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湧動的迷離

　　大禮拜到了，大禮拜之後就該是期末考試了，這個學期對於賀明身邊的很多人來說就像是飛過去的。
　　賀明也有這種感覺，經歷了很多，品味了很多，但卻仿佛是沒能留下什麽，人對於生活來說就仿佛是壹個個影子。
　　影子有長有短，有胖有瘦，卻很容易消失。
　　這個大禮拜，小丫頭回家去了，回去看看爸媽，來了參加完考試還要繼續補課。
　　這次暑假壹中和二中高二的學生是這麽安排的，先補半個月的課，然後放20天假，繼續補課。
　　周六上午，賀明把小丫頭送走之後就回了家，坐到小房間的寫字臺邊上寫鋼筆字，賀明本來是想看幾眼書的，但實在看不到心上，於是就寫字來消遣了。
　　壹邊寫著鋼筆字，賀明的思維反而是清晰了，想到了很多事。
　　但是這壹次，賀明想到的事大多是關於未來的，因為未來的很多東西都對賀明充滿了誘惑。
　　生活的趣味也在於誘惑，趨於平淡的生活中卻有很多人們不期而遇的誘惑，人們總在希冀著什麽。
　　“賀明，妳在嗎？”白伶在院子裏喊。
　　“在呢！進來吧。”賀明拉得長長的很搞怪的聲音。
　　白伶知道賀明是因為她來了，過於興奮才發出這樣的聲音的，心裏說著，我也不是妳對象，興奮什麽呢！
　　白伶到了小房間，看到賀明正在認真的寫鋼筆字，吃驚說：“賀明，有比賽嗎？”
　　賀明笑呵呵說：“哪有什麽比賽，我平常的時候也經常寫啊！”
　　白伶皺著眉頭說：“過了大禮拜就是期末考試了，這跟平常壹樣嗎？我還以為妳是在學習呢！”
　　賀明笑看著白伶的漂亮臉蛋兒，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妳怎麽不學習？”
　　白伶在賀明身邊坐了下來：“我吃了早飯就開始學了，學得有點累了就來找妳玩兒了。”
　　賀明笑著說：“我本來也想學的，可是學不到心上，就寫字了。”
　　白伶咯咯笑著說：“真是個大討厭！”
　　賀明發覺，今天白伶的心情不錯，不知道是白伶遇到了什麽讓她開心的事還是說看到自己的原因。
　　“白伶，妳挺高興啊！”賀明說。
　　“那是，我爸馬上就是二中的副校長了。”白伶說。
　　“恭喜啊！”賀明說：“我還以為妳是因為見到我才這麽高興呢！”
　　“見到妳，我也很高興。”白伶發自內心說。
　　賀明過去的記憶中，在這個時候，白伶的爸爸白天路是當上了二中的副校長，可是這個時候白伶在哪裏賀明卻不知道。
　　那對於此時的賀明來說簡直就是個謎！
　　賀明也不可能去問現在這個白伶的，問她，過去的記憶中，當妳爸爸當上二中副校長的時候妳在哪裏？
　　白伶壹定會迷糊的，認為他說的是夢話，然後罵他幾句，咯咯笑壹頓了事。
　　“白伶，妳不是也練了很長時間字了嗎？寫幾個讓我看看。”賀明說。
　　“好啊。”白伶說著就抓起了賀明的彎頭鋼筆：“挺好用的啊！”
　　白伶在紙上寫了“賀明大討厭”幾個字：“我寫得怎麽樣？”
　　賀明仔細看了看：“真是不錯，像是出自壹個女書法家之手！”
　　白伶得意說：“還是畫家呢！”
　　賀明笑著說：“對，還是畫家！”
　　白伶告訴賀明，她可喜歡聽《小芳》那首歌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每次聽到路上放這首歌，她都會放慢速度聽半天。
　　幾個月前她就買了《小芳》的磁帶，壹遍壹遍的聽，覺得可好聽了，就好像是在唱曉敏。
　　賀明告訴白伶，小丫頭也很喜歡聽這首歌，每次聽的時候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總是那麽迷離，總是跟著輕輕的唱著——
　　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壹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妳和我來到小河旁，從沒流過的淚水，隨著小河淌，謝謝妳給我的愛，
　　今生今世我不忘懷，謝謝妳給我的溫柔，伴我度過那個年代，多少次我回回頭看看走過的路，衷心祝福妳善良的姑娘，多少次我回回頭看看走過的路，妳站在小河旁……
　　白伶帶著哭腔說：“賀明，妳知道嗎？知道曉敏成了妳的對象後，我的心裏就開始恨她了，我對她的恨並沒有隨著我們之間的和解而消失，是我壹遍壹遍的聽這首歌，讓我對她的恨漸漸消失了！”
　　賀明的身體幾乎在顫抖，點頭說：“我知道。”
　　白伶沈默了壹會兒，忽然又咯咯笑了起來：“大討厭，我們去滑旱冰吧！”
　　既然白伶這麽樂意，那麽賀明只好是同意了。
　　賀明希望在旱冰場裏看到肖菲，過上幾天，肖菲就要參加高考了，不知道這個丫頭準備的怎麽樣了。
　　賀明本來是想給肖菲打個電話的，但是想到，這段時間，這個野蠻的丫頭壹直都很安靜，或許是她需要把心靜下來，於是就沒打！
　　去旱冰場的時候，賀明騎著山地車帶著白伶，聞著白伶的發香。
　　白伶感覺到賀明的下巴總是碰她的頭發，知道賀明是故意的，但並沒有去提醒，因為此時的白伶渾身都很愜意，已經很長時間沒這麽愜意過了。
　　這種愜意是因為爸爸很快就是二中的副校長了嗎？肯定不是的，是賀明給她的。
