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前往外域

　　在徹底放開自己的力量後，聖主顯露出法相鬼體，百丈寶體猶如神尊仙子飄立於虛空。
　　身周旋轉飛舞的彩帶，靈動中帶著難以描述的威壓。
　　只是朝下輕輕壹落，壹位被莫求手中木靈神果打動的大妖，就身不由己的破碎開來。
　　逃不掉、躲不開，死前眼中滿是絕望。
　　而在聖主準備繼續動手的時候，剛才那位光頭僧人再次攔在面前，柔和的佛光讓她下意識停下動作。
　　美眸下垂，她終於開口：
　　“分身？分神？器靈？”
　　面前的僧人與莫求的相貌幾乎無二，但氣質截然不同，身上的氣息更是讓她心生厭惡。
　　佛門禿驢……
　　感受了壹下身上越發強盛的牽引力，她的眉頭不由壹皺。
　　放開體內的封印，跨界的時間怕是難以拖延下去了。
　　“阿彌陀佛。”前方的僧人雙手合十，正色壹禮：
　　“小僧地藏，見過女施主。”
　　地藏掃眼四周，目泛悲憫：
　　“女施主好大的殺心，正所謂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妳……”
　　“轟！”
　　話音未落，巨大的拳鋒再次落下。
　　“聒噪！”
　　聖主雖然對僧人有些好奇，卻也不耐對方的嘮叨。
　　尤其是，這個名叫地藏的僧人，還不自量力以壹種影響精神的秘法試圖扭曲自己的意誌。
　　真是該死！
　　“阿彌陀佛！”
　　面對來襲的拳鋒，地藏面色微凝，雙手虛擡，佛光凝聚而出，匯成壹只佛手迎了上去。
　　身為地藏本願刀元靈，他不止精通刀法，佛門神通更是天生具足、不假外求，隨手撚來。
　　就如這壹式菩提佛手！
　　“轟……”
　　對轟之下，聖主紋絲不動，地藏卻如出膛的炮彈，恐怖巨力轟來，整個人倒飛數十裏。
　　好在他體質獨特，尋常法門難以傷到他的根本，只是略微調整之後，就再次沖了過來。
　　雖然脫離了莫求的識海，但他終究不能徹底擺脫莫求的控制，答應的事還是要做的。
　　另壹邊。
　　被聖主壹指轟飛後的莫求口吐鮮血，還未回過神來，就被五位大妖、鬼王團團圍住。
　　“交出木靈神果！”
　　“受死！”
　　喝聲帶著震顫人心的神念，好似無數根剛刺紮入神魂，也讓他神情壹滯，身軀僵在原地。
　　幾位見狀，面泛狂喜：
　　“動手！”
　　“上！”
　　他們不疑有他，畢竟莫求先是硬接聖主全力壹指，又分裂神魂，受不住秘法很正常。
　　這種情況下還能毫無反應，才是異類。
　　流光飛速，瞬間靠到近前。
　　下壹刻。
　　“唰！”
　　漆黑的刀芒當空綻放，好似壹朵黑色的蓮花，沖來的五道流光，當即有三道被其斬滅。
　　十方殺界！
　　第八關！
　　黑蓮散去，顯露眼眸幽深、渾身肅殺的莫求，手中百辟刀輕顫，似乎在宣泄某種興奮。
　　“逃！”
　　剩下的兩位大妖面色大變，猛然轉身暴退。
　　莫求漆黑的眼眸緩緩轉動，面頰皮肉微微顫抖，身軀陡化壹抹黑光，朝著兩妖追去：
　　“殺！”
　　第八關的十方殺界，不停地沖擊著他的意誌，殺意幾乎凝成實質，讓他難以轉動念頭。
　　雖然不至於徹底扭曲神誌，卻也點燃了心中殺意。
　　而且莫求也清楚。
　　即使是第八關的十方殺界，再加上地藏本願刀元靈，怕也不是現在那位聖主的對手。
　　唯有再提升實力，方可。
　　而他最快提升實力的法子，自是殺人！
　　“住手！”
　　“莫道友，手下留情！”
　　逃遁的大妖也非沒有朋友，眼見已經逃出戰場，莫求依舊追殺不止，不由紛紛勸阻。
　　當然。
　　也有試探著出手阻攔。
　　“哼！”
　　冷哼聲中，莫求身上的殺意再次暴漲。
　　剛剛擊殺幾位大妖、鬼王還有以前點燃的識海星辰齊齊寂滅，十方殺界破入第九關。
　　恐怖的殺意，猛然湧入識海。
　　莫求只覺眼前壹黑，幾乎徹底失去神誌。
