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針對林鋒的評估

　　燕明月問道：“大師兄是想以泰山壓頂之勢，迫使那位玄門之主露底嗎？”
　　林道寒靜靜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不管是太虛觀，還是我個人，都希望他的玄門天宗可以起到制衡蜀山劍宗的作用，他強，我們求之不得，他弱，我們幫他壹把。”
　　“當然，前提是他有足夠的潛力與能力，目前看來，雖然模糊，但已經可以大概勾勒出壹個輪廓。”
　　隨著林道寒的話語，壹個光點在燕明月面前的空氣中浮現，然後不停移動，光點所過之處，留下壹道清晰的痕跡，經久不散。
　　光點的移動構成壹道光線，光線寥寥幾筆勾勒出壹個人的相貌。
　　“看似張揚，但其實謀定而後動，會將各方面的反應都計算進去，知道進退，不會貪得無厭。”林道寒靜靜的說道：“但時常會有意氣之爭，有些是故意設下陷阱，有些則是真的性格使然。”
　　光點停止移動，壹張人像光影靜靜漂浮在空氣中，正是林鋒的模樣。
　　“總體來說，風格強硬，但不魯莽，每壹步行動都有明確的目標導向和利益訴求，個別時候偶爾會有隨性而為的舉動，但不多。”
　　林道寒語氣平靜：“另外，此人善於借勢，尤其是對我太虛觀了解甚深，我們有心扶植他，他便順水推舟借我們的勢，但思路很清晰，沒有投靠我太虛觀的意思。”
　　“至於他的個人修為……”林道寒接著說道：“雖然至今沒有真正見底，但也可以大致做出評估。”
　　“壹、荒海法會上，當時的九曜崩天陣，因為布陣寶物的關系，實力發揮有限，其攻擊強度約等於元神第二重境界巔峰，或者略高壹點，但肯定低於元神第三重境界。”
　　“他自己沒有出手，而是使用那柄大黑傘，壹件古怪的寶物。”
　　“二、昆侖山壹戰，天風道尊全力操縱下的九天罡風陣和金烏大聖，都是元神第二重境界的實力。”
　　“他自己沒有出手，而是以他的山門玉京山破開九天罡風陣，並擊殺天風道尊，鎮壓金烏大聖。”
　　林道寒不緊不慢，壹條壹條推斷，條理清晰。
　　“三、北極冰海壹戰，上古鯤鵬復活，此妖原是不滅妖魂第三重境界的修為，但魂魄沒有完全融合蘇醒，當時的實力應該只有不滅妖魂第二重巔峰。”
　　“這位玄門之主仍然沒有自己出手，而是采用別的方法破壞了上古鯤鵬的復活，並奪取了壹半鯤鵬遺骸。”
　　林道寒靜靜說道：“只有壹條，可能是偶然，但這麽多條，便證明壹件事，此人在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有可能高，也有可能低，但他實力較低的可能性更大。”
　　“至少，不可能是元神第三重境界。”
　　燕明月微笑著聽完林道寒的推斷，問道：“他以壹個元嬰期的分身破壞上古鯤鵬的復活，應該是借助了天蜃金珠的妙用吧？”
　　林道寒答道：“觀中典籍有記載，妖族逆命返魂儀式，必須滿足三個條件，其壹，復活目標神魂神靈磨滅不要緊，但血脈軀殼要有遺留；其二，必須是復活對象的直系血脈傳人來獻祭自己，同時至少是妖王修為；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壹點，必須要有逆命天石才行。”
　　“這個儀式之所以湮滅在歷史長河中，以至於時至今日都很少有人知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逆命天石已經有數萬年時光不曾現世。”
　　“儀式過程中，不可受到打擾，否則儀式就會立刻失敗，但想要擾亂儀式，卻非易事。”林道寒說道：“那林鋒若非以天蜃金珠復制逆命天石，幹擾了儀式進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方法可以做到。”
　　“如果真的有，那說明他的手段超出妳我認知之外，之前我做的推斷要全部推翻重來。”
　　燕明月沈吟了片刻，突然說道：“大師兄，妳說他有沒有可能根本沒有修成元神？”
　　“當日沙洲城外壹戰，龐傑雖然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但當龐師弟祭出法寶六形劍後，此人便不再親自出手，而是以他的陣法裹了六形劍與龐師弟。”
　　“這是否說明，他自己的真實修為，不足以擊敗手持六形劍的龐師弟，或者說，至少有可能暴露他的真實修為？”
　　林道寒說道：“完全有這個可能性，但還不足以確定。”
　　“所以按我的推斷，此人修為，最有可能是元神境界壹重化身之境，其次是元嬰巔峰，元神二重境界可能性較小，元神三重境界完全不可能。”
　　燕明月喃喃說道：“是啊，至少他那件法寶炎龍天鎧，就無法解釋。”
　　林道寒平靜的說道：“他的那件鎧甲法寶，正好可以作為壹個試探的途徑，這次妳同他壹起前往中千世界征討窮奇，可以註意壹下，不妨尋找機會，探壹探他這件法寶的底細。”
　　燕明月點頭：“我會註意。”
　　青衣少女嘴角突然溢出壹絲笑容，她輕攏耳邊發絲問道：“大師兄，萬壹，我是說萬壹，咱們推斷失誤，此人修為遠高過元神壹重境界呢？”
　　林道寒語氣平淡：“那我會很高興，蜀山劍宗有了個強大的對手。”
　　燕明月微微壹笑：“那如果遠低於元神壹重呢？”
