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坐忘釣與遙控器

　　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為什麽秦澤可以進入董事會的時候——
　　秦澤正在釣魚。他今日選擇趨宜的方式，是選擇垂釣。
　　淩晨釣魚的人不多，大多數人釣魚是下午。
　　但夜釣的釣魚佬，才是好釣魚佬。
　　趨宜講究心與技的極限。
　　比如宜理發，得保持理發的極限技巧，以及理發時的極限情緒。
　　秦澤覺得，要做到釣魚的極致，就得夜釣。因為夜釣更容易有收獲。
　　釣魚的成果上，更容易取得好成績。
　　有這個想法的不只是秦澤，當秦澤搜索到本市最好的免費垂釣地點，帶著釣具趕到的時候……
　　他遇到了壹個已經在這裏，翹著二郎腿，抽著煙的男人。
　　“喲，小兄弟有眼光，來這裏釣魚啊？”
　　“是的，學習壹下。”秦澤很謙虛。
　　對面的男人不知為何，給了秦澤壹種仿佛只要是釣魚，就絕對不可能超過這個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曾有過。
　　對方那淡淡的，不在乎的眼神，更是讓秦澤腦海裏只有兩個字，強者。
　　在“善緣”的作用下，這位強者很友善。秦澤剛有了結交的心思，尋思以後可以多與這位釣友交流時……
　　對方就主動遞上了名字：
　　“我也是經常來這釣魚的，我叫賀強。”
　　肅然起敬。
　　雖然秦澤不認識這個人，但只需要壹個名字，就知道對方是釣魚界的傳奇。
　　腦海裏頓時就覺得，只有大帝二字才配得上這個名字。
　　秦澤覺得這種不同尋常的氣勢，不該是壹個普通人所擁有。
　　於是他擺好釣具後，說道：
　　“我叫秦澤，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同類人？”
　　賀先生淡淡壹笑：
　　“享受釣魚的過程，小兄弟，出來釣魚，就不要有太多顧慮。釣魚就是釣魚嘛，其他不談。”
　　秦澤懂了。
　　他知道，對方的確是壹個舊歷者。但具體職業不清楚。
　　釣魚人？假如真有這個職業的話。
　　垂釣很快開始。
　　秦澤的垂釣體驗，並不如他想的那麽好。
　　他以為自己有淩寒酥的氣運加持，釣魚該是很輕松的壹件事情。
　　但很遺憾，幾個小時過去，天色已然亮起，他仍舊壹條魚也沒有釣上來。
　　倒是那邊的賀強，魚瘋狂咬鉤。
　　感受到了特殊的能量波動，秦澤確信，對方的確是用了舊歷手段。
　　“這是什麽能力？”
　　“想學啊？”賀強說道。
　　秦澤點點頭。
　　“行，我看妳小子敢來夜釣，也是壹號人物，我教妳，這叫坐忘釣。”
　　秦澤滿頭問號，啥玩意兒？
　　他差點以為自己被骰子給耍了，他知道坐忘道，但還真不知道坐忘釣。
　　賀強認真說道：
　　“有詩曰：坐忘日月三杯酒，臥護江湖壹釣船。”
　　“又有詩曰：菇煙蘆雪是儂鄉，釣線隨身好坐忘。”
　　“小子，想要釣魚，就得先放平心態，只有放平心態了，進入坐忘之境，魚才會放下戒心。妳的心不靜，魚自然不咬鉤。”
　　賀強說罷，又釣起壹條魚。
　　“這幾尾魚送給妳了，咱們有緣再見。”
　　秦澤還有些納悶，怎麽忽然這人就要走，但還來不及挽留，大帝已然飄然遠去。
　　有那麽壹瞬間，秦澤覺得……這個世界或許還有壹部分舊歷者。
　　這些舊歷者因為職業的特性，心性不拘於物，很放松很自然。
　　他們不在乎這個世界未來會變成怎麽樣，也不在乎這個世界有了詭異日歷後，要不要不斷變強去改變什麽。
　　他們享受生活，並不管那許多。
