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神霄的交易場

　　“不打了。”有人闖入，刻翁忽然停了手。說話之時，整壹個空間再度回復正常，周圍十幾米就有路人走過。當然，這些路人都不簡單，除了類似源鐵獸這種生命，真正有能耐的都跟刻翁差不多。
　　唐士道也不勉強繼續。
　　畢竟，穿短褐的小少年跟刻翁同屬壹個層次，他們之間可能不想曝露太多秘密。
　　有可能這小少年就是故意破壞，不讓這場戰鬥繼續下去。
　　甚至。
　　這些人只想自己露壹手，探探底，然後就不感興趣了。
　　“剛才壹百拳，妳居然沒事。”刻翁也感嘆。
　　“因為他有超自然防禦，剛好能夠抵擋妳的攻擊。反正沒有超過臨界，妳頂多只能打碎他的宇宙甲。”小少年又插話道，明顯對元祖完人的力量與技能都非常了解。
　　唐士道搭不上話，因為這些人的行事風格跟虛空強者完全不同。
　　他們都有壹種很隨意的感覺。
　　仿佛。
　　無論這裏發生什麽事，全都不關他們的事！
　　虛空中的強者，無論敵我，無論戰爭派還是探索派，他們都有壹種同根同源的味道。以凡人的角度，虛空強者就像家鄉人，本土人，同宗同族的人。這些人不是，他們只像壹個個的遊人旅客，毫無關聯的遊客。
　　虛空強者會在乎自己是強是弱，他們不在乎。
　　虛空強者會在乎自己是否敵對，他們也不在乎。
　　那種‘陌生人’的感覺，無論語氣多麽親切，態度多麽平和，妳永遠無法感受真正的羈絆。
　　“妳還不懂是吧，喏，書給妳，看完妳就知道了。”刻翁伸手遞書。
　　這態度。
　　說不出欣賞還是冷視，就像水底的魚和天上的鳥，兩者永遠無法真正搭聯壹起。
　　“謝謝。”唐士道示意感謝，實際也沒什麽特殊的感覺。
　　“嗯，不客氣，走了，有緣再見。”刻翁微笑示意，也擡步走人了。這跟虛空的老前輩不同，是欣賞是鄙視，多少都有壹個態度。刻翁完全沒有，仿佛只像旅人走過壹顆樹，然後跟壹顆樹合了個影。從此之後，天各壹邊，能否再見都無所謂。
　　小少年也走了，話都不多。
　　感覺上。
　　刻翁只是想找自己打壹架，試驗某種能力。但是，自己未能達到他的理想水平。小少年，要麽閑著過來攪局，要麽有人讓他阻止這場戰鬥。無論如何，可以很明顯看出，自己這個‘龍先生’的身份還無法跟他們對話。談聊兩三句，並不代表真正的對等對話。
　　對這些人來說。
　　實力不夠。
　　他們不是小瞧妳。
　　他們是沒瞧妳。
　　唐士道隨意找了壹個地方，坐下翻書。此時，路邊不斷有人經過，包括類似源鐵獸的生命種族和刻翁這類奇人。可是，沒有人理會也沒有人打擾。甚至，有壹個同樣看書的人坐到了旁邊，也是悶聲看書。好壹會之後，那個人連壹個招呼都沒有就走了。
　　明明這裏很危險，唐士道卻很淡然看書。
　　有種感覺。
　　在這裏沒有人會偷襲妳。如果他們想要打妳，他們也會提前通知妳壹聲。更大的可能，他們不感興趣。這不是力量大與小的問題，而像旅客到了壹個新地方，做某壹件事情必須是‘有好處’或者‘有收獲’的結果。如果沒有益處，他們懶得做。
　　看到‘法則’與‘主宰’之後，唐士道真正理解了。
　　他們真是遊客！
　　好比壹群平凡人的遊客，去到壹個陌生國度，如果沒有什麽好處的事情，壹般肯定不做，省得麻煩。這也解釋，為什麽刻翁和小少年都是這種態度。對他們來說，自己這個虛空跟他們完全無關，發生什麽事，有什麽人物，有什麽勢力，這些他們通通不關心。
　　可以想象。
　　哪怕遠古時代，當時統壹霸據的遠古魔獸們，在這些主宰看來也是‘不關我事’。
　　唯壹可能讓他們註意的。
　　不是權力國家。
　　不是宗族勢力。
　　而像是……明星……例如奧靈這類人物。因為，這樣的‘明星’有可能影響他們，甚至影響他們的虛空。根據刻翁的書中描寫，神霄有很多座，也有不同區域的出入口。換句話說，源之彼岸不止聯結著自己這個虛空，也聯結著其它虛空。真正可能影響其它虛空的，只有奧靈這類人。
　　又或者說。
　　只有跟這些主宰壹樣層次的其他主宰。
　　如果妳不到這個層次，他們對妳的態度都壹樣……懶得理妳！
　　讀完整本書。
　　唐士道才知道神霄並不僅主宰才能進入，能夠打進來，誰都可以進來。但是，能夠打入神霄不代表妳就牛批了，大家壹定就在乎妳了。對這些主宰而言，神霄只像壹道門，入門只是最低要求。
　　根據書中提說。
　　在神霄有壹種交易場，在那裏出售各種各樣的法術和技藝。
　　唐士道前往。
　　壹路無阻。
　　到達之後赫然發現壹些熟悉的面孔：源獸！
　　“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妳？”魔偶在神霄中應用廣泛，到處都有它們的身影。
　　“我想查看壹下這裏的相關資料。”
