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抱歉

　　奚昭然回國幾天，壓根沒有倒時差的需求，他壹個人在酒店的時候，就睡到自然醒，去自助餐廳吃飯，喝杯下午茶，或者做spa放松，或者去電競房打兩把遊戲，雖然玩得很菜，但別人罵了他，他也要罵回去。
　　只是他在柏林幾乎用不上中文，已經跟不上中文臟話的發展。
　　他剛搜索“有人罵妳的朋友遊戲玩得菜應該怎麽回懟”，還沒來得及付諸於實踐，遊戲就結束了。
　　氣得他牙癢癢。
　　他罵不過，就不想玩兒了，又出門去和外地遊客湊熱鬧，走馬觀花式打卡景點，掏出手機三腳架自個兒拍照片。
　　他發朋友圈，秦序會給他點贊，第壹次收到贊的時候，奚昭然還以為是秦序手滑了。
　　系統提示後，他又點進照片，放大了仔細看，得出結論自己確實挺好看，點贊是應該的。
　　酒店的床很軟，就是隔音差了點，還有機器人真的很智障。
　　奚昭然幾次和機器人壹塊坐電梯，機器人非要站C位，奚昭然沒讓他，它就開始撞他屁股。
　　奚昭然真的很想告它騷擾。
　　不過第二天，奚昭然目睹它原地摔了壹跤，又原諒它了。
　　只是他晚上仍然不習慣壹個人睡覺，沒有小夜燈，他要吃兩顆褪黑素才能睡得好。
　　他休息夠了，跑去b市找阮願，蹭吃蹭喝，唯壹遺憾的就是沒有見到阮願交往的Alpha。
　　“妳藏著掖著幹嘛，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呀。”奚昭然說，“趙頌那麽遜，當初我不也讓妳們瞅了？”
　　“不壹樣。”阮願糾正他的說法，“我和他算不上正經交往，情人而已，他不想花時間來見我的朋友。”
　　“……”奚昭然替他不值，“妳圖什麽呢？”
　　當初阮願說如果喜歡的Alpha不喜歡他，他就果斷拜拜換下壹個。
　　可是他沒能做到。
　　在感情裏，付出了真心的人有幾個人能做到快刀斬亂麻。
　　“圖我還喜歡吧。”阮願神色淡淡，“而且跟著他也能學到壹些東西。”
　　奚昭然真誠發問：“他是老師嗎？”
　　“不是。”阮願說，“他學金融的，現在搞投資，我跟著他炒股，賺了這個數。”
　　阮願伸出壹個手掌。
　　奚昭然：“五百萬？”
　　阮願：“五千萬。”
　　“我靠。”奚昭然沒話說了。阮願家裏挺有錢的，阮家在b市也能排上號，但阮家特殊在阮老爺光明正大地養了四個Omega在家，阮願的Omega爸爸是最不受寵的那個。
　　所以阮願以前沒少被欺負，被欺負多了也學會了還手，練就壹身拳腳功夫。
　　在他們那個圈子裏，五千萬當然算不了什麽，但仍比阮願從阮老爺那兒拿到的錢多。
　　阮願作為壹個Omega，被嚴令禁止從商，摸不到家族企業的壹分壹毫，但他不甘心。
　　跟著連沛，他不止能賺錢，還能學習到如何經商。
　　至少得等他再搞點錢，再灑脫分開。
　　“妳呢？”阮願已經認清了自己不被連沛喜歡的事實，只是在朋友面前談起時，也覺得荒唐可笑，“接下來什麽打算？”
　　奚昭然想了想：“找份工作，租個房子，開始我的新生活。”
　　阮願問：“和趙頌說清楚了沒？”
　　“還沒。”在s市還沒找到歸屬感，但柏林是不會再回去了。
　　在他罵了趙頌是豬之後，趙頌的解釋是“昭然，我忙得暈頭轉向，忘了時差，但妳也不至於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趙頌總能找到理由——“我不擅長”、“沒聽見”、“記性不好”。
