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3更)
東岑西舅 by 芥末綠
2025-3-6 20:26
岑歡瞪著眼前熟悉的容顏,真是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麽妖孽邪神俯了身。
而她壹副嚴重受到驚嚇的樣子,讓藿莛東多少從眼前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身上找出壹絲記憶裏那個短發假小子的影子。
實在是她的變化太大,在胡任海叫住她,而她轉身看來的那刻,他都有些不敢確定眼前的女人是否就是她。
“我前幾天才去看過妳父母,卻沒聽他們提起妳回來的事情。”他淡淡開口,忽地話鋒壹轉,“是不是妳讓他們不在我面前提的?”
岑歡心頭壹震,又聽他說,“妳這樣做是擔心我知道妳回來會來找妳,亦或是擔心克制不住自己來找我?覽”
他目光鋒銳如刃,言辭犀利,岑歡禁不住心慌,明顯招架不住。
“現在是上班時間,藿先生請不要談私人的事情打擾我的工作。”她撇開眼,冷著臉走向自己的診斷室。
身後腳步聲傳來,每壹步都似踩在她心尖上,心臟處不可抑制的疼。
原以為再見他,她即便不能若無其事的和他寒暄,至少也不會再因他的言行舉止而情緒波動。
可為什麽心還會疼?
還會因他的出現而心跳怦然痙?
秦戈說她心裏壹直有他,她當時反駁得那麽快,到底是真的沒有他,還是因為心虛?
推開診斷室的門走進去,身後藿莛東跟進來順手把門帶上。
岑歡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坐,然後壹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不知道藿先生朋友的父親——”
“岑歡,妳壹定要和我生分至此麽?”壹口壹句藿先生,她是出國幾年忘了怎麽稱呼他是不是?
岑歡拿筆的動作壹僵,擡眸看來,卻是不語。
那壹年在醫院門口她對他說往後兩人各不相幹,形同陌路,如果他還記得這句話,就不應該這樣問她。
而她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當初的承諾,同時也是在劃清兩人的界限,免得又重蹈覆轍。
“這幾年在國外過得好麽?”
見她沈默,他又問,並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目光落在她小得可憐的巴掌臉上。
岑歡迎視他的目光,恍惚中似乎在他眼裏瞥到壹抹疼惜。
但她隨即否定這個念頭。
他對她不論如何都好,或討厭或憎恨,就是不可能會有疼惜。
她收回視線,語氣冷下來:“我剛才說過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藿先生如果不是要和我談病人的事情,那恕我沒有多余的時間奉陪,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這樣的岑歡是藿莛東從未見過的。
以往她總是像條尾巴壹樣跟在他身後纏著他。
他見過對他告白結果被拒而強忍眼淚的岑歡,見過拋卻女孩的矜持和羞恥心而對他死纏爛打的岑歡,見過不顧壹切勾引他,像只小妖精壹樣誘惑著他拉他壹同墮入地獄的岑歡,見過像團烈火壹樣在他身下瘋狂燃燒,似要將他燒為灰燼的岑歡……
她們或天真或任性,或美麗或妖艷,卻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冷漠,拒他於千裏,當他如路人。
他靜靜的凝望她,半晌後轉身離開。
岑歡望著門口,整個人還沈浸在意外重縫的震驚中,等意識到他離開了,她才記得胡任海跟她提的那件病人的事情。
看來還是要親自去護士站查詢病人就診的訊息了。
念頭壹落,她隨即起身,只是還沒挪動腳步,敲門聲響起。
她壹楞,開口道:“進來。”
門打開,胡任海走進來:“岑醫生,剛才跟妳提的那個病人由陸醫生接手,妳就不用管了。”
岑歡微楞,困惑道:“為什麽?”
“是藿先生要求換醫生,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也有可能是病人得知妳是女醫生才要求藿先生換的。”
畢竟來泌尿科就診的病人許多都要抽取生殖器上的分泌物做檢查,所以大多病人壹般都只選擇同性醫生做檢查,以避免檢查過程中出現的尷尬情景。
如果換做是平時,岑歡當然不會介意病人是否換醫生,可現在要換她的偏偏是藿莛東,這不禁讓她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在針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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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我已經讓分泌科的主任安排這裏最好的醫生給您做全面的檢查,您別太擔心,應該沒什麽大問題。”藿莛東安慰病床上面容痛苦的向嶸。
“莛東,我爸真的沒事嗎?”
向朵怡挽著他的手臂憂心問。
藿莛東看她壹眼,不答反道:“壹會會有醫生來給伯父做檢查,我都安排好了,公司還有事我先走,妳有事再打電話給我。”
“可是我好怕。”父親本來是從省裏趕來商量他們倆的婚事,沒想到突然發病,下身浮腫無法排尿,肚子漲得鼓鼓的像個皮球,很是嚇人。
“妳別想太多。”藿莛東淡聲說完,然後走向門口。
向朵怡輕咬著唇望著他偉岸的背影,秀氣的眉心蹙緊。
雖然兩人是未婚夫妻關系,可都三年多了,他和她始終保持著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關系。
她感覺自己對他來說就如同壹個可有可無的擺設物,連壹根雞肋都算不上。
他不會因為壹個月或者半年見不到她而對她有壹絲半點的想念,更不會因為她的喜怒哀樂而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而她卻是把所有感情都投入到了他身上,只希望他終有壹日能夠看到她的好,回應她的感情。
只是要等到這壹天,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繼續這樣死心塌地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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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萬苦在爆竹聲麻將聲和笑鬧聲中更新完。。。。壹個頭兩個大啦。。。)
東岑西舅,放過我(1更)
藿莛東走出向嶸的病房,在走廊的轉角處碰到迎面而來的岑歡,兩人視線交匯,岑歡目光微微壹窒,定定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他壹手***褲兜裏,壹手拿著手機,壹副正準備打電話的姿態。
“妳來找我?”藿莛東問她。
岑歡掃了眼周邊投來的目光,點點頭,轉身。
兩人回到她的診斷室,門壹關,岑歡立即質問:“妳為什麽要把我換掉?”
藿莛東頓了頓才意會她指的是什麽,黑眸望著她,語氣淡然:“病人是男性,發病的部位是下身包括生殖器,妳壹個女孩子不太適合。”
岑歡嗤笑:“有什麽不適合的?我是泌尿科醫生,每天都要和男女泌尿生殖系統打交道,如果每個病人家屬都像妳這樣,那我豈不是要失業了?”
藿莛東聽她說每天都要和男女泌尿生殖系統打交道,臉色不自覺沈了沈:“我記得妳以前學的並不是這個專業。”
“這個專業怎麽了?如果沒有泌尿科,那妳們男人那方面出了問題該找誰?說不定藿先生往後那個地方突然不舉,也是要求助我們泌尿科醫生的,”她惡意道。
藿莛東眸色壹閃,淡淡道:“我舉不舉,妳不是最清楚?”
岑歡身子壹僵,臉色瞬間漲紅。
早在幾年前就見識過他的毒舌,她怎麽總是學不乖在他面前自取其辱。
算了算了!換人就換人,她不要什麽解釋了,免得再說下去,自己不定要被他氣得吐血。
正想著,又聽他說:“妳要麽換科室,要麽轉行,二選壹。”他無法想象她每天都對著男人的那個部位擺來弄去,壹個女孩子,那像什麽話痙?
岑歡皺眉:“我為什麽要聽妳的?妳現在是站在什麽立場管我的事?我學什麽專業都好,和妳無關吧?”
“岑歡,妳怎麽壹直和我鬥?”就不能和別的女孩子壹樣乖巧壹點,聽話壹點?
“不是我和妳鬥,是妳莫名其妙!”她本來是質問他為什麽要換掉她的,沒想說到最後居然變成要她換科室或者轉行。
“既然不是和我鬥,那就聽話。”她不換科室,他不安心。
聽話?岑歡輕嗤。想起女兒每次鬧秦戈時她總是叮囑女兒要聽話,可每次都適得其反,越是讓她聽話她偏鬧得越厲害。
想起女兒,她臉上不自覺蕩出壹抹溫暖笑意。
已經壹個多月沒抱過她親過她了,好多次夢裏都會夢到女兒已經回到她身邊和她團聚。可事實上,她還沒有勇氣和母親說女兒的事情。
“岑歡?”藿莛東喚她,濃眉因她臉上那抹柔笑而微擰。
他不知道她是想到了誰才會笑得那麽溫暖甜美,但絕對不會是因為他。
他想起幾年前和她壹同出國的秦戈,或許,她是在想他?
這個念頭讓他心裏產生壹絲不快,腦海裏浮現岑歡趴在秦戈背上親昵的摟著他的脖子說想他的情景,胸口沒來由的壹陣沈悶。
岑歡回神,望著眼前眉頭緊蹙的男人,心裏輕輕嘆息。
她是想和他劃清界限,所以才讓母親隱瞞她回國的消息,又刻意生分的喊他藿先生。可他怎麽就不明白她的苦心?
既然當初那麽心狠的壹再傷她讓她絕望,為何就不能做得更徹底壹些,即使碰了面也幹脆就當對方是路人甲?
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感情,就是不想再重蹈覆轍,可為何他還要來撩撥?
“小舅,”她喚他,語氣輕柔。
這壹聲久違的‘小舅’,仿如撥動了藿莛東心底某根心弦,讓他的心頭長久的震顫。
“小舅,我累了,不會也沒有精力再去勉強壹段不屬於我的感情。我只想安安分分做我喜歡的工作,好好照顧我的家人,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求。”
所以放過她吧,既然不能給她她想要的,就別再來撩撥她招惹她,她傷不起。
“妳不是還有妳的未婚妻麽?又或者妳們已經結婚了?還是妳們的孩子都會喊妳爸爸了?”這些她從未問過母親,而母親也從沒提過,所以她並不知曉。“她才應該是妳要關心的女人,而我,自然會有其他男人來關心我,所以,就不勞妳費心我的事情了。”
她的話說得這樣明白,擺明了是往後都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藿莛東怎會聽不出來?
他長舒口氣,緩緩點頭,轉身壹言不發的離開。
岑歡如同脫力般,渾身軟綿綿的癱在軟椅上,心頭滋味酸楚。
若換做是以前他這樣關心她的事情,想必她都要高興得瘋了吧?
那時她年輕不諳世事,所以無知無畏,敢愛敢恨。
可如今思想越是成熟,就變得越畏首畏尾,害怕受傷。
所以她寧願和他當路人,也不要再陷入他的感情裏無法自拔。
畢竟如今她不再是壹個人,她還有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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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說是父親想她了,讓她什麽時候有空回去壹趟。
她猶豫再三,還是和母親說了今天在醫院碰到了藿莛東的事情,免得母親不知情還在他面前為她隱瞞,到時候尷尬。
“既然莛東知道妳回國了,那妳和他壹起回來,妳爸說有事問他。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岑歡想阻止,可母親已經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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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4000更新~今天我們這裏下大雪,外面好冷啊,親們註意保暖,別和芥末壹樣大過年的壹直感冒。。。)
東岑西舅,我有穿內褲,妳放心(2更)
因母親那通電話,岑歡心情忐忑,握著手機的手心潮濕,總擔心下壹秒電話就會響起,而電話那端響起男人熟悉的聲音。
她之前才說得那麽明白,要劃清兩人的界限,如今卻又因父母的事情兩人不得不牽扯到壹塊,她不知道他會怎麽看她?
可她和他之間的關系又不能對母親說,自然也沒理由拒絕母親要他們壹起回去的要求。
越想心裏越煩亂,心不在焉的回到公寓,在自家門口瞥到壹團坐在地上的黑影,身邊是壹只精巧的黑色醫療器械箱。
梁宥西?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進屋卻坐在門口?
岑歡困惑的俯下身去看他的臉,見他雙目緊閉,顯然是睡著了。
她伸手想去拍他的臉,想了想,拉直身體,改用腳去踢他。
雖然只是輕輕壹踢,梁宥西卻立即睜開眼,目光與頭頂潤亮的眼眸相對,舒了口氣,把手過去,“妳怎麽才回來?拉我壹把,我腿麻了站不起來。”
岑歡動也不動,只是靜靜望著他。
“岑醫生,行行好,拉我壹把吧,我真腿麻了。”明明是央求的話語,從他口裏說出來,岑歡卻怎麽聽都有股耍賴的味道。
目光掠過他的面容,捕捉到他眉宇間的壹抹疲倦,忖了忖,還是伸手拉他壹把,而在梁宥西站起身的那刻,頭頂壹片黑影罩下,接著肩壹沈,他大半個身子偎在她肩上。
她眉頭壹擰,甩手要將他推開,他卻先她壹步摟緊她的腰,臉窩在她頸項窩裏,溫熱的氣息在她頸項間流轉開痙。
“我又餓又累又沒力,各種不舒服,妳好人做到底,趕緊開了門讓我進去躺壹會,不然我死在妳家門口妳也難去警察局錄口供不是?”
除了藿莛東,岑歡還不曾讓別的男人摟過她的腰,就連心裏難受時在秦戈那裏尋求安慰,他都是環著她的肩擁著她。所以這會她氣得二話不說,瞄準他的腳壹腳用力踩下去。
梁宥西吃痛嗷叫壹聲,手上力道壹松,岑歡立即撥開他的手將他甩開。
“餵,妳怎麽這麽心狠?”梁宥西抱著腳壹臉控訴的瞪她,眼眸微縮的樣子像是有些委屈。
岑歡懶得理他,徑直從包裏拿出鑰匙,然後踢開他的醫療器械箱去開門。
梁宥西見狀又靠過來,岑歡立即閃身進去關了門。
梁宥西瞪著緊閉的房門傻眼。
“餵,我的鑰匙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妳倒是開門讓我進去先休息會,我再叫人來換鎖行不行?”
門外傳來梁宥西的聲音,岑歡仿若未聞,給自己倒了杯水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岑醫生,好歹我還給妳當過好些回免費司機呢,做人別這麽不懂知恩圖報,現在就是妳報恩的時候,妳趕緊開了門讓我進去,我不會跟妳計較妳踩我那壹腳的事的。”
岑歡邊喝水邊翻白眼,聽他壹直在門外喊,吵得她心裏更煩,索性開了電視把音量調到最大,蓋住梁宥西的聲音。
她盯著電視畫面,心思卻神遊到別處。
直到茶幾上的手機屏幕閃爍,她才回神,拿過手機壹看屏幕顯示來電人梁宥西,她徑直按了拒接鍵,之後居然沒再打來。
凝神傾聽了會沒聽見外頭再有動靜,她關了電視機,走到門口從貓眼上看了壹眼,卻沒再看到梁宥西。
心裏狐疑了下,她打開門,探出腦袋去瞄了壹眼,見梁宥西坐在他自家門口,聽到開門聲側頭看來壹眼,卻又哼壹聲收回視線,壹副正在跟她慪氣的模樣。
岑歡本來想隨他愛坐多久就坐多久的,可轉念壹想大家畢竟是同事,又是鄰居,人家母親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而這段時間他也的確幫過她許多忙,不管是不是她本人意願的幫忙,總歸是她受了他的好處。自己這樣對他似乎是冷漠了些。
“餵,妳要吃什麽?”
她問他,原以為他會擺架子說些什麽刺她的話,沒料想話壹落,他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便往她家鉆。
“我不挑食,妳弄什麽我吃什麽。我壹身臟兮兮的,借妳家浴室洗個澡。”梁宥西邊說邊走向浴室。
岑歡站在門口滿腦黑線,真是有些後悔心軟放他進來。
有些無奈的拾起他的醫療器械箱進屋,然後去廚房張羅兩人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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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溫熱的水流下,梁宥西滿臉遏制不住的歡喜。
其實他並不是不知道鑰匙弄到哪裏去了,而是在公寓樓下時他自己把鑰匙扔入了垃圾桶,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借口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他知道她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不會輕易讓男人進她的地盤,可他也知道她容易心軟,而他就是看準了她這壹個弱點,賭她最終會讓自己進屋。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洗過澡渾身清爽,不想再穿臟衣服,可她家肯定是沒有男人衣物的,於是他拿了她的粉紅色卡通浴巾系在腰間,然後就這樣出了浴室。
岑歡的廚藝幾年來壹直沒什麽改變,因為大多時候都是秦戈下廚。她隨便炒了個菜做了個湯,端向餐桌時恰好瞥到梁宥西圍著她的粉紅卡通浴巾很招搖的走來,不由臉色壹僵,險些打翻手裏的壹菜壹湯。
“哇,好香。”
梁宥西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瞇眸深呼吸,表情誇張到極致。
岑歡放下手裏的壹菜壹湯,皺眉道:“妳怎麽不穿自己的衣服?”
梁宥西已經拿起碗筷吃起來,聽她這麽問,吐出壹個字:“臟。”
“再臟妳也不能什麽都不穿!”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我有穿內褲,妳放心。”
“……”
東岑西舅,穿板鞋的灰姑娘(3更)
實在不想看到壹個大男人圍著粉紅色的卡通浴巾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來晃去,岑歡不得不動手給他洗衣服。
洗衣機沒有烘幹功能,她用電吹風給他吹幹,也不管手裏的衣服是什麽牌子,總之能讓那家夥遮住那壹身肉就行了。
等吹幹拿出來,結果梁宥西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她有些無奈的把衣服擱在壹邊,回房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
飯菜已經冷掉,她沒什麽胃口,沒再加熱,就就著冷掉的飯菜胡亂吃了幾口,隨後收拾幹凈廚房,又回到房裏拿衣服洗澡。
壹室壹廳的房子因面積不大,浴室傳出的流水聲在寂靜的夜裏聽來格外清晰。
梁宥西睜開眼呆望著天花板,腦海裏控制不住的天馬行空。
其實他原本是真的睡著了,可在岑歡給他蓋毯子時,被她不經意拂過他臉頰的發絲給擾醒了。
當醒來意識到頭頂的人是她的那壹刻,他真是有些心癢難耐,險些沒克制住體內那股想抱住她狠狠揉進身體裏的沖動。
他難以理解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當初在關耀之生日舞會上的壹見鐘情,還是那日在醫院第二次見她時的二見傾心。
當初在生日舞會上,她壹身T恤仔褲和板鞋的打扮在衣香鬢影中尤其惹人註目,他註意到她藏在角落裏壹杯連著壹杯的喝著水果酒,臉頰紅撲撲的樣子分外可愛惹人憐。
那日他是想上前和她搭訕的,可出大廳接了通電話再返回來,她卻已經消失了。
這些年每每在路上看到與她同樣打扮的女孩子,總會不自覺多留意幾眼,看看是不是她,久而久之竟養成了習慣,明明只見過壹面,而她的樣子卻深深鐫刻在了他腦海裏,以至於那日在人事處送給母親的新進職員資料上,他壹眼便認出照片上的女孩是他找了許久的她。
流水聲終止,不壹會浴室門開的聲音傳來。
他閉上眼繼續裝睡。
呼吸裏攙入清新的沐浴液香,耳邊聽見她在身邊走動的聲音。
“梁宥西?”
聽見岑歡喊他,梁宥西驚了壹下,心想難道自己裝睡被識破了?
“梁宥西,妳別睡了,趕緊讓人來換鎖。”岑歡用腳尖踢他。
梁宥西不吭聲,打算裝睡到底。
偏偏好死不死的他的電話這時響起。
哪個混蛋早不打晚不打這時候打來,真是要死了!他心裏暗咒,假裝無意識翻了個身,毯子被他壓到身下,腰間的浴巾也散開來,露出包裹住結實臀部的黑色CK內褲。
岑歡耳根壹燙,立即撇開眼,將他的衣物扔過去。
“梁宥西,別睡了,妳的電話。”她又喊。
梁宥西見實在沒辦法裝睡下去了,只好伸個懶腰,不情不願的睜開眼,故做剛睡醒的樣子揉揉眼。
“妳電話響很久了,壹定是找妳有急事,妳趕緊接電話,然後穿衣服讓人來換鎖。”岑歡壹口氣說完打算回房,手腕卻忽地被捉住。
“岑歡,我剛才做了壹個夢。”
兩人做鄰居這麽久,他第壹次喊她名字。
岑歡望著他棱角分明的俊容,想起另壹個連名帶姓叫自己的男人,壹時有些怔忪。
“知道我夢見什麽了麽?”他問,然後又自問自答,“我夢見自己在找壹個灰姑娘,她壹頭短發,穿著五彩斑斕的板鞋,白色的T恤和短褲,可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原來我的灰姑娘如今已變成穿著高跟鞋小洋裙,還披著壹頭大波卷的時髦女郎。”
岑歡聽出他是在說自己,心頭壹驚,害怕他會繼續說些什麽,連忙甩開他的手,罵了句‘神經’便匆匆逃回房間。
梁宥西有些郁悶的支著下頜趴在沙發上,心想她的反應怎麽會是罵他壹句神經呢?難道她不覺得他剛才那樣對她表白很浪漫?
這女人啊,真是沒情趣。
手機還在響,他臉色壹沈,拿過手機瞄了眼屏幕顯示的來電號碼,嘴角扯開壹抹陰涼的笑。
他接通電話,語氣慵懶道:“梁劭北,恭喜妳壞了我的好事,明天有大獎等著妳。”
電話那端的梁劭北壹聽止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解釋說,“宥西哥,實在是事情十萬火急,妳要再不來救我,明天不等妳收拾,我也沒命了。”
梁宥西壹楞,“妳怎麽了?”
“還不都怪妳給我弄的那個射精障礙,我那天把資料揣口袋裏忘記了,今天被我女朋友看到,死活要和我分手,還說要壹刀砍了我,現在我躲在臥室都不敢出門,妳趕緊過來給我解釋清楚。”
“妳怎麽這麽沒用,連壹個女人都搞不定?”
“切,妳要是搞得定岑醫生就不用拉我做墊背了。”
聞言,梁宥西眉頭壹挑,“很好,看妳精神不錯嘛,那繼續和妳女人上演全武打。”
“哎,別別別,我錯了,宥西哥,妳還是趕緊過來吧,我撐不住了。”
梁宥西哼壹聲,掛了電話。
拿起身上的衣服壹壹套上,鼻間聞到洗衣液的香味,這才發覺她居然把自己的衣服給洗幹凈了,不由心情大好。
穿戴整齊走到岑歡臥室門口敲了敲。
等了會等不到回應,旋了旋門把,果然是反鎖的。
他眉梢微挑,開口道:“劭北和他女人吵得很厲害,我過去看看,等會回來要不要給妳帶宵夜?”
裏頭仍是沒有動靜。
“那我走了。”
他說完又等了壹分鐘,見她實在沒回應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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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的荷包鮮花月票~芥末壹並感恩~)
東岑西舅,落花有意流水無情(3000)
梁宥西走後沒再回來。
而岑歡擔心他返回來敲門自己聽不見,輾轉壹夜,天快亮才入睡,險些上班遲到。
“岑醫生。”
準備去查房時,身後傳來耳熟的聲音。
回頭,見梁劭北朝她走來,面色忐忑覽。
她困惑的望著他,卻沒開口。
“岑醫生,宥西哥昨晚不小心弄傷了,所以直接來了醫院沒再回去,他怕妳等他壹晚讓我打電話通知妳的,可我昨晚忙著忙著壹下給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妳不會怪宥西哥吧?”
岑歡所在的位置離護士站幾步之遙,原本就對她這位留學歸來的泌尿科女醫生非常感興趣的壹幹護士,在聽到梁劭北這番話後,越發肯定有關岑歡和梁宥西處於同居狀態的傳聞是真實的。
岑歡接收到她們眼裏傳達的訊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心想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岑醫生,妳忙完了去看看宥西哥吧,我就是來告訴妳壹聲,手頭還忙著呢,先走了。”
岑歡望著梁劭北匆匆離開的背影,心想梁宥西昨晚不是說梁劭北和他女朋友吵得厲害,所以去看看的麽?怎麽把自己給弄進了醫院?
查完房返回診斷室時,經過特護病房,想起裏頭就是昨日藿莛東送來就診的病人,當時聽胡主任說病人是他朋友的父親,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正想著,特護病房的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來壹個長相溫柔甜美的女子,耳邊貼著壹只機身超薄的手機,不知是在接聽還是在撥打電話。
女子的目光掠過她,開口想說什麽,電話卻已經接通。
她轉開眼,邊說邊走向長廊壹端:“莛東,妳什麽時候來醫院?爸說他渾身難受,我懷疑這家醫院的醫生根本就不行……”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遠,岑歡像被雷劈了壹樣呆在原地。
原來所謂朋友的父親,就是他未婚妻的父親,他未來的嶽父大人。
雖然壹直都知道他有未婚妻,但親眼見到,岑歡心裏仍是止不住的難受。
她深呼吸,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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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宥西昨晚去救梁劭北,沒想到反被梁劭北的女朋友誤傷,右手臂上劃開長長壹道口子。雖然傷勢不算嚴重,但卻極大的影響到了他的工作,畢竟傷的是右手,他至少有壹段時間無法上手術臺。
岑歡趁午休時間去買了些水果來看他,站在外科高級病房的門口,正擡手準備敲門,裏頭的對話聲自虛掩著的門縫裏清晰傳出來。
“西西,妳受傷的事我已經問清楚小北是怎麽回事了。他說妳是為了追泌尿科那個新來的女醫生才搞成這樣的,妳還不承認?”
席文絹質問病床上拿左手啃著蘋果的兒子,他右手臂上纏繞著的白色繃帶刺得她心裏發疼。
這是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寶貝兒子,從小到大她向來是寵著他疼著他,從來沒舍得碰他壹下,沒想現在卻為了追壹個女醫生把自己弄得受傷。
這倒讓她好奇那個女醫生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把她兒子迷到這種地步。
“媽,我承認我是在追她,但不承認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實在是劭北他女朋友太神經質了,就算是劭北得了射精障礙又怎樣?那又不是艾滋,犯得著要砍要殺麽?幸虧劭北認清她兇殘的真面目和她分手了,不然往後受傷的就是他。”
“少給我轉移話題,妳追她也不行,妳別忘了馨榆可壹直在等著妳……”
“得了得了,媽妳饒了我吧?馨榆是哪顆蔥蒜我都不知道,總之我有喜歡的人了,妳和爸就別操心我的終生大事了,我自己的幸福我自己把握。”
聽母親念得煩了,梁宥西下床走到門口打算趕母親走人。
門壹打開,視野裏便映入岑歡有些尷尬的俏容。
不待他開口,岑歡把手裏的水果往他左手壹塞,轉身便要走。
而梁宥西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伸出右手去攔她,結果牽扯到傷口,疼得他倒抽冷氣,卻仍不忘扮可憐,“我都等妳壹個上午了妳才來,就不能進去坐坐陪我說說話?”
岑歡瞪著他橫在自己面前那條纏著繃帶的手臂,擡頭見他疼得額頭沁出壹層汗珠,撇了撇嘴說,“那不是有人陪妳說話麽?”
“我媽馬上就要走了,妳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陪陪我可好?”話落也不管她答不答應,他把水果重塞回她手裏,左手攬過她的肩便帶著她往房裏走。
岑歡心急想推他,又怕碰到他受傷的那只手,這壹遲疑就被他帶進了房裏。
而席文絹聽見兩人對話的聲音,從兒子說話的語氣裏判斷出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兒子喜歡的那個女醫生,打量的目光不由變得挑剔。
只是任憑她再挑剔,都不得不承認兒子的眼光的確不錯。
“妳是泌尿科的岑醫生?”她明知故問。
岑歡點頭,態度不卑不亢的和她打招呼:“您好,席院長。”
“剛才我們母子的談話妳都聽到了?”
岑歡沒想到她問得這麽直接,臉上壹陣尷尬,不知從何解釋。
她原本只是不想打擾兩人的談話,沒想反變成了偷聽。
梁宥西也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問,忙朝母親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走,席文絹卻想沒看到似的,又問:“既然妳都聽到了,那妳心裏怎麽想?”
岑歡不語,因為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知道梁宥西在追她,可惜她無法回應他的感情。
而這樣的話,她無法當著他母親的面對他說。
席文絹見她沈默,從她掙紮的表情猜測她或許並不喜歡自己的兒子,不禁有些訝異,自己這麽優秀的兒子竟然會有女孩子不喜歡。
她看向兒子,意味深長道:“西西,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勉強壹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收獲的只有失望和傷心。”
梁宥西還攬著岑歡,明顯感覺到懷裏的身子壹僵,怕母親再說什麽,不由沈下聲板著臉下逐客令:“媽,妳走不走?”
席文絹輕嘆壹聲,重新把目光轉向岑歡:“岑醫生,不是我自誇,我這個兒子妳要是錯過,往後可能再遇不到比他更優秀的男人。妳好好考慮。”
梁宥西壹楞,半晌才意會母親話裏的意思是同意了他追岑歡,不由欣喜若狂。
而岑歡卻是哭笑不得。
這位席院長剛才還說有個叫什麽馨榆的女孩子壹直在等著他兒子,不準他追她,怎麽這會突然態度轉變這麽大,竟然要她好好考慮了?
“好了,妳們聊,我有事先走了。”席文絹話落走向門口,壹會又回過頭來:“岑醫生,西西右手不方便,還沒吃過東西,又不肯讓我餵他,妳幫幫忙,多少餵他吃點,免得他餓著。”
岑歡神色尷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裏懊惱實在不該跑來看梁宥西,給自己惹壹身麻煩。
梁宥西卻因母親的話而眉開眼笑,橫在岑歡肩上的手越攬越緊。
岑歡皺眉,待席文絹壹離開,她馬上拉下他的手。
“梁宥西,我想有些話我必須和妳說清楚。”她垂眸望著自己的腳尖,不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梁宥西像是猜到她要對自己說什麽,眸色黯了黯,走向病床坐下。
連母親都看得出來他和岑歡之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本人又怎會感覺不到?
他從小就喜歡在壹些毫無把握的事情上下賭註,要麽贏得滿堂彩,要麽輸得壹敗塗地,不論何種結果,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只要努力過,他就不悔。
他從來沒有這麽狂熱的喜歡過壹個人,連自毀形象在她面前扮痞子都不惜。
所以就算她不喜歡自己,他也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
不戰而降,從來不是他的作風。
“岑歡,妳如果並不討厭我,那就別急著拒絕。或許有壹天,我會成為妳的避風港也說不定。”他靜靜的凝視她良久才淡淡開口,語氣少有的正經和嚴肅。
岑歡擡眸,與他四目相對,翻到舌尖的話輾轉幾次終是沒忍住:“梁宥西,我心裏有喜歡的人。雖然他不愛我,可是除了他,我不會再愛其他的男人。”
她不想欺騙梁宥西的感情,更不想欺騙自己,她對那個男人的愛,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深入骨髓,至死不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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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耽擱了,只能更三千,明天繼續。。。。抱歉~)
東岑西舅,他手機裏的照片(4000)
從梁宥西那裏離開後,岑歡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
終於等到下班,脫了白大褂離開診斷室,經過護士站時看到幾個護士小聲在議論什麽,她揉揉額,心裏真是佩服這些比自己小壹兩歲的女孩子,每天上班都那麽累,卻還有精力去八卦那些有的沒的。
“岑醫生,”護士小唐叫住她,眼睛亮晶晶的,“妳下午有沒有看到壹個超級帥的男人?”
她微挑眉,“超級帥是多帥?”
