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戰

　　密林中光線稀疏，目力受限，再加上急雨不停落下，更是難辨遠方。
　　因而秦清蓉並不知道莫求那邊的情況。
　　只知伴隨壹聲大吼之後，那邊箭雨停滯，緊接著有金鐵碰撞聲傳來，隨即越來越遠。
　　很顯然。
　　莫求被人發現蹤跡，不能再給她提供支持。
　　壹時間，獨留秦清蓉孤零零壹人面對兩位衙門高手。
　　“看來，大人出手了。”兩位捕快對視壹眼，緊繃的身軀就是壹松：
　　“就剩下壹個小娘們！”
　　聲音壹落，他們的表情就變得詭異起來。
　　其中壹人更是磨掌擦拳，眼神來回審視秦清蓉玲瓏有致的身軀。
　　“就這麽殺了，太過浪費。”
　　“小心些。”另壹人眉頭微皺：
　　“能讓我們追那麽久，這小娘們也不是好相與的，別陰溝裏翻了船。”
　　“知道。”對方點頭：
　　“先打斷她的四肢，有的事時間慢慢玩，好像白家也出了大價錢要買她的命。”
　　“妳知道就好。”
　　兩人言談間，不忘記步步逼近，也讓秦清蓉的表情越發難看。
　　當下連退兩步，壹個轉身就朝暗處沖去。
　　“想逃？”衙役冷笑：
　　“剛才是心有顧忌，不敢追的太緊，妳以為妳真的能逃得了？”
　　音落，兩人左右夾擊沖出。
　　速度，比之此前快了足有五六成！
　　……
　　急雨密如珠簾，懸掛天地之間。
　　寒風呼嘯而來，讓林中飛禽野獸瑟瑟發抖，卻壓不下林中彌漫的殺意。
　　冰冷的水滴落在唇邊，輕輕壹舔，苦澀、冰涼的滋味浮上心頭。
　　莫求雙眼微瞇，胸腔起伏，掌中刀劍陡然壹凝。
　　事已至此，唯有壹博！
　　無形殺機，讓對面的淩萬也為之變色，面上的輕挑慢慢收斂。
　　“錚！”
　　長刀輕顫、劍身穩守。
　　身如鐘，手似炮，勁從地起，力達尖芒。
　　只是壹個簡簡單單的防禦姿勢，在莫求身上，竟似無懈可擊。
　　論修為，他不過鍛骨。
　　論實力，堪比煉臟。
　　但武學境界，借助系統感悟，卻是比淩萬、鐘雲召這等後天高手，還要強上壹籌。
　　此即沈下心來，刀劍相合，整個人就如壹座大山矗立，防禦牢不可破。
　　“好！”即使身為敵手，淩萬也不禁贊了壹聲：
　　“如此年紀，如此武學造詣，若是今朝不死，他日成就定然遠超淩某。”
　　“只可惜……”
　　他輕嘆壹聲，率先出手。
　　唳！
　　鷹唳破空。
　　身材高瘦的淩萬屈膝踏地，身軀騰空，整個人在雨幕之中劃過壹道弧線直撲莫求而來。
　　鷹爪伸張，只是簡簡單單的五指壹扣，攻勢卻如最猛烈的狂風暴雨。
　　招式看似散亂，但其威恐怖，任妳山巒如何堅固，也要被無窮無盡的攻勢傾覆。
　　爪力所指，莫求只覺咽喉皮膚刺痛，汗毛炸開，筋肉瞬間繃緊。
　　霎時間他就明白過來，對方這壹招主攻咽喉，以淩萬的爪功，只要落在身上，就算有天羅功防禦加持，皮肉也是不堪壹擊。
　　“嗡……”
　　刀劍齊顫。
　　莫求身軀發力，地下泥濘四濺，刀劍成環斜斜迎向來襲的爪勢。
　　這壹刻，他的精、氣、神盡數融為壹體，刀劍化作身體的延伸。
　　宋氏刀法、清風劍法，更是彼此相融。
　　“當……”
