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店

　　我把我的想法告知了雜毛小道，他陰著的臉這才好了壹些，說妳這個家夥，倒是個明眼人。妳要麽有本事，要麽有關系，要不然終究是混不出頭，說不定就死在哪個爛溝子裏面了。
　　我嚇壹跳，說不會這麽危險吧？哪裏可能會這樣？雜毛小道聳了聳，撇著嘴，說妳愛信不信，我知道妳的小心思，覺得加入了他們，黃菲的父母便會承認妳們的愛情，讓妳們結婚對不對？錯！妳這想法簡直是妄想，沒有壹個做父母的，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嫁給壹個隨時都有可能隱姓埋名死去的人，他可以覺得妳很偉大，但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要知道，他們幾十年的經驗到如今，個個都是老油條了。
　　我有些擔心，說我若不答應，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雜毛小道搖頭說不會，張偉強這些人自視過高得很，他認為這是在提拔妳，妳若不答應，他就不會再看妳第二眼，任妳自生自滅。反正妳不管怎樣，已經上到檔案裏面去了，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麽事情，肯定會有人監控妳的。這是常規的做法，至於對妳做些什麽……全中國如妳這樣的人多地是，他忙得過來麽？
　　我點點頭，這才放心下來，說妳剛剛怎麽回事，陰著個臉的，那個黃鵬飛惹毛妳了？噫，那個家夥我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
　　雜毛小道說妳忘記了？去年在江城野驢島上面的植物園，我們重返現場的時候，處理那件事情的，也是他還有夏宇新兩個家夥出的面。他們是負責南方省這壹片的，我倒是有幾次常常碰到，小時候被我欺負過，現在出道了，見到我就恨不得咬下我壹口肉來。
　　我哈哈笑，說妳在人家童年留下了心裏陰影，人家報復報復妳，也是理所當然的。
　　阿根蘇醒不久，店子裏的東西千頭萬緒，而且莞太路的那個新店現如今也要準備重新開張，所以也待不了多久。他請求雜毛小道給他畫幾張鎮宅的符咒，以免再次出現倒黴的事情，雜毛小道並不因為交情好而手軟，好是宰了他壹筆。雖然有著救命之恩在，但是這個數額也讓向來節省的阿根壹陣肉疼。
　　兩人離開之後，我叫來護士把窗簾拉上，然後喚出朵朵和金蠶蠱。
　　雖然剛才跟雜毛小道、阿根談笑歡顏，但是我的心情其實壹直很郁積，總感覺心底裏面壓著什麽，然而看到了慵懶的肥蟲子和乖巧可愛的朵朵出現，心中好像被灌註了明媚的陽光，壹下子就寬敞了好多。
　　肥蟲子不會說話，吱吱吱，扭著肥肥的身軀就飛到我的臉上來，我有點兒嫌棄它，揪著，甩開去，吧唧壹下掉在地上，它滿不在乎，沒心沒肺地，又搖頭晃尾地飛回來；朵朵站在我的床頭，然後跟我說起那天發生的事情，滿腦子都是小女孩子的猜測。看著肥蟲子和朵朵，我感覺兩個小東西似乎虛弱了壹些。
　　廣場上的行動，真的是有些損失慘重啊！
　　窩在壹旁的虎皮貓大人醒過來，展翅過來，與肥蟲子、朵朵壹陣玩鬧。我看著它們三個在病房裏玩來玩去，心中的陰霾就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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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醒來的第四天出了院，在此期間，那個叫做謝奇的女人過來找過我，我婉言拒絕了張偉強的招攬。
　　她沒有說任何事情，只是表示知道了，轉身離開。接著地翻天被送過來解了蠱。
　　雜毛小道告訴我趙中華跟我在同壹個醫院，問我要不要去看他？我考慮了壹下，雖然趙中華是官方的人，而且在灣浩廣場壹事上對我們有所了隱瞞，但是如果不是他聯絡了張偉強壹幹人等，只怕我們根本就逃不出那個恐怖的廣場，成為壹堆枯骨了。共過生死的朋友，自然還是要去看壹下的。
　　那是我醒來的第三天，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於是與雜毛小道壹同前往。
　　同樣是高級病房，在房間裏面我們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趙中華，旁邊還有壹個長得像臺灣主持人小S的年輕女人以及壹個三歲多的小女孩。這是趙中華的老婆和女兒，壹番寒暄之後，小女孩甜甜地叫了我們叔叔，然後被母親帶出去玩耍。趙中華臉色好了壹些，說他的病情還好，子彈傷及腹部，但是他畢竟有壹些底子，學過硬氣功，肌肉緊繃收縮，當時雖然疼暈了過去，但是，好歹也沒有去見馬克思。
