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意想不到的證據

　　柯南差點沒被阿部豐氣得突發腦淤血。
　　他知道阿部豐這是在強行擡杠，卻又無能為力。
　　因為阿部豐說的的確沒錯，照片只能當作推理的依據，沒辦法成為直接有效的證據。
　　只要阿部豐咬死不認罪，他根本拿這家夥沒辦法。
　　“該死……這家夥的警惕性怎麽會這麽高？”
　　“是因為現在在警視廳的原因嗎？”
　　柯南沈著壹張小臉，在心裏無奈地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而阿部豐卻是在心中冷笑：
　　呵，想讓我承認自己殺人？
　　就算是在跟壹個小孩子講話，也絕對不可能。
　　或許，以前的他會這樣得意忘形。
　　但現在不壹樣了。
　　因為他在作案前就知道警視廳請了位厲害的林管理官，知道世界上不僅有依靠智慧推理破案的名偵探，還有可以通過尋找痕跡來偵破案件的刑事科學技術。
　　所以，阿部豐進化了。
　　他知道，如果要實現完美犯罪，就不僅得想好讓人無法破解的殺人詭計，還得註意不能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痕跡。
　　連痕跡都不能留下，他又怎麽會做出這種授人以柄的蠢事呢？
　　“小朋友，回去睡覺吧。”
　　“現在的時間可不早了……嗯，都快要12點了。”
　　阿部豐低頭看著右手上的機械表，這樣面帶微笑地說道：
　　“叔叔我也要休息了。”
　　“明天離開警視廳，我還得收拾行李，準備去國外‘旅行’呢。”
　　“妳……”柯南的表情難看無比：
　　說什麽去國外旅行……這混蛋明顯是想卷款跑路！
　　怎麽辦，憑現在的證據，我該怎麽阻止他？
　　“想去國外？不可能了！”
　　門外突然響起壹個冷厲的聲音。
　　那是林新壹。
　　他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休息室，身邊還跟著同樣神色嚴肅的毛利蘭小姐。
　　“通過解剖，我們已經從死者的體內找到了幼生期的蠅蛆。”
　　“測量蠅蛆長度，我們可以證明，根岸先生在被焚屍之前，至少已經死了2天時間。”
　　“也就是說，妳的不在場證明已經徹底失效了！”
　　“阿部豐先生，現在的妳作為根岸先生5億保險的直接受益人，有最大的殺人嫌疑！”
　　說著這樣極具壓迫力的話語，林新壹緩緩走進休息室，來到阿部豐的面前。
　　而毛利蘭則是配合著林新壹的講解，以壹個霸道淩厲的姿態，朝著阿部豐那驟然蒼白失血的臉，扔了壹份新鮮出爐的驗屍報告。
　　因為心裏對這種為了利益殺害朋友的人渣極度厭惡，所以，毛利蘭在扔出那份報告時，不小心用大了點力氣。
　　結果就是……
　　那疊薄薄的紙質報告，在毛利小姐的神力加持之下，砸在阿部豐的臉上，就像是拍出了壹記清脆無比的耳光。
　　阿部豐被拍得臉頰泛紅，狼狽不堪。
　　但他這時候卻顧不上捂臉，也不敢叫囂什麽“警察虐待良好市民”。
　　緊緊攥著那份報告，眼神慌亂地看了壹會，這個囂張的嫌疑人終於徹底失去冷靜：
　　“怎麽會這樣……”
　　“都燒成焦屍了……也、也能確定死亡時間？！”
　　阿部豐這樣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著，臉上全是恐懼。
　　“怎麽樣，妳還有什麽好說的？”
　　林新壹火上澆油地冷笑著。
　　“我……我……”
　　阿部豐緊緊咬著牙齒，憋了很久，憋出了壹記陰狠怨毒的眼神：
　　“我需要說什麽？”
　　“這份驗屍報告，不過是說明我的不在場證明無效而已。”
　　“妳有證據證明我是兇手嗎？”
　　“作為警察，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空口白牙地冤枉好人啊！”
　　他這樣死咬不放，堅持挑釁。
　　而林新壹倒是也不正面回答問題，只是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嘲弄道：
　　“阿部豐先生，妳可真是夠‘樂觀’的。”
　　“我們知道妳的公司經營失敗欠了3個億，正等著那5億保險金救命。”
　　“就算我們證明不了妳殺人，妳也依舊有最大的殺人嫌疑——”
　　“對於這種明顯情節存疑的巨額理賠，保險公司可不會傻乎乎地受理。”
　　“這……”阿部豐表情壹僵。
　　的確……保險公司恨不得壹毛錢不給，就算是沒有疑點的案子，都想找點疑點出來拒賠。
　　現在他身上有殺人嫌疑，還被警方請來喝茶，保險公司怎麽可能老老實實地賠他5億？
　　“拿不到那5億，妳的公司馬上就得完蛋。”
　　“要賬的人會天天堵妳家門，債主請的黑道打手遲早會讓妳生不如死。”
　　“妳就算能脫罪，後半生也會活得像是陰溝老鼠壹樣狼狽！”
　　“阿部豐先生，我勸妳還是老老實實地認了……畢竟，對妳來說，在牢裏過日子，說不定會比外面還安穩。”
　　林新壹的話殺人誅心，使得阿部豐膽戰心驚。
　　他面無血色，渾身發顫，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和死寂之中。
　　但即使是這樣，在長久的無聲掙紮之後，阿部豐還是死死咬住了嘴唇，神色瘋狂地說道：
　　“那又怎樣！沒殺人就是沒殺人！”
