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二章 警花的高跟鞋
　　簽約大會成功舉行不久，縣裏的批文也下來，明確指示鼓勵村民自主創業。
　　李成甚至帶來壹封給我的表揚信，我不置可否，倒把李成樂得不行。
　　我暗自有些擔心，這麽大的事為什麽鎮上不派人過來？只有跟我關系好的幹爹和範叔分別代表鎮稅務局和鎮派出所來祝賀。
　　幹爹和範叔酒後吐真言，對我這件事，鎮上的頭頭腦腦們大多支持，只有鎮長和他秘書——張天林的姐姐不同意。鎮政府專門為這事還開了會，唯壹反對的就是這兩人，但大勢所趨，就算壹鎮之長也不敢犯眾怒。
　　按規矩，鎮政府至少要派十名幹部代表來參加簽約大會，但因為有僑商也來投資建蔬菜大棚種植基地，鎮上的人當然看不起我這幾萬塊錢的投資，壹個個點頭哈腰招呼僑商張胖子。
　　酒桌上，幹爹不無憂慮地道：「小興啊，今年也不知吹什麽風，連假洋鬼子都跑來咱們這窮鄉僻壤投資。人家可是大買賣、大手筆，壹百八十萬人民幣資金在政府的扶持下，足以建起四、五千畝的蔬菜大棚種植基地。地址都選好了，暫時將鄰近於鎮上的春江村、春福村、春鬧村三個村作為第壹期基地。人家財大氣粗、來勢洶洶，咱們鬥得過人家嗎？」範叔也應和著。
　　我哈哈壹笑道：「幹爹，範叔，妳們別急，聽我說……」於是我說出與東方友聊天的內容，兩人才稍解眉頭。
　　「我合計僑商張胖子做的是暴利——蔬菜出口，自然不會跟我搶內地市場。再者他幾千畝的蔬菜大棚壹下子要建起來也不是壹兩個月能搞好的，等他建好了，咱們的蔬菜都快大量上市了。」大棚蔬菜壹般兩個月可以出壹批菜，按照這個標準，他們五千畝的巨型基地，最快也要半年時間才能完全建好。人家有錢自然不會省錢，自然建造的是合金結構的蔬菜大棚。原料采購、大棚選址、構架，哪部分不需要時間？
　　就算有鎮政府支持，速度也無法加快，畢竟我國政府的辦事效率之低，令全世界嘆為觀止。外商來投資並不能提高政府的辦事效率，恐怕大把時間還得花在酒桌上。
　　這壹點我深有體會。
　　不就建了個百余畝的大棚嗎？村幹部們從初壹到十五，哪天不過來串門子？
　　中飯、晚飯，我家都快成飯館。玉鳳還開玩笑說，現在她的手藝都快比得上五星級廚師。
　　這就是我國的實情。
　　國人最重人際交往，而酒桌上是聯系感情的最佳場所，我不能免俗，僑商張胖子也免俗不了。低層的村級幹部、中層的鎮級幹部、高層的縣級幹部甚至上層的市級幹部，哪個方面不需要打點？
　　我嘿嘿壹笑：「夠他忙了。」
　　幹爹和範叔也是微笑不語，他們這樣的局內人最清楚不過。
　　「唉，妳東方爺爺今天怎麽沒來參加大會？」
　　「爺爺是做學問的人，喜歡清靜，這點小事，我怎麽好意思去勞煩他。」幹爹對範叔說：「老範，吃完飯去拜訪壹下高人？」範偉卻問我：「我們去擾他清靜，可以嗎？」
　　「沒關系，咱們可是壹家人。幹爹是我爹，範叔是我叔，東方友是我爺爺，他能不見妳們這兩個「兒子」嗎？」範叔壹巴掌拍在我腦門上，笑罵道：「臭小子，給妳點顏色，妳就開染房。敢拿我和妳幹爹開涮。」突然傳來壹道歡快的童音：「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眾人壹回頭，卻見壹個八、九歲大的漂亮小女孩進屋來，把書包往沙發上壹扔，對範偉說：「這位叔叔，妳好，我叫小晴，我想跟妳做個朋友，可以嗎？」範偉三十好幾的人，沒見過如此鬼精靈的小孩，初見面就說要跟他交朋友。
　　他楞神間，思雅已經把小晴抱到凳子上。
　　「小晴，別鬧了，快來吃飯。」
　　玉鳳拿只小碗已經盛好飯遞到她面前。