　　唰！
　　“轟隆隆……”
　　“住手！”
　　“壹起上！”
　　“他不對勁！”
　　各種呼喝聲，在耳邊咆哮，雜亂繽紛讓人心緒混亂。
　　這種情況下，莫求突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寧靜，神念下沈，肉身直接交給了殺意操控。
　　詭異的平靜持續了片刻，識海中再次有大量星辰點亮。
　　“呵……”
　　莫求輕呵，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代表著十方殺界的神通種子陡然大亮，星辰則紛紛暗淡。
　　十方殺界，第十關！
　　遭了！
　　……
　　如果說，第九關的十方殺界，只是讓莫求對於外界缺乏感知，肉身全憑殺意來驅使。
　　但外界發生的壹切，還能隱約知曉。
　　那現在。
　　他就如被關進了小黑屋，四周壹片漆黑，意識幾乎徹底被封禁。
　　黑暗中。
　　莫求的心緒不起絲毫起伏，只有地獄圖繞身旋轉，不時綻放靈光，吞吸著僅能掌控的識海星辰。
　　不知過了多久。
　　陡然。
　　“哢嚓！”
　　識海中，突然出現壹道光亮。
　　早有準備的莫求神念狂湧，準備多時的分神裂魂秘法壹湧而出，好似無形長刀朝著自己的神魂斬落。
　　“唰！”
　　眼前壹清。
　　放眼周遭，屍橫遍野。
　　千裏之地不知何時已經成為混亂的沙場，所有的人、妖、鬼盡皆廝殺成壹團，壹片混亂。
　　在他自己的身周，殘肢碎肉遍鋪壹方。
　　另有壹團黑色的虛影在附近，就如粘稠的液體般瘋狂蠕動，壹道人影也從中緩緩踏出。
　　黑衣、黑發、黑眸，黑色的長刀。
　　容貌與莫求壹般無二，身上卻無生靈活物該有的生機，而是充斥著壹種濃郁的殺意。
　　殺！
　　殺！
　　殺！
　　只是看上壹眼，沖霄殺意就幾乎沖散神魂。
　　十方殺界，法有元靈！
　　“呼……”
　　莫求深吸壹口氣，目視黑衣男子：
　　“去殺了聖主。”
　　男子側首，雙眼死死盯著莫求，漆黑的眼珠飛速顫抖，似乎是想徹底擺脫某種聯系。
　　莫求微微後退壹步，百辟刀橫在身軀，地獄圖繞身旋轉，再次開口：
　　“去殺了聖主！”
　　“妳……”黑衣男子張口欲言，隨即冷冷壹哼：
　　“好！”
　　音落，他揮手出刀。
　　千百道黑色刀光無序落下，每壹道刀光竟匯聚成型，化作壹尊尊渾身長滿尖刺的怪物。
　　怪物們裂開大嘴，仰天咆哮，沖向場中生靈。
　　隨著刀光不停落下，眨眼功夫，就有不下萬余的詭異怪物出現，齊齊殺向場中所有人。
　　“殺！”
　　“殺！”
　　“這是我的眷屬，或者說，是我的族人。”黑衣男子目泛神秘笑意，側首看向莫求：
　　“我叫他們殺生魂，妳覺得怎麽樣？”
　　“法有元靈……”莫求雙眼微瞇，緩緩點頭：
　　“原來，這才是法有元靈。”
　　“不錯。”黑衣男子點頭：
　　“法有元靈，就是意味著我的每壹刀，都可誕生壹個生靈，遲早有壹天，我能成就真正的殺界。”
　　“莫求，這全都是拜妳所賜。”
　　說著，意味深長看來。
　　殺界？
　　目視場中那壹頭頭初具神誌的殺生魂，莫求心頭念轉，突然想起佛經、道書中所記載的某些典故。
　　羅剎界、修羅界、惡鬼界……
　　諸天萬界中，其中某些世界的獨特生靈，怕可能真的就是由某種存在憑空創造而來。
　　“去吧。”
　　收回視線，莫求淡然開口：
　　“殺了聖主。”
　　“哼！”
　　三次催促，黑衣男子終於抵不住心中的驅使，冷哼壹聲，沖霄殺意朝著場中聖主奔去。
　　片刻後。
　　白衣僧人、黑衣男子、莫求，三人把聖主團團圍住。
　　“法有元靈！”
　　黑衣男子與莫求的對話，自沒能瞞過聖主，她眼神復雜的看向白衣僧人、黑衣男子，最後把目光落在莫求身上：
　　“了不起，此等境界，怕就算是爾等的化神尊者也不可能達到，想不到妳竟能做到。”
