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惡魔法則

　　老邦桑迪離開了。
　　離開時，這位死神眼中的靈魂之火跳動的異常嚴肅，絲毫不見平時的嬉皮笑臉。
　　從感性層面講，它並不願意相信布萊克的說法。
　　但從理智層面講，布萊克說出那個消息時，邦桑迪就已經信了七分。
　　因為卡利姆多大陸大沙漠中生活的沙怒氏族，確實是在壹萬年前就已經定居在那裏，而且沙怒氏族和其他巨魔氏族不同。
　　他們對於信仰相當忠貞。
　　目前沙怒氏族就信奉兩個洛阿，猛虎之身吉布爾·埃拉卡，以及多頭蛇神加茲瑞拉。
　　那些瘋子為了讓加茲瑞拉這樣的水生洛阿在沙漠中生存，甚至硬生生在大沙漠最深處，挖出了壹個巨型水池。
　　這壹點和那些朝令夕改，隨便亂換信仰洛阿的巨魔氏族們完全不同。
　　而如果萬年城市祖爾法拉克裏，真的存在穆厄紮拉的神龕……
　　那問題可就相當麻煩了。
　　這或許代表著，穆厄紮拉的信仰在沙怒巨魔之中重新紮根。
　　布萊克說那座城市裏只有壹個穆厄紮拉的信徒，邦桑迪不信這個說法。
　　它必須抓緊時間，立刻派遣自己最信任的祭司們前往卡利姆多查看。
　　如果事情不妙的話，這沙怒氏族……
　　就不能留了！
　　而目送著老邦桑迪離開之後，布萊克活動了壹下重新回到人類軀體的肩膀，他又看了壹眼腳下破破爛爛的納格法爾號。
　　藍色的眼中浮現出壹抹喜愛。
　　“妳會治愈的，對吧？別急，我會找到足夠的靈魂，給妳吃的。”
　　海盜伸手拍了拍腳下的船，他安撫到：
　　“先忍壹忍，我去處理點重要的事情。”
　　說完，他從數米高的船舷上壹躍而下，落在冰層表面，甚至來不及去看人物卡上新增出的那壹大串天賦和技能。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眼看著布萊克快步走過來，冰層上聚攏的所有黑齒獰笑氏族的獸人，包括迦羅娜在內，所有人都用怪異又呆滯的目光看著他。
　　就在剛才，他們第壹次親耳聽到了布萊克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和姓氏。
　　這TM黑手兩兄弟聽到那名字的時候，人都傻了！
　　普羅德摩爾，天吶！
　　庫爾提拉斯的儲君王子成為了壹名海盜，還帶著他們壹群獸人，橫跨了無盡之海，在巨魔的領土上幹翻了地獄的軍團。
　　人類該死的聖光在上啊！
　　這個世界真的太瘋狂了，這個故事，這個真相，真的太瘋狂了。
　　“怎麽？沒見過我嗎？壹個個的，都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布萊克註意到了這些家夥的目光，他語氣古怪的說：
　　“我的真正身份，會讓妳們感覺到擔憂和冒犯嗎？”
　　“不，不是的，船長。”
　　連壹向自稱為忠誠於船長的獸人術士邪眼，這會說話都帶著壹股結巴。
　　這狗腿子術士摸著自己眼部的傷痕，他咧嘴露出壹個青面獠牙，但滿是茫然的笑容。
　　說：
　　“主要是太突然了。大夥有些……怎麽說呢，難以接受啊。”
　　“唰”
　　布萊克咧嘴笑了笑。
　　在下壹瞬，他摘掉了自己壹直待著的遮臉巾，又把自己的兜帽取下，甩了甩長得有些長的頭發。
　　他臉上的傷勢，已經在這段旅程中，在得到了阿昆達的再生賜福後完全愈合。
　　於是第壹次，在艾澤拉斯這個世界上，以毫無遮擋的方式，將自己那張頗為英俊，又纏繞著壹股擦不掉的陰森邪異的氣質的臉，展現在太陽之下。
　　還有那壹頭散亂不堪的金色長發。
　　在這壹片萬籟俱寂之中，布萊克回過身，臉上帶著欠揍的笑容，上下拋了拋手中的那壹團還在散發著交錯光芒的魔精。
　　他惡意滿滿的，對迦羅娜和黑手兄弟說：
　　“嚇到妳們了，對吧？”
