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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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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清官難斷家務事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5

  船長老實回答:“正常人出船都是沿著前人探索過的故有航道來走的,亂走很容易遇到未知的亂流或暗礁,死無全屍。因此茫茫大海,真正被探索的區域極少,有極其多的島嶼是未曾發現的……嗯,例如二位隱居的那島,以前我們就沒找到過。”
  趙長河點頭,別說島嶼了,就算有個大陸,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發現的。
  船長續道:“天元海盜團在東海流竄的歷史有近三十年了,壹直起起伏伏,時而肆虐時而蟄伏,也不知道是內部原因還是怎麽著。反正流竄多了,倒是知道許多別人未知之地……這壹次他們觸怒海神,聽說狼狽逃離駐紮已久的基地,現在逃竄到哪裏沒有人知道,需要重新搜尋,我們多國聯合,我只是其中壹支。”
  三娘道:“哦,敢情是位將軍,妳們是哪國的?”
  船長道:“我們是爪哇國……我是海軍上將賴琦。”
  趙長河有些出神地聽著這熟悉的地名和並不匹配的華夏名,心神有些飄忽。
  三娘正在笑:“喲,上將,失敬失敬。”
  賴琦尷尬不語。
  就他們這沒比漁船好多少的海船加上破破爛爛的裝備,說上將屬實有點尷尬,還不如零陵上將邢道榮有說服力……事實上他們壓根就是漁船和商船改組而成的軍隊,至今船上都慣稱是船長而不是將軍。
  三娘倒也知道這些小國大抵如此,很多“國家”人口都比不上壹個縣多,不,有些也就個鎮子,想要組織多強大的海軍也是強人所難。便也沒嘲諷,只是道:“就靠妳們這幾艘船,怎麽找人,就算找到了豈不是去送?”
  賴琦道:“有多國聯合壹起的,不是只有我們。”
  三娘故意問:“海神既然稱神,祂找不到麽,還需要妳們搜尋?”
  賴琦尷尬道:“應該、應該也快有旨意了。”
  海神確實沒有降下旨意說海盜團在哪,盲信者認為是神的考驗,理智點的就知道所謂海神真不是全知全能,即使在大海,祂也多的是事無法全知。
  不僅無法全知,甚至連剿滅海盜都沒做到,讓人跑路了。吹是可以吹成輝煌勝利,但本質就是讓人跑了,和“神”給人的期待有點落差。
  不過既然海神親自出手了,祂肯定也在找,指不定就快找到了。三娘這話問得更是深藏惡意,因為她自己這會兒都找不到海盜團在哪裏,反而可以蹭敵人的船找娘家。
  龜龜想到這個就覺得很樂,鄙視道:“我以為伱們有什麽明確的目標去剿匪,搞了半天連人在哪都不知道……既然是多國分別找,那找到了怎麽互相通傳?”
  賴琦道:“我們會在東安島那邊集合,那邊也是此番聯軍帥帳,蓬萊大將海長空作為主帥,約定七日後抵達。”
  聽到這個名字,三娘忽地就有點走神。
  趙長河便接過話頭:“沒事了,妳出去吧。”
  賴琦賠笑告退:“二位慢用。”
  趙長河起身過去關好門,慢慢踱回來,提起酒壺給三娘倒了壹杯:“怎麽了,仇家?”
  上次三娘講故事,其實是沒有講到關鍵點的,含糊過去了。比如母親的死因,三娘“以後再說”。
  終究是父母之事,不願意細談是可以理解的。
  但現在三娘卻說得很自然。她接過趙長河的酒輕抿了壹口,低聲道:“海長空是海平瀾的親衛,和海千帆壹樣,他們都是賜姓,其實也是義子……當年海長空還是不滿二十的少年,隨著海平瀾出海逃亡,壹路上也立下過赫赫功勛,我小時候和他也很親近的。”
  “義子,概念上是不是也有繼位資格?如果妳不在的話。”趙長河敏銳地發現了華點。
  三娘啞然失笑:“可能吧,雖說他的義子上百個,不過其中佼佼者倒還真有可能,前提是沒有我和娘……當娘還在的時候,並不會有誰真覺得自己有希望,不至於因為這個亂動,他們也沒有那種實力。當娘不在了,他們追捕我的時候,倒真有可能因為這個了。”
  “唔……”
  “沒錯,他是當時追殺我最賣力的壹個。”三娘笑笑:“算個仇家吧,但我發現我好像提不起什麽恨來。”
  趙長河道:“因為真正核心的仇家不是他,妳恨不了海平瀾。時間過去這麽久了,妳又疏懶,更不會去記恨壹個小角色了。”
  三娘趴在桌上咕噥:“其實也不是,因為壓根就是壹團爛賬。”
  趙長河問:“究竟什麽狀況?”三娘咕噥:“我之前和妳說過,娘的死因成謎……之前有人倡議在蓬萊立國,海平瀾是支持的,他忘不了自己在江南割據的時光,壹心復國。蓬萊氣候很好,人口也多,豈不就是小江南?”