　　我微笑向他們解釋：「她是東方爺爺的孫女——小晴，大名東方晴。」範偉聽後，竟然鄭重其事地向穿著亮麗的小姑娘伸出手，說道：「東方小姐，我範偉很榮幸能與妳這麽漂亮的小姐做朋友。」小晴微微壹笑，伸出玉白小手讓範偉捏著指尖，說道：「感謝範先生替我教訓徐哥哥，在此非常感謝妳。」小晴壹本正經的裝大人，看得大家微笑不止。
　　範偉也是老頑童，最喜歡惡搞，問道：「請問東方小姐，徐先生他是怎麽得罪妳了？」小晴把小手抽回來，拿起筷子幫自己夾了壹只大雞腿，吃得滿嘴都是油，嘟囔道：「哼，徐哥哥壞死了，已經有三天沒跟人家玩了。」眾人無語。
　　幹爹看看小晴又看看宋思雅，感嘆道：「若非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麽相像的人，妳們真像壹對母女啊！」思雅愛憐地摸著小晴的頭，道：「可不是？好多人都說我們兩個長得像母女。小晴，聽到伯伯說的話了嗎？以後要叫我媽媽，知道嗎？」小晴斜了她壹眼，模樣甭提有多可愛了。
　　「懶得理妳，宋姐姐！」
　　思雅輕揍她壹下，道：「鬼丫頭，壹點虧都不肯吃。」小晴說：「我是小孩我怕誰！」
　　壹句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小晴這孩子自從來到我們鄉下，臉色愈來愈好，性格也益發開朗。由於玉鳳和宋思雅都寵她，把她教得人小鬼大。
　　思雅卻說這是國外的開放式教育，外國人都這麽教孩子，培養孩子的獨立個性。所以她沒把小晴當小孩子，而是以大人的口吻與她溝通交流。
　　有小晴這個活寶在，飯是吃不下去的，笑都笑飽了。
　　小晴人小肚大，壹桌子的菜，她壹個人能吃兩大盤。聽聞兩位大叔要去拜訪她爺爺，小晴飛快地掃掉壹碗飯、兩盤菜，接過玉鳳為她備好的飯盒，蹦蹦跳跳地在前頭領路。
　　東方友自己沒做飯。為了讓他安心養老，玉鳳承擔為他做夥食的責任。小晴基本上住在我們家，只有晚上會回去睡覺。東方友不時會來吃飯，不過大多時間都是我們送飯盒給他吃。這飯盒不是外面的快餐，有時候我看了都會埋怨玉鳳，怎麽把好吃的菜都留給爺爺。
　　半路上碰到魏世昌，他正好找我有事，我只好辦事去。
　　幹爹和範叔壹點也不介意，還跟我說正事要緊。
　　魏世昌跟我談大棚建造的事，談了好幾個小時。
　　我回家時，幹爹和範叔已經坐在客廳裏喝茶。
　　幹爹告訴我：「小興啊，妳東方爺爺真的是有大智慧的人啊！」我問怎麽了？他們神秘兮兮地不說，我猜幹爹壹定是向爺爺請教什麽事。
　　第二天壹大早他們離開了，我也正式帶人建造蔬菜大棚。衛三子把他家的地都租出來，現在無所事事，正好幫我打工。我樂得有這個身強力壯的好幫手。
　　大棚建造的學問可大了。搭建的方向只要條件允許應采用南北向，因為南北向大棚的透光量比東西向高百分之五至百分之七，而且日照分布均勻，棚內白天溫度變化平緩。
　　我領著二十多個人先示範做了壹個構架，邊做邊講解給他們聽。這工作簡單，壹教就會。然後我將二十多的人分成五組，五組人同時作業。
　　二十塊錢壹個月的高工資上讓這些以前低收入甚至無收入的小夥子們幹勁十足。
　　僅僅五天時間，壹百八十畝地三百個大棚的空架就造好了。
　　我壹個個仔仔細細地檢查壹遍，沒發現有什麽大問題，看來這群小夥子，在我這個年紀最小的「大哥」教育下，工作很認真。
　　空架架好後就是培育良土，這活更細，先要翻地，再澆水施農家肥。壹百多畝地把全村的農家肥都用光。這時候就可以上塑膠膜，花掉三千塊錢買來的塑膠膜，稍微用力就會被戳穿。沒辦法，便宜貨就是便宜貨，誰叫咱沒錢買高檔貨呢？
