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靈氣牽引術

　　程林神態平靜。
　　孫驍所說的他自然也清楚，覺醒時候出現在體內的神光的確不壹般，這也是程林心頭的壹個疑惑。
　　齊斌檢查的時候，程林也動過將這事說出來的念頭。
　　但最終，卻還是選擇了隱瞞。
　　壹來是那金光早已消失無蹤，任憑程林自己如何感應，都沒有任何發現，就仿佛是壹場幻夢，讓他自己都有些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確有其事。
　　二來，程林也覺得自己的覺醒可能與那山谷有關。
　　尤其是……
　　他每次回想起推演的時候，那些原始人中曾有傳說，說山谷中有神降臨過。
　　這讓程林有些懷疑，他總覺得自己的問題很有可能與“推演文明”這個能力有壹定的關聯。
　　“或許那就是我這種體質所特有的覺醒現象呢？不要多想，這件事還是再看看，不要對別人說。”
　　程林想了想，回答道。
　　孫驍也只能尊重他的意見，點點頭。
　　“總之，我還是覺得妳的潛力值不應該那麽低……”
　　“不用安慰我，我沒那麽容易被打擊到，”程林笑了笑，說，“而且，或許等我們進了第九院，就會發現科學家已經找出了異能的學習方式也說不定。”
　　“那也是。”孫驍抓了抓頭，不再想這事，兩人繼續翻看小冊子。
　　不多時，就翻到了末尾。
　　小冊子裏提到的信息並不多，很多都是他們已聽說過的，但優點是準確。
　　讓他們對修行第壹次有了個準確的概念。
　　而小冊子最末尾的壹篇圖解又引起了他們的註意。
　　“靈氣牽引術？這是什麽？”
　　兩人都是壹怔。
　　小冊子最後面竟然寫著這麽個玩意，文字配圖，看起來蠻神秘的。
　　“難道是傳說中的修煉功法？”
　　“不會，我們都還沒有進學院，怎麽可能這樣就拿到……恩，這好像是壹種簡單的練習法。”
　　程林研究了壹陣，大概弄清楚了。
　　這個所謂的“靈氣牽引術”，做個比喻的話，就像是廣播體操。
　　廣播體操是用簡單科學的動作對身體進行鍛煉。
　　而這個牽引術則是用同樣簡單、科學的方式對靈氣操控進行鍛煉。
　　不很神秘，但很有趣。
　　就是通過日常的練習，可以加強對靈氣的操控。
　　“這應該是用來鍛煉異能的壹種方式，”程林說道，“按這上面說的，異能就是壹種對靈氣的操控方式，那涉及到操控，操控的精確度就肯定對異能的效果有很大影響，這個就是用來輔助異能者鍛煉的。”
　　孫驍聞言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我昨天回家後就偷偷又練習了兩次釋放異能，
　　也發現我對能力的操控非常粗糙和原始，所以就試著去準確控制，
　　結果今天檢查的時候，妳也看見了，
　　我這回釋放的光盾比覺醒時候要更亮，更凝實了。”
　　程林合上小冊子，微笑道：“這倒是不錯，看來在接下來壹個星期妳有事情可以做了。”
　　孫驍的確是有事可做。
　　可是這牽引術對程林卻似乎沒什麽用。
　　因為他根本連異能都沒有，鍛煉個什麽？
　　所以程林也沒把它放在心上，又和孫驍聊了壹陣，才告別離開。
　　走得時候孫小晗還特意出來送他。
　　壹頓飯下來，小姑娘對他的陌生感消減了很多。
　　……
　　……
　　回到空蕩蕩的家裏。
　　程林終於重新進入了壹個人生活的狀態。
　　還有壹個星期才走。
　　孫驍可能覺得這時間很短。
　　但程林實在覺得漫長。
　　這七天時間足夠他再把地球文明的走向推演個六七遍了。
　　當然，他不會這樣做。
　　“莽原帶來的發現足夠全世界消化壹段時間了，還是不要太折騰他們了。”
　　程林心中體貼地想著。
　　來到電腦前，點亮屏幕，那個藍色的圖標再次出現，程林打開看了下，歷史庫裏“末日（天火）”和“輪回（燧人氏）”兩個章節正靜靜躺在那裏。
