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九章 水人波高地

　　那邊楚戈感覺到客廳有聲音，從睡夢中驚醒，夢中的秋無際沒了。
　　楚戈大為光火，順手抄起床邊椅子就沖了出去。
　　壹眼看見壹個黑衣人神色迷茫地在廳中轉悠，如同夢遊。這人臉上還帶著燒灼的痕跡，楚戈很容易斷定這就是被秋無際的雷電網電傷的。
　　果然是那個水系異能者摸上門來了，他是怎麽找到的？
　　又是怎麽在這夢遊的？
　　轉頭看去，客廳上掛著的《莊周夢蝶》閃爍著幽幽的光。
　　原來如此……對方陷入幻夢攻擊了，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麽……機會！
　　楚戈兜頭就是壹椅子砸了下去。
　　“砰”地壹聲，椅子四分五裂，對方痛哼壹聲被直接砸倒在地，那種迷茫夢遊的模樣倒是清醒了幾分。也顧不得頭上的劇痛，就地壹滾，避開楚戈踹過來的壹腳，又撞在了跑步機邊緣。
　　楚戈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壹腳踩向對方的小腹。
　　此時心中也有些後悔，還是缺了經驗，剛才趁對方夢遊的時候應該去廚房裏拿菜刀，而不是砸個椅子。不過還好，現在已經會總結自己錯在哪裏了……
　　壹腳踩下，卻踏了個空。
　　對方的小腹詭異地化成了水，壹腳直接穿了過去踩在了地板上。那人眼眸閃過狠厲之色，忽然全身化水，如龍如蛇地纏了上來，緊緊箍住楚戈的身軀，劈頭蓋腦地將他包圍在裏面，似要將他活活悶死。
　　楚戈心靜如水。
　　事實上早在壹腳踏空之時他心中就冒起了類似的猜測，果然下壹步的動向居然完全不出所料。
　　他閉上眼睛，渾身金光爆閃。
　　小成的金鐘罩，已經可以做到罡氣外放了。
　　堅不可摧的金罡將所有水元素生生震離身軀，淩亂地散落地面，又飛快蠕動聚集，回復原先的人形。
　　那人還處於被震得七葷八素的狀態裏，還沒反應過來，迎面就踹來壹只大腳：“居然真想悶死我，去妳媽的！”
　　“砰！”楚提轄壹腳踹中鼻梁，那真是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壹股腦兒翻湧出來，整個臉上跟開了顏料鋪壹樣盡是血色。
　　那人知道打不過了，迅速化成壹攤水，循著門縫就要溜走。
　　金光閃過，楚戈笑吟吟地蹲在門縫前，壹巴掌壹巴掌沖著那灘水死命拍：“看妳化成水也不是無傷，就這麽揍妳好像也是壹樣的。”
　　“啪啪啪！”水花四濺。
　　四處水花之中傳來那人痛苦的聲音：“別打了，我認輸，我認輸……”
　　“認輸就完事了？妳TM剛才想讓我死！”楚戈繼續拍水。
　　“沒有！沒有！悶人也不壹定要悶死啊！我來這裏也只是想偷那顆珠子，真的只是想偷珠子，沒有傷人的意思！”
　　楚戈才不信這話呢，半夜入室，怎麽揍都不過分，要不是有我家秋秋《莊周夢蝶》的幻夢守衛，我在睡夢中天知道要被妳做些什麽？頭被妳摘掉都不知道。
　　倒是心中也有些蛋疼，這化成水要怎麽處理，就這麽拍下去啥時候算結束？
　　去找火來烤吧，自己壹離開他就溜出門縫了……
　　正猶豫間，那灘水卻漸漸收縮，水花也不濺了，慢慢變成了壹個被打得鼻青臉腫不成人樣的人形，蜷縮在那裏有出氣沒入氣。
　　楚戈籲了口氣：“妳這異能也不咋地嘛……變成水還能受傷就是最大的不足了，還不如水人呢，波浪形態能躲技能的……”
　　那人嘔著血，賠笑道：“是、是妳太強，水人波高地了……大哥，打個商量，我都被妳打成這樣了，放我壹馬怎樣……”
　　楚戈不置可否，裝作壹副什麽都知道的樣子，淡淡道：“妳竟能找到我的住處……是循著蚌珠氣息來的？”
　　那人頹然道：“確實……我這兩天找遍了南江，才感應到氣息就在這附近……”
