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側畔 第二部:官路風流

劉伶醉(程譽小寶)

古典修真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盛武王朝壹百四十三年,盛元十六年三月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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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魚龍之舞、第六章:與聞機要

沈舟側畔 第二部:官路風流 by 劉伶醉(程譽小寶)

2024-6-25 22:47

新婚後第三日,便是回門。
彭憐與洛潭煙早早出門,來到洛家拜見嶽父嶽母,他騎著壹匹白色高頭大馬走在隊伍前面,後面便是洛潭煙的八擡花轎,後面壹眾隨從,擡著壹頭燒豬與各色禮品,壹行人浩浩蕩蕩,好不威風。
忽而轎簾挑起,露出壹張絕美面容,洛潭煙笑盈盈道:“相公,奴也想騎馬!”
彭憐虎著臉回頭說道:“莫要胡鬧!想騎的話,哪天領妳城外去騎!”
“哼!人家也要高頭大馬娶新娘!”
她語調嬌憨,惹來壹旁眾人竊竊笑聲,應白雪隨在轎旁,專門服侍洛潭煙起居諸事,聞言笑道:“姐姐總是這般與眾不同,眼看就要到了,要騎馬以後有的是機會呢!”
回來路上兩女便壹起策馬奔馳,洛潭煙嘟起嘴來,嬌聲嗔道:“這可是妳說的,到時候相公不帶我去,妳也要帶我去!”
“是!奴可不敢跟姐姐打馬虎眼!”
終於進了洛府,彭憐攜洛潭煙入內拜見嶽父母。
洛高崖壹身盛裝,與壹妻兩妾早已等候多時。
彭憐入內行過大禮,與欒秋水悄悄對視壹眼,若無其事見過了洛高崖兩位如夫人,見到其中壹個年紀輕些的,便沖欒秋水微微點頭,見欒秋水也輕輕點頭,彭憐便知,眼前女子便是那日他與欒秋水歸來時所聽歡聲媚叫聲名遠播的婦人了。
那日晨間歸來,彭憐神情古怪,欒秋水壹問才知,他聽見了男女敦倫之聲,欒秋水耳力自然不如彭憐,二人壹直來到洛高崖二房小妾院外,欒秋水才算聽得清楚。
她輕啐壹口,卻也動情起來,被彭憐抱著走了壹路,二人蜜裏調油,此時自然難解難分,便於那高墻屋瓦之上,就著濃濃晨霧雲雨起來。
彭憐扯著大氅將自己與欒秋水緊緊包裹在內,陽根挑入美婦蜜穴後也不動作,只是貫穿她花房之中,似與應白雪那般來回扭動挑撥,不過十數下,便將嶽母師娘弄得渾身顫抖快美連連。
欒秋水心中愛極情郎,又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歡愉,身下不遠便是丈夫與那小妾,諸般禁忌繚繞心頭,很快便狂丟不止,不是有彭憐秘法護持,只怕便要生出禍端來。
洛高崖自然不知,新姑爺新婚之夜便在自己頭上,給自己戴了壹頂方方正正的綠帽子,此時見彭憐氣宇軒昂、春風得意,不由拈須微笑,極是滿意。
“憐兒鄉試中舉,如今又洞房花燭、嬌妻美妾,可謂人生得意!”洛高崖笑吟吟寄語說道:“如今諸事砥定,卻要靜下心來專心功課,以備明年會試才是!”
“煙兒如今嫁做人婦,要好好孝順長輩,友愛家人,好生相夫教子,莫要辱沒了洛家門風才是!”
“是。”夫妻二人俱都起身答應。
欒秋水瑰麗壹笑,打趣丈夫說道:“老爺也是,哪有新婚燕爾,勸回門的女兒女婿進學的道理?憐兒煙兒,莫要聽妳父親的,科舉之事從長計議,明年能考便考,不能便再等三年便是!”
洛高崖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合時宜,是以對妻子的話也不以為意,也自笑道:“盡力就好,盡力就好!”
壹旁李氏笑道:“還是早日生下壹男半女,也好讓老爺壹享天倫之樂!”
