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籠子裏的魚

　　懷著無奈、煩躁，甚至被德文希爾集團捏在手裏的心情，斯特蘭奇第二天壹早，就去了醫院做物理治療。
　　壹個小時，分時段和休息的五次物理治療後，渾身冒汗，壹臉看不到希望的斯特蘭奇，
　　心煩的看著壹旁為他做輔導的物理治療師，不停的用肯定的語氣說著，“加油，妳能行的醫生，妳壹定能行了。”
　　聽到壹定能行這句話，斯特蘭奇頓時嘲諷的問道，“妳老實告訴我，本科高材生。
　　妳見過神經受這麽重的傷，還經歷壹次失敗的手術，和壹次不算成功的修補手術後，
　　用物理治療辦法，還能恢復過來的人嗎？”
　　物理治療師詫異的看著斯特蘭奇，哪裏聽不出那句‘本科高材生’是在嘲諷他。
　　雖然斯特蘭奇在醫學界確實非常出名，但他這臭屁的樣子，是個人就會生氣。
　　好在理療師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幫病人治療時開罵，更不可能打人。
　　不過，這不影響他用壹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例子去刺激，或者說是把斯特蘭奇帶到陰溝裏。
　　“七八年前，我接到壹個病人，車禍，腰部重傷癱瘓，壹條腿還殘廢了，就算躺在床上不動，渾身都會疼痛。
　　他每天來這裏做三次物理康復，四個月後忽然就不來了，之後我都以為他死了。
　　可沒想到，壹年後，我在醫院裏，看到他像正常人壹樣從我身邊走過，進入心理醫生的辦公室，去找……”
　　還沒說完，斯特蘭奇就打斷問道，“走過？這不可能？”
　　“不對，我要看他的醫療記錄。”
　　“上帝，妳以為調病人的資料有那麽容易？”
　　可物理治療師還沒來得及壹口拒絕，心裏就有種聲音在說，他家裏放著壹份備用的資料。
　　而理療師根本就沒深思，根本就不存在的備用資料，居然會在自己家裏。
　　“算了，為了讓妳這個自負混蛋閉嘴，我回去把當年記住的資料自己寫下來，加急寄給妳。”
　　這下輪到斯特蘭奇吃驚不已了，“妳，妳能記住七八年前的病歷？”
　　“呵呵”，治療師冷笑幾聲不說話，然後在斯特蘭奇震驚的目光中離開物理治療室，中午休息的時候，就回家拿資料。
　　除了CT圖外，所有能抄寫的都抄了壹份，快遞到斯特蘭奇家。
　　當天晚上在樓下的信箱裏，看到資料的斯特蘭奇不由有些臉紅，他自負自己也算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但想完完整整、壹個字母、壹個數據都不出錯的回憶起，七八年前的病歷，還是有點難度，或者說做不到。
　　看完資料後，發現資料上只有叫潘伯恩的病人的傷勢報告，和物理治療期間的記錄，根本有沒病人恢復後的體檢報告。
　　第壹念頭，斯特蘭奇是覺得自己被那個理療師給耍了。
　　可理療師說潘伯恩從他身邊走過去的話，壹晚上都在他腦海裏，甚至是夢裏出現。
　　除了當德文希爾集團的顧問，或者攻擊整個醫生系統的打手外，就沒路可走的斯特蘭奇，第二天天沒亮，就起床梳洗，手顫抖的用剪刀，修理幾個月都沒打理過的胡子。
　　然後按照資料上的消息，去尋找那個叫潘伯恩的病人。
　　而這個潘伯恩就是當年帶著卡西利亞斯，上卡瑪泰姬的那個人。
　　在壹座高架橋下的戶外籃球場上，找到潘伯恩的斯特蘭奇，不可思議的看著完全像正常人壹樣的目標。
　　“喬納森·潘伯恩？兩段脊柱完全分離，腰部以下完全癱瘓，左腿膝蓋板還碎裂，殘廢，渾身有斷斷續續的疼……”
　　潘伯恩不等斯特蘭奇說完，警惕的問道，“妳是誰？”
　　“斯蒂芬·斯特蘭奇，神經外科醫生”，說到這，斯特蘭奇臉色壹黯，“曾經的神經外科醫生。”
　　聽到神經外科醫生這個職業，潘伯恩頓時想起什麽的露出嘲諷表情，“我想起妳了，醫生。”
　　“我，我們認識？”斯特蘭奇心裏壹喜，卻聽潘伯恩臉色不好地說道，“我認識妳，但妳肯定不認識我。
　　當年我受傷的時候，去找過妳尋求幫助，可我和我的家人連進妳辦公室都進不去。”
　　斯特蘭奇壹楞，隨後想著昨天晚上看到的病例，臉色尷尬地說道，“我根本救不了妳。”
　　“那妳看看現在的我”，潘伯恩擡起手，還轉了幾圈諷刺道，“妳根本就是害怕失敗，心裏只顧著自己的聲譽，對吧？”
　　說完潘伯恩轉身就離開，而已經看到了奇跡的斯特蘭奇，哪裏會這麽輕易就放棄。
　　把插在口袋裏的雙手擡起來，“妳在絕望中找到了希望，也創造了奇跡。
　　現在我這個身處絕望的可憐人，希望能得到妳的幫助。”
　　潘伯恩看著手背上壹條條蜈蚣壹樣的傷疤，雙手不停顫抖的斯特蘭奇，不由想起自己當年絕望的樣子。
　　可壹想到當年帶著卡西利亞斯上卡瑪泰姬，看到威廉親自動手，清理十幾個墮入黑暗的魔法師時的場景，潘伯恩就猛的打了個冷顫。
　　每當想起威廉看他，就像看螻蟻壹樣的眼神，潘伯恩又想起逃回紐約後，幾年看心理醫生的經歷，然後想都不想就轉身離開。
　　幫人是重要，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等等，等等”，斯特蘭奇快步追上去。
　　可無論他如何攔著，潘伯恩總能輕易就甩開他，而且僅僅十秒後，就只能看著潘伯恩離自己幾十米遠。
　　正當斯特蘭奇心裏絕望時，忽然看到潘伯恩停在路邊壹動不動。
　　斯特蘭奇快步追上去的同時，卻沒發現潘伯恩雙眼失神的看著遠處，壹個身穿亮黃兜帽袍的人。
　　被兜帽擋住鼻子以上的威廉，嘴角壹笑，身影就忽然消失不見。
　　“求，求妳了，潘伯恩。”
　　聽到斯特蘭奇氣喘籲籲的聲音，潘伯恩回頭楞神的看著斯特蘭奇，心裏哪裏還不明白，面前這個雙手殘廢的家夥，居然被這個世界上最有錢，還是最尊貴的至尊法師看上。
　　壹瞬間，他心裏就在吶喊著‘憑什麽’。
　　是啊，憑什麽。
　　可潘伯恩卻不敢有絲毫違背威廉的心思和念頭。
　　那可是所有法師的共主，強大到連惡魔，魔王害怕的存在，自己壹個連簡單的魔法都得廢好大心思，才能釋放不出來的人，如何敢敷衍能被至尊法師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