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道佛，敵襲！

　　“等到了大羅，過去、現在、未來盡在眼中，妳會發現，洪荒更加的恢宏浩大。”
　　“那時光長河緩緩流淌，洪荒天地每前進壹個剎那，都會在虛無中開辟造就平行時空，演化宇宙投影……這是虛幻的，也是真實的！”
　　“夢幻迷離，無量諸天……這，才是洪荒的真正面目！”
　　帝江祖巫悠悠輕語，讓風曦心潮起伏，不能自己。
　　這是多麽偉大的世界！
　　當然。
　　它有多偉大，活躍在這個舞臺上的生靈，也就有多兇殘。
　　風曦想到了那傳說裏壹個個叫囂著要滅世、要重立地水火風的狠角色，比如說——
　　魔祖羅睺。
　　靈寶天尊。
　　他便默默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還好，他們的滅世旅程被遏止了……’
　　‘正義，戰勝了邪惡。’
　　‘理智，戰勝了瘋狂。’
　　‘可除了這些之外，其它能動蕩整個洪荒的大場面？’
　　巫妖大戰，周天星鬥戰都天！
　　共工怒嘯，壹頭撞斷天地柱！
　　……
　　巔峰強者的激情演繹，能讓洪荒世界這樣包含無量諸天的至高宇宙，都面臨傾覆的危險！
　　所以……
　　‘他們究竟，要強大到怎樣的地步？’
　　風曦心馳神往，與此同時也有些迷惑——缺少壹個能對比的標準，讓人難以對此進行衡量。
　　誰能惹？
　　誰不能惹？
　　出門在外，心裏沒底怎麽行？
　　他想了想，認真請教帝江，“洪荒這般廣闊宏偉，那上壹個紀元中的羅睺魔祖，卻能夠有滅世的實力……他的境界，在怎樣的高度呢？”
　　“巫族內部的信息記載，明確標明大羅為大道終極成就。”
　　“但我曾聽聞壹些不曉得靠譜不靠譜的小道消息——淩駕大羅之上，還有準聖與聖人的層次。”
　　“什麽鴻蒙紫氣、什麽天道六聖……不知是真是假？”
　　“大羅，真的是終極嗎？”
　　“還有，玄門正宗，旁門左道……正宗旁門，優劣因何？”
　　風曦有很多困惑。
　　而他的困惑，或許也只有祖巫這樣的洪荒巔峰強者，才能為之清晰解答。
　　“大羅是大道終極，這毋庸置疑。”帝江緩緩道，“羅睺，其實不過壹尊大羅。”
　　“即使是盤古，也只是大羅！”
　　“修為的極限，大羅便是終點。”
　　“大羅是終點，而通往這個終點的路有千千萬萬——洪荒世界何等廣闊，光是孕育的先天神聖便有數千之多，遑論歲月堆積下出現的英傑天驕，才情智慧高絕，各自都是開道者，鑄就壹條條抵達永恒的橋梁。”
　　“不過受環境、地域、機緣等方面的影響，修行理念指導下開辟出來的體系，也因此有許多不同之處，連帶著境界劃分也迥異，才讓壹些人萌發所謂的正統旁門紛爭。”帝江淡笑，“其實，這不過是些沒能洞悉修行本質的人，折騰出來的是非。”
　　“想要開創壹個合理自洽的修行體系，絕不可能是憑空而來……需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
　　“畢竟修行過程中的輔助資源，是要從周圍搜集的。”
　　“若是開創的體系，跟環境不搭……路會很難走。”
　　風曦聽著，連連點頭。
　　像是末法之世，丟給妳壹部極度消耗資源的功法，動輒千年人參萬年靈芝，千萬年的玉髓多多益善……但外面什麽靈藥都沒有，妳能修出個鬼？
　　走開啟人體潛能，重視挖掘心靈領域的道路，那才可能有大成就。
　　修行，那也是要講究基本法的！
　　師法天地，開辟道路，總歸是要受周邊的條件影響。
　　“妳修行學識紮實，應該還記得五方五行的排列罷？”帝江詢問。
　　“自是記得。”風曦道，“東主木、西主金、南主火、北主水、中主土。”
　　“東方之地，木氣最盛；西方之地，金氣最盛……”
　　“記得就好。”帝江頷首，“不過光是記住還不夠，還要學以致用。”