  “妳娘反對?”
  “娘起初是反對的,她遠離故土,心中壹直是把海上當作壹個逃難之處,根本沒有想過要在此定居。見海平瀾失去雄心壯誌,想偏安島上的時候,娘本來是很不高興的。”
  “起初、本來……”
  “是啊,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又同意了。本來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大家已經熱火朝天地籌措各項建國準備了,但就在典禮前夜,海平瀾宣布她遇襲身亡。”
  趙長河:“?”
  三娘笑道:“可笑的是,海平瀾自己也重傷。妳說,他這個傷是真遇上了敵襲呢,還是殺我娘的時候被反擊的?”
  趙長河無語。
  三娘道:“第壹反應是不是雙方因為權力起了爭議,比如誰當王?畢竟那麽多年篳路藍縷,都是娘在操持,她的威望在海盜之中也是最高的,她如果要做女王,海平瀾似乎還真爭不過。但海平瀾又怎麽可能甘願把王位給妻子?所以爭鬥,誤殺。”
  趙長河道:“基本只能這麽認為吧?沒辦法想出其他原因。當然如果說就是兩口子因為別的事吵架口角導致誤殺,現實邏輯上也成立……”
  “對吧,就連試圖找其他原因,也是先肯定是他殺的。”
  “嗯,在自己宮中遇襲個錘子,敵人在哪呢?”
  “是,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夫妻因王位爭鬥,忠於我娘的海盜們豈能樂意?我也不樂意。事實上那時候最激動的人就是我,我找上門去要說法,身後跟著海千帆等壹大群幹將。”三娘嘆著氣道:“妳說,我像不像趁著他也重傷的時機,逼宮奪位?”
  趙長河撓頭:“像,太像了。”
  “忠於他壹方的人,比如海長空這些,自然就跟我們打起了內戰。後來他病榻之中親自出手鎮壓,海千帆護著我撤退,壹群人重新跑回海裏做海盜去了。”三娘道:“後來我也說了,他又繼續圍剿海盜,完全當成仇敵對待,我不忍海盜們死傷,便去了陸地。”
  趙長河呆了壹陣,忽地皺起了眉頭。
  三娘道:“怎麽,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問題?”
  趙長河確實發現了壹個問題——其實從頭到尾,是不是海平瀾殺的,根本沒有實錘……
  海平瀾親自出手鎮壓女兒,事後又剿匪,看著給人絕對實錘的印象。其實作為壹位王者,那該說是挺正常的反應才對,畢竟被兒女拱下臺的帝王又不是沒有。
  三娘當時想不了這麽多,跑路信神去了,想讓神靈降世,讓人們知道什麽帝王霸業都是塵土。
  但後來冷靜了這麽多年,從少女變成了熟女,壹教尊者,萬人之上。三娘回憶往昔,應該也開始漸漸感覺到壹些不對,所以才會開始說“死因成謎”“不確定是不是他殺的”。
  但這裏還有壹個問題……
  如果真有誤會,等到時過境遷,海平瀾有壹萬種方法可以傳達給天元海盜團,試圖解除這個誤會才對。這麽多年下來都連嘗試都沒嘗試過解釋,任由誤會存在,甚至這次還組織聯軍討伐……那就可能不是誤會。
  這壹團爛賬攪成麻了,龜龜哪有心情壹直去想。更因為給自己心中存了個“不是他”的念想,更加不想去主動探案解開真相,萬壹確認了是,又當怎麽辦?還不如擺爛,逃避遠遠的。對她來說,四象教的事遠比海上爛事重要,要不是因為這次因事出海,可能她都不願再看壹眼。
  看著趴在桌上擺爛的三娘,趙長河忽然道:“我建議妳……去問他吧。”
  三娘擡起頭來:“嗯?”
