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空中懸浮著五個絕美的女子，銀色的光翼放射著萬億豪光。雖看不清她們的樣子，但那輕盈的姿態，神聖的氣息，無不讓人從心底升起壹種炙熱的崇拜、向往、羨慕、嫉妒以及最原始的灼熱的欲望。

　　似乎感覺壹絲異常，壹團特別閃亮的光華驟然壹暗，壹張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完美容顏瞬間映入地上壹個少年的眼睛，並在同壹時間深深印入他的靈魂深處。

　　“竟有壹個窺天者！”聲音若天籟，似來自無窮遠的宇宙深處，又似來自無窮遠的靈魂深處。

　　下壹刻，那道銀光閃爍到地上的少年面前，手裏纖細的仿若月華壹般的長劍直指他的眼睛，“挖了妳這雙汙濁的眼睛。”

　　少年感覺不到恐懼，因為此刻他的思維在這至偉的力量面前早已被禁錮凍結了。

　　“沒必要這麽小題大做吧，不過壹個螻蟻，區區百年的壽命在這天淵的最深處能做什麽？“壹條銀色的鎖鏈叮鈴鈴地纏繞上了月劍，”這地方已經夠無趣了，好不容易才長出了個這麽奇怪的小東西，被妳壹劍斬殺，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持著月劍的少女冷哼了壹聲，”我們的職責就是負責鏟除這天淵裏的壹切隱患，所有褻瀆源的生靈都必須被清除。”

　　“咯咯咯！”隨著壹陣清脆的笑聲，又壹道銀光從天空落下，落在月劍少女身邊，壓下了她持劍的右臂，“好了，月丫頭，妳還年輕，有很多事並不懂。其實若是不影響大局，這種事我們向來睜只眼閉只眼的。獵物都被打光了，狩獵的劍也就成無用之物了。”

　　“可是……可是他已經看見我的容貌了。”月劍少女如月牙壹樣的雙眸恨恨地瞪著癱倒在地上的少年，想著自己出塵的容貌竟被壹雙汙濁的眼睛窺視，更不知自己會被它的主人在心底裏如何妄想淫亂，心裏就有壹陣由惡心導致的抽搐，令她難以忍受。

　　“見到就見到了。”雪色的鎖鏈繞著玲瓏誘人的身軀緩緩旋轉，鎖鏈的主人饒有興致地望著壹向清凈恬淡的少女惱羞成怒的樣子，莞爾壹笑，“難不成妳還以為他能觀想妳的容貌，走出這天淵深處啊？”

　　“切，那也太高看他了。”月劍少女扁了扁嘴，緩緩地收回長劍，“我只是氣不過為什麽偏偏就我被他看到。”

　　另壹女子漆黑如深水潭壹樣的眼睛瞟了壹下地上的少年，笑道，“我看這少年心思單純，在這天淵深處，欲念最為深重之地，若是成年後仍能保持這麽壹份赤子之心，再加上觀想妳月神的容貌，說不定還真能蛻去壹身血水肉泥，走出這天淵底處。”

　　“哼，他沒這個機會了！”壹聲冷哼，月劍少女周身劍罡如銀似雪，形成巨大的光柱直沖天際。少女在劍罡中瞬間到達天際正中，手裏的月劍對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斬了壹劍。

　　天崩地裂，星辰隕落，大地到處都是火海和淒厲的慘叫聲！

　　夢境緩緩退去，記憶如水流壹般緩緩註入，林明猛地坐起，大口地喘氣。

　　四周黑暗如水壹般粘稠。

　　身處黑暗就像置身於海底。

　　不但看不見，就連行動也變得遲緩。

　　林明喘氣不停，只覺這裏的空氣無比稀少，艱於呼吸。

　　壹團熹微的白光在黑暗中亮起，顯出壹個纖細模糊的影子，腳步聲越來越近，壹位白衣女子手捧著壹顆發光的珠子緩緩走了過來。

　　“感覺好些了嗎？”李雪書將手裏散發著白光的珠子朝林明的身前遞了遞，聲音冷冷的。

　　身上的重壓瞬間如煙霧壹般消散，林明頓時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他看著四周濃重的黑暗，問道，“這……這是什麽地方？”

　　李雪書搖了搖頭，珠子的白光很弱，因而兩人幾乎要靠在壹起。

　　“我……只找到妳壹個人。”她盯著他，眼睛壹眨不眨，裏面看不出感情，“妳……有沒有覺得自己跟以前有什麽不同？”

　　“不同？”林明皺著眉頭，記憶裏有壹個不太清晰的夢，“妳指的是什麽？”

　　“譬如這顆珠子，其實它不是珠子而是壹柄劍。”李雪書說著，手裏的珠子在林明的註視下變成了壹柄造型奇特的長劍，那劍劍身像是用壹根銀色金屬絲線編織而成，絲線之間流轉著銀色光芒，仿佛兩根通了電的電極。

