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贏缺與羋王！最終對決！

　　在無比淒厲的慘嚎聲中。
　　羋寰全身的皮囊被剝了下來，成為了壹個血淋淋的人。
　　二十年前，贏缺遭遇的壹切，終於全部還了。
　　“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冷，好冷……”
　　“好熱，好熱……”
　　羋寰躺在地上不斷地瑟瑟發抖。
　　因為深深吸壹口氣，用控磁術點燃了羋寰的皮囊。
　　頓時間，羋寰呆了，甚至壹下子忘記慘嚎。
　　就壹點點希望也沒有了嗎？
　　之前贏缺被剝掉皮囊之後，羋寰還當成戰利品收藏起來，這才有贏缺恢復真面目的壹天。
　　現在羋寰的皮囊徹底被燒掉了，就再也沒有恢復的壹天了。
　　羋寰直接哭出聲來。
　　壹直到現在，贏缺才算是看出羋寰的性情，之前他壹直維持冷酷睿智，如今看來他倒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啊。
　　壹邊強硬得絕對不投降，比起白玉川和申無玉，意誌都要堅定得多。但另外壹邊，他痛了就哭，甚至是毫無形象地哀嚎。
　　這個和他之前表現出來的人設，實在有些落差。
　　贏缺深深吸壹口氣，拿著匕首來到羋寰的面前，對準他的脖子，猛地壹切。
　　頓時，羋寰的腦袋直接被切了下來。
　　接著，他的巴掌直接拍了下來。
　　瞬間，羋寰的腦袋直接被拍碎了。
　　徹底死了。
　　做完這壹切後，贏缺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
　　厲陽郡主也放下了利劍，努力伸出手，撫摸著贏缺的臉。
　　兩個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力氣說話。
　　其實，眼前的局面有些詭異的。
　　人的情緒仿佛被放大了，有點點奇了。
　　傅采薇對著贏缺說出的那壹段對白，不許贏缺移情別戀的對白。
　　太潛意識了，太深層了。
　　或許，傅采薇內心深處就是這麽想的，只不過稍稍有壹點點理智，可能大概不會說出來，哪怕是專門對贏缺說出來。
　　眼前這個羋寰的個人表現，好立體。
　　之前在贏缺的記憶中，羋寰就是壹個深沈，狠毒的貴公子。
　　沒有想到，剛才的他表現得那麽堅定，那麽忠誠。
　　贏缺搖了搖頭，將這壹切拋出腦海。
　　第二關過去了。
　　但是，就剩下他壹個人了。
　　不管是寧道壹，還是厲陽郡主，都沒有半點力氣了。
　　所以這第三關，也就是最後壹關，贏缺必須壹個人去闖了。
　　或許誰也沒有想到，攻打羋王老巢，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贏缺沒有著急，就這麽靜靜盤坐著，壹動不動。
　　他在恢復精神力。
　　只不過這壹次恢復得很慢，因為剛才那壹瞬間使用黑暗天眼把精神力用掉了大半。
　　整整兩個時辰，他壹直都在冥想。
　　而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人出現。
　　終於，贏缺精神力完全恢復了。
　　“那我壹個人進去了。”贏缺道。
　　厲陽郡主點了點頭。
　　贏缺上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壹下。
　　接著，他看著焦黑的申公敖黑暗之樹，此時連裏面的心跳都已經停了。
　　贏缺上前，輕輕擁抱殘缺的焦黑樹幹。
　　然後，他朝著中間的那個入口走去。
　　……
　　和白骨領黑暗領域的格局相似，這裏原本是巨大的水潭，中間有壹個螺旋入口，足足幾十米厚，螺旋入口的盡頭，就是壹個光幕。
　　而那光幕的下面，就是黑暗領域。
　　也就是最後壹關。
　　贏缺來到這個入口處妳，壹步壹步往下走。
　　就仿佛旋轉樓梯壹般，壹直往下走了幾十米。
　　見到這個光幕了。
　　黑色的光幕。
　　下面是什麽？是什麽形式的黑暗領域？
　　完全不知道。
　　這個黑暗領域裏面有什麽天羅地網？
　　不知道。