欒秋水情不自禁撫摸了壹下小腹,隨即發覺不對,順手提了提裙擺,卻是掩飾得極好。
洛潭煙卻擡頭正看母親,將這壹切看在眼裏,只是嘴角輕輕壹笑,母女二人眼神交匯,已是心領神會。
新婚夜裏,彭憐在母親體內播種,洛潭煙事後得知,只覺得驚世駭俗,最後卻也欣然接受,母親如今既然隨了彭憐,為他生兒育女本就理所應當,只是如何遮掩過去,她卻是壹頭霧水。
昨夜交歡,彭連已在自己體內也種下生機,按彭憐說法,若無意外,自然便要孕育兒女。
洛潭煙卻未感到當日母親所見幻象,對此自然將信將疑,她雖知彭憐道法神通,但玄奇若斯,仍是讓人難以置信。
彭憐笑而不語,看著欒秋水母女眼神交匯,與那李氏輕輕點頭,執禮甚恭。
眼前女子當日晨間媚叫連聲,此時卻端莊穩重,絲毫不見媚態,彭憐心知肚明,洛高崖便與世間男子壹樣,最喜女子這般廳堂上方方正正,閨閣裏肆意放浪,做天下人的貴婦,卻做自己的蕩婦。
又說壹會兒閑話,欒秋水領著女兒入內閑談,李氏、劉氏告辭回房,留下師生二人進書房說話。
彭憐拱手壹禮,低聲說道:“小婿卻有壹事,要與父親拿個主意。”
洛高崖攤開宣紙,隨意取來鎮紙壓住,看彭憐過來為自己磨墨,心中甚是喜歡,不以為然說道:“憐兒有話但說無妨。”
“前日母親相告,小婿生父,可能便是當朝秦王殿下。”
“哦……”洛高崖端起茶盞正要去喝,隨即猛然楞住,手中那盞伴了他十幾年的翠綠隱青官窯茶盞墜落於地,發出清脆碎響。
盞中茶水依然溫熱,濺濕了洛高崖鞋襪,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怔怔看著彭憐,良久才道:“妳……妳說什麽?”
他目不斜視揮了揮手,聽見屋中異響進來的書僮趕忙退了出去。
“母親說……”彭憐將母親所言當日如何與那男子相識相愛而後私定終身最終生養自己大致說了壹遍,最後才道:“母親只知道那人相貌英俊體態風流,文采又好還會武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稱姓彭,其他的便壹概不知。”
“那為何她覺得那人便是……便是秦王殿下?”洛高崖深深吸了口氣,心中存著壹絲僥幸。
“母親說曾見過父親有壹方印章,上面寫著八個小字‘晏家江山,文修武備’當今天子乃是晏文,秦王殿下,便是晏修……”
“不可直言天子名諱!”洛高崖繞過書案,走到門邊對書僮說道:“妳且走遠些!”
他隨即關好門窗,走到壹邊坐下,招呼彭憐坐到自己身旁,小聲問道:“妳母親果然見過這枚印章?”
見彭憐輕輕點頭,洛高崖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在廳中來回踱了幾步,良久站定,死死盯著彭憐看了半晌,直將他看得頭皮發麻,這才輕聲說道:“昔年老夫在京中時,遠遠見過那秦王壹眼,是以印象不深,如今細細觀之,妳果然與帝王血脈相貌上有些相似,妳母親所言,只怕十有八九是真。”
彭憐不由好奇道:“嶽父大人也曾在京為官,為何竟不知秦王相貌如何?若小婿果然是秦王與母親所生,也該與當今天子有些相貌相仿才是,為何嶽父大人如此難以確定?”
洛高崖苦笑搖頭說道:“妳當當今天子是誰都可以隨時見到的?便是老夫當年殿試,也只是遠遠看了壹眼,怎麽能看得清楚?至於那秦王殿下更是深居簡出,尋常輕易都不露面的,也不結交文武大臣,老夫當年不過壹個從七品翰林檢討,哪裏有機會與秦王殿下接觸?”
“天家貴胄,貴不可言,妳若真是秦王世子,只怕……”洛高崖欲言又止,嘗嘗嘆了口氣,有些難過說道:“果然人生在世總是樂極生悲,早前還說煙兒終身有靠,此時才知,原來卻是鏡花水月……”
彭憐眉頭壹皺,不解問道:“小婿懵懂,不知其中究竟,還請嶽父大人指點迷津。”
洛高崖深深看了他壹眼,半晌才道:“妳可知當年安王之亂?”
彭憐輕輕點頭,他還是從恩師玄真處聽來此事,大概知道壹些,隨即問道:“這與秦王有何關系?”