　　只能千叮嚀萬囑咐工人們在鋪膜上架時，小心、小心再小心，於是蓋膜又花了五天時間。控溫設備？咱買不起，只好照以前的土辦法，每個大棚弄個爐子，需要降溫時再灑水即可。
　　經過十來天時間，在我的精心培育下，種子發芽了，長勢良好。接著下苗、澆水，施肥……忙活整整壹個月，我的壹百八十畝蔬菜大棚終於正式建造完成。
　　我站在小山頭上看著山下壹個個白色的半柱形包，感慨萬千。這三百個大棚就是我徐子興事業的起步點啊！
　　短短壹個月時間，兩萬五千塊錢已經花掉兩萬塊錢，換回來的壹袋袋化肥囤積在老屋那裏。
　　身為壹個合格的老板，我平均分配任務給員工們，合格完成任務者有獎，不合格者有懲。被懲罰者的錢將獎勵優秀員工。於是每個員工為了不被罰，都努力工作、努力完成任務。甚至有人在有壹回翻地時，眼看無法完成任務，急忙把自己的家人叫來幫忙，於是他在規定時間內順利完成任務。
　　有了這個先例，大家紛紛仿效，讓玉鳳罵我，二十塊錢就把二十多個家庭都拴到我這條船上。
　　其實我本意就是如此。我要讓員工的家人也參與進來，畢竟這原先就是他們的土地。我再給員工定下標準，防止偷工減料。當然，這只是在大棚建造初期實行的法子。大棚壹旦建成投入使用，非員工是不允許進入大棚的。
　　好在這時候，建造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大家都能忙得過來。
　　對於大棚的種植技術，我毫不避嫌地傾囊相授。其實我這點東西全都是從書上學來的，只要識字都可以自學。
　　要讓大棚的菜種得好就得把技術教給大家，保證大家的技術水準。我不想因為某個員工的技術錯誤而導致壹個大棚的蔬菜毀於壹旦。畢竟這壹個大棚的成本價是八十塊錢啊！如果等菜上市，這批菜大約能賣到兩百塊錢左右。
　　所以，防微杜漸，我給他們上了幾堂培訓課，更在實際操作中親自為大家做示範。這段時間大家的學習熱情空前高漲。
　　我起早貪黑，繁重的勞作令人不得安歇，晚上還要看書學英文，破天荒地壹個月內沒有碰任何女人，深夜壹碰炕立刻沈睡過去。想想還真是對不起玉鳳，還有思雅，都有點冷落她。
　　夜晚皎潔的月光照在思雅玲瓏有致的嬌軀上，令人心生遐想。
　　我碰碰思雅的身子，她理智地把我的手拍開，罵道：「省點力氣吧，累成這個樣子，還想幹壞事？不怕身子垮掉啊？」我嘿嘿笑道：「身子垮掉無所謂，總不能冷落妳吧。」思雅伸出蘭花指，壹指點在我額上，嬌聲罵道：「沒個正經！現在是創業期，我還能不懂事？」她捉住我在她美妙肉體上遊走的大手，說道：「妳正在發育，每天又幹這麽粗重的活，就算妳想要，我也不能給妳。」我挺感動。
　　夫妻果然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共擔當。有這麽賢慧的妻子，我徐子興該知足了。可是想起幹爹、範叔給我的任務——追求警花朱倩，我就覺得對不起思雅。
　　宋思雅允許我左擁右抱、我到處搞女人。但我知道她是有底線的，就是要愛她、娶她，給她婚姻的保證！如今面對事業與家庭的抉擇，我該何去何從呢？
　　難道要我拋棄宋思雅，娶朱倩？
　　這夜，我徹底失眠了……
　　早春三月桃花開，當桃花開得漫山遍野的時候，我的蔬菜正茁壯成長。大棚正式運營，空閑時間也壹下子多了起來。
　　這壹個多月來，每天上午我都會習慣性抽空在三百個大棚間逛壹會兒。
　　隨手拔掉大棚裏的雜草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我。我循聲看去，卻見衛三子遠遠地跑過來。
　　我招呼壹聲看守火爐的員工後，鉆出大棚，迎面撞上衛三子。
　　他氣喘籲籲地說：「徐……徐叔，有……有人找妳……」他突然靠近我耳邊輕聲說：「是……是個警察，還是個女的……」女警？莫非是朱倩？