  “以前遲遲也怕見夏龍淵,事實證明見了也沒啥,自己給心中施加的壓力根本不存在。”趙長河道:“妳也該去問……如果不是他,那確定了仇敵,父女倆壹起報仇去。妳現在堂堂秘藏三重,實力說不定勝過父親,他如果有什麽避忌做不到的,妳倆合力,說不定就能做到……”
  三娘瞇起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如果是他呢?”
  趙長河道:“這麽多年當成仇敵過來了,是他就是他,和之前有什麽區別嗎?如果是,非要騙自己可能不是,那才可笑。堂堂玄武尊者,莫非連直面仇敵的勇氣都沒有?”
  第558章壹拳破海,玄武之拳
  三娘再也保持不住趴窩的姿態,起身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粼粼海水,久久不言。
  逃避永遠比面對簡單,龜龜懶。
  但再怎麽也騙不過自己的內心,確實有揭底的欲望。
  在幾個月前,未曾突破二重秘藏之時,可以說是不敢。
  但現在秘藏三重,和那人並駕齊驅,有何不敢?
  若說不敢,只在內心。三娘自我審視,知道自己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麽堅強。
  也許自己的性情如此,每當需要抉擇的時候都會很苦惱,壹直都需要有壹個人站在前面拿主意,便如教中有朱雀。
  那家中呢?
  腰間壹緊,趙長河從身後抱著她,靜靜地陪她看海。
  三娘發現自己連閃開或掙開的想法都沒有,靠在他的懷中,就像那天石板下的風雨,如此安寧。
  趙長河也就這麽抱著,什麽都沒有做也沒有說,兩人靜靜地站了好久,三娘才低聲道:“聽妳的。”
  簡單的三個字出口,就像心中搬開了壹塊石頭,從身到心,都感覺輕了幾斤壹樣。
  她軟軟地靠在男人懷裏,感受著他並不含任何欲念的擁抱,有點貪戀。
  今後也壹直攜手麽……
  到時候和妳家情兒打起架來,妳幫誰啊……
  呃不對……本座好像可以明著欺負翼火蛇誒……三娘眨巴著眼睛,剛剛還有點沈的心思忽然就樂呵呵起來,眼裏都是趣意。
  …………
  接到了壹位恐怖女魔頭的爪哇船隊自然沒有繼續尋找什麽海盜的心思,散開的幾條船集合,直奔和盟軍預約的東安島而去。
  航程需要足足七天。
  這七天裏,女尊者足不出戶,只讓人送酒送菜進去。然後把門壹關,和她家小豬在裏面幹些什麽沒人知道。
  本以為是沒羞沒臊,但夜裏聽不見想象中奇奇怪怪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聽見所以憋著沒做啥。
  水手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坑了那只小豬呢,還是挽救了他不被吸幹。總之日常尊者從沒露面,小豬倒是經常跑出來和船員們聊天的,問各種海上見聞、各國風情,以及學習各種操船遊水的經驗和理解,壹副好奇寶寶勤懇好學的模樣。
  沒兩天,他都會操船掌舵觀望風向潮汐了,屬實挺聰明的。
  怪不得能討尊者歡心嘛,健談好學不說,這陽光開朗笑起來牙口雪白的樣子也是十分討喜,船員們也喜歡這種年輕人,臉上那道疤可太合海上男人的審美了。
  而且這小豬力氣真的大。
  那兩個人掰都要用盡力氣去掰轉的舵,他單手握著,隨意撥過來撥過去,跟玩壹樣。
  不知道這樣的猛男是不是能直接抱著他家尊者在屋裏邊走邊弄,那畫面想想就流鼻血……
  不過這小豬也不是很正常……他會沒事找事地自己壹個猛子跳海,半天都不上來。
  第壹次船長賴琦以為這廝想不開,派人下去救,結果派下去的人被丟了上來,神色很古怪:“他在海下揮拳揍魚,壹拳出去死壹只。”
  賴琦:“?”
  這是什麽行為藝術?賴琦很是蛋疼:“要不要等?”