“就是很帥很帥,帥到人神共憤,比妳家梁醫生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那種帥啦。”
她眼皮壹抽,打趣幾人:“那妳們不是有眼福了?有沒有想過把他發展成妳們奮鬥的目標?”
“沒用啦,人家都已經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
岑歡壹楞——難道她們口中帥得人神共憤的男人是小舅?
念頭剛落,包裏的手機響起來。
她掏出手機,屏幕顯示的來電號碼雖然沒有署名,但她卻無比熟悉。
她想起母親要她和小舅壹起回去的事情,想必他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打電話給她。
忖了忖,她邊接通電話邊走向電梯口。
“我在醫院對面等妳。”簡短的壹句,不等她開口便掛了電話。
她咬唇瞪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在‘叮’地壹聲梯門開啟後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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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岑歡壹眼便看見對面停著的壹輛名貴的黑色汽車。
她站著不動,隔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望著那輛黑色汽車的駕駛座,明明什麽也看不到,卻仍能感覺到有壹雙眼睛在望著自己。
然後她看到汽車發動離開,不壹會便停在她面前。
車窗徐徐降下,露出壹張熟悉的俊顏,清雋迷人。
岑歡心頭壹跳,聽他說:“上車。”
車子均速往前,開往的竟然是她租住的公寓方向。
岑歡原以為他查過自己住在哪裏,後來壹想,藿家的祖宅和他以前過繼到她名下那套公寓都是在同壹個方向。
“妳什麽時候有時間?”
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
岑歡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盯著前面壹輛寶馬的車牌號,說:“明天是星期六,下個星期我要輪壹星期晚夜班。”
“那明天下午我來接妳,妳後天請假。”
岑歡點頭,沒再答話。
她以為他來找她只為這件事,所以回家的時間壹確定,她也沒有再繼續留在他車上的必要。
在快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時,她讓他停車。
他竟然意外的配合,在路邊停了車。
岑歡心頭莫名的煩悶,下了車故意將車門摔得很響。
車內的男人微微壹愕,目光困惑的看向她。
岑歡頓時臉紅如血——她這是做什麽?他不過是應她要求停車,沒有留她而已,她在煩悶什麽,氣什麽?幹麽故意摔他的車門泄憤?
她難堪的別開眼,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身後,男人的目光壹直追隨她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她走入公寓。
*******************
清晨的陽光自陽臺泄進來,照得客廳明媚得有些刺眼。
岑歡皺眉醒轉,還沒睜開眼,耳邊便聽見壹個男聲在唱:妳說妳,從來未愛戀過,但很珍惜,跟我在消磨。我笑我,原來是我的錯,裂開的心,還未算清楚。如此天真,竟得我壹個,付出的心,妳收不到麽……
打開眼,入目的茶幾及閃爍的電視屏幕讓她意識到自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壹夜。
四肢酸疼,她艱難的翻個身坐起,有些怔忪的望著電視畫面裏深情演唱的男人,壹時想不起自己怎麽會在客廳睡著。
——那明天下午我來接妳,妳後天請假。
腦海裏猛然蹦出這樣壹句話,她壹楞,隨即記起自己昨天從小舅車上下來後壹回家便立即打開電視,然後便躺在沙發上強迫自己把註意力從小舅身上轉移到電視上,可沒想到居然就那樣睡著了,連晚飯都沒吃。
關掉電視,她回房梳洗,又弄了簡單的早餐。
七點半準時趕到醫院,沒想到會在住院部的壹樓大廳碰到梁劭北,她正想假裝沒看到,後者卻壹臉驚喜的叫住她。
“岑醫生,早上好。”
她勉強扯扯嘴角,算是回應。
“岑醫生,妳昨天有沒有去看宥西哥?”
岑歡就怕他提梁宥西的事,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拿東西堵他的嘴。
她嘆息,忽地腦海裏念頭壹閃,立即轉移話題:“梁醫生,妳和妳女朋友怎麽會鬧得那麽厲害?”
“哎,別提了,我已經和她分手了。”提到前女友,梁劭北壹臉懊惱。
之前前女友在他面前表現得無比乖巧溫柔,他甚至有過要和她結婚的念頭,誰知道她的溫柔乖巧原來都是假的,她本性脾氣火暴,發起飆來嚇死人。
幸好這次堂哥的惡作劇讓他看清楚前女友的真面目,不然等到結婚後想要再離就難了。
“岑醫生,我宥西哥人很不錯的,又特會照顧人,而且對感情也很專壹,如果——”
“哎,電梯來了,梁醫生再見。”岑歡壹見不遠處的梯門打開,立即打斷他,快步走過去。
梁劭北傻眼望著她走進電梯,待到梯門隔絕她的身影,他才回神,困惑的撓了撓頭,納悶怎麽岑歡剛才進電梯的速度像是逃跑壹樣?
他有那麽恐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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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歡剛換上白大褂,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她看了眼是胡主任的電話,立即接聽,電話那端胡任海語氣略顯焦灼:“岑醫生,妳趕緊去特護病房壹趟,病人家屬質疑陸醫生的醫術,拒絕接受治療,要轉院。我這邊暫時走不開,妳先給我去看看。”
岑歡應聲掛了電話,心情卻有些復雜。
她盡量避免和特護病房的病人有接觸,就是不想在那裏看到熟悉的面孔,沒想到還是無法避免。
她無奈的嘆口氣,走出診斷室。
還沒走進特護病房,就聽見從裏頭傳出的尖銳女聲。
“……都住進來兩天了病癥還沒得到半點改善,妳們這些醫生到底做什麽用的?還是主任醫師呢,怎麽連我爸得的什麽病都搞不清楚?”“向小姐,妳冷靜,妳父親——”
“我爸痛成這個樣子妳叫我怎麽冷靜?把妳們主任叫來,我要投訴!要轉院!”
岑歡揉額,難以想象裏頭正在叫囂的女人就是昨天她看到的那個長相溫柔甜美的女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她推開病房門走進去,兩雙眼睛同時看過來。
她朝從她手裏接手向嶸的陸醫生點頭招呼,隨後看向滿臉憤怒的向朵怡,語氣淡然道:“向小姐,請不要在醫院大聲喧嘩,這會讓妳父親更加煩亂不安,從而加重病情。”
向朵怡俏臉生寒,不滿的瞪著岑歡,目光掠過她胸口的職稱牌上寫著主治醫師,嘴壹撇:“連妳們這的主任醫師都不知道我爸得的什麽病,妳壹個小小主治醫生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教訓我?我爸住院兩天,情況越來越糟糕,現在渾身都不舒服,我能不急麽?”
“向小姐,妳父親入院那天無法排尿,小腹鼓得像個皮球,可他現在已經能夠正常排尿,下身的浮腫也有所減輕,妳怎麽能說情況越來越糟糕?至於身體不舒服那是肯定的,誰病了身體都會不舒服。還有壹點我需要強調的是,我們是醫生,不是揮壹揮手念壹念咒語病人身上的病痛就會消失的魔法師,向小姐心疼妳父親我們能理解,但也請尊重他人,不要出口侮辱,降低自己的素質涵養。”
岑歡在倫敦上班時見多了撒潑刁難醫生的病人家屬,所以應付起來並不吃力。
而向朵怡卻是臉色壹陣青壹陣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岑歡懶得看她,徑直走到病床旁,望了眼病床上病懨懨昏昏欲睡的向嶸,先是檢查他的眼底及舌苔,又掀開他下身的被子,在他肝脾的位置按了按。
“岑醫生,我已經給他做過腹部x光檢查和超音波檢查,包括其他的壹些尿檢報告都在這上面。”陸醫生把向嶸的病歷本遞給岑歡。
岑歡接過,迅速看了遍後交還給他。
“向小姐,我們會馬上給妳父親做個會診,重新制訂壹份診療計劃,如果妳相信我們就請配合,相反妳執意要給妳父親轉院我們也沒辦法。”
向朵怡蠕動下嘴皮子,想說什麽,還沒開口,病房門被從外推開。
“朵怡,怎麽回事?怎麽在電話裏哭了?”來人壹陣風壹樣刮到向朵怡身邊,掀起壹陣香風,蓋過了空氣中漂浮著的消毒水氣味。
岑歡下意識擡手掩住鼻子,目光掠過來人的面容,眉頭蹙了蹙——她就知道只要壹和特護病房有接觸,就難免會碰到小舅的母親柳如嵐。
向朵怡剛才被岑歡嗆得發不了聲,心裏正委屈,眼下見了救兵,眼淚似絕堤的河流壹樣嘩啦湧出。
“伯母,他們治不好我爸還不準我給我爸轉院,莛東又不接我電話,我只能打電話給您求救了。”向朵怡撲入柳如嵐懷裏哭訴。
“怎麽會這樣?我昨天來的時候不是聽妳爸說感覺好些了麽?”柳如嵐微蹙眉,目光環視壹圈,觸及岑歡時明顯壹楞。
“歡歡?”她不確定的喊了壹句,畢竟岑歡的變化太大,她擔心自己認錯人。
岑歡挪開手,禮貌壹笑:“夫人。”
向朵怡見兩人似乎認識,不由停止哭泣,扯了扯柳如嵐的衣袖問:“伯母,您認識她?”
柳如嵐斂去臉上的楞怔,瞥了眼陸醫生,後者識趣的離開,柳如嵐這才說:“她是莛東的外甥。”
“莛東的外甥?”向朵怡驚訝的瞠大眼,隨即恍然,“難怪我昨天覺得妳有些眼熟,我有壹次在莛東的手機裏看到過妳的照片。”
聞言,岑歡心頭壹顫——小舅的手機裏有她的照片?
可她從來不記得自己有發過照片給他呀。
“歡歡,妳都好幾年沒去看過妳外公了,他現在身體壹日不如壹日,妳既然回國了,怎麽也不去看看他?”柳如嵐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她卻不知從何解釋。
她要怎麽說她是在信守某個承諾,所以才不敢去藿家?
“莛東知道妳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麽?”柳如嵐忽問。
岑歡遲疑的看了眼向朵怡,點點頭,後者臉色微變,不滿道:“莛東怎麽都沒和我說?”
“妳也知道他忙,大概是壹時忘記了。”柳如嵐安慰她。
岑歡不想看兩人繼續上演婆媳情深,開口道:“向小姐,妳父親的病看起來嚴重,其實沒多大問題,我專精這種病例,妳要有耐心,給妳父親壹個安靜的治療環境,並且要積極配合醫院的治療。”
“連妳們的主任醫師都無法確診我爸的病,妳卻說沒多大問題?”向朵怡目光狐疑。
“向小姐,如果我真的不行,到時候任妳侮辱。”話落,她朝柳如嵐微微頷首,隨即離開。
東岑西舅,無法抗拒的誘惑(3000)
岑歡從特護病房出來,胡任海剛好趕到,壹見她便問,“岑醫生,向嶸的病妳有把握治好麽?他可是藿氏集團總裁的未來嶽父,若實在沒把握就讓他轉院得了,免得耽擱了他的病情對醫院影響不好。”
岑歡沒多做解釋,只是讓他放心。
回到診斷室,陸醫生已經把向嶸的所有檢查報告單和病歷送來,她仔細看過,又把以前在倫敦工作時的病例記錄翻出來筆對,兩者結合,重新給向嶸制訂了壹份診療計劃。之後和其他醫生會診後才交給護士執行醫囑。
新的診療計劃很快起了作用,原本病懨懨的向嶸下午時已經精神許多,連臉色都明顯好轉。
這讓胡任海松了口氣,對岑歡贊不絕口。
之前對岑歡抱質疑態度的壹些醫生護士也改變了對岑歡的看法,不再認為這位從倫敦留學回來的美麗女醫生只是虛有其表。
快下班時接到藿莛東的電話,岑歡才想起昨天兩人約好壹起回老家的事情,連忙向胡任海請了壹天的假,然後回家收拾簡單的行李。
七點時藿莛東來到她公寓樓下接她,她打開車後座的車門把行李包放進去,原本想自己也坐車後座,又怕被誤會把他當司機,想了想,還是坐到了副駕座上,之後壹直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沈默不言。
藿莛東從後視鏡瞥她壹眼,她今天壹身黑色小西裝搭深藍小腳仔褲,小西裝的袖口隨意外翻,露出壹小截裏頭的條紋襯衫,秀美的大波卷散落在胸側,原本中分的長劉海松松束成壹束置於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整個人顯得幹練而雅致,又不失小女人的味道。
他收回視線,嘴角微微傾了下。
車行至壹家水果店停下,他下車買了些時令水果,從水果店走出時,挺拔的身形籠罩在頭頂橙黃的路燈燈光下,俊帥的面容覆上壹層淡淡的光痕,柔和了原本冷硬的五官線條。
岑歡遠遠望著,心頭突然滋生壹股悸動,好想打開車門撲過去抱緊他。連手都不自覺觸上車門把,可最終沒有動作。
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他的未婚妻,那個看起來溫柔甜美,實則潑辣刁蠻的女人。
他有未婚妻,她有女兒,他們之間不論站在哪個立場,都不應該再有交集。
只是這個男人是她永遠無法抗拒的誘惑,每每和他單獨相處,她都無法克制自己對他的那份洶湧如潮的感情。
這些年來原以為的遺忘,原來都是在自欺欺人。
岑歡,妳真是沒用!
她頭抵著車窗自罵壹句,心裏懊惱這些年算是白躲他了,對他的情不但未曾減少半分,反而在沈澱後爆發得越發狂熱,來勢洶洶。
她真怕自己什麽時候克制不住那股沖動,又會不顧壹切的愛得死去活來,而最終受傷的還是自己。
車門打開的聲音傳來,她卻是保持頭抵車窗的姿勢動也不動,滿臉的懊惱神傷。
藿莛東把水果籃放到後座,回到駕座時瞥了她壹眼,她安靜的樣子實在讓人有些不放心。
“岑歡?”
他輕聲喊她。
這兩個字就如同毒咒壹樣,讓岑歡心都疼起來。
——岑歡,我倒是小看了妳,小小年紀連亂倫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岑歡,妳瘋了!
——岑歡,我是妳親舅舅,妳這樣,是亂倫!
——岑歡,到此為止吧。
岑歡,岑歡……
她捂住耳朵,蜷縮起身子,將整張臉埋入腿間,纖弱的雙肩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藿莛東壹楞,傾過身來,厚實的掌心輕輕覆上她的肩。
“怎麽了?”
岑歡咬唇不語。
她怕自己開口的聲音會帶著哭音,而她不想讓自己難堪。
藿莛東輕嘆壹聲,松手拉直身體,靜靜的望著她,半晌才淡然開口:“岑歡,妳這個樣子,怎麽回去?”
岑歡呼吸壹窒,緩緩深呼吸調整情緒,壹會慢慢舒展手腳坐好,望著窗外,語氣平靜道:“走吧。”
藿莛東若有所思的望她壹眼,回眸註視前方的路面,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兩人都不發壹言。
岑歡和往常壹樣,上車不到半個小時便昏沈沈入睡。
藿莛東知道她這個習慣,早給她備好了薄毯和小枕頭,等她睡著身子歪歪斜斜時,他見前後沒車,便把車停在路邊給她調整睡姿,然後才重新上路。
快到目的地時,岑歡包裏的手機響起來,以往她都睡得挺沈,這次卻是電話壹響便醒了。
迷迷糊糊中不記得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眼都還沒睜開便下意識去摸,結果不小心碰到CD機的播放器,立即有歌聲從裏頭飄出來。
她心裏壹驚,猛然睜開眼,目光觸及閃爍著燈光的儀表盤,這才記起自己是在車上。
她動了動,身上的毯子滑落,她又楞了壹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是睡在小舅的腿上。
她面上壹窘,立即爬起來,撥了撥頭發坐直身體,有些臉紅耳赤的望著漆黑的窗外,心口撲通跳得厲害。
藿莛東關了播放器,手機的鈴聲立即變得刺耳。
岑歡從包裏掏出手機,見是家裏打來的,電話壹接通,藿靜文的聲音傳來:“歡歡,妳們到哪了?我好準備炒菜。”
岑歡剛睡醒,窗外又黑漆漆的看不清,不由看向駕駛座的男人。
“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藿莛東回她,目光專註望著前方。
岑歡回了母親,掛了電話後臉上的熱燙還未褪去。
她彎身拾起毯子,瞥到藿莛東腿上的小枕頭,想著自己剛才就是枕著那個枕頭躺在他腿上,也不知道他腿麻了沒有?
胡思亂想間,車子停下來,她這才發覺已經到家了。
藿靜文早已站在門口候著,見岑歡下了車立即迎上來,臉上是壹貫和藹可親的笑容。
“餓了吧?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妳爸在裏頭等著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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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佑濤出院後身體恢復不錯,雖然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但對於藿靜文和岑歡來說,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未嘗不是件好事,畢竟沒有車禍之前的岑佑濤根本不在乎她們母女的感受,似乎她們對他來說都是外人,而車禍後的他失去以前的記憶,反而懂得了珍惜她們母女,知道了親情的可貴。
“佑濤,妳不是說有事問莛東?”
晚飯後四人圍坐在客廳,藿靜文邊削蘋果邊道。
岑佑濤撓頭蹙眉想了半天,最後搖頭:“妳看我這記性,剛才還記得的,可現在又忘了自己想問什麽。”
“爸,妳這種現象是正常的,別急,慢慢想,實在想不起來也沒關系,頭疼了就不要勉強自己。”坐在岑佑濤身邊的岑歡勸他。
“就是,我猜妳應該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問莛東,別給自己添亂了。”藿靜文也說。
“不是我要給自己添亂,那件事是我昨天早上醒來時突然想到的,應該很重要。”岑佑濤還在糾結。
岑歡怕他想多了頭疼,連忙轉移話題:“爸,妳病退的事辦得怎樣了?”
“妳爸這次車禍失憶他單位的領導都知道,當然是批了。”藿靜文答她,忽地想起某件事情,“歡歡,妳爸單位的安局長有個兒子也是剛從國外回來,聽說是個什麽植物學博士,人我也見過,很帥氣很斯文,剛好比妳大兩歲。那次在醫院安局長看到過妳,聽說妳還沒男朋友,所以想撮合妳和他兒子,妳要不要和那個小夥子見個面?”
聞言,岑歡身子壹僵,下意識去看對面的男人,卻見他若無其事的垂眸傾聽,壹副事不關己,全然漠視的姿態。
而她明明知道他這種態度自己根本無可厚非,卻仍是忍不住心頭氣悶,壹氣之下想也不想便道:“媽,其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話壹落,幾雙眼睛同時探來。
岑歡望著對面的男人眼裏壹閃而過的錯愕,心頭浮現壹絲快意——他也不是完全對她的事情毫無感覺的,至少聽到她有男朋友,他還是會表現出漠視以外的情緒。
可接下來母親出口的壹連竄問題,卻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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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新)
東岑西舅,眷戀(2000)
“妳男朋友做什麽的?國外還是國內的?之前我問妳這麽些年有沒有交男朋友妳都說沒有,怎麽才隔了壹個月就冒出來壹個男朋友?是最近剛認識的麽?有沒有他的照片?給我們看看。”
岑歡望著興奮異常的母親,心想意氣用事果然是非常不理智的,她為了刺激對面的男人,竟然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是出口的話收不回,她這回是騎虎難下。
內心掙紮了壹番,她把梁宥西拉來當擋箭牌,反正他也不知情。
“他是我醫院的同事,腦外科醫生。”她簡短回答,正想轉移話題,又聽母親問:“他家裏都有些什麽人,父母做什麽的?”
後面那個問題岑歡能回答,前面那個問題她卻不清楚了。
她也不知道梁宥西是獨生子還是有其他兄弟姐妹。
正為難,岑佑濤開口道:“靜文,感情的事歡歡自己心裏有數,妳這樣比查戶口還嚴,往後她怎麽敢帶男朋友回來給我們看?”
藿靜文壹楞,笑了笑。
“我也是擔心她交到壞男人上當受騙。好吧,其他的我就不多問了,我最後問壹句,妳喜歡他麽?”
岑歡心頭壹震,還沒開口,又聽父親搶先道:“妳這個問題白問了,歡歡要是不喜歡能承認對方是她男朋友麽?”
藿靜文想想也是,最後說,“既然妳喜歡,那什麽時候有空妳帶他回來給爸媽瞧瞧。”
岑歡嘴角壹顫,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對了,莛東見過歡歡的男朋友麽?”藿靜文忽然把話題壹轉,問向壹旁壹直靜默的藿莛東。後者望壹眼把頭垂低的岑歡,輕輕搖頭。
“既然沒見過,那妳們明天回市裏,讓歡歡約她男朋友出來壹起和妳吃個飯,如果妳覺得她男朋友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岑歡聞言驚得險些跳起來。
先不說她和小舅是什麽關系,就是她和梁宥西如今也除了是同事外其他什麽都不是。
他是對她有意,而她卻拒絕了他,如今是敷衍母親才拉他來當擋箭牌,可沒想到母親見風就是雨,壹聽她說有男朋友就立即要她約出來和小舅吃飯,而她到時候要怎麽和梁宥西開口?
“時間不早了,莛東妳明天壹大早還要返回市裏,趕緊上樓洗洗睡吧。”
“好。”
藿莛東站起身朝樓梯口走去。
岑歡還在糾結明天怎麽約梁宥西的事,藿靜文再壹次催促她才回神。
上樓回到自己房裏,在浴室梳洗時想起睡在隔壁房間的男人,腦海裏不自覺浮現那壹年在浴室初見他的情景,渾身頓時火燒火燎,滾燙得嚇人。
匆匆梳洗完爬上床,拉過被子蓋住頭頂,將自己整個藏在被子底下,很努力的催眠自己快快入睡,可偏偏越是這樣大腦就越是清醒。
雖然不同壹個房間,但畢竟是同在壹個屋檐,她總是控制不住在腦海裏想象他此時在做什麽,是睡著了還是和她壹樣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快缺氧時她從被子裏鉆出來,瞠大眼瞪著頭頂的天花板,半晌後忽地爬起來,臉貼在墻壁上,傾聽隔壁的動靜。
可是那邊靜悄悄的,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她頹然的倒回床中央,心想這樣的自己真悲哀,明明愛的人就在咫尺,她卻什麽都不能做。那麽舍不得,怎麽都放不下,卻還要去放手。
果然是越大越沒勇氣,越成熟越害怕受傷。
她真是恨死了這樣的自己,卻又無可奈何。
心頭發苦,她禁不住掩臉低低抽泣,輾轉至天明才漸漸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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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藿莛東站在岑歡門口敲了幾下沒回應,想了想,手觸上門把壹旋,門打開來,壹眼便望見床中央隆起的壹團。
他看了眼腕表,十點公司還有個重要的會議,他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
“岑歡?”
他走到床邊喊她壹句。
岑歡天亮才睡著,此時睡得正熟,蜷縮著身子壹動也不動。
藿莛東蹙眉望著她把自己蜷縮成壹團蝦壹樣的怪異睡姿,目光落在她安靜的睡容上,眼尖的瞥到她長睫上還殘留著的壹滴晶瑩,胸口微微壹窒,情不自禁的附下身輕柔的替她拭去。
他指端微涼,觸上岑歡如綢緞壹樣絲滑溫暖的肌膚,竟有些眷戀這極好的手感,輕挲著她的臉頰不舍抽離。
偏偏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他觸電般猛地收回手,有些懊惱的自口袋裏掏出手機,瞄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色微微有些發沈,卻也走至窗旁接聽。
“什麽事?”他淡然開口,語氣冷漠。
電話那端的向朵怡秀眉壹蹙,語氣卻仍顯溫柔:“莛東,昨天下午我打妳電話妳怎麽壹直不接?”
“忙。”
“那妳忙完了怎麽也不回個電話給我,我——”
“什麽事長話短說。”藿莛東打斷她。
“……我就想問問妳晚上有沒時間?我們都好久沒壹起吃過飯了,哪有未婚夫妻像我們這樣生疏的?”
“伯父出院了?”
向朵怡壹楞,“沒有啊。”
“那妳還有心情想這些?”藿莛東冷哼壹句掛了電話。
收了電話回頭,岑歡不知什麽時候醒來半坐在床上,壹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望著他,妖嬈的身形曲線在絲質睡衣下若隱若現,刺激著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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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芥末返回深圳報到~大概初8恢復正常日更,大家多多包涵哈~謝謝親們的各種獎勵~)
東岑西舅,恭喜妳(3000~)
岑歡是在他電話響的時候醒來的,當時腦子還有些渾沌,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聽到他的聲音,她才猛然張開眼,壹轉頭,便望見佇立在窗旁接聽電話的偉岸身影。
從他的言語中她判斷出電話那端的人的身份,卻不明白他為什麽語氣那麽冷漠,臉上也不見壹絲喜色,仿佛很討厭聽到那人的聲音壹樣,廖廖幾語便掛了電話。
他們,不是未婚夫妻麽?
她想起那壹年在醫院,他迫不及待的撇下她回家陪那個女人過生日,那他理應是在乎那個女人的,不然也不會和她訂婚。
想到他這幾年身邊都有別的女人在懷溫香暖玉,她心裏霎時嫉妒得發疼。
眸色壹暗,收回凝視他的目光,閉眼又躺下。
藿莛東見她拉過被子壹副要再睡的姿態,斂了斂眸底滋生的那股暗流,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眉心微蹙的俏顏,淡然開口:“我馬上要走了,妳是要和我壹起,還是晚點自己坐車回去?”
岑歡不理他,滿腔的酸澀在胸口翻滾,腐蝕得她鼻頭都發酸,眼眶壹陣濕熱,眼看著淚意就要湧出來,她翻個身背對他,留給他壹道曲線纖美的背影。
藿莛東感覺到她在生氣,卻又不知道她在氣什麽。
想著她或許是在他電話響時醒來的,有可能是在氣他吵醒她,他不禁放軟了聲音:“妳若沒睡飽,車上接著睡,我十點公司有個會議,若再不走就趕不及了。”
岑歡輕咬住唇,睜開眼瞪了會粉紅的墻壁,終於慢吞吞爬起來。
藿莛東舒了口氣,正要轉身,卻聽岑歡說:“我在醫院看到妳未婚妻了。”
他眉梢微挑,面不改色的望著她,靜待下文。
“很漂亮。”岑歡邊誇獎情敵邊整理床鋪,表面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要說這個,或許只是不爽他明明有未婚妻卻還在幾年後她決定重新開始時來撩撥她。
她整理完床鋪轉身迎視他探詢的目光,“我以為妳已經和她結婚生子,沒想到都過了三年多還是未婚夫妻。不過也快了吧?畢竟她那麽得妳媽媽的喜歡,真是恭喜妳,小舅。”
她嘴角勾著壹絲嘲諷的笑,藿莛東不確定她那句‘恭喜’是否出自真心。
他別開眼,轉身。
“我在樓下等妳。”
岑歡望著他走向門口,忽地想起某件事情。
“小舅,我聽妳未婚妻說,她在妳的手機裏看到過我的照片?”
偉岸的身形猛然壹震,頓住。
岑歡走過去,繞到他面前,微仰著頭望著他,“我記得我從來沒發過照片給妳,所以很好奇妳是怎麽會有我的照片的?”
藿莛東蹙眉沈默,不承認有也不否認沒有。
“怎麽不說話?到底有沒有?”岑歡邊問邊伸手要去掏他口袋裏的手機,可手還沒碰到,藿莛東已經探手來隔開。
他這種舉動無疑是在掩飾什麽,岑歡哼了聲,漂亮的遠山眉壹揚,上身往前傾過去,壹手纏上他的腰,壹手迅速探入他外套的內襯口袋,近乎耍賴的整個人撲到他身上,非要把他的手機搶到手不可。
藿莛東嘴角抽了抽,見她這架勢索性也不再攔她,任她把自己的手機掏到手。
岑歡壹拿到手迅速跳離他身上,隨即打開他的手機相冊,結果裏頭空空如也,頓時心裏也空落落的壹陣失望。
她撇撇嘴,把手機遞還給藿莛東,後者接過,目光淡淡掠過她滿滿失望的俏容,冷硬的嘴角不動聲色的牽了牽,轉身離開房間。
岑歡懊惱的進浴室梳洗,邊刷牙邊琢磨到底是向朵怡眼花看錯了,還是他在她的照片被向朵怡看到後馬上刪了?
可如果是他刪了,那他又是怎麽弄到她的照片的呢?
難道是幾年前趁她不註意時偷拍的?
直到下樓都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岑歡便跟著藿莛東匆匆返回市裏。
離開前母親壹再叮囑晚上務必讓她約男朋友出來和小舅吃個飯,還說事後會打電話給小舅問他她男朋友如何如何,所以壹上車她就在糾結要怎麽和梁宥西說他才會答應陪自己演這場戲。
她昨天才拒絕他,如今又要他陪自己假扮情侶,這對壹個喜歡自己的男人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可是除了他,她還能找誰?
她想起和自己同齡的粱劭北,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自己的忙?
思忖間困意襲來,不壹會便睡著了。
藿莛東安置好她,目光掠過置物格裏的手機,拿過來打開文件檔裏的其中壹個,裏頭竟然是壹張岑歡熟睡時的照片。
照片是幾年前他趁岑歡睡著時拍的,當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那樣做,等回神時照片已經拍好了,他也就理所當然的保存下來,壹直至今。
向朵怡之所以會知道這張照片,是因為幾天前他回祖宅看望父親時把手機落在客廳,想必向朵怡當時翻看了他的手機,不然也不會找到他放在文件檔裏的照片。
照片上岑歡睡容甜美。而實際上在他拍這張照片時,她和他才經歷過壹場絕望的歡愛,她當時渾身疼得抽搐,指甲都沒入他臂肉裏,而事後卻能睡得如此香甜。
手機屏幕暗下來,他重新放回置物格,垂眸瞥了眼腿上熟睡的岑歡,想起她口中那個腦外科的醫生男朋友,臉色不覺沈了幾分。
當聽她說她已經有男朋友時,他以為她說的是當年和她壹起出國的那個秦戈,實在沒想到是剛認識壹個月的新同事。
她答應她母親今晚約那個男人出來與他壹起吃飯,他即使再忙,也要撥冗會壹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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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多到達市區,岑歡還沒醒來。
藿莛東把車開到她公寓門口才叫醒她。
岑歡迷迷糊糊爬起來,藿莛東下車給她拿了行李包又給她打開車門,看她下了車拎著行李包邊打呵欠邊頭也不回的往公寓內走,顯然是還沒完全睡醒。
不放心的跟過去,看著她進入電梯,這才返回車上架車離開。
二十多分鐘後到達公司直接進入會議室,出來時已近中午。
“藿總,向小姐壹個小時前就在侯客廳等您了。”王秘書跟在身後匯報。
藿莛東眉頭壹擰,“妳沒說我很忙?”
“說了,可向小姐堅持要等您見她。”
“那就讓她繼續等。”他說完走進電梯。
王秘書訝異的望著梯門吻合,搖搖頭走向侯客廳。
“向小姐,您還是先回去吧,藿總今天真的很忙,根本抽不出時間。”王秘書向坐立難安的向朵怡解釋,後者聞言臉色瞬變。
“他還沒開完會?”