　　這倒是和俞集還有霍橋很像，二人雖然是官方的，但基本不參與什麽任務。
　　只是力所能及，做點輔助工作。
　　當釣魚人·賀強離開後，秦澤的釣魚運氣好起來了。
　　很快開始不斷有魚上鉤。
　　這個瞬間，秦澤忽然有靈光壹現的感覺。
　　【獲得技能·永不空軍，技能來源，釣魚人。】
　　“還真是釣魚人啊？”
　　秦澤沒想到，自己得到了這麽壹個能力。
　　雖然這個能力——沒什麽戰鬥價值，但在釣魚界，那是極其讓人羨慕的。
　　“不知道這個職業如果到了鬼神境，是什麽效果。垂釣命運，釣因果？”
　　秦澤很難不想到那位願者上鉤的智者姜子牙。
　　又過了壹陣子，秦澤結束了趨宜。
　　【垂釣的快樂在於忘卻壹切煩惱，只享受天地壹魚池的快樂，顯然，妳的境界還沒有那位大帝高，但妳的運氣總是跟開了掛壹樣，得道高人指點當然也是加分項。恭喜妳，獲得趨宜效果小圓滿·鉤甜餌彎。持續時間，七十二小時。】
　　【鉤甜餌彎：規則等級，舊歷級，在效果持續時間內，妳發起的話題，總是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表達欲望，哪怕那些鉤鹹餌直的發言，他人也總是輕易的容易被伱釣上鉤，思路和話題都容易被妳影響，他們會特別容易在妳所發起的話題上展開對話。】
　　好家夥，合著釣魚的趨宜效果，是這麽壹個釣魚啊？
　　網絡上總是很多釣魚的手段，比如妳只需要在其他遊戲的視頻下面來壹句：不如原神。
　　那妳的評論下面大概率是有回復的。
　　又比如，劉德華為什麽不演反派。
　　當然，秦澤得到的效果，不是鉤鹹餌直，而是鉤甜餌彎，他哪怕很明顯的釣魚——
　　魚兒們也會願者上鉤。
　　這倒是不錯，這個效果，很適合用來打開局面。
　　“持續七十二小時，我記得司令說過……要帶我去見董事長。”
　　“既然規則是舊歷級別的規則，那麽理論上，對董事長也是有效的。”
　　“就好像我可以聽到司馬懿的心聲壹樣。應該是無視級別的。”
　　“利用的好這個趨宜效果，或許我能得到壹些很有價值的信息。”
　　秦澤心情很好，這個趨宜效果他很滿意。
　　這個時候，秦澤忽然就感受到了，賀強那坐忘釣的心態了。
　　在這個滿是魚鉤的時代，不咬鉤，心中無鉤或許也是壹種智慧。
　　天色已然亮起，這個時候，秦澤與藍彧進入董事會的消息，已經在臨襄市小分隊的官方群裏炸了鍋。
　　秦澤不在意。
　　他此時才慢悠悠的打開了手稿。
　　黃金歷手稿·準急件。
　　與急件不同的是，準急件不會有看過之後，下壹次征召就必定進入相關場景的要求。
　　準急件的效果，是在黃金歷手稿上留下名字後，才會進入。
　　換句話說，這是壹次能夠精準投送到某個舊歷區域的門票。
　　這也是秦澤擊殺了值神後的特殊獎勵。
　　關於黃金歷手稿急件的內容，秦澤其實已經有所猜測。
　　在結束釣魚，他開始閱讀後，才算真正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這是關於第六值神·混亂王爵的黃金歷手稿。
　　秦澤知道，與第七值神不同，第六值神到第二值神，戰力是真正的神級。
　　自己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去挑戰。
　　所以他也只是抱著讀壹讀的心態，做個了解，沒打算在短期內將準急件，變成急件。
　　讓秦澤頗為意外的事，這篇手稿本身，就很混亂。
　　手稿的內容是這樣的：
　　“我做了壹個夢。”
　　“夢裏我的妻子懷孕後，壹口壹口吃掉了身為丈夫的我的內臟。”
　　“壹個人腦袋是螳螂，壹個人的腦袋，是人類。”