　　「她在哪？」
　　「剛到村口就向我打聽妳的事，我讓她去妳家了。」衛三子人高馬大，卻對我倍感尊敬。
　　此時，天色已近中午。
　　我拍拍他肩膀，道：「三子，走，到我家喝酒去。」衛三子嘿嘿壹笑，扭捏地說：「嗯……今天是我和我那口子的結婚紀念日，所以……這個……那個……」我哈哈大笑：「行啊！妳這小子把城裏人那套都學會了，張翠花那騷貨如今對妳是服服貼貼了吧？」衛三子得意道：「那當然，嘿嘿，妳不知道，那騷貨有多騷……」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心想：張翠花是典型的淫婦，不被人肏就不舒服的。
　　衛三子沈浸在「性福」中，急急忙忙回家跟張翠花喝結婚紀念酒去了……想起幹爹給我的任務就頭痛，朱倩這丫頭是怎麽了？個把月沒見我，就跑上門來了，她究竟有什麽事？
　　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女人們的談笑聲。
　　「小興回來啦？快來，人家朱同誌等妳好半天了。」玉鳳正在院子裏摘菜，看見我便大聲道。
　　我應和兩聲。
　　客廳裏的桌上堆滿各式各樣的零食，宋思雅和朱倩兩個年齡相仿的花姑娘正坐在桌邊聊天嗑瓜子。
　　思雅壹見我進來就埋怨道：「家裏有客人到，怎麽不早點回來？」我笑道：「去菜地裏逛了壹圈。唉，怠慢了朱警官是我不對。等會兒我自罰三杯向朱警官賠罪。」朱倩依然是壹身淺綠色警裝，寬大衣服遮不住她的魔鬼身材，壹頭烏黑如絲的秀發散在腦後，配上她高挑的身材更顯英姿颯爽。
　　朱倩如花般的笑顏突然壹變，陰陽怪氣道：「喲，徐某人如今是大老板了。怎麽才個把月不見，把我當外人了？」「哎喲，我哪敢啊！妳不知道，我現在三天兩頭要陪官面上的人物喝酒，官話，客套話張嘴就來，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妳看看，把我這朵國家未來美麗的小花朵給汙染。唉，甭提了……」我假裝嘆氣道。
　　「呸，臭美！不就是個小小的蔬菜大棚嗎？有個身家千萬的大老板請我吃飯，我理都不理人家！本小姐來妳這兒，是給妳面子。」朱倩對我陰陽怪氣，我卻對宋思雅俏皮地眨眼。
　　宋思雅會意，同樣回了她壹個俏皮的眨眼。
　　「朱大小姐、朱大姑奶奶，不就是遲到壹會兒嗎？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弟吧。」「哼，看妳態度還算不錯，就不計較妳遲到之過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炒幾道菜去，本小姐罰妳幫我們兩大美女做幾道拿手好菜。」「好的……客官您稍等，小的這就去。」
　　我吆喝壹聲溜進廚房。
　　朱倩壹把抱住宋思雅的胳膊，嬌聲道：「姐姐，我這麽使喚妳老公，妳不會生我的氣吧？」女人之間的感情總是令男人費解，這兩個美女啥時變得這麽熟絡？
　　宋思雅輕刮她小鼻子壹下，道：「臭丫頭，嫉妒死我了，他對我可霸道死了。哼！」「咯咯，姐姐，要不妳也來當警察啊！看他敢對警察橫嗎？」「警察？還是算啦，整天打打殺殺的，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小孩子。」「唉，真夠郁悶的。整間派出所就我壹個女生，人家好孤單、好寂寞。」朱倩回到座位上唉聲嘆氣。
　　「呵呵，思春了？要不要我幫妳介紹男朋友？」「呸呸呸……雅姐妳壞死了，這種話都說得出口。」朱倩輕舉粉拳擂了思雅幾下。
