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夢中的吻？

　　“是這個嗎？好的。”
　　店員見陳源選好後，打算幫他用盒子包裝，於是便伸手去拿。
　　然而，在無意觸碰到對方手指的那壹刻。那個男生突然擡起頭，懵B的看向了自己。
　　啊？
　　怎麽了？
　　不是正常的接觸嗎？
　　而且我不是故意的，至於這麽純情嗎？
　　雖然妳長得有點小帥，但我真的沒往這方面想啊，帥哥妳別普信啊！
　　哎——
　　在心裏嘆了口氣。
　　陳源只能回去重新再標記壹次夏心語了。
　　“您好，打包好了。”放進小盒子，用袋子裝好遞出後，店員又建議道，“不過，如果是關系比較近的情況，您直接戴在她手上也可以哦。”
　　走著時，陳源又看到了那個之前散步的時候常見的長頭發小女孩。在沒認識夏心語之前，見過她好幾次，因為對方比較顯眼，他記憶十分深刻。
　　回去之後估計就九點四十五了，還好，夏心語這個時候肯定沒睡，等下敲門去摸她幾下，今天的入夢對象就OK了。
　　沈筱冉擺脫的掙紮道：“妳放開我……”
　　用心便可，做好便可。
　　所以，只要給她壹點提示，讓她‘想站’，她便能在夢境裏站起來了。
　　陳源註視著她的眼睛，承諾道：“小沈同學，聽媽媽話，如果表現得好。我會，再來妳的夢境。”
　　沈筱冉聽到後，走向了陳源，相當有自尊的說道：“不要叫我小孩，我有名字，我叫沈……”
　　在晚上，不少人在這裏散步，放孔明燈。每逢七月半，還會來很多人在河畔放紙烏篷船燈。
　　“能拍照的漂亮蛋糕，喜歡的禮物，好吃的大餐。”沈筱冉補充道。
　　於是，陳源走到了沈筱冉的面前。
　　“我不想！”
　　這種事情對於小學六年級的她來說，確實是有壹點過於早熟。
　　就像是家人不敢在史鐵生面前提‘跑’這種詞壹樣，這個陌生人的‘玩’，確實是刺激到沈筱冉了。
　　可這些不幸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後，人只會變得易怒，對著命運咆哮，為何如此不公。
　　“不用。”苒苒搖了搖頭，毫無波瀾。
　　如果壹開始就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她或許不會如此沮喪，相反還會比壹般的人更願意去擁抱希望。
　　“好看。”
　　“媽媽，回家吧。”
　　陳源對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換了壹套裙子，還是泳衣款，然後在海灘堆城堡的沈筱冉喊道。
　　這小姑娘最難以釋懷的時刻，似乎是剛開始癱瘓在床的日子。
　　然後，媽媽離開了房間。
　　“……”被當成神像拜的陳源，心情有些微妙。
　　那個是姑姑買的，自己的蛋糕還沒買……算了，這裏不用太追求儀式感，把錢用在正餐上，才更有性價比。
　　這樣吧，等我月考考完，提升三十分，到534以上了，再跟妳好好抱。
　　乖哈。
　　“妳爸是幹啥的就敢這樣威……”
　　5：45。
　　“誰教她穿裙子這樣滾的……沒點女孩子的樣子啊。”
　　“好的。”
　　不過……
　　原來，他真的是神！
　　“怎麽能對小孩子說這麽狠的話……”
　　“好的小沈。”
　　超出我的知識覆蓋面了。
　　這壹下子，的確是把陳源點醒了。
　　原本他想的是，回家之後再摸壹下心語，跟對方在夢裏狠狠的學習。
　　人是能夠控制夢境的。
　　還行，自己帶了塑料板，可以盤坐著腿寫題。
　　“不是，給女神仙過。”
　　真不公平啊，小孩子撒嬌調皮，甚至好色，都會被認為是可愛。
　　然後，就被對方更大的手掌整個包住。
　　“今天來看《小王子》吧。”
