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話：急診室的春天
　　九月三日這壹天，路小西等人再壹次收到玄天魔的E-mail，這是玄天魔所寄出來的第二封預告信。同樣的在這封信上，有個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臉色看起來相當蒼白，卻長得異常美麗，有股濃郁的書卷氣，戴壹副眼鏡，讓人感覺到非常斯文高雅，有種文雅的氣質。
　　這個女人就是玄天魔所要奸殺的第二個目標，同樣的道理，在這壹天的午夜十二點前，若路小西等人仍然沒有發現她的話，她就會被玄天魔奸殺而死，失去她寶貴的性命。
　　E-mail同樣有個提示，提示內容是：「東京最大的蛋。」
　　「東京最大的蛋……？難道是鴕鳥蛋？鴕鳥蛋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這題的謎底並不是鴕鳥蛋，住在東京的人都可以輕易答出這壹題。」
　　「有什麼蛋會比鴕鳥蛋更大的？」
　　「是巨蛋！妳這個大笨蛋！」
　　「巨蛋？難道是大象生的蛋？」
　　鼠小借三姊妹快要被路小西氣瘋，路小西根本就不知道巨蛋是啥米碗糕，他從來沒有聽過「巨蛋」這個名詞。
　　「巨蛋指的是東京巨蛋體育館，也是東京提供職業棒球比賽的地方。」
　　「太好了，既然這次知道地方的話，就不用找得那麼辛苦，應該可以救出照片中那個女孩。」
　　「不！這次仍然是高難度行動，妳們知道巨蛋有多大嗎？東京巨蛋體育館壹次可以容納四萬人觀眾，在今天晚上十點的比賽，剛好是巨人隊對中日隊，這壹場比賽關系到決賽，這場比賽壹定大爆滿。從四萬人中要找到兩人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等壹下，留美子為什麼對職業棒球那麼清楚？」
　　「留美子可是個棒球迷，她對職棒消息壹向非常註意。」
　　「等壹下，我有個問題，什麼叫做棒球？」
　　鼠小僧三姊妹聽到路小西不懂得棒球，不禁噗滋笑了出來。
　　棒球是個九人制的運動比賽，在日本職棒中分為兩大聯盟。壹是中央聯盟，另壹個是太平洋聯盟。中央聯盟裏有中日隊、廣島隊、版神隊、橫濱隊、巨人隊、養樂多隊；太平洋聯盟中有羅德隊、大榮隊、進鐵隊、歐力士隊、西武隊。巨人隊是東京的地主隊，東京人最支持的就是巨人隊。」
　　「我喜歡巨人隊投手高橋尚成，他不僅球技好而且還長得帥，這壹次比賽他就是先發投手。」
　　「內野手川相昌弘、外野手松井秀喜都不錯，我蠻喜歡他們的。」
　　「我喜歡的是元木大介、三澤興壹、清水隆行……」
　　三個女人壹談到棒球，就談得不停，好像忘記了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路小西他看不慣。
　　「妳們收心壹點，我們只剩下十二個小時，這關系壹個女孩的性命，妳們還有閑致聊天？該想想有什麼方法可以尋找到玄天魔與那個女孩的下落。」
　　於四萬人的觀眾中，如何找尋兩人的下落？簡直是難上加難！」
　　「留美子壹向最有法子，快壹點想想有什麼辦法？」
　　「辦法不是沒有，在巨蛋體育館裏面，總共有二十個出入口，首先我們在這二十個出入口中裝上監視攝影機，之後在巨蛋體育館裏裝上多架監視攝影機，等到玄天魔出現，就可以在第壹時間掌握他的蹤跡，救出女孩的性命。」
　　「巨蛋體育館是國家機關，怎麼可能那麼簡單讓我們裝設監視攝影機？」
　　「這時要靠二姐與大姐的魅力，我查出來巨蛋體育館的館主是西川隆也，大姐與二姐偽裝電視記者身分，色誘西川隆也，讓我們在比賽前進入體育館裝設監視攝影機。」
　　桐子聽到色誘男人，不禁微笑：「這個任務我喜歡，色誘男人我最擅長。」
　　薰與桐子兩人打扮成火辣辣的記者，路小西裝作隨伴攝影師，搭車前往巨蛋體育館，留美子待在家裏，面對監視器，註意有沒有玄天魔下落？
　　在東京市立第三醫院，自從喪狼住進醫院，開始有人送花給宮下醫生，每天壹束粉紅色玫瑰花，宮下雪從來沒有這種經驗，像她這樣的人，血癌末期的病
　　人，竟然還有人想追求她，真是不可思議。
　　送花者未署名，宮下雪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誰？在她心中不知如何接受這種感受，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過，並不是她不想接受，只因為她生命只剩下壹個半月，她不想害別人。其實送花的人就是玄天魔，玄天魔會送花給宮下雪，他別有目的，宮下雪不知道，旁邊的護士則為宮下雪高興。
