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辛秘】

　　渾儀城壹幫士紳貴族是奔著血祭全城，並且順帶手弄死丹陽祖師，打算玩壹把壹石二鳥，雙喜臨門唄！
　　“沒想到，居然是壹位詭武者。看樣子，七代府主應該找到方法，能夠相對穩定的令秘血武者、詭武者結合。”
　　不可小覷天下人，更不要瞧不起後人。
　　奇人喜是天縱奇才沒錯，幾十年時間耗費不知多少人命，開創出秘血壹道。但，後輩門亦不是吃素的，人家搗鼓出詭武者，甚至是血、詭聯合。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賀曌感慨完，繼續翻動書頁，特想知道丹陽到底是跟奇人府的援軍會和，亦或是其它方法逃出生天。
　　活肯定是活著的，要不然焉能有偌大的丹陽宗誕生。
　　只是萬萬沒想到，事實跟他想的有很大出入。
　　【天景十四年，十月。論起倒楣，想來我說第壹，沒人敢爭第二。論起幸運，我說第二，亦沒人能爭第壹。
　　倒黴的是，預料中的雙向奔赴，壓根沒有發生。老子跟壹匹脫韁野馬般瘋狂逃竄，連續三天三夜沒合眼，偶爾還要打幾場，體力、精力雙重消耗，鐵人也扛不住呀！
　　於是，精疲力盡的我，在壹個風和日麗的天氣，慘遭金蟬教的妖人俘虜。然後，他們足足抽了我壹千多下鞭子。
　　俘虜我的目的很簡單，他們想要找到秘血、詭結合的方法。固然，詭武者是金蟬教的人率先搞出來，可發揚光大的卻是奇人府，更上壹層樓的依舊是奇人府。
　　負責嚴刑逼供的人，擺事實講道理。許諾我，只要供出詭血武者的關鍵信息，保證讓我做個金剛。雖然不是高層，但起碼是中層人物。
　　可惜，事實上我壓根不清楚，如何令秘血、詭聯合。只知道，當初依靠意誌力硬挺，不讓詭吞沒我的靈魂。
　　之後麽……金蟬教妖人，認定我是奇人府的堅定擁護者，屬於寧死不屈，絕對不會出賣任何秘密的死忠。
　　我，悲劇啦。
　　短短半個月，老子簡直成為壹個行走的人形酷刑大全。從古老的抽鞭子、烙鐵，到新型水刑、指甲蓋裏釘釘子，從頭到尾挨個體驗壹番。
　　虧得我是詭血武者，肉身異於常人，要不然早早嗝屁升天。更慘的是，他們甚至精心為我準備醫術高超的醫師，以及各種救命的珍惜丹藥。
　　只要我有壹口氣，準保能把我從鬼門關救回。當時，我唯壹的想法是，為啥不跟著手下們壹起死。
　　如今我像是案板上的魚，人為刀俎，任憑宰割。渾身上下唯壹能動得，僅僅只有壹對眼球，可是那又有什麽用？
　　幸運的是，因為無法從我嘴裏得到消息，只能僵持著收拾我。每次受刑壹天，休息三天。比我擔當渾儀道主，生活的還要有規律。
　　大約半年，我終於被奇人府的師兄弟們救出，終結金蟬教的“營生”。府主對我堅持半年刑罰的品質，大肆贊賞。
　　其實，我是TM真不知道，成為詭血武者的辦法，要不然妳以為老子憑啥能堅持下來。除此以外，我在奇人府的地位大漲，得到許多賞賜，順便成為七代府主的心腹。】
　　“……”
　　賀曌屬實是哭笑不得，壹方是真不知道，壹方堅定認為另壹方知道。
　　不過從結果上來看，大概、可能、算是好的吧。
　　至少罪沒白遭，身份地位有所改變。
　　【天景十五年，五月。自打成為七代府主的心腹，我有資格接觸許多旁人不知道隱秘。例如，有著壽神之稱的六代府主，已經確認死亡，並且下手的人，極大概率是金蟬教。
　　另外，終於知道“那個人”到底幹出啥天怒人怨的事兒，導致他的名字成為禁忌。說起“那個人”，不得不提壹下，奇人府從初代府主開始默認的規矩。
　　永遠永遠永遠不要提起六個字——河圖道主張壽，據說他是初代府主的衣缽傳人，相當於親兒子壹樣。
　　問題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背叛了奇人府，與金蟬教合謀攻陷壹座城池。釋放出壹頭可怖的異獸，導致大玄元氣大傷。
