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格雷夫斯

　　這樣的安排按照羅齊爾的話說就是羞辱。
　　但其實，在來到這裏之前喬恩和鄧布利多心中都預想過這樣的情況，從他們來到霍格沃茨城堡以後，就沒有看見過那些被奴役的麻種學生就能看出來這所城堡裏的人在刻意小心。
　　按照赫敏的情報，那些還留在這座城堡裏的麻種學生，有大壹部分是已經徹底被思想奴化了，但還有壹小部分，是因為曾經組織起來了結社，而被修改了自身的記憶，被逼迫著變成了奴隸。
　　遺忘咒是很強大，但它並不是不可饒恕咒，魔法界中不可饒恕咒的地位之所以如此特殊，關鍵就在於這三種咒語沒有任何解咒。
　　而遺忘咒顯然是可以被解除，只是根據施咒手段上的差異，解除的難度和方法也都有所不同。
　　霍格沃茨城堡刻意避免那些麻種學生出現在鄧布利多壹行人的面前，也讓斯內普強調不允許他們私自進入霍格沃茨城堡，其中壹部分的目的肯定是不想讓他們和這部分麻種學生接觸。
　　去年喬恩把城堡裏壹二年級的學生救出去的事情，已經讓這所學校徹底斷了“奴隸”的生源，伏地魔當然不會再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把剩下的那些還有救的學生救走。
　　但其實，不管是喬恩和鄧布利多都沒有抱有這樣的想法。
　　他們從決定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再壹次把這座城堡丟掉的準備，而不只是單純的將該救走的人救走。
　　不過斯內普的話中也透露了壹些信息，等他離開了以後，回到了馬車上，喬恩跟著鄧布利多單獨來到了校長室內。
　　“第壹個比賽項目就和禁林有關？”
　　鄧布利多對此只是搖了搖頭。
　　“關於比賽項目的制定，是由我們、裏德爾以及國際巫師聯合會三方共同確定，每壹方都確定好壹個項目，最後再交給聯合會進行統籌和調整。但除了聯合會外，我們和裏德爾那邊只有可能知道關於自己所提出的項目信息。而我們提出的比賽項目應該會在第二輪，所以第壹輪將要比什麽在哪裏比，我們都不清楚。”
　　“不過從斯內普口中的說法，確實能聽的出來，第壹個比賽項目應該和禁林有關。”
　　聽他說到這，喬恩摸著下巴，恰到好處的問道。
　　“教授妳之前和這個斯內普很熟？”
　　鄧布利多先是楞了壹下，隨後他臉上露出了有些感慨的表情。
　　“他啊，不要看他這樣，他其實是壹個很純粹的人，就是有些過於純粹了……”
　　說著，鄧布利多就搖了搖頭。
　　“先不用提他了，我正好有另外壹件事情要找妳。”
　　喬恩原本還在分析鄧布利多這番話的意思，回過神來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鄧布利多表情很鄭重的看著他。
　　“我需要妳暫時把莉莉給妳的那件隱身衣借給我用壹下。”
　　……
　　馬車上的學生並沒有就這樣老實的壹整個下午都待在馬車上。
　　反正被警告不準進入的是禁林和城堡，而霍格沃茨的範圍遠不只局限於這兩個地方。
　　在車上鄧布利多交代了幾句註意事項後，就有壹部分學生走下來車，沿著黑湖邊閑逛。
　　“聽比爾說，以前每年開學的時候，霍格沃茨的新生都要乘坐壹條小船渡過這片湖再進入城堡，當時的海格就是負責接引新生的負責人。”
　　喬治蹲在湖邊，看著安靜的宛如鏡子般的湖面撥撩著水花，給他身邊的李·喬丹閑聊道。
　　“湖裏還有壹條巨大的烏賊，但查理說它對學生很友善，曾經他們球隊在練習魁地奇的時候，有壹只鬼飛球不小心掉進了湖裏，本來都沒有指望還能找回來了，結果被那只大烏賊幫忙從湖底給送回來了。”
　　李看著湖面，像是想要從裏面尋找到那條傳說中友善的烏賊，可他就算把眼睛都給看酸了，也沒有半點發現。
　　“說起海格，我剛才看到他朝著禁林的方向去了，他的動作很小心，像是刻意避著人。”
　　喬治聳了聳肩。
　　“海格對這片森林有著我們所沒有的別樣感情，聽爸爸說他曾經在這裏當了四十多年的獵場看守，禁林就是他的家，現在重新回來，他肯定比我們的感觸要深。”
　　“他會不會偷偷溜進去？”
　　“那也不奇怪，聽說他在裏面有很多神奇動物朋友。”
　　“我之前看到過海格在在對著火堆自言自語的說話，像是在對壹個叫牙牙的人道歉。”