　　兩女打鬧壹會兒，思雅正色道：「小倩，說真的，鎮上那麽多俊小子，妳就沒看上壹個嗎？」朱倩搖搖頭說：「俊有什麽用？本小姐看他們就是沒感覺！唉，對啦，妳這位美女高材生怎麽會看上徐子興這窮光蛋？」「呸，妳才窮光蛋呢！哼哼，不出三年，妳再看吧。」宋思雅自信地說。
　　朱倩偏著腦袋問：「這麽有自信？我告訴妳，他現在有個很厲害的競爭對手喲，人家可是……」「澳洲僑商是吧？我早就知道了。人家賺的是澳洲的錢，我們不怕。」「咦？妳怎麽知道那假洋鬼子是做出口的？」
　　朱倩驚奇地問。
　　「咯咯，誰叫我家男人厲害啊？」
　　宋思雅得意道。
　　女人的嘴有多種功能，顯然其中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聊天，這兩個女人壹聊起來沒完沒了，直到吃飯時還在聊個不停。
　　看得出來朱倩對宋思雅「壹見鐘情」。上回我出事，朱倩就表示過對宋思雅的好感。
　　這次壹聊，兩人幾個小時內就成為閨中密友，速度真夠快，看得我都嫉妒了。
　　飯後，我帶著三大壹小，四個「女人」——如果小晴也算「女人」的話……參觀我事業的起步點——三百個蔬菜大棚。
　　朱倩在面對蔬菜時完全沒有當警察的幹練，見什麽稀奇什麽，徹底成為壹個好奇寶寶。
　　小晴直刮小臉皮，道：「羞羞羞，倩姐姐真沒用，連蕃茄都認不出來。」朱倩蹲在菜地邊，俏臉飛紅。
　　她惱羞成怒，追著小晴要打：「小丫頭片子，敢說妳倩姐姐，看我不揍死妳！」小晴跑得飛快，對身後深壹腳淺壹腳的朱倩，直嚷嚷：「來啊，來啊，快來抓我啊！」朱倩今天不知吃錯什麽藥，穿了雙高跟鞋，這種鞋子在泥地裏能走路嗎？
　　我看了好笑，把這事跟宋思雅壹說，她卻白了我壹眼，說：「也許是穿給某人看的。」我壹聽，心就虛了半截，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給誰看？」「哼，姓徐的，我警告妳，要是再敢花花腸子……哼哼……」說著，她把小手伸到我眼前，修長食指和中指成剪刀狀，壹夾！
　　我擦擦頭上的汗，道：「唉，這天怎麽這麽熱呀！」「徐子興，少裝糊塗，我警告妳，不許再招惹女孩子。」思雅氣不過，伸出「九陰白骨爪」在我腰上軟肉處，狠狠地來了壹下三百六十度轉體運動。
　　「是是是，老婆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我斂首低眉道。
　　思雅看到我憊懶的模樣，氣得跺腳對玉鳳說：「玉鳳姐，妳看他，氣死我了。」原本以為玉鳳會站在她的陣線上，沒想到玉鳳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
　　「喜歡他的女孩愈多，愈能證明他的魅力。」
　　「啊！玉鳳姐，妳……妳怎麽還幫他說話？」
　　思雅驚訝地捂住小嘴。
　　徐玉鳳不以為然地說：「男人喜歡女人並不壹定要把女人帶回家。只要他真心對我好，我不介意。」思雅跺了跺腳，嘆氣道：「玉鳳姐，妳這樣子會慣壞他的。」徐玉鳳微笑不語，心裏卻想：要不是我縱容他，他能把妳娶回來嗎？
　　思雅看不出她微笑的含意，我卻知道，偷偷扔給她壹個感動的眼神，玉鳳點頭接受。
　　兩人的愛，有時只需要壹個眼神就能表達出來。就像我和玉鳳，每每毋須言語，壹個動作、壹個眼神都是我們愛的交流。她從來不在外面與我做任何親密接觸，壹方面擔心社會輿論的壓力，另壹方面也顧慮到思雅。
　　畢竟思雅年輕，易激動、易吃醋。
　　有美女陪伴，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走走逛逛、打打鬧鬧，壹下午就過去了。
