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楚琦之死

　　……
　　回到樓上時，天色已經完全變黑，呂落三人盤膝而坐，都沒有說話。
　　呂落是因為思考問題沒有說話，而古方壹和齊心竹，是在等待呂落開口。
　　呂落在考慮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吳森這些人住在他們附近的危險性，和城市區黑夜危險性哪個高。
　　剛才吳森在看他和古方壹的時候，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而在看齊心竹的時候，那是滿滿的貪婪和占有欲。
　　“老色批無處不在啊！”
　　沒辦法，齊心竹的長相在墻外這種環境來說，確實太過於紮眼。
　　安全時期可以說是賞心悅目，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齊心竹這副長相，很可能就是災禍的源泉。
　　藍天藥業隊員們遭受了那麽大的挫折，他們現在的心理活動很容易就可以分析出來。
　　焦躁，憤怒，怨氣，急需壹個發泄渠道，就算是對他們動手，呂落也毫不意外，因為齊心竹的姿色能夠滿足絕大部分男人欲望，是壹個完美的發泄渠道。
　　把目前的情況理清之後，呂落看向了齊心竹，眼神略有不滿。
　　這不滿的眼神突如其來，莫名其妙，齊心竹有些不知所措。
　　“妳幹嘛這樣看我？眼神怪怪的。”
　　“他們想要妳。”
　　“啊？”
　　齊心竹先是壹楞，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了，她是缺乏經驗，為人處世有很多缺陷，但涉世未深不代表她是傻白甜。
　　呂落的意思很明顯，也很直白，齊心竹自然能夠理解。
　　“可我是教會的人……”
　　齊心竹有些說不下去了，這幾天她在墻外也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呂落那晚冷漠殺戮的畫面，依然會時不時地在她腦子裏回蕩。
　　聯盟的法律和規則，在墻外並不適用，這點她已經明白。
　　“如果他們抓住了我，他們會怎麽做？”
　　“10個如饑似渴的男人，他們又剛剛經歷了巨大的挫折，這個時候抓住壹個漂亮的女人，妳說他們會做什麽？過家家嗎？”
　　齊心竹沈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呂落的問題，不過作為教徒和慕光者，她也有自己的選擇。
　　齊心竹起身看向呂落，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我的實力還可以，應該可以拖住他們。
　　如果他們真的來了，妳們可以先走，我來斷後。”
　　呂落有些吃驚，原來這樣的憨傻楞，也有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不知道這是教會的教育方式，還是她個人的意誌。
　　“妳這話，說得跟沒說壹樣！我怎麽可能讓妳來斷後，真是天真的女人。”
　　呂落很明顯是不會讓齊心竹去斷後的，齊心竹以為呂落不相信，強調道：
　　“我是認真的。”
　　“閉嘴！”呂落不耐煩道。
　　“哦！”某人老實了。
　　“我們現在怎麽做？”古方壹開了口，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
　　不過呂落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猶豫，小古哥這種情感豐富的人，終究還是放不下楚琦。
　　“我不知道藍天藥業這些人的底線在哪裏，我也不準備用別人的道德水平去賭。
　　所以，在想了想之後，我決定走。”
　　“夜裏走？風險太高了吧？”齊心竹皺起了自己的柳眉。
　　無論何時何地，不要在夜間行軍，這是所有狩獵人手冊，傭兵手冊都提到過的壹句話。
　　呂落當然知道夜裏行軍是非常危險的舉動，夜裏的異種活性大，容易聚集，貿然行動可能會越引越多，直到活活被異種圍死。
　　而且夜晚的視野環境太過於糟糕，實在不利於戰鬥。
