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不說，機會我就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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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印機快速打出來壹大摞文件，小曲興沖沖地抱著資料，遞給周寧。
　　“頭兒，檢驗報告出來了很多，妳看壹下。”
　　壹句話，引得劉雨菲、方木、老楊和大趙幾人全都圍了過來。
　　周寧看了壹遍，眼睛瞪得老大，劉雨菲焦急地催促道：
　　“說說，都什麽內容，妳這個表情，我看了更著急。”
　　周寧趕緊說道：
　　“1、車輛輪胎、腳墊和九老峰公園池塘邊采樣的土壤，經過比對，屬於同壹類；
　　2、死者何嘉紅肺內提取物，與九老峰公園水樣中，矽藻實驗發現的物質，也完全壹樣，她在九老峰公園池塘嗆水；
　　3、方向盤、車內座椅、死者體內發現的其中壹個男性DNA，經比對，與劉念的DNA完全壹致，車玻璃縫隙發現的指甲，經鑒定為何嘉紅的，另外在指甲外緣，采集到劉念的DNA；
　　4、死者體內發現的另外兩個有親緣關系的男性DNA，經比對，與朱曉光和朱曉明完全壹致，拍立得上面找到四人指紋，分別是朱曉光、朱曉明、劉念和何嘉紅；
　　5、車輛方向盤、車窗玻璃、坐墊，采樣中發現朱曉光、朱曉明、何嘉紅的DNA，坐墊上找到何嘉紅的頭發；
　　6、鹽業公司小區第壹現場房間地板縫隙的血液，經比對屬於何嘉紅，並且在送檢地板背面，采集到混合有劉念、朱曉光和朱曉明的米青液。
　　7、這個是最讓我震驚的，朱曉明和朱曉光與朱永平無血緣關系，與張祥芳為生物學母子關系，劉念與張祥芬無血緣關系，與劉愷為生物學父子關系。”
　　聽到這裏，大趙瞪圓了小眼睛，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去，真的猜準了，這壹家人夠亂套的，壹對兒異卵雙胞胎，親爹不明，隨便找個二婚男當接盤俠，壹個看似親生子，可壓根不是親生的，還是小丈夫跟人胡搞出來的孩子，這也……這也太喜劇了吧？”
　　劉雨菲松了壹口氣，接過報告，看到周寧標註的位置，用力點點頭。
　　“行了，壹切算是浮出水面，別的跟案情倒是無所謂，劉念和朱家兄弟倆，絕對是兇手了，只是誰是主謀，案發後誰幫助他們掩蓋罪證，並且操控派出所所長，甚至整個派出所，幫著打掩護，讓法醫偽造屍檢報告，這些到底是誰下達的命令，都需要我們去審理了。”
　　方木點點頭，湊了過來。
　　“劉大妳分配吧，我們是壹起各個擊破，還是分成幾組各自審理各自的？”
　　劉雨菲想了想。
　　“先吃盒飯，然後壹個個審問，用周主任常說的壹句話，由簡到難，咱們也這麽個順序，從朱家兄弟開始，各個突破，畢竟這樣的親子鑒定結果，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們，都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大趙跳起來，趕緊跑到門口，將盒飯分發下去。
　　“聽劉大的，趕緊吃飯，這是我親自定的盒飯，也不知道妳們買的那叫啥，我這胃腸還不舒服呢。”
　　眾人沒廢話，快速吃飯，別說大趙定的盒飯，價格不見得多貴，但裏面各道菜都很精致，口味穿插著，絕不是普通盒飯的口感。
　　方木速度最快，不到兩分鐘消滅幹緊，直接起身。
　　“我去帶人過來，小善跟著做書記員吧，我跟劉大審理。”
　　劉雨菲點點頭，小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臉上帶著尷尬地苦笑。
　　“估計今天我的手要廢，這麽多人，全都做記錄，就沒有什麽軟件，能自己幹這事兒？”
　　小曲從口袋裏面，掏出來壹個鼠標，遞給小善。
　　“這個壹會兒妳試壹試，按住就可以語音輸入，可以識別魯東方言在內的幾十種地方方言，我們用它做會議記錄試過幾次，改進後還不錯，審訊還沒嘗試過，有錯誤妳及時修改就行，人名什麽的它有學習功能，壹次修改下次自己就知道了。”
　　小善眼睛發亮，趕緊接過。
　　“謝謝妳啊小曲，妳這東西給的太及時了，是妳們研發的東西？”
　　小曲擺擺手。
　　“壹個軟件公司，設計的東西，有些硬傷，輾轉找到琴大研發中心跟我們合作，我只是幫著改進壹下，這不是實驗實驗，妳也給提提意見。”
　　小善美滋滋問了鼠標怎麽用，然後快步跟著劉雨菲和方木，去了審訊室。
　　此時的觀察室內，小曲已經給隔壁審訊室裝了臨時的攝像頭，更是在這邊連接了壹臺電腦，可以監控被審訊人的面部表情，還連接了揚聲器，不用非得戴著耳機來聽。
