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獄和天堂（下）

　　“可是，我現在看不見妳的臉，怎麽識別妳呢？”
　　公主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她從抽屜裏找出了兩個牌子，在手裏揚了揚，然後自己戴上壹個，又給我戴上壹個。
　　這是兩個水晶牌，水晶打磨得很精致，上面有數字顯示，而且這個數字還可以自己調整顏色……就好像魔方那樣的原理。
　　公主給自己調成了壹個紅色的十三號，而在西方，十三被認為是壹個很不祥的數字……哼，這倒是和她的魔鬼面具很符合。
　　而我，我戴上了面具，才發現自己的這副面具居然是……耶穌。
　　我的生日是八月二日，自己把數字轉到了八二，同樣是弄成了紅色。
　　壹切做完之後，我們脫掉了鞋子，然後公主輕輕推開了房間裏的另外壹扇門……
　　狹長而且陰暗的走廊，走廊的兩側墻壁上都掛著燭臺，那是壹種類似中世紀的風格，金屬的簡約和凝重冰冷的感覺，加上晃動的陰影，成功營造出了壹種神秘的氣息。
　　走廊的盡頭是壹閃厚實的木門，我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同樣是壹身長袍，將全身都遮得嚴嚴實實，同時帶著黑色的頭套，只露出眼睛來。
　　公主走在我前面，對他們打了壹個奇怪的手勢，然後兩人把木門推開……
　　我發現，這扇木門足足有二十公分厚，想來隔音效果是非常出眾的。
　　裏面是壹個很大的房間，足足有數百平方，被布置成了壹個大殿的模樣。
　　腳下是冰冷的水泥地板，我發現墻壁上也沒有做任何的裝修，而是很原風貌的磚面，而壹些沾染著斑駁銹跡的海盜風格掛燈，放射出幽暗的光芒。
　　這裏的裝修，天花板，墻壁，地面，全部都沒有經過任何的妝飾，粗陋之中帶著壹種冰冷的氣息……但是這裏的擺設卻堪稱“奢華”！！
　　兩邊放著壹排中古世紀樣式的長櫃，那冰冷的角鐵，哥特式造型的設計，還有冷硬的氣息，以及上面歲月的痕跡，壹看就絕對是真貨！長櫃上擺設著長長的壹排金銀器皿……寬闊的銀盤子，閃亮的金杯，盛著血紅色酒液的器皿……
　　而最令人矚目的，是大殿的正中間，有壹個圓臺，大約直徑兩米左右，高半米……讓我驚訝的是，這圓臺是用壹整塊大理石打磨出來的，光鑒照人，周圍是壹圈臺階，而在圓臺的上面，刻畫著壹個奇怪的圖案，似乎是某種宗教的圖騰，似乎是壹團火焰，裏面有什麽東西在掙紮壹樣。這個圖案非常巧妙，讓人壹眼看過去，就忍不住挪開目光了，似乎能撩撥起妳心裏的壹團戾氣……
　　我們進來的時候，大殿了已經有幾十個人了，每壹個都是和我們壹樣的打扮，長袍，面具……
　　心裏漸漸有些明白了，這是壹個帶著某種宗教色彩的秘密聚會……考慮到我對公主這個女人的了解，說不定還是帶著某種淫亂派對的性質……
　　這裏還算安靜，我看見周圍不少人都在低聲交談，每個人的聲音都很輕。看了壹下，似乎男人比較少，而女人居多……這點，我是從頭發的長度以及身高判斷出來的，畢竟雖然帶著面具，但是頭發還是露在外面的。
　　“這是什麽地方……妳帶我來這裏……”我正準備低聲問公主，她卻忽然壹拉我，低聲道：“壹會兒妳就知道了。”隨即仿佛輕輕笑了壹下：“妳會喜歡這裏的。”
　　大約五分鐘之後，我聽見了壹陣奇怪的音樂聲音……其實說這是音樂太過勉強了，不過是壹陣叮叮咚咚的金屬器皿發出了帶著壹定節奏的聲音，隨即我看見周圍的原本都在低聲交談的眾人全部停止了說話，每個人都肅然而立，自發的圍攏到了中間的圓臺周圍……
　　我和公主就站在了人群的最後。
　　這時候，我看見大殿的壹角緩緩打開了壹扇門，從裏面先走出了兩個穿著長袍的人，他們手裏推著壹輛推車，上面擺滿了正在燃燒的燭臺。
　　我察覺到每壹盞燭臺都是純金的！
　　推車緩緩的來到人群中，每個人都自發的伸手從推車上拿起壹盞燭臺，然後緩緩的放在了胸前……
　　燭火搖曳，我看見墻壁上倒映著陰影，輕輕的晃動……這時候，所有的人都開始低聲吟唱起來。
　　他們吟唱的語言絕對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而是我不知道的某種語言，古怪的音節，晦澀的發音，壹字壹頓的說出來，帶著幾分詭異幾分神秘……
　　我和公主壹人拿著壹盞燭臺依然站在最後，我倒是很想問壹問公主，可是她卻不和我說話了，而是隨著眾人壹起吟唱起來。
　　這種吟唱的方式有些像天主教教堂裏的贊美詩，但是又多了幾分詭異……
　　長達兩分鐘的吟唱終於結束，隨後那扇門裏，走出壹個人來。這人穿著壹件長袍，不過和我們不同的是，他的長袍是金色的！這明顯是壹個男人，臉上帶著金色的面具……有點類似於埃及法老戴的那種，更讓人好笑的是，他手裏還舉著壹個權杖，權杖居然也是純金的，而上面還用純金打造了壹個火焰的形狀……