“剛從會議室出來,不過藿總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再忙他總有喘氣的時間吧?”每次來找他都吃閉門羹,這讓向朵怡十分氣惱,也覺得自己在這些人面前很丟臉,因為壹直是她在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向小姐,我也只是聽吩咐辦事。”
“那算了,不用妳通報了,我自己上去找他。”向朵怡話落朝門口走去。
王秘書立即攔住她:“向小姐,您這樣我會很為難。”
向朵怡正在氣頭上,哪會管他為難不為難,越過他便大步離開。
她走得急,高跟鞋擊打地面發出的清脆聲響尤其清晰。
王秘書追出來,看她進了電梯,而梯門已經閉合,知道已經攔不住,於是掏出手機給藿莛東打了通電話。
向朵怡氣勢洶洶從電梯出來,站在總裁室門口卻又有些猶豫。
她知道藿莛東的脾氣,也知道他除了忙以外還有另壹個原因就是不想見她,而她如果就這樣沖進去,結果可顯而知,必定是惹他更不快。
只是她真的快受不了他這樣漠視自己。
如果說是壹個月壹年她都能忍受,可都三年多了,他對她的態度都從未改變過。
三年多來他從未主動請她吃過壹次飯,更不曾送過她任何禮物。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可既然不喜歡,當初又為何同意和她訂婚?甚至連上次他母親讓她父親趕來壹同商量他們婚禮的事情他都沒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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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能更壹章了,明天回到深圳我多更點。)
東岑西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愛(3000)
猶豫再三,向朵怡還是敲了門,又不等裏頭的人回應便徑直推門而入。
進入十月下旬後氣溫明顯降低,房裏卻還開著冷氣,向朵怡穿著小洋裙,壹進來便被壹股冷氣包抄全身,不自覺抱臂打了個寒顫。
藿莛東站在窗旁接聽電話,聽到開門聲頭也不回。
她走到辦公桌旁,望著窗旁背光而立的身影,忽然間覺得好陌生。
這個男人她愛了這麽久,兩人雖然沒結婚,但她大多時間都留在B市,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住在藿家,整個藿家上上下下,包括外頭的人,都默認她是藿家的少夫人。
可在這個男人心裏,她卻遠遠比不上他的那些好友發小。
終於等到他接完電話,還沒轉身,她便開口問:“莛東,妳是真的很忙還是根本就不想見我?”
藿莛東轉身,瞥了眼壹臉興師問罪的向朵怡,臉上沒什麽表情的走到辦公桌前,拉開寬大的軟椅坐下,然後開始翻閱桌上的文件,壹副並沒打算理睬她的姿態
見狀,向朵怡更氣。
她走近壹些,兩手覆在文件上頭,阻擋他的視線。
“藿莛東,妳別這樣,妳跟我說說話行不行?”她幾乎是哀求的聲音,眼眸裏卻噴著噬人的怒焰。
藿莛東擡眼看她,神色冷了幾分。
“妳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他反問她。
向朵怡沒料到他突然蹦出這樣壹個問題,壹時怔著不知道怎麽回答。
“妳想要住進藿家我不攔妳,妳要和我訂婚我也隨妳,就連妳要當藿家的少奶奶我也沒意見,我允許了這麽多,妳還想要什麽?”
向朵怡心頭壹窒,半晌才明白他這番話裏的意思——他能給她的只有他未婚妻或者藿家少***頭銜,除此之外,她什麽也別想從他身上得到。
她望著這張讓自己從壹開始的迷戀到如今深陷難以自拔的俊顏,眼裏滿滿的難以置信。
“我和妳在壹起這麽久,妳以為我想要的只是那些虛無的名分?”她深吸氣,“我是因為愛妳才死心塌地跟著妳,妳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愛。”藿莛東冷冷開口。“我也沒要妳愛我。”
向朵怡臉色刷白。
雖然壹直都知道他就是這樣壹個冷漠的男人,也知道他不愛自己,可這幾年他畢竟沒親口對她說過不愛她或者討厭她的話,所以她才抱著僅存的壹絲希望,希望他終有壹日能回應她的感情。
可聽他剛才那樣說,她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對她產生任何的感情。
明知是這樣的結果,可心裏還上針紮壹樣的難受。
她沈默良久,緩緩將手伸回來,拉直身體望著藿莛東,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轉著圈:“既然妳不需要我的愛,那妳當初就不應該和我訂婚。妳明知道我是因為愛妳才和妳在壹起,對壹個愛妳的人來說,妳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三年多前妳生日那晚,我已經跟妳明確表明過自己的態度,我說過我不會愛妳,要不要和我在壹起隨妳選擇。”
向朵怡壹楞,恍惚中記起是有這麽壹回事。
可她當時因為他能陪自己過生日而高興過了頭,根本沒聽清楚。
“壹直以來妳都是自由的,我從來沒強迫過妳,以前是,現在也是,妳隨時都可以離開,想要什麽補償我會盡量滿足妳。”
這是他對她的最大寬容。
“補償?”向朵怡失笑,“我對妳付出了那麽多的感情,這是金錢物質能補償的麽?”
她望著他,眼裏滿滿的痛苦:“妳到底是沒心還是從來沒有感覺過心痛的滋味?看著我這些年像個白癡壹樣愛著妳,妳是不是心裏很好受?”
藿莛東瞥她壹眼,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我的心不會因為我不愛的人而痛。”
“既然妳口口聲聲說不愛我,那妳當初為什麽和我結婚?”
藿莛東身形壹頓,緩緩回過頭來,語氣平靜:“我父母都很喜歡妳,和妳訂婚可以避免他們壹直給我找女人相親。”
“妳和我訂婚只是因為我是個很好的擋箭牌?”向朵怡難以接受這個真相。
藿莛東沒再回她,徑直打開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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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覺睡到下午,岑歡才被渴醒。
爬起來走去廚房倒了杯水喝,出來時在門口瞥到自己的行李包,想起上午回來時實在太困,壹進門便把行李包壹扔,自己倒在沙發上很快睡著了。
返回沙發坐下,伸了個懶腰,腦海裏壹些片段掠過,想起某件事時整個人都從沙發上跳起來——離開家之前她答應母親晚上約‘男朋友’和小舅壹起吃晚飯!
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多了,她從包裏掏出手機,翻到梁宥西的號碼正打算撥過去,又突然頓住——她忘了他的手受傷,現在人在醫院。
無奈她又撥了通電話回科室,讓護士小孟幫她查壹查梁劭北的電話,幾分鐘後,她撥通墚劭北的電話,剛說了讓他假扮自己男朋友的事,電話那端立即傳來壹聲哀號:“岑醫生,妳饒了我吧,要讓宥西哥知道我假扮妳男朋友,往後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既然妳不願意,那我找其他同事。”她記得那個五官科的牙醫似乎對自己很有好感,而且長相也不差。
“哎,別別別,妳別找其他人。”梁劭北出聲阻止,隨即又問:“岑醫生,妳為什麽不直接找宥西哥?我想他應該非常樂意幫妳這個忙。”
“他不是手受傷麽?”岑歡隨便找個借口敷衍,然後說:“妳晚上穿正式壹點,我等會把吃飯的時間和餐廳地址發到妳手機上,還有壹些我家裏的事情,妳惡補壹下,別給我出岔子。”
梁劭北在那邊唯唯諾諾連連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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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極佳的西餐廳裏,坐在靠窗位置的岑歡心情忐忑的不時探向窗外,心急梁劭北怎麽這會還不到,都已經離她約定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了。
對面和她差不多時間到餐廳的藿莛東目光壹直停留在她身上,註意到她不但特意換了套性感的黑色無肩小禮服,甚至還化了淡妝,連壹頭大波卷也梳成壹個鬢優雅的綰在腦後,圓潤的耳垂上壹抹耀眼的璀璨映襯著優美脖頸上的精致短鏈,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燈光下美得不可思議。
從來沒見過她這麽女人的壹面,藿莛東壹時看得有些恍神。
又過了幾分鐘還沒等到梁劭北,岑歡坐不住了,從包裏拿了手機正要打電話給他,藿莛東卻道:“也許路上塞車,妳別催他。”
聞言,岑歡只好作罷。
只是壹雙眼睛卻仍看著窗外。
她這樣做原本只是想控制住自己壹直想往對面看的沖動,不料看在藿莛東眼裏,卻成了她是迫不及待想見到男朋友。
他想起以往她對自己的癡纏,不知道她對現在的男朋友是不是也像以前對他那樣,如烈火壹樣狂熱?
“妳怎麽沒和他在壹起?”他忽然開口。
岑歡壹楞,回頭,目帶困惑:“誰?”
“和妳壹起出國那個男人。”
意識到他說的是秦戈,岑歡不自覺又想起女兒,眉頭下意識蹙緊。
“他為妳做那麽多,我以為妳說的男朋友是他。”
岑歡沈默了壹會才回他:“我們對彼此的喜歡都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不在壹起也正常。”
“妳的意思是妳對現在的男朋友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岑歡啞然,想說‘是’,卻難以吐出口。
藿莛東定定的望著她,黑眸深沈。
“岑歡,不要因為任何事情而拿感情開玩笑。”
岑歡心頭壹驚。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看出來她說有男朋友是在撒謊騙人了嗎?
“妳父母急著為妳介紹男朋友只是希望妳身邊有個人照顧妳,他們只是希望妳過得好,過得幸福,而不是要妳敷衍他們。”
“那麽妳呢?”岑歡幽幽反問他,“妳也希望我身邊有個人照顧我麽?”
藿莛東微微壹怔,還沒開口,耳邊聽得壹個磁性的男聲介入:“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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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新,但會晚點,因為下午要開會~)
東岑西舅,兩情相悅(2000)
兩人循聲探去,藿莛東註意到岑歡在看到來人時神色微微壹楞,像是有些訝異的樣子,不由挑了挑眉,卻不動聲色的看著來人在岑歡身旁坐下。
“親愛的,路上塞車所以遲到了,妳不會生氣吧?”寬厚的大掌覆上來,岑歡傻楞楞望著笑得壹臉魅惑的男人,壹時想不明白她明明約的是梁劭北,怎麽來的卻是梁宥西?而他不是手受傷在醫院麽?
她上下打量他,壹身銀灰色的西裝,素色的襯衫,黑色的皮鞋,沒打領帶卻系著與西裝同色的領結,與往常穿休閑衫的慵懶相比,今日的他顯得優雅溫文,根本看不出半點傷患的樣子。
“這位是小舅吧?”梁宥西看向對面連柔和的燈光都掩不住他身上淩厲氣勢的男人,上挑的眼尾微彎。
岑歡嘴角壹抽,用眼角的余光斜他——他也小不了小舅幾歲,真是好意思叫得出口。
“我上次聽岑歡說她有個很年輕的小舅,我以為再年輕也該四十多了,沒想到居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許多,而且還這麽出色。這往後若是成了壹家人,有妳這麽個年輕又出色的小舅,我這個外甥女婿還真是有壓力。”
岑歡剛喝了口熱茶緩和情緒,壹聽到他後半句話,還含在口中的茶忍不住噴了出來,而藿莛東很不幸的被噴了滿臉。
岑歡壹時無比尷尬,手足無措的起身去拿紙巾,藿莛東卻已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拭幹凈,隨後壹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淡定得讓梁宥西咂舌,暗自佩服他的好修養。
“親愛的,怎麽這麽大的人了還玩噴水?”梁宥西側頭望著岑歡,溫柔似水的目光噙滿寵溺。
岑歡難堪得手腳無處放,幸好餐廳服務生見他們人到齊了過來讓三人點餐。
她心不在焉的隨意點了個牛排套餐,忘了自己根本不吃葷。直到上菜後才發覺,卻又不好意思再換其他的,只好挑配菜吃。
對面的男人默默用餐,而身邊的男人卻坐著不動,只是眼巴巴的望著她。
岑歡偷瞪他壹眼,懶得理他。
見狀,梁宥西只好自己動手,可手剛擡起,眉頭便狠擰壹下,口中倒抽冷氣。
岑歡聽得壹楞,隨即想起他被外套包裹住的右手上傷口還未愈合的事情。
她揉額,心想難怪他坐著不動,敢情是傷口疼。
她把他的食物端到面前,將牛排切成小塊,然後又將自己那份也壹並切成塊放到他盤子裏,這才遞還給他。
梁宥西見狀笑得眼睛都快瞇成壹條縫。
“親愛的,妳真好。”他旁若無人的和岑歡說的親昵的話,儼然把對面的男人當成空氣。
岑歡扯扯嘴唇,皮笑肉不笑的睇他壹眼,用眼神警告他適可而止。
梁宥西卻笑不語,只張著嘴等她餵自己吃,並有意無意的拿手碰她,提醒她自己現在是傷患的事實。
岑歡心想反正是做戲,幹脆就做得像壹些,於是便依著他的意思叉了壹小塊牛排遞到他嘴邊。
這壹幕看在藿莛東眼裏,突然覺得分外的刺眼。
這個男人不論長相還是氣質無疑都是出色的,而從他看岑歡的眼神中,他感覺得出這個男人對岑歡的用情有多深,所以他壹時有些不確定岑歡到底是不是為了敷衍她父母才說自己有了男朋友。
面前的食物只吃了不到三分之壹,他卻沒了食欲。
他轉頭望向窗外璀璨的霓紅,五光十色的燈光投射過來,籠上他立體的五官,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明。
壹頓飯下來,除了梁宥西吃飽喝足,藿莛東和岑歡都食不知味。
“小舅。”梁宥西擦了擦嘴,喚了句對面似乎心不在焉的男人,壹句‘小舅’喊得極為順口,卻讓藿莛東皺了眉。
“梁先生,妳和岑歡現在只是男女朋友關系,喊我小舅尚還太早。”他淡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自有壹股迫人的氣勢。
梁宥西壹笑,“我和岑歡兩情相悅,這句‘小舅’遲早要喊的,現在喊習慣,也免得以後不適應有這麽年輕的舅舅。”
藿莛東不語,目光卻掠向岑歡,像是在探詢什麽。
岑歡卻心虛的把頭垂得低低的不敢擡眼,就怕被他看穿什麽。
“我聽岑歡說今天小舅是代表伯父伯母來替他們相我這個未來女婿配不配他們的寶貝女兒,不知道小舅對我印象如何?”
藿莛東看向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心裏對這個男人實在無從挑剔。
他的沈默讓梁宥西挑高了眉:“看來我給小舅的印象並不好?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和岑歡的戀情會遭到反對?”
岑歡見他問得煞有其事,心裏有些著急——明明和他說得很清楚她心裏有人,他該不會還執迷不悟吧?
“梁先生,妳若真的喜歡壹個人,要擔心的應該不是戀情會遭到反對,而是對方會不會和妳喜歡她壹樣喜歡妳。”
“這點我不擔心,她若不喜歡我,根本不會帶我來見妳。”梁宥西語氣篤定,神情更是說不出的自信。連岑歡都差點以為自己是喜歡他的。
“如此最好。”藿莛東邊說邊看時間。
“小舅如果趕時間還要忙其他的事,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梁宥西見狀道。
藿莛東聞言點頭起身:“的確是還有事要忙,那妳們坐,我先失陪。”
話落不再看兩人,徑直離席。
岑歡不自覺追尋他的身影目送他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仍沒收回視線。
梁宥西捕捉到她眼裏流動的不舍,若有所思的皺眉,良久後忽地冒出壹句:“是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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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壹和周二連續兩日萬字更新~)
東岑西舅,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妳(3000)
岑歡還沈浸在藿莛東離席的失落中,聞言回頭,表情有些茫然:“什麽?”
梁宥西用嘴努了努藿莛東離開的方向,“我說,妳喜歡的那個不愛妳的男人,是不是他?”
岑歡呼吸壹窒,俏顏立地刷白。
她已經很努力的克制自己對小舅的感情了,為什麽他還是能感覺到?
梁宥西望著她蒼白的小臉,心裏證實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眉頭不由蹙得更緊。
“妳們……不是親舅甥?”
後面三個字刺痛了岑歡全身的感官神經,臉上忽青忽白。
她垂頭端起面前冷掉的咖啡壹口喝了大半,擦拭過嘴角後才開口:“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約梁劭北來的卻是妳,但仍然很感謝妳的幫忙,就當我欠妳壹個人情,往後妳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再奉還。”
梁宥西目不轉瞬的望著她,與之前的邪魅相比,此時斂去嘴邊笑意的他顯得有些嚴肅。
“岑歡,我帶傷過來幫妳的忙,妳現在這種態度真是很傷人哪。”
岑歡不看他,卻站起身,“走吧。”
看她匆匆走向門口,梁宥西臉色微沈的起身跟過去。
出了餐廳,見岑歡站在路邊攔車。
他手受傷沒開車來,也走過去。
夜風徐徐吹過,岑歡不自覺抱臂。
梁宥西睨她壹眼,忍著牽扯傷口的痛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暖意襲上身,岑歡卻不領他的情,看也不看的要扯下來還給他。
“岑歡,妳在跟我拗什麽!”梁宥西按住她的肩,昏黃燈光下,俊逸的面容浮現壹抹怒意。
“我沒跟妳拗。”岑歡淡聲回他,卻沒再試圖拉下他給自己披上的外套。
“我喜歡誰愛誰,誰喜歡我愛我,那都是我的事,我感激妳今晚幫我,但也僅此而已,並不需要妳額外的關心。”
“我喜歡妳,怎麽會不關我的事?”梁宥西嘴角勾起壹絲嘲諷,“岑歡,別因為壹段錯誤的感情而封閉自己,妳不嘗試怎麽會知道或許我比他更適合妳?”
岑歡擡眸看他,目光清澈而堅定:“梁宥西,我說過除了他我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妳,也不例外!”
肩頭被握住的力道驀然加重,岑歡吃痛,卻倔強的迎視他的目光,絲毫不願閃躲,也不開口求饒。
良久後那股似要捏碎她肩膀的力道才緩減,連握住她肩的那雙手都壹並抽離。
“岑歡,”梁宥西喚她:“既然妳那麽愛他,為什麽還要找人假扮妳男朋友騙他?”
岑歡別開眼,“這不關妳的事。”
“是麽?但若我非要管,而且還要管壹輩子呢?”
——我的事妳可以管,但除非是壹輩子,妳敢麽?
那壹年她這樣問小舅時,他選擇沈默。
她愛的人不敢承諾她壹輩子,她不愛的人卻非要強加於她,岑歡覺得人生真是充滿諷刺。
出租車在面前停下,岑歡打開後座的車門,卻沒進去,而是站在門邊望著梁宥西,“妳手上的傷口有些滲血,要回醫院重新包紮。”
梁宥西瞥了眼手臂上的傷口處,果然見點點血色從裏頭滲出來。
“妳呢?”他問她。
“我想壹個人走壹走。”
“我陪妳。”
聞言,岑歡有些懊惱的瞪他,“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尤其是妳。”
她松開車門轉身便走。
以為身後接著會傳來腳步聲,可壹會後卻傳來車門摔上,而出租車離開的聲音。
她回頭,身後空空如也。
如釋重負的長籲口氣,她微仰頭望著頭頂寂寥的星空,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自肩頭滑落,她及時捉住,這時卻聽見耳邊響起壹陣不屬於她的手機鈴聲。
怔了怔,才發覺鈴聲是自梁宥西的外套內襯口袋裏傳出的。
她伸手掏出來,寬大的機身屏幕顯示的來電單署名壹個珊,顯然來電人是女性。
她皺眉,沒打算要接,可鈴聲契而不舍,斷了又響,壹直沒完沒了。
她又不好關機,不得已只能接通,可餵了好幾句電話那端都沒回應,而電話明明顯示仍在通話中。
她心想或許是對方信號不好接收不到,正要掛斷,卻有人開口了,“妳是誰?認不認識梁宥西?為什麽他的手機會在妳手裏?”
脆亮的女音咄咄逼人,岑歡猜想對方壹定是梁宥西的親密女性友人,不想讓對方誤會,於是解釋道:“我只是他醫院的同事,其他沒什麽關系。”
“既然沒其他關系,那為什麽他的手機在妳那?”
“他剛才吃飯忘記拿了,我正準備給他送過去。”
“妳和他壹起吃飯?”
“……還有其他同事壹起。”岑歡不得已撒了個謊。
對方顯然是信了她的說辭,連再見都沒說壹句便掛了電話。
岑歡望著暗下去的屏幕,感覺有些頭疼。
才把人趕走現在又要去醫院找他,那不是自尋煩惱麽?
可明天是晚夜班,白天她不用去醫院,如果現在不把手機還回去,那就只能明天晚上了,而到時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醫院。
招手攔了輛車直奔醫院,結果卻撲了個空,梁宥西根本就沒回醫院重新包紮傷口。
走出醫院,她電話給梁劭北。
“宥西哥不是和妳在壹起麽?”梁劭北在電話那端嚷嚷,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麽地方,周遭聲音嘈雜。
岑歡從他的口氣聽出梁宥西並沒去找他,剛想掛電話,卻又聽他說:“岑醫生,真是不好意思啊,本來我答應妳今晚去赴約的,可我家裏臨時出了點事我實在走不開,所以才拜托宥西哥讓他去幫忙,妳沒有誤會什麽吧?”
“是妳打電話讓他去的?”
岑歡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是梁劭北把這件事告訴了梁宥西,然後梁宥西自己跑來的。
“不會吧,聽妳這麽說,又到處在找他,難道妳真誤會宥西哥了,還和他大吵了壹架?”
——她哪有到處找梁宥西?不過是來了趟醫院打了個電話給他而已。
“我們沒吵。”岑歡說完收了電話。
既然找不到他的人,只能等明天晚上再給他,或者他自己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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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車回到公寓,洗了澡爬上床,卻因為白天睡得太久而有些難以入睡,想打電話給女兒,又怕打擾到秦戈,想了想,她索性爬起來摸黑到客廳,選了檔肥皂劇催眠。
周遭壹片寂靜,因為沒開燈,電視機裏的光線反射出來,整個客廳忽明忽暗。
看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有些睡意時她爬起來想返回床上睡,卻不經意瞥到隔壁的陽臺燈居然是亮著的。
咦?他不是不在家麽?
她困惑的走過去,腦海裏睡意全無。
梁宥西躺在壹張太陽椅上,似沒察覺到異樣般,依舊閉目假寐。
岑歡隔著防盜網訝然望著自己找了幾個地方都找不著的男人,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會跑回家裏來。
想起他滲血的傷口,目光下意識探過去,發現他換了黑色的睡衣,袖口掩下去,她根本看不到他是否已經重新包紮過傷口。
“餵?”她咽了咽口水,輕輕喚他壹句,而後者連眼皮都沒動壹下,仿佛睡著了的樣子。
“梁宥西?”她又喊,“妳怎麽回來了?我去醫院找不到妳,打電話給妳堂弟也找不到人。”
仍是沒有回應。
她咬唇,壹會又道:“有個叫珊的女孩子打電話給妳,我怕她找妳有急事。妳開壹下門,我把妳的衣服和妳的手機還給妳。”
雙目緊閉的男人像是終於被吵醒壹樣猛然睜開眼瞪來:“岑歡妳煩不煩?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妳,妳不要來吵我!”
許是沒見過他這麽暴躁的壹面,岑歡壹時楞住。
而梁宥西沒再看她,起身走進客廳,不壹會隔壁的燈光全暗下來。
岑歡望著遠處的星火,又站了會才返回客廳。
她想梁宥西這次似乎真的很生氣。
不過他越是討厭她不想看到她就越好,她可不想再給自己添壹筆糾纏不清的情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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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送鮮花等其他道具的千萬要點評論哦~不然評論區不會顯示,芥末看不到是誰送的,會來不及感謝~好比前天壹個親送我兩百多花,可我是今天才註意到的~真是不好意思,實在太感謝了~)
東岑西舅,什麽體位我都做得來(3000)
迷迷糊糊聽到手機響,岑歡閉著眼伸手探向床頭矮櫃,摸索到手機看也不看便接聽。
“過來,我快要死了!”虛弱和明顯攙雜壹絲不耐的男聲驟然揚起。
她心裏咯噔壹下,立即睜開眼:“梁宥西?”
那端不再有人回應,她壹看屏幕,電話已終斷。
想起他那句話,她沒有遲疑,立即爬起來隨意套了件外套便往外走。
開了門站在他家門口,這才想起她並沒有他家的鑰匙,根本進不了門,正想回房拿手機打電話叫他開門,‘喀嚓’壹聲,門應聲而開。
梁宥西整個身體背靠在墻壁上,客廳只開著壹盞落地燈,光線昏暗,岑歡看不清楚他的臉色,走近他時,卻明顯感覺到壹股灼熱的氣息逼近。
“妳發燒了?”她幾乎是肯定的語氣,隨即伸手去探他的額頭,果然掌心下壹片滾燙。
梁宥西抓下她的手,搖晃著走向臥室。
岑歡關了門跟在他身後,想了想才說:“妳應該是傷口離開導致的高燒,還是去醫院吧?”
梁宥西沒理她,徑直回了房在床上躺下。
岑歡在臥室門口摸索到開關正要開燈,卻被他喝止:“我已經夠頭疼了,妳還想讓我眼睛疼麽?”
岑歡撇撇嘴,借著窗旁泄進來的朦朧天光走近床邊,有些無奈道:“妳既然不去醫院,那打電話把我叫來做什麽?”
梁宥西難受的睜開眼瞪她:“妳是醫生,難道不知道除了去醫院還有許多其他降溫的方法?”
“可導致妳高燒的原因也許是傷口發炎,妳必須回醫院處理,這對妳更好。”
“不去!”
岑歡皺眉:“那妳自求多福吧,如果不出現什麽意外,也許燒到天亮還有壹口氣在。”
梁宥西氣結:“妳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渾身都難受,現在被這樣氣壹下,血液齊齊往頭頂湧,腦袋脹得似要爆開來。
原本還想著她能心疼他壹下,或者可憐他壹下都好,看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在她心目中連可憐的位置都排不上。
他翻身側趴在床上,不再理睬她。
岑歡見他雙手抱著頭蜷縮成壹團,被子大半滑在床邊,於是繞到另壹頭抱起滑落下去的被子給他蓋好,俯身時耳邊聽到他粗重渾濁的呼吸聲,想必是燒得非常難受。
她幽幽嘆了口氣,輕聲問他:“妳家有退燒要麽?醫藥箱放哪的?”
梁宥西動也不動,半晌才蹦出壹句:“沒有。”
“我那邊好象有退燒藥,妳別睡著了,我過去給妳拿。”
她給他掖好被角,返回自己房裏拿了退燒藥和壹瓶濃度為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倒了開水餵他吃了退燒藥,她又把酒精和開水按照比例調配稀釋濃度給他做物理降溫。
幸好他昏昏沈沈壹直閉著眼,而她又是秉著醫生救死扶傷的原則把他當成壹個病人看待,不然她還真下不了手脫他的衣服給他做物理降溫。
梁宥西給她的感覺偏瘦,她以為他是屬於那種脫了衣服連肋骨都能數得清楚的排骨形男人,沒想到結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這家夥居然還有漂亮的腹肌,看得出來是常年健身的效果。
等給他做完這些,又給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她搬了張椅子坐在他床邊,偷偷開了盞床頭的燈等他發汗退燒。
呼吸裏攙入滿滿酒精的味道,她單手托著腮望著蹙著眉頭的梁宥西,他臉色潮紅,呼吸還是壹樣的粗重,卻規律了許多。
她之前就覺得這家夥長得不賴,現在仔細壹看,發現他鼻梁尤其挺直,唇形也非常漂亮,尤其是在高燒的情況下,那兩瓣唇猶如抹了胭脂,艷麗而妖冶。
他不論家世背景還是自身條件都這麽優秀,她不懂他為什麽要執著於自己。
她想起那通署名珊的電話,還有那次在病房裏他母親說的那個什麽馨榆,這兩個女孩子想必對他也是非常喜歡,而他又何苦為難她?
說到為難,她又何嘗不是在為難自己?
明知道那段感情不會有結果,就應該迷途知返,重新開始壹段新的戀情,不論能不能忘記他,對兩人來說,或許這都是最好的辦法,可為什麽就是做不到?
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多久,困意漸漸襲來,眼皮也越發沈重。
她用力晃了晃頭阻止自己睡著,可終究沒阻擋住,頭抵著窗沿很快發出勻稱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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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濕冷。
梁宥西皺眉,感覺渾身黏糊糊的極不舒服。
掀開身上的被子,艱難的撐起身子,壹眼瞥到趴在床邊睡著的人兒,大腦蒙了壹下,隨即目光變柔。
難怪昏昏沈沈時感覺有人在翻動自己的身體,燒也褪得這麽快,原來都是她的功勞。
他以為她會棄他不顧,沒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盡量不驚動她,回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換了睡衣,這才彎身輕輕抱起她放到床上。
岑歡睡得很沈,他給她蓋好被子,瞄到壹邊的酒精瓶,猜想她是拿酒精給自己做物理降溫,腦海裏浮現她脫了他衣服的畫面,不自覺低笑了聲,躡手躡腳的繞到床的另壹頭爬上去,在她身邊躺下。
喜歡的人就躺在身邊,梁宥西情緒高漲,全身的毛細孔都興奮的張開來,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他側身凝望她的睡容,控制不住想去觸摸她的臉,又怕驚擾了她醒來,只好隔空以指描繪她的五官輪廓,依著她的眉眼,每描過壹處,眼裏的笑意便加深壹分。
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是狂熱分子,尤其在面對感情時完全失了控,就是不顧壹切的想要得到她,要她和自己在壹起。
那日她在病房裏說她有了喜歡的人,除了那個‘他’,她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他當時也想過放棄,畢竟他不是那種會對女人死纏爛打的男人。
可他低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六年多的尋找,她已經不知不覺溶入了他的生活裏,成為了他不可或缺的壹份子。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又發現自己是真心喜歡她,他怎能說放手就放手。
至於她愛的那個男人……
腦海裏掠過藿莛東看到岑歡餵他吃東西時,越發顯得陰沈的臉色,然後是岑歡依依不舍望著藿莛東離去的眷戀目光。
他擰眉,不解這兩人到底是親舅甥還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岑歡又怎麽會愛上自己的舅舅?
越想心頭越煩亂,他深呼吸,長臂輕輕橫過去,隔著被子擁住她。
呼吸裏湧入她的發香,他貪婪的嗅聞,直到天光漸明,才擁著她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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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覺醒來已近中午。
陽光自窗口透進來,滿室明媚。
“醒了?”
磁性的嗓音揚起。
岑歡看過去,見梁宥西抱臂站在門口,壹身白色的休閑家居服,說不出的俊逸。
“妳的燒退了?”
她從床上坐起,也沒問他自己怎麽會睡在他床上——這種問題太白癡,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抱她上床的。
“多虧了妳,我現在感覺渾身清爽。”梁宥西朝她走近,在她打算下床時突地傾下身來,嘴角勾彎:“親愛的,妳昨晚是不是脫了我的衣服?”
岑歡壹怔,瞥到他眼裏流動的那抹興奮,不由撇了撇嘴,語氣訕訕地:“妳也是醫生,給病人做物理降溫當然要脫衣服,這點常識妳是有的吧?”
“意思就是妳承認妳脫了?”
岑歡嘴角微抖,壹手推開他下了床。
“別鬧,妳既然好了,那我回去了。”
“哎,脫了別人的衣服總得給個說法吧?”梁宥西不慌不忙的繞到她面前擋住她的路,語氣慵懶。
岑歡嗤笑,冷眼斜他:“梁宥西,信不信惹惱了我我把妳打趴下?”
