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兩個極端的人

　　進入僵屍星球，僅壹眼，唐士道就感覺不對勁了。
　　這是壹個近代文明的世界，不是想象中科技發達的社會。唐士道隨機降臨的港口城市還保有戰後的痕跡，別扭又薄皮的坦克，老舊的雙翼飛機，連遺落的步兵槍支也是木質居多。單從城市的建築上看，這裏跟地皇星壹百年前差不多。
　　港口城市內壹群群僵屍正緩緩移動著，搜尋壹切活物。
　　唐士道扇著翅膀……因為變成魅摩的模樣，在遭遇敵人之前還是按照節奏來。很快巡查壹圈，盡管心中疑惑，任務還必須做成。配置高級火神信仰，施放流星火雨，沒壹會兒整個港口都陷入火海。
　　看著整座城市化為廢墟，唐士道心情頗為復雜。
　　雖然是清理。
　　但，這些居民其實就是陰謀家手中的犧牲品。
　　敵人在暗。
　　唐士道也不多想，繼續前往附近的小鎮，繼續使用流星火雨轟擊焚燒，用火焰將壹切瘟疫危害滌凈。在飛行途中遇到少量的小群僵屍，唐士道還要飛下來引導他們，讓他們追著自己匯集起來，然後使用流星火雨壹次清除。
　　沒有小型的燃燒法術，遇到單獨的僵屍真的很麻煩。
　　如果只是殺掉壹個風刃就行了。
　　清除滌凈，那就必須使用火焰焚化。反正不缺時間，唐士道也不厭其煩地壹個個清理。十來座小鎮，三座大城，做到這壹步也開始休息了。消耗法力過度並不好，留壹半是法師的常態。
　　停留壹處湖泊邊，正冥想休息。
　　忽然。
　　數條蔓藤從地面彈起，壹瞬間就綁縛了唐士道的身體。未等反應，又壹陣冰息吹過，在唐士道全身覆上壹層冰霜。與此同時，兩道紅色熾光貫射，壹瞬間擊斷唐士道的雙腿。幾乎不到壹秒，兩截斷腳綠光閃爍，壹陣屍爆的能量震蕩。
　　眨眼之間。
　　壹連串攻擊讓人反應都來不及，從束縛到冰結，從冰結到熾光，甚至連能量屍爆都準備好了。
　　這種極速伏擊，針對法師最適合不過了。
　　“厲害，這樣都能逃脫。不愧是生活在深淵的惡魔種族，真是讓人嫉妒的戰鬥本能啊。”隱霧中，壹個身披重甲的男子走了出來，它赫然是蜥蜴人的面孔。壹手持冰劍，壹手持火杖，兩件都是大法師級別的法器。
　　“妳是誰？”唐士道失去雙腿，只憑雙翼飛在空中。
　　“赤鎧。”蜥蜴人男子自我介紹道，裂嘴微笑。火杖招舞，壹尊機器人般的機工戰偶現身：“我的名字就叫赤鎧，是蜥蜴人法師。來，見壹見妳的朋友，靈偶。沒錯，別懷疑，正是它發布的任務。雖然它是被我‘欺騙’了才發布的任務。”
　　“妳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壹個世界只有壹個法師，也不可能同時接受兩組任務。”
　　“哈哈哈哈……”赤鎧壹聽大笑。
　　正這壹剎。
　　壹道寒光疾閃，冰鋒環刃割入赤鎧的脖子皮膚，馬上要將它的腦袋搬家。此時，赤鎧驚愕失神不知反應。但它手上壹枚戒指爆碎，靈光閃爍，能量自動在它脖子位置彈開冰鋒環刃。
　　這壹變化未完。
　　又壹火鋒環刃割到赤鎧的面部，切入它的鼻子。驚愕的赤鎧仍然不及反應，它的項鏈爆碎，再彈壹個風環，將襲擊刃鋒彈開。盡管這樣，火鋒環刃仍然在赤鎧修長面部狠割壹記，帶飛壹片鮮血。