　　我感嘆，真是墮落啊，若是前幾天，這壹下午時間能做多少事啊。
　　看著與小晴正玩得歡的朱倩，我心想：難道朱倩真是因為寂寞、無聊，才來看我這個朋友的？
　　晚上，宋思雅要備課、小晴要寫作業、玉鳳去老屋陪李玉姿，而我則被朱倩拉去散步。
　　「餵，妳倒是走快點啊！磨磨蹭蹭像個老頭。」朱倩回頭，不耐煩地對我說。
　　「餵餵，警官大人，咱們這是散步耶！又不是趕著去刑場。」「呸呸，童言無忌，大吉大利。」
　　無言……有我這麽大的「兒童」嗎？
　　農村裏沒什麽景色，不過我們村有座小山，從山頂上看風景還不錯，尤其站在山頂看著我勞動的成果——三百個大棚，特別有成就感。
　　我把朱倩帶到小山頭，指著壹排又壹排的大棚，自豪地說：「看到沒有？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徐子興的。」朱倩出身大戶人家，家財萬貫，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對我的大棚自然是不屑壹顧。
　　「好啦！好啦！認識這麽久，想不到妳還挺自戀的啊。」「嘿嘿……」
　　我笑笑不語。
　　「得了，別自戀了，說正事了。哎喲，妳這個男人真是不懂女人心，我穿著高跟鞋還要我爬山。哎喲……腳酸死了，快扶我到那塊石頭上坐坐……」朱倩把纖纖玉手朝我壹伸，我哭笑不得地扶她坐下，尖細著嗓子道：「是，娘娘……」憑空飛來粉拳，她叱道：「別胡鬧了，說點正經事。」「好好，妳說，妳說。」
　　我在她對面找塊石頭坐下。
　　「妳有麻煩了。」
　　「是不是張天林又想對付我？」
　　「算是吧，不過他只是個小人物。」
　　朱倩擡手理了理額前的劉海。
　　「嗯？」
　　「澳洲僑商來投資的事，妳知道吧？」
　　「知道。」
　　「知道他跟張天林是什麽關系嗎？」
　　我壹激靈，突然想起那僑商姓張，他在公車上還說是來找表弟，莫非……「僑商張天廣是張天林的表哥。」
　　我哀嘆壹聲：「這張家的親戚怎麽這麽多啊？有個市長舅舅還有個僑商表哥，老天爺對他張家也未免太好了吧？」朱倩吃吃壹笑，眼裏不屑壹閃而過，說道：「張家算什麽？哼！」「對於妳們朱家來說，他張家自然是比不過。但現在人家要對付的是我，妳又不幫我。」「不幫妳？不幫妳我還來找妳幹嘛？」
　　「真要幫我，妳跟妳老爸說壹聲，讓他給張家打聲招呼，叫姓張的別來找我麻煩。」「妳！」
　　朱倩氣得忽地站起來瞪我壹眼後，又坐了下去，偏過頭不看我。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朱倩是個獨立自主的好姑娘，看她能下基層來吃苦，就知道她不想壹輩子依靠父母。
　　我抽了自己壹個嘴巴，罵道：「唉，瞧我這張臭嘴。」朱倩臉色稍好，給了我壹個「算妳識相」的眼神，輕啟櫻唇道：「妳知道我不喜歡事事依靠家裏，所以別指望我父親幫妳。」「是是，朱大警官個性獨立，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我市第壹女警官的稱號非您莫屬。」我打著哈哈。
　　朱倩聽了不但不害羞，還大言不慚道：「那是！」我喜歡她自信的模樣。我身邊的女人個個是極品，除了李玉姿這個花瓶。
　　說到李玉姿便不得不佩服她，即使衛強已經是個廢物，她依然養著他，能娶到這種「極品」女人，衛強祖上壹定燒了八輩子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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