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化敵為友(壹)
我叫路明菲,不是路明非! by 尤希爾弗洛讓梅爾
2024-2-24 18:45
盡管已經落魄街頭,渾身都散發著多日不洗澡的腐臭味道,芬格爾還是成功靠他的口才征服了櫻花JK妹,跟妹子聊了很久的天,他把自己偽裝成壹個落魄的藝術家,用他還算不錯的歌喉和故事把JK妹子騙的團團轉,臨走的時候還塞給了他壹張萬元大日鈔告誡他不要氣餒相信未來,壹切都還能重來。
在芬格爾看來這絕非行騙之舉,壹個男人能靠壹次邂逅就讓女人心甘情願的為自己花錢是壹種本事,當年他喜歡被動,整天被各種小師妹圍著轉悠主動伸手拉住壹起跳舞,為他鍛煉出了貓王般的本事,如今全靠這些本事他才能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日本混口飯吃。
他摸出最後壹個剩下的面包叼在嘴裏走出小巷子,街上已經沒有什麽行人和車輛了,霓虹燈招牌上的電子鐘顯示時間已經是淩晨,酒吧和各類夜場都已經關門,只剩下最財大氣粗的夜店依舊亮著頂天立地的霓虹燈招牌。
座頭鯨當然認為高天原是這歌舞伎町裏領袖群雄的大夜店之壹,所以高天原的霓虹燈照片是整夜亮著的,受暴雨的影響這些天店裏打烊的時間都提早了,不過仍舊會有迎賓的服務生站在招牌下,戴著雪白的手套。
芬格爾嚼著面包從街對面走過,他仰望著高天原的招牌,反復念了幾遍店名,忽然流露出被拯救了的喜悅神色,翻手跳過圍欄直奔高天原,壹路上還朝門口的服務生揮舞著雙手,像是電視劇裏剛剛從猴進化成的人猿。
“請幫我找BasaraKing!右京橘也行!最好還是Sakura!”芬格爾用還算流利的日語跟服務生瘋狂比劃,兩位大佬雖好,但此刻最佳的人選無疑還是可鹽可甜的小師妹,落魄師哥在異國他鄉遇見小師妹的組合,足以創造壹段江湖佳話了。
店裏已經沒幾個客人,服務生站在門前只是想維護壹下高天原這種頂級夜店的形象,沒想到還真有客人登門。服務生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芬格爾,不得不掩鼻躲避他身上那股臭氣熏天。
“對不起,高天原是女性會所,不接待男賓客。”服務生的語氣還算溫和。
“不不不!我是來找人的,找人的妳明白麽?”芬格爾很急,簡直快要上躥下跳了。
“我知道妳很急,但是妳先別急。”服務生雙手示意安撫這只野生的猴子,“我們店裏確實有妳說的那些人,但不止是高天原,整個歌舞伎町都有很多人知道他們,他們是高天原的當紅牛郎,每天想要見到他們的姑娘都得排著隊撒錢才有機會。我不可能讓妳壹個男人去和他們接觸對不對?哪怕只是傷到他們壹根手指,我們就要損失很多錢。”
芬格爾有種回到了卡塞爾學院的感覺,心說這倆貨就算都委身到牛郎店裏了還要搞階級身份,在卡塞爾學院他們是獅心會長和學生會長,拜訪還得走個流程,昂首闊步地進他們家大門那是想都別想。現在大家都到日本來了,牛逼哄哄的大佬們居然還能搞這壹出,真是要急死他這落魄的小野狗。
燃燒的板凳從店裏飛了出來直撲長街,高天原裏隱隱約約傳來咆哮聲和打鬥聲,服務生吃了壹驚扭頭看向店裏,芬格爾眼睛壹亮瞅準機會撒腿就往裏面沖。服務生壹把揪住他的褲腰試圖把這乞丐拒之門外,沒想到那條多日來飽經風霜的牛仔褲實在受不了這種程度的攻擊哢擦壹聲斜向開裂,服務生手裏攢著半片布摔了個狗啃泥,芬格爾提著褲子蹦蹦跳跳地往店裏面躲。
剛進店裏他就震驚了,整個卡座區被打的壹片狼藉,仿佛剛剛讓火箭彈給轟過壹遍,卡座中央兩個長相相似的男人各自持刀謹慎地看著對方緩緩挪動腳步,這場面好比武俠小說裏兩位頂級高手的對峙。店裏的牛郎們都謹慎地躲在壹遍不敢上前勸架,倒是愷撒坐在板凳上悠哉悠哉地抽著雪茄,身邊站著懷抱村雨滿臉冷峻的楚子航。
看起來他芬格爾來的不是時候,雖然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僅憑本能就察覺到了場中最危險的絕對是那倆持刀的貨色,於是貼著墻根躡手躡腳地行走,居然能不發出壹點聲音。
“主****!”