　　“男人的肚子開始變大，女人的下巴上漲了胡子。”
　　“長方形無法平穩的放在地面上，它會不斷滾動，三角形不再穩定……”
　　“有光的地方就要影子，但妳怎麽知道妳的影子在哪個角落裏？”
　　“妳腳下的影子是妳自己的嗎？”
　　“閉上嘴巴沒用，但胡亂說話的確會出現問題……”
　　“不要輕易的去思考，按照直覺走，不要懷疑自己的直覺。”
　　“如果妳要理性，就絕對理性，如果妳要感性……就絕對保持感性。”
　　“千萬不要矛盾，矛盾，對立，就會產生混亂。”
　　“它比妳們還要混亂，但混亂會讓它變強，可妳們不壹樣，妳們會因為混亂而死。”
　　“記住，最可怕的敵人，是妳自己！不要擅自闖入那些長著兩個腦袋的部族群落，除非……妳有信物。”
　　“多觀察它們，但千萬不要被它們的問題帶偏。”
　　混亂王爵……
　　很顯然，這位舊歷主宰，在對付混亂王爵的過程裏，也很混亂。
　　最後的結果，秦澤還真不好說是不是贏了。
　　按照舊歷始祖的說法，舊歷主宰比值神強。
　　但只要不殺死第壹王爵·永生王爵，那麽第二到第六值神死了，還會有新的值神出現。
　　比如迷宮王爵雖然死了，但如果很長時間沒有殺死第壹值神·永生王爵，那麽永生王爵還會找到新的第七值神。
　　也許這位舊歷主宰，殺死過混亂王爵，但新的混亂王爵又出現了。
　　不過這些資料……太混亂了。
　　“什麽意思呢？壹個腦袋是螳螂，壹個腦袋是人……”
　　“妻子吃掉了丈夫。這是螳螂的特性。”
　　“也就是說，混亂王爵，能夠讓壹些規則扭曲混亂，作用到不同的物種身上？”
　　“嗯，這麽解釋的話……倒是可以說得通，為什麽會提到男人懷孕，女人長胡子了。”
　　“圓形失去了圓形的特性，被轉移到了方形上。似乎也可以這麽解釋。”
　　“在混亂王爵的領域裏，很多東西……都是錯亂的。”
　　“這還真是棘手，但這也不是現階段的我該考慮的。”
　　秦澤收好這份準急件。
　　因為這個時候，胡東風打來了電話。
　　他知道，悠閑的垂釣已經結束，接下來自己得處理很多事情。
　　今天是忙碌的壹天。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胡東風是第壹個打來的。
　　“太好了，總算打通了，秦澤先生，妳的電話總算打通了，我打了壹周！”
　　秦澤的確在舊歷世界待了快壹周，他問道：
　　“東風兄，妳這是咋了，語氣這麽急。我老婆又有新遺物？”
　　“哎？沒了，這周沒有了。喬薇女士的遺物，剩下的就只是壹些現金了。”胡東風說道。
　　其實胡東風想說的，不是遺產。他有更為麻煩的問題。
　　但秦澤壹提到遺產，胡東風雖然壹句話就說清楚了，還是就著遺產的問題繼續在講。
　　發現實在是沒有什麽話可以講以後，胡東風也不說正事兒，而是繼續講關於遺產的法律。
　　“嗯，接下來是第三條，第三條是這樣的，遺產是公民死亡時遺留的個人合法財產，包括公民的收入；公民的房屋、儲蓄和生活用品……”
　　秦澤立刻打斷了胡東風的普法。
　　“停停停，妳跟我說這些幹什麽？妳打電話來給我，就是為了給我普法的？”
　　說完這話，對面的胡東風楞了幾秒。
　　在這幾秒的沈默裏，秦澤猛然意識到，問題不是出在胡東風這裏……
　　而是出在了自己身上。
　　“鉤甜餌彎”的效果，讓自己聊到了遺產，於是胡東風就會跟著自己聊遺產。
　　他是那條咬鉤的魚。
　　艹，這效果也太猛了吧？
　　這能持續七十二小時……那董事長的內褲都得被自己扒出來吧？
　　秦澤知道，自己今天就會和司令有個飯局。
　　是關於董事會新成員的事情，這飯局……他忽然開始期待起來。