　　這壹次，賀明沒有抱白伶，沒有親白伶，也沒有摸白伶，卻給了白伶壹種少有的愜意的感覺。
　　當賀明和白伶到旱冰場的時候，旱冰場裏有不少人，大都是青少年，很多男孩子都光著膀子，很優美的姿勢滑行著。
　　賀明開始搜尋肖菲的影子，但是，只找到了鄭三和小石榴，並沒有看到肖菲。
　　賀明拍了壹把鄭三的肩膀：“這些天肖菲來了嗎？”
　　鄭三遞給賀明壹根煙：“剛才還在了，走了沒壹會兒！”
　　賀明有些惘然：“知道了。”
　　本來賀明只要打個電話就可以找到肖菲，如果實在想見肖菲，現在到肖菲家裏也可以找到她。
　　但賀明卻不想那麽做，心裏呢，對肖菲卻很是牽掛。
　　就如同是很多戀人，本來只要輕輕的走上樓梯就可以找到自己心愛的人，但卻不上去，不是不敢，就是覺得不應該。
　　於是在樓梯下徘徊，希望自己心愛的人主動走下樓梯，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肖菲並不是賀明的戀人，賀明卻對她有這種牽掛。
　　賀明不知道，自己對肖菲的這種牽掛是什麽時候產生的，是那次她把自己當馬騎的時候，還是自己把她當馬騎的時候，或許是很早的時候？
　　看到白伶已經穿好旱冰鞋了，賀明也趕緊穿好了鞋。
　　現在白伶滑旱冰的水平比以前高了很多，不用賀明拉著也不會輕易摔倒的，而且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已經會倒滑了。
　　很快的，賀明拉著白伶的手開始在旱冰場徜徉，速度不是很快。
　　賀明和白伶的出現，讓旱冰場的秩序好了很多，壹些故意賣弄水平的人也都慢了下來。
　　不少青少年跟到了賀明和白伶後面，隨著兩個人的節奏滑動，少有的和諧。
　　白伶時而低頭瞅壹眼賀明的步子，覺得賀明雙腳交替的動作是那麽瀟灑，那麽迷人！每看壹眼，白伶都會心動壹次。
　　此時的肖菲，正在家裏學習呢！
　　剛吃過早飯的時候就想學了，但學不上心，於是就想拿著書本去找賀明，騎到壹半又翻回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翻回來了。
　　之後，肖菲就去了旱冰場，瘋玩兒了壹個多小時又回到了家裏。
　　這個時候，翻開書，終於是有了想學習的欲望。
　　肖菲也很想給賀明壹個電話，讓賀明到她的家裏來學習，然後壹起吃午飯，肖菲幾次拿起電話來都放下了，可心裏卻很希望賀明能突然出現。
　　自己也不過是賀明的普通朋友，總是想他做什麽呢？
　　或許是因為當壹個女孩子和壹個男孩子，作為普通朋友太默契的時候，壹個不在身邊的時候，另壹個就會覺得缺點什麽。
　　總之，肖菲是不願意朝喜歡那方面想。
　　她感覺，她在幾年內都不會喜歡上任何男孩子的。
　　當賀明帶著白伶離開旱冰場的時候，已經是到了中午飯的點了：“白伶，到我家去吃飯吧。”
　　白伶樂呵呵說：“本來今天中午就打算在妳家混飯吃的，我爸媽到朋友家去了。”
　　吃飯的時候，白伶很開心，也很活潑，連連給孫學功夾了幾口菜，嘴裏甜甜的問候著。
　　孫學功樂得合不攏嘴，心裏呢，自然是覺得白伶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孫學功是看出來了，除了小丫頭這個對象，白伶和自己徒弟的關系也很不尋常，弄不好也跟對象差不多。
　　沒想到自己光棍了壹輩子，收了個徒弟這麽有艷福。
　　對此，孫學功不發表什麽意見。
　　賀大山和張桂芬心裏也是很明白的，此時雖說兒子和小丫頭已經是對象關系了，但兒子對這個白伶的女孩子，絕對不止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
　　但又能讓他們怎麽說呢！
　　反正也沒到結婚的時候呢，或許兒子有他自己的想法。
　　吃過了飯，白伶又玩了壹會兒就離開了，賀明讓白伶跟他壹起學習，白伶說要自己學。
　　賀明剛在寫字臺邊上坐下來，電話就響了，是肖菲打來的。
　　肖菲本來是不想給賀明這個電話的，但是肖永生說，妳趕緊給賀明壹個電話啊，馬上就是高考了，把賀明叫到家裏來跟妳壹起學習，妳有不會的地方也可以讓賀明教妳。
　　肖永生早就知道了，很多女兒的老師弄不清楚的內容到了賀明這裏都是小菜壹碟，心裏對賀明那是無比佩服。
　　佩服到極點，就很想讓賀明跟自己的女兒生育！
　　可是生育卻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為了很穩妥的生育，要先訂婚，再結婚，新婚之夜那個不到套，那樣才能生育。
　　想起來好麻煩啊，而自己的女兒此時又是那麽的不諳世事，離生育還遠著呢！
　　讓他們壹起扭動，讓他們壹起生育……
　　賀明沒想到今天還能接到肖菲的電話，既然肖菲這麽熱情邀請他去她們家學習，那就去好了。
　　賀明想，肖菲壹定是積攢了不少難題要問他了，就當是去給肖菲講解難題了，走的時候，賀明只帶了壹本數學資料，是學校裏經過篩選給學生們訂的，並不是王然津津樂道的那種偏門課外輔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