　　我們聊了壹會兒，歐陽指間，這個老人是避免不了的傷痛，而後談到效力有關部門的事情，趙中華卻有著不同的見解。所謂“六扇門中好修行”，雖然師門傳承確實不好獲得，但是會有更多的資料可以了解、對照，也會認識更多的同行可以交流，同時只要表現優秀，獲得的資源也會更多，雖然很多時候需要付出，但是壹分耕耘、壹分收獲，終究是比壹個人摸黑摸索，要好得多。
　　他很惋惜，說機會難得，怎麽會放棄呢？
　　我們笑，說反正已經回絕了，就不想了。談及自己的身份，趙中華說自己真的就是壹個收破爛的，經營了壹家廢品回收公司做掩護，壹般不出任務，所以也還悠閑。料到自己的女兒，這個男人就滿臉的笑容，說現在還小，不懂事，希望以後能夠和妳那個小鬼壹般懂事就好了。我們聊了壹陣，見他的傷勢也需要休息，於是告辭。出門的時候，趙中華叫住了我，說陸左，妳說的麒麟胎我會留意的，但是妳被詛咒的雙手，有沒有想過，要化解壹下麽？
　　我伸出雙手，看著自己已成斷十字紋路的手掌，說掌櫃的妳有辦法麽？
　　趙中華說他授業恩師對消磨詛咒略有心得，他老人家在湖北恩施，等他傷好痊愈之後，可以帶我去見壹下。我點頭，與他相互留了聯絡方式，這才離開。
　　出院之後，我又去飾品店，與阿根、古偉壹起商量生意上的事情，阿根壹再請我回來，共同做事業。他對我跑去洪山開餐廳的事情十分不滿，說既然能夠跟阿東壹起合夥，為什麽不能跟他壹起呢？我無奈，言明我並不會在洪山待多久，苗疆餐房的事情，主要是阿東沒有本錢，所以想幫而已。到了晚上，華燈初上，雜毛小道來電，問我上次車裏面的事情，還做不做得準？
　　我發楞，說什麽事情？
　　這幾天腦袋有些發暈，也不記事，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結果雜毛小道在電話那頭嘻嘻笑，說不是約好了壹起逛夜店喝花酒麽？妳小子，是真不記得還是準備當和尚了？我這才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麽壹件事情，當下也嘴硬，說去便去，誰怕誰？雜毛小道說晚上8點他來店子裏面等我，同去。
　　我並不在意，與阿根、古偉和店子裏幾個骨幹在傍晚的時候，壹起去外面吃飯，折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雜毛小道已經在店子裏等候著，指著時鐘質問我，已經快9點半了，奶奶的，真不是個守時的人，不想去算球。阿根上來打圓場，結果被雜毛小道壹起拉上，說同去。
　　結果，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我、阿根和雜毛小道準時出現在了附近的壹家夜店裏面。
　　夜店其實也分很多種，從廣義上分有KTV、酒吧、迪吧、量販式KTV、演藝廳、歌舞廳、DISCO、夜總會、洗腳城、桑拿房，但是在東官，只有兩種，即是付錢的和不付錢的。都市的喧囂和浮華沈澱不了太多的東西，所以在這紙醉燈迷的夜裏，欲望便成了主流，這裏所指的欲望，是動物性的、紅果果的欲望。
　　不過還好，為了照顧我和阿根的感受，雜毛小道總算沒有找那種直接付錢交易的那種，而是來到稍微正規的盛天會所。盛天會所，在東官南城區應該算是比較大的場子，雖然酒水比較坑爹，但是音響設備、服務和名氣都是壹流的，而且過來這邊消遣的都市女性，通常質量都很不錯。
　　我們坐在吧臺上，看著舞池裏無數揮舞雙手的年輕男女，抿著酒感嘆，果真不錯。
　　雜毛小道被我再三要求，沒有穿那吸引人目光的道袍，打扮得跟個潮男壹般，而我和阿根，則是黑西褲白襯衫，稍顯嚴肅。雜毛小道放肆地評論著在酒吧穿梭的女孩子的身材和容貌，口沫四濺，在這壹刻，我很難把他和做法時的那個道士聯系到壹起來，因為此時的他，我光看這臉，都感覺到有壹股猥瑣之氣，迎面而來——落差太大，讓我感覺十分不真實。
　　我以前賣保險和做生意的時候，也會來這裏陪人消遣，這樣的場所，我倒是並不陌生，只是不喜歡而已。所以倒也不是太拘謹，隨意地和湊過來的女孩子聊天，說說冷笑話，逗人壹樂。雜毛小道盯了我壹會而，便忘乎所以，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唯有阿根，壹個人在哪裏喝悶酒，倒是讓人擔心。
　　跟我聊天的這個女孩，容貌著實有些抱歉，而且舉止還粗魯，我聊了幾分鐘，便借口尿遁離開。當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阿根從我旁邊匆匆走過，我拉著他，問去哪裏？他指著二樓的KTV包廂，說他看見王珊情了，要去看壹下。
　　我看著阿根的臉上，滿是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