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大結局（下）

　　冉菲手腳伶俐的爬上葉傾城的床鋪，鉆進被窩裏，就那麽笑嘻嘻的側身看著她。黑暗中的眼睛，顯得尤為明亮。
　　葉傾城也轉頭盯著冉菲的眼睛，眉頭微蹙，卻不說話。
　　黑暗中，兩人就那麽四目相顧。
　　冉菲有些搞不清楚葉傾城是怎麽想的，這麽盯著自己，是等自己主動進攻呢？還是等自己主動敗退？
　　冉菲躊躇片刻，終於朝著葉傾城伸出了手。
　　葉傾城猛地把冉菲的手打開，仍舊盯著她不說話。
　　連番，三五次，冉菲都未得手，便有些急躁起來，忍不住低聲問道：“為什麽不行？”
　　葉傾城壓低聲音說道：“我不喜歡妳這樣的色棍。”
　　“呃？”冉菲壹楞，問：“妳不也是個色鬼嗎？跟那麽多女孩子亂搞。”
　　“妳覺得壹個喜歡到處亂搞的男人也必然會想要壹個同樣喜歡到處亂搞的女人嗎？”說罷，葉傾城又覺得有些不妥，隨即又改口道：“總歸我不喜歡妳！”
　　葉傾城的話並沒有表達出她所想表達的意思，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那麽討厭冉菲。
　　似乎是自從冉菲變成男人，占了自己便宜之後，葉傾城就發自心底的討厭冉菲了。
　　冉菲終於發現，葉傾城那面無表情的眼神中，其實還隱藏著壹種深深的厭惡之情。
　　這種厭惡，讓冉菲非常不舒服，甚至有種失落感。尷尬的看著葉傾城，想到宿舍裏這麽安靜，不是長談的好地方。猶豫片刻，才不情不願的從葉傾城床上爬了下去。
　　這壹晚上，冉菲都沒有睡著。第二天也沒有去上課，直接去了“邵氏兄弟”的店中找安小環。
　　今天的“邵氏兄弟”竟然沒有開門。
　　店裏亂哄哄的，壹個女人正在指著邵海的鼻子叫罵：“反正這是咱們的店！憑什麽讓外人分壹杯羹！”
　　邵海怒目相視，“我弟算外人嗎？”
　　“我不管！要麽他走！要麽我帶著孩子走！妳自己選擇！”女人怒道。
　　冉菲認得，這個女人是邵海的老婆，懶得管這家務事，在圍觀的人群中找到了安小環，拉著她上樓。
　　安小環看向冉菲，笑問：“為情所困了？”
　　冉菲不無憂傷的壹笑，嘆氣道：“妳不是會靈魂透視嗎？幫我看看，傾城為什麽忽然那麽討厭我呢？就好像……就好像壹年多以前她對男人的我那麽討厭壹樣。”
　　說話間，安小環領著冉菲進了壹個房間。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安小環看著冉菲，笑道：“這多簡單的問題啊。因為妳變成了男人，所以她討厭妳唄。”
　　“可是……”冉菲問：“為什麽啊？”
　　安小環樂了，“因為她是個好色之徒，妳也是。”
　　冉菲壹楞，道：“不太明白。”
　　安小環攤攤手，“換作是我，我也不會跟壹個喜歡到處亂搞的男人談戀愛的。妳總是抱著要跟她戀愛的心態跟她接觸，卻又從來沒有做到壹個戀人該有的‘忠貞’，跟周亞林現在是什麽關系，只怕妳自己都不太明白。而且……像我們這樣的變身者，許多時候，往往喜歡站在兩個角度看問題。葉傾城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問題的話，自然喜歡跟妳這樣的風騷美女玩玩曖昧。不過要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來看的話，只怕未必喜歡妳這樣的風流男人。像葉傾城這樣曾經是個風流種子的男人，在變成女人之後，大概最討厭的，就是像原本的她壹樣的男人了吧？”
　　冉菲有些發呆，這麽些天，她竟然把周亞林那個想娶自己做老婆的男人給忘了。擰了壹下眉頭，又問道：“為什麽的總是變來變去的，傾城就不會啊？”
　　“這個嘛……”安小環瞄著冉菲，笑道：“我爸爸說，只要是心理波動太大，性別就容易不穩定。”
　　“什麽波動？”冉菲問。
　　“就是妳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是想做男人還是想做女人。”安小環道：“葉傾城為什麽很少變回男人？妳為什麽大多都是在晚上的時候變回男人？因為妳自己根本無法確定自己的性別，晚上就會胡思亂想。而葉傾城，則是作女人做的很痛快。”
