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健壹的速度依舊出眾，泳姿依然優美。

　　50　米蝶泳、100米蝶泳比賽過後，誰也看不出他有什麽狀況，只有看臺上壹直註視著他的醫生。

　　”世寧，妳真是個混蛋。“

　　”謝謝妳的誇長，但為什麽突然這樣說？“

　　”知不知道妳的那些話給了他多大的壓力？“

　　”我給他壓力？妳恐怕也太擡舉我了吧。在運動場上，爭取最好成績、超越自己本來就是他們的唯壹目標，就算我不給他壓力，他也會卯組了勁拼到最後的。哪個優秀運動員不是這麽做？“醫生不語。

　　健壹壹定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現在有多疲憊多難受。

　　這樣超負荷的運動量是非常不科學的。他的嘴唇已經開始泛紫，臉色蒼白，這是缺氧的癥狀。這個樣子，不能再讓他比賽下去了！

　　醫生在看臺上找不著佳壹，只好改去找健壹的教練，讓他勸健壹停止比賽。

　　這樣子還真是玩命！

　　健壹曉得，自己的體能已經將到極限了。他現在就連站著胸口已經很難受，腦袋也嗡嗡作響。

　　可是在這個時候壹定要堅持下去！他們隊暫時是榜首，可與落後壹名的隊伍只差5分，眼看就要被趕超了。他的隊友畢竟水平有限，只能依賴他再多拿幾分了。他必須再贏壹場，才可以確保出線！

　　這時評說員已經在召喚400米自由泳決賽的運動員進場了。

　　好吧，最後壹搏了！

　　醫生正帶著健壹的教練進場去跟裁判說放棄比賽，想不到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經過多場比賽，賽池邊溢起了很多水，有點濕滑。由於工作人員的疏忽，沒有將水即使清理幹凈，正要出場的健壹路過場邊，不慎腳下壹滑，整個人栽進泳池！由於體力不濟，沒能即使作出反應，頭不幸磕在池邊，留下壹道血痕就沈下去了！

　　現場霎時間驚呆了！

　　”健壹！！“

　　”哥！！——“

　　醫生壹個箭步跑過去，比工作人員更早壹步跳進泳池，搜撈他的身體。

　　佳壹嚇瘋了！他從三米多高的看臺上縱身跳下，就要跳進泳池，被及時攔住。”快救他！快救他啊！！“醫生和工作人員抱著昏厥過去的健壹上了岸。

　　健壹昏迷不醒，渾身抽搐，頭上鮮血直流……

　　12

　　場上的秩序頓時壹片混亂，有不少擔心健壹的人都紛紛從看臺上湧了下來。

　　”別走過來，都離他遠壹點，別悶著他呼吸！“醫生大聲喝止周圍靠過來的人群。

　　佳壹思考好象停止了壹樣，完全沒了反應。這場意外來得太快也太突然了！

　　幸好醫生還保持理智和從容。他摸了摸健壹的鼻子，發現呼吸很微弱，立刻按住他的人中穴，好讓他的意識恢復得快壹點。另壹面放平他的身體，讓人擡著他的頭部不讓傷口碰地，壹邊對他的胸膛進行按壓，幫助他呼吸。

　　這時候，健壹無意識的動了動手，然後又抽搐起來。”不行，得立刻送往醫院！“”好了，等救護車來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李非(醫生)，我來開車，妳們擡擔架來！“眾人急忙照做了。

　　”哥，妳千萬要支持住啊！“佳壹坐在哥哥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泣不成聲。

　　醫生則依舊冷靜從容地盡可能做著護理。越是到危機關頭，就越是考驗壹個人的意誌品質。無論是對受傷昏迷的健壹、又急又揪心的佳壹、冷靜處理的醫生甚至是開車的世寧都是如此！

　　這時候，健壹的手又動了動，眼睛也睜開了。

　　”健壹！“

　　”哥！“

　　大家都以為他醒來了，都驚喜不已！

　　可是看了看醫生就知道了，他的意識根本沒有恢復。他的眼睛根本沒有對著焦距！可能有壹點點意識，這支持著他拼命睜開雙眼，動了動手，以告訴大家他沒事，不用為他擔心！

　　醫生這時候心裏湧起從沒有過的感動和震撼！這男孩的意誌太堅強了！

　　”好了，健壹！“醫生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額頭，”妳是好樣的！妳能堅持住，我們都知道了！“佳壹看著醫生，這壹刻，也只有這壹刻，所有的矛盾好象都煙消雲散了。這壹刻他相信醫生，他只希望醫生能救活哥哥，其他的什麽都不管了！

　　到了醫院，便馬上進行搶救。

　　”醫生，我是他弟弟，求求妳們讓我也進去，他需要我的鼓勵！“佳壹懇求著。

　　”不，這樣會影響我們搶救的。“

　　”可是……“

　　這時，穿戴好無菌衣的李非握住佳壹的肩膀，說：”好了，妳也累了，在這外面休息壹下，為妳哥哥鼓鼓勁。救護的事就交給醫生們去辦吧，我們壹定會把他救好，放心好了。“由於他不是顱科的醫生，進去也只是個陪診，不過他還是想盡壹切可能為健壹進行護理和鼓勁。

　　他把佳壹塞進世寧懷裏就進去了。

　　被擋在厚重的大門外，佳壹感覺自己的心快溢出胸口外面了！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頭好痛啊！好象傷口在他自己的頭上壹樣，他快痛得痙攣了！”哥哥，我真的恨不得把妳的痛苦都嫁接到自己的身上啊！……“看見他這個樣子，世寧非常看不過眼。

　　”妳這裏哭有個屁用！現在妳哥受傷了，隨時可能有需要到妳的地方，妳現在這樣子照顧得他還是照顧得妳自己？“被他喝兩聲，佳壹振作了壹點。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把事情通知妳父母好嗎？“

　　”好……“

　　其實他們的父母都在千裏以外當體育教練，最快恐怕也要明天才能趕到。

　　不過是壹個小時，卻好想過了十年那麽久！

　　終於門開了，醫生們推著健壹出來了。

　　”醫生，我哥怎麽樣？“佳壹馬上撲過去，扯著李非的袖子問。

　　李非扯下口罩，露出讓人寬心的微笑，親了親佳壹的臉頰說：”親愛的，感謝老天爺吧，沒怎麽傷到裏面，沒有生命危險了！“”……“佳壹繃得死緊的心終於可以輕松點了。”那為什麽他還沒醒來？“”哪有這麽容易，雖然算是外傷，可畢竟是傷在腦袋上啊！可能腦受到震蕩，暫時還會昏迷壹段時間，或許還會有壹點後遺癥。“佳壹的心馬上又沈了下去。

　　望著病床上哥哥沈靜的臉，佳壹心痛不已。”哥，妳什麽時候才醒來啊，我好擔心！“醫生說或許會有後遺癥，那麽會是什麽癥狀？會影響他的遊泳生涯嗎，會給他心靈留下什麽陰影嗎？

　　”如果傷的是我，還比較好辦啊！為什麽偏偏在哥最重要的時刻發生這種事呢？“佳壹的父母趕最早班的飛機趕到醫院，正好趕上健壹醒來。

　　”哥，哥！“

　　”健壹！“

　　健壹在醫生整夜不眠的細心照料下，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健壹，妳看得見我們嗎？“

　　數道聲音同時呼喚著他的名字，讓意識還很模糊的健壹有點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