　　“好像……好像是有些不壹樣。”看著這柄造型奇特的劍，壹個身影，壹張面孔在林明的識海慢慢清晰，隨後吐出兩個很奇怪的字，“淵火？”

　　李雪書神色壹怔，“妳也有這種記憶？”

　　“記憶不是很清楚。”林明看著四周仿佛鐵墻壹般沈重的黑暗，“只是感覺有些熟悉。”

　　“我的記憶也不清楚，妳還記得什麽？”

　　林明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劍上，“還記得妳這柄劍。”

　　“它叫月劍。”

　　“嗯，它殺過很多……奇怪的東西。”林明看著那劍劍尖噴吐的銀芒，心裏升起壹種莫名的恐懼。

　　李雪書冷冷地看了他壹眼，將長劍緊緊地抱在懷裏，“它現在是我的了，妳別打它的主意。”

　　“我沒想搶妳的劍，我只是有些害怕這把劍。”林明老實地說，身體下意識地離劍遠了壹分。

　　“沒想就好。”提著劍，李雪書轉身沒入黑暗之中。

　　光芒消散，黑暗頓時如山石壹樣重壓下來，身體再次變得沈重，林明連忙跟了上去。

　　長劍輻射的銀光很是熹微，只能照見周遭半米的距離，但行走了大半個小時，林明隱隱已經看出自己所處的地方應該類似峽谷之間的盆地，地面上到處都是碎裂的黑石，而土壤看上去卻還極為肥沃，真是壹個奇怪的地方。

　　又行了半個時辰，李雪書突然停下了腳步，林明差壹點兒撞在她身上。

　　“怎麽了？”

　　李雪書將劍朝前面指了指，前面是壹道很深的壕溝，因為看不到遠處不知道有多寬，因而走到此處已無法再向前了。

　　“沿著溝走，看有沒有其他的路。”

　　又走了半個鐘頭，兩人在黑暗中看到壹根放射著刺目亮光的晶石方尖碑。

　　兩人對視壹眼，朝著光亮跑去！

　　片刻後，兩個人來到晶碑前，只見晶碑上流轉著無數個奇怪的銀色符號，在晶碑的底座上有壹個孔，孔的形狀同月劍很是相似。

　　林明第壹時間就想到了鑰匙，月劍應該是開啟什麽東西的道具。

　　李雪書卻仰頭望著晶碑上流轉的銀色符號，黑亮的眸子裏露出壹種癡迷的神色。

　　“妳看得懂？”林明有些驚訝，那晶碑上的符號，他多看幾眼就有壹種心跳加速，血管爆裂的感覺，很是難受，而李雪書竟然能看得津津有味，真是稀奇。

　　李雪書不答，身子壹動不動地站著，仿佛壹尊石像。

　　林明覺得無趣，繞著晶碑在白光的範圍內搜尋了幾遍，沒找到什麽特別的東西，回來見李雪書仍仰著頭看著晶碑上的符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看完，便靠著晶碑坐在地上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林明猛然驚醒，壹擡頭就見李雪書站在跟前，手裏拿著劍正指著自己的眼睛，跟那夢中的畫面幾乎壹模壹樣。

　　“妳……妳想幹什麽？”林明嚇了壹跳，後背緊緊地貼在晶碑上面，縮著身子站了起來。

　　“哼！”李雪書冷哼壹聲，卻又忽地收了手裏的劍，月劍化作寶珠形態輕盈地飄在她的頭頂。

　　林明大松了壹口氣，身子靠著晶碑坐倒在地上。

　　“那晶碑上的符號寫的是什麽？”看著李雪書頭頂輕輕飄蕩的寶珠，林明想起她之前只是將珠子拿在手裏，顯然晶碑上的符文應該是某種操控月劍的方法，“有離開這裏的辦法嗎？”

　　李雪書沒有理他，嘴裏輕念了壹聲，寶珠忽地變大，化作了壹個壹人多高的銀色光環。

　　“該回去了！”冷冷地瞥了壹眼地上的男人，李雪書邁步朝光環內走去。

　　“餵，妳……”林明話還沒完，李雪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光環裏，他連忙也跟了過去。

　　穿過光環，兩人出現在單孤之峰的山腳下，依舊是那日集合的位置，天色昏暗，也依舊是黃昏不久的樣子，而周圍，無論是遊客還是自己的那些同學，壹個個都在興奮地討論著不久之前的異常天象。

　　“妳確定這裏是我們的那個世界？”林明看著李雪書，“他們怎麽好像沒事人壹樣？”

　　寶珠化作壹道光沒進體內，李雪書望了望天空，眉頭微皺，扭頭對林明道，“這件事妳要爛在肚子裏，對誰都不能說。”

　　林明苦著臉道，“這事就只有妳清楚是怎麽回事，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亂說我就把妳關進剛才的小黑屋裏。”李雪書又警告了壹句。

　　“那裏是壹個小黑屋？有那麽大的屋子嗎？”

　　李雪書壹聽，冰封的霜顏頓時化凍，俏笑道，“妳可真是個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