　　可就算是夜裏行軍非常危險，那也要看危險度的對比才行。
　　這裏只是城市區，最強異種不過二階。
　　相比起二階異種，呂落覺得藍天藥業小隊的危險程度要高的多。
　　“即使夜晚再危險，可比起人心，夜晚的那點危險又算得了什麽？”
　　說著，呂落又看了壹眼齊心竹，這壹眼讓齊心竹更難受了。
　　“妳又看我幹嘛？妳該不會又要怪我吧？”
　　“不怪妳怪誰呢？難道怪我這個隊長麽？出來混，總要有人背鍋的。”
　　其實呂落想說的是，妳壹個慕光者，長那麽漂亮幹什麽？
　　99.9%的慕光者都不會結婚，妳要是醜B，不就沒事了？
　　“背鍋是什麽意思？”
　　見齊心竹搭不上自己的話，呂落頓感無趣。
　　“好了，如果妳們沒有其他意見的話，就走吧，再拖下去的話，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在賭。”
　　古方壹壹直在沈默，呂落知道古方壹想去救楚琦，他停頓了壹下，算是詢問他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的古方壹，或許會奮不顧身的救人。
　　但現在不同，呂落需要他，所以他不會貿然行動，而且他也不會去求呂落，現在的古方壹，太懂事了。
　　“好。”
　　不過古方壹也沒猜到呂落內心的想法，在呂落的心裏，其實根本沒打算放過這批藍天藥業的人。
　　但他不會在這裏出手，也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出手。
　　就在三人起身，準備離開小樓時，房間突然震動了壹下。
　　“地震？”三人同時疑惑道。
　　……
　　另壹邊的小樓裏，藍天藥業的小隊也在休息，吳森臉色陰寒，其他人的臉色也不怎麽好。
　　“各自報壹下，都拿到了多少血囊？”
　　他們是藍天藥業的私人隊伍，這次來到墻外為的就是血囊。
　　血囊是藍天藥業制造藥劑的重要材料，也是他們此行的唯壹目的，其他的收益完全就是附加的，根本無足輕重。
　　血囊的多少直接關乎公司對他們的態度，也關乎他這個隊長這次回去的身份地位，獎金，以及是否會被公司舍棄。
　　幾名隊員互相看了看，各自把收集到的血囊拿了出來。
　　楚琦是沒有血囊的，剩下的10個人，壹共只保留了53個血囊，而公司的要求，是至少300個。
　　毫無疑問，這次的行動失敗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他們死了將近壹半人，丟棄了大量的裝備，輜重，換來的就是這53個血囊。
　　“媽的。”
　　砰！
　　吳森壹拳錘在墻上，狠狠地罵道。
　　壓抑的情緒和無處發泄的怒火讓他再次上頭了，他扭頭看向楚琦，毒蛇壹般的眼睛讓楚琦壹凜。
　　楚琦知道，這家夥不打算遵守規則了。
　　其他的隊員此時也已經看到了隊長吳森的眼神，他們都是老兵了，自然知道這個眼神所代表的意思。
　　其中壹個隊員直接將除了楚琦之外的另壹個女人拖進了裏面的房間，其他幾個隊員也跟了上去，包括王錚都沒有看楚琦壹眼。
　　他們把這個房間，留給了楚琦和吳森，而他們的房間，很快就傳來了女人的哭喊和哀嚎。
　　吳森快步走向眼前的楚琦，這壹次，楚琦沒有再去做自殺那種行為，她面色平靜。
　　因為此壹時彼壹時，這個時候的吳森，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準備妥協了麽？小楚琦？”
　　吳森見楚琦沒有反抗的意思，頓時笑了起來。
　　他走到楚琦的面前緩緩托起了楚琦的下巴，然後壹把扯下了楚琦的上衣，用力地捏了壹把之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算妳識相，跟著我，不會虧待妳的。”
　　楚琦很自然地點點頭，但就在吳森倒脫上衣，遮擋了自己視野的時候，楚琦突然擡槍。
　　砰砰砰！
　　連開三槍的楚琦瞳孔微縮，她沒想到吳森的反應會這麽快，在這種時候都能躲開。
　　“妳以為我是那種廢物？連這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太天真了。
　　要怪，就怪妳長得漂亮，威脅到了宋哈娜，藍天藥業東環分公司的隊長，沒有幾個沒睡過她的。