  “他說不要等他,行我們的船,過會他自己會追過來。”
  “等壹下……伱們在海底怎麽對的話?”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就聽見了他說話壹樣。”
  賴琦打了個寒噤,感覺不僅是他們尊者不正常,這個小豬也有鬼。
  海上除了海神的信仰,其實也是有佛道壹類信仰存在的,賴琦聽說過佛教的壹些傳聞……如果說那女尊者像高高在上的佛陀,那這男人就像壹尊阿修羅。
  趙長河經過兩天休養,又有三娘動不動鉆進去抱著他小小的也很可愛的陰神揉搓,不知不覺間神魂壯大,此前精神虛弱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
  如果在島上多住幾日的話,後續的日常生活基本就是三娘在屋中休養恢復骨傷,趙長河開始鉆下海去打拳練功了。如今在船上也沒差……讓趙長河天天窩在屋裏沒事幹的話他是閑不住的,休養得差不多了就是打拳的時候了。尤其在三娘已經把她的知識對接灌輸了之後,現在妥妥的玄武傳承,必須去實操消化啊……
  玄武之拳,剛猛第二。
  趙長河早年聽見這個說法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學的不是夏龍淵的我之拳,而是玄武之拳。
  玄武之拳如果非要細究起來,其實比我之拳還難聽,那不就是王八拳嘛……
  再難聽也不妨礙它是天下最剛猛的拳法之壹,那是真正在萬鈞水壓之中對抗自然的力量。
  人力是不可能與海對抗的,需要感悟它,理解它,吃透了水的力量,再運用它。
  然後化作自己真氣的運轉。
  壹拳擊出,能夠分海破浪,又有什麽敵人能扛得住這樣的爆發?
  在至柔的水中,尋求至剛!“轟!”
  壹道螺旋勁氣穿透海底的水,直出百丈之外,轟碎了海底壹塊巖石。
  趙長河旋身而起,直破海面。轉頭望去,海船已經離開了數裏遠。
  他踏浪飛馳,疾追而去。
  賴琦等人在船上回首,看得目瞪口呆。
  他剛才海底之拳,是有後遺癥的……當他離開海面,下方也螺旋浪湧,過不多時沖天而起,形成了壹道狂暴的水柱。
  水柱砰然打回海面,海水壹陣動蕩,波翻浪湧,席卷而來。
  趙長河回首而望,壹道巨浪劈頭蓋腦地沖他直撲而下。
  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扭身就是壹拳。
  天上星辰閃耀,銀河倒卷,身後仿佛浮起了壹個巨大的血影法相,隨著他揮拳的動作同樣也在揮拳。
  巨拳重重轟在海浪之上,厚重無比的罡氣竟然和海浪對沖僵持,那浪頭居然打不下來,懸浮空中。
  “喝!”拳勁再度爆發。
  水花飛濺,化作漫天絲雨。
  全船人張大了嘴,腦子壹片空白。
  這是什麽?壹拳把巨浪打散了?這他媽還是人嗎?這壹拳要是打在人身上,豈不是能活活把人打爆!這是趙長河海底打拳的第三天,玄武之力,登堂入室。
  三娘難得地離開船艙,站在船尾看著趙長河大步流星地踏浪而來的模樣,眼裏都是柔光。
  他真的好天才啊……
  離船十余丈,趙長河再度壹點水面,飛躍而起,如大鵬展翅壹般直投船板,穩穩當當地落在三娘身邊,露齒壹笑:“好像練成了。”
  三娘撇撇嘴:“壹般。”
  她偏過目光,不去看他精赤的身軀,威武的肌肉上流淌的水珠。
  看了容易口幹舌燥,好誘人啊……
  三娘忽然在想,現在自己還可以欺負這臭豬,捏著他的拳頭他就委屈巴巴地動不了了。但以他這種飛速進步的速度,總有壹天,是他如泰山壓頂壹樣摁過來,自己動不了了……
  想到這個心就跳得很快,三娘羞恥地發現,自己好像比他現在的身軀還潮濕。
  她強行做著鎮定的模樣,淡淡道:“那才多大的浪頭,打散了有什麽了不起的。妳這只能說才算入門,不要驕傲,繼續努力,等到哪天真有海嘯都能被妳壹拳打回去,那才是終點。”
  趙長河笑了壹下,他很懷疑三娘自己有沒有這種水平,但也不去辯解。
  三娘沒有,夜帝可能有的。
  那並不是終點……那是自己要超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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