愷撒正抽著雪茄看源氏兄弟兩個掐架,忽然聽到壹陣熟悉又賤格的聲音,緊隨而來的就是垃圾堆般的臭味,他扭頭看去,正對上芬格爾那張哈士奇壹般的傻逼笑臉。
“芬格爾?”愷撒很意外。
“可算找到組織了!”芬格爾大喜過望兩眼淚汪汪,張開雙臂就想給愷撒來壹個久別重逢愛的抱抱,愷撒皺著眉頭把狄克推多的刀鞘頂在他的肚子上,芬格爾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後退了幾步,和愷撒保持距離,但還是臭氣難聞。
“妳怎麽會在這兒?還搞成這個樣子?”愷撒上下打量芬格爾,芬格爾很少在學生會例行的會議上露面,但愷撒並未忘記這條狗仔是他的新聞部長。
“我哪知道啊。”芬格爾長嘆,“我不是實習麽?就選了日本作為實習地嘛,我覺得這裏有溫泉有美少女還有壹年四季光著大腿的日本JK……我真的什麽壞事都沒做,每天按時上線做日常寫報告。可是忽然有壹天早晨我就登錄不上去了,我打電話給學院也打不通,發郵件沒人回,刷卡提示被凍結,日本分部的人還追殺我!我已經流浪了兩個多星期,整天在垃圾堆裏拋食!”
“妳是被我們連累了。”楚子航把手邊桌上的蘋果丟給芬格爾,他看起來弱風扶柳隨時都會撐不住倒下,就算有個蘋果也能壓壹壓先。
人餓極了什麽都是香的,就連壹個蘋果也能吃出龍肝鳳膽的味道來,芬格爾的大嘴只用幾口就能把那蘋果掃蕩幹凈,楚子航索性把整個果籃遞給他,愷撒則把晚上客人們點了但是沒開封的香檳拿給芬格爾。
芬格爾左手挎果籃右手香檳吃的不亦樂乎,索性盤坐在地上跟愷撒壹起看向卡座中央。
“這演的是哪出啊?定軍山還是三顧茅廬?”壹旦活過來芬格爾就又開始犯賤,看到精彩的地方他還會拍掌喝彩大喊好,壹度把場面搞的像是宋代的勾欄。
“是兄弟。”愷撒說。
“我說呢,長的確實很想。”芬格爾點點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壹個陰柔壹個嫵媚,媽的我居然在壹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嫵媚!”
“妳可以當他是女人。”愷撒淡淡地說,“介紹壹下吧,拿白刀的是源稚生,蛇岐八家未來的少主,拿紅刀的是源稚女,源稚生的弟弟,猛鬼眾的二當家。”
“源稚生我知道,我來日本也不是光吃白飯的,蛇岐八家的情報我都有搜集,他們的大家長是橘政宗,這什麽源稚女我倒還是第壹次聽說,兄弟兩個為什麽要打起來?”
“相愛相殺。”愷撒只用四個字就詮釋了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
“懂了。”芬格爾大口大口地把香檳當水喝,“這麽兩個聽上去就牛逼哄哄的人物,為什麽會同時出現在這種地方?妳們做他們的生意?”
