第526章 牛雜碎和老板娘

等老頭離開，周鳳塵便叼上根煙，站在二子和幾個孩子旁邊觀看。
二子此時正在和幾個孩子玩皮筋，就是最普通的橡皮筋，十根手指靈活變動，穿插交錯間，七八根皮筋穿成了壹條，沒有任何裂痕。
這玩意看似簡單，但不懂原理，真的弄不明白，周鳳塵就有點糊塗。
幾個小孩子轟然叫好，壹個小胖子嚷嚷說道:“二子！妳跟我們弄三仙洞猜吧，我今天壹定能猜對！”
二子嘿嘿傻笑，壹擦鼻涕，又在臉上留下壹段鼻屎，從兜裏掏出兩個臟兮兮的小碗，又拿出三枚彈力球，糾正說:“這叫三仙歸洞，古戲法！”
聲音很尖銳，很符合智障的氣質。
“都行、都行……”幾個孩子嚷嚷，“妳快弄，我們猜！”
“瞧好咯！這裏幾個？”
“壹個！”
“錯咯，三個！”
二子靈活的把幾個彈力球在兩只碗下變動，任幾個孩子怎麽猜都猜不中。
周鳳塵盡管看的很仔細，卻也搞不太明白，不過他更關註的是二子這個人。
從他和嚴世蕃壹起被張武請去玩雜耍來看，好像有問題，仔細壹想，也有可能就是個普通玩雜戲的巧了而已！但是張十三幾人找到張武時，張武卻說要來找二子商量壹下，又說明有問題。
這是周鳳塵候近距離觀察，有點拿捏不準了，這二子不是鬼也不是妖，身上更是沒有半點高人該有的氣勢。
這時天色徹底暗淡下來，不遠處有大人喊孩子吃飯的呼聲，幾個孩子便朝二子擺擺手，匆匆的跑了。
二子幹巴巴的收起了碗和彈力球，肚子咕嚕嚕直叫，看著幾孩子離開的方向，壹臉羨慕，起身壹瘸壹拐的離開。
周鳳塵跟在後面咳嗽了壹聲，二子回過頭，好像才發現他，嘿嘿傻笑壹聲，“小哥，妳跟著我弄啥？”
好嘛，這話說的壹點都不像傻子。
周鳳塵想了想，說道:“我壹看妳就感覺很親切，我請妳吃飯成不？”
二子壹怔，壹把抓住他的手，擦擦鼻涕，賊兮兮說道:“俺倆去吃牛下水吧，很便宜，那家老板娘賊漂亮，才三十，腿粗，屁股大，哈哈哈。”
這尼瑪說的都是啥？周鳳塵掙開手，“帶路！”
兩人順著胡同出去，繞著菜市轉了壹圈，到了壹家油膩膩的牛雜碎小店，裏面沒客人，外面地板臺階和玻璃門上沾滿了油垢，還有壹股不知哪來的蒜臭，別說吃了，靠近門都倒胃口。
二子壹點都不介意，壹把拉開門，扯著嗓子喊道:“老板娘！兩碗牛雜碎，要扭著屁股煮的！”
“扭著屁股能香點還是咋了？”裏屋走出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身高不足壹米五，從上到下壹般粗，跟個矮冬瓜似的，壹張小圓臉上長滿了雀斑，還有壹嘴“地包天”的黃牙齒。
周鳳塵看的壹陣糾結，實在沒辦法把她和漂亮二字結合在壹起，而且……完全沒有屁股，哪來的大屁股？
二子樂的手舞足蹈，跟沒見過女人似的，“那鐵定香啊！不扭屁股，煮出來也感覺缺少點什麽。”
“死二子！”老板娘白了他壹眼，看見周鳳塵時眼睛壹亮，“呦！好俊的小哥，壹起的吧？進來坐，進來坐，姐姐去給妳們做牛雜碎。”
說著屁股真的扭了起來，扭的很故意……很難看！
周鳳塵強忍不耐進了店門，二子熱情的拉著他坐下，指著廚房忙活的老板娘，雙眼放光，“帶勁不？”
周鳳塵很想撒個謊，但是實在欺騙不了自己，“不太帶勁！”
二子還沒說話，下面有個醉醺醺的聲音不樂意了，“啊？妳說啥？妳說我老婆不帶勁？”
周鳳塵低頭壹看，這才發現旁邊桌子底下躺著個骨瘦嶙峋的中年男人，個頭175往上，渾身上下只穿了個大褲頭，滿臉酡紅，醉醺醺的要爬起來。
“說妳咋了？”二子跑過去當頭就是壹腳，壹下子把中年人踢昏過去，然後回到座位，嘿嘿傻笑，“店老板，壹天三喝，醒了給他打暈就對了，不然他喜歡裸奔！還總懷疑別人打他老婆主意！”
周鳳塵眼神在中年人和二子的腳上轉換壹下，幹笑說道:“這老哥活的灑脫！”
二子不接話，這時忽然吸起了鼻子，哈喇子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周鳳塵下意識跟著吸了吸鼻子，便嗅到壹股令人饞涎欲滴的牛肉香，哪怕吃的再飽，也想嘗嘗啥味的那種。
“瞧把妳們饞的。”老板娘扭著屁股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兩只大海碗，香味便是從來碗裏飄出來的。
“哎呀！來了、來了！”二子連忙起身迎接，端過兩只碗，順手還揩了把油，老板娘“嗯唧”壹聲，臉紅了，轉身跑進了屋裏。
周鳳塵這個膩味啊，趕緊轉移目光，看著桌縫。
二子把周鳳塵的那碗牛雜碎遞過來，“兄弟，嘗嘗，老香了！”
的確很香，牛肚、牛腸、牛心、牛肝外加紅薯皮、豆幹、香菜，上面飄著壹層辣油，看著就有食欲。
周鳳塵忍不住的嘗了壹口，沒毒，邊壹口接壹口，很快吃了個幹凈，完事壹推碗，發現二子還在吃，稀裏嘩啦，鼻涕都掉下去了。
“唉！妳鼻屎掉碗裏了！”周鳳塵善意的提醒。
二子跟牛雜碎幹上了，搖搖頭，擺擺手，示意沒事。
周鳳塵琢磨壹下，直截了當的問道:“妳認識嚴世蕃嗎？”
說完緊緊盯著二子的表情。
二子壹怔，擡起頭，“認識啊！他不是在城東劇院裏變魔術嗎？”
這麽幹凈利索，倒是弄的周鳳塵有點懵逼了，又問:“那麽他是什麽人，妳知道嗎？”
二子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好吧！妳知道嚴峰嗎？”周鳳塵接著問。
“知道啊。”二子壹副妳問這些幹什麽的表情。
周鳳塵深吸壹口氣，“嚴峰在哪裏？”
二子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和他不熟，他就是找我去變戲法，壹次給我200塊，完事了就讓我滾！”
這回答好像沒有什麽毛病，又好像哪裏有毛病，周鳳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二子這時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牛雜碎吃了下去，神神秘秘的從兜裏掏出壹樣東西，“給妳看樣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