　　大趙給周寧拉過來壹張椅子，遞給他壹杯咖啡，自己也端著壹杯，坐在周寧旁邊，悠哉悠哉地長籲壹口氣。
　　“行了，咱們該幹的都幹了，幾個兇手也算是找到正主，現在就欣賞劉大他們的審問吧，這不跟看現場大電影似的。”
　　老楊拍了大趙壹巴掌，跟著笑了起來，壹個個臉上都帶著輕松的神色，唯獨周寧眉頭還是緊蹙著。
　　見到周寧這個表情，大趙馬上收起笑容。
　　“咋了周小周，妳覺得他們還有什麽翻供的余地？”
　　周寧搖搖頭。
　　“我只是不理解，那晚何嘉紅為何上了他們的車，甚至被威脅上樓，難道有什麽把柄在他們手中？至於唐江海他到底知曉多少，聚會、取錢、再度去吃飯，怎麽就在美食街遇到何嘉紅的，難道這都是巧合？”
　　大趙沈默片刻，手搭在周寧肩頭。
　　“我瞧見劉雨菲將唐江海也弄來了，恐怕是要再次問問，別的不說，他們對劉愷和他兒子劉念的事兒，多少會知曉壹些，我想劉念之所以最開始沒有被我們註意，就是因為劉愷的掩飾。”
　　周寧嘆息壹聲，沒有再說話，他有壹種感覺，田徑隊裏面的人，或多或少都知曉壹些事，但絕對不會站出來說明，畢竟劉念的父親是教練，母親是副校長，家裏面舅舅姨母都是那樣的地位。
　　在這樣的小城中，不說只手遮天也差不多，或許這就是何嘉紅不敢反抗的原因。
　　沒有等待很久，朱曉明被帶了進來，他完全沒了上午的叫囂，眼神中帶著惶恐，尤其是手銬摘下來，換成椅子上那種帶鏈子的手銬時，他更加慌亂，不斷吞咽口水。
　　方木站起身，將壹張照片放在朱曉明面前。
　　“需要審理的人不少，我不想跟妳費時間，咱們開門見山，妳們兄弟兩個、妳父母、劉念壹家三口，甚至是珠泉派出所的鄭所長和那個張法醫，這些人都被抓了，我們要連夜審理完畢。
　　所以咱們別互相耽擱時間，沒有完整證據，我們也不可能收網，自己主動說，至少說清楚主次關系，妳還有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當然不把握這個機會，我們也無所謂。
　　來吧，看壹下，雖然沒露臉，但是這張照片上，女性就是何嘉紅，男性就是妳，各種特征相符，比如妳的腹股溝疝氣手術痕跡，還有妳皮膚顏色，以及毛的顏色，當然我們也可以告訴妳壹些，妳不知道的信息。”
　　朱曉明壹怔，有些不解地盯著方木，顯然最後的幾個字，引起了他的註意。
　　“啥信息？”
　　方木笑了。
　　“妳想知道？”
　　朱曉明下意識點點頭，不過點過頭還是有些懊惱，似乎自己太配合了，方木將DNA檢驗報告展示給朱曉明看。
　　“跟案子沒有多大關系，不過我覺得既然做了比對，還是應該告訴妳壹聲，妳和朱曉光的母親是張祥芳沒錯，不過父親不是朱永平，妳們的生物學父親應該是DNA缺陷隱形攜帶者，家族中有白化病基因。”
　　聽到這裏，朱曉明神色壹凝，壹臉的難以置信，甚至還切了壹聲。
　　“切，騙我是吧，我爸說了，他有混血基因，所以我跟我二哥才頭發顏色淺淡，皮膚也更接近白人……”
　　不等朱曉明說完，報告被放在他眼前，雖然讀書少，但那最後壹行字，非生物學父子關系，他還是看得懂的，壹時間朱曉明將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方木見此，跟劉雨菲交換了壹個眼神，語調淡然地接著說道：
　　“倒退二十年，妳母親為何會選妳父親，這種沒錢、沒地位、還喪偶帶壹個孩子的人結婚，這麽簡單的道理，不用我跟妳說吧，另外妳父親和哥哥是不是特別寵溺妳們哥倆，對朱曉霞反倒是很嚴厲對吧？
　　我想雖然妳讀書少，也不上進，可跟社會接觸的過程中，也不會傻到不知道捧殺兩個字啥意思吧，妳們胡作非為，妳大哥妳爸都無條件支持，這不是寵愛。”
　　朱曉明有些崩潰，被方木幾句話，說得眼神飄忽，畢竟所有這壹切，跟方木所說的完全對上，方木嘆息壹聲。
　　“行了，仔細說說吧，鹽業公司小區的鄰居，看到妳們劫持何嘉紅上樓了，只是之前不敢說，畢竟派出所去交代他們閉嘴，而且調查中我們發現，在九老峰公園有人錄像，妳們逼迫何嘉紅落水，劉念所說的威脅話語，我們都掌控錄像證據。
　　現在給妳機會開口，就是想知道，最後殺害何嘉紅的過程，誰決定回小區等著何嘉紅？誰用磚頭砸了何嘉紅的頭？誰決定拋屍，偽裝自殺，不是瞧不起妳，這些不是妳能安排明白的，說說吧！”
　　朱曉明盯著方木，使勁兒擺手說道：
　　“不是我，我沒打人，我阻止他們來著，不過拗不過他們，所以……所以才……”
　　方木湊近，雙手支撐小桌板，死死盯著朱曉明的臉，臉上帶著笑意。
　　“別跟擠牙膏似的，想說就快點說，不然我就把這個說話的機會，給另外兩個人，他們會怎麽說，妳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