“這妳就得問問妳的師妹,日本分部已經背叛了,我們現在全都處於斷線狀態,沒法聯系諾瑪,更糟糕的是日本分部可能掌握了白王遺骨的秘密,那具遺骨仍有復蘇的可能,我們呆在這裏忍辱負重是在調查這件事。”
“妳們穿的那麽好,有吃的,還有女人倒貼,算什麽忍辱負重?”芬格爾不屑地哼哼。
確實算是養尊處優的生活,愷撒壹身紅色西裝,把他挺拔的胸肌完美襯托,背後全裸,帶著絲帶領結。楚子航則穿上了龍袍,金色的邊線繡著中華風格的五彩祥龍,這倆人怎麽看都沒和他這在垃圾堆裏刨食的是壹個待遇,真叫人羨慕嫉妒恨。
芬格爾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沒有找到他更想見到的人,不得不發出疑問:“師妹呢?我聽說她和妳們在壹起,甚至女扮男裝當起了牛郎。”
“她受了傷,所以我們就給她暫時安排了壹些別的任務。”愷撒說,“既然妳沒有任何通訊設備也沒有聯系方式,妳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我在網吧裏跟妹子們聊天的時候,有個妹子給我看了壹張照片,是妳們仨在舞臺上唱歌表演的樣子。”
“妳居然單憑那個就能認出來?”愷撒很意外。
“別人能不能行我不知道,但我絕對沒問題啊,當狗仔的不就靠壹份眼力勁嗎?哪裏有新聞哪裏有故事,那都得第壹時間趕到現場才有壹手資料,不僅要腿快,還得嗅覺靈敏!”芬格爾拍拍胸口滿臉自豪,顯然在狗仔行當他是個中翹楚,“別說只是壹張照片了,就算是臉上抹了十層粉的女明星戴著口罩,我也能壹眼認出她是誰來!”
“那看起來妳是有機會能加入我們了,我們現在正需要搜查的好手。”
愷撒點點頭,最開始他覺得遇到芬格爾其實是種壞事,學院在日本境內有勢力殘留固然欣喜,可這麽種貨色的用處不過是消耗軍糧罷了。但他現在才想起來芬格爾的狗仔能力,這家夥似乎天生就對風吹草動意外敏感。
自從深夜拜訪過源氏重工之後,橘政宗與赫爾佐格就信訊全無,蛇岐八家連續失去兩位家長的存在方寸大亂,不得不暫時推舉出大家長代理櫻井七海鎮住場面,日本分部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無力去追尋這兩個人的蹤跡,單憑現在有的東西想要抓住那些老狐貍們的尾巴委實困難。這些天來愷撒和楚子航不遺余力地外出想辦法,但始終壹無所獲。
“我本來就是打算來投靠妳們的啊!妳們現在這麽紅,可不要把我排擠在外。妳們覺得我怎麽樣?店長能喜歡我麽?混妳們這個圈子我也得有個花名吧?Heracles這樣?聽到這個名字女人們就會把我想象成渾身肌肉的壯男!”芬格爾搓著手雙眼星星閃爍,“她們聽了我的名字就會興奮起來。”
“那麽Heracles先生,現在組織上就有壹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妳。”愷撒看向芬格爾,點頭,微笑,就像壹位年邁的老領導欣賞剛剛拜入門下的青年才俊。
“主席有事兒您說話!”芬格爾殷勤的好像壹條哈巴狗。
“去讓那兩個打架的兄弟倆停下來。”愷撒指指卡座中央的源氏兄弟。
“得令!”芬格爾興致滿滿,扭動脖頸渾身骨骼劈啪作響,準備壹展身手。
在卡塞爾學院裏,很多人都覺得芬格爾是除了八卦就壹無是處的廢物,最擅長的事情莫過於詐騙和開賭局。但愷撒知道這家夥其實遠沒有看上去那麽低能,單是保持那壹身腱子肉就得經年累月不停歇的訓練。可以想象到芬格爾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宿舍裏說不定是把舉杠鈴當娛樂玩的。
“別去。”楚子航壹把按住芬格爾,“愷撒只是在提醒妳。”
“提醒什麽?”芬格爾有些摸不著頭腦。
“Heracles的肌肉確實很棒,但肌肉不是萬能的。”愷撒搖了搖頭,“看看他們腳下。”
芬格爾狐疑地看向源氏兄弟,忽然睜大了眼睛。剛剛他只顧著看兄弟兩個精彩的刀光劍影,忽略了場地問題,卡座被壹掃而空留出了完美的空地以供兩人對決,整個卡座邊緣就像上帝用方尺規整的切割方圓,地板上留下了壹條條深邃的痕跡,隱隱約約有絲絲雷光火星壹閃即逝。空氣中彌漫著非常淡的味道,但只要意識到就會明白那是高溫瞬間燒灼的結果,就像夏日裏壹道雷電擊中孤獨矗立的獨木。
芬格爾明白了,愷撒和楚子航站在這裏不是在看戲,而是因為靠近那裏就會有危險,兄弟兩人用某種方式構造出了以卡座為範圍的領域,不允許他人幹擾他們的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