　　“我是清白的——想證明我殺人，妳們要拿出證據！”
　　“執迷不悟，說什麽都沒用！”林新壹迎上了阿部豐那瘋狂的眼神：“妳就那麽自信，自己沒有留下壹點痕跡？！”
　　“呵呵……”
　　阿部豐在瘋狂中陰冷著笑著：
　　人是被他騙到群馬縣的深山裏殺的，搬屍運屍的過程都沒人看見。
　　做完這壹切，兇器和血衣都被他掩埋在了大山深處，藏得極度隱秘。
　　“妳要怎麽抓我？”
　　“告訴我啊！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殺人了？”
　　阿部豐歇斯底裏地吼道。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破滅，人生也已經毀了。
　　現在的他只有壹個執念，就是要跟毀掉他美好未來的林新壹死扛到底！
　　他或許會輸，但絕對不能讓警察贏！
　　“向我要證據？好！”
　　“我現在就查給妳看——”
　　林新壹死死盯著阿部豐的手臂，目光冷冽地說道：
　　“死者是被兇手從背後刺入心臟而當場斃命。”
　　“用這種方式殺人，以心臟的血液壓力，刺入和拔刀的那壹瞬間，傷口絕對會噴出大量的鮮血。”
　　“阿部豐，我就不信妳手上沒沾染到妳友人的血！”
　　阿部豐聽得壹陣沈默。
　　但在這沈默之後，迎來的卻是他那瘋狂快意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管理官，我還要妳要說什麽呢！”
　　“結果，就這？”
　　阿部豐冷笑著看向林新壹：
　　“是不是要做魯米諾潛血測試，從我手上找到血跡？”
　　“沒問題，我可以配合——”
　　“不過，我可得事先說明壹句：”
　　“前兩天在九州旅行的時候，我曾經親自宰殺過活魚，做過海鮮料理。”
　　“當時那條大魚的血……嘖嘖，可是沾了我壹手啊！”
　　林新壹：“……”
　　這個阿部豐，竟然連用動物血液遮蓋潛血的辦法都用上了。
　　很明顯，他是早有準備，知道該怎麽應對調查。
　　該死……壹定是上次電車站的案子被媒體曝光炒熱之後，把原先鮮為人知的魯米諾反應也順帶著科普了出去。
　　這麽壹科普，像阿部豐這種謹慎聰明的犯罪分子，都知道該怎麽見招拆招了。
　　想到這裏，林新壹不禁暗暗頭疼。
　　“來啊，測吧！”
　　“因為沾過魚血的原因，我知道，肯定是會測出潛血反應的。”
　　“但那又如何呢？”
　　“妳們可以再提取潛血樣本，看看那血裏到底有沒有根岸的DNA嘛！”
　　仿佛成了什麽顧問專家，阿部豐都開始教警察做事了。
　　他已經用特殊方法清洗過身上沾到血的部位，加上後來用動物血加以掩蓋，便更有自信讓警察查不出來。
　　這麽壹番囂張挑釁，在看到林新壹在自己挑釁之後，偃旗息鼓、沈默不語的模樣……
　　阿部豐便愈發猖狂：
　　“林管理官，想做魯米諾測試就快壹點。”
　　“現在時候不早了……做完測試，我還要趕著睡覺呢。”
　　說著，他再次習慣性地擡起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表。
　　以這種故作輕松的方式，阿部豐向林新壹發出了強有力的嘲諷。
　　“嗯？”但林新壹緊皺的眉頭卻驟然壹松。
　　因為就在剛剛那壹下，他突然發現了什麽：
　　“阿部豐先生，妳好像很喜歡這只表？”
　　“怎麽？”阿部豐微微壹楞，不知林新壹想表達什麽。
　　“在殺人的時候，妳戴著表嗎？”林新壹目光銳利，沈聲問道：“如果戴著的話，以那種出血量，恐怕手表也會沾到血吧？”
　　“……”阿部豐心中猛地壹咯噔。
　　的確，他殺人的時候習慣性地戴著那只表，忘了摘下。
　　而且，當時手表上的確沾到了血。
　　但他既然謹慎到了會清洗身上沾染的潛在血跡，又怎麽會漏過這只表呢？
　　這機械表同樣被他特別清洗過了，是絕對查不到根岸的DNA的。
　　所以，即使被說中了，又能怎麽樣呢？
　　“機械表這東西，雖然很多表都號稱防水，但其實防水性能卻不壹定可靠。”
　　“如果妳的這只表真有什麽肉眼難辨的縫隙，血液可是會滲進去的。”
　　“而機械表內部的齒輪結構那麽復雜……就算後來再用什麽特殊方法清洗表身，恐怕也清洗不到已經進入表芯內部，沾到齒輪上的血跡啊。”
　　林新壹這樣神色平靜地說道。
　　血液無孔不入，常常會滲進壹些難以註意的縫隙。
　　作為法醫，他很擅長從各種意想不到的“角落”發現血跡。
　　手表表芯，地磚裂痕，床板縫隙，這些都是容易被兇手忽視，而他會特別註意的地方。
　　“對哦！”
　　阿部豐還沒反應過來，壹旁的柯南就靈機壹動地躥了出來：
　　“阿部豐先生的手表時間比我的表慢了好多！”
　　“會不會是進了什麽‘小水滴’，讓齒輪變遲鈍了啊？”
　　“這……這……”阿部豐突然壹陣心裏發慌。
　　雖然不知道手表內芯是不是真的進了血，但這的確是他事先沒有考慮到的地方。
　　萬壹，萬壹……裏面真能找到根岸的血呢？
　　“人越是工於心計，反而越容易陷入意想不到的困境。”
　　“很多自作聰明的犯罪分子，都是栽在了這種絲毫不起眼的小細節上。”
　　“所以，阿部豐先生……”
　　林新壹伸出手，冷冷地對這個法外狂徒說道：
　　“妳不是主動要求做魯米諾潛血測試嗎？”
　　“把表交出來，我滿足妳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