　　若不是六代府主力挽狂瀾，以壹己之力橫掃諸國，搞不好大玄王朝早完蛋嘍。自始至終，任憑大家打破腦袋，楞是沒找到任何壹條合適的背叛理由。
　　據說……是據說，初代府主和成為金蟬教新壹任教主的張壽，曾經有過壹次會面。兩個人剛開始很平和，後來爆發出激烈爭吵。
　　雙方的親信，只是聽見壹些隱約、斷斷續續的話。
　　“妳根本不知道，世界的……終極秘密。”
　　“不，我知道。壹切的壹切，只是……囚籠罷了。”
　　“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既然無法反抗的話，何不加入他們，成為其中壹員。”
　　“我找到了對抗的辦法，他們不是沒有敵人，只要壹切順利，我們可以在夾縫中生存。然後，暗中積蓄力量，抓住時機反擊。”
　　“妳對他們壹無所知，引入第二頭餓狼，我們死亡的速度會加快。師父，我最後叫妳壹聲師父，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不，是妳對他們壹無所知。他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糧食。妳，隨時會遭受拋棄，跟我們壹起死！”
　　我可以很肯定，他們二字指的不是金蟬教。莫非這群妖人背後，還有壹股更加強大的力量？要不然，初代府主不會說出那些話。
　　從雙方爭執完，自此以後初代府主便消失。誰也不清楚，他老人家到底幹啥去了。或許，可能是引入第二頭“餓狼”？
　　但張壽倒是很活躍，詭武者居然是他搗鼓出來的。真是有意思，師父弄出個秘血武者，徒弟弄出詭武者。
　　根據壹些文字記載，張壽此人開創詭武者後，便神隱。將教主之位，傳給壹位弟子，自此音訊全無。
　　好麽，雙雙失蹤。誰也不清楚，兩個天賦異稟、驚才絕艷的前師徒二人，暗地裏到底幹嘛去，只知道壹旦再次出現，必然會掀起驚濤駭浪。
　　嗯……暫時不能寫隨筆，金蟬教的攻勢如同猛虎，已經攻下大玄小半個疆域。我，快要忙成狗嘍。】
　　“好家夥！”
　　此篇隨筆看的賀曌目瞪口呆，張壽那廝居然上位成功，登臨教主。
　　“他們指的是古神吧，估摸著師徒二人，察覺到世界外的威脅。壹個選擇加入，成為爪牙之壹。壹個選擇引來第二頭狼，讓兩只餓狼競爭。”
　　“所以，是喜成功了？要不然，無法解釋辛月國，以及眾多煉煞士。”
　　【天景十七年，六月。距離上壹次隨筆，足足過去兩年有余。金蟬教的人倒是沒啥，關鍵是鋪天蓋地的異獸，著實讓我們疲於奔命。
　　那幫沒有腦子的猛獸，太多太多了。每壹場戰鬥下來，屍山血海亦不足以形容。誰能想象到，沒過腰的鮮血？壹座座拔地而起，由人類、異獸堆積的屍山？
　　前段日子，我們通過奇人府的密探，得知金蟬教要血祭某壹座城池。然後，大部分人偽裝進入城內伏擊，成功抓到準備祭祀的妖人們。
　　本來很高興，但經過刑訊逼供，外加府內的高人研究，發現了他們批量制造異獸的秘密。這個秘密有些讓我，或者說讓大部分人接受不了。
　　那些鋪天蓋地的異獸，其實全部是由血祭的城池裏面的普通百姓，通過某些手段轉化而來。我們殺得異獸，壹直是人啊！
　　金蟬教掌握著壹種……血？從外表上來看，起碼是我認知中的血。但，即使隔著琉璃瓶，我依然能察覺到，“它”是活著的，擁有意識的。
　　當我們壹群人，從妖人們手裏繳獲的時候。血就靜靜地……看著我們，“它”明明沒有眼睛，只是壹滴猩紅的血，卻偏偏給人壹種戲謔感，似乎在看我們壹大幫人耍猴？
　　壹行人帶著血返回奇人府，府內的人研究完後，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們是壹群幸運兒。因為，當瓶塞拔下，泄露出的氣息，當場令壹群秘血武者蛻變為異獸。
