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學驗屍官

河流之汪

都市生活

東京都,米花町,堤無津川。
正是黎明時分,天色尚且有些昏暗。
幾艘遊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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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遲來的道歉

柯學驗屍官 by 河流之汪

2021-11-9 22:27

  林新壹詳細地解釋了碓冰律子的死因。
  後續的屍檢解剖,可以驗證他的觀點是否正確。
  而憑借現有的線索和證據,也很難再給出其他的解釋。
  所以在屍檢結果出來之前,林新壹給出的推論,就是最有可能的那個結論。
  可大家眼裏卻仍舊帶著難以打消的懷疑。
  他們懷疑的是……
  “解剖能證明碓冰小姐是否是死於體位性窒息,這壹點大家拭目以待就行。”
  “但問題是……”
  有人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這什麽體位性窒息,就壹定是因為意外形成的嗎?”
  言下之意,他們是懷疑這還有可能是他殺。
  萬壹是有人特意把碓冰小姐擺成這個姿勢,讓她因體位性窒息而死呢?
  而只要這還可能是他殺,妃英理的嫌疑就還沒洗清。
  “這種可能性很小。”
  林新壹有條不紊地給出了解釋:
  “我之前說過,體位性窒息是因身體‘長時間’限制在某種異常體位,使呼吸運動和靜脈回流受阻而引起的窒息死亡。”
  “重點就在這個‘長時間’上。”
  “壹個人要以體位性窒息的方式死亡,可是得經過壹個很長時間的呼吸受阻過程。”
  “兇手如果想用這種方式殺人,又該如何保證死者能乖乖聽話,在那麽長的時間裏,始終保持這個特定的體位呢?”
  餵安眠藥?
  提取死者心血做毒理檢測是屍檢的必要程序,這招可騙不過警察和法醫。
  強行用力壓制?
  那死者又不是不會反抗的植物人,他身上肯定會出現相應的抵抗傷和約束傷。這麽做照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把目標灌醉?
  這聽上去倒是有壹定可行性。
  碓冰律子又正好喝了那麽多酒,好像還真有被人乘虛而入、刻意擺成那個姿勢的可能性。
  但問題是……體位性窒息需要的時間太長了。
  人和人的體質又不能壹概而論,醉酒的程度各有不同。
  萬壹碓冰律子那麽趴著趴著,趴到快要死的時候,突然酒醒了壹點,順勢翻了個身呢?
  要是這樣,那兇手難道還能再把她灌醉壹次,讓她再原模原樣地趴回去嗎?
  這種意外性根本無法被排除。
  所以幾乎不可能把體位性窒息的原理運用在殺人上。
  死於體位性窒息的人,基本都是因為意外。
  “所以我才是,這個案子‘大概率’是因為意外。”
  林新壹這次特意強調了“大概率”三個字。
  法醫也不是萬能的。
  萬壹真有人腦洞清奇拿這種方法卻殺人,還真幸運地讓他給做成了,並且沒在現場留下任何其他的證據。
  那警方也沒辦法……證據都沒有,不假設這個人不存在,還能怎麽辦?
  但這種可能性極低極低。
  所以林新壹把此案判斷為“意外”,完全沒有問題。
  “真相差不多能弄清楚了:”
  “碓冰律子昨夜在跟妃阿姨發生沖突之後,又因為心情不暢,壹個人在房間喝酒解悶。”
  “醉酒後她意外摔倒在地,並昏睡不起,結果因此導致體位性窒息,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林新壹輕輕壹嘆,又頗為無奈地說道:
  “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
  “只是因為佐久先生的原因,變得看似復雜了而已。”
  佐久法史如果不搞那些小動作,不設下那多余的密室,這個案子恐怕從壹開始就不會往他殺的方向走。
  相對而言,妃英理受到的懷疑還會少些。
  “抱歉……”佐久法史神色復雜地道了聲歉。
  這歉意更多的是投向妃英理:
  “妃律師,是我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我只是想保護妳,沒想到,反而給妳添了這麽多的麻煩。”
  “哼。”
  妃英理冷冷壹哼,臉色倒是稍稍溫和了壹些。
  而佐久法史又轉過頭,主動向林新壹說道:
  “既然真相大白,那我就放心了。”
  “林先生,把我送到警局去吧!”
  他雖然沒有殺人,但也確確實實地背上了破壞現場、證據造假、妨礙調查的罪名。
  肯定是要去牢裏體驗體驗的。
  但佐久法史壹點也不在意,看著甚至還有些灑脫。
  似乎只要妃英理能安然無恙,他就心滿意足。
  “哼……這家夥……”
  毛利小五郎看得咬牙切齒:
  “在別人老婆面前耍什麽帥……”
  “誰要妳去關心啊!”
  他恨佐久法史恨得臉上發綠。
  心裏卻在發虛:
  因為不管佐久法史的做法如何瘋狂、極端、毫無理智,他對妃英理的關心都是事實。
  而毛利小五郎……
  人家壹個外人拼了命地要給他老婆頂罪。
  而他這老公卻當著自己老婆的面拈花惹草,撩得還是老婆的同事。
  這間接導致妃英理和碓冰律子矛盾爆發,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殺人嫌疑。