　　赤鎧震驚之余迅速布下壹個能量罩，又狠狠壹記炎球擊碎斷腿的‘唐士道’。
　　它的冰劍壹揮。
　　霜汽壹蕩。
　　空無壹物的十米遠外，壹個虎人身影緩緩呈現。
　　“妳不是魅摩？妳是誰？”赤鎧再揮冰劍，讓自己身邊的空氣變得緩滯，不讓極速的刺客再次貼身。
　　“這樣都殺不死妳，可惜啊。”唐士道甩了甩雙刃，心想這家夥的保命底牌真多。
　　再看壹旁已被取走生命石的靈偶。
　　唐士道也理解魅摩為什麽相信‘朋友’了。它是機工戰偶，根本不會說謊。暫時不明白，為什麽法師會承認機工靈偶是生命，總之魅摩沒有信錯人，只是靈偶它被赤鎧用什麽奇法騙了。
　　“妳到底是誰？”赤鎧沒有緊張，它還有很多底牌。
　　刺客只要曝露蹤跡就跟沒牙老虎壹樣。
　　不是魅摩沒關系，反正都是死。
　　“妳是逆法師？”唐士道很淡定，面前的逆法師沒有想象中可怕。感覺在戰鬥方面，這家夥的反應還是新手。
　　“妳問我……哈哈哈哈，壹個世界壹個法師，我是第二個，不是逆法師還能是什麽……咦，我知道了，妳就是幸運的小唐。哈哈，看來我逮到大魚了，沒想到居然是妳。魅摩沒空，妳在幫她的忙對嗎？沒想到吧，這裏就是壹個陷阱，哈哈哈哈。”赤鎧大笑，猜到獵物的身份又爽到不行。
　　擁有法師憑證的名人啊。
　　殺壹個，自己都能揚名整個法師網了。
　　“妳腦子清醒嗎，是我伏擊妳啊。”唐士道有點無語了，這家夥沒交智商稅嗎，要不要我給妳壹張智力附魔卡。
　　“嗯，喔喔。也對，妳用‘真實化身’變成魅摩，故意引我出來對吧。自己用隱蹤或者透明術潛藏，還差點就讓妳得手了。不愧是擁有法師憑證的人，腦子真好。是稻草人告訴妳這裏有問題了嗎？呵呵，真是偏心啊。”赤鎧眼中忽然出現壹絲恨意。
　　“稻草人不會偏坦任何人。”唐士道壹看這表情很想說：我有酒，妳有故事嗎？
　　“不偏坦？那為什麽我壹出生就是逆法師，而妳沒進法師網多久就可以拿到法師憑證？妳知道嗎，我擁有奧能親和體質，天生就是法師的料。為什麽稻草人就不能看重我壹點？妳有什麽，妳只是壹個沒牙沒收爪的人類。”赤鎧輕喝。
　　“稻草人不會偏坦任何人。”唐士道重覆。
　　“不，它有，它就是偏坦了，因為妳是受益者才故意裝出這副法師網很公平的嘴臉。妳可能不知道，我的父親就是逆法師。”
　　“光憑這樣不會定妳的罪。”唐士道相信稻草人。
　　與其說相信。
　　不如說，如果它真的定了妳罪，妳在嬰兒時候就死了。
　　“它定了。”
　　“我不相信。”
　　赤鎧怒哼：“哼，不信？幸運的小唐，既然妳也有法師憑證，妳說說，我該不該是逆法師。”
　　唐士道示意妳說話，我聽著。
　　“壹開始，我的父親詐入壹個新的世界，殺掉原世界的法師。之後，它不斷屠殺那個世界的生靈，又讓那裏的女性不斷為他生育兒女。每當法師網重新選人，沒有選中父親的兒女它就繼續殺，殺到已知星球的生命都極少，最終還是輪選中了。”
　　唐士道很驚訝，心想還有這種操作。
　　赤鎧壹頓杖，壹陣微熱風環擴散，示意聽眾妳不要走神：“第壹個被選中的不是我，是我的兄弟。但是，他很快就被狩獵者殺死了。再流轉幾次，終於，擁有奧能親和體質的我被選中了。妳知道嗎，我在壹瞬間就繼承了壹切，壹步就成國王，代替父親統禦壹切。”
