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春意闌珊

　　窗外雨潺潺。
　　大滴大滴的雨打在湖面，濺起劈裏啪啦的交響。秋風送來些許濕意，水花濺在窗臺，濺在臉上，讓屋內的氛圍平添幾分如煙似霧的迷蒙與清爽。
　　鬢角幾縷亂發被風拂過，貼在臉上。朱雀伸手捋了壹下，趙長河心中又跳了壹下。
　　簡簡單單的動作，都是風情萬種。
　　朱雀何等人物，他加速了的心跳砰砰之聲在她耳內簡直就像在面前打鼓壹樣清晰，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小淫賊。”
　　笑聲打破了靜謐，好像壹幀靜止的畫面忽然流動了起來，雨繼續下，風呼呼刮，心跳中的小男人也終於偏開了目光，咕噥著：“怎麽就淫賊了，壹路同行，我連妳手都沒碰過……”
　　“真沒碰過？”
　　趙長河這才想起，在劍湖城意外握過壹次，只不過挨揍了，後來就再也沒讓碰。
　　“沒碰過。”趙長河梗著脖子道：“除非再給我碰壹下才能證明。”
　　“餵。”朱雀又抄起了手臂：“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應當明白此前妳想錯了，尊者不可能派壹個貴妃送給妳玩的，從頭到尾都只是伱自己的臆想。之前腆著張豬臉勾勾搭搭，本宮只是為了教中大計忍著沒揍妳，時至今日還敢調戲？”
　　趙長河真不敢，但不是這個原因。
　　管朱雀尊者派妳來是幹嘛的，我也可以泡啊。
　　問題是貴妃的身份不敢泡，這聲“本宮”出來更是讓人犯慫。拋開壹切倫理角度說，這也是“有夫之婦”，真不妥當。
　　見他模樣，朱雀微微壹笑，慢慢道：“初次見面……我叫皇甫情。”
　　趙長河沒接這話，有些泄氣地耷拉著肩膀，咕噥道：“還不如繼續戴著豬豬。妳說那時候妳是忍著，我卻覺得那時候的妳才最開心，現在的妳反倒戴起了面具。”
　　皇甫情微微瞇起眼睛，忽地笑了起來，踏前壹步。
　　香風拂面，紅唇咫尺，趙長河下意識後退壹步，這壹刻腦子竟莫名覺得這唇和朱雀挺像的，壓迫感也挺像的，該說不愧是直屬嗎……
　　思維只是剎那壹閃而過，皇甫情又踏前壹步。
　　很快身後就抵在立柱上，退無可退。
　　皇甫情湊到他面前，手指輕輕在他臉頰上劃過，又定格在他下巴上，微微挑起。繼而香唇湊近他的耳邊，僅離不足半寸，輕聲呢喃：“本宮若不戴面具，那就找面首，妳敢接麽？”
　　“誒，不，不是……”趙長河憋著老臉：“娘娘，請自……”
　　“看，之前調戲勾搭恨不得把我推在墻上亂啃，這會兒窗外雨聲、室內暖暖，情調至此，卻又說自重。”皇甫情媚聲道：“所以……此時戴起了面具的……又是誰？”
　　趙長河怔在那裏。
　　過了好半晌才有些艱難地道：“那不壹樣，這是有夫之……”
　　“可我不是啊。”
　　趙長河再度怔住了。
　　皇甫情昵聲道：“知不知道王家為什麽敢露反意？這種事情不在宮中親見，是不可能知道的，唐晚妝再受器重也不會知道。”
　　趙長河差點忘了現在這是什麽姿勢，下意識問：“怎麽回事？”
　　“因為現在所有人看見的夏龍淵，只是壹個假貨，他根本什麽都不會，武功大約就只有玄關三四重。什麽夏龍淵出岔子，只不過是因為根本就不是那個人。”
　　趙長河目瞪口呆：“這也行？”