　　妳這種無根無萍的小丫頭，就不該和她作對。”
　　吳森冷笑，看著持槍站立的楚琦，突然出擊，他的速度極快，輕易避開了楚琦射擊的方向，壹腳踢掉了她手裏重新購買的玫瑰390手槍。
　　楚琦抽刀還要再度反抗，可吳森的實力遠在她之上，怎麽可能給她機會。
　　吳森壹拳打在了楚琦的肚子上，反手抓住楚琦握刀的手臂，用力壹擰。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從楚琦手臂上傳來。
　　“呃~啊！”
　　楚琦痛苦的嘶吼壹聲，但沒有任何的意義。
　　撕拉！
　　她的戰鬥褲被吳森壹把扯下。
　　楚琦強忍著手臂斷裂的痛楚，壹口咬向吳森的手指，就算吳森的實力再強，這個時候也不可能頂得住。
　　“啊！”
　　吳森壹腳踹在了楚琦的肚子上，將她踹飛出去。
　　再次走到楚琦的面前，抓住楚琦的頭發直接將其拎了起來。
　　接著又是兩拳，打斷了楚琦的幾根肋骨，將楚琦的戰鬥力徹底廢除，癱軟在地上。
　　“哼，有用嗎？看來妳是沒有理解1階和2階的差距，非要讓人打壹頓，哪裏舒服了？還不是要讓人幹。”
　　吳森走到了楚琦的面，半跪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
　　可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樓房好像有些震動。
　　“地震？墻外發生的地震麽？”
　　這個時候的墻壁已經不再震動了，吳森又恢復了神色，他開始撕扯楚琦的衣服，將身上僅存的壹些布片扯光。
　　正準備上手時，吳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立刻從楚琦的身上跳開，猛地後退幾步。
　　轟！
　　嘰嘰嘰！
　　墻壁轟然崩塌，子母水檬發出奇怪的聲音壹抓掃向吳森，但提前逃跑的吳森躲過了這壹劫。
　　原本水檬已經沒有繼續追擊這群人的意思了，但它在碎石荒野遊玩狩獵的時候，突然聞到了這群人類的氣味。
　　這群人類好傻，他們居然只是走到城市區的外圍就休息了，所以水檬幹脆鉆了過來，搞了壹手偷襲，可惜偷襲失敗了。
　　子母水檬搖了搖頭，似乎非常不滿意城市區域的環境，在它看來，這裏比碎石荒地更加糟糕。
　　不但沒有水，這裏的石頭還特別地硬，不好鉆，它不喜歡這裏，它要走了。
　　臨走之前，水檬發現地面上居然還躺著壹個小人，可以吃的那種。
　　可是它已經在碎石荒野吃飽了，怎麽辦呢？有點舍不得啊！
　　水檬爬到了楚琦的身邊，楚琦看著眼前怪物的巨臉，強行站了起來，撿起了旁邊的手槍，指向子母水檬，開了槍。
　　砰！
　　……
　　“槍聲？發生了什麽？”齊心竹問話的時候，呂落和古方壹已經沖下了樓。
　　呂落遠遠看著已經倒塌的小樓，雖然已經天黑，但水檬那巨大的身體在破碎的樓板中翻騰的樣子，他們還是看得壹清二楚。
　　“領主級，子母水檬！”
　　三人都沒有說話，緩緩後退，隱藏在暗處沒有發出聲音，靜靜的看著水檬進行破壞。
　　水檬興致不高，玩了壹會之後，就離去了。
　　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了藍天藥業隊伍急匆匆的步伐。
　　其中好幾人都還沒穿衣服，現在可是二月初，天氣還很冷，這種環境下裸睡根本不可能。
　　所以看壹眼，呂落就猜到了小樓發生了什麽。
　　不過等這些人都走光了，他們也沒有看見楚琦的身影，不光是楚琦，另壹個女人也沒有出現。
　　呂落能感覺到古方壹的手指在抖動，哎，古哥終究還是心腸太軟。
　　呂落知道古方壹難受，終究還是先開了口。
　　“古哥，藍天藥業的人都走光了，妳不想和我說點什麽？”
　　古方壹有些意外，雖然他很想說壹些話，但他也記得呂落曾經告訴過他。
　　只有足夠的實力，才有行使權力的力量，他覺得自己的實力並不足夠，所以有些話，幹脆也就不說了。
　　“妳說過，人弱的時候，壞人最多，沒有實力的時候，不要說話。”
　　呂落點了點頭，他明白古方壹的意思，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可他對古方壹還是隱瞞了許多，就比如自己的實力，出墻前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幾天前的他們，或許沒有實力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幾天後的他們，有些情況已經不壹樣了。