　　“好，妳請。”魔偶照現光文，如同虛擬影像壹般播映。
　　唐士道知道在神霄中沒有誰服務誰，但有無數的機偶代替了說明。這些東西屬於誰都不清楚，也許，只是某位主宰壹揮手制造的，之後他自己都遺忘了。在神霄也沒有金錢交易，因為大家都來自不同的虛空。在交易場中，交易的單位只有壹種：傳授教學！
　　換句話說。
　　在這裏沒有交易物，只有交易手段。例如妳想買壹個火球術，妳必須支付壹個冰箭術。對方教會妳，妳教會對方，這樣交易才算完成。無論法術還是技能，全部都是‘教學’交易，如果壹方沒完成，交易都不算數。當然，為防浪費時間，雙方可以制定壹個學習期。
　　例如壹千年妳還學不會壹個火球術，妳丫也早該滾去自殺了。
　　當然。
　　這些交易場沒有火球術這種地攤貨。
　　“唯壹法術在另壹個虛空也算是唯壹法術？”唐士道比較震驚的壹條說明，唯壹法術可以教學。對方擁有了，自己還算唯壹法術，這壹點不變。詭異的，對方的虛空如果沒有，對方學了也算唯壹法術。
　　“是的。不過，進入同壹虛空優先度會改變。”魔偶有問必答，不知道也會說不知道。
　　“血脈這種交易品如何交易？”
　　“回先生的話，血脈和體質無法教學。但是，可以模擬演化。”魔偶員工答道。
　　“請舉例。”
　　“好的。體質血脈的交易項……進行該項交易，壹方必須擁有相應的血脈，另壹方必須擁有相應的知識。以妳的元祖完人體質為例子。舉例，妳的交易對象擁有完人體質，但未演化蛻變至元祖完人。妳接受交易，對方會要求妳幫助他模擬演化整壹進程，相當於指導他進入元祖完人狀態。模擬成功即等於交易成功，對方返回原虛空，能否二次重修成功與妳無關。”魔偶員工詳細說明。
　　“主宰需要這種模擬嗎？”
　　“正常而言，不需要。但是主宰創造的生靈，又或者主宰帶來生靈，他們有可能需要這種經驗。交易場只交易‘傳授’和‘模擬指導’等等教學性的東西，壹切相同方法都能交易，也不指定由誰接受成果。如果妳想入侵其他虛空，妳也可以使用交易的模式，把某種能力傳授給背叛故鄉投靠妳的間諜。”魔偶很誠實，誠實到沒朋友了。
　　唐士道聽懂了。
　　這種交易也可以用來搞事情。
　　本來。
　　交易場只是主宰與主宰之間的交流，慢慢的，它變味了。主宰想要入侵對方，就以‘交易’手段把某些技藝傳授過來，讓某些叛徒擁有這種能力。理所當然，這些叛徒也上供了他們的好東西，給予巴結的主宰想要的好貨。
　　直接點說。
　　源獸當初能夠拿下自己，把‘人皇’送給主宰當交易品也是正常。
　　很久以前。
　　遠古邪宮曾經做過法術的買賣，後來的永生之地也是折磨人壓榨技能技藝。神霄比較文明壹點，交易，不是搶。可是對某些人來說，他們也能把搶到的東西交易過來。
　　“技術包括在交易品中嗎？”
　　“是的，技術也是壹種可以學習的東西。”魔偶應道。
　　打聽到這裏。
　　唐士道也算明白了。為什麽‘人皇’這麽雄厚的基礎和這麽詭異的實力，打主意的人仍然不斷呢。原因就是，自己那人皇的身份擁有太多……太多其他法師沒有的東西，太多適合賣給其他虛空主宰的東西，太多大家眼紅的技術。
　　例如凡人社會穿越出來壹頭霸王龍，它超危險，但打主意的獵人照樣賊多。
　　無它。
　　因為值錢，因為唯壹。
　　壹旦利益超過壹定的程度，人們就下意識忽略了風險。
　　想到這裏。
　　源鐵獸和源晶獸是其他主宰的手筆，還是叛徒們的手筆已經不重要了。可以肯定，這是壹場交易的結果。滄祝等人為什麽不公開神霄？除了害怕人們會恐慌，還害怕更多的叛徒出現。畢竟，在虛空鬥爭失敗的種族很多。他們對內懟不過，投入外人的懷抱也不奇怪。
　　滄祝沒有阻擋自己，因為他們知道實力到達壹定程度，妳自己也有腦子分析利害了。
　　禪九等人沒有幫忙清除源鐵獸。
　　很可能。
　　這其中的關系太復雜。
　　例如戰爭派的源獸有多少叛徒，很難說。要說多吧，肯定不是。要說沒吧，肯定也有。在這種錯如亂麻的關系中，禪九等人根本不想聽妳辯解。那類人心中只有黑與白：黑的，全殺；白的，全放。看到妳們這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半灰半黑的，他們都懶得分析妳是黑是白了。
　　因此。
　　禪九那些人完全不摻合，妳們愛乍乍辦。
　　神霄這個交易場。
　　恐怕，不止叛徒們有利用，戰爭派和探索派也可能有來訪交易。畢竟，可以直接獲得力量的交易，沒有誰不動心。而且，戰爭派和探索派不可能只讓叛逆們進步，自己卻壹直拒技術於門外。想要對付敵人，必須擁有比敵人更強的手段。
　　神霄交易場，它就是最好的‘武器庫’。
　　自己這邊。
　　本尊人皇的身份……壹間珍品賊多的小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