　　“說不定那不是人，他喜歡給每壹個自己能認出來的動物取名字。”
　　“啊，讓我來猜猜，這聽起來像是壹條狗的名字。”
　　他們正在湖邊閑聊著，壹個男巫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喬治和李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機警起來。
　　他們很清楚這裏是在英國，並且還是黑魔頭的大本營，任何壹個陌生人都有很大的可能對他們這些人抱有敵意。
　　“妳好先生，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李沒有掩飾自己的警覺，他禮貌且疏遠的問道。
　　那名中年男巫頭上帶著灰色的禮帽，身上穿著壹件開領的長風衣，帽子下露出的黑發被打理的壹絲不茍，他的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看起來不像是什麽懷有惡意的人。
　　“妳們好，我叫馬修·格雷夫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成員，妳們是不是鄧布利多校長的學生？”
　　他的英語口音很特別，是李和喬治都沒有聽過的版本。
　　喬治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消減自己的警惕。
　　“妳有什麽事？”
　　“能帶我去找妳們的校長嗎？我們是很早就認識的朋友，那個時候他還在聯合會當會長。”
　　名叫馬修的男巫壹邊說著壹邊對著喬治微笑著眨了眨眼睛。
　　喬治和李對視了壹眼，兩人壹番眼神交流後，就很快做出了決定。
　　喬治沒有動，而李則轉身朝著馬車的方向壹路小跑過去，馬修看見了他們的動作，臉上的笑容不變，知道這個黑人男孩是找大人去了，他看向喬治，像是很有閑談的興致。
　　“聽說在這些年，鄧布利多校長帶著妳們其實壹直都沒有離開英國？妳們在壹輛馬車裏壹邊流亡壹邊上課？”
　　喬治瞥了他壹眼。
　　“妳不是鄧布利多教授的朋友嗎？”
　　男巫啞然失笑。
　　“不用這麽謹慎，孩子，就算這裏是妳們仇敵的大本營，但在三強爭霸賽期間，他們不會對妳們動手。”
　　他的這番話沒有半點緩解氣氛，喬治依舊用那副滿是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我和妳們的校長確實是老朋友，不過那是他還在聯合會裏擔任會長的時候，我作為國會的外交官和他打過不少交道，只是在英國換了主人後，我們之間就沒什麽聯系了。這次正好有機會，來看望看望他。”
　　聽完馬修的解釋，喬治像是發覺了什麽。
　　“妳是美國的巫師？”
　　“美國魔法國會國際魔法合作司，國際巫師聯合會美國分會辦公室主任。”
　　馬修說著從自己的風衣衣兜裏掏出了壹本證件，遞給了喬治。
　　喬治確認了他的身份，這種證件當然可以偽造，但在李已經去通知鄧布利多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任何作假的必要。
　　“妳是這次三強爭霸賽的裁判之壹。”
　　喬治顯然也聽說了裁判中，會有來自國際巫師聯合會的人出席的事情。
　　“聯合會很重視的這次的比賽，我們都希望矛盾是可以和平解決的，於是他們派出了三個人過來，其他兩位都已經先去城堡了，我特地過來見見老朋友。”
　　馬修看起來並不介意喬治剛剛對自己的戒心，他的態度依舊平和。
　　喬治看著這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的中年男巫，試探性的問。
　　“所以妳會在當裁判的時候更傾向於我們？”
　　馬修笑了起來。
　　“我只會做出最公正的評價。”
　　就在這個時候，李已經壹路小跑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隔著老遠，他就對喬治招了招手。
　　“鄧布利多教授讓我請這位先生去馬車上做客。”
　　馬修對喬治說了聲再會，隨後就跟著李壹起走上了馬車。
　　鄧布利多雖然沒有親自下車去迎接他，卻也在主動在辦公室門前等待著，以示對這位老朋友的重視。
　　他們剛壹見面，就互相擁抱了壹下。