　　“東風，先講講妳的事情，妳打電話是有什麽急事？”
　　胡東風恍然，想起來了，說道：
　　“哦哦哦，是這樣的，秦澤，我走完殺伐之道了，我順利過了。但是吧……我好像出了壹點問題。”
　　“現在的情況是，我成了能夠發布命令的人……”
　　“妳懂我意思嗎？以前柯爾先生是必須要替那個什麽殺戮之神辦事，現在他不用了，但是柯爾先生得替我辦事了……”
　　“不過我如果不發布命令的話，他就是自由的。”
　　啊？
　　信息量有點大，饒是秦澤腦子快，也懵了壹下。
　　他稍微思考了壹下，才反應過來，語氣竟然有些激動：
　　“也就是說，妳現在成了那個能對柯爾發布任務的人？走過殺戮之道，並沒有讓柯爾真正獲得自由，只不過，柯爾從殺戮之神的奴仆，變成了妳的奴仆？”
　　“是的……倒也不是奴仆，我反正也不會下達什麽任務。”
　　秦澤懂了：
　　“現在柯爾要殺妳？因為只要殺了妳，柯爾就自由了吧？”
　　“不對……如果我是柯爾，我不會親自殺妳，那樣我會引發囈語。”
　　“我肯定會想辦法讓其他殺手殺妳。”
　　胡東風說道：
　　“倒也不是這樣的，情況沒那麽遭。柯爾先生清楚我的為人，我也向他保證過，他自由了，我不會下達什麽命令。”
　　“柯爾先生並沒有想殺我……”
　　秦澤略壹思索，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個消息莫非……傳出去了？”
　　胡東風嗯了壹聲：
　　“是的，很多人都在關註我能不能走過殺伐之道。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應該只有我和柯爾先生知道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
　　“現在的情況是，其他殺手知道了，我可以下達命令給柯爾先生，我成了殺手皇帝柯爾的新老板。”
　　秦澤苦笑著回應：
　　“我懂了，而柯爾是殺手界第壹高手，那麽控制妳，就等於有了控制柯爾的籌碼，我猜妳這幾天……大概都是提心吊膽的。柯爾應該幫妳擋了不少殺手的綁架吧？”
　　胡東風都快哭腔了：
　　“是，我真是……這幾天太難了，我現在在那些殺手眼裏，就是壹個能夠操控第壹殺手的遙控器，誰都想得到我……”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柯爾先生也很頭疼。他總不能壹直陪在我身邊。”
　　秦澤也感覺到了麻煩，如果自己處在柯爾這個處境上，前面還好，會幫胡東風擋擋。
　　可如果想清楚後……說不定會故意讓其他殺手，“誤殺”胡東風。
　　畢竟，誰會希望自己身上存在壹個遙控器呢？
　　當然，柯爾未必真的會這麽做。目前看來，柯爾的道德水平竟然意外的高。
　　這是哲學家的自我修養麽？
　　秦澤說道：
　　“我倒是恰好有壹個解決辦法，妳的問題，在於其他殺手知道了妳能控制柯爾。”
　　“所以只需要讓他們不知道就好。”
　　胡東風說道：
　　“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這就是歷史了啊。”
　　秦澤笑道：
　　“是的，這已經是歷史了，不過我恰好知道壹個人，可以修改歷史。”
　　“但這個人得調教調教才行，不能立馬用，妳的事情有戲的，別急，我能解決。”
　　“不過這需要壹點時間，另外，為了妳的安全起見，我得和妳，還有柯爾見壹面。”
　　“我需要妳對柯爾下達壹個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