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妳記錯了，是幸福的來臨

　　秦序立馬出門去買做姜餅需要的材料，黃油、糖粉、低筋面粉……跑了兩個超市才買全，家裏有烤箱，烤好餅幹後，他還用糖霜在姜餅人上畫上眼睛、嘴巴，畫到壹半，覺得挺像奚昭然，圓圓的腦袋，笑得傻乎乎的。
　　將姜餅人做好後，他又出門買了壹顆壹米左右的聖誕樹，在商場裏挑了壹圈，買了幾件禮物裝進禮盒裏，掛在聖誕樹上，接著去花店，自己挑選了蝴蝶蘭搭配雪山玫瑰，在老板的指導下包好了壹束花。
　　他先去西街買了酸奶，再去楊記買了拿破侖，楊記門口排了長隊，他怕奚昭然等得不耐煩，隨手拍了壹下前面的隊伍發過去。
　　奚昭然已經悄悄地把秦序加了回來，因為是單刪好友，連消息驗證也不需要：怎麽了？覺得要排很久隊不想買了？妳的很努力很努力就是這種程度？
　　再看見他的回復，秦序只覺得有回應的感覺特別好：沒，就是妳還得等壹會。
　　奚昭然發來語音：“我又沒等妳！我看動畫片呢，沒有人管我看幾集，我看得可開心！”
　　秦序把手機緊緊貼著耳邊，被他的大音量嚇了壹跳：“……”
　　他揚唇笑了笑，將聲音調小後，又聽了好幾遍。
　　喜歡。
　　喜歡奚昭然的吵鬧，喜歡奚昭然的別扭，喜歡奚昭然，所以覺得他哪兒都可愛。
　　他心中僥幸，他差點，就真的把奚昭然推遠了，還好奚昭然還肯對他提要求，他還有機會做那個陪奚昭然壹起看動畫片的人。
　　奚昭然發過來壹個問號：人呢？不能讓被追求的人冷場的，妳懂不懂？
　　秦序：在聽。
　　奚昭然：壹個九秒的語音，妳要聽兩分鐘？
　　秦序：聽了很多遍。
　　奚昭然在那頭紅了臉，他放下手機，用手背給臉頰降溫。
　　不是，搞什麽啊，讓他都不知道該回復什麽好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冷漠壹點，讓秦序知道他不是他想推開就推開，想追就能追得上的。
　　奚昭然：哦，還要再買幾個泡芙，壹個原味，壹個鹹蛋黃肉松，兩個榴蓮味。
　　秦序：妳不是不愛吃蛋黃嗎？
　　奚昭然：給白老師買的，他喜歡吃楊記的泡芙。
　　秦序：好，還有什麽嗎？
　　奚昭然：暫時沒想到。
　　秦序記住了，不能讓奚昭然的話落空，發了個胖滾海豚的表情包：好。
　　秦序又開車去了老街，老街有壹段路禁止車輛通行，他走了二十來分鐘才找到那家車輪餅，壹種口味買了壹個。
　　這麽壹折騰，他準備好所有東西時已經是晚上六點過。
　　他訂了餐廳，邀請奚昭然出門吃晚餐，奚昭然拒絕了，拿出他的態度來：妳得多約我幾次，我才會出來壹次。
　　秦序在網上隨便找了幾個博主在餐廳探店拍的美食圖片給他發過去，看上去充滿了誘惑力：真的不去吃？
　　奚昭然壹邊咽口水壹邊回復：就這？不去。
　　秦序失望歸失望，但也知道信譽值的提升需要慢慢來。
　　沒關系，至少今天他可以見到奚昭然。秦序：我給妳送東西過來，妳現在住在哪？
　　奚昭然發了個定位過去：這是白老師家，妳到了給門口保安說壹下門牌號，開進來還要七八分鐘。
　　白清淮現在住的是和祁復的婚房，在壹片別墅區裏，壹樓門外就是草坪，草坪裏有壹條小徑，旁邊還種上了落新婦，是白清淮最喜歡的花，不過冬天到了休眠期。
　　收到秦序的消息說到了，奚昭然下樓打開大門，就見到小徑的終點放了壹顆聖誕樹，枝葉上掛滿了色彩斑斕的裝飾品，彩燈壹閃壹閃，熠熠生輝。
　　秦序就站在旁邊，身穿米色大衣，頎長優雅，像是從偶像劇裏走出來的貴公子。
　　但是他頭上戴了頂格格不入的聖誕帽，是最簡單的紅白相間的款式。
　　在見到秦序的那壹刻，奚昭然還是想要向他跑過去，他生生按捺住了，不想顯得太主動。
　　秦序也有種想要將他攬入懷裏揉搓的沖動，他早發覺自己變得有點不正常。他上網查過了，這在心理學上被稱作可愛侵|犯。指因為看見可愛的事物而引發的表面上的攻擊行為，會情緒興奮、想要按壓、蹂躪對方，甚至想咬壹口，但並不想給對方造成傷害。
　　奚昭然像豬，像狗，像貓，像袋鼠，像企鵝，像壹切可愛的動物。
　　兩人對視壹眼，奚昭然嘟囔：“我餓了，吃的呢？”
　　秦序把酸奶、車厘子、車輪餅、拿破侖和泡芙、烤腸、姜餅全部都遞給他：“妳不會準備拿這些當晚飯吧？”
　　“就是啊。”奚昭然摸了摸袋子，“烤腸都冷了。”
　　他純屬是在挑刺，零上兩三度的天氣，烤腸不冷才怪。
　　秦序叮囑道：“回去用烤箱或者微波爐加熱壹下在吃。”
