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妳還別嫌貴

　　畢竟石仲魁對輕王熙鳳幫忙的事越重視，他賈璉就越有面子。
　　薛蟠這次倒沒任何意見，他再傻也明白未出閣的姑娘和已經嫁人的媳婦，還是不同的。
　　隨後石仲魁想著順兒上門，禮貌上，怎麽說也得附上壹些禮物給賈母。
　　又讓順兒按照剛才的禮單，加倍不說，每樣還增加了4種，又加上了8顆新鮮6兩重的普通鮮桃。
　　而銀元，不過送了100個帶著福壽圖案的過去。
　　而且很多時候送禮反而忌諱送太多銀子。
　　人家要的是面子。
　　至於賈赦，直接被他忽略了。
　　那老家夥雖說是自己未來嶽丈，但石仲魁心裏真尊重不起來。
　　而且不年不節的就送禮，賈赦今後必然會得寸進尺。
　　對於要不要送迎春禮物，石仲魁想了想後，最終還是算了。
　　壹則此時送禮，沒理由不說，還必然會讓賈府覺得輕浮。
　　二則，不重視迎春不好，可太過重視同樣不好。
　　壹旦太寵她，即便迎春沒爭壹爭的心思，也會因為他而其了這種念頭。
　　吩咐順兒要是見到了迎春，必須行大禮。
　　賈璉臉色壹喜，忙帶著順兒去榮國府。
　　薛蟠見他沒送迎春禮物，心裏這才放心了下來，想著哥哥還是更看重我那妹子的。
　　……
　　以往王熙鳳壹般都會等賈母午休完，才服侍在賈母跟前。
　　而李紈因為有賈蘭要照顧，她倒不用時時刻刻待在賈母這邊。
　　只有午膳、晚膳時，才陪在賈母身邊服侍她用飯。
　　至於王夫人，壹則因為賈母地位更高，二則王夫人心裏其實是不願意天天見李紈得。
　　壹看到這個寡居的兒媳婦，王夫人就時常會想到早死的大兒子賈珠，然後就想著自己那個考中了秀才的兒子，必然是被李紈克死的。
　　可見這婆媳關系，暗地裏有多糟。
　　但今天因為是會試放榜之日，壹些不好直接去見石仲魁的賈家親朋，幹脆讓女眷上門來見賈母。
　　所以不僅王熙鳳、李紈、三春、林黛玉都在，就連邢夫人、王夫人也都在賈母的房間裏陪著幾個來訪的女客人。
　　只有賈寶玉因為有別家女眷，只是進來行禮問好，就被王夫人趕了出去。
　　“璉二爺來了。”
　　賈璉剛進賈母的院子，就有丫鬟大聲稟告著，隨後大丫鬟又告訴了賈母。
　　賈母正因為石仲魁再次多得會元，又被親戚、世交奉承著，心裏高興。
　　見賈璉進來，不免擔憂的問道，“今兒不是忙著去孫女婿家幫忙嗎，妳怎麽這時辰就回來了？”
　　賈璉忙對說話的賈母行禮，又對邢夫人、王夫人，還有幾個女客行禮問好。
　　而三春、林黛玉則早已經站起來了，等賈璉忙完了，這才對他行禮。
　　賈璉笑著對四個妹子點頭，這才笑著道，“這不是難得會元公，有事求到我家頭上，這才急忙回來匯報。”
　　保齡侯史鼐的夫人好奇的問道，“還有這種事？”
　　賈母等人同樣露出好奇的目光。
　　賈璉這才把酒樓的事情說了出來。
　　賈母倒只是高興，可邢王夫人、王熙鳳和幾個客人的臉色就變了變。
　　不過王夫人等人並沒急著開口問酒樓的事。
　　壹則場合不合適，二則沒人知道那家酒樓是賺錢還是賠錢。
　　別弄到手後，才發現居然是個賠錢貨，那就得不償失了。
　　賈璉隨後就說道了石仲魁請王熙鳳，還有不需要王熙鳳出府，只是讓小廝傳遞消息，由她來總管的話。
　　賈母這才哈哈笑了起來，“姑爺倒是有眼光，知道我家鳳辣子有本事。”
　　王熙鳳立馬明白賈母這是同意了，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而且看賈璉的目光裏，還帶著些得意。
　　別看妳們三個都是大男人，而且壹個還是大才子，可最後還是得求到我頭上來。
　　邢王夫人見賈母都同意了，哪裏還會多嘴。
　　隨後賈璉把於順喊了進來，順兒倒是識趣，進門就跪在地上說著吉祥的話。
　　聽到順兒是於洪高的家仆，現在是石仲魁的管家，賈母等人雖然沒站起來，但還是說了幾句客套的話。
　　隨後順兒更是單獨向迎春見禮，羞的迎春臉色通紅，心裏卻滿是歡喜。
　　至少從順兒的態度，也能看出石仲魁還是在意她的。
　　今後進了門，也不用受家仆的氣。