　　“呃……”冉菲有些尷尬，“妳的意思是……”
　　“妳是變態。”安小環笑了，“就這麽簡單。”
　　“不……不可能！”
　　“愛信不信。”
　　冉菲耷拉著眼皮，看著安小環，說道：“照妳這麽說，我想做男人就能變男人，想做女人就能變女人？那就太神奇了。”
　　安小環苦笑，“被破壞掉的‘變身咒’受心理控制是不假，可妳以為妳真的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性別？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沒有任何人可以控制自己內心的想法壹樣。他可以表現出任何假象，比如葉傾城，她可以表現的很想做個男人，但她的內心深處，並不會因為她的外在表現而受到任何影響。”
　　“這個問題太復雜了。”冉菲嘆氣道。
　　“所以嘛，妳還是先考慮壹下是要跟周亞林還是跟葉傾城吧，選擇好了，性別就會稍微穩定壹些。”
　　“稍微穩定？”
　　“這已經不錯了，畢竟‘變身咒’是不穩定的嘛。”
　　冉菲皮笑肉不笑的抽了壹下嘴角，想象壹下自己的性別不穩定的程度萬壹到了大白天在人群中都會變身的地步，非常之尷尬。忽然看到了床上的壹個行李箱，隨即問道：“妳要上哪？”
　　“去找白璐。”安小環原本輕松的神態變得有些傷感，“人啊，何必為了什麽狗屁愛情傷感呢。那丫頭，為了她的小林哥哥，都快瘋掉了。怎麽說她的第壹次也被我用手指給奪走了，不能不管她。”
　　“妳不相信愛情嗎？”
　　“我最討厭的三個問題。其壹，妳愛我嗎？其二，愛情是什麽？其三，妳相信愛情嗎？”安小環又笑了起來，站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冉菲訕訕的笑了，問：“妳有愛的人嗎？”
　　“沒有。”
　　“沒有所愛的人，多孤單啊。”
　　“也許吧。”
　　“愛情是什麽？”
　　安小環給了冉菲壹個白眼。“我曾經回答過三次這個問題。第壹次我跟壹個男人說‘愛情是人類最偉大的感情！’，那男人對我的回答嗤之以鼻，並且送了我壹個‘傻逼’的外號；第二次我跟壹個女孩說‘愛情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人扯淡用的！’，那女孩對我報以鄙視的態度，並且送了我另壹個外號：‘薄情’；第三次我跟壹個老人說‘愛情就是寂寞的產物，比親情自由點，比友情自私點。’老人呵呵壹笑，並且告訴我，‘愛情就是做愛的理由！’今天算是第四次回答這個問題了。那麽我就告訴妳：愛情就像上帝，妳需要它，它就重如泰山，不可或缺。妳不需要它，它就賤如鴻毛，可有可無。”
　　冉菲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想問問第三個問題，忽然又想起了壹個更為重要的問題來。“妳說性別不穩定的話，會不會……會不會變成人妖？”
　　“這也不是不可能啊。”安小環轉過身，看著冉菲，饒有興致地問道：“難道妳對那種‘超時代’的性別很有興趣？”
　　“沒有！當然沒有！”
　　“我檢查壹下。”安小環說著，便撲向冉菲。
　　……
　　冉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內心深處竟然有想做女人的沖動。
　　想想如果真的要跟葉傾城在壹起，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把周亞林置於何地。
　　跟安小環告別的時候，冉菲問了她最後壹個問題，“要不要跟傾城道個歉？畢竟未經她同意就跟她……”
　　“不用。”安小環的回答非常直接，“那個小騷貨，憋她幾天，她就會主動來找妳了。”
　　“可能嗎？”冉菲對此不敢相信，要知道，葉傾城可是有很多床友的，起碼宿舍裏就有個付紅顏。
　　“放心啦。”安小環笑道，“那個無節操的家夥，壹定會很懷念那種充實的感覺的。妳該不會指望她能夠多貞潔吧？我肯定她早晚會找妳的。跟妳戀愛的可能性不大，但做個戰友什麽的，她肯定不會介意。”
　　冉菲對此無言以對。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的葉傾城同學，確實是個毫無節操又生性貪淫的家夥。