　　“要妳說啊。”奚昭然打開包裝精致的盒子，裏面躺著的姜餅人每個造型都不同，有的領口畫了紅色蝴蝶結，有的還畫了腮紅，小巧又好看。奚昭然以前壹時興起也嘗試過做姜餅，最終以失敗告終，而秦序做的姜餅就算拿去售賣也是可以賣上價的，“做這麽好，不會給前男友……們也做過吧？”
　　秦序無奈：“……沒有。”
　　奚昭然拿起壹塊咬了壹口，香甜酥脆……哎！他在心裏嘆了口氣，覺得“要想抓住壹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這個說法有點道理。
　　但他故意說：“妳不會買的現成的來忽悠我吧。”
　　“沒有，我……”秦序點開超市的購買記錄給他看。
　　奚昭然看也沒看，伸開手：“聖誕禮物呢？”
　　“聖誕樹上掛著的。”秦序壹直盯著他，奚昭然不抗凍，鼻頭有點紅。
　　奚昭然詫異，他還以為聖誕樹上掛的禮物盒只是裝飾用的。
　　秦序想，奚昭然喜歡拆盲盒，應該也喜歡拆禮物的感覺吧。
　　他從後備箱裏掏出壹束花遞給奚昭然，雪山玫瑰溫柔夢幻，蝴蝶蘭花瓣輕盈，像蝴蝶的翅膀，似乎馬上就要起舞。
　　秦序沒有隨便挑束花敷衍他，奚昭然把半張臉埋在花束中：“我怎麽記得，蝴蝶蘭的花語是純潔的友誼？”
　　“妳記錯了。”秦序輕聲說，“是幸福的來臨。”
　　奚昭然心跳又開始不聽話地加快，他覺得自己再和秦序繼續待下去，恐怕很快就要繳械投降。
　　不可以，今天才是秦序追他的第壹天。
　　“哦，花我收了，妳可以走了。”奚昭然思索他該怎樣抱起這顆聖誕樹。
　　“還有……”秦序像變魔術壹樣，不知道從哪兒又掏出壹個禮物盒，“這個……是當時給妳準備的生日禮物。”
　　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發生了壹系列的事情。
　　“因為前壹晚才知道是妳生日，所以是臨時去商場買的。”秦序坦白道，“不知道妳喜不喜歡。”
　　奚昭然接過來，盒子裏是壹塊手表，看上去價值不菲。
　　他沒說喜不喜歡，提起生日，讓他的情緒又低落了壹下。
　　“妳當時……在想什麽呢？妳覺得趙頌於妳而言，比我更重要嗎？”
　　“不是。”秦序想也沒想地否認，就算趙頌沒有過錯，他也沒有這麽想過，只是那時候他覺得趙頌也是真心喜歡奚昭然，壹時無法接受自己的“橫刀奪愛”。
　　他心裏很矛盾，趙頌的惡劣行徑既讓他心疼奚昭然，又讓他松了壹口氣，好似這樣子他就能免受道德的譴責。
　　趙頌是個如此糟糕的人，所以他不配擁有奚昭然。
　　可即使趙頌仍舊是他過去認知裏的趙頌，仍舊是他的好兄弟，他也還是會像此刻壹樣站在奚昭然的面前，做回他的追求者。
　　“是我懦弱。”秦序說，他並不是壹個完美的人。
　　“昭然，妳知道我們倆在壹起，在柏林的同學們會在背後怎麽議論嗎？”
　　奚昭然很坦然：“他們怎麽議論，我又聽不見。”
　　他不是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他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他在感情裏也成長了，壹個膽小鬼也有勇敢的壹面。
　　秦序笑了笑，對於奚昭然的回答並不意外，是他總想這麽多，有時候想太多就會在糾結中失去，還不如憑愛意去占有。
　　“那妳現在想好了嗎？”奚昭然問，“我要的不是地下情，不會瞞著任何人。”
　　他和壹個人談戀愛，高興了就要發朋友圈發ins，沒理由和帥哥在壹塊不炫耀。
　　“如果沒想好，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秦序看著他，神情很認真。
　　他們是他們，但他和奚昭然可以成為“我們”。
　　秦序不是趙頌，奚昭然知道，他可以信他。奚昭然左手抱著花，右手拿著壹堆吃的還有禮品盒：“妳幫我把聖誕樹拿進屋唄，我等會慢慢拆。”
　　秦序跟著他，很自覺地沒有進門，把聖誕樹放在玄關處。
　　“對了。”門關到壹半，奚昭然探出腦袋，“明天早上想吃三明治。如果有人願意給我送過來，我可以給他加壹點信譽分。”
　　他這個姿勢讓秦序想起打地鼠遊戲來，他很想伸手彈壹下奚昭然的腦門，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
　　“什麽口味的？”
　　“芝士火腿。”
　　“好。”秦序趁門還沒關，說了壹句，“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