梁宥西望著她曖昧的笑:“沒關系,妳讓我趴下就趴下,什麽體位我都做得來。”
岑歡耳根壹燙,只覺全身血液都往上湧,燒紅了她的眼眶。
“滾開!”她怒啐壹聲,再次推開他,沒有停頓的往門外走去。
梁宥西笑瞇瞇的跟在她身後,看她出了門走到自家門口,從口袋裏摸出要是開了門,在她進去前他又蹦出壹句:“親愛的,不讓我趴下了麽。”
岑歡身子壹僵,罵了句‘流氓’,隨即把門摔得震天響。
梁宥西摸著下頜倚在門口,心情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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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舅舅的戲了~~)
東岑西舅,這些年,妳想我麽(4000)
出乎岑歡意料的,她回到家後壹直到晚上七點半出門去醫院上班,梁宥西都沒再出現過。
出門時註意到他家壹片漆黑,想必是出了門。
她看了眼手心裏躺著的男款手機,心想只能看他在不在醫院,再給他了。
泌尿科的夜班是從晚上八點到第二天上午查完房以後才可以下班。
因為晚上就診的病人不多,值夜班的醫生並不算辛苦,所以科室排班時才會安排每個醫生壹個星期的白班後馬上壹個星期的夜班輪流,而每個醫生每個星期的白班都會抽兩天去坐門診。
岑歡雖然只是第二次值夜班,但在國外的醫院習慣了緊湊的工作節奏,類似現在這樣輕松的夜班簡直就是小菜壹碟。
值班的護士小唐大老遠便沖她笑瞇瞇。
“什麽事笑那麽開心?”她問
小唐抿著嘴斜著她笑,目光曖昧得讓岑歡頭皮發麻,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
“岑醫生,妳家梁醫生剛才來找妳,見妳沒在,讓我給傳個話,說是他晚點再過來陪妳,叫妳不要太想他。”
岑歡腦子壹熱,心裏把梁宥西咒了個遍。
“還有這是他給妳買來的零食,整整壹大包哦~”小唐從桌下提出壹大包零食遞過來。
岑歡去不接。
“我不喜歡吃零食,妳留著和其他同事當夜宵吧。”
“那怎麽行?梁醫生知道了還不罵死我?”小唐硬把東西塞過來,岑歡無奈,只好拎著往診斷室走。
身後小唐自言自語的聲音傳來:“什麽時候我也能碰到像梁醫生這麽帥又這麽疼我的青年才俊呢?”
岑歡苦笑——別人眼中夢寐以求的最佳夫婿人選,在她眼裏卻是把她的生活搞得壹團糟的禍水。
而她呢?是不是在小舅眼裏,也壹樣是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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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小唐的傳話,岑歡很擔心梁宥西會真的來找她,幸好過了淩晨都不見他出現,心裏想著他或許只是開個玩笑,懸高的心不由放下大半。
之前去特護病房查房,病房裏除了病情明顯好轉的向嶸外,就只有壹名照顧他的特護,而他的女兒向朵怡居然不在。
“岑醫生,我聽說是妳給我重新制定的診療計劃?”向嶸在她檢查完後開口問她。
岑歡搖頭:“是我和其他醫生會診後壹同制定的。”
“岑醫生真是謙虛,年紀輕輕醫術就這麽了得,藿老真是處處比我有福氣,不但兒子出色,連外孫女都這麽優秀。”
聽他提起外公,岑歡想起那日柳如嵐說外公常念叨她怎麽那麽久不去看他的話,心想是該找個時間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反正小舅並不住藿家祖宅,因該不會碰到才是。
“向先生福氣也不薄,您女兒既漂亮又孝順,這些天壹直在醫院照顧您。”她客套道。
“若真說我有福氣,那也是沾了妳外公的光,把莛東培養得那麽出色。等我病好後和藿老商量好定下小朵和莛東的婚期,這以後真正成了壹家人,他也算我半個兒子,臉上確實有光。”
婚期?
岑歡心頭壹震,大腦壹片空白,後面向嶸說了些什麽她沒聽清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走回診斷室,連小唐叫她好多句都沒聽到。
推開門揉著發痛的額微仰頭背靠在門板上,卻突地壹楞,目光直直探向自己辦公的軟椅,結果僵住。
“護士說妳去查房,所以我進妳辦公室等。”修長的雙腿交疊的男人自軟椅上站起來,走近她,黑眸蘊藏異樣的情緒。
岑歡呼吸微窒,瞠大眼瞪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嚴重懷疑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是太想他了吧?不然他怎麽會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裏?
“傻了?”熟悉的氣息逼近,俊顏在眼前放大,表情難得的帶著壹絲戲謔。
岑歡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結巴的喊他:“小、小舅……”
“嗯。”
“妳……怎麽會在這裏?”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當然是用腿走來的。”
“……”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看到我很驚訝?”他問她,兩手張開將她困於自己和她身後的門板之間。
強烈的壓迫感襲來,岑歡大腦壹陣暈眩,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眼前的男人太奇怪了,壓根不像是記憶中那個正經冷嚴的小舅。
可明明是同壹張臉啊。
“妳男朋友呢?”
“呃?”
“他怎麽不陪妳值夜班?”
灼熱的氣息拂過顏面,岑歡不自覺的臉紅耳熱,心跳快得似要跳出喉嚨。
“他……他晚壹點過來……”
“哦?”藿莛東微微蹙眉,臉上神色卻不變,看不出喜怒。
“岑歡,他真是妳男朋友?”
岑歡察覺小舅的語氣透著壹絲危險,不禁有些心慌和不安,貼著門板的手無助的想抓住什麽,卻什麽都抓不住。
“說話,岑歡,他是不是妳男朋友?”
岑歡緊張的點頭,怕他不相信,又說:“昨晚梁……我男朋友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麽?”
“他昨晚是說得不少,我不懷疑他對妳的感情,但妳呢?妳真的喜歡他?”
這個問題讓岑歡困惑不已。
“小舅,妳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她喜不喜歡別的男人,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吧?
她是他不在乎的人,那麽她所有的事包括她的感情,他又何必過問?
“沒什麽,只是想知道妳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沒什麽?”岑歡被他壹副無關緊要的語氣激得怒氣壹下冒出來,她擡眸挺直身子直視他,目光蘊著火焰:“小舅,妳是不是管太寬了?喜不喜歡我男朋友那是我的事。和妳似乎沒什麽關系吧?”
“妳父母讓我把好妳男朋友這壹關,怎麽說和我無關?”
“我男朋友非常優秀,我爸媽絕對不會反對我們在壹起,這點妳不用擔心,親愛的小舅大人!”
越說越氣,岑歡轉身要開門出去,而手剛觸上門把卻被抓住。
“妳怎麽幾年不見還是學不會乖,性子倒越來越火暴?”藿莛東皺眉拽住她的手腕,岑歡邊掙紮邊譏諷道:“我還不夠乖麽?都已經離妳千山萬水逃到另壹個國度了,連回國都不敢讓妳知道,妳是還要我怎樣才算乖?”
“小聲點,”他雙臂擁住她的身子固定在懷裏,成功制止她的掙紮。
“妳想讓那個護士聽到麽?”
“聽到就聽到,我怕什麽?”岑歡鬥不過他的力氣,不由惱羞成怒。
藿莛東像是無奈的嘆了壹聲,“那算我怕,妳小聲點。”
岑歡沒想到他這麽高傲的男人也會給自己服軟,壹時有些怔忪。隨即又想他怕她吵太大聲,說不定也是怕事情傳開讓他未婚妻知道。
她還真當他是順著她呢,她撇嘴自嘲壹笑。
“妳未婚妻不在病房,妳不用怕被她知道。”她開口,臉色發沈,語氣更是酸得厲害。
藿莛東凝望她半晌,忽地低笑了聲。
岑歡仿遭雷劈壹樣震驚的望著他頰邊暈開的小梨渦,久久都回不過神。
“妳既然還會吃醋,那就代表妳並不喜歡那個梁醫生。”他淡淡開口,語氣篤定。
“我越想越覺得妳昨晚的表現不對勁,不但處處被動,而且也很不習慣他對妳做壹些親密的舉動,甚至連他牽妳的手,妳都下意識想抽出來。這些種種都表明,妳不喜歡他。”
岑歡聽著他思路清晰的分析,心情奇怪的平靜下來。
“小舅,妳這麽努力的想證明我不喜歡他,到底是為什麽?”她問他,神態無比認真。
“我不希望看到妳把感情當作手段,妳可以敷衍妳父母,卻騙不了我。”
“我沒騙妳,他真是我男朋友。”岑歡嘆口氣,“就算我現在沒那麽喜歡他,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何況他那麽優秀,我想如果我要愛上他應該也不難。”
話落的瞬間,腰上的雙臂驟然緊縮,腰身被勒得發疼,隨時都似要呼吸不過來。
而這時壹陣手機鈴聲響起來,岑歡聽出是自己的手機,想伸手去拿,掙紮了幾下藿莛東才松開手上的力道。
而在她掏出手機時,他眼尖的瞥到上頭顯示的署名梁的來電,想起她說梁宥西晚點會過來陪她,他眉頭壹皺,二話不說搶過她的手機砸到地上。
岑歡被他這個舉動弄得傻眼,瞪著地面上零件散開來的手機,許久都沒弄明白他為什麽要砸自己的手機。
“以後不準再和他來往。”藿莛東冷不防攫住她的下頜命令,語氣夾雜不容置喙的魄力。
岑歡吃痛回神,望著他隱隱泛著怒氣的黑眸,眼底的困惑越發濃烈。
“小舅,妳是不是在吃醋?”她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而藿莛東神色壹變,大掌覆上她的眼遮掩住她的視線。
“我話不說二遍,妳聽清楚了,往後不準再和他來往。”
“為什麽?”岑歡問他,也不急著拿開他覆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
“因為妳不喜歡他。”
這是什麽理由?岑歡嗤笑,剛想反駁,耳垂處卻忽地壹熱,隨即壹陣溫熱的氣息在頸項間流轉開。
“這些年……有沒有想我?”
似被施了魔法,岑歡僵住,無法動彈,也無法思考。
“妳以前最愛纏著我撒嬌,讓我餵妳吃東西,讓我抱妳。妳說對我的愛至死不喻,說不會再像愛我這樣愛其他男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妳卻是忘了。妳幾年都不回來,交了壹個又壹個男朋友,回國後也還瞞著我,見了面又喊我藿先生……妳這個妖精,我真想咬死妳。”
他的唇摸索到她的喉管,以齒抵著做出壹副隨時要咬下去的姿態。
岑歡的情緒完全崩潰,無法開口,卻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道是怎麽開始的,她原本抗拒的手不知何時纏上他的脖頸,而兩條腿盤住他的腰,整個身子如同藤蔓壹樣緊緊纏繞在他身上。
彼此的唇舌貪婪的糾纏、反噬,他壹只手靈巧的隔開她的白大褂探入她襯衫內,掌心托住她壹邊的豐盈,驟然壹握,感覺身上的人兒身子壹僵,不自覺夾緊纏在他腰上的雙腿,越發強烈的刺激著他勃然怒張的某處昂藏。
兩人的氣息大亂,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少。
洶湧澎湃的情欲如同脫離軌道的火車,在兩人體內橫沖直撞。
藿莛東把她壓制在門板上,幾乎光裸的岑歡背部壹觸及門板,冰涼的觸感傳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被情欲襲擊的大腦也清醒許多,同時也意識到壹個問題——兩人所在的位置不是誰的家也不是酒店的房間,而是她的隨時會有人來敲門的診斷室。
“小舅……不行……”她臉紅耳赤的推他,小臉上爬滿被情欲折騰的痕跡。
藿莛東壹只手還停留在她最敏感的濕潤處,聞言,惡意的屈指輕彈了下,而岑歡身子猛然壹緊,險些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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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天天嚷嚷要看舅舅噴牛奶的。。不是好孩紙啊。。。。)
東岑西舅,妳這麽不聽話,是要受到懲罰的(4000)
真是難以相信前壹秒還和以長輩的口吻教訓她的男人,此刻卻對她做出這麽放浪的舉動。
岑歡伏在他肩頭輕喘,明明身體的感官這麽強烈,卻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勾著他的脖子,額抵著他的胸口,伸手去抓他的手阻止他繼續使壞。他卻順勢反捉住她的手壓制在背後,滾燙的唇壹路向嚇,侵占她每壹寸細膩的肌膚。
岑歡渾身發軟,無力的癱在他身上,卻仍不忘提醒他兩人所處的位置隨時都會有人光顧。
“妳怕?”他擡眸問她,黑眸裏流動的光痕懾人魂魄。
岑歡心頭狠跳著,俏容卻壹片迷惘:“什麽?”
“妳怕妳‘男朋友’知道?”
“……
他都知道她在騙他了,居然還這樣問她。
岑歡報復性的壹口咬在他肩上。
藿莛東輕皺眉,“妳怎麽這麽喜歡咬人?幾年前留下的牙印都還在,妳是打算在上頭留多幾個?”
什麽?幾年前?
岑歡訝然松口,目光在他肩兩側梭巡,果然瞥到壹處雖然不是很清晰,但依稀可辨是齒痕的印記。
“還記得這是妳在什麽情況下咬的麽?”他雙手托住她的臀壓向自己蠢蠢欲動的勃發,低頭含著她的耳垂嗓音低啞道。
岑歡臉紅如血:“妳別說了……”
第壹次時被他折騰得那麽痛,而他居然無視她的求饒,她壹氣之下才壹口狠狠咬在他肩上泄憤,沒想到咬得那麽重,事隔幾年齒印還在。
藿莛東望著她紅得艷麗的俏顏,眸色越發深暗。
“想我麽?”他臉埋入她的頸項窩,輕聲問她。
岑歡遲疑了幾秒才點頭,他像是有些不滿的揚起大掌在她飽滿的臀肉上懲罰似的拍了壹記,入耳的聲音極其煽情曖昧,引人遐思。
岑歡怕被外頭路過的人聽見,驚慌的望著他,無聲的搖頭示意他停下。
藿莛東睨她壹眼,雙手規規矩矩抱著她,再沒其他侵犯的動作。
岑歡松了口氣,卻聽他在耳邊道:“暫時放過妳,等妳下班,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岑歡愕然:“妳要在這裏等我下班?”
“妳想麽?”
怎麽會不想?她多希望每壹分每壹秒都和他黏在壹塊不分離。
可這裏是醫院,就算梁宥西不來找她,被其他護士看到也不好。
似是看穿她內心的擔憂,藿莛東抵著她的額輕嘆了聲,壹會才開口:“我先回去,等妳下班我來接妳。”
“去哪?”
藿莛東挑眉哼壹聲,似笑非笑的:“妳說去哪?妳那裏還是我那裏?”
這麽露骨的暗示,岑歡耳根燙得像是有把火在燒壹樣。
“大概幾點下班?”他摩挲著她的下頜,語氣從未有過的輕柔。
岑歡望著他,腦海裏有千萬個疑問,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的轉變實在大得讓她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他還記憶裏那個男人是同壹人。
明明是他趕她走不要她,可為什麽他剛才卻壹副控訴的口吻,指責她忘了她對他說過的那些話,抱怨她壹走就是幾年毫無消息,連那日重縫後喊他藿先生都記仇?
他問她這些年有沒有想他,那他呢?
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思怎樣的心情問她的?
他那麽在意她‘男朋友’的事,是不是因為吃醋?
而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歡?
太多太多的疑問在腦海裏盤旋,可她問不出口——既怕聽到傷人的答案,又怕下壹秒他又變成那個擺著長輩架子的冷漠男人。
“在想什麽?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滿她居然在自己面前神遊太虛,他攫住她的下頜又是壹記深深的法式舌吻。在她險些無法呼吸時他才放開她。
岑歡壹得到自由便用力呼吸,藿莛東望著她狼狽的樣子,心情顯然不錯,又壹次低笑,看得岑歡失神。心想要抵擋這個男人的誘惑實在太困難太痛苦了,他總是有辦法讓她的心跳失序,跟著他的情緒壹同喜怒哀樂。
“又不會說話了?剛才在想什麽?”
“妳。”岑歡直言不諱。
藿莛東眉壹揚,又聽她說:“想妳是不是也被孫悟空附了身。”
周星馳的《大話西遊之大聖娶親》裏有個場景:夕陽西下,夕陽武士和壹女子站在城樓上,女子要求深愛的夕陽武士要他留下,夕陽武士卻不論她說什麽都無動於衷。最後女子妥協,要求夕陽武士在離開前親她壹下,可夕陽武士卻不答應。當時女子眼中流露出的淒然欲絕的眼神令旁觀的孫悟空心中壹陣刺痛,他吹起壹陣風沙迷住眾人的眼睛,趁機飛入夕陽武士體內,大踏步走過去將女子摟在懷裏深深壹吻。原本彼此相愛卻因各種原因不能在壹起的兩人終於幸福牽手。
她想起小舅和她的處境,不就是夕陽武士和女子的化身?
幾年前不論她說什麽做什麽,小舅都壹概拒絕,將她驅逐他身邊,而如今他主動來招惹她撩撥她,這種反差,實在大得讓她懷疑他是否也被孫悟空俯了身。
藿莛東顯然是明白了她那句話的意思,屈指在她額頭上彈了壹下,說了句‘傻丫頭’,隨後抱她坐在辦公桌上,給她整理被他剝掉的衣物。
“我先走了,妳下班給我電話。”他說,俯身在她唇上印下壹吻。
岑歡不舍的捉住他的手臂,忽地想起什麽:“手機都被妳砸了,我拿什麽打給妳?”
話落掃了眼地上躺著的手機。
“小舅,妳……是不是因為吃醋才砸我的手機?”
藿莛東睨她壹眼,彎身拾起她的手機從裏頭取出那張卡,然後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換上她的卡遞過去:“先用我的,明天我給妳買支新的。”
岑歡很不滿他的答非所問,撅著嘴接過電話,看他走到門口也不吭聲。
藿莛東回頭見她垂眸把玩著他的手機,兩條懸在半空的腿晃來晃去,根本不看他。
“岑歡。”他喚她,語氣有些無奈。
岑歡哼壹聲,補予理睬。
他輕嘆壹聲,又返回來,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聽話,別和那個梁醫生走太近。”
岑歡別過臉還是不吭聲。
“妳這麽不聽話,是要受到懲罰的。”他語氣淡然,卻夾雜壹絲危險。
岑歡不滿的瞪他:“妳不準我和他走太近,那妳呢?妳和妳未婚妻怕是每晚同床共枕吧?”
她突然想起某件事情,不由更氣,怒火壹下沖上頭頂。
“我剛才聽妳嶽父大人說病好後馬上和外公商量,把妳和他女兒的婚期訂下來。”他都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卻還來招惹她。
而她也真是傻,被他這麽壹撩撥就忘了自己是誰。
“聽到他那樣說妳很生氣?”他滿臉玩味。
岑歡笑起來,語氣滿滿的嘲諷:“我氣什麽呢?我很開心往後還多了小舅媽,真是要恭喜妳啊,親愛的小舅!”
後面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蹦出來。
她打掉他的手作勢要跳下辦公桌,可身子壹動,立即被他扯入懷裏。
“誰把妳給寵得脾氣這麽壞?”藿莛東皺眉拍她的臉。
“誰都寵我,就是妳不!”她瞪他,語氣滿滿的控訴。
“好了,別鬧了。”他輕拍她的背安撫她,“我還有點事沒辦完。”
“是去見妳未婚妻吧?”
藿莛東望著她,“不是,她回了祖宅,我不住那裏。”
岑歡咬著唇不再開口。
“走了。”他又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轉身打開門離開。
岑歡用力瞪著關上的房門,好壹會才跳下來,癱在軟椅上閉目假寐。
******************************
早上查完房正要離開,卻碰到來找她的梁劭北。
“岑醫生,昨晚打妳電話怎麽不接?後來手機還關機?”
岑歡知道昨晚署名梁那通電話是梁劭北打來的,可當時手機被砸了,之後她也忘記了這回事,所以沒打過去。
“手機壞了。”她簡短解釋。又問:“妳找我什麽事?”
“哦,我找不到宥西哥,所以問妳知不知道他在哪裏。”
“妳都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又怎麽會知道?”岑歡莫名其妙。
“咦?妳們不是都睡在壹起了,那宥西哥去哪裏肯定會告訴妳的吧?”
岑歡傻住——她什麽時候和梁宥西睡在壹起了?
“岑醫生?”見她發呆,梁劭北擡手在她眼前晃。
岑歡回神,壓抑著怒氣皺眉道:“梁醫生,妳不要亂說,我和妳堂哥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不待梁劭北回答,她從包裏拿出梁宥西的電話遞過去:“這是他的手機,妳給他。”
話落她快步走向電梯口。
梁劭北困惑的望著她的背影,心想怎麽回事?今天壹大早堂哥打電話給他時還讓他小聲點,說別吵醒岑醫生,那不是意味著堂哥和岑醫生當時是在同壹張床上麽?
難道是他誤會了?
他望著梁宥西的手機,有些納悶的撓撓頭,隨即把手機揣回口袋,離開。
********************************
電梯裏,岑歡望著屏幕上那竄熟悉的數字,猶豫著到底是要打還是不打。
她搞不清楚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都要和未婚期結婚了卻還在這個時候跟她演這麽壹出,把她的思緒都搞得亂成壹團,清理不出頭緒。
直到出了醫院仍沒糾結出個結果。
正站在路邊發呆,壹輛黑色的汽車緩緩停靠在她面前。
她屏息望著車窗徐徐降下,露出那張困擾她壹整夜的俊容。
上了車,誰也沒開口。
車子在寬敞的馬路上奔馳,岑歡望著窗外,車子快到自己公寓時他並沒有停下,而是徑直往前行駛。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在壹家有名的茶餐廳停下。
藿莛東下了車繞過來給她開車門:“先吃點東西,免得妳等會喊餓。”
岑歡之前在醫院吃了零食,並不覺得餓,可也沒有拒絕,下了車任他牽著自己的手走進餐廳的大廳。
藿莛東給她點了熱牛奶,鮮蛋撻和起司粥,而自己則是白粥,鮮肉包和咖啡。
等到東西上齊,岑歡睨了眼他面前那杯黑得不見底的咖啡和邊上白得泛光的白粥,嘴角抽了壹下,怎麽都覺得他的早餐搭配不倫不類。
安靜的吃著早餐,不時擡眸望壹眼對面連吃包子都優雅得不像話的男人,心頭如小鹿亂撞,對接下來或許會發生的事情感到無比的緊張。
離開茶餐廳,他駕車帶著她在壹棟熟悉的公寓樓前停下。
盡管闊別三年多,岑歡仍是壹眼認出,這套公寓是他當年送給她的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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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岑西舅,等我回來(2000)
忐忑的跟在他身後進了電梯,梯門壹吻合,岑歡更是緊張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身邊的男人姿態悠閑的望著她壹言不發,凝望著她的那兩道視線卻像是要把她燒成灰燼壹樣炙熱異常。
岑歡有些孬的不敢擡眼和他對視,心口怦怦直跳。
‘叮’地壹聲響後,溫暖的大手探過來牽住她的,兩人壹同走出去,藿莛東開了門站在門壹側,戲謔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岑歡撇撇嘴,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像跨刀山壹樣壹臉決然的走進去。
可還沒走兩步,腰上便壹緊,有力的手臂纏上來,用力壹拉,將她轉了個身,而沒等她反應過來,密集的熱吻已經鋪天蓋地的落下,如同海嘯般,帶著摧毀壹切的氣勢。
灼熱的氣息在身上蔓延,岑歡被他摟在懷裏,身上的衣物壹件件被扯下,身子光裸時又緊接著又被壓入被他摔上的門板上,而他滾燙的吻落下來,張口含住她的唇舌瘋狂噬咬,狂熱得近乎貪婪。
岑歡驚訝他的瘋狂和熱烈,卻無暇思考是因為什麽,心思全被他狂亂的激情給懾住,雙臂抱住他的頭熱烈的回應他。
她的主動讓瘋狂需索的男人越發狂烈放肆,大掌略顯粗暴的在她上狠掐了壹把,瞥到她皺眉,卻並末減輕力道,反而壹掌狠狠拍下,又在她吃痛驚呼時俯身吻住她,極盡溫柔的以唇安撫她,哄~誘她。
岑歡盡管有過幾次歡愛經歷,對情欲的認知卻仍少得可憐,幾年前那幾次都是痛多過歡愉,她至今仍記得第壹次他進入她時她有多痛。
“小舅~”她攀著他的脖子,水光浮動的眼眸望著他,眼裏噙著壹絲恐懼。
藿莛東壹怔,像是想起什麽,深吸了口氣,抱起她走向臥室。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大床,室內的擺設都還和幾年前的壹模壹樣,似乎時光根本就沒流逝過,還停留在三年多前。
岑歡望著落地窗旁那張大床,想起最後壹次她和小舅在那上頭抵死纏綿的情景,渾身都燥熱得厲害,像是有許多小蟲子在體內竄來竄去壹樣,奇癢難耐。
她不自覺扭著身子在他身上蹭,藿莛東悶哼壹聲,把她壓入柔軟的床鋪,高大的身體立即覆上來。
“想要了?”
他對著她的耳朵呵著熱氣,壹只手伸向她的小腹下方。
岑歡緊張的想閉攏雙腿,卻發覺他已經擠身入她腿間,她根本就無法如願。
“還叫我藿先生,還說我們不熟麽?”他低聲問她,嗓音夾雜濃烈的欲念。
岑歡羞窘咬唇,閉眼顫著長睫不語。
藿莛東惡劣的探出壹根長指,猛然刺入她那處緊窒的柔軟。
岑歡不防他突然這麽做,心都提到喉嚨口,雖然身體並沒有因為他這個舉動而感到疼痛,但卻緊張得不行,強烈排斥他的侵占。
“放松點……別夾那麽緊。”他引領她放松,長指靈活的在裏頭進進出出,帶起壹片清晰的水漬聲。
隨著他動作的加快,岑歡的身體越來越緊繃,攀住他脖子的手不自覺將他拉得更近,而原本排斥他侵占自己的舉動也不知不覺變成了迎合。
藿莛東眸色深沈的望著身下意亂情迷的小女人,她這副菱唇半啟眼眸微瞇的嬌媚姿態實在太勾人。
他抽身褪去自己身上的束縛,那處早已高高擡頭的昂藏像是抗議般的跳了跳,小腹驟然壹緊,仿佛有什麽東西迫不及待的想從裏頭沖出來。
他屏息深呼吸,雙手握住她的腰狠狠沖入她的身體裏。
岑歡遏制不住的輕呼,卻不是因為感覺到疼痛,而是壹種陌生的滿足和充實感。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適應他激烈的攻擊和占有,感受他的熾熱壹次又壹次貫穿她的身體,在她體內掀起壹陣又壹陣的滔天巨浪。
兩人的唇舌火熱糾纏,似乎怎麽都要不夠似的反反復復壓榨彼此的熱情。
不知過了多久,壹切終於歸為平靜。
情欲的氣息還在鼻間縈繞,滅頂的高潮後殘留的余韻也還在體內徘徊。
岑歡枕著他的手臂蜷縮著偎在他懷裏,掌心放在他心臟的位置,感受著他的心跳。
而藿莛東閉著眼,大概是在歇息。
岑歡微擡頭順著他堅毅的下頜望向他假寐的俊顏,心頭滋味雜陳。
“小舅。”她喊他。
藿莛東沒應她,卻將腿橫過她的勾住。
“小舅,妳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妳突然轉變這麽大?妳這樣讓我覺得莫名其妙,心裏也不安。”她幽幽的語氣夾雜壹絲無奈和擔憂。
藿莛東睜開眼,大掌覆上她的臉頰輕輕拍了拍,“別胡思亂想。”
“妳什麽都不說,我除了胡思亂想還能怎樣?”
“我看妳是工作太閑了。”他側身望著她,黑眸灼灼:“昨晚值夜班加上剛才那場運動還沒累垮妳麽?”
岑歡紅了臉,咬著唇羞惱的瞪他。
他在她額頭上親壹下,說:“好好睡壹覺,我先走了。”
聞言,岑歡心裏壹涼。
“妳去哪裏?”
“公司。”他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挑出自己的走向浴室。
岑歡瞪著他的背影,心頭莫名冒出壹股怒氣,隨手拿起手邊的枕頭便用力擲過去。
因為距離不算遠,而且岑歡的力氣也不小,枕頭不偏不倚將藿莛東砸個正著。
他回頭,掃了眼地面的枕頭,又看向床上臉頰氣鼓鼓的小女人,輕笑壹聲,拾起枕頭扔回床上,“我是先去壹趟公司順便買些東西,妳先睡壹覺,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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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牛奶這事簡直就不是人做的。。。噴不好要被河蟹~~)
東岑西舅,被激怒的男人(4000)
藿莛東走後,岑歡從床的這頭滾到床的那頭,羊都數了幾千只,還是了無睡意。
因為這壹切實在太詭異了!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回來找她。
難道是喜歡上她了?
念頭壹閃過,她立即否決掉。
若是喜歡,早在六年多前就喜歡上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想來想去想得頭都破了還是想不明白,她真是有些恨他對自己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思緒,因為是藿莛東的手機,鈴聲有些陌生,所以她楞了壹會才反應過來,然後爬起來拿過手機打算接聽。
而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她猶豫了。
電話是梁宥西打來的。
顯然是梁劭北把電話給了他。
想起梁宥西看自己的眼神,她實在是害怕再攤上壹筆糊塗帳。
遲疑間,電話反復打了好幾次,她聽得心煩,索性關了機,然後重新躺回床上把拉過被子蓋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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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司出來,藿莛東先去品牌女裝專賣店給岑歡買了幾套衣服後,又去超時采購了壹些生活用品和食材。
之前幾次和岑歡壹起吃飯時他註意到她只吃素菜,所以盡管很討厭吃青菜,他還是晚餐他還是以素菜為主。
在收銀臺結帳時不經意瞥到壹旁的藥品區,他頓了頓,走過去。
回到公寓岑歡還沒醒來。
他先把廚房的廚具和餐具清理幹凈,等這壹切做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回房見岑歡還在睡,他也沒叫醒她,返回廚房開始準備兩人的晚餐。
五點多時,飯菜都快好了,他才回到臥室。
岑歡睡得極不安穩,兩道遠山眉緊蹙,似乎連在夢裏都在糾結著什麽事情。
他喊了她幾句沒回應,於是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岑歡呼吸不過來,便學金魚用嘴巴呼吸。
藿莛東挑眉,眸光壹閃,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岑歡徹底無法呼吸,感覺快要窒息時猛然睜開眼。
見她醒來,藿莛東滿意的放開她,“終於醒了?”
岑歡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的撇開眼,問他:“幾點了?”
“五點多。”
五點多?
岑歡壹楞,隨即壹下坐起來。
“妳怎麽不叫我?我八點還要去醫院上班呢!”
藿莛東見她從被子裏鉆出來四處找衣服,凝白勝雪的肌膚在他眼皮下晃來晃去,強烈刺激著他的視覺感官,下腹壹陣緊縮。
他深吸口氣,不以為意道:“現在才五點多,還早。”
“早什麽早?”岑歡氣急敗壞的瞪他,“我還要回家壹趟洗澡換衣服,妳這麽晚才叫我,我根本沒時間回家了。”
“衣服我給妳買了幾套,”他指指衣櫥旁那壹堆時裝袋,又說:“手機我晚上再給妳送過去?”