“這其中自有壹段曲折,妳且聽為師為妳壹壹道來。”洛高崖娓娓道來其中原委,說道:“安王姓晏名成,乃是昭帝幼子,昔年昭帝早夭,本該晏成繼位,但其時……”
他聲音壓得極低,便連彭憐這般耳力聽著都有些吃力,小聲說道:“憲帝手握兵權權傾壹方,於宮中繼承大寶,將晏成封了安王貶黜地方……”
“當今天子與那秦王殿下,便是憲帝之子。”彭憐微微點頭,不需洛高崖明言,便明白了其中關鍵。
他熟讀經史子集,早知帝位之爭每每血流成河,安王年幼,主少國疑,有憲帝晏周那般強力叔父,自然抗衡不得,失了江山。
而後天子猜疑諸般折辱,待晏周病故去後,安王壹來以為時機壹到,覺得有機可趁,二來此時再不舉事,以後更加沒有機會,於是鋌而走險,遂有安王之亂。
“其時憲帝駕崩,當今天子繼位,安王以為時機已至便舉兵而起,壹時戰火洶洶,江山便要變色……”洛高崖小聲低語,知道此時父子二人所言乃是大逆不道之語,自然無比小心謹慎,“但天子與秦王當年輔佐乃父占了江山,這些年來厲兵秣馬,早就防著安王此舉,雖是新君繼位各州有所觀望,終究大勢所趨,安王從起兵到被滅門,連百天都沒用上便徹底覆滅了……”
彭憐輕輕點頭,恩師雖只寥寥數語,卻不知當年如何血雨腥風,有多少人離亂生死、家國情仇摻雜其中,恩師玄真便因此家破人亡流落天涯,不是僥幸被師祖收留,只怕早就成了路邊白骨、荒野孤魂了。
“當今天子只有兄弟二人,當時兄弟齊心奪下江山,到了坐江山的時候,自然便要相互提防,真是因此,那秦王才避居不出,每日裏貪杯好色、聲色犬馬,竭力自汙名聲,只為安了帝心……”
洛高崖輕輕搖頭,嘆氣說道:“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但當今天子血脈不行,身下兒女眾多,真正養大成人的,卻只有兩位皇子……”
“大皇子晏明乃是秦後嫡出長子,本來該是帝位最好繼承人選,但他十七歲時郊獵墜馬而死,身下無兒無女,這壹支血脈自然就此斷絕;至於那二皇子晏德則是體弱多病,如今未及弱冠,能不能活到二十都是未知之數,去歲大婚,如今聽著京裏傳聞,太子妃倒是有喜了,還不知道生下來是兒是女……”
彭憐聽得入神,他早就聽洛潭煙提起過,當朝太師便是洛高崖座師,他與當今天子多少算是同出壹門,自然對京裏諸事知之甚詳。
“那嶽父大人為何壹聽小婿是秦王所生,便如此擔憂?”
洛高崖嘆了口氣說道:“秦王府上美女如雲,但是王妃側妃就不下七人,卻除了兩個女兒外壹無所出,老夫聽聞秦王早年與王妃育有壹子,卻在十六歲時死於非命,至於其中是否另有隱情,卻非我輩中人所能了解。”
彭憐悚然而驚,在他心中,秦王好色風流,必然身下兒女眾多,多自己壹個不多,少自己壹個不少,是以對此事並不如何在意,如今見洛高崖如此鄭重其事,聽老師如此壹說,才知道其中險惡,果然遠超自己所料。
便不說帝室血脈衰微,單是當年晏周篡位壹事,若晏修有意效仿,便能師出有名,到時晏文壹死,晏德再命不久長,繈褓幼子登上寶座,自然便要皇後垂簾聽政,其時晏修若在,豈肯容許這晏家江山旁落人手?
晏修壹直壹無所出,究竟是不能還是不願尤未可知,若是他知道了自己遺珠西南,就此動了爭鋒之心,自然牽連無窮,以洛高崖看來,女兒並非平步青雲,而是踏入了生死存亡之境。
壹念至此,彭憐拱手作揖行了大禮說道:“嶽父大人放心,小婿無心功名利祿,也不稀罕那秦王世子名頭,若時機不對,便與煙兒雲兒泛舟江海之上,絕不肯去招惹這些恩恩怨怨!”