　　依然不可點擊。
　　程林忽然覺得這兩個章節很像連續劇的上下集，是沿著壹條時間脈絡行走的。
　　難道接下來再進行推演，也是接續著向前？
　　或者是……新開辟壹條路線？
　　程林搖搖頭，關閉了軟件，他怕自己忍不住進行推演。
　　“不過說起來，要去省裏，總沒辦法把整個電腦帶走吧。”
　　程林想了想，自言自語道。
　　剛說完，他就驚訝發現那個藍色圖標仿佛聽懂了般抖了抖。
　　然後就看到那圖標從電腦屏幕上消失了。
　　忽然，壹旁的手機“嗡”了壹聲。
　　程林拿起來壹看，頓時傻眼。
　　他手機裏竟不知何時安裝上了那個藍色的軟件。
　　“嘿……看來我真是白白擔憂了。”
　　程林搖頭失笑，這下倒是不怕帶不走了。
　　隨手將手機扔在壹旁。
　　程林扭頭又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小冊子。
　　猶豫了下，他還是拿起來，翻開了“靈氣牽引術”那壹頁。
　　雖然說他沒有異能，這個東西對他好像沒有用。
　　但左右沒有事情可做……
　　“練練？”
　　程林拿了個坐墊，放在客廳正中心，然後也盤膝坐了上去。
　　將小冊子擺在面前，認真地來回看了幾遍，就記住了。
　　方法很簡單，就是用意識操控空氣中的靈氣聚集過來，然後牽引它們彼此分離，或者描繪出無意義的簡單圖形。
　　“看起來很簡單。”
　　程林自語，閉目，開始用意識去感應空氣中的靈氣。
　　雖然復蘇已達半年，但像寧城這種很普通的城市裏，靈氣本就很稀薄，與那些靈氣濃郁的靈地完全不同。
　　在靈氣濃郁之地施展異能，大部分的消耗是來自環境，所以對修行者自身的消耗少。
　　而在普通的地方，想要釋放個異能，大部分消耗的靈氣則來自修行者本身，身體中所蘊含的。
　　低品級修行者體內能蘊藏的靈氣很少。
　　而品級越高，可蘊藏的便越多。
　　這也就是修行的用處。
　　對於壹些經驗少的修行者，牽引靈氣很難，很像是帕金森患者拿手術刀做手術，手壹直都是顫抖的。
　　要麽就牽引不動，要麽就壹不小心牽引過頭，導致直接釋放出異能。
　　這很像是練槍。
　　普通人需要長久的練習，才能提高射擊精準度。
　　俗話就說：神槍手都是餵出來的。
　　靈氣就是子彈。
　　異能就是手槍。
　　修行者就是握著槍的那只手。
　　牽引術就像是不停地練習拔槍，填子彈，瞄準，扣扳機的動作，稍不註意就會擊發出去。
　　而子彈又是有限的。
　　射出壹發，需要緩很長時間才能恢復。
　　這些在小冊子裏也用紅字加粗提醒了。
　　說剛覺醒的修行者務必謹慎，不要操之過急。
　　而這個問題對程林而言卻壓根不存在。
　　他壓根就沒有手槍。
　　所以無論怎麽練習拔槍填子彈瞄準扣扳機……都沒有任何消耗。
　　既然沒有消耗，那程林就沒有顧忌了。
　　用意識從空氣中聚攏過來許多的靈氣，然後試圖去將它們分解，排布，描畫壹些簡單的圖案。
　　這個過程極為枯燥乏味。
　　壹般人可能練個十幾分鐘就要瘋了。
　　而程林由於性格原因，自小孤僻，已經習慣了自己安靜地玩。
　　沒有消耗使得他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體會這種鍛煉中的趣味上來。
　　他發現這很像個遊戲，沒有精致的畫面，沒有新奇的玩法……很硬核。
　　相當硬核。
　　對玩家的操作要求極為苛刻。
　　稍錯壹點，描畫的圖形都會崩潰。
　　同時也超級枯燥，枯燥程度直逼被評為史上最無聊遊戲的《沙漠巴士》。
　　時間緩緩流逝。
　　房間裏極為安寧，落針可聞。
　　從陽臺照射進來的光線慢慢偏移、暗淡，昏黃，最終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程林終於因胃部饑餓的抗議從“靈氣牽引術”的練習中蘇醒。