　　淩萬壹雙肉掌，堪比精金，此即壹個碰撞，竟是發出金鐵交擊之聲。
　　他身在半空壹時受阻，當即再次變換身形，雙爪裂空，倏忽間撕出十余道殘影。
　　裂空千擊！
　　此乃鷹爪功的殺招，身處不著力的空中，也能搬運氣血、抖動筋肉做到多次發力。
　　每壹次撲擊，都從意想不到的方位而來，讓人疲於閃避最終喪命。
　　居高臨下，更是壓得地面泥濘飛濺。
　　莫求吃力不住，雙足下陷地面足有半尺，移動起來更是不變。
　　“哼！”
　　悶哼聲中，他腳下的地面陡然炸開，細細看去猶如無數條靈蛇在泥濘中竄動。
　　龍蛇勁！
　　能把內煉的龍蛇勁朝外施展，足可說明他把這門功夫修煉的爐火純青。
　　巨力勃發，莫求的身軀就如陡然彈跳的螞蚱，刀劍化作齒輪逆勢上沖。
　　“咚！”
　　兩人當空對撞，淩萬輕飄飄落地，莫求則是跌飛丈許，壹個翻滾才穩住身形。
　　很顯然，兩人實力強弱分明。
　　只不過淩萬的面色卻極其難看。
　　他可是後天高手，就算早年根基不穩取巧有所成就，卻也身懷後天真氣。
　　與煉體武者，根本就不在同壹境界。
　　而今……
　　堂堂角星城總捕頭，與壹位名聲不揚的小大夫交手，竟然只是略處上方。
　　這對他來說，可謂恥辱！
　　“好！”
　　“好得很！”
　　獰笑壹聲，淩萬體內勁氣勃發，整個人體表就如被壹股淩厲勁氣包裹，再次沖向莫求。
　　剛剛踏步，就有九柄飛刀迎面襲來。
　　天字九打！
　　這等暗器功夫在近距離下，就算是煉臟高手也不敢大意輕心。
　　對於淩萬，卻算不得什麽。
　　眼睛眨也不眨，雙手只是輕輕壹撥，就已破開飛刀逼至莫求近前。
　　不過如此壹緩，勁力終究泄了幾分。
　　“喝！”
　　低喝聲中，莫求刀劍齊舞，刀光犀利、劍影重重，攔在爪勢之前。
　　同時他腳下步伐變換，身形忽左忽右，即使有勁力不支也會借助龍蛇勁卸去。
　　再加上，時不時以暗器功夫迎敵，為自己爭取些許喘息之機。
　　壹時間雖連連退步，卻始終頑強支撐。
　　“彭！”
　　“彭！”
　　兩人廝殺激烈，所過之處泥濘飛濺，不時更有樹木枝幹落下。
　　遙遙觀之，就如有兩頭兇獸在林中肆虐。
　　幾十招過後，莫求的支撐越發艱難，鋼牙緊咬，嘴角有血絲滲出。
　　但身周壹尺之內，竟還是淩萬的禁區。
　　明明修為那麽弱，明明實力遠不如自己，單憑武技竟能做到這等地步？
　　這就是所謂的習武天才嗎？
　　自己辛辛苦苦修行，多年蹉跎，卻還是機緣巧合才成就後天，即使如此竟還不如他人？
　　心中嫉妒、憤怒奔湧，淩萬的眼神陡然壹狠，當下再不留力。
　　“呼！”
　　好似熔爐炸裂，壹股熱氣自他身上轟然湧現，瞬間席卷四方。
　　“去死！”
　　爪勢襲來，與此前再不相同。
　　變幻莫測的爪影當空壹聚，招式剛猛無儔，勁力至剛至陽，猛撲而來。
　　“彭！”
　　莫求身軀壹僵，身前的刀光劍影當即破碎，整個人直接打橫飛出丈許開外，撞在驢車之上。
　　“彭！”
　　簡陋的棺材根本不堪壹擊，被他壹撞，當即碎裂。
　　“死！”
　　淩萬高高躍起，再次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