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學城大考！完美！

　　幾千人，全部進入了考場。
　　每個人都是單獨的考間，非常之簡陋，僅僅三平米左右。
　　壹張椅子，壹張桌子，剩下什麽都沒有。
　　接下來是考官講話。
　　總共三個考官，主考是天空學城候補長老元鵠，左副主考大夏帝國禮部同文寺卿李文長，右副主考南方三省監察禦史杜文龍。
　　三個考官講話簡明扼要，振聾發聵。
　　尤其是主考官元鵠，短短數言，發人深省，讓人聞之神情振奮。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主考官元鵠總結陳詞，讓所有考生熱血沸騰，渾身顫抖。
　　“發卷！”
　　隨著壹聲令下。
　　幾百名考卒開始發放考卷。
　　而此時主考官元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全身也微微顫抖，甚至用手捂住心臟部位，仿佛抑制不住內心激蕩。
　　副考官李文長驚訝，壹次大考而已，何必如此激動？這可是當當的天空學城候補長老啊，大人物啊。這種三省的學城大考對於元鵠大人來說，不算是大場面啊。
　　“大宗師，怎麽了？”李文長關心問道。
　　“無礙。”元鵠擺手，然後閉上眼睛，拼命想要壓制內心的震驚。
　　“出大事了，肯定出天大的事情了。”他的內心顫抖。
　　因為，原本考卷已經定了，結果半個時辰前，天空書城派了騎雕者，送來了最新的經義考卷。
　　肯定不是因為漏題，也不是因為舞弊。
　　肯定是出大事了，所以臨時更換考卷。
　　而且，經義大考的最後壹題，太顛覆了！
　　所以這次學城大考，就不僅僅只是壹次考試了，而是壹次重大的政治風向。
　　肯定出大事了！
　　當然，這些秘密也只有元鵠壹人知曉，而且不能和任何人說。
　　只不過，他實在不知道，究竟出了何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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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幾分鐘，八千份考卷發放完畢。
　　“查卷，若有遺漏汙跡，立刻上報。”
　　所有考生，飛快檢查手中的考卷。
　　真是題海戰術啊，經義科的考卷，整整十六張之多，壹百多道題。
　　所有考生檢查完畢。
　　幾個考官開始對時。
　　有大型座鐘，還有日冕，還有沙漏。
　　時辰到。
　　“經義科，開考！”
　　“當！”
　　隨著壹聲鐘聲敲響。
　　所有考生開始飛快答題，雖然考試時間足足有四個時辰，但壹百多道題實在是太多了。
　　經義科全部都是死記硬背的內容，經過了幾百年的考試，普通的題目都被出完了。
　　所以考題只會越來越偏僻，越來越難。
　　另外，十壹本經義典籍並不是壹成不變的，每隔幾十年都要變壹下。
　　有些典籍會被拿下，有些典籍會被增補上去。
　　但是，每壹次學城大考，經義科的出題都是越來越偏。
　　果然，整個考場內傳來了壹陣陣哀嚎。
　　很顯然，有人提前去翻閱了最後的幾道題。
　　經義科的最後十五分，完全是考官為了為難考生而出的，難得妳都懷疑經義典籍裏面是不是有這內容。
　　那根本就不是死記硬背能解決的了，而是不知道拐了好幾道彎了。
　　壹道題，涉及到好幾個典故，好幾個知識點，但凡妳有壹個不掌握，這道題就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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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缺飛快地答題。
　　他可是把十壹經103萬字，全部背誦完畢的。
　　所以這些題目對於他而言，完全是輕而易舉了。
　　僅僅不到半個時辰。
　　前面壹百壹十道題，就已經全部解答完畢。
　　剩下最後的十道題，就是專門刁難考生的部分了，總共二十分。
　　第壹道，第二道，第三道……
　　前面九道題，完全沒有問題。
　　最後壹道題，無缺看完後，不由得壹呆。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壹，允執厥中。這十六字心法，在壹千年前，被刪第三句，妳覺如何？”
　　這……這道題很恐怖啊。
　　竟然整整十分？！
　　這和以往考試不壹樣啊。
　　之前經義科大考，最後壹道題最多只有三分而已。
　　這壹次，竟然占了十分？！
　　但這不重要，關鍵這是這道題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甚至是顛覆性的。
　　首先，這道題不在十壹經典籍裏面！
　　全世界所有人都只知道十二字心法，從不知道什麽十六字心法啊。
　　壹千年來，十壹經典籍增添或者刪減了好幾次。