　　“我便用這東西兩地的差異，來給妳說明壹二。”他接著道，“洪荒大地的東部疆域，多以煉氣士為主，積蓄法力，鉆研神通，打磨元神……這裏面以昆侖山三位道門天尊的法門設計最為出彩，隱為此地主流。”
　　“為何？”
　　“蓋因洪荒東方，木行最盛。”
　　“木行為主導，則生機最強，仙草靈藥最多，修士修行，也必然會將主意打到這方面。”
　　“采摘靈藥，煉制靈丹，吞服練氣，積蓄浩瀚法力。體、氣、神、心四大領域，氣道修為尤其突出。”
　　風曦若有所思。
　　“那，西方呢？”帝江笑笑，“我大概知道妳印象中的看法，是認為西方貧瘠、生靈稀少……是吧？”
　　風曦尷尬道，“我聽說上壹紀元羅睺魔祖橫行，死前自爆炸毀了西方很多花花草草，讓那裏壹貧如洗……這裏面有什麽不對嗎？”
　　“羅睺自爆……”帝江啞然，臉色有點古怪，像是回憶起什麽有趣的事情，“西方大地，生靈稀少的確不假，但並非是因為羅睺的原因。”
　　“而是因為那片土地的本質，便是傾向金行！”
　　“金者肅殺，克木行。”
　　“也因此雖不至於寸草不生，但是植被覆蓋的確比東方少很多……連帶著，能供養的生靈也少了。”
　　“站在很多東方低層修士的立場上去看，西方大地的確很荒涼，很貧瘠。”
　　“但妳可知？”帝江玩味道，“西方的道統宗門，像是接引準提兩人所開創的佛門壹系……那壹個個可都是富的流油。”
　　“它們那裏流傳的七寶說法先不提。”
　　“單是看看那些佛陀、菩薩、羅漢之流，金身橫行。那金身上，還手臂繁多，壹只只都握著各式各樣的法寶，恨不得武裝到牙齒！”
　　“妳說，這樣的佛門……窮嗎？”
　　風曦無言以對。
　　能掏出配置數十上百件法寶的資源，誰敢說他們窮！
　　刨除掉先天靈寶這種不可能武裝到低級修士身上的特殊存在，從其它方面去看，佛門可謂是很有錢了。
　　風曦思考著帝江的話，重新為自己刷新三觀，站在客觀的立場上去看待問題。
　　突然，他有所領悟，“我明白了，西方主金，所以地下有礦！”
　　“他們靈藥的產量低，但是仙金神鐵產量高！”
　　“才能配置那麽多的法寶——就像是東方大地盛行的丹藥煉制壹樣。”
　　“沒錯。”帝江祖巫認可風曦的答案，“東方有藥，西方有礦。”
　　“東方借著旺盛的木行生機，開辟出煉氣之道；西方那裏的主流修行體系，大多都是借鑒金行便利，摸索金屬秉性，最講究壹個打磨肉身，追求肉身如金鐵！”
　　“即使走氣道，最後也會練出法相金身……壹個金字，說明壹切。”
　　東方有藥，西方有礦！
　　找仙草靈藥，去東方就對了；若是需要神鐵仙金鍛造法寶，去西方才最好。
　　同樣的，受這樣大環境的影響，兩邊的底層修士，也因此走上有所區別的道路。
　　當然，要是有練氣修元神的修士去了西方，免不得會吐槽兩句草木貧瘠……可專業不對，也不能怪人家西方大地啊？
　　就仿佛是跑到大海上吐槽壹句——海面上怎麽不長草？
　　寸草不生，太窮太窮！
　　海中的精怪生靈——比如龍族，多半得用壹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過來。
　　沒聽說過，龍宮多寶嗎！
　　……
　　洪荒大地每壹片區域，都有自己的主題特色。
　　壹方水土壹方人，壹方山河壹方道。
　　沒有最強大的道，沒有所謂的正統不正統，只有合適不合適。
　　“當然，要是硬說壹個正統的話……那就要看，誰的拳頭最大了。”帝江道，“拳頭最大，那他走得路，便是正統！”
　　“誰能不服？誰敢不服！”
　　不服？
　　來單挑啊！
　　頭都給妳捶爆！
　　風曦嘴角抽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正統紛爭，其實也就那樣……”
　　“至於所謂的鴻蒙紫氣？”帝江祖巫搖頭，“妳們這些小家夥，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想要往紫霄宮中混，在裏面占壹個蒲團……殊不知，那裏的水深得很，不知道能淹死多少人。”