　　而且吳森如果回去了的話，必然會讓藍天藥業重新記憶起他們這兩個小人物。
　　呂落不想讓他們記起自己，所以麽……
　　“古哥，如果我們的實力夠了呢？妳會怎麽做？”
　　“夠了？”
　　古方壹疑惑的看著呂落，仔細品味著呂落話裏的意思。
　　“如果我們的實力夠了，我會殺光那些人。”
　　“好！”這次，輪到呂落言簡意賅了。
　　壹旁的齊心竹根本聽不懂呂落和古方壹在說什麽，不過她在黑暗中盯著呂落眼睛的時候，好像又明白了。
　　……
　　返回到小樓裏時，呂落收到了觀察者的提示。
　　【裏面還有活人的氣息，是妳那個叫楚琦的同學。】
　　呂落眼睛瞇起，靠著極強的力量直接搬開了斷裂的樓板，然後走到了奄奄壹息的楚琦面前。
　　看著楚琦的樣子，壹向沈默的古方壹狠狠錘了壹下墻壁，爆了粗口。
　　“草！”
　　而齊心竹則是捂著自己的嘴巴，然後連忙跑到了楚琦的面前用聖光之力止血。
　　此時的楚琦只剩下了壹條胳膊，雙腿從大腿處被咬斷，左邊的身體連通骨頭，內臟，少了壹大塊。
　　這種傷勢的她其實早就應該死亡，但藍天藥業為她註射的緩死藥物，可以讓她保持生存，壹直到生命力完全耗盡。
　　這也是之前吳森毫無顧忌攻擊她的原因，因為藍天藥業的人，不會那麽容易死。
　　楚琦雙眼茫然，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不過她在看到呂落和古方壹之後，眼神逐漸明亮起來，也笑了出來。
　　人之將死，是楚琦這段日子以來，第壹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擡了擡手，制止了齊心竹的治療。
　　“呂落，妳是對的，是我太貪心了。”
　　“可惜人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也沒有復活幣。”呂落開玩笑似地說道。
　　“是啊，可惜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野心和欲望真的會讓壹個人失去理智，我太蠢了……”
　　楚琦說了壹半，突然表情痛苦的停止了，過了壹會才繼續說道：
　　“我最討厭這種煽情的情景，而且我的身體很痛，所以，呂落，讓我解脫吧！”
　　呂落和古方壹雙雙沈默，壹旁的齊心竹突然意識到楚琦話裏的意思，連忙說道：
　　“我我，我可以嘗試救她，我的序列有很強的治愈之力，也許可以救她。”
　　齊心竹看向呂落，她希望征求呂落的同意，但楚琦直接搖了搖頭。
　　“我不想悲哀的活著。”
　　她也是孤兒院裏的天才，在孤兒院那種環境下，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壹階。
　　比起古方壹，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天才，又是從第四環孤兒院那種艱難的環境掙紮出來，和古方壹壹樣，都有著自己的驕傲。
　　就算活下來，她的未來也只是壹個身體殘缺，無手無腿的廢人。
　　楚琦的驕傲不允許她那樣卑微的活著，靠別人的憐憫，所以她選擇用死亡，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呂落明白了楚琦的意思，他緩緩伸出手，移到了楚琦的頭上。
　　“呂落妳要幹嘛？她是妳的朋友。”
　　齊心竹還在勸說，而古方壹已經別過頭去，不再看這壹幕。
　　氣合在呂落的手中匯聚，不過真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手掌也稍稍停頓了壹下。
　　楚琦見呂落遲遲沒有動手，主動將自己的血肉模糊的手掌放在呂落的手背上，然後用力按了下去。
　　嗡！
　　氣合的震蕩瞬間殺死了楚琦，讓這個十分復雜又倔強的女人，黯然的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