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0、

　　我不記得那天喊著他的名字說了多少遍“我愛妳”，最後暈了過去，反正肯定沒有壹百遍，我堅持不了那麽久。
　　他後來跟我說，他並沒想真的要我壹下子愛上他，而是要我在生理瀕臨極限的時候壹遍壹遍強調，壹遍壹遍把那三個字刻進我本能意識裏，讓我用身體去記住，再也忘不了。
　　他後來又用過很多次這樣的方式。
　　我承認這很有用，因為我真的……在後來壹次次面對他、聽到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的觸碰時會渾身緊繃，會控制不住地發抖，我腦海裏就會有個聲音在命令我：要愛他，要愛傅梁辰……
　　在此後很多很多年裏，我真的，再也沒能擺脫“傅梁辰”和“我愛妳”這三個字帶來的痛楚和記憶。
　　被允許吃東西是兩三天之後了，手銬和眼罩依然不準取下，所以是他餵我吃的。
　　第壹次吃得很少，只有小半碗軟面條，加了些煮軟的青菜，他用勺子壹口壹口餵我吃完。
　　“腸胃有不舒服就告訴我。”他壹邊幫我擦嘴壹邊說。
　　我不知道自己嘴唇被蹭得通紅，只應了壹聲：“嗯……”
　　然後就被輕輕吻住了。
　　吻了很久。
　　久到我整個大腦像慢悠悠沈進溫熱的湖水裏，在水波晃動中失去方向。
　　是的，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已經不再排斥他的吻了，包括他的撫摸，褻玩，甚至插入，只要不是過分激烈的方式，我的心理都已經能漸漸接受。
　　又或者說，就算是激烈的懲罰性手段，我承受不來也沒辦法，這壹切都不是我說了算的，我已經慢慢接受了失去對自己人身掌控權這個事實，我的身體，我的思維，在以壹種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速度和程度對他表現出服從。
　　雖然冥冥中我覺得不是這樣，還不到最終，最終壹定不是這樣……
　　可我的念頭總是會被打亂，總是會被傅梁辰牽著走，我懷疑他是懂PUA的，他懂怎樣控制壹個心理上已經再三崩潰的人，每當我想清醒地思索自己的處境時，他就會在操我、吻我或折磨我的時候壹遍又壹遍問我愛不愛他，他的觸碰會讓我緊張，或者不需要觸碰，我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就會在第壹時間下意識回答：“愛。”
　　至於這個回答是不是真心的，我無暇思考。身體和大腦本能地趨利避害，我不想疼，我很清楚另壹個回答會讓我很疼很疼。
　　他發瘋的時候令我恐懼到不敢去想其他，他溫柔的時候又讓我混沌茫然，他喘息著壹邊吻我壹邊喃喃自語的時候，在我身上纏綿激烈怎麽也停不下來的時候，我會覺得他可能……或許……也有壹點是愛我的。
　　我不很確定……
　　因為在我的理念裏，真心愛壹個人是不可能舍得這樣折磨對方的，不可能讓對方陷入這種自我懷疑、又絕望痛苦暗無天日的境地，可傅梁辰不止壹次告訴我他對我所做的壹切是因為他想留住我，不想讓我走。
　　我不懷疑他這句話。
　　所以呢？所以他這樣對我，也是因為有壹點在乎的吧，因為在乎我，所以怕我從他身邊逃走，他知道我壹旦離開就不可能再回來，所以他舍不得，是吧？
　　我問自己：是這樣吧？
　　我為自己萌生出的這壹問而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