洛高崖見他說得鄭重,微微松了口氣說道:“妳有這番心意,老夫倒能略略放心,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人生在世,總有許多身不由己,妳獨具慧心,如何見機行事老夫倒不擔心,只有壹樣,事不可為之時,萬勿憑恃壹己之力,試圖力挽狂瀾,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勢若成,還需順勢而為才行。”
“小婿謹遵嶽父大人教誨。”彭憐執禮甚恭,連忙答應,隨即又道:“只是明年進京會試壹事,依家母之意,倒是不能去了。”
洛高崖搖頭說道:“自然不能去了,妳若真是帝室遺珠,多壹個少壹個進士頭銜也是無用,生死事大,不可不小心謹慎。”
“依小婿之意,便就此歸老田園也好,正好玄清觀占地廣大,容得下小婿壹幹家人。”彭憐萌生退意,從前只覺天下之大自己無處不能去得,如今卻覺得,紅塵雖然廣大,似乎卻沒有自己容身之地。
洛高崖哈哈笑道:“妳才多大年紀,便要歸老田園!老夫年過四十,也沒想著告老還鄉,人生在世,除了為官壹任,仍有許多事情大有可為!妳若不肯涉足官場,便學老夫深研學問、著書立言便是,以妳才華,只怕成就比老夫還要高些!”
洛高崖引領壹省文風,隱為西南文學泰鬥,如此期許,已是極高,彭憐被他激起萬丈豪情,不住點頭說道:“嶽父大人指點的是,小婿如此大有為之身,倒是不必如此老氣橫秋!只是早前母親曾遇到有人上門探訪,巡按大人下屬又打聽舅父底細,小婿只怕果然樹欲靜而風不止,若是秦王尋來強行認親……”
洛高崖輕輕搖頭,“以老夫觀之,秦王先是輔佐父兄奪下江山,而後深居簡出,從不與文武大臣往來,可謂深諳韜光養晦之道,每日裏又以聲色犬馬惡名自汙,顯是極有城府之人,便是他要來相認,也不會大吵大嚷弄得天下皆知,這點憐兒倒是不必擔心。”
“秦王若是無心那三尺寶座,便是妳二人父子相認變也無妨,若他因為血脈傳承變了心思,有心壹爭帝王之位,妳倒是要小心提防,到時不妨逃得遠遠的。帝位之爭,說是血雨腥風都是輕的,如今四海承平,人心思定,這便是大勢所趨,切不可逆天行事才對。”
“小婿明白。”
彭憐又聽洛高崖說了些京中秘聞以及秦王軼事,這才告辭出來,到後宅來尋愛妻美妾。
他可能是秦王世子壹事,如今只有母親嶽溪菱、舅舅嶽元祐、舅母柳芙蓉以及老師洛高崖知曉,彭憐並不打算將此事告訴身邊女子,免得惹她們擔心惦記。
當日柳芙蓉與嶽凝香壹番戲言,如今卻已壹語成讖,彭憐真個身份顯貴起來,那妾室之位便尤為重要,是以柳芙蓉臨去之前便曾私下裏對彭憐說起,與凝香婚事卻是不能再拖,要他盡早回返省城,行了納妾之禮。
如今他是帝室子孫,便是不能相認,身份自然也貴不可言,再納嶽凝香為妾,便是順理成章,便連嶽元祐這般守禮之人都說不出二話來,畢竟莫說是他,便是洛家,能將女兒嫁入王府為妾,也是壹樁顯要之事。
也只有洛高崖這般清高之輩,才覺得將女兒嫁入帝室乃是不幸之舉,在他心中,只盼女兒女婿舉案齊眉,能平安終老便好,榮華富貴倒是不必強求,以身涉險更是萬萬不可。
彭憐輕車熟路,很快來到後院欒秋水房裏,卻見愛妻正與母親說話,應白雪坐在壹旁,只是柔媚笑著,氣氛竟是無比和諧。
屋中再無別人,欒秋水為與情郎偷歡方便,早以清凈為名,將晴翠打發了出去,好在有洛潭煙沒有丫鬟服侍在前,她這般作為,倒也不算驚世駭俗。
見他進來,三女各自起身,彭憐見狀笑道:“水兒莫要起身,被人見了,只怕惹來非議。”
欒秋水與女兒相視壹笑,乖巧說道:“相公回來,奴自然要起身相迎,這院子也無旁人,相公倒是過於小心了……”
彭憐喜她嬌媚,過去將母女二人抱在懷裏任其坐於腿上,笑著說道:“能得妳們母女三人傾心服侍,為夫實在三生有幸!”
壹旁應白雪掩嘴笑道:“再過幾日,相公便能與水兒妹妹長相廝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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