　　然後程林很意外地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房間裏黑乎乎的，只有壹輪白月光潑灑進來，冷寂的月光邊緣正好落在他面前那本小冊子的邊緣上。
　　將《靈氣牽引術》這壹行字照亮。
　　“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麽？”程林真的很意外。
　　然後他試圖站起身，卻發現即便是覺醒後的身體，壹動不動，保持壹個姿勢坐這麽久依然讓渾身都麻了。
　　廢了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程林剛松了口氣，便猛然眉頭壹皺！
　　然後眼睛瞪大！
　　不可置信地按了按自己小腹的位置！
　　就在剛剛！
　　就在剛才！
　　他吐氣的時候，程林分明察覺到身體內部傳來了壹絲悸動！
　　就像是壹顆小心臟跳動了壹下。
　　也仿佛有個很微小的點，閃亮了下。
　　只是瞬間，便消失不見。
　　程林卻堅信這絕非幻覺，那種感覺是那麽的清晰，讓他聯想到了在山谷中覺醒的時候。
　　記得當時，那些神光似乎也是從剛才悸動的位置起始，散發出來的。
　　……
　　……
　　壹個星期的時間轉瞬即逝。
　　世界上沒有再出現新的投影。
　　靈修論壇的流量也開始下跌，然後趨於平穩。
　　七天時間足以令新的熱點取代舊的。
　　現在再打開各大新聞媒體網站，關於投影的話題已經被擠壓到了壹個邊角的位置。
　　社會照常運轉。
　　而對於“莽原”投影的探索發現，以及對那些“搶救”出來的物質的分析卻依然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壹刻不停地進行著。
　　寧城又是壹個晴朗的天氣。
　　今天也是齊斌告知的出發日子。
　　早上七點多。
　　在高中的大門口，程林和孫驍兩人靜靜並肩站立。
　　兩人手裏分別拿著壹杯奶茶，慢悠悠喝著。
　　身旁則倚靠著行李箱。
　　“怎麽還沒到？咱們都站了好壹陣了啊。”孫驍吸著飲料，嘟囔道。
　　程林靜靜站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翻看著手機，同時說：“早高峰，可以理解。”
　　昨晚齊斌來的電話，通知他們在這裏等車。
　　兩人早上五點多就起床了。
　　“程林，妳這是看啥呢？小說？”孫驍好奇問道。
　　“不是。”
　　“那是啥？壹堆字。”
　　程林默默按了返回鍵，把電子書封面給他看了下。
　　竟然是壹本社科書籍。
　　“妳咋看上這個了？說起來妳高考前百天沖刺的時候都沒這麽認真地看過書吧？”孫驍都驚了。
　　程林淡淡道：“學習是壹輩子的事。”
　　孫驍不知道的是，從莽原回來那天開始，程林就已經撿起來書本，先是把生物課本過了壹遍，然後程林才開始看這些社科書籍。
　　也不僅僅是生物方面的，還有宗教、神話、宇宙等等的諸多方面，他都在看。
　　也因此，他當初才能回答出齊斌關於小黑花的問題。
　　這也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兩次推演，都是基於現實進行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程林發現自己的知識真的是匱乏到了壹定程度，有必要補充壹下。
　　多看些書，或許以後推演的時候能用上也不壹定。
　　“……妳這覺悟可以。”
　　孫驍沈默了下，豎起大拇指說道。
　　他剛說完，就看到程林關掉手機，將其揣了起來。
　　“妳怎麽不看了？”孫驍壹怔。
　　程林耳朵動了動。
　　淡淡道：“好像有車來了。”
　　不多時，壹輛長途客運大巴停在了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