　　記性不好倒是能在工作中如魚得水，偏偏不止壹次忘了紀念日。
　　奚昭然不快樂的時候，他的回答永遠都是“親親”、“抱抱”。看似親昵，實則是敷衍，不在乎奚昭然不快樂的原因，甚至會擔心對方影響自己的情緒。
　　奚昭然覺得他已經把趙頌看透了，這個人就是個自私的冷漠鬼。在經歷了最初的難過之後，他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譴責自己為什麽會和這麽糟糕的壹個人在壹起。
　　分手還沒說出口，過了兩天，奚昭然倒是在WhatsApp上收到了壹條消息，是趙頌光著膀子睡覺的照片，而且看背景就是在他們租的房子裏。
　　奚昭然起初還有僥幸心理，希望留下屏蔽貼的Omega不知道趙頌是有對象的，只是無意間介入了他們的關系。
　　可實際上，那個出租屋裏有濃郁的兩個人生活的痕跡，是怎樣的人才能視而不見呢？
　　不要臉的小三和討人厭的前男友，湊壹對挺般配。
　　奚昭然好心評價：睡覺口呼吸會凸嘴，建議早點幹預。
　　對方發過來壹個問號：妳沒認出這是誰嗎？
　　奚昭然：不是妳的姘頭嗎？
　　對方宣示主權般地發過來壹段話，核心內容就是他和趙頌互相喜歡，奚昭然要是識好歹的話，就趁早滾蛋。
　　奚昭然：謝謝妳。
　　對面：？
　　奚昭然：撿我扔掉的垃圾，不讓垃圾在市面上流通，為環保做出貢獻。
　　沒再理會那邊是什麽樣的反應，奚昭然只覺得多說多惡心，他轉移註意力，開始抱著電腦認真地做簡歷。
　　那誰說過“Alpha是衣服，工作是手足”，趙頌也不過是壹件穿得比較久的衣服而已，扔了有什麽可惜。目前最重要的是在s市找到壹份工作，然後拓寬社交圈。
　　只是那誰到底是誰呢？是哪位Omega名人嗎？
　　奚昭然想了半天，還在瀏覽器裏輸入了這句話，也沒找到出處。
　　入睡前腦子靈光壹閃，靠，這句話好像是白清淮白老師說的。
　　奚昭然壹口氣投了十幾家公司，雖然有的公司名字他壓根沒聽過。
　　他想象中接下來的壹周，自己會特別地忙碌，上午去A公司面試，下午去B公司面試，收到幾個offer，再根據條件篩選。
　　他每過兩個小時，就會查看自己有沒有收到後續通知，但幾天過去，全都石沈大海，毫無反響。讓他懷疑他的郵箱收不到消息，還特意讓阮願給他發了壹封郵件，結果是郵箱功能壹切正常。
　　竟然真的沒有公司要他！
　　壹個人的寂寞兩個人的錯（3）
　　奚昭然：這些HR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
　　阮願：妳都投了些什麽崗位？專業不對口吧。
　　奚昭然：【截圖】
　　阮願：妳壹會投運營崗，壹會投管理崗，想清楚要做什麽了沒？
　　奚昭然：不知道，找工作好難。白老師，我能到妳手下工作嗎？
　　白清淮是壹名珠寶設計師，自己開了壹家工作室。
　　若是奚昭然缺錢，白清淮肯定二話不說幫助他，但問題是奚昭然缺的是工作，白清淮愛莫能助：妳會畫設計圖嗎？
　　看似是問句，實則是嘲諷。畢竟白清淮就是在少年宮的繪畫班認識了奚昭然。
　　他太清楚，奚昭然可是能把狗畫成兔子，把老虎畫成貓的人。
　　白清淮：招來當吉祥物嗎？
　　奚昭然：我當妳的秘書啊！
　　白清淮：不會是不會用咖啡機也不會打領帶甚至不會用打印機的秘書吧。
　　奚昭然：？妳怎麽知道我不會？
　　白清淮心想，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難道奚昭然有長進了？