　　“來，重新認識壹下吧，我確實叫布萊克·肖，我沒有騙妳們。但我也有另壹個名字，德雷克·普羅德摩爾。
　　庫爾提拉斯的儲君太子已經是過去了，妳們獸人駕馭著紅龍摧毀我的艦隊時，我就已經和過去揮手告別。
　　紅龍之火封印了我的命運，海拉的詛咒逼我踏上這條路。
　　我當時啊，是沒辦法回頭。”
　　布萊克聳了聳肩，他對自己的部下們說：
　　“現在，我可以回頭了。
　　但我回首這段時間的經歷後，我突然發現，我其實不討厭這種生活，或許在這具流淌著普羅德摩爾家族血脈的骨子裏，渴望的就不是成為壹名海軍元帥。
　　普羅德摩爾家族出了太多的海軍英雄。
　　我覺得，是時候出壹個著名的海盜，來調劑壹下家族裏的傳奇故事了。
　　所以。
　　又何必回頭呢？”
　　海盜如此解釋了壹番，又對恢復到生者狀態的迦羅娜笑了笑，低聲說：
　　“答應妳的事，稍後再說，女士，我得先去看看梅裏的情況。”
　　“嗯，妳去吧。”
　　迦羅娜看了壹眼布萊克那張臉，她伸手拉了拉兜帽，說：
　　“我不急，我壹向很有耐心的，布萊克船長。”
　　這個稱呼讓布萊克楞了壹下。
　　他隨即哀嘆壹聲，很戲精的說：
　　“唉，我們壹起並肩作戰過，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但妳卻不願意叫我壹聲‘船長’。”
　　“嘁。”
　　迦羅娜撇了撇嘴，她帶著壹抹笑意說：
　　“我之前是為古爾丹服務的，同時也為兩任部落大酋長服務過，如果算上刺殺麥迪文，我還為安度因·洛薩服務過。
　　他們都是我的前雇主。
　　妳想讓我成為妳的部下，布萊克·肖，妳頭頂上，最少得有頂王冠吧？要雇傭我很貴的，我的朋友。
　　現在妳拿不出足夠的‘錢’。
　　等妳以後成了真正的大人物之後，我會考慮妳的邀請的。”
　　“說好了啊。”
　　布萊克哈哈壹笑，轉身對黑手兄弟和邪眼，還有弓著腰跑過來的尊貴的阿昆達紮拉克，以及狐人軍需官尤朵拉，這幾個自己的心腹部下喊到：
　　“去金銀島上，去收集金幣！我只要成色最好最珍貴的那些，花紋最好統壹，最少收集600枚，裝進箱子裏，拿到我面前來！
　　然後讓其他人，把島上的財寶裝船！
　　我允許每個人拿雙手能拿動的最大分量的財寶，作為個人收益，但壹旦寶物入庫，還敢偷拿的，就把雙手砍下來！”
　　“遵命！船長！”
　　個子最小，但已經雙眼放光的尤朵拉第壹個響應，這小狐人又看了壹眼納格法爾號，撓了撓頭，對布萊克說：
　　“但船長，這麽多財寶，就算把那艘幽靈船裝滿，我們也運不走哪怕十分之壹。我們還需要船，越多越好！
　　還需要壹個藏財寶的地方。
　　我們需要壹個寶庫！
　　這麽多寶貝，現在又沒有詛咒了，把它們放在這裏，太不安全了。”
　　“所以，要想辦法把它們花出去。”
　　布萊克摩挲著下巴，最後目光放在了遠尊貴的阿昆達，北地巨魔紮拉克身上，他想了想，對紮拉克說：
　　“妳，妳以前在贊達拉帝國混日子的，認不認識能買到船的商隊？”
　　“有的！船長。”
　　北地巨魔興奮的搓了搓手，他對布萊克說：
　　“我在祖達薩認識很多始祖龜，那些走路慢騰騰，普遍說話很沖的烏龜人，都是壹群活的很長，而且很會做生意的人。
　　他們經常遠道而來朝聖洛阿神托加，所以在祖達薩很有人脈勢力，通過他們，我們甚至能買到贊達拉帝國的黃金艦隊裏退役的戰艦。
　　不過價錢嘛……”
　　紮拉克還沒說完，布萊克就走上前，伸手挽住了尊貴的阿昆達的肩膀，往金銀島指了指。
　　他說：
　　“看著那堆東西，紮拉克，再回答我，妳覺得，我們現在缺錢嗎？去買！買有戰鬥力的船，剩下不要買太多，要買最大的。
　　至於寶庫的問題，我再想想，南海上的島嶼多得是，但安全的嘛……算了，現在不想這個，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分頭行動吧。