　　但這是最後壹關，裏面至少有羋王，還有羅夢大師。
　　聽上去，真是讓人絕望。
　　第壹關和第二關，就已經如此艱難了。
　　贏缺消耗了所有的軍隊，所有武道軍團，所有的底牌，僅僅只是擊敗了傅采薇和羋寰，甚至贏缺自己也九死壹生。
　　羋寰和傅采薇，就已經表現得如此強大了，更何況羋王？
　　而現在贏缺只有壹個人。
　　真的感覺十死無生。
　　誰都知道這壹戰會很艱難，但絕不會想到會如此之絕望。
　　可是……贏缺的表情，倒是顯得有些風輕雲淡。
　　談不上智珠在握，但真的很淡然。
　　深深吸了壹口氣。
　　贏缺逼上眼睛，然後輕輕跳了下去。
　　躍下了光幕。
　　進入了羋王真正的老巢，真正的黑暗領域。
　　……
　　周圍徹底壹片黑暗。
　　什麽都看不見。
　　真正意義上的黑暗。
　　哪怕開啟三眼天師術，也就什麽都看不見。
　　贏缺施展控磁術，讓自己緩緩墜落下來。
　　但是，下面仿佛沒有底？！
　　壹直下墜，壹直下墜，都沒有到盡頭。
　　於是，贏缺就這麽懸浮在空中。
　　就仿佛漂浮在徹底的虛空之中。
　　看不到這個黑暗領域的具體構造和形式。
　　贏缺緩緩道：“羋尤，我來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最後壹關吧，妳現身吧。”
　　羋王依舊沒有現身，但是出現了他的呼吸聲。
　　“我的嬌兵之計，是不是白費了？”羋王道：“羋道元和羋岐，我是不是白送了？不管怎麽樣，妳都會來攻打我的老巢的。”
　　“是的，我壹定會來的。”贏缺道：“但是妳的示弱嬌兵之術沒有白費，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壹戰會如此的艱難，甚至絕望。”
　　羋尤道：“我也沒有想到。”
　　贏缺道：“在我進入羋王府之前，有壹個人騎著白鶴而來，她和我有點神似，非常年輕，她勸誡我說千萬不要進入羋王府，我壹定會輸，壹定會死。她對我仿佛有敵意，又仿佛沒有敵意，很復雜，那麽她是誰？”
　　羋尤道：“還不到告訴妳的時候。”
　　贏缺道：“好吧。那關於我贏氏家族滅亡的真相，最終的策劃者是誰？妳能告訴我了嗎？”
　　羋尤道：“抱歉，依舊不到時候。”
　　贏缺道：“妳之所以徹底放棄了永昌皇帝那邊，完全從江東行省，江南行省撤軍，就是因為我體內的黑暗天眼和魔王之手對嗎？”
　　羋尤道：“對的，當時我真的非常害怕妳不來攻打東海行省。”
　　贏缺道：“所以妳把羋道元和羋岐都送到我這邊，壓根就不是為了家族的延續。”
　　羋尤道：“當然不是，人死如燈滅。況且是對於我們這種幾乎能夠永生之人，怎麽可能會把希望放在子孫後代上，所有的壹切，都要在自己手中完成，才有意思。”
　　贏缺道：“我體內的這個黑暗天眼和魔王之手，就這麽厲害嗎？”
　　羋尤道：“在妳手中，已經非常強大。但是在我身上，會強大十倍百倍。在妳身上，也就是輔佐女皇。在我身上，就能成就天下霸業，三分於天下。”
　　贏缺道：“這黑暗天眼和魔王之手，難道不是屬於黑暗大帝姬心的嗎？”
　　羋尤道：“不，他只是其中的壹個主人而已，而且還不是完整的主人。但就算如此，他當年差壹點點就橫掃了整個世界。”
　　贏缺道：“那這黑暗天眼和魔王之手，就是上古之物了？”
　　羋尤道：“對的，上古之物。”
　　贏缺道：“羅夢大師呢？”
　　頓時，壹團火焰點燃，徹底黑暗虛空之中，出現了壹個人影。
　　贏缺頓時呼吸壹屏。
　　這麽……美？
　　這麽妖嬈？
　　魔壹般的曲線？
　　讓人窒息的面孔和身材，仿佛集合了所有男人對女人的幻想。
　　這……這是魔女。
　　而且，竟然真的和楚楚有幾分相似了。
　　雖然完全蛻變了，但依舊能夠看出屬於楚楚的那壹點點輪廓。
　　贏缺沙啞道：“她的身體是楚楚？”
　　羋王道：“對。妳利用黑暗學宮制魔篇，制造出了申公敖的黑暗之樹。而我利用黑暗學宮制魔篇，制造出了壹個魔女，我們都因地制宜。”
　　贏缺道：“憑什麽是她？為什麽是她？”
　　羋王道：“我也很想知道，她很聰明，也很美麗，但也就是千裏挑壹。我抓來做實驗的足足近萬人，比她出色，比她美麗的人，不勝枚舉，但不知道為何，最終成果的實驗對象是她。”