　　奚昭然：妳也太了解我了吧！
　　白清淮：……
　　他就知道！
　　工作遲遲沒有著落，手機壹響，奚昭然就會連忙查看消息，看是否與面試有關。
　　面試消息沒等到，等到了趙頌的解釋。趙頌大概是知道了小三前來挑釁壹事，給奚昭然發消息：昭然，公司聚餐我喝多了，同事送我到家，不知道他為什麽拍了照片，沒別的。
　　奚昭然啼笑皆非，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寫了“傻蛋”兩字。
　　奚昭然：妳同事還幫妳脫衣服是不是？送妳到家順便幫忙暖床，可真是好人做到底呀。
　　趙頌：衣服是我自己脫的，我當時醉了，意識不清晰，但我們真的沒做什麽，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奚昭然：不用向妳的前男友保證。
　　趙頌：妳說什麽氣話。
　　奚昭然：怎麽了？不該正合妳意嗎？還是說妳覺得要和同事偷情才刺激啊，同事轉正了沒意思是不是？
　　趙頌：我都說了我和他清清白白，妳要怎樣才信我？
　　本來找不到工作就讓人生氣，奚昭然沒有猶豫：去死吧妳！
　　他把趙頌各個平臺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幾分鐘後，這個人就消失在了他的網絡世界裏。認識這麽多年，最後的結局也是落了俗套。
　　奚昭然實在不能理解渣男的想法，出軌的是趙頌，不想分手的也是趙頌，接下來的好幾天，趙頌註冊了新的賬號來加他好友，用別人的手機號撥打他電話。
　　正巧奚昭然在求職，錯過消息就可能錯過機會。
　　發現對面又是趙頌，奚昭然都不得不感慨他的執著。
　　趙頌：昭然，妳什麽時候回柏林？我們見面說。
　　趙頌：妳不要使性子了，妳知道分手這種事是不能亂說的。我們在壹起這麽多年了，妳舍得和我分？
　　趙頌：把我加回來，拉黑不能解決問題。
　　奚昭然心道，我要解決的不是問題，而是妳。
　　他只要壹發現加他好友的是趙頌而不是HR，就立馬拉黑刪除壹條龍。
　　這天下午，奚昭然收到了他的第壹條面試通知，和HR確定了具體的時間，微信跳出來壹條新消息，是有壹段時間沒有聯系的秦序。
　　秦序：昭然，還在s市嗎？
　　奚昭然：在呀。
　　秦序：趙頌怎麽說打妳電話打不通？他托我問妳什麽時候回柏林。
　　趙頌怎麽陰魂不散啊。奚昭然很煩他這種行為。
　　可問他的人剛好又是秦序。奚昭然盯著聊天記錄，思考他和趙頌壹拍兩散後，他和秦序是不是再也不會有交集。
　　這個可能性讓他突然不知道回復什麽。
　　秦序：不回答也沒有關系，我只是確認妳現在是否安全。
　　奚昭然嘆了口氣：麻煩妳轉告他，我不回柏林了。
　　秦序：妳認真的？
　　奚昭然：對啊。
　　過了壹陣，秦序又說：趙頌說妳還有很多東西在家裏。
　　奚昭然不知道趙頌都向秦序說了些什麽，心裏升起壹種很微妙的窘迫感：我不要了，讓他該扔的就扔了。
　　秦序：他說等他請到假了，會過來找妳。
　　奚昭然：……
　　奚昭然：沒必要。告訴他，他回國的飛機票我可不報銷。
　　奚昭然：然後他再說什麽，妳也不用告訴我了，我不關心。
　　他這句話比較強硬，秦序回了壹句：抱歉。
　　該說抱歉的不是秦序，趙頌出軌後只知道狡辯，連句道歉也沒有。
　　當然，奚昭然也不再需要了。
　　【作者有話說】
　　除夕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