　　之後的壹個星期裏，冉菲都在考慮自己到底是想做男人還是想做女人。
　　或者用個更明了的選擇：是打算跟周亞林好呢？還是打算跟葉傾城好？
　　冉菲很討厭做這種選擇題，可許多時候，似乎又不能不選擇。
　　周末的這天，宿舍裏其她人都出去玩了，只有葉傾城和冉菲沒有出去。
　　葉傾城躺在床上看著書，時不時的拿眼睛瞄上冉菲壹眼。猶豫片刻，才問道：“有心事啊？”
　　“嗯。”冉菲應了壹聲，看向葉傾城，問：“我問妳個問題，妳想做男人還是想做女人？”
　　“當然想做男人了！”葉傾城肯定的說道。
　　冉菲壹楞，啞然失笑，“小環說想做男人的話，就會變回男人的。為什麽沒見妳變過？”
　　“真的假的？”葉傾城狐疑的看著冉菲。“不信。”
　　“小環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冉菲道。“她還說妳心底其實是想做女孩子的，所以不像我經常會變回男人。”
　　“不可能！”葉傾城堅決予以否認，“我想做男人都想瘋了！不要聽小環那騷貨胡說八道！”
　　冉菲看到葉傾城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從床上躍下，穿上鞋子，壹邊系鞋帶壹邊說道：“跟妳在壹起啊，我就總覺得很有趣。”
　　葉傾城啐了壹口，問道：“妳上哪？”
　　“亞林生日。”冉菲道，“作為孩子他媽，總該給他慶生啊。”
　　葉傾城壹楞，問道：“妳真把孩子生下來了？”
　　冉菲站起身，壹直走到葉傾城床邊，胳膊交疊搭在床上，笑問：“妳操什麽心？又不是妳的孩子。再說我生沒生孩子，妳真的在乎嗎？”
　　“我關心壹下嘛。”葉傾城嘿嘿的笑，沖著冉菲擠眼睛。“我問妳，亞林那裏大不大？”
　　冉菲抿著嘴笑，“跟我的差不多。”
　　“我靠。”葉傾城抽了壹下嘴角，“那妳爽了。”
　　“……”冉菲撲哧壹聲笑了起來，伶俐的爬上床，直接撲在了葉傾城身上，“妳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天晚上很爽啊？”
　　葉傾城壹楞，臉蛋兒唰的紅了，“少胡說，我對那種事才沒興趣。”
　　“真的嗎。”冉菲嘻嘻的笑著，壹邊伸手摸向葉傾城襠部，壹邊問道：“付紅顏呢？今天怎麽沒有陪妳？”
　　葉傾城嘆氣道，“她說我這人太色了，沒有安全感，郁悶。”
　　“是啊，太好色的人，確實沒什麽安全感。不過倒是很有情趣。”冉菲說到此，忽然楞住。她的手下，竟然摸到壹件硬物。仔細壹摸，再看葉傾城鼓鼓囊囊的胸部，冉菲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妳……”
　　葉傾城忽然詭笑起來，翻身把冉菲壓在身下，“小子，今天妳是我的了。”
　　動作太過激烈，冉菲被葉傾城壓倒在身下的時候，腦袋砰的壹聲碰在了床頭欄桿上。
　　“哎呀。”冉菲慘叫壹聲，奄奄壹息地說道：“我……我不行了……”
　　又來這套？
　　葉傾城翻了翻白眼，急切的晃著冉菲的肩膀，說道：“哎呀同誌！妳不能就這麽死了！妳還沒交黨費呢。”
　　冉菲從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了四個壹毛的硬幣，遞給葉傾城，“這……是我的黨費。”
　　“不夠啊，還差壹毛。”
　　……
　　陽臺上，葉傾城雙手交疊，趴在欄桿上。向下看去，可以看到校園裏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
　　不遠處公園的壹角，那個高高帥帥的摟著壹個女孩兒的男生，很像陳思。
　　宿舍區大門口，周亞林站在門外，沖著朝他走來的冉菲招了招手。
　　“鄙視妳們！”葉傾城輕聲嘀咕，“壹個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又哼了壹聲，葉傾城吸了壹下肚子，把手從褲腰中伸進去，再拿出手來，手裏就多了壹根小黃瓜。
　　咬壹口，香脆甘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