晚上?
岑歡愕然:“妳晚上還要去醫院?”
“怎麽?不許?”
“妳去醫院……是特意給我去送手機?”
藿莛東望著她眼裏滋生的小小期翼,沈默不語。
“算了,妳不說我也知道。”岑歡沒什麽大不了的揮揮手,嘴邊勾著嘲諷的笑,“其實妳是去醫院看望妳的嶽父大人和妳的未婚妻,然後順便給我送手機去對不對?我就知道,我只是妳的‘隨便’,而人家才是妳的正牌未婚妻!”
“妳又胡說。”
岑歡哼壹聲,越過他彎身去拿衣服。
藿莛東睨壹眼她翹得高高的美臀,輕輕拍了壹下,岑歡立即回過頭來瞪他壹眼,隨即氣呼呼的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藿莛東看著她用力摔上門。有些頭疼的撫額。
岑歡從浴室出來,也不看他,拿了自己的包便往外走。
“岑歡,”藿莛東跟出去,“吃了晚飯再走,我送妳過去。”
岑歡想拒絕,可他卻牽著她的手走向餐桌。
餐桌上擺著四菜壹湯,除了其中壹道菠蘿古老肉是葷菜外,其他都是素菜,連湯都是蘑菇湯。
岑歡知道他無肉不歡,而其他幾道菜明顯是為她準備的,不由心頭壹軟,乖乖坐下來安靜的吃飯。
飯後她見時間還充裕,主動包攬刷洗碗筷和清理廚房。
而藿莛東坐在客廳的沙發,望著窗外漸濃的暮色,臉上的表情有些深沈。
“我要走了。”
岑歡和他打招呼,他回過頭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我還有壹個多小時就上班了,什麽事電話裏說吧?”
“只耽擱壹會,過來把這個吃了。”他揚了揚手。
“什麽東西?”岑歡困惑的走過去。
藿莛東不語,卻攤開掌心,而裏頭躺著壹粒小藥丸。
岑歡臉色刷白,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他,眼裏的受傷和難受明顯的從那雙眼眸裏流露出來。
兩人靜靜的凝望彼此,良久後岑歡才牽了牽嘴角,淡然的從他手裏拿起那粒藥丸,也不喝水,就那樣往口中壹扔,硬生生吞下去。
結果藥丸卡在喉嚨裏上下不得,嗆得她眼淚水都冒出來。
藿莛東神色壹變,端水遞過來,岑歡卻不接,慌忙轉過身迫不及待的想離開。
“岑歡,”藿莛東即使拽住她的手腕,語氣有些無奈,“妳別生氣。妳也知道我們——”
“我知道我不能懷孕要孩子。”岑歡搶先打斷他,語氣急促,“以我們的關系,倘若懷孕把孩子生下,將來孩子不是智障就是殘疾,或者基因突變成怪物。所以就算妳不買事後避孕藥給我吃,我自己也是準備要去買的。幾年前不就是我自己去買來的?我懂。”
她語氣平靜,藿莛東卻明顯感覺到她的怒氣。
“我走了。”她甩開他的手。‘謝謝妳的‘熱情’款待!”她壹語雙關,語氣滿含嘲弄。
藿莛東站起身:“我送妳。”
“不用。”她果斷拒絕,“被妳未婚妻看到影響不好,我自己打車去就可以了。”
藿莛東臉色沈下來,沈吟了會後道:“那我明天讓人給妳送輛車過去,免得妳以後難等車。”
“無功不受祿。”
她壹再的拒絕激得藿莛東心頭火起,“岑歡,妳能不能別這麽犟,別老是和我針鋒相對?我送妳就收下,這是妳應得的!”
應得的?
岑歡冷笑,回過頭來望著他,“小舅,是不是妳對每個和妳上過床的女人都這麽大方?第壹次我和妳上床妳送我壹套房子,這次妳又送我車子,那下次是不是就該什麽珠寶首飾了?“
藿莛東瞇眸:“妳以為我送妳這些是因為妳和我上過床?”
岑歡不語,望著他的眼神卻分明透露著這個意思。
藿莛東神色冷下來,“想和我上床的女人多不勝數,我根本不用送她們任何東西,妳是我唯壹送過東西的女人。”
岑歡冷哼:“那我豈不是讓妳損失了壹大筆?要不要多做幾次撈回本來?”
藿莛東盯著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拳。最終壹言不發的從她身邊走過。
他的漠然讓岑歡怒火高漲,隨手將手裏的包砸過去。
藿莛東像是知道她要砸東西過來壹樣,回頭將包穩穩接住扔回給她,隨即沈著臉走向臥室。
“藿莛東妳這個混蛋!”岑歡瞪著他的背影,氣得眼都紅了,不管不顧的沖過去,舉起包對著他的背就是狠狠幾下砸下去。
藿莛東原本就是不想和她在爭吵才決定回房冷靜的,沒想到她還追上來無理取鬧,當真是將他心頭的怒火統統勾了出來。
他轉身撅住她的手腕,將包搶下扔得遠遠的,隨後將她壓制在走廊的墻壁上,雙手捉住她的反舉過頭頂,深邃的黑眸惡狠狠的逼近她:“再鬧妳今晚別想去上班!”
岑歡見識過他比現在更兇狠的壹面,又怎麽會怕他這點威脅。
手腳被制住動彈不得,可嘴還是可以反擊的。
之前沒舍得在他身上多留幾個齒印,現在卻是絕對不會口下留情了。
她冷笑,頭壹偏壹口咬在他的左手臂上。
藿莛東沒想到她還會咬自己,不過她除了趁他不備咬他外,似乎也沒其他攻擊他的法子,不禁又氣又怒又有些哭笑不得。
“妳是屬狗的麽?”他鐵青著臉去撅她的下頜,卻又怕害她脫臼而不敢太用力。
結果岑歡非但不松口,反而咬得更起勁了,連口中彌漫開血腥的味道仍不松口。
藿莛東見狀黑眸壹瞇,大手壹把扯開她領口的紐扣,順勢伸入,握住壹只豐挺用力捏住。
岑歡沒想到他這麽流氓,驚呼壹聲臉紅耳赤的去撥他的手。
藿莛東淡淡瞥了眼被她咬出血的手臂,舉到她眼前壓低聲音威脅:“下次再咬,我做得妳下不了床!”
此時他的那只手已經探入她的胸衣,揉捏著她敏感的頂端。
岑歡又羞又怒,理智統統被怒氣給淹沒,傷人的話控制不住的脫口而出:“別把自己說得那麽行,都壹大把年紀了,妳還是悠著點,免得到時候出現不舉或早泄什麽的,還要跑到泌尿科去就診,那就丟人了!”
壹大把年紀?
藿莛東額頭青筋壹跳,鐵青著臉不怒反笑。
“既然妳這麽懷疑我的能力,那我們不妨花壹晚上的時間來試試我到底行不行。就從站著做開始如何?”
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他俯身粗暴的吻下去,手上也沒閑著,三兩下剝掉她的褲子。
岑歡只覺身下壹涼,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自己當真是惹毛了他,後怕的想逃,可身後是冰冷的墻壁,前面是雙目噴火的男人,她根本就無路可退。
“別……”換氣時剛吐出壹個音節又被吻住,她拼命掙紮,可越掙紮卻激發了藿莛東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他擡高她壹條腿盤上自己的腰固定住,隨即拉下西褲的拉練,沒有任何前奏的,他扶著自己怒張的勃發對準她,毫不憐香惜玉的壹刺到底。
岑歡僵住。雙手死死掐住他的手臂,美目圓瞠。
藿莛東也不看她,頭埋在她胸口,邊親吻她挺立的頂端,惡劣的以齒端啃咬,邊激烈的撞擊,壹下比壹下兇狠,以行動證明他有多行。
岑歡被折騰得欲哭無淚,身子隨著他的動作壹上壹下的起伏,被他頂得五臟六腑都似要移位,他卻偏偏還不夠,變著法子來折磨她,細長的手指刺入她口腔裏,模仿身下的動作沖刺,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這壹幕有多淫糜。
她以為自己會難受得痛哭流涕,可恥的是身體裏竟然滋生出壹波比壹波更強烈的快感,到最後強迫不似強迫,反倒成了她纏著他不饜足的需索,如同向大人要糖果的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嘗到那點甜頭。
戰況從走廊壹路輾轉到臥室,強烈的情潮爆發時,岑歡壹次次抱住藿莛東的頭喚他小舅,而後者在她壹聲比壹聲急促的呼喚聲中,淋漓盡致的釋放在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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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壹章告訴我們壹個道理:性能力被質疑的男人惹不起。。。。沖動的女人傷不起~更晚了~我有罪~~~)
東岑西舅,管太多,妳失去的就會越多(3000)
夜色降臨,室內的光線暗下來,周遭壹片寂靜。
岑歡全身發軟,伏在床上壹動不動。
身後的男人探出長臂去攬她的肩,她心裏壹個激靈,以為他又要來壹次,連忙轉身,語氣可憐的哀求:“小舅,別來了,我好累~”
望著她的黑眸壹閃,“妳不去上班了?”
上班?
說到這個岑歡就氣得眼眶發紅:“我這個樣子上什麽班?妳折騰死我算了!”
藿莛東輕哼:“不給妳壹點教訓,妳下次不定還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岑歡自知理虧,扁著嘴沒再吭聲,卻滿臉的不快。
藿莛東望她壹眼,坐起身下了床,然後壹把撈起她。
岑歡驚呼壹聲,雙臂本能的樓住他的脖子,見他抱著自己往浴室走,以為他又要搞什麽鴛鴦浴,嚇得臉都白了,掙紮著想要下來。
“別動!”頭頂落下的聲音低沈暗啞,透著壹絲危險。
岑歡怕他再亂來,哪會乖乖不動,邊掙紮邊亂罵:“混蛋,放我下來,妳這個大淫魔~”
大淫魔?
藿莛東瞇眸:“妳再亂動,我就再淫壹回給妳看看。”他攬住她的腰按向自己已然擡頭的勃發。
岑歡身子壹僵,老老實實任他抱著不敢再動。
心裏卻想,以後打死她她也不會再說之前侮辱他那方面不行的話來挑釁他了,那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現在還沒到八點,清理幹凈我送妳去上班。”藿莛東垂眸瞥她壹眼,抱她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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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醫院的住院大樓時,時間是八點零七分。
岑歡早在車上時便打了電話給要和自己交接班的同事,讓他多等自己十分鐘,所以壹下車連再見都沒和藿莛東說,便匆匆跑進了住院大樓。
藿莛東透過車窗目送她的身影消失,這才收回視線發動車子。
只是壹擡眸,卻望見車前站著壹道纖細的人影。
他微微擰眉,看著那道人影走到副駕旁,拉開車門也不問他便做進來。
“我剛從妳家過來,看到和妳壹樣的車覺得好奇,所以過來看壹眼,沒想到車主還真是妳。”向朵怡望向他,“莛東,妳沒有什麽要向我解釋的麽?”
藿莛東連看都懶得看她壹眼,目光直視前方:“解釋什麽?”
“剛才從妳車上下去的那個女孩子,我都看見了。”只是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藿莛東轉過頭來,目光冰冷:“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向朵怡被他漠然的態度激得拔高聲音,神情透著憤怒:“我看到我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在壹起,我想要個解釋,妳卻說那又如何?藿莛東妳到底什麽意思?妳置我於何地?”
藿莛東神色壹冷,微擰的眉越發緊蹙。
“我的事不在妳關心的範圍內,妳若想做藿家少夫人只管做,我不會不同意,但除此之外,妳想要的別的我都給不起。”
“什麽意思?”向朵怡心頭發冷,“妳想讓我守活寡?”
“我說過妳是自由的,離開藿家或是留下來隨妳選擇,不過我事先申明,我永遠都不會碰妳。”
向朵怡臉色全白。
他願意和她結婚,卻永遠都不會碰她,那不是比守活寡更殘忍?
“妳也可以擁有妳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何必吊死在我身上?”
向朵怡冷笑,被他氣得全然不顧以往在他面前塑造的溫柔形象,驕橫的壹面完全露出來:“妳是想勸我放棄妳,離開藿家?”
“聽不聽由妳,妳的事本來就和我無關。”他冷下聲,眉間隱隱浮現壹絲不耐。
“我不懂妳為什麽不喜歡我?我有哪點不好?我家和妳家是世交,雖然沒妳家財勢大,但也算得上門當戶對,況且我對妳死心塌地,妳父母也很喜歡我,只有我才是最匹配妳的,妳為什麽就不能試著接受我?”
藿莛東不想和她繼續談下去,沈聲道:“下車,我還有事。”
向朵怡目光定定的望著他,眼裏交織著滿滿的愛怨。
為什麽會有這麽冷漠的男人?
她守著他三年多,壹直盼著他能回頭看她壹眼,可她等來的是什麽?是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就算妳不說,我也壹定會查出剛才從妳車上下來那個女孩子是誰的。”她語氣堅定,隨即打開車門。
“管太多,妳失去的就會越多。”
身後淡淡的聲音飄來,她僵住,然後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再回頭時,車子已經遠去。
暈黃的燈光下,她壹張臉比慘白的月光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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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完回到診斷室,癱在軟椅上壹動也不想動,包裏的手機響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她壓根沒有要接的意思。
偏偏敲門聲傳來。
她頭疼的閉壹下眼,雙手覆上臉用力揉搓了壹把,強打起精神說了聲請進。
門打開,走進來壹道頎長的高大身影——黑色的西褲,淡藍的襯衫,領口敞開,袖口高高挽至臂彎處,露出右手臂上壹截醒目的白色。
怎麽是他?
看到來人,岑歡懊惱的撫額哀號。
“怎麽不接我電話?”梁宥西走過來,長臂撐在她面前的辦公桌上,高大的身影下壓,放大的俊顏險些貼上岑歡的臉。
她驚慌的後退,瞥到他眼裏的促狹,微微有些惱的瞪他:“不接就是不想接,這還用問?”
梁宥西挑眉:“脾氣這麽壞,妳在生我的氣?”
岑歡想起那晚自己照顧他壹晚,結果還被他那樣調戲,心裏就有氣,哼了聲把頭扭向壹側,懶得理睬他。
梁宥西瞇眼望著她,心裏猜想她是在氣自己昨天早上說的那些話,卻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別這麽小氣嘛,不就是昨晚沒來陪妳麽?這不我今晚不就早早過來將功補過了麽?”
岑歡聞言心裏壹驚:“妳要在這裏陪我?”
“開心吧?”
開心妳個大頭鬼!岑歡在心裏暗罵。
他如果真留在這兒陪她,那小舅來看到了還不折騰死她?
昨晚梁劭北打電話來他誤會成是梁宥西打來的,所以把她手機砸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後怕,小舅實在太暴力了,這也許是藿家人的遺傳吧?她記得大舅和外公也愛砸東西。
“看妳開心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如果我說我媽約妳明天去我家吃飯,妳是不是更開心?”
“妳媽約我去妳家吃飯?”岑歡瞠大眼,滿臉震驚。
這是什麽情況?席院長不會真把她當她兒子的女朋友,當她是未來兒媳了吧?
“妳們又不是沒見過,她聽說了妳上班的工作成績,很欣賞妳,所以約妳回家吃飯,也沒有別的意思。”怕她不去,梁宥西盡量事情簡單化。
可岑歡又不傻子,席院長約她回家吃飯,怎麽可能是因為欣賞她的工作能力?
“怎麽?妳不會是想要我媽親自打電話邀請吧?她可是推了明天晚上的壹個重要的應酬親自為妳下廚,妳好歹給個面子吧?”
給妳面子,我就死路壹條了。
岑歡心裏腹誹。
正當不知如何拒絕時,手機又響起來。
這下她立即起身拿包,把這通電話當救命電話,連看都不看來電顯示便立即接通,而那邊傳來壹個低低的笑聲:“電話響壹下就接了,就這麽想念我?”
意識到電話那端的人是誰,岑歡不爭氣的耳根紅透,心裏柔柔的壹片,哼哼著想說什麽,卻隨即意識到梁宥西的存在,而硬生生壓下心頭的悸動,故做語氣平靜道:“什麽事?”
電話那端的男人壹楞,若有所思道:“妳那邊不方便接電話?”
岑歡真是佩服他的心思敏銳,輕輕回他:“我現在在忙。”
“嗯,我只是告訴妳,晚上可能不過去了,手機明天再給妳。”
岑歡心頭壹陣失落,不自覺脫口道:“妳不來了?”
“怎麽?剛才還氣得不行,現在又想我來?”
“……”
“明天妳下班我來接妳。”他說完又補充壹句,“剛才妳下車被她看到了,雖然沒看清楚是妳,但妳小心點。”
話落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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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岑西舅,偷情的狐貍精(3000)
她?
岑歡望著暗下去的屏幕,回想藿莛東最後那句話的意思,眉頭不自覺微蹙。
那個她應該是指他的未婚妻向朵怡吧?
怎麽會這麽巧剛好被她看到?
——雖然沒看清楚是妳,但妳小心點。
她默念著這句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就像背著女主人和男主人偷情的狐貍精,現在被女主人抓了包,所以狐貍精要四處竄逃了麽?
梁宥西自她接電話起便壹直盯著她的臉,不曾移開過視線。
他看到她在聽到電話那端的人說話時情不自禁的眉飛色舞,連嘴角也微勾,而耳根泛開壹片紅暈,神情似羞似嗔,完全壹副陷入蜜壇中的小女人姿態。
不論男女,只有在接到心愛的人打來的電話時才會露出以上種種表情,而那晚她默認她心裏的人是她小舅,那麽,現在電話那端的人必然也是他了。
只是那晚那個男人還臭著臉袖手離開,而她還故意讓他假扮她的男友去騙他,怎麽這會只隔了兩天的時間,這兩人的關系便突飛猛進,發展到這般親密的地步了?
兩人心思各異,誰都沒開口。
“岑醫生,”聲音自外頭傳來的同時診斷室的門被推開,小孟走進來,壹見裏頭的情景立即吐了吐舌,討好的沖梁宥西笑道:“不好意思,梁醫生,打擾妳們談情說愛了,不過我是要岑醫生有事。”
“什麽事?”岑歡回神問她,也懶得糾正她和梁宥西之間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反正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哦,特護病房的病人血壓增高,還喊頭疼,讓妳過去給他看看。”
特護病房?那不是意味著要見到向朵怡?
岑歡皺眉,卻也站起身。
“親愛的,明晚我媽約我們吃飯的事就這麽定了,妳下班後回家好好睡壹覺,我到時候去接妳,今晚突然想起有事就不陪妳了,千萬不要太想我。”梁宥西在她錯愕之際飛快傾過身去在她唇上啄了壹下,隨即轉身離開,速度之快,讓岑歡連給他壹耳光的時間都沒有。
“哇,岑醫生妳好幸福哦~”小孟盯著岑歡的唇眼冒紅心。
岑歡嘴角抽了抽,心裏氣得不行卻又有口難言。
“原來妳和梁醫生的事連席院長都知道了?天啊,那妳們不是很快就要結婚了?OMG~這下真的不知道要死多少顆未婚男女同事的心了。”
“妳的心沒死就好,趕緊做事去吧,乖~~”她摸小狗壹樣拍拍小孟的臉,然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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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向嶸開了針劑降壓,岑歡見他還是頭疼,於是給他做頭部的穴位按摩。
這是她在倫敦上班時壹個英籍華人教她的,對方是從醫五十年的老教授,對人體穴位很有研究,尤其擅長利用穴位按摩來緩解各種頭疼的癥狀。
“岑醫生,沒想到妳不但醫術高,連手都怎麽巧。”向嶸閉著眼感覺她在自己頭部幾個穴位來回揉捏按壓,原本疼得厲害的感覺漸漸被壹股舒服的舒適感取代。
岑歡微笑,又給他揉了會後才停手。
“其實按摩穴位不難學,只要有耐心和恒心,您老都可以學會。”
向嶸笑著擺手:“別說我老了不行了,就是小朵,她也不壹定學得來。”
他看向佇立在窗旁的女兒,連喚了好幾句向朵怡才回頭看來。
“爸,什麽事?”
“小朵,妳怎麽從剛才進來就壹直不說話,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向朵怡是在藿莛東那裏受了氣,所以黑著臉。
藿莛東不愛她,她心裏委屈,可這麽丟臉的事情她怎麽和父親說?
她搖搖頭,說了句沒事。
“不舒服就讓岑醫生給妳看看,莛東是她小舅,往後妳和莛東結婚,妳就是她的小舅媽,關系這麽親,別和外人壹樣見外。”
向嶸話壹落,向朵怡和岑歡兩人同時壹震。
向朵怡是想起了藿莛東那句他永遠不會碰她,所以婚姻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諷刺。
而岑歡卻是被那個小舅媽的稱呼給刺到了,同時也意識到,向朵怡才是最終會和小舅結婚的那個女人。
她心頭壹痛,臉色不自覺白了壹白。
“我可以叫妳歡歡嗎?”向朵怡突然問她。
岑歡微訝。
從進特護病房開始便她便壹直留意向朵怡,見她只是心事重重的呆望著窗外,並沒有盯著她看,她確定向朵怡並沒有看清楚從小舅車上下來的女人是她。
只是她突然跟她套近乎是怎麽回事?
她點頭。
向朵怡朝她走來,卻看向父親:“爸,我和歡歡出去聊幾分鐘。”
“好,我這有人照顧,妳們去吧。”
岑歡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聊什麽,心裏有些忐忑,隱隱覺得不安。
離開病房,向朵怡走在前頭,在壹個轉角口停下來。
“歡歡,”她望著岑歡,語氣異常的溫和,“妳前幾年都在國外,我壹直沒見過妳,也不知道妳和莛東的感情原來那麽好。他的手機裏唯壹存著的壹張照片居然是妳的,而且還是妳睡著時的照片,妳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在聽到向朵怡說她和小舅的感情原來那麽好時,岑歡心裏狠跳了壹下,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胸口蹦出來。
那次她搶小舅的手機並沒在裏頭看到自己的照片,還以為是自己向朵怡看錯了或者自己聽錯了,現在看她說得這麽肯定,難道小舅手機裏真有她的照片,她沒看到是因為被刪掉了?
岑歡心思數轉,壹會後才回她:“向小姐,如果妳確定自己沒看錯,那張照片的確是我的,那麽應該是幾年某壹次我借用小舅的手機時,我同學拿來拍著玩兒我忘了刪除才保存下的。”
向朵怡皺眉:“是這樣的嗎?”
岑歡輕笑:“不然妳以為是什麽?”
向朵怡盯著她,目光忽地落在她的領口,眼神壹下變得犀利。
岑歡被她看得發毛,不自然的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問她:“向小姐還有什麽事麽?如果沒有那我就回辦公室了,我現在是上班時間。”
向朵怡擡眸望著她,說:“妳身上這套衣服是香奈兒的秋裝新款,我壹眼看到就很喜歡,只可惜顏色不搭我的膚色,但穿在妳身上卻非常漂亮,我真的好喜歡,妳能不能脫了制服讓我欣賞壹下?”
向朵怡這番話讓岑歡毛骨悚然。
她確信向朵怡是沒認出她的臉,但卻認出了她的衣服,所以才會這麽要求。
她暗自深呼吸,努力鎮壓激動的情緒神色不變道:“衣服是朋友送的,我也挺喜歡。”頓了頓,她又說:“我還有其他病人沒去看,先失陪了。”
“等等。”向朵怡叫住她,問:“歡歡,妳了解莛東嗎?”
岑歡背對著她勾起壹抹譏笑,“向小姐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妳了不了解莛東,我想多知道壹些他的事情。”
“他是妳未婚夫,知道他事情的人應該屬妳最多吧?妳都不了解,我又怎麽會了解?我都和他那麽多年不見了。”
向朵怡望著她的背影,終究沒忍住番到舌尖那句話:“歡歡,妳兩個小時之前,有沒有和莛東見過面?”
岑歡知道她是懷疑自己了,也懶得再去編造借口,直說道:“我來上班時在路上碰到小舅,當時我快上班遲到了,所以讓他開車送我來。向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誤會?
向朵怡想起自己問藿莛東要解釋,可他卻三緘其口,難道不是因為他心虛不知道說什麽,而是因為從他車上下來的是他外甥女,他才沒什麽好說的?
可他為什麽不說清楚?如果他告訴她從他車上下來的是誰,她就不會懷疑他有別的女人,也不會說那些話難聽的話了。
岑歡見她臉色數變,也不知道是信了自己的說辭還是怎樣,怕她再拉住自己問個不停,這次她連招呼都沒打壹個便徑直離開。
向朵怡望著她的背影,心頭壹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錯怪了藿莛東,還是……她用力甩甩頭,揮去腦海裏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長籲了口氣,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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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
東岑西舅,我不玩了(3000)
回到診斷室,岑歡心事重重的伏在辦公桌上,想起方才向朵怡那副咄咄逼人的臉孔,越發覺得自己和小舅這種狀況是偷情。
她真是捉摸不透小舅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他明明有了向朵怡,而且都快要和她結婚了,卻還來招惹她?而她也真是,明知這壹切都沒有結果,為什麽還壹再沈淪?
可他畢竟是她愛了這麽多年,並且至今仍深愛的男人。往常只要他肯願意和她說話,她都能樂半天,更何況如今是他放下舅甥之間的血緣羈絆主動來找她,她不論如何都無法拒絕她的誘惑。
想起向朵怡壹再強調小舅的手機有她的照片,她趕忙掏出手機來研究,結果壹樣沒找到。
正納悶照片壹事到底是真是假,手心裏的手機這時響起來覽。
她被突兀的鈴聲嚇了壹跳,目光望向屏幕,看清楚來電人時眼裏迅速竄過壹抹驚喜,立即接聽,而電話那端傳來壹個柔柔的童稚聲。
“媽咪,我是橙橙。”
岑歡心頭壹軟,不自覺的微笑:“乖女兒,怎麽今天沒睡午覺?”
“媽咪好幾天不打電話,橙橙和叔叔都想媽咪。”
女兒的抱怨讓岑歡壹陣心虛。
從和小舅壹起回老家的那天起到現在,她是有好幾天沒打電話給女兒了。
“橙橙,媽咪工作忙嘛,可媽咪心裏是想著橙橙的,寶貝不要生媽咪的氣哦。”
“那媽咪什麽時候回來?橙橙好久好久沒看到媽咪了。”
這個問題把岑歡問住了。
眼看著再過兩個多月就過年了,可她還沒勇氣和母親說女兒的事情。尤其是現在又和小舅牽扯不清,如果把女兒接回身邊……
她打住思緒,不敢再往下想。
“岑歡,妳還在聽麽?”溫柔的男聲傳來。
岑歡嘆口氣,輕輕道:“秦戈,我還沒和我媽說橙橙的事。怎麽辦?”
電話那端的秦戈頓了頓,突然問:“妳和他見面了?”
岑歡心頭壹驚,還沒開口又聽秦戈說:“不要說謊,不然我會生氣的。”
她無意識的握拳,嘴唇掀了掀,卻開不了口。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見過面了?”秦戈從她的沈默中察覺出壹絲端倪,等了會仍沒見她回,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我就知道會這樣。”他意味不明的輕笑壹聲,似夾雜壹絲譏誚,“妳雖然是因為妳父親才回去,但妳心裏卻壹直記掛著他,這幾天妳沒打電話回來,是不是和他在壹起?”
秦戈猜得這麽準,岑歡幾乎要以為他在自己身上安裝了什麽可以監視她壹舉壹動的高科技軟件,又或者他在她周遍布了眼線監控她。
“岑歡,妳忘了妳當初生下橙丫頭時說過什麽?妳又是為了什麽自她出生便壹直吃素?妳明知道和他不會有結果,卻還糾纏不清,是想毀了橙丫頭麽?”
秦戈語氣急促,帶著壹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怒意。
岑歡臉色刷白,怕女兒在壹旁聽到他那些話,連忙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離開他,岑歡。不只因為妳們有血緣的羈絆,更因為,他不愛妳。妳這樣只會毀了自己,而到時候橙丫頭怎麽辦?”
“妳好自為之。”
秦戈語畢掛了電話。
岑歡握著手機,想起秦戈那些話,心頭壹點點發冷。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她如果繼續和小舅糾纏不清,必定會被人知道,到時天下人都會知道她和自己的舅舅亂倫。
雖然她是不在乎別人怎麽看自己,可女兒呢?父母呢?
她不自覺的握拳,指甲陷入掌心,尖銳的疼痛在心口蔓延開時,她做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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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岑歡壹走出醫院,便看到藿莛東開著朝她而來。
車子在面前停下,她卻沒有要上車的意思,只是敲了敲車窗。
車裏頭的藿莛東壹陣困惑,降下車窗道:“先上車。”
岑歡面容平靜的搖頭,隨即把手裏已經取出自己那張電話卡的手機,透過降下的車窗扔到他的副駕上。
她這詭異的舉動讓藿莛東皺眉。
“什麽意思?”他望著她,語氣轉冷。
岑歡深吸口氣,緩緩道:“小舅,遊戲到此為止吧,我不玩了。妳的手機還妳,以後希望再見面,我們只是普通的舅甥關系。”
她說完沒做半秒的停留,轉身走到路邊攔下壹輛出租車鉆進去。
藿莛東望著出租車遠去,俊顏瞬間陰沈,腳下油門壹踩,跟了上去。
車上,岑歡控制不住眼眶裏不斷往外湧的淚水。
為了女兒和父母,她決定斬斷這份錯誤的感情。可在這樣做時,心頭卻猶如撕心裂肺壹樣,疼得難以復加。
她那麽愛他,曾經不顧壹切只為和他在壹起,可如今卻要親手將他推開,天曉得她有多麽痛苦。
可她不得不這麽做。
出租車在公寓門口停下,她付了錢匆匆下車,渾然不覺壹輛黑色的汽車也在公寓門口停下,而壹道修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梯門打開,裏頭的人壹出來她便走進去,而梯門吻合到壹半時,壹雙有力的大手強行撐開梯門,岑歡只覺頭頂壹陣陰影罩下,驚慌擡眼,對上壹雙森冷的黑眸。
她呼吸壹窒,下意識往後退,雙腿卻像生了根壹樣無法挪動分毫。
“把妳剛才的話再說壹遍。”藿莛東盯緊她,聲音如同千年寒冰。
岑歡心慌的垂眸,大口大口的吸氣來緩和胸口翻湧的情緒。
她沒想到他會追上來,而且還這麽生氣。
以前他最怕的就是她纏著他,現在她放手不纏他了,他不是應該開心麽?
“怎麽不說?”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擡起。
岑歡吃痛,用力打掉他的手,眸底浮現壹絲慍色:“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妳還要我說什麽?”
“說得很清楚?”藿莛東輕笑,眸底卻壹片冷意,“什麽叫遊戲到此為止,妳不玩了?我跟妳之間是什麽遊戲?上床遊戲?”