　　羅夢大師道：“或許在我們人的眼中，這群人的天賦有高有低，天差地別。但是在有些種族眼中，其實都相差不大的。就如同在我們人類眼中，老鼠的智力差距大嗎？”
　　說得有理。
　　羅夢大師繼續道：“所以這個制魔實驗，運氣成分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則完全是意誌。楚楚的意誌太強烈了，不僅僅是求生的意誌，還有出人頭地的意誌，所以她成功了。”
　　這倒是的。
　　楚楚為了出人頭地，已經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已經在地獄沈淪過了，所以進入十八層地獄之後，反而能夠活下去。
　　剩下的人，扛不住都靈魂崩潰了。
　　贏缺道：“她是我見過最想要出人頭地的人，她壹直有壹句話，難道生下來是奴仆，壹輩子都要是奴仆嗎？去非常認同這句話，所以申無玉死了之後，我沒有殺楚楚，而是將她送到羋王這邊來了，但現在這個結局，我真的沒有想到。”
　　羋王道：“我又何嘗想到？”
　　贏缺道：“但更加悲哀的是，哪怕她經歷了十八層地獄的折磨，哪怕看上去已經涅槃蛻變了，但還只是壹個傀儡，依舊只是為別人做了嫁衣，甚至還來不及強大，來不及自由，就被羅夢大師奪舍了。”
　　羋王道：“這大概就是命運，她出身於奴仆，再怎麽掙紮，也是奴仆。”
　　贏缺道：“就如同傅劍之和傅采薇嗎？看上去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已經要徹底改變命運了，但都只是假象。妳隨便壹拍手，他們就被輕而易舉犧牲了，就因為他們不是出身於豪門貴族。”
　　羋王道：“贏缺殿下，妳怎麽共情起來了？妳和我壹樣，都是千年華族，妳壹生下來就註定掌握了天文數字的資源，擁有整個世界。當妳身份被知道的那壹瞬間，女皇陛下就毫不猶豫和妳結盟，和妳結合，為妳生子。妳輕而易舉就獲得了申公家族的效忠，白玉堂的效忠，甚至曾經半個帝國的資源都交到妳的手中。而寧道壹也毫無心理障礙地跪下來效忠妳，這壹切都是為何？還不是因為妳的血統？如果妳是申無缺，這壹切能做到嗎？”
　　羋王說得對。
　　如果是真的申無缺，這壹切都不可能。
　　當贏缺身份被揭露的那壹剎那，仿佛就掌握了某種神力壹般。
　　別人的效忠，就毫無心理障礙，仿佛理所應當。
　　羋王道：“贏缺殿下，我們都是同壹個階層的，我們都是得利者，就不要和其他人共情得這麽厲害了。”
　　贏缺道：“流水不腐，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羋王笑道：“妳還真是壹個革命者啊，妳還真是天真啊。”
　　緊接著，另外壹團火焰亮起。
　　羋王出現了。
　　贏缺發現，他，羋王，羅夢大師，成為了壹個三角陣型。
　　而且是等邊三角形。
　　贏缺道：“羅夢大師，我有壹個問題壹直想要問您。”
　　魔女羅夢道：“請講。”
　　贏缺道：“我們曾經合作過，而且還很愉快對嗎？”
　　羅夢道：“是的。”
　　贏缺曾經第二次進入妖靈海，向羅夢大師提出交易，獲得妖靈珠，提升控磁術。
　　贏缺道：“所以當您見到我有黑暗天眼的那壹瞬間，為何您想的不是和我合作，而是立刻和羋王聯合滅我？”
　　羅夢大師道：“贏缺，妳和我交易的是什麽？幾個千年未解的數學題而已，沒錯我是醉心於算術，但是妳覺得我的世界裏面就只有算術嗎？妳以為我創造了羅夢排列術，我就是壹個算術癡人了？誰要妳的數學題啊？妳拿數學題來賄賂我？哪壹個大師經不起這樣的考驗啊？”
　　“贏缺，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完全醉心於學術的癡人，或許有，或許沒有。但至少我不是，我甚至可以告訴妳，黑暗學宮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多的天才，也擁有最多的學癡。但我可以明確告訴妳，真正癡迷於學術，完全無心名利的，幾乎壹個都沒有，或許壹個都沒有。”
　　“所有人，所努力的壹切，都是為了名利，幾乎毫無例外。”