　　自談話開始以來，始終平靜的林道寒突然沈默了壹下，似乎情緒起了壹點波動，半晌後才靜靜說道：“若他修為遠低於元神壹重，那說明他修練的道法，更在我太虛觀大道妙法之上。”
　　燕明月笑而不語，沒有再說什麽。
　　林道寒的情緒波動只是壹瞬間而已，很快便恢復如常，他的目光穿過無盡虛空，落在燕明月身上。
　　“燕師妹，妳確定要在那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嗎？”
　　燕明月淡然答道：“我相信我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
　　林道寒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尊重妳的選擇，接下來，我們很多時候仍然會並肩同行，但有些時候，妳我也要面對面分個高下了。”
　　燕明月輕笑壹聲：“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壞的消息了，不過沒關系，至少我們的最終目標是壹致的。”
　　她心知肚明，若非最終目標壹致，她是沒有機會走下白雲山的。
　　林道寒靜靜的說道：“是啊，不管是我們，還是龐師弟他們，最終目標總歸是壹致的。”
　　“燕師妹，期待妳的表現，或許真的會給我壹個驚喜。”
　　話音裊裊，燕明月身前的光影已經消失不見。
　　燕明月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動，良久之後，她的視線投向遠方的天邊，仿佛穿越無盡空間，目光有些許茫然：“林鋒，妳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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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京山上，林鋒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愁眉苦臉的黑龍解臾。
　　對於玉龍白光帶來的手環，林鋒沒有太在意，反正他可以阻隔手環的法力傳輸，不讓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借此鎖定玉京山在虛空亂流中的位置。
　　看白光的模樣，她對此並不知情，所以林鋒也不打算把事情挑明。
　　不過解臾就發愁了，看著那空明連心環，垂著腦袋，唉聲嘆氣。
　　林鋒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問道：“既然這麽合不來，當初妳又為何要和她婚配？”
　　老龍滿臉唏噓之色：“宗主啊，我也不想的，是我娘子請了長輩做主，訂下了我們的婚事。”
　　“哦？”林鋒這下真有些吃驚了：“居然還是她倒追的妳？這可真是龍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本座以前還真小看妳了呢。”
　　解臾咧了咧大嘴：“宗主，您這話可把我說得太傷心了，想老龍我當年在太上龍池，那也是數壹數二……”
　　在林鋒滿是懷疑的目光中，解臾說話越來越沒底氣，最後苦笑壹聲：“其實吧，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我娘子是太上龍池年輕壹代的第壹美人，她當初選中老龍我，我感覺真跟做夢壹樣。”
　　解臾說道：“宗主，您應該也知道，白玉龍族在幼年到成年的成長期是要不斷蛻去鱗片的吧？”
　　林鋒點頭：“不錯，這個本座知道。”
　　“其實，小時候的她挺不起眼的。”解臾雙眼中浮現回憶之色：“蛻鱗弄得身上鱗甲有壹塊沒壹塊的，醜得厲害，而且那時候的她身材很胖，粗短粗短的，簡直像個木樁子。”
　　說到這裏，解臾有些心虛，眼睛賊頭賊腦掃視四周，唯恐白光又突然出現。
　　剛才那些話若是讓白光聽到，他少不了又要吃壹頓好打。
　　林鋒搖頭失笑：“妳娘子在石室裏歇息呢，妳別跟驚弓之鳥壹樣。”
　　解臾訕訕的笑了兩聲後，兩眼望向自己石室居所的方向：“其實白玉龍族都會蛻鱗，唯獨她身材胖，所以顯得格外醜陋，那時候有些跟她同齡的龍族，經常笑話捉弄她。”
　　林鋒笑道：“妳挺身而出了？”
　　解臾有些不好意思：“我年紀比較大，修行早，那時已經是妖帥了，我父親同她父親是至交，那我就幫幫她唄。”
　　“狗血啊狗血，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林鋒心裏嘖嘖贊嘆，然後又有些奇怪的看向解臾：“不對啊，據本座觀察，妳妻子性格應該是相當冷靜自持的，唯有面對妳的時候才會變了個人似的。”
　　“僅僅是因為吃醋？”
　　眼見解臾笑得相當尷尬，林鋒嘴角微微抽搐壹下，突然想起了吞吞跟黑水玄冥之間的蛋疼發展，心中頓時有些打鼓：“妳們這些妖族，不會都這麽奇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