岑歡耳根發燙,憤恨的瞪他,“隨便妳怎麽認為,總之我不希望往後再和妳牽扯不清。”
“現在才說這些,妳不覺得太晚了?”他逼近她,將她逼至角落裏,長臂橫過她的頭頂撐在金屬墻壁上,把她困住。
岑歡立即感覺壹股無形的壓力襲來,壓得她難以呼吸。
她緊張的把身子往下縮,想閃躲頭頂那兩道灼熱的視線,腳下卻壹滑,整個身子都矮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藿莛東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狼狽的爬起,而梯門在‘叮’地壹聲響後打開來,岑歡猶如看到沙漠中的綠洲壹樣迫不及待的靠近梯門,而腰上卻壹緊,被壹條健碩的手臂牢牢扣住。
“妳住哪間房?”藿莛東強行擁著她走出電梯,邊問她邊騰出壹只手從她包裏掏鑰匙。
岑歡掙紮不開,恨恨的瞪他,扔他抱著自己,就是不開口。
藿莛東也不惱,目光掠過她的領口,輕輕壹哼,大手俐落的從她的領口伸進去,輕易的攫住她壹只飽滿。
岑歡沒想到他在有攝像頭監控的情況下還敢做出這麽放浪的舉措,嚇得四處張望,並立即指了指自己位於左側的房間。
開了門進屋摔門,岑歡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身子已經被壓制在門板上,如同砧板的魚肉,任眼前神色陰騭的男人隨意宰割。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他氣息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為什麽昨晚還想著我去陪妳,可這會卻又發神經說那樣的話?”
“什麽都沒發生,就是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他瞇眸,語氣透著危險:“真心話?”
她咬牙:“是。”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她剛才不是說了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妳不愛我了?”他修長的食指刷過她的唇,停留在唇中央,而抵著她口腔的指端蠢蠢欲動,仿佛隨時都會刺入般,讓岑歡莫名的身子燥熱,腦海裏浮現他的手指刺入她的口腔進進出出的那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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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噴太多影響舅舅的健康~~所以,別噴了???)
東岑西舅,告妳強奸(3000)
心頭狠悸了壹下,她斂住神遊的思緒,努力克制亂序的心跳,故做壹副厭煩的表情。
“以前是年輕不懂事,以為喜歡就是愛,多虧妳當初壹再的拒絕,又把我從妳身邊趕走,我才發現其實我也沒那麽喜歡妳。何況妳說過,我對妳的感情有悖道德倫理,是亂倫,世人根本就沒法接受,所以我現在迷途知返。”
藿莛東定定的看著她,深沈的黑眸微瞇,仿佛在窺視她這番話的真實性。
他當然不信她已經不愛自己了。即使她嘴上說沒那麽喜歡他,可兩人在歡愛時她身體的反應和她眼裏的狂熱卻騙不了他。
但為什麽她突然轉變了對他的態度?
他的註視讓岑歡既心虛又心慌,怕被他看穿,她別開眼試圖用手推開他,結果反被他制得更死。
她心煩意亂,忍不住脫口哀求:“我們就這樣,我不愛妳妳也別來招惹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找個愛自己的男人好好過壹輩子。”
曾幾何時,這是藿莛東對她的期望,希望她能放棄對自己的感情,找壹個愛她的男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痙。
可此時聽她說出來,他卻是滿滿的不爽和不樂意,而胸口更是翻騰壹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她愛的明明是他,心裏卻想要和別的男人好好過壹輩子!
“妳所謂的至死不喻就是這樣?”他的手指用力按壓她的下唇,低沈的語氣夾雜壹絲嘲弄。
岑歡的唇被他按著開不了口,雙手又被他反扣住掙紮不開,沒辦法推開他,氣得頭頂血液直湧。
“把剛才的話收回去,我當作沒聽到過。”他松開按住她下唇的手指,還她開口的自由,清俊的面容平靜得不可思議。
岑歡用力抿了抿發痛的唇,氣惱地哼了哼:“收什麽收?覆水難收妳沒聽過麽?我說得那麽清楚了,妳不要再逼我好不好?”她真怕自己好不容易開了口要離開他,卻又無法堅持。
“我逼妳?”藿莛東眸色更深,“我們之間到底誰逼誰?是誰抱著我說往後她來愛我?又是誰強吻我還想硬上弓?妳忘了當初妳是怎麽使勁渾身解數,連高燒都還不忘勾引我,千方百計把我弄上床,將我推入地獄?妳什麽都做了,我也如妳所願入了地獄,如今妳才說迷途知返,岑歡,我真是想掐死妳。”
他的手圈上她的脖頸,還沒用力,岑歡已經面色壹片慘白。
這樣震怒的藿莛東是她從未見過的,壹副恨不得撕碎她的恐怖表情,讓她心生懼意。
可是他憑什麽這麽生氣?說她當初勾引他推他入地獄,可如果他的意誌夠堅決,那那壹切根本就不會發生!所以事情不能全怪她,他自己也有壹部分的責任。
憤怒戰勝了那壹絲懼意,她無畏的迎視他噴火的黑眸,語句清晰:“我已經答應梁宥西應他母親的邀約去他家吃飯,而他母親很喜歡我,所以我想我和梁宥西在壹起會很幸福。”
“妳敢!”他切齒威脅。
岑歡淡淡壹笑,“為什麽不敢?我和他約好了,下午他會來接……”
話未完,唇已經被狠狠封住,鋒利的齒端帶著蠻橫的力道重重啃咬著她柔嫩的唇瓣,而壹雙手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這樣的發展岑歡始料為及。
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打算以這樣的方式對待自己。
唇上火辣辣的刺痛,她激烈的掙紮反咬他,血腥味在舌尖彌漫開,也不知道是誰的嘴唇或是舌頭被咬破了。
他的手靈巧的剝除她的針織衫和外套,只留下裏頭的粉色胸衣,而壹只大手沿著胸衣的邊緣擠入,慢慢的張開,整個掌心都拖住她沈甸甸的飽滿,蓄意讓她痛似的毫無章法的壹陣揉捏,搓成各種令人臉紅心跳的形狀。
岑歡又疼又羞,凝白的身子瞬間紅得如熟透的蝦子,壹頭大波卷散落開來,細致的遠山眉微蹙,長翹的密睫上水光點點,壹派的無助和惶恐,卻又該死的媚惑。
藿莛東望著這樣的她,只覺喉嚨壹緊,雙手抱住她的臀壓向自己滾燙的勃發處,毫無欲警的壹下狠狠闖入她柔軟而溫暖的身體裏。
緊窒的內壁包裹住他的堅挺,無法形容的愉悅感逼得他下腹壹緊,險些遏制不住那處的興奮而噴發出來。
他深深吐息,屈膝支撐住她的身子將她擡高抵著門板,而十指張開與她死死相扣,臉埋入她劇烈起伏的胸口,喘息著,額頭的青筋因極力的忍耐而條條綻出。
岑歡真是恨極了他總是這樣粗暴的進入,水霧迷離的美目憤恨的瞪著他,氣得口不擇言:“妳這個混蛋,我要告妳強奸!”
開始深入沈潛的男人聞言擡眸瞥她壹眼,不以為意的撇唇:“既然妳要告,那我就不遺余力的奸個夠,在妳身上制造出各式各樣的痕跡,免得妳沒證據。”
這混蛋!
岑歡氣得身子發顫,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而他偏偏猛然加速沖刺,習慣了他愛撫的身子也在他靈活嫻熟的挑誘下很快有了反應,口中不自覺的哼哼著發出破碎的呻吟。
極度的羞窘和難堪壓榨著岑歡的心靈。
她想起天真可愛的女兒,想起希望她找個好歸宿的父母,想起懷上女兒的那幾個月裏患上抑郁癥險些自殺的自己,想起女兒出生後她當著秦戈的面發下的毒誓。
——我若再和他在壹起,就讓老天罰我得不好死。
現在她違背自己的毒誓,會不會真的不得好死?
“在想什麽?”暗啞的聲音落下,夾雜徐徐的吐息聲。
岑歡睜開眼,發覺兩人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臥室,他覆在她身上,兩人的身體依舊親密交纏,而她還能清晰感覺到他的硬挺在自己體內出入。
她有些怔忪的望著頭頂那張熟悉的清雋面容,不自覺的伸手想去觸摸他的五官,卻僵在半空。
“小舅,妳愛我麽?”她輕輕開口,語氣因他撞擊的動作而斷斷續續。
凝望著她的黑眸壹閃,低下頭封住她的唇,逼迫她全身心投入他掀起的滔天欲海裏,不再給她閃神的機會,壹遍又壹遍的需索,掠奪,反反復復。
終於靜下來時,岑歡已經昏沈沈睡去。
藿莛東側身摟著她,黑眸凝視著她不知是被汗水還是被眼淚浸濕的小臉,久久不曾移開。
他知道她背負著很大的壓力,不論是來自外界還是自身。
他也明顯感覺到三年多後回國的她雖然還愛著他,但卻總是有意無意的閃避著他,似乎當真是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連自己的外公都不要了,這麽些年都不敢再踏入藿家。
換做是兩個月前的他,也許會欣喜於她的這種改變,雖然這些年總是會不經意想起她,有時甚至要看著她的照片才能入睡,可他不能在明知兩人是親舅甥的情況下亂倫,那樣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因為錯過壹次,所以不想再錯了,可沒想到……
他無聲的輕籲口氣,拇指眷戀的摩挲過她瘦削的臉頰,心頭隱隱的抽痛。
她問他為什麽突然轉變這麽大,可他卻無法給她答案。
因為他不想毀掉更多的人。
轉身看了眼床頭鬧鐘上的時間,想起她她扔回給他的手機,他揉了揉額,下床進浴室沖洗過,隨後穿戴整齊出了門。
十多分鐘後返回來,手裏多了只機身超薄的女款手機。
他那晚砸了她的手機,當晚便連夜讓人定了壹臺和他的手機同款的情侶手機,並要求把外殼改裝成了她喜歡的粉紅色,而外殼邊緣還鑲了壹圈價值百萬的真鉆,並在機身上刻了她的名字。
他從她的包裏翻出她的電話卡給她插入手機裏,然後按了開機鍵。
幾秒後,手機提示未讀短訊的聲音。
他睨了眼壹旁睡得正熟的小女人,點開短訊:親愛的,手機沒電了麽?怎麽關機?知道妳八點要上班,所以我會在五點時來接妳,妳隨意穿就好,不用刻意打扮,反正只是家常飯——親愛的西西。
最後那幾個字讓藿莛東額頭青筋壹跳,從鼻孔裏逸出壹個冷哼,毫不猶豫的將短訊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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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岑西舅,結束(3000)
岑歡醒來時已是下午。
睜開眼,身邊的床鋪是空的。
她瞪著天花板,想起之前的壹幕幕,仿佛做了場夢壹樣。
壹直沒吃東西,還被折騰那麽久,肚子餓得厲害。她皺眉忍著身體的酸痛下床梳洗,隨後去廚房找吃的。
“妳醒了?”低沈的的男聲從客廳傳來,她壹楞,擡頭看去,見藿莛東從沙發上起身朝自己而來,高大的身影背著陽臺的光線,岑歡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註意到他嘴角是微微上翹的。
他似乎心情不錯?
哼,把她欺負成這個樣子,他當然心情好了。
想起他手腳並用把自己折騰的欲哭無淚,岑歡不快的回眸,也不理他,徑直走向廚房。
對於她的態度,藿莛東也不惱,跟過去看她在冰箱裏找吃的。
岑歡拿了兩個番茄和兩個雞蛋打算做面條吃,壹轉身發現藿莛東盯著自己看。她掃過自身狼狽的樣子,而對面的男人卻神清氣爽,壹臉吃飽喝足的饜足表情,不由心頭怒氣翻滾,把東西塞到他手裏,語氣惡劣道:“妳害我肚子餓的,妳給我做。”
藿莛東看看手裏的東西,又看她壹眼,眉壹挑,把番茄和雞蛋放到流理臺上,然後把襯衫的袖口挽高,開始動手給她做面條。
岑歡站在身旁看他俐落的煎蛋切番茄,而他忽然回過頭來,兩人的視線相接,她立即不自在的撇開,最後索性出了廚房,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陽臺發呆。
十多分鐘後藿莛東端著兩碗面條走來客廳,食物的香氣湧入呼吸,岑歡回神,也不看藿莛東,徑直端過其中壹碗自顧自的吃起來。
藿莛東在她身邊坐下,看她把煎蛋吃了,又把自己碗裏的那只也放到她碗裏去。
岑歡壹怔,哼了聲,不客氣的照吃不誤。
“我記得妳以前吃葷的,怎麽現在全吃素了?”藿莛東忽問。
岑歡手壹僵,沒回他,繼續把面條吃完然後放到廚房的水槽裏。
“別生氣了。”轉身時,撞到壹堵肉墻。
她試圖後退,可雙肩被壹雙大手抓住,硬把她攬入懷裏。
她擡眸,美目噴著火焰,語氣卻極其平靜:“妳到底想做什麽?痛快點給我個答案,別讓我糊裏糊塗的猜來猜去行不行?”
藿莛東擁著她不語。
聞著他身上熟悉而好聞的氣息,岑歡鼻頭壹陣發酸。
“妳明明就不愛我,為什麽還對我這樣?妳不放我走,我會誤以為妳是愛我的,而這樣只會讓我越陷越深……”
懷裏的身子輕顫,藿莛東不自覺摟得更緊,低頭親吻她的發旋,大手覆上她的後背輕輕安撫,卻始終不肯給她壹個答案或承諾。
岑歡頓覺心灰意冷。
“妳走吧。我不想看到妳。”她閉上眼,輕輕的說。
藿莛東擡起她的下頜,神色有些陰沈,“既然愛我,為什麽還要把我推開?”
“那妳愛我麽?”岑歡睜開眼問他,目光無比清澈。
藿莛東呼吸壹窒,無法開口。
“妳看,我就知道妳會沈默,每次問妳都這樣。”岑歡自嘲壹笑。
藿莛東望著她臉上的哀傷,半晌後冒出壹句:“我會和妳在壹起,這樣還不夠麽?”
這的確是個很大的誘惑,換做是以前,岑歡壹定會對他的這句承諾感激零涕。
可現在不同,他有壹個快要結婚的未婚妻。倘若他們結婚後她還和他在壹起,那不就成了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她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可她卻不能不顧別人怎麽看女兒和父母。
更何況,他們之間,是不被世人所接受亂倫。
她深吸口氣,語氣近乎哀求:“放過我吧,小舅,我累了。”
肩上猛然壹緊,力道大得讓岑歡皺眉。
“妳真的要結束?”他問,語氣森寒。
岑歡點頭,肩上的力道痛得她開不了口。
“如果我不許呢?”
肩膀越來越疼,她掙紮著晃開,壹會緩過氣來才回他:“我在倫敦時曾有壹段時間患上嚴重的抑郁癥,還險些自殺,而這都是拜妳所賜。除非妳想我再次患那種病,否則就別逼我。”
抑郁癥,自殺。
藿莛東神色瞬變,望著她瘦削的臉頰,心口壹陣生疼。
難怪她回國後處處躲著他,難怪她明明愛他卻要把他推開,是他無法給她承諾,無法給她安全感,而她害怕再受傷,所以下意識的想遠離他?
“以後妳結妳的婚,我談我的戀愛,我也不躲妳,只是不會再把妳當成愛人,而是純粹意義上的舅舅。希望妳也壹樣,只當我是妳的外甥女。”
每說壹句,岑歡都感覺心狠狠痛壹下。
藿莛東壹言不發,凝望她良久後才轉身。
岑歡以為他要離開了,他卻是走向她的臥室,壹會後出來,手裏多了支精美的手機。
“妳的電話卡我已經幫妳上好了。”藿莛東把手機遞過去,岑歡瞪著手機不接。
“怎麽?舅舅送外甥女的禮物也不敢接麽?”調侃的語氣充斥著壹絲嘲弄,他把手機塞到岑歡手上。頓了頓,又說;“妳男朋友發了條短訊說五點過來接妳去他家吃飯,短訊被我刪了,還有他的電話也被我拉入了黑名單。”
岑歡愕然,望著他的眼裏滿是困惑——他為什麽要刪梁宥西的短訊,還把他的電話拉入黑名單?
“妳好好照顧自己,別壹直吃素,太瘦了不好。”藿莛東揉揉額,走到客廳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向門口。
岑歡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難受得想哭,好想撲過去留他下來,說只要他和她在壹起,她什麽都不在乎。
可她原地站著沒動,而藿莛東沒再回頭,徑直開了門離開。
岑歡癱在地上,淚眼模糊的望著手裏那支精致的手機,在看到手機背面刻著的她的中文名和英文名的縮寫後,眼淚越發泛濫。
************************
從岑歡的住處出來,藿莛東在公寓的大廳看到壹抹熟悉的身影,而對方在看到他後面色壹楞,隨即大步走過來。
“小舅,這麽巧?是來找岑歡的麽?”梁宥西臉上蕩著微笑,目光卻透著壹絲犀利。
藿莛東因他那句稱呼而微微皺了皺眉,輕輕頷首。
“她應該在家吧?”
“在。”
“哦,我來接她回家吃飯,我媽親自下廚做了滿滿壹桌。”
“她不吃葷。”
“這我當然知道,我們有時壹起做飯吃。”頓了頓,“小舅,妳來找岑歡做什麽?”
藿莛東睨他壹眼,神情淡淡的,“梁先生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小舅別誤會,我只是好奇小舅這麽忙怎麽會有時間來找岑歡,沒別的意思。那我上去了,小舅慢走。”
藿莛東輕哼壹聲,大步往外走去。
梁宥西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偉岸的背影遠去,良久才收回視線,走向電梯。
聽見門鈴聲,回到臥室的岑歡心頭莫名壹顫,隨即小跑到門口,迫不及待的打開門,而在看到門外那張映著滿臉笑意的俊容後,她臉上掠過失望的表情。
梁宥西捕捉到這壹點,心頭微沈,卻神色不變道:“準備好了麽?我媽已經在家等著我們了。”
“我可沒答應妳我要去。”岑歡回他。
梁宥西眉梢壹挑,長臂拽住她的手腕拉住她:“有妳們科的那個小護士做證,妳想抵賴?”
岑歡甩開他的手,語氣微惱:“別動手動腳。”
“這麽小氣,我可是妳連我的身體都動過了都沒生氣。”
岑歡懶得和他辯解,只說:“我今天狀態不好,沒辦法去,妳幫我跟妳媽道個歉,我改天再請她吃飯賠罪。”
“不行,我媽是特意推了應酬在家親自下廚,妳難道忍心看她失望?”
岑歡皺眉,心裏無比糾結。
席院長特意推了應酬為她親自下廚,她如果不去確實太不象話了。
“快五點了,妳趕緊去換衣服,免得妳上班遲到。”梁宥西見她不語,知道她在猶豫,於是邊催促邊推著她往臥室走。
“妳別進來,我換就是了。”岑歡把他推出門外,立即關上門。
梁宥西得意的揚眉,倚著門框吹了聲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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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岑西舅,就算妳不優秀我也照樣愛妳(3000)
岑歡換了套偏淑女風的素色碎花小洋裙,搭白色的小外套和同色的小高跟鞋,長發梳成壹根粗大的麻花辮垂在胸前,再化了個淡妝,這樣出現在梁宥西眼前時,後者只覺眼前壹亮,眼裏的笑意加深。
“脖子上這條絲巾弄掉應該會更好。”他邊說邊伸手過去。
“別。”岑歡退後制止他的舉動,神色有些慌張,因為絲巾是她用來遮掩脖子上那些吻痕的。
梁宥西怔了壹怔,目光掠過她臉上壹閃而過的慌張,似明白了什麽,神色微微壹沈,卻沒說什麽。
“走吧。覽”
岑歡沒察覺他的異樣,將手機放入包裏,走向門口。
“等會在水果店停壹下,我買些水果。”上車後,岑歡突道。
梁宥西點頭,安靜的開車痙。
岑歡偏頭望著窗外,紅燈時車子停下來,梁宥西睨壹眼身旁心不在焉的女人,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壹句:“妳小舅找妳做什麽?”
岑歡回頭,有些詫異他怎麽會知道小舅來過她家。
“我在公寓大廳碰到他。他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妳們吵過?”
“沒有。”岑歡否認,低頭把玩著小包的肩帶。
“我的手機壞了,他給我送手機過來。”
“真的……只是這樣?”
他充滿懷疑的語氣讓岑歡有些心虛,卻也感到煩亂。
“梁宥西,妳並不是我的男朋友,就算是,妳也沒權利沒資格過問我的私事。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我似乎沒必要對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
梁宥西望著她,淡淡開口:“我只是不想看妳受傷。”
岑歡呼吸微窒,又聽他說:“愛壹個人沒錯,可如果愛上的是自己不該愛的人,那麽不論有多痛苦,妳都必須放手。”
“說得輕巧。”岑歡撇嘴,“妳不是我,又怎麽會知道,放手有多難?”她輕舒口氣,“不過壹切都結束了。”
“結束?”
“綠燈了。”岑歡提醒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梁宥西卻不動,“妳剛才說結束,是意味著妳不會再和他在壹起?”
“我和他從來就沒在壹起過。”
梁宥西定定的望著她,瞥到她眼裏浮現的壹抹堅決後,糾結的眉頭舒展開來,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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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歡原以為梁宥西的父母都在,結果只有他母親壹人。
席文絹壹身休閑家居服,身上還系著圍裙,笑瞇瞇的樣子給人壹種賢惠的家庭主婦的感覺。
岑歡如果不是在醫院見過她工作時的女強人形象,還真會以為她原本就是個家庭主婦。
“歡歡,我聽西西說妳只吃素?這可不太好,要註意營養搭配,下次我給妳做些葷菜。”
飯席上,席文絹給岑歡夾了個素獅子頭,邊說邊打量她纖瘦的身形。
岑歡看著滿滿壹桌的素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抱歉,害席院長跟著吃素。我是吃了好幾年習慣了,壹見葷就沒胃口。”
“妳這孩子,怎麽在家也叫我席院長?”席文絹微笑,“西西喜歡妳,我也很喜歡,就算妳和他不能成男女朋友,我對妳的印象還是好的。”
岑歡沒想到她說得這麽直接,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伯母的廚藝真好,素菜都能做得這麽美味。”
“喜歡吃,以後就常來,我教妳怎麽做,妳學會了西西也有口福。”
岑歡嘴角抽了抽,暗罵自己多嘴。
梁宥西卻是眉眼含笑,不停往她碗裏夾菜。
席文絹望著眼裏只有岑歡的兒子,搖頭失笑。
“陳嫂,我快餓死了,有沒有吃的?”清脆的女聲自大廳傳來。
飯廳裏的三人俱是壹楞,保姆陳嫂急急從廚房走出去,對正在玄關換鞋的女孩說:“小姐,夫人和少爺都在家,還有少爺的女朋友,在——”
“女朋友?”原本彎著身子的女孩驀然擡頭,清秀可人的小臉上壹陣錯愕,“我哥什麽時候交了女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不待陳嫂回答,女孩已經迫不及待小跑向飯廳。
聽到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席文絹和兒子對望壹眼,無奈道:“也不知道妳妹妹哪年哪月才會變得沈穩壹點,別老是唧唧喳喳像只麻雀壹樣。”
她話壹落,壹道人影已經沖至她面前,雙臂纏上她的脖頸撒著嬌:“媽,妳怎麽說自己的女兒是麻雀?麻雀醜死了,人家才不要做麻雀。”
岑歡想起那壹年母親也把她比喻成猴子,她也是這樣對母親抱怨撒嬌,不禁會心壹笑。
“珊珊,妳都快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整天大呼小叫?”梁宥西瞥壹眼小妹微微窿起的小腹問。
“她這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席文絹拉著女兒的手,又看向岑歡,笑說:“這是我女兒,梁宥珊。珊珊,這是……”
“妳就是我哥的女朋友?”梁宥珊截斷母親的話,大眼盯著岑歡,忽地秀眉輕蹙,“我覺得妳有些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岑歡也望著她,也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啊,我想起來了!”梁宥珊忽地壹聲驚呼,“妳是那個……那個易南的發小藿莛東的外甥女,六年多前我們在耀之哥的生日舞會上見過面的,妳還記不記得?”
經她這麽壹說,岑歡才恍然大悟。
妳好,我叫梁宥珊。
當時,這個親錯了小舅的女孩在不小心撞到她後這樣自我介紹。
而她還記得當時看到她和小舅接吻時心裏有多難受。
“妳早就知道她是誰?”梁宥西壹臉驚訝的望著小妹,“我怎麽沒聽妳說過?”
“妳又沒問我。”梁宥珊莫名其妙。
梁宥西望著小妹,嚴重無語。
梁宥珊大眼壹轉,狡黠道:“哥,妳別告訴我妳這些年壹直在找她?”
梁宥西耳根微微壹熱,瞄了瞄身邊低頭不語的小女人,瞪了小妹壹眼,“剛才不是嚷嚷快餓死了?怎麽易南沒給妳飯吃?”
“他去國外的公司考察去了,要壹個星期才回來。我想陳嫂做的菜,所以跑回來蹭飯吃,沒想到這麽巧,還能看到妳女朋友。”
“妳和易南結婚了?”岑歡記得那時梁宥珊說她愛的人是易南。
“她呀,和易南離了又復合了,把婚姻當兒戲。”
“哥,妳不懂別亂說。”梁宥珊在母親身邊坐下,拿了碗筷壹頓猛吃後,忽地想起什麽,擡眼看向岑歡:“不好意思啊,那時候我誤會藿莛東是妳男人,沒想到他是妳舅舅,妳沒生我的氣吧?”
岑歡神色壹僵,尷尬的咬著筷子搖頭。
梁宥西瞥她壹眼,夾了把菜塞到小妹碗裏,“怎麽吃飯還塞不住妳的嘴?還鸚鵡呢,叫妳八哥行不行?”
梁宥珊沒察覺兄長的異樣,嘴裏嚼著獅子頭還不忘反駁:“我是女的,叫八哥多難聽?”
“那就八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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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岑歡又陪席文絹在客廳閑聊了會,七點多了,梁宥西才送她去上班。
“我沒說錯吧?我媽是真的很喜歡妳。”車上,梁宥西忽道。
岑歡點頭,“妳媽人很好。”沒有半點女強人的架子,是個很好相處的婆婆。
只是她沒這份福氣。
“妳和他……六年多前就開始了?”
岑歡回頭,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覆在他臉上,他的側顏是如此好看,而她卻不為所動,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讓她痛苦的男人。
“梁宥西,就算我和他結束了,我也不會和妳在壹起。”她語氣極輕,落入梁宥西耳中,卻猶如炸彈般石破天驚。
“為什麽?”
“以妳良好的家世和妳自身的優秀條件,足夠匹配比我好千倍的女人,我不值得妳為我付出。”
“優不優秀不是妳說了算,就算妳不優秀我也照樣愛。況且我根本不在乎什麽所謂的家世,我父母也不講究門當戶對這壹套,只要我喜歡,他們毫無二異。”
“是麽?即使我有個女兒,妳們也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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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的月票~~熬夜的人體質差,這不又感冒了,各位的好意芥末心領哈~因為劇情比較復雜,所以更新慢點,是想保證劇情的吸引力~希望親們諒解~)
東岑西舅,因為我愛妳(3000)
刺耳的剎車聲在耳邊驟揚,車子拐向左側,生生擦過路邊的護欄。
岑歡毫無防備,大半個身子往前傾。如果不是系著安全帶,人早已撞上了擋風玻璃。
而盡管如此,她的壹只手卻還是不小心重重撞在車門上,手肘處立即淤紅壹大片。
她驚恐的望向駕駛座,梁宥西臉色鐵青,緊握住方向盤的手上青筋突起,如同想將方向盤捏碎壹般,岑歡仿佛能聽見方向盤碎裂開的聲音。
被嚇成這個樣子,這下總不會再說就算她不優秀他也照樣愛了吧?
岑歡自嘲壹笑,目光移向窗外,暗自深呼吸安撫那顆驚魂未定的心。
前方的路口有亮光照過來,壹輛奔馳駛過時,司機好奇的從半降的車窗看過來,隨即遠去。
令人窒息的沈默裏,岑歡從包裏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就到八點了,而此時此景,並不適合再讓他送自己去醫院
她去開車門,發現鎖著,於是回頭,語氣平靜道:“麻煩開下鎖,我在這裏下車。”
梁宥西仿佛沒聽見,隔了壹會才轉頭看她,目光沈重中夾雜著壹絲懊悔:“妳結過婚?”
岑歡搖頭。
“妳女兒在哪裏?”
“倫敦。”
“妳自己回國,卻把妳女兒放在倫敦?”梁宥西眼壹瞇,“岑歡,妳確定妳不是在編借口敷衍我?”
“如果真要敷衍妳,我會直接說我已經結婚了。”岑歡嘆口氣,“我這幾年都在國外沒回來,直到不久前我父親出車禍,我才回來。而因為種種原因,我並沒告訴我父母我有個女兒,所以才沒帶她壹起回來。”
“那他知道麽?”
意識到他說的是藿莛東,岑歡搖頭,見他還打算問,連忙阻止:“再不走我上班就要遲到了,妳開鎖讓我下車,我打的去醫院。”
梁宥西掃過腕上的薄表,沒再說什麽,重新發動車子往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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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交接班查房,回到診斷室時看到坐在自己辦公椅上伏案不知在寫些什麽的梁宥西,神情微微壹怔,有些訝異他居然還沒走。
她走過去,將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拿下,又走到診斷室的裏間去洗了個手才出來。
梁宥西還在繼續寫寫畫畫,她瞄了壹眼,發現上頭居然全是自己的名字,黑壓壓的滿滿壹頁,密密麻麻,字體棱角分明,蒼勁有力,似乎壹筆壹劃都用了最大的力氣雕刻出來的壹般。
她愕然望著神情專註的男人,然後見他擡頭看來,漂亮的眸子噙著壹抹堅定的光痕。
“我想好了。”他說。
岑歡眨眼,有些困惑:“想好什麽了?”
“我願意做妳們母女的避風港,讓妳們幸福快樂。”
岑歡傻住,呆呆的望著他清俊的面容上擴散開的溫柔笑意,心頭激蕩起壹圈圈漣漪。
“只要妳肯給我機會,我就不會讓妳們母女受到委屈。妳信我麽?”
他語氣異常的溫柔,神情也分外認真。
岑歡知道他喜歡自己,卻沒想到是這麽的喜歡。這不禁讓她有些心慌,害怕他變成另壹個自己,在壹段無望的感情上沈淪而無法自拔。
她撇開眼避開他目光的註視,喉嚨幹澀:“梁宥西,妳這是何苦?我什麽都不能給妳,妳圖我什麽?”
“誰說妳什麽都不能給我?”梁宥西扳過她的肩,“妳先給我壹個承諾,讓我照顧妳們母女,我就有信心贏得妳的心,讓妳壹步壹步愛上我。”
他無比堅定的語氣讓岑歡心頭壹震,“妳憑什麽這麽自信?”