　　賈母等人見狀，同樣明白這點，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接著六箱子禮物送上來，吃食、綢緞、糕點倒沒什麽。
　　但鮮桃，福壽和福祿銀元，則讓賈母和王熙鳳深感臉上有光。
　　這玩意壹看就是特意打造的，字和圖案上有很多花紋，造價肯定不低，同時也花了不少心思。
　　而且看成色，明顯就比銀元寶還有好。
　　當然，50兩和100兩在賈母和王熙鳳眼裏根本不算什麽，但古人送禮最看重的不是銀錢，而是禮物數量和品種的多寡。
　　置辦的越多，才顯得越重視。
　　因為古代可不像現代，尋常禮物去大超市，再貴重壹點去大商場的眾多專賣店逛壹圈，什麽都能買齊全。
　　但古代想匯集天南地北的東西，那真不是壹般的費錢和費時間。
　　賈母等順兒出去後，立刻吩咐鴛鴦道，“快去把老婆子孫女婿送的鮮桃、吃食挑選出來，給大家嘗嘗鮮。”
　　“對了，把寶玉也叫過來，也讓他嘗嘗姐夫家的好東西。”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而迎春直接羞的脖子、耳朵都紅了。
　　這話肯定是客套話，可以說賈府什麽好東西沒有，而賈母的每日食譜，那是真正的公候待遇。
　　天南海北的東西，只要市面上有，賈赦、賈政兩兄弟和寧國府的賈珍，那是必然準備著。
　　當然，冬天吃新鮮桃子，還是沒那麽容易的。
　　倒是尋常的果蔬，因為有溫泉的關系，早在秦漢就已經專供皇室和權貴的溫泉蔬菜。
　　等鴛鴦帶著大小丫鬟們去準備後，賈母才對王熙鳳說道，“鳳丫頭，妳和璉兒去忙正事，我這裏有大孫媳婦伺候著就行了。”
　　“哎呦，老太太，孫媳婦還想嘗嘗這新鮮桃兒，您就把我先趕走了。”
　　王熙鳳摟著賈母的胳膊嬌笑道，“這時節天還怪冷的，別說鮮桃了，桃核都見不到。
　　老太太開恩，賞孫媳婦半個嘗嘗，也好讓我解解饞。
　　日後也能在婆子、親戚們面前也能得點面子不是。”
　　“去，去、去。”
　　賈母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其實非常高興。
　　剛才她沒好意思太炫耀，畢竟說多了就過了。
　　但王熙鳳確實沒說錯，2月中旬的鮮桃，確實不是有錢就買到的。
　　賈母心裏不得意和高興，那肯定是假的。
　　拍了王熙鳳壹下，“妳去幫姑爺的忙，他還能少了妳的謝禮。”
　　王熙鳳嬌笑道，“禮是這個禮，可我擔心姑爺那邊也就這幾個，畢竟我可聽說薛家那邊也只吃了壹次而已。
　　反倒是咱們家這邊，連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話就更顯得石仲魁尊重賈母了。
　　賈母眾人心裏更歡喜起來，幾個客人則羨慕的不得了。
　　大家忙看向賈璉，賈璉為難道，“老太太，這鮮桃肯定極少，孫兒和薛家兄弟去伯謙家那麽多次，也沒見他請我們吃。”
　　賈母聽到這話，臉上雖然笑沒剛才那麽燦爛，但心裏卻更高興。
　　其他人立馬開始奉承了起來，然後對8顆桃子的期待直接高了好幾個級別。
　　最沒腦子的邢夫人，甚至開口道，“璉兒、鳳丫頭，早去做正事，姑爺那邊肯定少不了妳們的。”
　　王熙鳳剛才那些話，只不過是為了奉承賈母而已。
　　而且她雖然也想嘗嘗，卻不是就真少了這壹口桃子吃。
　　再過四五個月，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可邢夫人這番話，王熙鳳哪裏聽不出自己這婆婆的小心思。
　　和賈母等人行禮，跟著賈璉出了屋子後，王熙鳳表情壹變，“我還缺了這點吃食？”
　　賈璉也明白自己媳婦肯定不高興了，但邢夫人雖然是續弦，但也是名義上的婆婆。
　　背後說長輩閑話，不僅範了七出之罪，再說嚴重點，十惡中也有不孝，那是能直接休妻和治罪的。
　　忙拉著王熙鳳，然後笑著對站的遠遠的順兒道，“妳回去告訴伯謙，這事他二嫂子應下了。”
　　順兒忙道謝，見王熙鳳笑容有些勉強，忙回去稟告給石仲魁。