　　“準聖與聖人的稱呼，另有玄機在其中，是壹尊至強者的布局。”
　　“與天地的權限有關，與實力境界無關。”
　　“不過權限大了，提升道行也會容易，成為更強大的大羅。”帝江看了風曦壹眼，“須知，大羅跟大羅也是不同的，實力差距可能有天壤之別——有的大羅叫盤古，有的大羅就是阿貓阿狗，根本上不得臺面。”
　　“所以有大羅能開天、能滅世，有大羅——如混沌中的三千魔神，就只能被壹邊倒的屠戮，連名字都沒有人關心。”
　　“像現在，就有壹只阿貓阿狗，用自己的小命，來驗證這個道理。”
　　帝江祖巫的語氣很平和。
　　“？？？”
　　“！！！”
　　風曦先是壹楞，腦子沒轉過來。
　　然後臉色劇變——他聽明白了最後壹句話的意思。
　　有敵來襲！
　　就在這個念頭閃動的瞬間，驚變發生了。
　　“嗚！”
　　詭異的風在呼嘯著，虛空的維度動搖著，祖巫出行的儀仗隊伍，很突然的便遭到了襲擊。
　　“吼！！”
　　“唳！”
　　“唧！”
　　無數兇禽妖獸，組成了壹支連綿浩蕩的大軍，從虛空洞開的裂縫中沖出，向著此地殺來！
　　毫無疑問，這是壹只精銳的精怪大軍，埋伏於此地，已是等候多時了！
　　那兇禽，那妖獸，有的小如塵埃，行動隱秘，意圖殺傷列陣的兵士；有的龐大如山河，動輒激蕩壹方虛空，吞吐狂風、烈焰等等天賦神通，經過玄妙配合，以陣法統禦，威力振幅數倍乃至十倍提升，頃刻間就要淹沒了這裏，損毀祖巫的儀仗。
　　這些精怪的實力，參差不壹。弱小的，不過是真仙壹級的修為。而強大者，甚至都抵達太乙級數……它們行動間，壹個個都宛若是真實的宇宙在沖擊，燃燒著自己的所有，綻放壹個宇宙誕生剎那的驚艷、滅亡時刻的絕唱！
　　敢死隊壹般的軍士，不惜代價的發動決死沖殺！
　　可想而知，若是被它們得逞，巫族的這支隊伍有人陣亡與犧牲，還是發生在訪問出行剛開始沒多久……會給整個巫族上下的精神氣、對接下來的外交行動，帶來多麽巨大的打擊？！
　　巫族不能容忍，也不能接受，必須要壹個完勝的戰果。
　　“列陣在北，號令玄武！”
　　護持後土儀仗的壹位大巫，此刻冷漠下令，壹桿戰旗擎起，瞬間有十萬精銳小巫轉變陣型，血煞元氣沖天而上，溝通周天星辰玄武七宿，敕令北方地勢法理，演化四季極寒冬季，頃刻便有壹尊龐大無比的玄武虛影成型，籠罩了此地，硬生生扛下所有的神通攻殺！
　　無數禽獸妖靈沖擊，卻都被壹種強橫無邊又陰寒詭異的力量反震，令之軀體爆裂，血肉化作冰沫橫飛。
　　而這，並不是完結。
　　“列陣在東，號令青龍！”
　　“列陣在南，號令朱雀！”
　　“列陣在西，號令白虎！”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戰陣，蕩盡八方！
　　星辰光輝照耀揮灑，春夏秋冬輪回運轉……時間空間的奧秘演繹其中，是祖巫為巫族開創的殺伐戰陣之壹。
　　戰陣方壹運轉，便已建功，四十萬金仙結陣，縱是無數妖靈大軍沖殺，也盡數被碾碎成齏粉！
　　甚至還有太乙精怪，陷身陣中也無法掙脫……那四桿戰旗，非是凡品，組合成陣，更是兇殘可怖！
　　大巫強者都不用出手，這精怪便被活活煉殺，剝皮拆骨全自動流程，其道果元神被抽取到戰旗之上，壹身骨肉血氣煉化成純凈元氣，分潤到每壹個巫族兵士身上，讓他們修為增益提升。
　　打怪升級的殺戮大道，讓巫族的鐵軍只會越戰越強！
　　“殺！”
　　兵戈閃耀寒光，斬殺了無數的來犯者，用它們的屍骨，彰顯巫族的威嚴！
　　有精怪恐懼了，害怕了，它們想逃……如那妖禽，猛的壹振翅，便撕裂了壹層層虛空，要遁身其中。
　　但，並沒有用。
　　大巫——羿所統帥的軍隊，十萬精銳巫族氣息溝通，彼此連成了壹片，化出壹張巨大無比的神弓虛影！
　　日光、月光、星光……無數的光芒被凝聚，化作光箭，搭在了弦上。
　　然後——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