梁宥西微微壹笑:“我不是自信,是信妳。”
“信我?”岑歡不懂他的意思。
“對,我信妳有辨別是非對錯的能力,信妳會為了妳女兒而選擇壹份健康正常的婚姻,給她壹個正常的生活環境,而我有足夠的能力給予妳們母女這壹切,所以我是妳最好的選擇。”
“就算妳能接受我有個女兒,但妳父母呢?他們怎麽會允許這麽優秀的兒子娶壹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
梁宥西遲疑了壹秒,隨即回她:“我不保證他們會第壹時間接受,可我有辦法讓他們答應妳我在壹起。”
岑歡搖頭:“梁宥西,我很感激妳對我的喜歡,我也承認妳這些話讓我很心動。可我不能這麽自私,我也沒辦法在明知道自己無法愛上妳的情況下還答應讓妳照顧我們母女,這麽卑鄙的事,我做不出來。”
“我們是願打願挨,就算妳最終還是沒愛上我,我也認了。”
這樣執著的梁宥西讓岑歡有些頭疼。
她想起以往她也這樣對小舅,那時他是不是也覺得分外頭疼?
“岑歡,沒有什麽是放不下的,再濃烈再瘋狂的愛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甚至消失,最終只剩蒼白的回憶。”
“沒用的。”岑歡輕輕搖頭,神色黯然。
“妳不試怎麽知道沒用?”
“如果有用,我就不會過了這麽多年還愛著他,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也許有些感情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淡消失,可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這樣。
就算她有意要忘記他,可身邊總有些事或人時刻在提醒著他的存在。
她想起遠在另壹個國度的女兒,心頭針紮壹樣的痛。
他已經用另壹種方式完全的融入了她的生命裏,變成她無法切割的壹部分,她又怎能忘得掉?
“那是因為妳那時還沒遇到我。”梁宥西望著她嘴邊蔓開的苦澀笑容,起身心疼的低頭去親吻她微涼的嘴角。
“別推開我,就算不為自己想,妳也該為妳女兒想想不是?妳總要給她找壹個父親的,那為什麽不選我?錯過了我,妳以為妳還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有些委屈似的,他重重在她唇上咬了壹口。
岑歡吃痛,卻因他剛才那番話而怔得忘了推開他。
忘不掉歸忘不掉,可她總歸是要給女兒找壹個父親的。她打小便缺乏父愛,深知那種遺憾有多難彌補,所以不論如何她都要給女兒找壹個能夠接納她包容她,寵著她愛她的父親。
只是這樣優秀的男人想來容易,真正找起來卻無疑是大海撈針。
她知道以她的條件想要找個男人嫁出去並不是件難事,只是若想不委屈女兒,卻有些難。
而眼前這個男人既然這麽喜歡她,又承諾會好好照顧女兒,那她為什麽不嘗試著接受,就當為了女兒,給自己也給對方壹個機會?
“叩叩叩!”
敲門聲揚起,岑歡還沒從思緒中回神,門已經被推開,來人望見裏頭親密擁吻的兩人,怔了壹怔:“不好意思,我以為歡歡是壹個人,打擾了。”
正要退出去,梁宥西已經放開岑歡,而後者也已經回神,耳根紅燙的瞪了眼罪魁禍首,轉頭輕喊道:“向小姐,有什麽事麽?”
向朵怡擡頭微微壹笑:“是這樣的,白天伯母來看我爸時妳不在,所以讓我轉告,說是伯父知道妳回國所以特別想見妳,讓妳明天抽個空過去壹趟。”
岑歡原本也是打算要去看外公的,聽她這麽說,點了點頭。
“歡歡,這位……是妳男朋友?”向朵怡的目光投向梁宥西,他壹條手臂攬著岑歡,獨占欲十足。
岑歡想起剛才被向朵怡看到的那壹幕,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倒是梁宥西反問道:“不知向小姐和我家親愛的,是什麽關系?”
親愛的?
向朵怡若有所思的瞥了岑歡壹眼,說,“我是歡歡她小舅的未婚妻。”
藿莛東有未婚妻?
梁宥西眸光壹閃,又聽向朵怡說:“歡歡,妳明天什麽時候過去跟我說壹聲吧?我也壹起回去。”
岑歡心裏壹萬個不願意和向朵怡同行,但她都這樣說了也不好拒絕,只能點頭。
“那就這樣,我不打擾兩位了。”
她曖昧壹笑,退出房間。
“要不要我明天陪妳壹起去?”梁宥西問她。
岑歡沒吭聲,良久才擡眸看他,目光有些茫然:“梁宥西,為什麽是我?”
梁宥西回望著她,眼神堅定而溫柔:“因為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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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岑西舅,意外碰面(3000)
梁宥西陪岑歡上了壹個通宵,期間不時偷襲岑歡,不是抱就是親,岑歡惱了,壹記過肩摔把他那只受傷還沒完全復原的手的肩關節給弄脫臼了,結果第二天醫院的頭條新聞便是泌尿科的岑醫生和腦外科的梁醫生在親熱時把手給弄脫臼了。
“岑醫生,妳和梁醫生好激烈哦~”
岑歡下班時護士站的壹幹護士打趣她。
她嘴角壹抽,暗自把梁宥西罵了個遍。
出了醫院她才想起昨晚向朵怡和她說的事情,於是又返回科室的特護病房。
向嶸睡得正熟,她把向朵怡叫出來。
“向小姐,我可能沒辦法和妳壹起回藿家看外公,我要回家先洗澡換套衣服,可能下午才有時間過去。”
“這樣啊,沒關系,妳值夜班辛苦了,先回家吧。”
從醫院出來,梁宥西已經在門口等她。
他的車昨晚擦過護欄時車身刮掉了許多漆,車頭也有些損壞,昨晚便叫人拖去修理了。岑歡原以為他只能以步代車,卻不知這斯又從哪弄來壹輛***包的紫紅跑車,還換了身米白的三件式西裝,挺直的鼻梁上架著壹副墨鏡,整個壹富家公子哥的耍酷形象。
她走過去,瞥了眼他被接回去的肩關節,有些無奈的輕嘆:“不是說了讓妳回家好好休息麽?怎麽又跑來了?”
“我是要回家休息,不過是和妳壹起。”梁宥西下車打開另壹側的車門,硬拽著她上車,然後遞給她壹只精巧的首飾盒。
“這是什麽?”
“Armani限量版的情侶耳釘,我托朋友給我帶回來的。”
“為什麽送我這個?”
梁宥西邊發動車子邊挑眉看來:“親愛的,情侶款哪,妳說為什麽?”
岑歡瞪著手中的首飾盒,有些無語。
她昨晚明明還在遲疑並沒有明確的答應他,他卻把她的沈默當成了默認。
“梁宥西,我——”
“好餓,好想吃妳炒的飯,趕緊回家。”
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梁宥西駕著車往兩人的住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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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岑歡先給兩人弄了壹些吃的。
沒什麽胃口,她隨便吃了點便回房梳洗。
出來時梁宥西已經在廚房刷洗碗筷。
她站在廚房門口,望著脫下外套把袖口挽高壹副良家煮男形象的梁宥西,恍惚中想起某壹年第壹次看到那個男人為自己下廚時的情景,當時胸口滿滿的悸動,好想時光永遠停留在那壹刻。
可眼前這壹幕卻讓她有些內疚。
她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卻想為了女兒謀取壹份父愛而默認他的存在,接受他的付出,這樣的自己真的是太卑鄙了。
梁宥西洗好碗筷壹轉頭見她倚在廚房門口發呆,擦幹凈手走過來。
“想什麽呢?不是累了?趕緊去休息,下午我叫妳。”他知道她下午要去藿家看望她外公。
岑歡點頭,“妳也壹晚沒睡,回房休息吧,我自己調鬧鐘,不用妳叫。”
“回房?”梁宥西故做納悶的捏著下頜皺眉做困惑狀:“回誰的房?妳的?我的?我們壹張床睡?”
岑歡瞪他——這家夥就是不能給他好臉色,免得他開染坊。
“別氣別氣,又不是沒壹起睡過,我會乖乖的,絕對安分守己。”他攬過她的肩帶著她往她的臥室走。
“誰跟妳壹起睡過了?妳再胡說我可真生氣了。”
“好好好,不說不說。乖,妳睡妳的,我睡我的。”梁宥西哄著她上了床,卻站在床旁不走。
岑歡警惕的瞪著他,目光兇狠得讓梁宥西覺得委屈。
“好吧,我去睡沙發。”
看著他走出房間,岑歡才松了口氣。
雖然清楚他絕對不會侵犯她,可心裏還是有些介意孤男寡女在這種情況下同處壹室。那晚畢竟是他身體不舒服,而她做為壹個醫生不能見死不救。
她想起下午要去藿家祖宅的事,他應該不在家吧?
好幾年沒去看過外公了,即便外公壹向不喜歡她,她這個做外孫女的,也實在是有些不孝。
胡思亂想了壹通終於睡著,連房門被推開都不知道。
梁宥西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手裏拿著那只精巧的首飾盒,走到床旁望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兒,從首飾盒裏取出那只耳釘,繞到岑歡的右側,俯身屏息摸向她的右耳垂,摸索到她的耳洞,給她戴上去。
岑歡許久沒戴過耳飾,耳洞驟然被刺穿,疼得眉頭壹下皺擰,嚇得梁宥西立即矮下身。等過了壹會沒動靜他才又起身,卻見岑歡翻了個身繼續睡,而右耳上閃閃亮的耳釘處,細嫩的耳垂紅紅的壹片。
他有些心疼的想去給她揉壹揉,又怕驚醒她,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壹吻,然後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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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家的祖宅還如記憶中那般宏偉氣派。
岑歡下了車,回頭對送她來的梁宥西說:“妳回去吧,等會我自己去醫院,晚上妳也別來陪我了,明天妳自己還要上班呢。”
“真的不考慮讓我陪妳壹起去看外公?”雖然已經說過不下十次,每次都被拒絕,梁宥西卻仍不死心,“不是說妳外公身體不好麽?說不定他看到我這個外孫女婿馬上就能健步如飛了。”
岑歡瞥他壹眼,“如果妳能讓壹個癱瘓多年的老人健步如飛,那我就替他認了妳這個外孫女婿。”
癱瘓?
梁宥西嘴角壹顫,訕訕的摸了摸鼻頭:“這個有點難度,不如換成我逗他笑壹下,妳就嫁給我?”
岑歡揉額,正想說什麽,耳邊壹陣汽笛聲傳來。
兩人循聲望去,見是車後跟著壹輛黑色的名貴汽車。
岑歡望著那輛熟悉的車子,臉色微微有些白。
梁宥西回眸,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的臉,忽地下車拉她入懷,“那我走了,妳別太想我,晚上有時間我就去陪妳,沒時間我也會打電話陪妳聊天。”
岑歡下意識想掙紮,卻又想到什麽,僵著身子任他抱著沒動。
“乖,我真走了。”
梁宥西放開她,眼裏卻有著不舍。
岑歡勉強扯出壹抹笑,“路上小心點。”
“就這樣?”他略有些不滿。
岑歡愕然,“什麽?”
梁宥西嘆口氣,大手覆上她的後腦勺拉過來便狠狠吻下去。
岑歡雙目圓瞠,瞥到那輛黑色的汽車車窗緩緩降下來,緊接著又是壹陣刺耳的汽笛聲。
“哎,這是……是外小姐?那個妳朋友的車擋到二少爺了。”熟悉的男聲傳來,岑歡也回神,推開梁宥西,臉紅耳赤的看向聲音的主人。
多年不見,段蘅除了額頭的褶痕有些加深,其他並沒什麽變化。
“還真是外小姐?”段蘅驚艷的目光在岑歡身上來回打量。
岑歡尷尬的點點頭,然後看向梁宥西,用眼神催促他趕緊走。
梁宥西摸著唇有些意猶未盡,“那我真走了,妳有事打電話給我。”
話落轉身上了車。
岑歡看著他道車,壹黑壹紅兩輛車的車頭並列時,註意到梁宥西停下來,對黑色車內的藿莛東說了句話,她沒聽清楚說了什麽,卻見梁宥西的車開走後,藿莛東的車仍停在原地,良久後才把車開進宅內,隨後下了車,讓段蘅把車開進車庫。
岑歡實在沒想到這個時間他居然會回來,不知道是湊巧還是他知道她要來,所以……
“妳看起來很享受他的吻?”淡淡的聲音在耳邊揚起。
她擡眸,望著神情冷峻的男人,還沒開口又聽他說:“舅甥亂倫這種事並不光彩,妳若真的想和我壹刀兩斷,就不要告訴他妳我的事情。”
岑歡臉色壹變:“我和他說什麽了?”
蘊藏著冷意的黑眸掠過她右耳垂上那枚閃亮的耳釘,神色越發冷沈。
他剛才瞥到梁宥西左耳上也戴著相同的壹枚,不難看出是情侶款。
原本還想說什麽,心頭卻壹陣煩亂,冷著臉轉身離開。
岑歡莫名其妙的瞪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起他剛才壹直盯著自己的右耳看,不由擡手摸了壹把,卻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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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猜到西西對舅舅說了句什麽話讓舅舅那麽生氣???猜到我隔天加更~~)
東岑西舅,他要做什麽(3000)
“歡歡,過外公身邊來坐。”
客廳裏,輪椅上的藿賢沖岑歡歡招招手,語氣溫和得讓岑歡有些受寵若驚。
她走過去在離藿賢最近的壹張沙發坐下,而藿賢抓過她的手打量著她,壹會才道:“怎麽這麽多年不來看外公?是不是記恨外公對妳們母女不好?”
岑歡沒想到他突然這麽問,壹時不知如何開口。
“歡歡這幾年不是又是忙學業又是出國,我想她是太忙了才沒時間來看妳,妳別想太多。”壹旁的柳如嵐見她不吭聲,於是開口替她解釋。
岑歡有些詫異的看她壹眼,奇怪她怎麽會替自己解圍。
“再忙也總有休息的時間吧?我記得她出國那幾年就壹直在H大讀書,離得這麽近,卻從來沒見她來看過我,就連靜北他去世時她也……”提到因病去世的長子,藿賢心頭壹痛,住了口。
岑歡壹直以為外公是個親情觀念淡薄到近乎冷漠的老人。
他和唯壹的女兒斷絕父女關系,又把小兒子小小年紀便送去國外。而唯壹留在身邊的長子因得不到他的信任,拼死拼活的努力工作證明自己的能力,最終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不是那麽強勢專橫對子女過分嚴厲的人,壹切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也許大舅還好好活著,而母親會不時回來看看他,就連小舅,或許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冷漠。
她望著在提起過世的大舅時滿臉悲痛的外公,想起失憶後卻反而變得珍惜她們母女的父親,不懂是不是每個人都壹樣,壹定要失去些什麽,才會懂得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她輕籲口氣,反握住外公的手,淺笑著說:“只要您不嫌我煩,我往後會常來看您。”
“那就好,最好是能和妳母親壹起來,她也好久沒來看過我了。”藿賢有些感傷。
自長子去世而自己又癱瘓後,他越來越感覺到親情的重要。什麽財勢錢權名利,就算能壹生擁有又如何?他為了這些逼得子女壹個個從他身邊離開,如果早壹點覺悟,也許事情就不會這麽糟糕。
“我媽要照顧我爸,等我爸能四處走動了,她壹定會來看您的?”岑歡為母親辯解。
“他……其實可以來市裏做康復的,畢竟這裏的醫療設備比縣城要齊全,我也早給他們準備了壹套房子,他們隨時搬來住都可以,有傭人負責打掃衛生和照顧他們的衣食起居。”
岑歡望著面容慈祥的外公,心想母親若知道外公現在正極力想補償她,並間接接受了父親,壹定會非常開心。
她正想說什麽,耳邊聽得壹陣高跟鞋的聲音自大廳方向傳來。
“伯母,伯父。”
向朵怡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的走過來,臉上掛著溫柔得體的微笑,在看到岑歡後微微頷首招呼。
“朵怡,怎麽妳壹個人回來了?不是說妳爸今天出院?”柳如嵐問她。
“哦,醫生說他明天出院比較好,今晚在醫院再住壹晚。”
“那明天妳讓段總管去幫忙。”
向朵怡點頭,然後四處張望了下又問:“我剛才聽段總管說莛東回來了?”
“他回來拿點東西,應該在他房裏,妳上去吧,順便把他叫下來,等妳爸出院了讓他抽個時間回家壹趟,談談妳們倆的婚事。”
聞言,向朵怡面上壹喜。
而岑歡明知道向朵怡終究會和小舅結婚,變成她的小舅媽,可聽柳如嵐這麽說,心裏還是很難受。
“那我上去了。”
向朵怡話剛落,便聽見壹陣下樓的腳步聲。
藿莛東手裏拿了些文件下樓來,向朵怡壹見立即迎上去。
“莛東。”她燦笑著勾住他的臂彎,“伯母剛才還讓我上去叫妳呢。”
藿莛東瞥壹眼她纏上來的手臂,目光淡淡朝岑歡掠來,後者視線慌忙壹轉,落向別處。
他收回目光,揚手抖了抖文件,不動聲色的擺脫掉向朵怡的手。
“莛東,”藿賢叫住他,“妳和朵怡的婚事也拖了這麽久,這次等她父親出院,就把事情給定下來,妳也不小了,該成家生子了,別壹直拖。”
藿莛東望著岑歡,沒點頭也沒拒絕。
岑歡察覺到他的目光,渾身都覺得不自在,假裝趕時間的看了眼時間,然後道;“外公,我晚上還要上班,改天再過來看您。”
“這就走?”藿賢有些不舍。
“對啊,歡歡,妳不是八點才上班麽?現在五點都不到。”向朵怡插話。
岑歡看她壹眼,淡淡開口:“我要回家壹趟拿些東西。”
“那也不急,到時讓妳男朋友接送不就得了?”
“男朋友?”藿賢看向岑歡,“妳交男朋友了?”
岑歡握了握拳,克制住想壹拳將向朵怡那張嘴打歪的沖動,牽強笑了笑,點頭。
“那怎麽不帶妳男朋友來給外公看看?他做什麽的?”
“哦,他——”
“伯父,我見過歡歡的男朋友,是她醫院的同事,腦外科的醫生,長得很帥氣也有很有氣質,我聽說他母親是醫院的院長,而他父親是政界高層,這樣的家世背景,歡歡和他在壹起絕對會幸福。”
岑歡沒想到向朵怡居然會去打聽梁宥西的事,壹時有些發楞。
“政界高層?”藿賢皺眉,問岑歡,“他父親叫什麽名字?”
岑歡搖頭,又聽向朵怡說:“醫院裏都在傳歡歡和她男朋友快結婚了,到時候伯父總會看到的,或者您讓歡歡下次帶男朋友來壹趟,壹問不就清楚了?”
岑歡看向向朵怡,簡直是有些忍無可忍,可當著外公的面又不好說什麽,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八卦這種事我以為只有醫院那些唧唧喳喳的小護士才喜歡,沒想到向小姐也很愛。”
向朵怡臉色壹變,岑歡卻已經不看她。
“外公,那我走了,改天再過來看您。”
藿賢點頭:“妳既然趕時間那就走吧。”
岑歡起身。
“我送妳。”
低沈的聲音揚起。
她壹楞,擡眸對上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還沒開口,耳邊已聽見向朵怡不滿的抗議:“怎麽我剛回來妳就要走?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能留下來大家壹起吃個晚飯?”
藿莛東連看都沒看她壹眼,徑直往門口走去。
向朵怡氣得臉色刷白,就差沒跳腳。
岑歡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心裏覺得解恨,微笑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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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打車,就不勞煩小舅了。”
壹離開眾人的視線,岑歡便對著前頭那抹俊挺的聲音淡聲道。
藿莛東頭也不回。
段蘅在藿莛東走出大廳時就已經去車庫取了車出來。
藿莛東接過車鑰匙,打開副駕的車門目光定定的望著岑歡,也不開口。
岑歡被他那樣看著,耳根不爭氣的陣陣泛紅,趕緊矮身坐進車內。
壹路無言。
岑歡望著窗外的景致迅速倒退,直到車子在公寓停下,她下了車正想著要不要禮貌性的說壹句謝謝,卻瞥到駕駛座上的男人也拉開車門下了車,隨後也不看她,徑直走進公寓。
岑歡傻眼,呆了呆才小跑著跟過去。
藿莛東已經走到電梯口,岑歡困惑的走到他身邊,語氣小心翼翼道:“小舅,妳是不是還有其他朋友也住這棟公寓?”
藿莛東依舊不語,梯門開啟後,裏頭的人壹出來,他立即走進去。
岑歡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有些忐忑的站在電梯外,望著裏頭神色森冷的男人,猶豫著自己要不要進去。
藿莛東望著她,雖然沒開口叫她進去,但目光卻帶著壹股迫人的氣勢。
岑歡輕咬著唇,直到梯門快完全吻合時才終於去按鍵。
走進去按下數字15,身邊的男人動也不動,狹小的空間空氣沈悶,而頭頂落下的視線和那股強烈的存在感讓她有種度秒如年的感覺。
她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想著該說點什麽,可兩人昨天已經說得那麽清楚,她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沈默中梯門再次打開,她走出去,聽見身後響起的沈穩腳步聲,心情越發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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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要幹麽捏~~~昨天的問題大家都沒猜對哦~~所以就沒加更啦,不過下星期我會選兩天沒那麽忙時加更的~聊表對各位投月票的感謝~)
東岑西舅,別和我鬥了(3000)
“給我壹套妳這邊的鑰匙。”
在岑歡打算進廚房燒開水時,身後壹直沈默的男人驟然開口。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頭,眼裏滿滿的不可思議。
“妳要我家的鑰匙做什麽?”
藿莛東沒回她,望壹眼她放在玄關鞋櫃上的鑰匙,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拿過便揣進自己兜裏。
岑歡傻住,“我只有這壹套鑰匙,妳拿了我怎麽辦?”
“我去給妳配壹套再拿給妳。”藿莛東理所當然的語氣,然後走向客廳。
岑歡看著他在沙發坐下來,大手覆上太陽穴揉著,壹副頭疼的樣子
她走過去,看著他眉宇間隱隱流露出的疲憊,心裏有些心疼和難受。
“小舅,妳要我家的鑰匙做什麽?”她問他,語氣有些無奈。
藿莛東閉著眼揉了壹會才睜開來,黑眸深沈的凝視著她,不答反問:“妳和他突然之間走得這麽近,是不是真打算要和他結婚?”
意識到他說的是梁宥西,岑歡想起在藿家祖宅梁宥西偷襲自己而被他看到的那壹幕,心頭頓覺滋味雜陳。
她苦澀壹笑,語氣幽怨道:“我和誰結婚,妳在乎麽?”
“如果我說在乎,妳是不是就不會和他結婚?”
岑歡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眼裏滿是錯愕。
“過來。”
藿莛東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岑歡有些局促的瞥了壹眼,沒動。
“怎麽?還怕我吃了妳?”轉冷的嗓音夾著壹抹不悅。
我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往妳懷裏鉆。
岑歡腹誹,有些扭捏的走過去坐下,隨後拿起沙發上壹個抱枕塞入兩人之間。
藿莛東嫌棄的嗤了壹聲,掀起抱枕便往陽臺上扔。
岑歡看著抱枕砸在陽臺的花盆上,回頭瞪他壹眼,起身想去撿回來,手腕卻被拽住,然後壹扯,她整個人都載到藿莛東身上。
他身上傳來的好聞的熟悉氣息湧入呼吸,岑歡觸電壹樣雙手胡亂抓著想坐起來,可剛爬起來又被他拽回去,而這次好死不死的她的臉居然跌在他的褲襠上,更讓她尷尬的是他腿間的某處在她的臉蹭了幾下竟然起了反應,高高的支起了壹個小帳篷。
真是要死了!
她臉紅如血,近距離瞪著他那處囂張擡頭的勃發,隔著幾層衣料都能感覺到壹股灼燙的氣息散發出來。
“還不起來,妳是要壹直和它瞪下去?”
藿莛東睨壹眼她紅透的臉頰,不冷不熱道。
岑歡難堪的爬起來乖乖坐好。心想欲求不滿的男人惹不起,她最好小心回答。
“妳昨晚去他家吃飯了?”他問。
岑歡點頭。
“他母親和妳談了妳們的婚事?”
“……沒。”
“妳真的願意嫁壹個妳不愛的男人?”
岑歡不確定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只是覺得今天的小舅有些怪。
“如果妳是為了和我賭氣才和他結婚,那我絕對不允許。”藿莛東語氣堅決,“婚姻不是兒戲,除非是發自內心的願意和對方結婚,否則妳永遠不要答應任何男人的求婚。”
“那妳呢?外公在問妳和向朵怡的婚事時妳也沒拒絕,意思就是妳願意和她結婚,這也是妳發自內心的麽?”岑歡忍不住反駁他。
藿莛東挑眉:“我當時不是壹直在看妳麽?可妳壹直回避我的視線,我以為妳不在乎。因為妳從來沒要求過我不要和向朵怡結婚。”
“這還用得著我要求嗎?我心裏怎麽想的妳怎麽會不知道?”岑歡聽他這麽說就氣,“何況我要求了又有什麽用?妳媽和外公都那麽喜歡她,妳們註定是要結婚的,妳根本不會因為我而取消妳們的婚約。”
“妳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不會?”
岑歡心頭壹震,“妳剛才說什麽?”
藿莛東見她驚住的樣子,有些無奈的嘆口氣,長臂橫過她的肩將她摟入懷裏。
“岑歡,別和我鬥了。以後好好相處,我可以不和向朵怡結婚,但妳也別意氣用事隨便找個男人結婚來氣我。我們就這樣在壹起不好麽?我能給妳的,我都盡量給妳。”
岑歡被他擁在懷裏,耳邊聽著他異常溫柔的話語,感覺好象做夢壹樣。昨天說結束時還痛得撕心裂肺,而他當時走得那麽決絕,就連在藿家祖宅碰面時,他也還用那種冷得讓她心痛的眼神看她,而現在他卻抱著她說著求和的話,語氣還隱隱透著壹絲哀求,讓她覺得好不真實。
“耳釘是壹對?”不悅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她看壹眼臉色微沈的他,搖搖頭:“我不知道,估計是他趁我睡著時給我戴上去的。”
她話壹落,藿莛東臉色更難看。
“妳們睡在壹起?”
岑歡意識到他是誤會了,趕緊解釋:“我睡房間,他睡沙發,我睡著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進去……”
那張青筋爆綻的俊容嚇得她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幹脆閉了嘴。
“以後不準除我以外的男人進妳的房間!”
“我又沒答應妳跟妳在壹起。”岑歡哼壹聲,試圖從他懷裏退出來。
“妳愛我愛得都要瘋掉了,我願意和妳在壹起,妳還有得挑?”懲罰似的揚手在她臀上重重拍了壹下,在她要掙紮時壹手箍住她的腰按住。
“別動,我把耳釘取下來。”
“別,我自己來。”岑歡想阻止,可藿莛東已經把手伸向她的右耳。
“哎呀,痛~”在他拔耳釘時,岑歡痛得縮肩。
藿莛東斜她,“戴耳釘的時候更痛吧?妳怎麽什麽時候被戴上的都不知道?”
“妳還有臉說?我連續幾天的夜班,白天還被妳折騰來折騰去,睡眠時間嚴重不足才會睡得那麽沈的。說來說去都怪妳!”
她壹副控訴的表情,藿莛東望她壹眼,把耳釘放在茶幾上,雙臂擁著她越摟越緊。
“在門口時他吻妳妳是自願的麽?”他下頜抵著她的發璇摩挲著問。
岑歡搖頭,忽然想起什麽:“他走時和妳說了句什麽話?”
望向陽臺的黑眸微微壹閃,“沒什麽,只是打個招呼。”
——但凡是妳能給她的我都能給,而妳不能給她的,我也能給。
其實梁宥西對他說了這麽壹句,而那壹刻他才知道,梁宥西早已經清楚他和岑歡之間的事情,所以當時才那麽生氣。
“小舅,”岑歡喊他。
“嗯?”
“妳……”想問他到底愛不愛她,可又怕聽到的答案太傷人。壹時猶豫說不出口。
“妳想問什麽?”藿莛東把玩著她壹縷發絲問。
“沒什麽,就是好奇妳怎麽會突然改變主意不和向朵怡結婚了?”這個問題也壹直困擾著她。
“原本我就不在乎跟誰訂婚或者結婚,不是向朵怡,也會是其他人。”
岑歡訝然,“妳和向朵怡訂婚難道不是因為妳喜歡她?”
藿莛東沒正面回她,只問:“妳認為她那種女人是我喜歡的類型麽?”
岑歡撇嘴:“我又不知道妳喜歡哪種類型的女人。”
“妳很想知道?”
岑歡轉個身面對他,雙臂纏上他的脖子問,“妳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天然呆傻,胸大無腦,脾氣倔,瘋瘋顛顛,情緒反復無常,壹時風來壹時雨。”
岑歡瞠大眼,難以置信道:“妳說的是白癡還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藿莛東斜斜打量她,目光落在她胸前,嘴角似笑非笑的傾了傾。
岑歡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自己上衣的領口前兩個扣子不知什麽時候掙開來,兩只壯壯的小白兔完全暴露出來。
她耳根壹熱,驚呼壹聲收回纏在他脖子上的雙手去掩春光,而這時包裏的手機響起來。
藿莛東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眉梢輕輕壹挑,起身拿過她的包。
親愛的西西?
在看到來電顯示上的昵稱後,藿莛東冷哼了壹聲,把手機遞過去:“妳親愛的西西打電話給妳了。”
親愛的西西?岑歡接過,目光掠過屏幕,頓時額頭直冒黑線。
敢情是梁宥西趁她熟睡時不但給她戴了耳釘甚至還動了她的手機。
鈴聲壹直響,她看了眼臉色明顯不悅的男人,忖了忖還是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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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
東岑西舅,出爾反爾(3000)
“妳還在藿家麽?我去接妳。”
夾雜著笑意的磁嗓自電話那端傳來,岑歡拿電話的手顫了壹下。想起梁宥西把自己的沈默當成默認時欣喜若狂的得意勁,如同得到了世間罕有的寶物。而她卻因為小舅壹句‘別鬥了’心就軟了,如果他知道她現在和小舅在壹起,不知道會不會認為她水性揚花?
“岑歡?”等不到回應,梁宥西又喊壹句。
岑歡有些內疚的輕嘆了聲,不知該怎麽說。
“我在家,妳不用來接我了,壹會我自己過去。”她不想他和小舅碰面而引發戰火。
“不行,身為妳的男朋友,我有義務讓妳享受身為我女朋友的種種福利,這樣妳才會覺得選擇我是正確的。妳在家等著,我馬上過來。”
話落掛了電話。
岑歡愕然,想立即撥回去叫他別來了,可估計他也不會聽。
“他要來接妳?”
藿莛東從她剛才的話中猜到。
岑歡點頭。
“那妳要他送還是我送?”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明顯透著壹絲危險。
岑歡壹臉為難。
“不然,妳們誰都別送,我自己打車去好了。”
藿莛東瞥她壹眼,拉過她坐在自己腿上,額抵著她的問,“願意沒有任何名分的和我在壹起麽?”
岑歡壹楞,“壹輩子?”