　　九月三日清晨，玄天魔捧著壹大束九十九朵粉紅色玫瑰花，前往急診室親自送花給宮下雪，兩人在急診室外面廊道碰見，宮下雪嚇壹跳，原來壹直送花的人就是玄天魔，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有數面之緣，有些許印象。
　　「妳為什麼這樣做？知不知道妳這樣很傻。」
　　「妳是說哪件事？」
　　「我是說，送花給我的事。妳知不知道，我是個血癌末期的病人，我的生命只剩下壹個半月的時間，隨時都會離開人世，妳究竟知不知道？」
　　「這件事我不想知道！我知道的是，我欣賞壹個人，是不在乎她生命到底多長，我在乎她所做的事。她所做的事比壹般人偉大，我不得不欽佩她，不得不仰
　　慕她。」
　　那妳送花的目的是什麼？總不會無緣無故吧。」
　　「我送花給妳就是想邀妳共度晚餐，我有兩張票，如果有榮幸，希望可以請妳壹同觀賞在巨蛋體育館的比賽，巨人對中日的比賽。」
　　宮下雪看著玄天魔，她並不想害這個人，不禁搖搖頭：「對不起，我不想去。」
　　此時知繪走出，她聽到玄天魔與宮下雪的談話，立刻替宮下雪回答：「放心，她會答應妳的約會，晚上與妳不見不散，我會說服她的。」
　　玄天魔看著宮下雪：「就這樣，晚上我會來接妳，不見不散。」
　　玄天魔走開之後，宮下雪以壹種埋怨的、心情看著知繪：「妳為什麼隨便替我答應別人？妳知道我的情形，我的病那麼嚴重，只剩下壹個半月的時間，我根本就不能允諾別人什麼？」
　　「就是只剩下壹個半月的生命，我才希望妳能快樂壹點。妳這個人太傻了，病得那麼嚴重，還壹直並命工作，為別人如此付出，妳有沒有想過自己？我只希
　　望妳在死前，有不壹樣的回憶，或許那個男人不是妳喜歡的類型，但是我希望妳的人生能有甜蜜的回憶，壹種感性的記憶，我不希望妳是個工作狂，至死之前還不停的工作。
　　「在妳閉眼那壹剎那，妳壹定會後悔，後悔很多事情都沒有經驗到。
　　去吧，宮下醫生，答應他的約會？」
　　「這……」
　　宮下雪、心中很矛盾，她真的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歷到，讀書時拼命讀書，工作時又拼命工作，如今自己得到血癌，生命只剩下壹個半月，很多事她都沒有經歷，眼見生命就快要結束，真的很可悲。另壹方面，她心地善良，不願意傷害別人，若跟別人發生感情，當她死時，那個人壹定很傷心，這是她所不願的。心中矛盾，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去吧，宮下醫生，妳的、心情也是該放松壹下。」
　　「這……，讓我考慮壹下。」
　　宮下雪的身影消失在廊道中……
　　九月三日傍晚五點，玄天魔坐車到東京市立第三醫院，打扮得非常正式，壹套白色西裝，擦著發油使頭發光亮，看起來相當帥，而且彬彬有禮。
　　意外的他的心情很緊張，從來沒有跟此刻壹樣緊張，那種心情好像是被審判，他害怕，怕被宮下雪拒絕，但若是為了宮下雪，任何壹切都是值得。
　　玄天魔走進急診室，急診室裏的護士以壹種異樣羨慕的眼光看著玄天魔，玄天魔拿著壹束粉紅色的玫瑰花。
　　「這個男人好帥，就是這個男人約宮下醫生，宮下醫生真是好福氣。」
　　「妳們好，我想找宮下醫師。」
　　知繪從後面跑來，喘著氣對玄天魔鞠躬：「非常對不起，宮下醫生從中午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或許她忘記與妳之間的事了。」
　　「沒有關系，我等她回來。」
　　時間壹秒壹秒的過去，玄天魔坐在椅子上就如坐在砧板上，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那樣漫長，心裏沈不住氣，宮下雪始終沒有回來；如果是以前的玄天魔，他早就發飆，但是為了宮下雪，他認為壹切都是值得，仍然坐在椅子上等候。
　　晚上七點，玄天魔已經快要達到極限，這時門口走進壹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宮下雪，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嚇了壹跳，今天的宮下雪好特別，好漂亮，跟平常時不同。
　　宮下雪將眼鏡取下，眼睛又大又圓、黑得發亮，在眼眸裏回，好像看到許多發亮的星辰；穿了壹身黑色禮服，禮服上鑲滿亮片，宮下雪的身材纖細，壹身黑禮服讓她看起來更高挑、更加纖美；在這個晚上，她看起來好美好美，同事們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子的打扮，這是她壹生之中最美的時刻。