　　此時薛蟠早就被石仲魁打發去酒樓盯著，聽完順兒的話，石仲魁不由皺眉起來。
　　沒道理啊。
　　以王熙鳳喜歡攬權的性格，自己讓她管幾天酒樓的事，沒道理不願意啊。
　　而且自己送的禮雖然不重，但絕對給足了王熙鳳面子。
　　借著回書房的機會，招來錦毛鼠，這才知道了居然是婆媳鬧別扭。
　　但他卻沒打算再送桃子過去，上趕子送東西，必然會被人看低。
　　……
　　卻沒想到三天壹過，石仲魁也把該見的師長拜見完，又參加幾次同科士子的宴請。
　　賈璉再次上門時，石仲魁居然看到他臉上有不明顯的手印。
　　稍微壹想就暗想著，該不會是被賈赦打的吧？
　　還好老子沒轉世到賈家。
　　否則以賈赦、賈珍對待賈璉、賈蓉不是打就是罵，甚至讓下人對親兒子吐口水的做法，說不定自己就會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至於賈政，雖然迂腐、刻板，但只要願意讀書，他倒是好相處。
　　這麽壹想，石仲魁對賈赦的感光就更差了。
　　裝作沒看出賈璉臉上的紅印，賈璉這才松了壹口，但話到嘴邊，卻支支吾吾起來。
　　“二哥有話就說，妳我兄弟用不著顧忌那麽多。”
　　石仲魁越是這麽說，賈璉心裏對賈赦就越不滿，但他也不敢表露出來。
　　而且賈璉也不可能因為這，就恨不得親爹去死，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除非是天性涼薄之人，否則真沒幾個人因為父母對自己不好，就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現代人頂多搬出去自己住，或者換個城市工作，今後少聯系就是。
　　古人其實也差不多，出門做生意，做官十幾年不回家的有的是。
　　“兄弟手上還有那種鮮桃嗎？”
　　石仲魁聽了這話，心裏忽然浮起可憐賈璉的念頭。沒想到賈赦真會因為禮物，而把氣出在賈璉這個親兒子頭上。
　　要是其他時候，他肯定說沒有，畢竟能讓賈赦不好過，心裏其實還挺爽的。
　　可此刻幾個桃子換來賈璉的感激，想想都覺得劃得來。
　　而且迎春可還沒嫁過來，萬壹賈赦惱羞成怒，打了、罵了自己的二老婆，好像吃虧的還是自己。
　　再想想，說不定能壹斤賣三五十兩銀子。
　　甚至胡扯出莫須有的溫泉種桃樹，直接賣桃樹每年的產出，也解決了空間農場裏，產出的那些普通瓜果的銷路。
　　而且即便不成，也只不過是浪費點口舌。
　　裝作為難樣子說道，“有是有，可……”
　　賈璉臉色壹喜，“賢弟剛才還教訓了為兄，此刻自己卻支吾起來。”
　　“哎”，嘆息壹聲後石仲魁才說道，“二哥有所不知，這桃子長在壹處溫泉谷。
　　主人家十幾年努力下來，也只把那溫泉谷擴大了三分地，種活了二十幾顆桃樹。
　　小弟即便因為壹些原因，每年都能收到二三十斤，但想多要，就得50兩銀子壹斤去買，實在有些吃不起。”
　　賈璉頓時壹驚，“這麽貴？”
　　“妳還別嫌貴”，石仲魁裝作肉疼模樣道，“皇帝都吃不到的東西，能買到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這要是在年前十來天桃樹結果，壹百兩壹斤不二價，而且有的人還買不到。
　　再說那些冬天出產的溫泉蔬菜，哪個不是隨隨便便都得幾兩銀子壹斤。”
　　賈璉這才反應了過來，過年時，或者大雪封天時，確實有過壹斤黃瓜10兩銀子的情況。
　　別看東西貴到離譜，可壹些勛貴之家，為了孝敬老太爺、老夫人，再貴也會買。
　　再說，家中大老爺、老爺和珍大哥，隔三差五孝敬給老太太的吃食，哪壹樣不是山珍海味。
　　壹頓飯三、五兩銀子都是常有的事。
　　甚至為了冬天吃上綠菜，寧榮兩府十月的時候都會在城外的農莊裏，選朝陽壹面的墻下挖壹個壹米多深的坑。
　　坑裏放壹層蔬菜，撒壹層土，再放壹層蔬菜，再撒壹層土，堆到離地面還有壹尺左右的地方，用秫稭覆蓋嚴實。
　　雖然冬天菜的味道不如新鮮的，可還是能看到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