　　但願這句話能讓她不要識破夢境，繼續留在這個夢裏。
　　“不是，聽人講完啊。別叫我小沈，小沈這也太土……”
　　那些每天過的生不如死，還能做到不死的社會人，才是自己值得尊敬的榜樣。
　　“小孩。”
　　不然跟那個飾品店店員在夢裏，他還真的不知道該幹嘛。
　　“這是夢。”
　　“拳館教練。”
　　有些可憐的，沈筱冉擡起頭，不舍的問道：“妳還會再來的，是吧？”
　　“苒苒，我們下去放孔明燈吧？”媽媽笑著建議道。
　　沈筱冉雖然有點沮喪，但還是問道：“女神仙姐姐好看嗎？”
　　她則是，仿佛對這世界的壹切都不感興趣，之所以還願意坐著輪椅出來，大概也是因為不想拒絕試圖讓她樂觀起來的媽媽。
　　“什麽雞掰題啊，這樣出妳媽是批……啊不，小孩子在，不能說臟話。”
　　於是，把書放到壹邊的床頭櫃上，慢慢入睡……
　　但是又不能夠表露出來，自己有什麽想法，這樣‘驚喜感’就不足了。
　　畢竟蛋糕這種東西，本來兩個人就吃不完。
　　不過因為是小孩子，所以並沒有多不順眼。
　　“又這樣啊……”
　　“僅此而已嗎？”
　　至少，要提前告訴對方，那天放學的時候自己會等她。
　　“神仙大人……您說。”完全改變了態度，沈筱冉恭敬的起身，禮貌的說道。
　　“那……”媽媽有些尷尬，然後又指著壹處賣棉花糖的攤位，“吃棉花糖嗎？”
　　“神仙大人是要給我過生日嗎？”沈筱冉興奮的指著自己，不知道還能夠得到什麽驚喜。
　　在壹片無垠的綠茵上，身著碎花小裙子的女孩，張開雙手，迎著被風吹散的蒲公英跑著，劉海迎風而起，露出光潔的額頭，貪婪的感受自由……
　　“謝謝！”
　　而她只是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眺望著下面的江水，以及河畔散步的人們。
　　這是陳源帶到夢裏的鬧鐘，因為夢境覆蓋現實，所以時間也是準的。
　　都是快樂的。
　　而意義本身，並無意義。
　　就這樣，場景不停的切換，沈筱冉樂此不疲，而陳源，也在數學寫完後，慢悠悠的把英語的那張試卷也完成。
　　坐在沙灘上的大哥哥這壹句話，讓沈筱冉當場楞住，壹時間沒反應過來。
　　隨意吐槽過後，陳源錯開視線，繼續埋頭寫題。
　　這是，假的。
　　沈筱冉拿起壹本網絡小說實體書，拒絕了媽媽的《小王子》。
　　而對方氣呼呼的臉，讓她感到了意外的欣喜：“怎麽了呀？”
　　只是被捏了下臉而已，說明對方還沒有變態到那種不可理喻的程度。
　　“……好吧，早點睡哦。”
　　但是此刻，她無論是去學校操場跑步，還是在公園草地放風箏，甚至說只是坐在江邊，晃悠著腳丫子，什麽也不幹……
　　被陳源幹涉後的夢境，與現實無異，具備穩定性。
　　先前讀《我與地壇》的時候，她只是會同情主人公，但想著他有愛著自己的媽媽，應該打起精神來，不應如此頹喪。
　　就像是剛才捏了自己臉後跑掉的變態哥哥壹樣，或許她不應該生氣，而是笑著點頭：沒關系的哥哥，妳開心就好！
　　積極擺爛，也是壹種積極。
　　陳源沒說完，突然壹張小嘴在自己臉上貼了壹下，他錯愕的楞住，剛想說什麽。
　　“吃蛋糕，收到禮物，吃大餐……”
　　雖然是在生氣，但總比什麽表情都沒有的好。
　　“什麽叫不用管妳……”沈筱冉實在是不理解這位大哥哥在想什麽，遂認真的說道，“快點出去吧，我爸爸來了會打死妳的。”
　　女孩約摸十壹二歲的樣子，坐在輪椅上，晚上的時候她媽媽就會推她到江邊公園。
　　“所以……”
　　“我是神，賜予了妳站起來的力量。所以，出去玩會兒吧。”
　　小普信女，想什麽呢。
　　“……”看清對方臉時，沈筱冉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恐懼，她自己也知道，是因為刻板印象，想著這樣的人不會太壞。但對方突然握住自己手後，她才知道人還是不可貌相的，“猥.褻未成年！我…我報警了！”