“對。”
“……”
她和他是親舅甥,如果選擇和他在壹起,當然不可能會有名分,而她在乎的也不是名分,而是他愛不愛她。
“妳不願意?”她的沈默讓他心頭壹沈。
岑歡伸手以指勾勒他的輪廓,眼裏滿滿的愛意流露。
“如果妳能愛我,又保證除了我之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我就願意。”許久,她才開口,語氣無比篤定,有種破斧沈舟的決絕。
藿莛東挑眉,墨黑的瞳仁如黑琉璃般,惑人心神。
這時岑歡的手機再次響起來。
她驚了壹下,以為是梁宥西這麽快趕來,壹看屏幕顯示,頓時壹震,下意識睨了眼藿莛東,隨後拿過手機走向陽臺。
藿莛東凝望著她被暮色籠罩的纖瘦背影,腦海裏忖著她剛才那句話,嘴角的孤獨不自覺勾揚——他這些年都過著苦行僧般節欲的生活,她以為他還能有其他什麽女人?
電話是秦戈打來的,岑歡擔心是女兒接聽的電話,被藿莛東聽到,所以才走到陽臺接聽。
深呼吸後她接通電話,還沒開口,那端已經傳來秦戈略顯焦慮的聲音:“岑歡,妳可能要請假回來壹趟,橙丫頭出事了。”
猶如晴天霹靂,岑歡臉色瞬地刷白,連聲音都顫得厲害:“出什麽事了?”
“帶她的保姆今天請假,所以我帶她來科室玩,可她太調皮,趁我沒註意溜到護士站撿了個用過的針管學護士給自己紮針,結果出現過敏性休克,而且渾身都是疹子……”
岑歡想象著此時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兒,猶如置身冰窖,渾身冰冷。
她掛了秦戈的電話立即撥給胡任海,讓他重新安排今晚值夜班的醫生,並請假壹星期。而胡任海要她說明請假原由,她只說家裏出了事,然後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便掛了電話。
“妳怎麽了?剛才是誰的電話?什麽家裏出了事?”
藿莛東剛才壹直盯著她的背影,見她突然渾身打顫,像是要站不住腳的樣子,隱約覺得不對勁,於是困惑的走過來。
誰知岑歡壹聽到他的聲音嚇得險些掉了手機。
藿莛東皺眉望著她蒼白如紙的小臉,伸手想去碰她的臉,岑歡卻頭壹偏,避開他的手。
“對不起,小舅,剛才那句話我收回。”岑歡垂眼盯著自己的腳尖,忍著心頭的刺痛開口,“我沒辦法和妳在壹起,不論是妳愛不愛我,或者有沒有別的女人。”
藿莛東壹楞,顯然沒料到她會出爾反爾。
“剛才誰的電話?”他盯著她的手機,臉色陰沈,黑眸蘊著冷意。
“這和妳無關。”她把手機藏到身後,這個舉動越發讓藿莛東確定就是那通電話讓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拿來。”他把手伸出去,語氣不容置喙。
岑歡擡眼,面無表情的越過他走向臥室。
打電話去機場訂了最近壹般飛往倫敦的機票,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走出臥室,卻沒想到藿莛東還沒離開。
兩人的視線相對,岑歡在那雙黑如潑墨的眸子裏瞥到壹抹暗湧的怒焰。
她撇開眼,壹言不發的拎著行李走向門口,打算開門時,壹道高大的身影橫在面前。
“妳以為妳不給我個解釋,我會放妳走?”藿莛東問她,瞪著她的目光像要吃人壹樣。
“妳想要什麽解釋?”岑歡冷靜的反問他,“說我和妳永遠都沒有未來?說我不想時刻提心吊膽被人發現我和親舅舅亂倫?”
藿莛東額頭青筋突起:“這根本就是借口!妳如果在乎這些,當初就不會死皮賴臉的硬纏上我!”
“借口也好事實也罷,總之妳就當今天我們沒見過面,壹切還像昨天說的那樣,妳只是我的小舅,我也只是妳的外甥女,除此之外,妳我再沒有任何關系!”
藿莛東從來沒見過這麽決絕的岑歡,昨天她說到此為止時臉上還滿滿的悲傷和不舍,而此時卻壹臉果斷,冷靜得讓他懷疑眼前的岑歡是否是他認識的那個。
“妳真的決定這麽做?以後只做尋常的舅甥?”他問她,語氣森冷得讓人心頭發寒。
岑歡咬牙,“是。”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周遭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好。”半晌後藿莛東才開口,“我如妳所願。”
門打開,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岑歡在他轉身的剎那,眼淚絕堤般狂落。
她也不想說那些傷人的話來刺他讓他難受,可她不得不這麽做。
原本她發毒誓是想告誡自己遠離他,卻壹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控制不住他的誘惑。如今報應沒發生在她身上,卻在女兒身上靈驗了,她怎麽還能夠心安理得的和他在壹起,而置女兒的生命安全於不顧呢?
是她害得女兒受苦,為了女兒,她不能再這麽自私下去了,所以即使再痛苦,她都必須快刀斬亂麻,逼自己和他徹底的撇清這些曖昧不明的關系。
她忍住淚水,拎了行李出門。
走出公寓,在路邊攔車時,梁宥西恰好趕到,遠遠看到她便把車停在了她面前。
他下了車繞到她這邊,瞧了她手上的行李困惑道:“妳要去哪裏?”
“我要回壹趟倫敦。”岑歡言簡意賅。
“做什麽?”
“……妳別問行不行?我不想說。”岑歡推開他,沖壹輛空的士招手。
而的士打算停下時又被梁宥西壹個趕人的手勢給支開了。
岑歡原本就趕時間,見狀惱了,“梁宥西,妳別這麽煩人好不好?我趕時間!”
“妳說妳要去倫敦做什麽,我送妳去。”
岑歡想著他既然知道她有個女兒,那也沒什麽好瞞的,於是說:“我女兒出事了,現在還昏迷不醒……”她說著眼眶又是壹陣酸熱。
梁宥西呆了呆,隨即神色壹凜,拎過她的行李放入後座,隨即打開副駕座的車門,“上車。”
跑車在馬路上壹陣疾速行駛,到達機場後梁宥西讓她在大廳等著,說他在機場有熟人,登機的手續他來辦。
岑歡心緒不寧,掏出手機又給秦戈撥了通電話,卻壹直無人接聽,於是越發的坐立難安。
梁宥西辦完手續回來,岑歡見他手裏拿著兩張機票,不由壹楞,“怎麽有兩張?”
梁宥西擁著她邊往候機室走邊說,“我要和妳壹起去。”
“不!”岑歡推開他拒絕。
“為什麽不?妳答應讓我照顧妳們母女的,現在小丫頭出了事,我怎麽能袖手旁觀什麽都不做?而且妳看妳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懷疑妳壹個人能不能到倫敦。”
“梁宥西,我知道妳對我好,可我承受不起。”
梁宥西瞇眸:“什麽意思?難道妳想反悔那晚答應我的事?”
岑歡看他壹眼,說了聲對不起,隨後走向候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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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丫頭好可年~~~~)
東岑西舅,返回倫敦(3000)
“岑歡!”
梁宥西上前攔住她,棱角分明的俊顏上是從所未見的焦慮,“妳怎麽能這樣?剛給我壹顆糖吃我這還甜著沒化呢,妳馬上就給我壹巴掌?妳要不要這麽心狠啊?”
他壹急把嗓門拉大,許多道目光都向兩人這邊探來。
岑歡原本就心煩意亂,見他壹再的逼自己,不由更煩了。
“我都說對不起了,妳還要怎樣?”她蹙眉問他,語氣明顯不耐。
“我不接受!”
“妳不接受我也沒辦法,我只能說對不起。而妳也說過,沒有什麽是放不下的,再濃烈再瘋狂的愛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甚至消失,最終只剩蒼白的回憶。更何況妳我之間根本就沒開始過,相信妳很快就能把我忘得壹幹二凈。”
梁宥西望著她冷漠的樣子,心頭的怒火壹波波翻騰而上,卻又念及她或許是被她女兒的事情給弄得亂了頭緒,才又將那股怒火努力鎮壓下去。
“別鬧了,我知道妳現在心裏很難受。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別因為爭吵誤了航班。”他牽過她的手,“走吧。”
岑歡沒想到自己都這樣說了,他卻還是不放棄。
他不是那種會委屈求全對女人百依百順的男人,為什麽要收斂自己的個性來遷就她?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卑鄙,又有什麽值得他為她這樣犧牲?
“梁宥西,就算我和妳在壹起,也只是利用而已,妳又何必這樣作踐自己?”
梁宥西沒回頭,握著她的手的力道卻驟然壹緊。
岑歡皺眉想掙脫開,他卻偏不如她的願,壹直到侯機室才松手。
岑歡看著他坐下,俊容陰沈,顯然是被她剛才那句話給刺到了。
她心裏愧疚,卻不得不強裝冷漠故意說些傷他的話讓他離開自己,可沒想到他這麽能忍。
梁宥西打了電話回醫院請假,之後壹直到登機,他都冷著臉沒再和岑歡說半句話。
岑歡以往從不暈機,這次卻不知道為什麽,登機不到壹個小時,便頭暈目眩,嘔吐不止。
梁宥西毫不嫌臟的又是給她清理又是幫忙止吐。最後也不知是止吐藥起了作用還是岑歡實在吐不出來了,她臉色蒼白的偎在梁宥西懷裏,壹動也不動。
飛機飛了十二個多小時,抵達倫敦的希斯羅機場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岑歡渾身發軟,梁宥西讓她抱著行李,而自己抱著她出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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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岑歡會在知道她女兒的事後第壹時間趕回倫敦,可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倫敦時,秦戈仍是有些驚訝,又有些難以名狀的喜悅。
只是他沒想到,來的不只岑歡壹個人。
“這是我醫院的同事,腦外科的梁醫生。”岑歡這樣介紹梁宥西。
梁宥西雖然不滿,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沒說什麽,點頭伸手過去:“妳好,我是梁宥西。”
秦戈瞥壹眼他橫在岑歡肩上的手臂,臉色僵了僵,勉強壹笑:“秦戈。”
“橙橙現在情況怎樣?我要馬上去看她。”
“妳別急。”秦戈叫住她,“她已經清醒了,剛睡著,身上的疹子也已經開始消退,沒之前那麽嚇人了,T omas說她已經脫離危險,只是還需要留院觀察。”
聞言,岑歡心頭的重石總算落地。
“妳晚上科室有班麽?”她問他。
“橙丫頭出事我怎麽還可能給自己排班?”
“那妳帶他先回家,我留在醫院照顧橙橙。”
“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
梁宥西看壹眼秦戈,不待他開口便道:“妳在飛機上吐成那個樣子,十幾個小時什麽東西都沒吃,也沒休息好,連走路都在飄,怎麽照顧人?”
“妳暈機?”秦戈困惑的看向岑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暈機,不過我現在沒事了,妳們放心,我可以的。”
秦戈沈吟了會,然後說:“這樣吧,妳先安排好梁先生,順便把自己收拾壹下,免得嚇著橙丫頭。”
岑歡神色壹窘,上下打量自己,“我這樣很恐怖麽?”
兩個男人同時點頭。
岑歡無語,不過確實要先安排好梁宥西,不然三個人都窩在醫院也太不像話。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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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給梁宥西在住處附近的酒店開間房,可梁宥西死活不肯住酒店,硬是要去住她和秦戈的住處。她想著大不了把書房騰出來鋪個床給他睡,也沒跟他繼續爭論。
回到暌違壹個多月的住處,岑歡有種回家的熟悉感。
開門壹進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玩具,有許多是岑歡以前沒見過的,顯然是她走後秦戈又買來送給女兒的。
“這是妳女兒?”
梁宥西指著客廳壁櫃上的壹個相框裏的小女孩問岑歡。
岑歡在整理地上的玩具,聞言看來壹眼,隨即點頭。
梁宥西卻皺眉:“怎麽是發色偏棕色?連眼珠都偏藍色?她父親是外國人?”
岑歡動作壹僵。
梁宥西望著她僵住的手勢,頓了頓,走過來。
“岑歡,妳——”
“妳先去洗澡吧,我的臥室是第壹間。我去弄點吃的。”岑歡起身打斷他,怕他再繼續問的樣子,迫不及待的走進廚房。
梁宥西若有所思的又望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心裏琢磨著岑歡和她女兒的父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為什麽岑歡這麽忌諱提到這個人?
洗了澡出來岑歡恰好端著壹碗海鮮意面從廚房出來。
“妳和他住壹起?”他忽然問。
岑歡點頭,知道他說的是秦戈。
“他看起來很照顧妳們母女。”
岑歡望著他,“妳想說什麽?”
“別那麽緊張,我只是說他人很好。”梁宥西拿起筷子把意面攪拌了壹下,撲鼻的香氣襲來,他滿足的閉眼深吸了口。
岑歡隨意吃了幾口,那了行李包回房梳洗。
梁宥西吃完洗了碗筷,然後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盯著壁櫃上的照片出神。
他想起岑歡六年多前就死心塌地的愛上了藿莛東,可她後來為什麽會懷孕生了孩子,而且還是個棕發藍眸,明顯有著外國血統的混血兒呢?
他盯著照片上的橙橙,她斜著大眼做了個瞪人的表情,雖然故做兇狠,但嘴角卻勾著壹抹笑,頰邊還有可愛的小梨沃現出來,既可愛又狡黠的樣子,讓他也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妳今晚暫時睡我的房間,明天我再給妳在書房鋪床。”
岑歡的聲音揚起,梁宥西轉頭看過去,岑歡已經換上壹套英倫風的褲裝,他的目光掠過她的右耳,忽地壹怔:“我送妳那枚耳釘呢?”
岑歡下意識摸了把右耳,想起霍莛東給自己取耳釘時的那壹幕,胸口驟然壹窒,滿深呼吸,不以為意道:“放在家裏了。”
“妳不喜歡?”
岑歡沒回他,走到玄關去換鞋。
“我要陪妳壹起去。”梁宥西跟在她身後。
岑歡不緊不慢的換了鞋,等打開門時才開口:“梁宥西,如果妳真希望我和妳有繼續發展的那壹天,就不要讓我為難。而且醫院不允許壹個以上的病人家屬留院。”
梁宥西顯然也是意識到後面那壹點,沒再強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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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歡到了醫院,沒去找秦戈,而是直接去了女兒的病房。
沒想到秦戈就在女兒病房裏。
“還沒吃晚飯吧?這是我給妳帶的中式點心。”岑歡把手裏的小袋遞過去,秦戈接過,看著她躡手躡腳走到女兒病床邊,忙叮囑:“別碰她,免得她醒來忍不住抓身上那些疹子。”
岑歡望著熟睡中的女兒,她脖子上及臉上那些小紅點雖然已經消退不少,卻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妳回去吧,秦戈,橙橙我來照顧。”
秦戈看她壹眼,在壹旁的椅子上坐下,從小袋裏拿了些點心隨便吃了點。
“歡歡。”他喚她,語氣有些遲疑。
岑歡看過去。
“那個梁宥西,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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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岑西舅,他喜歡她(3000)
聽秦戈問起梁宥西,岑歡壹點都不意外。畢竟突然帶回來壹個男人,他不問才是真奇怪了。
“他應該不只是妳的同事吧?”他從那個男人對岑歡的言行舉止中感覺到壹股強烈的占有欲,是那種毫不掩飾,光明正大的意圖。
岑歡知道自己瞞不住秦戈,也沒打算瞞他,於是壹五壹十把梁宥西和她認識至今發生的壹些事以及梁宥西對她的感情,通通說給他聽。
“妳居然想過和他結婚?”秦戈鳳眼壹瞇,滿滿的不可思議。
“起初只是敷衍著急我終生大事的父母,所以才找他當擋箭牌。他們都希望我能找壹個疼愛我的男人,我不想不讓他們失望,所以才想嘗試著和他相處壹段時間,如果我能接受他,而他們家也不反對我有個女兒的話,我不會排斥和他結婚。”
“那妳後來為什麽又拒絕他?”
岑歡不知道怎麽回答。
難道說因為她拒絕不了小舅的誘惑?
她想起小舅那句‘我能給妳的,我都盡量給妳’,就因為這壹句,動搖了她原本想和梁宥西發展,而徹底斷絕兩人之間這種不正常關系的念頭。
她盼了多少年才盼來他承諾她壹輩子,雖然無名無份,也不會被世人所接納和承認,她也甘願。
而就在她打算破斧沈舟和他全盤托出女兒的事情時,女兒卻出了這樣的事故,像是老天敲響的壹記警鐘,提醒著她曾經發過的毒誓和那壹切罪孽的存在,讓她及時醒悟回頭。
“那妳現在打算把他怎麽辦?我看他對妳是誓在必得。”
岑歡搖頭,表情有些茫然:“每次拒絕都被他無視掉,我也很無奈,根本拿他沒辦法。”
像上飛機之前,她都已經把話說得那麽難聽了,說只是自私的想利用他才嘗試和他在壹起,可他居然無動於衷,讓她實在無可奈何。
“拒絕人有很多種,我想妳之所以對他感到沒辦法,應該是拒絕得不夠徹底。”
“那妳說我要怎麽拒絕他才算徹底?”
“漠視他,把他當透明物,對他不理不睬。像他那種公子哥,只要妳不心軟,時間長了他自然會覺得無望,從而轉移目標。”
“沒用的。”
對於壹般男人來說,這種冷戰式的拒絕方式的確會讓對方望而卻步。只是梁宥西不是壹般的男人,如果他那麽容易放棄,就不會因為只見過她壹面便找了這麽多年。
“那妳就任由他這樣繼續纏著妳,直纏到妳和他結婚為止?”秦戈的語氣帶著壹絲嚴厲和讓岑歡不明所以的憤恨。
“妳很討厭他?”
秦戈壹怔,瞥到岑歡眼裏的困惑,心像被什麽東西蟄了壹下,淡淡的哀傷漫上俊美儒雅的面容。
“其實我想以他那種優渥的家世,他父母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和他在壹起的。到時候他父母壹出馬,他受到阻力了自然會放手。”
即使他父母不講究門當戶對那壹套,但她畢竟還帶著個女兒,他們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寶貝兒子剛結婚就做了二手父親,所以她其實也不是很擔心梁宥西會纏自己多久。
“這段時間妳既帶著橙橙又要上班,真是辛苦妳了。”
秦戈牽了牽嘴角,逸出壹抹苦澀的笑。
“我這次回來,大概會把橙橙壹起帶回國。妳——”
“妳父母都還不知道,他們連壹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這樣帶橙丫頭回去,妳不怕他們無法接受?”
“如果我不帶她回去,估計我永遠都沒有勇氣和我父母提這件事。而我也不想再離開橙橙了。”
秦戈望著她,似乎陷入沈思,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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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橙的藥物過敏反應在找到那支針管裏所含的藥物成分後,壹經對癥治療,種種癥狀迅速消失,連身上的疹子都消退得壹幹二凈。
岑歡和秦戈在醫院守了橙橙壹夜,小丫頭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了才醒來,壹睜開眼看到床邊的岑歡,有些楞神的眨巴著眼,壹副想喊又不敢喊的表情,讓她好笑又心酸。
“乖女兒,連媽咪都不認識了?”她故做傷心的望著女兒博同情。
小丫頭從被子裏爬出來,肉乎乎的小手伸過來捏她的臉,壹會才咧開嘴笑,撲到她身上柔柔的喊著媽咪。
岑歡抱著女兒,滿足的輕嘆。
“媽咪,我想回家。”
小丫頭還記得昨天被針紮的痛苦,這會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醫院。
岑歡看向秦戈,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只要沒事了應該就可以出院了,不過為了慎重,我還是去問問T omas。”
他說完走出病房,壹會後回來,說是小丫頭可以出院了。
回到住處,按了許久的門鈴沒人來開門,秦戈和岑歡對望壹眼,在彼此眼裏看到同樣的困惑——怎麽這麽晚了梁宥西還沒起來。
開了門進去,結果壹眼便瞥到沙發上蜷縮著躺著的梁宥西。
岑歡走過去,見他雙目緊閉似乎還在熟睡的樣子,臉頰卻浮現異樣的潮紅,就好象上次發高燒那樣。
“應該是燒糊塗了醒不來。”
秦戈抱著小丫頭走過來瞥了壹眼便斷定。
岑歡點頭,正要說什麽,卻聽女兒指著梁宥西問她:“媽咪,這個叔叔是誰?”
“他是妳媽咪在國內的同事。”秦戈代她回答,然後把小丫頭塞到她懷裏,“我去拿退燒藥給他吃。”
岑歡點頭。
小丫頭是好奇寶寶,她從岑歡身上掙紮下來,走到昏睡的梁宥西面前,藍色的大眼睛在他臉上瞄來瞄去。
岑歡回房拿床上用品給梁宥西去書房鋪床,壹會出來,見客廳裏壹大壹小笑得賊賊的,狐疑的走來。
“笑什麽?”她問。
秦戈指了指沙發,岑歡看過去,眼驀地瞠圓——梁宥西那張帥氣的面孔竟然變成了大花臉!
又粗又黑扭扭歪歪像兩條毛毛蟲壹樣的眉毛,紅得十分艷麗的口紅,密密麻麻的胡子,而最醒目的則是那副占了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
她又驚又愕的呆了半晌,然後才回神看向手裏還拿著她的口紅,正打算給梁宥西的指甲做‘彩繪’的女兒,哭笑不得的趕緊攔住她。
岑歡把損壞了的口紅扔到壹邊,故做生氣的瞪著女兒問:“為什麽這麽做?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叔叔醒來會生氣的。”
“在他醒來之前給妳洗掉不就行了?讓她玩壹玩有什麽關系?”秦戈不以為意的口吻,護著小丫頭。
“玩壹玩?”岑歡頭疼的撫額,“妳以為他這臉是畫布呢?”
她伸手去探梁宥西的額頭,感覺不是很燙,大概沒她想得那麽嚴重,又或者是吃了退燒藥好些了。
她小心翼翼的給他弄幹凈臉,然後對秦戈說:“妳把他弄到書房的床上去睡吧,沙發太窄,他睡著壹定難受。”
秦戈撇嘴:“誰讓他有床不睡偏偏睡沙發?”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過來攙扶起梁宥西走向書房。
岑歡回頭把女兒抱到腿上坐著,問她,“媽咪帶妳回國,去見外公外婆好不好?”
小丫頭點頭,可隨即卻問:“叔叔要壹起回去嗎?”
“叔叔的工作在這邊,他不會和我們壹起回去。”昨晚她就問過秦戈這個問題了,問他會不會回國發展,他沈默了許久後才搖頭。
她想他也是不會回國的。畢竟他在這邊發展得不錯,又即將升官,實在沒有回去的必要。
“那叔叔壹個人不是好可憐?”
“叔叔有那麽多醫院的阿姨喜歡他,怎麽會可憐?”
“可是叔叔又不喜歡她們,叔叔說他只喜歡媽咪。”
岑歡呼吸壹窒,“叔叔告訴妳的?”
“我偷聽到的,壹個護士阿姨和叔叔說好喜歡她,叔叔說他只喜歡媽咪。”
岑歡腦子壹片空白。
秦戈喜歡她。
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只是兩人在壹起朝夕相處的時間實在太久了,憑心而言,她也是喜歡秦戈的,只是這種喜歡不是純粹的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包含了壹種感激,而其中又以親情為主的喜歡。
她曾好幾次問他是不是喜歡她,可他都沒正面回答過她,她壹直以為他就算有些喜歡他,但也不至於愛上,可剛才女兒的那句話,卻讓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東岑西舅,取舍不過壹念之間(3000)
到下午三點多,梁宥西才醒來。
身邊靜悄悄的,沒半點聲音。
揉著發痛的額頭坐起來,發現自己睡在書房,他想是岑歡回來了,爬起來走出書房,果然在客廳看到正在整理東西的岑歡。
聽到腳步聲,岑歡回頭:“妳醒了?好些了麽?”
梁宥西在她身邊蹲下,繼續揉著額問她:“我是不是又高燒了?”
因為高燒,他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岑歡起身進廚房給他倒了杯溫開水。
“這邊比國內冷,妳穿那麽少又睡在沙發上什麽都不蓋,不感冒發燒才怪。”
梁宥西接過,壹口喝個精光。
“難怪我睡得迷迷糊糊,壹下熱壹下冷。”
“想不想吃東西?”她問,看他點頭才又返回廚房。
“看妳的表情,妳女兒應該沒事了?”他倚在廚房門口問她,有些發澀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移動,胸口壹陣暖意劃過,是他從未感覺過的溫暖。
他其實是個很長情也很容易滿足的男人,只要他愛的女人心裏也有他,又能夠每天為他下廚,那麽哪怕她做出來的東西會要他的命,他也照吃不誤。
況且岑歡的廚藝雖然不是很好,但也還算過得去,起碼他就很愛她做的飯菜。
“秦戈帶她去超市買東西去了。”
“看得出來他很疼妳女兒。”
岑歡動作壹頓,心想秦戈對女兒的疼愛,大概還勝過她這個做母親的。他寵著她疼她,毫無理由的護著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連她有時要教訓女兒他都不準,這樣的疼愛,她怎麽就沒想到全是因為自己呢?
之前就已經欠他夠多了,現在還添了筆情債,現在她欠他的,真是下下輩子都還不清了。
“岑歡?”見她發呆,梁宥西走過去碰她壹下。
岑歡回神,點頭說:“他是很疼橙橙。”
“妳們怎麽認識的?為什麽會住在壹起?妳和他——”
“梁宥西,我和秦戈之間的事我希望妳不要過問。”岑歡打斷他。
梁宥西皺眉,“我只是想說妳們這樣孤男寡女同住壹室不太好。”
“妳放心,秦戈不是妳,他從來不勉強我做任何我不喜歡不想做的事情。”
“妳就這麽信任他?”梁宥西不滿她護著秦戈的態度,那讓他感覺自己又多了個情敵。
“如果連他都不信,我不知道這個世上我還能信誰。”
秦戈在她患上抑郁癥時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因為那段時間她情緒非常不穩定,心裏背負了太多的壓力和沈重的心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有時候大腦混亂時連自己做了什麽都不知道,清醒時才從秦戈口中得知,她好幾次都險些自殺。
梁宥西對她的話不以為意:“他不過是比我早認識妳,有機會留在妳身邊照顧妳們母女。可他能做的,我都為妳做。”
岑歡看他壹眼:“秦戈不只是我的朋友,還是和我們母女關系親密的家人,他在我心裏的位置,不是誰為我做點什麽就能取代的。”
“妳就這麽看輕我?”梁宥西不爽了,“我說過他能為妳做的我都可以做。”
“可我不需要。”
梁宥西瞪著她,臉色陰沈。
“岑歡,妳是不是不刺我壹下心裏不痛快?”
岑歡望著他,他眼裏的血絲越發明顯,怒意也壹點點從眼眶裏迸出來。
“梁宥西,我以為妳是聰明人,取舍不過壹念之間,既然知道我不是妳那杯茶,為什麽不另外換壹杯?”
“那他也不是妳那杯茶,妳為什麽不另外換壹杯?”
意識到梁宥西說的是誰,岑歡臉色微變。
梁宥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我們都是同壹種人,妳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麽勸得動我放棄?”
“我和他之間沒有利用關系,而我對妳,除了利用外再無其他。”
周遭的空氣仿佛瞬間凝滯,梁宥西臉色鐵青的瞪著岑歡,眼神犀利如刃,似要看穿她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為什麽能夠這麽狠心的對待他。
“看來我是真的很惹妳嫌棄。”半晌他才低低吐出壹句,聲音越發的沙啞。
岑歡收回目光,不再說話。
“妳放心,我也不是臉皮厚如城墻的主,既然這麽讓妳討厭,那我還是趕緊消失好了,免得在這裏礙妳的眼。”
他怒氣沖沖的轉身,找到自己的東西後,沒再看她壹眼,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岑歡僵在原地,直到摔門聲傳來,她才虛脫壹樣,渾身乏力的雙手撐著流理臺。
其實她並不想在他高燒剛退的當頭刺他,只是有些話不受控制就那樣說了出來,她壹方面知道會傷害到他,另壹方面又希望他在受到傷害後放棄她。
現在如她所願他離開了,她雖然感到如負重釋,卻也擔心他感冒還未痊愈,又壹天未進食,萬壹昏到在路上了怎麽辦?
正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把他叫回來,外出購物的壹大壹小回來了。
秦戈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對勁,把小丫頭支到壹邊玩玩具,然後才問她:“怎麽了?”
岑歡撫額嘆氣:“他走了。”
秦戈壹楞,臉上明顯掠過壹抹訝異。
“所以妳現在是在擔心他?”
岑歡有些煩亂的搗住臉,“他壹天沒吃東西,身子也還很虛,萬壹昏倒在路邊,那誰去救他?”畢竟是因為她,他才會跑來倫敦的,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那她要如何和梁家父母交代?
“妳別擔心,他不像是那麽弱的人。”壹個大男人如果動不動就昏倒,那也太沒用了。
岑歡沒吭聲。
“要不妳給我他的電話,我看看他在哪裏。”
岑歡點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找梁宥西的電話號碼。
“妳換手機了?”秦戈的目光覽過那只手機外殼鑲嵌的壹圈真鉆,眸色微微壹黯,“手機不便宜吧?”
岑歡心壹驚,怕他問下去自己會全盤脫出,連忙轉移話題,“妳打給他吧。”
鳳眸瞥她壹眼,撥通梁宥西的號碼,卻提示對方已關機。
“也許是他的手機沒電了,我過會再打。”
岑歡點頭。
可壹直到晚上,梁宥西的電話仍是關機。
岑歡心裏忐忑,說不擔心是假的,可現在除了他主動聯系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
“橙丫頭睡了?”
秦戈洗完澡出來,在客廳看到抱膝發呆的岑歡。
岑歡點頭,當秦戈在身邊坐下時,習慣性的把頭靠過去,枕在他肩上。
清新好聞的水果香味湧入呼吸,岑歡不自覺的壹聲輕嘆,雙手環住秦戈壹條手臂,閉目假寐。
秦戈微微壹笑,修長的手指撂起她頰邊壹縷發絲挽至耳後。
“秦戈。”岑歡忽然捉住他那只手,微微仰頭望著他,“妳真的不和我們壹起回國?”
秦戈沒立即回她。
他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她的,目光望向窗外。
這個問題她昨晚才問過他,而他的答案是不。
其實在她上次回國之前他就想過這個問題,而那個答案是他這壹個多月來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因為他知道他即使和她們母女壹起回國,也無法改變任何。她不會因為他回國而放棄對藿莛東的感情,更不會因為他回國而喜歡他。
當初出國時,為了打消她的顧慮,在她問他是否是為了她他才和她壹起出國時,他撒了謊,說她又不是他愛的女人。
而事實上他愛她,幾年如壹日的愛著,壹直不離不棄。
可他知道她愛的不是他,如果他對她告白只會給她增加困擾。他親眼所見她患上抑郁癥時幾度自尋短見,好不容易陪她熬過那壹段,又怎麽會忍心再給她背負更多。
“妳真傻。”岑歡突然冒出壹句。
秦戈苦笑。
傻麽?也許吧。可他不後悔。
她已經給了他三四年朝夕相處的時光,即使她愛的人不是他,他想他也不會有太多的遺憾了。
愛壹個人不壹定要占有,看著她過得好,那也是壹種幸福。
“委屈的時候別憋著,撐不下去的時候也別強撐,別忘了妳還有我。”他握著她的手溫柔允諾。
岑歡偎入他懷裏,眼淚無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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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文的童鞋們表太激動哇~~~三個男人都不壞哇,男主控的控男主,男配控的控男配,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啦,西西也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