　　“聖主。”莫求開口：
　　“現在，是不是可以交出清蓉的命魂了？”
　　“唔……”
　　聖主淡漠的表情浮現細微的變化，隨即輕輕點頭：
　　“只要妳能拿得到，那就可以。”
　　說著，詭異壹笑。
　　什麽意思？
　　還未等莫求回過神來，就見聖主身上冒起朦朧清光，無數道虛影在某種牽引力下直沖天際。
　　“不好！”
　　莫求雙眼壹睜：
　　“攔下他！”
　　“阿彌陀佛。”地藏口誦佛號，雙手壹合，虛空中憑生壹層佛光，攔在諸多虛影之前。
　　劈裏啪啦……
　　壹連串脆響過後，佛光被洞穿七零八落，而虛影也攔下大部分。
　　奈何。
　　其中並無莫求所熟悉的氣息。
　　“死！”
　　黑衣男子拔刀就斬。
　　他不敢斬殺那些類似於命魂的虛影，而是追隨心中的殺意，壹刀站在聖主的根本命魂之上。
　　刀落，空中再次爆出漫天虛影。
　　“這位聖主每殺壹人，就會奪得壹人的命魂，以某種秘法借助他人的命魂來幫助自己修行。”
　　白衣僧人目泛佛光，把佛門天眼通催發到極致，急速傳念：
　　“萬余年來，她身上的命魂多達數十萬！”
　　“莫施主，她如果不想交出命魂的話，定然會藏的很隱秘，甚至可能與自己的魂魄捆綁在壹起。”
　　說話間，莫求突然動了。
　　壹直拼命催動的大羅法眼似乎發現了什麽，伴隨著虛空挪移，他壹頭撞如某道命魂之中。
　　“轟！”
　　“彭！”
　　虛空中，陡顯壹層空洞。
　　對面，似乎是壹個浩瀚無垠的世界，對面世界溢出的氣息，讓場中所有人停下動作看來過來。
　　地藏、黑衣對視壹眼，盡皆壹臉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
　　“唰！”
　　莫求從天而降：
　　“走！”
　　……
　　七日後。
　　上清玄幽洞天。
　　太乙宗駐地。
　　莫求手持已經破了十關的地獄圖，略作沈吟之後，把地獄圖遞給壹旁的白衣僧人地藏。
　　“以妳的實力，再加上地獄圖對他的克制，當能壓制殺界不再作亂。”
　　“阿彌陀佛。”僧人點頭：
　　“施主放心，自今日起，小僧就坐鎮地獄圖，在陰司重開十八層地獄，壹來渡眾生，二來壓制殺界。”
　　說著，再次開口，面露虔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師祖。”殿內，葉全真面泛激動，音帶顫抖：
　　“您……真的要走嗎？”
　　“我受了聖主秘法，外域牽引幾乎快到極限，最多半年就要離開，好在不會有危險。”莫求點頭，道：
　　“而且，聖主神魂雖然破碎，但本人並沒死而是去了外域，更何況清蓉的命魂也在那邊，我非去不可。”
　　見葉全真壹臉擔憂，他繼續道：
　　“妳不必擔心，外域不過是壹個新的開始，算不得什麽。”
　　“至於全真道……”
　　“地藏會坐鎮陰司，不會有鬼物闖進來，小白也會留下來，千年之後它才會去往外域。”
　　“此外！”
　　深吸壹口氣，莫求面泛狠意，猛然往自己身上用力壹扯，把明王甲、百辟刀遞了過去：
　　“這兩樣東西，都已超出法寶極限，堪比靈寶，可作為鎮道之寶，用之殺敵更能讓其鋒芒再增。”
　　“有了這些，我也不算未曾盡責。”
　　“師祖！”葉全真張了張嘴，美眸含淚：
　　“我等只是您的拖累，只恨不能幫忙。”
　　“好了。”莫求擺了擺手，面泛憔悴：
　　“其他人既然不在，那就無需在等了，我去壹趟帝嚳皇宮，然後就會待清蓉離開這裏。”
　　“妳們……”
　　他掃眼全場，慢聲開口：
　　“保重！”
　　小白眨了眨眼，地藏點頭應是，地獄圖內的黑衣男子則是不屑冷笑，抱劍繼續盤坐。
　　壹個月後。
　　九重天再次浮現壹道清光。
　　外域的壹切，將重新開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