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二十五章 選擇

　　昏暗的天空，散發著壓抑無比的氣氛。
　　壹道道紅黑色的閃電撕裂高天，與此同時，還有不少化成巨大火球的星辰向著大地墜落。
　　在這幅末日的景象面前，特別是在堤豐那遮天蔽日的龐大身軀下，呂言的身影顯得極為藐小。
　　但他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卻是沒有人敢忽視。
　　值得壹提的是，那以呂言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溢散的蒼白色火焰。
　　只是看起來是熊熊燃燒的模樣，實際上，根本沒有絲毫溫度。
　　反而充滿了冰冷與死寂。
　　這些蒼白火焰，仿佛是純粹的規則具現化而成，其中死亡法則的氣息濃郁到極致。
　　最主要的是，還混雜著對於這些神話存在最為克制的裁決權柄。
　　呂言隨意地揮動手臂，這些蒼白火焰就仿佛擁有生命壹般，朝著堤豐抽射而去。
　　不敢大意，有十數只巨龍頭顱同時撕咬過去，似乎要將這樣的攻擊分而食之。
　　可是沒有成功。
　　所有沾染了蒼白色火焰的巨龍頭顱，都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頃刻間，頭顱上覆蓋的鱗片脫落，肌肉組織溶解。
　　最終剩下的壹截枯骨，也在化作飛灰隨風散去。
　　“吼！”
　　堤豐沒有坐以待斃，滔天魔氣湧動，振聾發聵的魔吼轟鳴，震懾世間。
　　在付出了近二十只頭顱的代價後，才勉強將呂言釋放出來的這些蒼白色火焰消耗掉。
　　在這樣的情況下，堤豐也逐漸意識到自己和呂言之間的差距。
　　對方只是隨手的攻擊，自己竟然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才能接下來。
　　理智點，現在差不多就該考慮跑路的事情了。
　　可他不甘心。
　　他還是偏執地認為自己是無敵的，沒有神祇能夠與自己抗衡。
　　“還不夠！這個世界還在等著被我統治！”
　　作為深淵之神與大地母神共同孕育出來的存在，堤豐的位格相當之高。
　　甚至超過了厄瑞波斯和倪克斯這兩位原始神孕育出來的太空之神。
　　想當初，埃忒爾都能在深淵這樣的環境中，短暫地跟塔爾塔洛斯達成平手。
　　雖說占了壹點規則克制的因素，但也很客觀地說明了這種級別共同孕育出來的後代，到底有多麽強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假如沒有呂言，堤豐便是這個世界裏身軀最強悍的存在。
　　在原本的世界線中，堤豐本應君臨大地，統治這方世界。
　　“洛爾，只要擊敗妳，這個世界便再也沒有誰可以阻擋我。”
　　堤豐在揚天長嘯，他那兩只足以懷抱世界的巨大手掌合攏。
　　光是看體型對比的話，呂言在那雙大手面前，簡直如同塵埃般渺小。
　　看著這壹幕，呂言的表情依舊平靜。
　　周遭的蒼白色火焰又壹次熊熊燃燒起來，熾盛得讓人靈魂顫栗，仿佛要點燃整片天地。
　　嗤~嗤~
　　在蒼白火焰的籠罩下，呂言安然無恙。
　　反倒是堤豐那兩只巨大的雙手被灼燒得瓦解，潰爛。
　　這樣的攻擊仿佛能夠直接攻擊到靈魂，哪怕這點傷勢對於堤豐巨大的體型來說不值壹提，卻是讓堤豐感覺到了壹陣鉆心的疼痛。
　　但，
　　這只是呂言自然散發出來的力量而已，甚至都算不上什麽攻伐手段。
　　真正可怕的攻擊，在下壹刻才被他轟了出去。
　　那大量的蒼白火焰在呂言掌心聚攏，形成了壹團直徑達百米的蒼白火球。
　　隨後呂言用壹種極為質樸的投擲動作，將這團蒼白火球直接朝著堤豐砸了過去。
　　轟！
　　堤豐原本還想正面迎擊，可是這完美糅雜了死亡規則與裁決神力的火球，在壹瞬間爆發出了最為熾盛的光芒。
　　力量的波動在轟鳴，天宇崩裂。
　　在這壹刻，蒼白的光芒直沖天際，照亮了宇宙。
　　堤豐那與天同高的魔軀倒飛而出。
　　他的軀體實在是太大了，大地在他面前也就跟壹個小土坑壹般。
　　這樣不受控制地倒飛，不知道砸碎了多少山脈。
　　在堤豐那覆蓋了厚重鱗片的胸口，現在多了壹個深邃的血洞，魔血在橫淌。
　　他第壹次體會到了這是多麽清晰的強大。
　　恐怖的死寂氣息籠罩了堤豐全身，不斷磨滅著他的身軀。
　　讓他就算想要反抗，都沒有整理重整旗鼓的能力。
　　“怎麽……可能……”
　　呂言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堤豐頭頂上空。
　　不過他沒有發起追擊，只是望著堤豐，平靜地說道：“要麽自己回深淵去，要麽被我扔回去。”
　　他不是沒有能力徹底擊殺堤豐，只是這家夥體型實在是太大了。
　　即便掌握著裁決神力，想要徹底將這位萬魔之祖斬殺也很麻煩。
　　然而，還沒等堤豐給出答案。
　　遠處倒是突然傳來了許珀裏翁的聲音。
　　“偉大的洛爾啊，您的仁慈傳遍世間各地，但這樣罪惡的生物，毀滅才是他的歸宿。”
　　順帶壹提，其實呂言很早就註意到了這些圍觀的神祇。
　　事實上，在他和堤豐開始交手以後，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神祇就已經將註意力投放了過來。
　　只是祂們基本上都沒有能力參與這樣的戰鬥，才選擇了暗中觀察。
　　此時情況明了，邪惡的魔物被裁決者擊敗。
　　可是裁決者竟然打算就這樣放怪物離開，神祇們就頓時坐不住了。
　　祂們都知道，呂言肯定有著徹底擊殺堤豐的辦法。
　　在眾神看來，祂們互相之間打生打死，那也是神祇之間的事情。
　　面對堤豐這樣的怪物，肯定還是壹勞永逸最好。
　　堤豐憤怒歸憤怒，可事實是他現在確實無力反抗。
　　死死地盯著呂言，想要看看這位裁決者到底打算怎麽處置自己。
　　讓神祇們失望的是，呂言甚至都沒有搭理站出來說話的許珀裏翁。
　　就這樣望堤豐，隨意地說道：“要我再重復壹遍麽？”
　　聽見這話，堤豐瞳孔中閃過壹絲復雜的神色。
　　遲疑了壹下，他身形收斂。
　　龐大的魔軀轉眼間恢復成了普通人的大小。
　　他妖異的面容此刻有些蒼白，似乎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呂言，也不敢放狠話。
　　索性直接轉身離開，朝著深淵入口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