　　奇人異士到沒受到影響，普通人同樣沒有問題，唯壹受影響的僅有秘血武者、詭血武者。秘血武者是體內異獸們的心血，突然像是受到刺激，直接打破武者能控制的界限。
　　而詭血武者，則是獸血、鬼二者間的平衡打破，不受控制的轉換。壹旦變為異獸，完全沒有人性可言，壹舉壹動全部被獸性控制。
　　通過嚴刑拷打，得知金蟬教的妖人，乃是將這滴投入城池水源。再接著舉行壹種儀式，便能令人喝過水的人轉化成異獸。
　　所謂的儀式，其實是壹種風格怪異的舞蹈，暫且稱呼為舞蹈吧。以及口中念著壹些咕嚕咕嚕的音節，之後由人化獸。
　　七代府主等不及，他要親自帶隊突襲金蟬教總壇。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誰願意如此冒險。只是再任由妖人們搞下去，大玄早晚得死！！
　　祝我好運，初代府主保佑，壹定壹定壹定要成功呀。】
　　“咕嚕咕嚕？古神語！”
　　金蟬教是真的猛，竟然能弄到古神血。
　　沒錯，賀曌敢肯定那玩意兒是古神的血液，要不然“汙染”不會如此強大。僅僅是感受到壹縷氣息，直接使人轉變為異獸。
　　【天景十七年，七月。敗了！我們失敗了！僥是七代府主，都沒有在金蟬教主手下，走過壹個回合。
　　開始，我們壹幫人勢如破竹，壹路順利打到總壇。可是，當“那個人”，那個名為張壽的家夥出現時，所有人陷入絕望。
　　他，只是掐了幾個手印而已，我們大部分精銳，血肉全部被抽出，融入到他的軀體中。號稱肉身天下第壹的七代府主，他只是輕飄飄壹拳，登時將人打得身受重傷。居高臨下望著我們，告訴我們他其實可以在壹個月內，破滅大玄。
　　只是，需要大量的鮮血，無論是人的，亦或是異獸的。唯有這樣，才能讓真神降臨，享受世間壹切的“資糧”。
　　張壽沒有為難我們，他輕蔑的讓我們帶著七代府主滾。讓我們壹群人好好看壹看，讓喜的徒子徒孫們，好好瞧壹瞧，他是如何成功的。
　　話說回來，喜是誰？
　　渾渾噩噩撿了壹條命，返回京都的奇人府後，我才回神兒。稱呼我們為徒子徒孫，且跟張壽此人有仇，除初代府主外，還有誰！
　　而就在我們壹臉沮喪，準備等死的時候，壹個老頭子出現了。對方慢如烏龜，邁著還不如烏龜快的步伐，磨蹭到我們身前。
　　壹瞬間，我想起來貌似在歷代府主的畫像中，見過此人。
　　等會兒，他是二代府主——洛！
　　據說跟張壽的關系極好，曾經二人是師兄弟時，姓張的贈送過壹柄祭器給他。好像是壹柄短劍，鐵律是加快自身速度，能夠於短短十數秒內，瞬殺數百人。
　　副作用是，接下來的壹個時辰，慢的跟壹只王八。所以，二代府主又有老龜的外號，聽起來像是個受氣包，實則他殺的人，沒有壹萬，也有八千，屬實是個屠夫。
　　話說，奇人府傳承至今，沒有壹千年，至少有八百年。對方的壽命，真是屬烏龜的？太TM能活了吧。
　　二代府主告訴我們，初代府主離開前，曾說過若是事不可為。可以挑選壹些精英，打開地下室的壹個大門。
　　另外，壹旦進入其中，便再也無法返回大玄。我們不清楚內情，但現在局勢極其糟糕，又能怎麽辦？
　　或許是看到活路，我們重新恢復活力，到處搜刮“精英”。皇室的皇子皇孫、奇人府的秘血武者、詭武者、詭血武者，及壹些能工巧匠。
　　當我們排隊進入那扇神秘的大門時，京都迎來地龍翻身。我是最後壹個走的，二代府主沒有跟著壹同進入。
　　按照他的話來說，壹輩子待在大玄，又沒有幾天可活，死也要跟這個世界壹起赴死。而我，亦是看到世界最後壹眼的人。
　　壹個碩大無朋，堪稱遮天蔽日的怪物，籠罩整個京都。它巨大的三角頭，是我壹輩子無法忘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