  和那位優秀備胎壹對比下來,他這個正牌老公簡直可以扔了。
  毛利小五郎越想越慚愧。
  而這時,那佐久法史還開玩笑似地向妃英理問道:
  “妃律師,經過這次的事……”
  “我是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了?”
  機會?
  呸!曹賊,妳想要什麽機會?!
  毛利小五郎氣得怒發沖冠,綠意盎然。
  但他還是心虛。
  他自己做了虧心事,表現那麽差勁,既讓老婆傷心,又讓老婆遭罪。
  誰知道妃英理經過此事之後,會不會就此對他徹底失去幻想,選擇與之劃清界限呢?
  搞不好的話,這分居就變成離婚了。
  毛利小五郎越想越忐忑,生怕妃英理真的給那個挖墻腳的家夥什麽正面的回答。
  而妃英理對佐久法史的回答是:
  “妳還是沒弄懂啊,佐久。”
  “雖然妳這次的愚蠢行為看著讓人感動,但……”
  她微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向身旁的毛利小五郎,悄然送去壹道溫柔的目光:
  “真正愛我的人,從壹開始就不會相信我是兇手。”
  “因為他們了解我,知道我不可能殺人。”
  “而佐久……從妳懷疑我是兇手、想要給我頂罪的那壹刻起,妳就已經輸了。”
  “……”佐久法史壹陣沈默:“是啊……”
  “我徹底輸了。”
  他釋然地嘆了口氣:
  “妃律師,祝妳和毛利先生永遠幸福。”
  “謝謝。”
  妃英理平靜地應下了這句祝福。
  在毛利小五郎看來,這就像在暗示他什麽:
  “英理……”
  他嘴角嚅囁著想要說些什麽。
  卻又礙於大男人的面子,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開口。
  壹張老臉都快給憋紅了,都沒把想說的話憋出來。
  最後還是妃英理先看向了他:
  “小五郎,這次也得對妳說聲謝謝。”
  “妳站出來為我推理的時候,我的確有些感動。”
  “唔……”毛利小五郎終於鼓足了勇氣:“英理,對不起。”
  “對不起?”妃英理微微挑起眉頭:“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因為這次的事……”
  “妳要對不起的,就只有這次的事麽?”
  “額……”毛利小五郎憋紅了臉,低下了腦袋,緊張地捏起了手指。
  看著像是被家長逼著承認錯誤的倒黴孩子。
  “對不起……”
  “我不該到處拈花惹草,在那面前表現得那麽不正經。”
  “還有呢?”
  妃英理雙手抱胸,像是在期待什麽好戲。
  “還有……額……我不該天天喝酒、賭馬、打麻將,還總是輸得壹幹二凈。”
  “還有呢?”
  “我不該壹點家務都不做,讓妳下班後還忙來忙去。”
  “還有呢?”
  “額……”毛利小五郎搜腸刮肚地又想到壹點:
  “我不該壹直去夜總會,找那些女孩子喝酒聊天。”
  “還有呢?”妃英理似乎仍不滿意。
  “還有???”
  毛利小五郎有些憋不出來了。
  他抓耳撓腮地想了好久,才終於硬著頭皮,憋出壹句極度違心的話語:
  “我不該說妳做的飯難吃……”
  “希望妳能回來,再給我和小蘭做飯。”
  毛利小五郎使出了渾身解數。
  他低下頭向老婆認錯,其悔過道歉的誠意,連壹旁緊張期待著的女兒都為之感動:
  “媽媽!”
  毛利蘭感動不已地出言勸道:
  “爸爸他連妳做的飯都敢主動去吃。”
  “他這次壹定是在真心悔過。”
  “妳就原諒他吧!”
  妃英理壹陣沈默。
  看她微微翹起的嘴角,這回好像有戲。
  但在毛利小五郎的期待目光中,她最終還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十年了才等了這麽壹次道歉。”
  “這還遠遠不夠哦,小五郎。”
  “妳?!”毛利小五郎憋得面紅耳赤。
  對他這種把大男子主義刻在骨子裏的傳統男人來說,能這樣低聲下氣向老婆道歉,實在是很不容易。
  “妳不同意……還、還逼我說那些話做什麽?”
  毛利小五郎臉上還帶著羞澀的紅暈,態度卻又強硬起來。
  似乎是想挽回壹點自己男子漢的顏面。
  但妃英理卻又給了他致命壹擊:
  “哈哈……”
  “不逼妳說那些話,我又怎麽能弄到這麽有趣的素材?”
  說著,她隨手從懷裏摸出壹只錄音筆。
  哢擦摁壹下按鈕。
  毛利小五郎那吞吞吐吐的道歉聲就又響了起來:
  “英理,對不起……”
  “英理,對不起……”
  “英理,對不起……”
  “……”
  妃英理還來來回回把這段重播了幾遍。
  “妳、妳……”
  毛利小五郎羞得想要壹頭紮進地板:
  “妳什麽時候準備的錄音筆!”
  “律師的隨身工具而已。”
  妃英理輕描淡寫地把錄音筆收了回去。
  然後又意味深長地笑道:
  “哦,對了……”
  “妳不是還想吃我做的飯嗎?”
  “這我倒是可以給妳壹個機會。”
  “嘶……”毛利小五郎臉色發白。
  “爸爸……”毛利蘭在耳畔鼓勵:“去,壹定要去。”
  “這是媽媽給的機會,妳忍壹忍就過去了。”
  “小蘭?”妃英理眉頭壹挑:“妳也來!”
  “嘶……”毛利小姐的臉也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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