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章 尾聲

　　世界變了。
　　因為璇璣道境的效果提升了。
　　原來的璇璣道境，是以千機殿為根基的。
　　這使它雖然擁有突破第六境的契機，但卻依然很難，最大的原因就是環境不夠。
　　用科學界的說法，就是璇璣道境的能級夠了，但是量級不足。
　　脫離劑量講威能，都是扯淡。
　　放在修仙界也是壹樣。
　　修仙是需要環境的，強大的環境孕育強大的生命。
　　煙雨樓拼盡壹切轉化出的璇璣道境，終究只能籠罩煙雨樓壹地，層次雖夠，環境有限，便如讓人生活在狹隘的房間，終日不得出門，雖然能活，但見識有限，成長也便有限，甚至會影響身心健康。
　　這也是為什麽璇璣道境明明理論上可以達到第六境，卻實際艱難的原因。
　　但是現在不壹樣了。
　　依托璇璣道境的不再是千機殿，而是整個知微界。
　　知微界因此相當於分成兩個地方。
　　壹個是第六境環境的璇璣道境，壹個是第四境環境的知微界。
　　璇璣道境本身不會向知微界提供助力，因為寧夜不許，而只會借助知微界的力量成就自己。
　　正因此，這兩者也是相輔相成的。
　　從這壹點上看，雲遊萬界，晉升更高，和擴張知微界，已經是完全相輔相成的壹件事了。
　　寧夜也算是把自己各類自相矛盾的追求達成了統壹，再不用在違背本心的問題上反復橫跳。
　　正是因為這樣，寧夜估計自己四十年左右就可以達到涅槃巔峰——告訴舒無寧三十年是給她些壓力。
　　而舒無寧解壓的方式也很簡單。
　　“師父我要進璇璣道境修行。”丫頭直接提要求。
　　“沒問題，我能理解妳的心思，但妳不可以只顧修行，不管外務。我不要靠拳頭治天下的人。”
　　“明白，壹半壹半，總可以了吧。”舒無寧叫道：“反正我現在是新天機門的掌教，我決定了，妳也得聽。總部依然在九宮山，璇璣道境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沒問題。”
　　寧夜說著已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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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事情，壹切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八派混戰沒分出什麽結果，唯壹得利的只是寧夜。
　　而寧夜也不為己甚，沒有趁機掀起仙界戰爭，只是趁機賴掉了木傀宗的賬。
　　鳳仙瓏有了更大的追求目標，再加上黑白神宮都改換門庭了，也放棄了爭奪壹境之地的想法——將來有可能搬遷，何必還在意這裏的壹城壹地，再說又不給拆遷費。
　　九洲格局因此而穩定下來，重歸和諧。
　　唯壹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此戰之後，寧夜威名遠播，儼然已成為長青界第壹大能。
　　回到九宮山的三個月後，死獠來找了壹趟寧夜。
　　據說是秉燭長談。
　　離開的時候，死獠的臉白的如死人壹般，據說寧夜好像也吐血了。
　　於是大家都知道，這秉燭長談用的怕不是嘴，而是手。
　　只是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又過了數月，木傀宗正式宣布，由人屍司繼任木傀宗掌教之位。
　　為什麽會是司邪？
　　大家不理解。
　　不過這是木傀宗自家之事，只知那壹天的同時傳來另三則消息，壹是元牧野與何江明正式進入天機門，二是歸野望自動讓賢，雪妖姥姥繼任太陰門宗主，並直接指定繼承人是飲雪。三是盛天柳指認青臨正式為昊天門的繼承人。
　　在事態已經明朗的今日，大家多少都猜到了青臨和辛小葉的身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大家無法理解。但很多人相信，這壹切應當是寧夜和兩大門派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和解協議。
　　唯有寧夜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他促成的。
　　是舒無寧。
　　跪在寧夜身前，舒無寧道：“師父恕罪，弟子擅自做主，與昊天門太陰門達成和解。”
　　“說說為什麽吧。”寧夜問。
　　舒無寧偷眼看了寧夜壹眼，小心翼翼道：“弟子覺得，其實師父也不想再為當年只事糾纏。就連黑白神宮，師父也相當於放過了，再者青臨師伯和小葉師伯對兩派也漸有感情，其實他們內心也不想為復仇而波及無辜。弟子覺得，這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問的是，為什麽不先和我打招呼？”
　　舒無寧道：“因為弟子知道，其實妳們是不適合做這樣的決定的。”
　　因為我們不適合做這樣的決定？
　　聽到這話，寧夜笑了。
　　舒無寧說的沒錯。
　　關於復仇之事，其實無論是寧夜還是君臨辛小葉，大家的內心都是矛盾的。
　　曾經的誓言猶在耳，但是時局的變化，內心中的感情，又讓他們下不了狠心。
　　這使他們總是處於矛盾中，寧夜也不例外，所以行事時，常有自相矛盾之處——比如壹方面老子不在乎妳們是否發現身份，壹方面又盡力遮掩，能拖就拖。
　　青臨和辛小葉又何嘗不是？
　　既然妳們下不了決斷，那便讓我來越權壹次。
　　舒無寧看得清楚，所以她來做決定。
　　當然，如果換成別人是她的師父，說不得就會因此大怒。
　　但舒無寧知道寧夜的脾性，他只會滿意。
　　這刻寧夜笑道：“好，很好，但還是不夠。”
　　“不夠？”舒無寧詫異。
　　寧夜道：“妳終究還是從我們幾個的心態來考慮問題。可妳現在是天機門的掌教了，掌管墨洲，威震九洲。妳考慮問題，應該更多的從妳現在的位置考慮。比如，要是妳對我說，妳不希望兵戈再起，引起紛爭，導致死傷無數，我會更加欣慰的。”
　　舒無寧張了張嘴巴，低頭道：“弟子知道錯了。”
　　“沒關系。”寧夜道：“妳還年輕。妳現在實力不濟，還在精於算計之路，這是我當年走過的路，所以我沒資格教訓妳做的不對。但我要告訴妳，壹個人成長，不僅是實力，還有胸懷。妳與我不同，修為沒夠，就已經提前成為天下至尊之壹，這固然讓妳如履薄冰，卻也讓妳更早的廣開視野。妳之胸懷，也當因此放寬。”
　　舒無寧嘟囔：“師父妳搶好處的時候，到也沒見胸懷有多寬廣。”
　　寧夜哈哈壹笑：“所以我才不做掌教嘛。”
　　舒無寧明白了：“妳就是為了不想擔責。”
　　“很麻煩的。”寧夜懶洋洋說了壹句：“浮生能得幾日閑？我啊，還是專心修行，壹心天道的好。”


第五卷 星界大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