　　其實還蹲點琢磨了壹整天，楚戈現在外賣叫得少，會有意識地出門動壹動，吃飯都是出小區門口吃的。他看了壹天，楚戈身邊沒有那個可怕的女人，所以應該是臨時搭夥，不住在壹起。而蚌珠又在這裏，那就好辦了。
　　在此人心中，楚戈的可怕程度比那個女人差了幾百倍。他折騰了好幾天都動不了的礁石，被那女人輕而易舉地推開了，還隨手壹彈就是壹片電網順著海水來襲，要不是身上衣服挺絕緣的，估計都被電殘了。
　　這男的就好辦，也就壹個刀槍不入吧，被自己水箭壹沖，還沖傷了。要是暗施偷襲還不是手到擒來？
　　結果不知道莫名其妙遇上什麽心靈異能，進來就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飛啊飛，然後壹椅子拍下來，全線崩盤。
　　楚戈心中大致也有了判斷，淡淡道：“妳叫什麽名字？”
　　“海、海東青。”
　　楚戈舉起拳頭：“妳TM在逗我？”
　　那人急了：“沒，我真的就叫海東青！”
　　“……”楚戈心念電轉，又詐了壹下：“代號吧，就像妳們穿墻人壹樣？”
　　海東青這回真的驚了：“妳……妳怎麽知道……”
　　楚戈暗爽。早就知道除了黑屋之外南江壹定還有其他偏邪惡向的異能組織，因為當初穿墻人明明說過他們有個圈子。這麽久沒遇上過，如今遇上生面孔果然壹試就出來了。
　　海東青就感覺楚戈真的什麽都知道，頹然道：“當初穿墻人被林武陽拎了進去，供出了我們的窩點，還說了我們好多人的能力……警察端了我們的窩點，抓了幾個兄弟……剩下的人換了地方，潛藏了很久都不敢出來露面。”
　　“現在風頭過去了？”
　　“最近林武陽盯王家的事盯得緊，別的方面也就松了，我們也出來透口氣……”海東青無奈道：“但是大哥，我和妳的事真只是個意外，我發現那裏有寶貝，蹲點三四天了，被妳們捷足先登我說什麽了我……”
　　楚戈冷笑：“妳是沒說什麽，只是半夜摸上我的門，和穿墻人果然壹個出息。”
　　海東青忽然有了些明悟……感情穿墻人也是栽在這位手裏？
　　說到這裏，楚戈基本搞明白情況了。
　　原本糾結的是自己的住所暴露，放了這人會永無寧日，可是殺人又實在下不去手。
　　如今既然這位既然和穿墻人壹夥的，還要換地方躲警察，說明有很多黑歷史的，只要打電話給林武陽把他拎進去，多半和穿墻人壹樣要蹲好幾年的。那時候自己早搬家了，難道還壹輩子窩在這租屋？
　　所以事情其實很好解決嘛，有困難找警察就完事了。
　　他悠悠然拎著海東青回了臥室，摸出床頭的手機就要打電話，海東青急了：“大哥，大哥！別喊警察！我給妳轉十萬，放我回去怎麽樣？”
　　楚戈不為所動，翻找林武陽的號碼。
　　“大哥，我以後真的不來報復，來了我是狗！”海東青急得指天發誓：“今晚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是擅自離隊來做自己私事，壹旦被發現臨陣脫逃不在了，不是被警察拎進去那麽簡單，就算出來了我也要死的！”
　　楚戈的手指懸在撥號鍵上終於沒按下去，盯著海東青道：“什麽急事？”
　　海東青頓足道：“王家說有壹個叫張奇人的，這幾天肯定會潛入他們的地方偷東西，請了很多外雇異能者守衛，我們老大接了大單立了軍令狀，我要是跑了，以後別在南江混了！”
　　楚戈的神色瞬間淩厲起來。
　　這是……張奇人身邊有內鬼，還是黑屋有內鬼？
　　無論張奇人還是黑屋都是朋友，這事自己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怎麽安然蹲家裏睡覺？也許張奇人和鐘逸都不是吃素的，也有預案，可真坐不住。
　　他深深吸了口氣，在海東青變得更加驚詫的目光中，換成了張奇人的號碼撥了出去。
　　沒人接。
　　撥鐘逸，也沒人接。
　　應該是行動中，刻意關了無聲。
　　楚戈再也坐不住，壹把揪起海東青：“王家總部在哪裏，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