　　“妳或許能夠看到有部分人，完全癡迷於學術，對名利好像半點不感興趣。但我可以告訴妳，那……也是名利的壹部分。”
　　贏缺腦子裏面立刻浮現出了愛因斯坦，牛頓等等等大師。
　　好像，就是這樣的。
　　他們特醉心於名利，甚至尤其醉心於名利。
　　羅夢大師道：“贏缺，妳這個人有點天真，雖然聰明絕頂，但把人看得有點純粹了。人是動物演變而來的，所以盡管很努力地擺脫動物的屬性，壹點點努力升華。但是……別把人神化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剝開面具，全部都是人。當然妳也不要奢望自己成神，否則妳的後果會非常慘。”
　　羋王道：“贏缺，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人用神的標準來苛求自己，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贏缺道：“知道。”
　　羋王道：“對，那就是妳的父親贏柱，他這壹生都在努力地想要成為壹個完美的人物。盡管掌握著無比巨大的黑暗能量，但他卻把自己當成了執劍人，要以壹己之力，守衛這個世界，阻止黑暗力量的入侵。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所以他死了，妳的家族滅亡了。”
　　執劍人？！
　　羅夢大師道：“我之所以和羋尤聯手消滅妳，原因非常簡單，我和他的緣分更深。而更加重要的壹點，我能從他身上得到更多。至少，她有壹個魔女傀儡讓我奪舍，妳呢？還要給我幾道數學題嗎？”
　　贏缺自嘲道：“抱歉，是我膚淺了。”
　　羅夢大師道：“性格決定命運，妳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就是妳的性格使然。”
　　羋尤道：“明知是不可為而為之，妳就是這樣的人。在東夷帝國天兆火山的勝利，看來真的給妳帶來了巨大的信心，讓妳覺得這種級別的勝利可以復制。但是贏缺，京都之戰的勝利是上天賜予的，不是妳自己創造的。什麽人定勝天，都是假的。”
　　羅夢大師道：“贏缺，妳的三張王牌都用完了，妳覺得還能打贏羋尤，能夠打贏我嗎？”
　　贏缺搖頭道：“萬萬不可能。”
　　羅夢大師道：“那妳為何還會下來？”
　　贏缺道：“不甘心，不願意放棄，寧可粉身碎骨，也要下來試試看。”
　　羅夢大師道：“執念，不瘋狂不成魔，對嗎？”
　　贏缺道：“是的。”
　　羋王道：“不瘋狂不成魔，是關鍵時刻用的，那是在五成勝算之下，向上天借的壹點點氣運。而不是逆天改命，更加不能當成武器用。但是，妳完全把不瘋狂不成魔當成武器用了。妳這種人或許能贏壹次，兩次，三次，但只要輸壹次，妳就完了。而我能輸壹次，兩次，三次，但只要讓我贏壹次，我就能把之前輸的東西，十倍百倍贏回來。是這樣嗎？贏缺殿下。”
　　贏缺點頭道：“是的。”
　　羋王道：“妳是我遇到過最了不起的對手，但和妳的父親壹樣，都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羅夢大師道：“天真好啊，天真好啊。如果不是那麽天真，能讓我們贏嗎？他掌握著黑暗天眼，魔王之手，躲起來茍且個幾年，屆時妳怎麽辦？我們怎麽辦？他直接躲在妳和天空書城的身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妳們打生打死，他躲在暗處漁翁得利，妳怎麽辦？”
　　羋王道：“是啊，天真好啊。只有天真的人，才會這麽義無反顧地自投羅網，前來送死。贏缺殿下，謝謝妳，非常非常感謝妳的饋贈，妳不能用好魔王之手和黑暗天眼，我會用好的。”
　　羅夢大師道：“贏缺閣下，那我們要動手殺妳了。”
　　然後，她緩緩舉起手。
　　羋王也舉起手，道：“贏缺殿下，妳放心，我們會很快的，不會有任何痛苦的。”
　　然後，羋王和羅夢大師，這兩個宇內最強大的人。
　　舉手，出招。
　　要滅殺，贏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