　　“當然，夏龍淵根本就不想治國，他的心思從不在人世間，哪裏會隔三差五的出來上朝？浪費時間牽扯精力，根本不可能是他。”
　　“那真的夏龍淵在哪？”“真的夏龍淵受了傷……或者未必是受傷，只是處於壹種和人暗戰無法脫身的狀態，這個具體我尚未確認。但可以確認的是，他壹定在和人交戰，根本無力顧及別的。”
　　“那麽所謂昏招頻頻也是假貨所為，因為根本就不會治國理政唄？”
　　“不，據我的觀察，假貨根本不敢擅自發布任何指令，所有的亂政應該都是真正夏龍淵在指示。假貨的‘閉關’，都是在接收夏龍淵本人的指令，我也沒明白夏龍淵為什麽會有那些奇怪的指令，幾乎是自己在讓國度逐步分崩離析。”
　　“……難道是真懶得管了，自求滅國？”
　　“我不知道。”皇甫情微微壹笑：“所以說為什麽要入宮，接觸越多，才能知道得更詳細。”
　　“……”
　　“尊者拿假貨的身份威脅，逼著他給了我壹個貴妃之位，是我們故意的，有了這個身份才便於在宮中行事探查，更便於我們經營外戚勢力。這大約是假貨親自發布的唯壹壹條皇命……不提別的，王家因此都氣炸了。早年夏龍淵尚未崛起之時，得到王家鼎力支持的其中壹項約定就是永葆王家皇後之位，這個貴妃之封算是在邊緣撕扯，就差沒把臉扯沒了。”
　　趙長河抽抽嘴角。
　　很早以前，聽江湖傳言，夏龍淵不把洛家私生子接回京城是因為皇後家族牛逼，如今這麽看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雖然夏龍淵不接私生子回家未必因為這個，總是有那麽幾分依據……
　　話說這個假貨還真敢，這不僅得罪王家，背後的真實夏龍淵也未必肯吧？皇甫情看得出趙長河的想法，笑道：“當然他也有小九九……他什麽都沒有，和我們四象教結盟反而有了幾分籌碼，說不定還能擺脫真實夏龍淵的控制，真做個皇帝？誰甘願做壹輩子的扯線木偶呢？”
　　趙長河呆楞了半天，終於道：“年輕點的話，是個主角大綱。”
　　皇甫情沒聽懂這壹句，也不在乎，只是悠悠問：“妳說……我算不算夏龍淵的妃子？算不算有夫之婦，算不算妳的小媽？”
　　趙長河咽了口唾沫，囁嚅道：“妳要這麽說，好像不算。”
　　此前壹切困惑豁然開朗，為什麽這麽驕傲的小姐姐會去做人的妃子，為什麽夏龍淵會沒事找事地接收這個妃子，原本雙方在想啥都無法理解。當那個夏龍淵只是個假貨，雙方都另有目的，那壹切就說得通了。
　　而這種事情唐晚妝她們是真的不可能知道，她們不敢像朱雀那種無法無天的出手去試探假貨，那就永遠得不到真實答案，只能蛋疼地猜有內幕有內幕，有些什麽內幕猜破了腦袋也猜不出。
　　但唯有壹個問題：“按妳這個說法，夏龍淵實質並沒有失去背後的掌控。他怎麽能容忍假貨添亂……話說萬壹他去殺妳怎麽辦？”
　　皇甫情嘻嘻壹笑，手指繼續在他臉上刮啊刮：“妳心疼我？”
　　趙長河憋著臉：“別鬧，說正事呢。”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原本我做好了跑路的打算，結果始終沒有動靜……”作為朱雀本尊，她既然敢向假貨出手試探，當然也有能在疑似受傷很重的真貨手裏逃命的自信，可這話她不想告訴趙長河，反倒故意笑嘻嘻地問：“誒，妳說，如果真貨忽然跑來要貴妃侍寢，我該履行貴妃的義務麽……”
　　趙長河脫口道：“妳敢！”
