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硬骨頭的學校

　　華叔坐下茶還沒喝，憂心忡忡對著丁雲峰和黃耀炳抱怨。
　　黃耀炳指著自己的肩章：“我和老陳都升高級督察，鬼佬托馬斯得償所願，回祖家繼承他家裏五十平方公裏的領地了。
　　他那個灣仔警署署長的位子，將由我來頂，而老陳就被調去跑馬地警署當署長。”
　　話音剛落，林雷蒙和胡信穿著新制服匆匆走了進來。
　　二人同樣升了高級督察，前者當尖沙咀警署署長，後者做九龍分區警署署長。
　　“老歐，安排壹個包廂，先開四圍，我立即帶人過去。”看到來的人越來越多，丁雲峰果斷在滿漢樓定位子。
　　果然，等到丁雲峰帶人趕來滿漢樓，這次趁著警隊改制，從探長升到督察的馬軍、苗誌舜、陳家駒、四眼坤……
　　大約十來人，壹看丁雲峰帶著曹達華五人走進包廂，大家紛紛起身問好。
　　“大家都坐，先吃東西，等人來齊了再說。”丁雲峰坐在主位，曹達華五人、四眼坤和馬軍陪在同桌。
　　過了十來分鐘，壹些較遠警署的人馬也到了。
　　相比之前探長、軍裝頭就能過來開會，這次黃耀炳只通知督察級的過來，丁雲峰讓歐兆豐準備四張桌子，堪堪坐滿。
　　類似張耀雄、男人婆、藍保這些人都沒出現，丁雲峰知道，他們不是資歷不夠，就是功績不足，這次沒能趁機升上去，將來可就難了。
　　“華叔，今日在場，妳的級別最高，相信鬼佬同妳講的，要比其他人多壹點，有關這次警隊改制，妳先說下自己的看法。”丁雲峰點上壹根香煙，看著曹達華說道。
　　曹達華苦笑回道：“峰哥，別講笑啦。有您在場，我就升到壹哥，我的級別都是比您低的……”
　　謙讓了幾句，曹達華掏出壹張紙，先是告訴眾人，鬼佬壹共分了五個總區。
　　港島總區、東九龍總區、西九龍總區、新界北總區和新界南總區。
　　這五個總區下面，又分多個警區、各個警區下，再分多個分區。
　　可以說，以後有很多警署署長了。
　　他自己是中區警署署長，總督察警銜，看似管理中區分區、海傍分區和山頂警署；
　　實際上，他的影響力只有中區分區。
　　海傍分區和山頂警署的署長雖然也是華人，卻是鬼佬直接空降下去，兩人名義上接受他的領導，實際上當不當華叔是阿頭，還得等以後掰手腕和拼手段。
　　“凸（艹皿艹），按照華叔這麽說，那我們的周圍不是有很多峰哥說的香蕉人了？”壹個龍套狠狠抽著煙，發出壹句牢騷。
　　馬軍掰著手指：“我是筲箕灣警署的，筲箕灣歸屬港島總區的東區。
　　筲箕灣警署署長、港島東區署長、港島總區……
　　好多領導，慘了慘了，我以後犯個錯，肯定很容易被人擼掉督察啊！”
　　“唉，以為升了督察能夠光宗耀祖，誰知還不如不升呢！
　　ICAC這把刀掛在頭上已經夠難熬了，鬼佬還搞出這麽多的署長，我們以後還怎麽混啊？”
　　“反正我跟著峰哥混，管特麽誰當署長，峰哥和華叔他們不發話，誰也別想命令老子做事。”
　　……
　　眾人議論紛紛，鐘楚雄神秘兮兮鉆了進來。
　　林雷蒙搬了壹只椅子過來，擺在丁雲峰和曹達華之間。
　　鐘楚雄同幾人打過招呼，坐下拉開風衣，掏出壹只牛皮紙袋遞給丁雲峰：“史密斯特意叮囑過，看後燒掉，灰都要沖入廁所，不能夠留下手尾的。”
　　丁雲峰嗯了壹聲，打開牛皮紙袋仔細看了起來，曹達華幾人揮了幾個手勢，眾人紛紛停住議論。
　　這份史密斯廢了力氣搞來，有關警隊改制的詳細條款，丁雲峰足足看了半個多鐘頭。
　　眾人眼巴巴看著，壹個個都不敢發聲。
　　這個時候，壹些嗅覺靈敏，腦子機靈的華人警員，紛紛聞訊趕來灣仔滿漢樓。
　　聽知丁雲峰這幫大佬都在包廂裏面開會，他們紛紛搵了相熟的同僚，在大廳包下桌子等候消息。
　　“哼！這幫鬼佬，果然埋了坑。
　　妳們聽好了，如果這次升不上去，以後誰想升督察，學歷文憑將是壹項重要的參考條件。”丁雲峰將挑出其中壹張文件，遞給林雷蒙。
　　雷蒙接過去看了看，立即大罵鬼佬陰險。
　　這個條款壹筆帶過，如果沒有細心觀察，正常人都會忽略過去。
　　“那就是說，誰以後肩膀想帶花，特麽還得進大學讀書了？”黃耀炳又是慶幸，又是擔憂。
　　胡信指指幾人：“除了雷蒙三十出頭，我們這四個，最年輕也要五十了。
　　現在峰哥被擼成便衣，近期他肯定沒辦法頂我們的位子，那麽等到我們退休，大家手上這幾個大區警署，豈不是都要交給香蕉人了。”
　　“妳才知道啊？唉，我突然很想念洛哥他們。”
　　“噓噓，峰哥在呢，妳別亂說話。”
　　……
　　議論聲過後，桌上多了幾百個煙蒂，丁雲峰壹邊讓人開窗，壹邊敲了敲桌子。
　　“相信大家對日後的工作環境有壹個大概的了解，不過，我還有壹個壞消息。”丁雲峰又抽出壹張文件：“蔡元祺，此人被調去Special Branch了。我收到風，這個人是鐵桿親英派的主要成員，SB是什麽地方，相信不用我提醒了吧？”
　　“凸（艹皿艹）！峰哥，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實在不行，警隊2萬條槍，加上妳在社團的布局。
　　不如舉旗吧，口號我已經幫妳想好了——【壹統山河】”黃耀炳擦了擦眼鏡，將善良之槍擺在桌上。
　　曹達華見狀大驚，抄起噴子塞回黃耀炳兜裏：“老黃，不要沖動，老家迷霧還有2年半才解，這個時候，不是舉旗的好時機啊。”
　　“老黃收起妳的槍，其他人，忘記剛剛看到聽到的，有我在，慌什麽慌？”丁雲峰瞪了黃耀炳壹眼。
　　林雷蒙掏出煙散了壹圈：“峰哥，我覺得，妳必須盡快升回督察級，方能穩住人心！
　　功勞簡單，各區夥計豁出這條命都要捧妳上去的，就是以我對鬼佬的了解，現在肯定沒有壹間學校肯授妳學位啊……”
　　眾人聞言，個個發愁。
　　唯有丁雲峰微笑點上香煙：“誰說港島沒有硬骨頭的學校？家駒。”
　　“我在！阿峰，妳有咩事需要我去做的，盡管吩咐。”
　　“妳開車到南洋商業銀行，搵平哥借壹面紅旗，然後陪我去趟旺角工人夜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