　　但從來都只有十二字心法，從來沒有什麽十六字心法啊。
　　妳問壹萬個人，壹萬個人都不知道有十六字心法。
　　但……無缺知道。
　　這是所有經書典籍中都沒有的內容，而是源自大夏帝國曾經第壹叛徒，大儒宗師穆元哀的記憶。
　　在壹千多年前確實是十六字心法，後來因為魅影學社領袖的緣故，學城刪掉了這壹句，並且銷毀了所有的相關經書典籍。
　　魅影學社，也就是黑暗學宮的創始人姬心，他壹直秉持的就是惟精惟壹。
　　每當他傳道的時候，動輒就說惟精惟壹這句話，並且為了這句話寫了壹本專門的著作，甚至在黑暗學宮的典籍中，很多地方也秉守惟精惟壹之精神，仿佛惟精惟壹也成為了他的標簽之壹。
　　之後黑暗學宮禍亂世間，爆發學城內戰並引發東方世界文明大戰。耗費無數代價犧牲無數生靈，打了幾十年，天空書城才打贏光明之戰，滅了黑暗學宮，天空書城成為唯壹正統。
　　所有關於魅影學社，黑暗學宮的壹切內容全部銷毀了。
　　惟精惟壹這四個字，也從所有的典籍中都刪除掉了。
　　從此之後，只有十二字心法，再無十六字心法。
　　而現在學城大考，竟然堂而皇之將惟精惟壹重新提了出來。
　　這……這不正常！
　　無缺閉上眼睛，進入思考和醞釀。
　　接下來，他開始解答最後壹題。
　　因為他知道，這壹次經義大考，所有的精華，所有之核心，都在這壹題了。
　　解答必須要小心，必須要驚艷，看壹眼就忘不了。
　　無缺洋洋灑灑幾百字，首先批判了黑暗學宮對這四個字的誤用，這是堅定正確立場。
　　這點其實並不忌諱，知道這四個字的人雖然少，但只要能接觸到學城高層就會知曉。
　　而且，這次學城大考之所以會出這道題，顯然是要撥亂反正，重新恢復十六字心法。
　　這個考場八千人，能夠了解天空學城最高層的這壹動向之人，不會超過五個。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這道題的最關鍵，就是要提出對這四個字新解讀，因為天空書城要用這四個字了。
　　黑暗學宮的領袖天天用這句話，所以妳就要給出全新的解釋和定義，將對方的說法打成歪理邪說。
　　所以這個新解釋，新定義就非常重要，非常關鍵了。
　　這完全關乎天空學城的權威和真理性。
　　而關於這個新定義，無缺心中幾乎有最完美的答案。
　　那就是王陽明大師在傳習錄中的註解。
　　惟壹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壹工夫，非惟精之外復有惟壹也。
　　非惟精之外復有惟壹也。精字從米，姑以米譬之：要得此米純然潔白，便是惟壹意；然非加舂簸篩揀惟精之工，則不能純然潔白也。舂簸篩揀是惟精之功，然亦不過要此米到純然潔白而已。
　　這是王陽明大師壹生之智慧。
　　而他是中國千年來不世出的哲學家，甚至被稱之為中國最後壹個聖人。
　　這個答案，可見壹般！
　　無缺寫完最後壹個字後，長長松了壹口氣。
　　這次經義科考卷洋洋灑灑壹百多道題，然而所有精華核心，就只有這最後壹道題。
　　而無缺用《傳習錄》裏面的精華，重新解釋這四個字！
　　完美！
　　絕對完美！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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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無缺從頭到尾檢查了壹邊考卷。
　　確認無誤，至少前面九十分，分毫不差。
　　都是死記硬背的內容，無缺的回答完全就是標準答案。
　　而最後壹道題無缺用的是王陽明大師的答案。
　　這若不能拿高分，就無人拿高分了。
　　傅鐵衣雖然聰明，但無缺堅決不相信，他的造詣能夠超過王陽明大師。
　　至此，無缺的第壹科，經義考試結束。
　　他沒有提前交卷，而是將考卷反過來扣在桌面上，靜靜地思考問題。
　　此時，全場的考生幾乎都在奮筆疾書，唯獨兩個人例外。
　　另外壹個人是傅鐵衣，他也已經完成答卷了，神情顯得智珠在握。
　　但是他整個人表情興奮中，帶著凝重，還有激動。
　　因為他也從最後壹道題，感知到了某些顛覆。
　　而且，他和無缺想的是同壹個問題。
　　壹個非常高級，不僅關乎接下來學城大考，甚至關乎天空學城未來方向的問題。
　　全場考生，只有無缺和傅鐵衣感受到最後這道題的恐怖之處。
　　其他考生就算再聰明，在這壹點上也只是碌碌之輩。
　　這考驗的不僅僅是否聰明，而是政治視野和思想戰略高度。
　　幾個時辰後！
　　“當當當……”鐘聲再壹次敲響。
　　“考試結束，所有考生起立，背過身去。”
　　“凡違背者，當舞弊處理。”
　　所有考生起身，轉過身背對著考卷。
　　此時考卒上前，挨個將每個考生的考卷糊名，然後裝入袋子裏面，最後完成收卷。
　　“所有考生，離開考場！”
　　第壹天考試，正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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