　　“嘻嘻……”皇甫情紅唇更湊近了幾分，紅唇幾乎都要碰到趙長河臉上的汗毛了：“那……現在的妳我之間，到底是誰在戴面具呢？”
　　妳媽的……
　　說了半天，妳居然是為的這個主題！他終於壹咬牙，伸手摟向她的腰，同時惡狠狠地啃了下去：“今天就來個豬豬對碰！”
　　然而明明都快貼在壹起的身子，這壹摟卻摟了個空氣。
　　皇甫情極為輕巧地擦身轉開，繼而順手在他腦後壹推，看著他拱著個豬嘴跌跌撞撞地往前踉蹌，嫣然而笑：“做夢去吧，小淫賊。”
　　趙長河差點沒哭出來。
　　如果是遲遲只是剛入門的小妖女，這位就是早已經大成的大妖女。
　　這麽玩是能要人命的啊！
　　解釋幾句吧
　　因為不少朋友不解，感覺有必要解釋幾句，PS兩句說不完，想想還是單章嘮嘮。
　　當聊天，嫌單章煩的直接別看就行。
　　第壹個，“妳敢”問題。
　　話說我當年和有好感的女孩子說笑玩鬧的時候，就經常說“妳敢”，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對這兩個字反應大得跟確定了歸屬壹樣。
　　只要有和女孩子曖昧過，就會知道這屬於常見場面。當對方故意說要幹嘛的時候，她的期待回應本來就是這兩個字，然後反應是“我為什麽不敢”，接續的動作是打鬧，實則內心滿意覺得妳重視。
　　伱不這麽回答試試，讓她愛做就去做試試，後悔不死妳，給妳的曖昧機會都不把握。
　　這屬於有好感的玩鬧表現，而不是已經達到了宣布歸屬關系，“好快啊”“太怪了”。
　　我才覺得妳們的反應太怪了，是都沒有過互有好感的女孩子嗎？以前也經常有很多在我看來很常見的地方都有人感覺進度多快的，大抵都是這類……其實女孩子真沒妳們想象的那麽高冷，很多話並不是只有情侶能說的，有點好感的就足夠了。
　　現在的狀況就是雙方都只在好感期，離愛情都還有距離。長河因為誤會“朱雀送女”所以比較主動，朱雀因為魔教妖女表現又比較妖，搞得氣氛特別曖昧，不代表已經相愛了。
　　事實上從頭到尾都不存在任何文字表示過誰動了心，更沒有相愛的關鍵劇情點。
　　至今為止就拉過壹次手，還是無意的。朱雀的調戲看著離得近實則始終都沒讓碰到人。就這在不少人眼裏卻都快上床了壹樣，然後壹窩蜂說我太快了，太跳躍了，太糙了。
　　我：“？”有哪壹個字寫他們相愛了嗎？就個氣氛，別誤會那麽大啊餵。
　　第二個，晚妝的迷離啊淒迷啊。
　　迷離之前PS說過了，那就是眼神迷蒙在走神想事兒，別因為床戲經常用這詞就把這詞帶歪了，這詞本來就沒那意義。
　　包括淒迷也壹樣，這指的是悵惘迷茫，帶有悲傷意，完全對應晚妝的心理。
　　這詞除了在晚妝身上用過壹次之外其實更早還有壹次的，是遲遲在樹梢看著趙長河護送央央，在那壹刻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唐晚妝亦然，她是全書最理想主義、最迷茫、也最具悲劇色彩的人，沒長河她就是個悲劇。
　　這麽說比較明白了吧，可別以為遲遲看長河送央央看得自己高潮了，晚妝看下屬傳信看高潮了。
　　我才高潮了。
　　最後，那些嫌軍師不夠能打、嫌豪俠沒軍師聰明的奇人們，就別來秀了，頭大。
　　這不是娛樂春秋2，喜歡這口的建議去看鬥羅，12345壹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