　　“真是很多年都沒有見了，阿不思。”
　　“哈，馬修，妳還是在用這款香水，我每次聞到這個味道都忍不住打噴嚏。”
　　鄧布利多揉著鼻子，帶著這位美國魔法國會的外交官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其實之前預想過，代表美洲那邊來的人有可能是妳，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把妳派來了。”
　　冒著熱氣的茶壺自動給馬修身前的茶杯倒上了茶水。
　　馬修沒有掩飾自己看向鄧布利多身後，那面掛滿了歷任校長肖像畫墻壁的目光，他聳了聳肩說道。
　　“這說明我的公允眾人皆知，不是嗎？”
　　鄧布利多微笑了起來。
　　“沒錯，聯合會很清楚我們需要什麽，既然想要避免戰爭，那就要保持最基本的公平。其他兩位來的裁判是誰？”
　　“也都是妳的老朋友，亞洲巫師是阿蔔杜勒·拉赫曼，就是那位壹直說要送妳壹顆祖母綠寶石的阿拉伯魔法外交官，非洲巫師是伊姆蘭·卡米勒，瓦加多魔法學校的副校長，當時說要和霍格沃茨互相派遣交換生卻被妳拒絕的老巫婆。”
　　鄧布利多雙手交叉放在了身前，他臉上的微笑並沒有隨著這兩個名字而產生什麽變化。
　　“聯合會確實足夠用心，妳們三個不管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都只會不偏不倚。都和我有些交情，也都和我有過矛盾。”
　　馬修攤了攤手。
　　“這可是會內整整商討的兩個月才最終確定的人選，妳知道我雖然是壹名外交官，但很少有對人說謊的經驗，聯合會的確不想看到戰爭的發生，因此我們也都知道只有最公平的裁判才能避免這壹切。”
　　“所以為什麽妳會來先找我？”
　　鄧布利多沒有被他的這番看似中肯的話語所迷惑，而是眨著眼睛用平靜的目光看著他。
　　“拉赫曼和伊姆蘭都知道先去見我那位學生，才能避免他對妳們生出不必要的猜忌，也是對之後的比賽正常進行最好的選擇，妳特地壹個人提前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馬修沒有去碰身前的那杯熱氣已經漸漸消失的紅茶，他盯著鄧布利多的臉，原本柔和的表情漸漸消退，變得有些冷峻和嚴肅起來。
　　“因為我在美國意外得到壹個聽起來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問題，就算這次聯合會裏安排的裁判不是我，我也會專程來英國壹趟見妳，想要從妳這裏確定壹件事。”
　　鄧布利多臉上露出了訝然的表情。
　　“是啊，我早該想到了，妳這麽迫不及待的來見我也只能是為了壹件事了。”
　　馬修·格雷夫斯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
　　“所以，那個消息是真是假？”
　　“是真的。”
　　沒有故意轉移話題，也沒有任何的謊言，鄧布利多就這樣如此直白且平靜的回答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校長室的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只能隱約聽到肖像畫細微的鼻鼾聲。
　　良久之後，馬修像是才整頓好了自己的情緒，重新開口，用已經變得無比冰冷的聲音問道。
　　“所以，是誰有這個權力把他放出來的？當初聯合會對他的判決是終身監禁！”
　　“如果他本身不願意的話，馬修，妳覺得這個世界上哪座監獄可以關的住他？”鄧布利多輕聲問道。
　　“當初就該直接把他處死！”
　　他的聲音越發冰冷，情緒卻越發激動。
　　鄧布利多看著他，搖了搖頭。
　　“我以為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妳早就該忘記了。”
　　馬修端起了身前的那杯已經涼掉的紅茶，就像是在喝白開水壹樣壹飲而盡，他的聲音不知道何時變得有些微微沙啞了起來。
　　“不是每個人都想妳壹樣大度。他殺了我父親，還盜用了他的身份讓我的家族在國會丟盡臉面，妳覺得我應該忘記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