　　唐士道點頭。
　　這本來就是妳父親預設的計劃，讓自己的逆法師之血源遠流長。
　　“但是，在通過測試之後稻草人找到了我。它說：我有兩個選擇。壹，放棄父親賜予我的力量，成為法師網的法師。二，繼承父親的壹切，作為逆法師與法師網為敵。妳說，這是選擇嗎？憑什麽？憑什麽要我放棄力量？我抗辯過，哪怕我保留力量加入法師網跟我父親為敵也行，稻草人就是不肯。憑什麽？父親給我力量又不是我的選擇。”
　　“所以妳選擇跟妳父親站在壹塊？”唐士道聽懂了。
　　“我沒想變成逆法師，我只是不想放棄我自己的力量而已。”
　　“赤鎧，妳得知道。賊偷了錢，這筆錢也不能分派他的兒女身上，必須交還回去。妳父親給予妳的……”
　　“他是賊，但我不是。”赤鎧怒吼打斷，又道：“我是奧能親和體質，我是天才，我是法師種子，為什麽我就不能有壹點特別待偶？法師網想要我背叛我的父親，又要剝奪我的力量，這公平嗎？”
　　“只是交還。何況妳擁有奧能親和體質，努力修練也能夠……”
　　“不要跟我說努力。我已經擁有了，我為什麽要放棄再重新努力壹遍？稻草人給了妳高級法師憑證，當初，它連壹枚初級法師憑證都不肯給我。區區1點法力的破玩意，就區區1點它都不肯給我。妳說，這公平嗎？妳只是壹個人類渣渣，沒有優良血脈，沒有超凡體質，妳憑什麽？妳說啊？”赤鎧意態若狂。
　　同時，它的力量也急速增長。
　　奧能親和體質。
　　唐士道稍稍有點印象，最記得，它吸收法力和回復法力等於普通人的兩倍。
　　換而言之。
　　普通法師壹小時回復法力，赤鎧只要半小時……比任何人都快壹倍。
　　“我只能說稻草人不會偏坦任何人。”唐士道沒法解釋。
　　這位‘神太子’瘋了。
　　稻草人沒有針對它，真的。別說是它，它的父親都未必能入稻草人的眼。在稻草人眼中，赤鎧跟大多數法師壹樣，跟壹只螻蟻沒有區別。哪怕赤鎧擁有奧能親和體質，稻草人也不會給予特別待遇。
　　如果天份好就有特別照顧，巨龍法師不是躺著等吃喝了。
　　稻草人也沒叫赤鎧與它父親為敵。
　　只讓它脫離逆法師的行列。
　　法師網的法師不壹定要跟逆法師拼命。例如青眼狐這種就是商人，沒想參合戰鬥。
　　“我第壹個法術就大咒。”赤鎧壹揮手，身邊馬上多了二十個‘赤鎧’，又聽它說：“聽清楚，是大咒，是妳們壹輩子都得不到的大咒。父親將它當成禮物送給我，稻草人卻壹句話就要我放棄。妳說，我要選擇什麽？”
　　唐士道壹訝。
　　忽然笑了。
　　難怪赤鎧這位神太子會不想放棄，又這麽有信心拿下自己。
　　原來它藏了這壹手啊。
　　想想。
　　它跟自己是兩種人。
　　它是超級幸運兒，天生就有父蔭，壹開始就能得別人得不到的法術。
　　自己則靠拼搏，通過努力獲得想要的壹切。
　　“戰吧。”唐士道只剩最後壹句。
　　“妳在找死。屈服於我，簽約成為我的奴隸，也許我還能饒妳壹命。”赤鎧信心十足，哪怕對決宗師之下第壹人也信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