　　紮拉克和尤朵拉去聯系始祖龜商人買船，事成之後，就在沃頓沙漠東北方的那個始祖龜的港口碰頭。
　　其他人，先回澤姆蘭港！”
　　布萊克指著海霧散去的海岸線，對其他人說：
　　“今晚我們出去再招些水手，就這麽點人，連船都開不走的。”
　　布置完任務，海盜船長對迦羅娜點了點頭，便往金銀島的方向大步走去，那布滿了財富的島嶼中央，正有個紫色的魔法結界聳立。
　　梅裏·冬風把自己封印在裏面，壹層層的寒氣沖擊，似是不許其他人靠近，但並不是為了獨吞財寶。
　　而是老法師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大師，還好嗎？”
　　頂著寒風刺骨，布萊克在金幣海中，向前行走了幾步，他朝著眼前的魔法結界喊了壹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直到好幾秒之後，梅裏·冬風帶著壹股痛苦的沙啞聲音，在其中響起。
　　“別……過來！它在沖擊我的心神……它覺察到了我對它壓制的虛弱，它要逃出來！不，它不只是要逃出來。
　　它要……它要占據我……
　　別過來！危險！”
　　“我就是為此來的，大師。”
　　聽到老法師還維持著理智，布萊克頓時松了口氣，他朝著魔法結界大喊到：
　　“我能幫妳！相信我，大師，這壹路上我已經創造過很多小小奇跡了，也不差這壹個，放開結界，讓我進去！
　　我能幫妳。”
　　“妳……怎麽幫？”
　　梅裏的聲音這會變得有些怪異，就像是二重音壹樣，除了他本身那腐朽沙啞的語調之外，似乎還多了壹絲帶著譏諷與挑釁的語調。
　　“我會和它談壹談。”
　　海盜也換上了壹副平靜的語氣，如敲門壹樣，在紫羅色的魔法結界上敲了敲，他說：
　　“我會和妳談壹談，心平氣和的談，我知道妳也會和我談，因為如果妳不願意，我就要說出壹些會嚇尿妳褲子的話。
　　納斯雷茲姆，恐懼魔王……卡薩納提爾！”
　　這個怪異的名字，是布萊克用生疏的惡魔語念出來的。
　　這真名浮現壹瞬，結界裏正在桀桀冷笑的老法師，頓時就如被掐住脖子的雞壹樣，但那玩意很快反應過來。
　　它用老法師梅裏的雙重音，朝著布萊克嚎叫道：
　　“我乃軍團的毀滅先鋒！我乃群星降下的陰影來客！我奉神祇的惡念而來，與妳們這些註定腐朽的凡人沒什麽好說的！
　　滾開！
　　這個軀體！這個靈魂！是我的！”
　　“thal'kituun！Kathra'Natir！”
　　布萊克念出壹句納斯雷茲姆語，又回應到：
　　“我正是要和妳談壹談妳的主人。”
　　這句話又引來了那恐懼魔王的譏諷嘲笑：
　　“妳的努力真是可愛，弱小的凡人。放棄吧，我不會泄露任何壹絲與薩格拉斯大人有關的……”
　　“不，不是這個！”
　　它的話沒說完，就被布萊克打斷。
　　海盜在寒風中，用耳語的聲音說：
　　“我要與妳說的，乃是收割者之王、血裔之祖、雷文德斯的建造者與掌控者、滅罪者、千萬罪碑執掌者、納斯雷茲姆與溫西爾之父、暗影界六柱之壹！
　　我要和妳談的，乃是妳真的主人。
　　我即將在此說出那位永恒者至高無上的名諱，而妳，必須要和我談關於這位大帝的……”
　　“閉嘴！進來！小點聲！不知所謂的混蛋，妳想害死我們嗎？”
　　就在布萊克即將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眼前的魔法結界轟然洞開壹道裂痕，壹個龐大的，帶著邪能與冰冷纏繞的惡魔爪子，從其中探出。
　　扣著布萊克的肩膀，嗖的壹聲，就將海盜整個人抓了進去。
　　“轟”
　　那裂痕，在下壹瞬，驟然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