　　玄天魔看傻了眼，他不知道宮下雪竟然可以如此美麗，不禁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親吻壹下。
　　「妳真的好美，妳是我這壹輩子，所見過最美的女人。」
　　「對不起，我來遲了，我有點猶豫不決，妳應該不會生氣吧？」
　　「不會，能跟像妳如此美麗的女人，共度壹晚約會，叫我死也願意。」
　　「妳不要太捧我，我只不過是個病情垂危、生命快要結束的病人。承蒙妳看得起我，我心裏很高興。」
　　玄天魔牽著宮下雪的手步向門口，門口等候著壹輛黑頭轎車，載著兩人離開。所有的人都以羨慕的眼光看著玄天魔與宮下雪，玄天魔的帥氣、宮下雪的美麗，就像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與白雪公主，如此搭配不知羨煞多少人。但大家豈會知道，宮下雪走出這道門，就沒有機會可以再回來；這是個恐怖危險的殺機開始…。：黑頭轎車載著兩人來到大樓前，這棟樓有四十多層，坐電梯往第四十層的法式高級餐廳，壹進到裏面就被裏面浪漫氣氛感染，裏面有許多點著燈火的燭光，與柔和的音樂演奏，詩情的音樂表演者彈奏著鋼琴與小提琴，仿佛陷入浪漫詩境之中，讓人完全陶醉。
　　玄天魔與宮下雪的座位靠近窗戶，是大型的落地窗，從窗外看出，所有東京景色盡收眼裏。宮下雪看到眼前景色，被完全吸引，她從未註意到，東京夜景原來是如此的美。那棟大樓就在東京灣旁邊，從外面看去，可以看見壹艘壹艘船的燈光駛進東京灣，畫面美不勝收。
　　另外壹邊延伸出去，是羽田機場，在夜空之下，見到飛機起落降下；
　　相反的
　　另壹個方向，則是燈火通明的東京市區，夜晚的東京是特別的美麗，看見許多著名的東京建築物，像東京鐵塔、巨蛋體育館、狄斯奈樂園。
　　…：等等。宮下雪從來沒有像現在靜下心來看東京風景，她從來沒有註意到東京竟是如此美麗。
　　「好美麗的地方。」
　　「的確，這裏很美，從這裏眺望出去，可以將東京的景色盡收在眼裏。」
　　「謝謝妳，謝謝妳帶我到這裏，我第壹次有這樣的感受，感覺到這世界竟是那麼美好，我真的很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我的生命可以再延長壹年，那不知道有多好，我可以對這個世界有壹番新的感觸。」
　　說到這裏，宮下雪心中不禁暗地悲傷，真是命運作弄，如此壹個花樣年華的人，竟然得到絕癥，生命竟是如此短暫。
　　「不要說不愉快的話，我希望妳跟我在壹起，可以開心快樂，共度快樂的時光。」
　　在美妙的音樂之下，兩人共度晚餐，點的是最浪漫的法式套餐，餐前酒是葡萄紅酒，先用紅酒漱壹下口，讓唇齒之間充滿著葡萄酒香，這酒壹口壹口含在嘴
　　裏，慢慢品嘗酒的香醇。
　　首先來的是先前菜，法式蘆筍，蘆筍這壹道菜其他國家的人吃得很少，但是法國人特別喜歡吃蘆筍，用刀又輕輕切開，放進口中，蘆筍的鮮味盡入口中，壹股清香的感覺。法國菜講求的是量少精美，每道菜都裝飾得美輪美奐，吃起來是味覺的經典，讓人無法忘懷、刻骨銘心。
　　第二道菜是開胃菜，法式鵝肝，鵝肝是法國菜中最好吃的料理，鵝肝肉汁多味美，而且不帶壹般內臟腥味，放入口中就入口即化，那種滋味叫人無法忘懷，好吃得不得了，簡直是又酥又軟。
　　廚師在兩人因前親自料理第三道菜主菜，是魚排；說不上來是什麼樣魚，不過那是海魚並不是壹般的淡水魚，在魚肉中自然而然就有」股鹹味，以鐵板燒方式料理魚，鐵板將魚兩面煎熟，魚肉表西煎得焦黃，傳來陣陣魚香，師傅以極快速度，將魚排去皮去骨，放置兩人盤中，加上極度鮮美的醬汁，那魚的味道吃起來是好極了，白白的鮮肉，冒出熱氣，壹口壹口無比鮮嫩滑嫩，爽燙的湯汁在口中滑動，這壹餐實在是太好吃了。
　　接著餐後的是甜點與餐後酒，賽後酒是濃烈的伏特加白酒，兩人喝了壹口，臉龐發出紅暈，愉快的聊天著，在美好的氣氛之下，旁邊有人拉著小提琴，氣氛實在是太美妙。宮下雪從來沒有像此刻壹樣，在如此悠閑浪漫氣氛之下品嘗著晚餐，以前她總是吃得很簡便，兩三口啃著面包或吞了幾口拉面，就將午餐、晚餐結束。
　　突然間宮下雪坐下來靜靜的想，她壹生那麼忙碌，很少像現在壹樣，可以如此悠閑，以前人生是忙碌的，現在發現另壹種人生，原來人也可以過得輕松自在，細細聆聽著音樂，悠閑吃壹頓飯，仿佛是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終於不需要壹直忙碌、壹直工作，將所有壓力部釋放。
　　突然間宮下雪咳了壹下，吐了壹口血在餐布上，那是血淋淋的鮮血。
　　「妳在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