　　“小孩，過來。”
　　不然，等下肯定要掉線壹會兒的。
　　“那站起來之後，妳想做的第壹件事情是什麽？”
　　掏出兩張百元鈔票，付完款找完錢後，陳源就提著這個禮物，出了禮品店。
　　“我想對著妳就是壹拳！”
　　對啊，過生日不就是這樣嗎？
　　“媽媽妳怎麽看起來這麽高興的樣子……明明我在生氣啊。”
　　當然，如果有了結果，那就有了意義。
　　“……”陳源雙手推出，明明沒有累，但還是伸了個懶腰，然後回頭看著這個漂亮，但卻總是掛著苦瓜臉的女孩，說道，“這樣吧，妳出去玩壹會兒吧。”
　　沈筱冉看了壹會兒《星辰變》後，漸漸感覺到困意。
　　雙手合十，對著陳源壹拜，女孩就興奮的從病房裏跑了出去。
　　確實是壓抑久了。
　　妳給我站住，讓我打壹拳！
　　“苒苒，棉花糖來了。”雙手舉著兩個棉花糖，媽媽將其中的壹個遞給了她。
　　站……起來了。
　　有時候，她比周宇還能夠影響自己。
　　讓這麽小的孩子當源批，真的好嗎？
　　陳源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對，也不知道夢醒之後對方會不會更難過。
　　“看妳表現，如果好好聽媽媽……”
　　這條商業街離景江比較近，所以陳源回去的時候，稍微繞了壹點路，走的是景江公園的江邊步道。
　　“不多待壹會兒嗎？晚上的風吹得很涼快哦。”
　　有時候，她比老莫還會教題。
　　“我困了，回去吧。”
　　下床後，沈筱冉緊攥著拳頭，對著陳源用力揮去。
　　對於小學六年級的孩子而言，這種思想過於深沈了。
　　還有十幾分鐘，我該做些什麽呢？
　　這神，好怪啊。
　　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赦免妳先前對源神的不敬！
　　“如果是妳的生日，妳覺得怎樣過會開心啊？”陳源想著這孩子也是個女生，而且心理年齡看著很成熟，應該能提點意見，遂問道。
　　但畢竟那是心語……
　　而她，則是從壹臉懵變成生氣：“啊？不是，伱幹嘛啊！”
　　周五啊……
　　這正說明，他人的意見其實對自己沒有任何幫助。
　　不過……
　　這寶貴的時間，不能浪費。
　　錯愕轉過頭，壹個高個子大哥哥已經走了。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場景突然變化。
　　已經不敢讀那篇文章了。
　　“不要再說了，妳到底想幹嘛……”
　　所以，她讓自己的心理年齡不再停留在六年級。
　　“不用，我看《星辰變》。”
　　——精神時光屋。
　　她剛想再補兩拳，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沈筱冉在試圖找到壹種人生的意義。
　　那蛋糕，還需要再買嗎？
　　現在做點啥，都會被人出警……
　　對她而言，就跟現實無異了。
　　“好看多了。”
　　當然，更多的是因為陳源出現在了她的房間，且不願走。
　　在夢裏學習，雖然會有壹種精神的疲憊，但本體畢竟是在睡覺，並不影響第二天的狀態。
　　情緒，也是很重要的壹環。
　　“馬上要月考了，借妳房間壹用，不用管我的。”
　　這條河雖然稱之為江，但在市區的這壹段並不寬，普遍只有壹百多米。
　　“……少吃壹點沒事的呀，又不是經常吃。”
　　但就像是人類會仰望天空，從而構築出對這個世界的觀點壹樣。
　　“妳能站起來。”陳源忽然道。
　　在睡覺前，媽媽按例的給自己推薦壹本適合兒童的睡前讀物。
　　“……”
　　而苒苒，則是看著壹盞孔明燈，從壹對情侶的手中，徐徐往上升起，越來越高。
　　可是我到底有什麽想法呢？
　　“好。”
　　自己的確是站起來了！
　　他賜予了我站起來的力量……
　　連殘疾小孩也欺負啊！
　　妳還是人嗎？！
　　突然，她感覺到臉上突然被施加了壹些力度。
　　“……神也要月考嗎？”看著說完後就急忙回到座位上，把時鐘重新按下，繼續刷題的大哥哥，沈筱冉的三觀微微有點動搖。
　　沈默良久後，沈筱冉有些失落的問道：“醒來後，我還是站不起來嗎？”
　　但現在回過頭……
　　“因為我是神仙，神仙想幹嘛就幹嘛。”
　　沒辦法，畢竟是她的夢境，她要換地圖，自己就只能被卡過去。
　　但她的懂事，也僅限於此。
　　“……好了，快出去吧，我叫我爸爸了！”
　　僅僅是這樣，為了活著而活著。
　　“想壹想，妳可以站起來。”
　　而他現在，就坐在那裏！
　　她不會刻意去擠出笑容迎合。
　　這是壹種探索的過程。
　　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好的……揪壹把青年老莫的頭發。
　　這是夢……
　　在沈筱冉的夢裏，時光不知不覺流逝，在六點的鬧鐘即將響鈴時，陳源決定告訴沈筱冉真相了。
　　她的面無表情，跟另外壹個面無表情的唐思文的不同。
　　陳源入夢的時候帶了壹套數學，和壹套英語試卷，以及紙筆，鬧鐘。
　　畢竟這裏是郊區，跟城中心的管制級別不同。
　　是有人在捏自己臉。
　　可目前為止，她並沒有找到結果。
　　看著自己踩在地板上，光著的腳丫。
　　唐思文屬於是呆，然後顯得高冷。
　　沈筱冉躺在幹凈無塵的床上，看著窗戶邊，坐在自己書桌前寫題的男生，問道：“妳是誰，為什麽在我房間？”
　　“晚安寶貝。”
　　自己在受法律保護的年齡，真是太老實了。
　　但偏偏是，從有到無的落差。
　　這小孩，竟然在拜源神？
　　啥情況？這小小仙女成分有點復雜啊。
　　目前看來，需要規劃壹下。
　　因為很快就會離開這個夢，所以陳源語氣溫和的解釋道：“我是夢境的神，會不定期的跑到別人的夢境裏，實現她的願望。我現在要去上早自習了，所以就再見了。”
　　但的確，沒在新手保護期胡作非為比較遺憾。
　　跑著跑著，沈筱冉跌了壹腳，壹下子臉摔地。但她也就順勢像派大星壹樣，呈大字型的趴在了地上，打了滾，笑得跟小男孩壹樣放肆……
　　吃著棉花糖，苒苒突然又平靜下來。
　　“不，沒什麽。”
　　什麽道理，站在上帝的視角來看，都是那麽清晰易懂，理所當然。
　　而自己，只是借她這個夢，在這個空間裏寫作業罷了。
　　……
　　還真是勢利的小鬼頭，這下子開始尊重起來了。
　　“……昂。”
　　九歲那年的壹場病，讓她雙腿癱瘓，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如果她晚上，又要“陳源，抱抱”的話……
　　“妳，能站起來。”
　　九點半。
　　“醫生說盡量少吃糖。”
　　目前還沒給女孩子過過生日啊……
　　而能夠站起來，她肯定很開心吧。
　　當然，我也沒想做點啥。
　　“嗯嗯，媽媽去買，妳在這裏等著哈！”她媽媽將輪椅的輪子鎖好後，就跑到壹邊去買棉花糖了。
　　媽媽將嘴唇靠向她時，沈筱冉也自覺的把臉側了過去。
　　在沒有認識夏心語前，他經常在這條路散步。之所以能夠找到他的秘密基地，那個火了後會被圈起來收費的燈塔，也是因為順著這條路，壹直往前騎車才發現的。
　　“比我還好看？”
　　“啊…在生氣啊，那怎麽了？”
　　叮叮叮——
　　鬧鐘響起。
　　陳源從床上坐起，摸了下還留有濕印的臉，充滿茫然……
　　不是，現在小孩怎麽壹點餅都不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