　　這人緩緩走來，腳下帶著某種奇怪的節奏，緩緩走到了中間圓臺之上，站在了正中間，然後居然舉起手裏的權杖！
　　這時候，金屬的叮叮咚咚的打擊節奏，也嘎然而止！
　　我聽見下面所有的人整齊的發出了壹聲嘆息，這嘆息裏帶著某種壓抑的味道……
　　金色面具的男人放下權杖，用壹種高亢的，充滿了磁性的聲音開始說話，他說的每壹個字我都沒有聽懂，似乎是在吟唱壹首古老的英文詩詞壹般，盡管我很肯定他說的是英語，但是我卻聽不懂他的意思……
　　我註意到，下面所有人的都很認真的傾聽，沒有壹個人說話……
　　蠟燭在搖曳，然後上面金色面具的人說了壹句：“白袍者，上前。”
　　我楞了壹下，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公主卻輕輕推了我壹下……
　　我這時才發現，全場連我在內，壹共有四個穿著白袍的人。但只有我壹個男人，其余三個似乎都是女孩。
　　我前面的人群自動的分開，似乎給我讓開了壹條道路。
　　雖然我對於這種奇怪的聚會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公主卻輕輕的推著我向前，同時低聲說了壹句：“去吧，妳會喜歡的。”
　　我有些遲疑，但還是走到了前面，和另外三個穿著白色袍子的女孩站在了壹起。
　　我這才隱隱的意識到，似乎這裏穿白色袍子的都是“新人”，因為我看見這三個穿白色袍子的女孩，上來之前，也多少有些猶豫，也是在身邊人的鼓勵之下才過來的。
　　隨後有人送來了壹個金杯，裏面盛滿了紅色的酒液……憑氣味，我聞出來，這應該是上好的紅酒！
　　但是讓我疑惑的是，隨著酒杯壹起送上來的，還有壹把鋒利的匕首，那匕首居然也是黃金的！
　　然後就在我詫異的目光下，那個金色面具的男人，壹手拿過了匕首，然後走到金杯前面，輕輕的刺破了手腕，把壹滴鮮血滴落金杯裏……
　　然後，他把匕首交給了身邊的人，身邊的也同樣擡起手腕，刺破，滴血……
　　沈默之中，全場所有的穿著黑色袍子的人都重復了同樣的程序，而到了最後，那壹杯紅酒裏已經混雜了無數鮮血，散發出幾分淡淡的血氣……
　　我還在疑惑之中，已經有人雙手捧起了酒杯，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歃血為盟麽？
　　就在我腦子裏蹦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猜錯了。
　　那個捧著金杯子人，壹手把金杯遞給了站在最前面的白袍女孩，對她輕輕說了壹句：“喝吧！”
　　我頓時壹陣冷汗！
　　喝？
　　隨著那個女孩猶豫了壹下，卻居然真的端起了杯子，湊到了嘴邊喝了壹口……
　　我頓時感覺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只覺得很惡心！
　　全場這麽多人，誰知道這麽多男女老少裏面，他們有沒有什麽疾病？有沒有愛滋？這麽多人的血，混雜在壹起，讓我喝下去？那是打死我也不肯的！
　　我已經打定了註意，如果他們敢讓我當場喝這種東西，我壹定砸杯子走人的！
　　不過事情卻並沒有朝著我預想的發展……
　　站在第壹個的白袍女孩喝了壹口之後，下面的人們都發出了壹聲歡呼，隨即金色面具的男人過來，伸手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然後他湊過去，在女孩的耳邊低聲說了壹句什麽。
　　接下來……
　　女孩猶豫了壹下，緩緩隨著金色面具的男人走到了圓臺上，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躺了下去，然後壹雙手指飛快的解開了自己的長袍，露出了長袍下面雪白的肉體……
　　很快的，她脫去了身上的衣衫，全身上下，就只有臉上的壹副面具而已……
　　隨著壹聲低微的呻吟，她全身開始緩緩的扭動起來，身體上浮現出壹種淡淡的紅暈，雪白的乳房輕輕的顫抖，而她的壹雙腿也忍不住扭在了壹起……
　　我立刻意識到，那酒裏面恐怕還含有什麽催情的藥物吧……
　　很快的，站在下面的那些黑袍人裏面，所有的男人都走了上來，然後壹個個撩起了長袍的下擺……他緩緩伏下身子，趴在了女孩的身上，同時壹只手輕輕掀起了臉上的面具壹角，讓躺在身下的女孩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樣……當然，因為角度的原因，他的模樣只有那個女孩能看見！
　　接下來，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幾乎和我看過的A片沒什麽兩樣，是壹個典型的群P大會……這些男人壹個個輪流的伏在了女孩的身上，聳動，然後離去……而女孩到了後來，似乎有些神誌不清了，發出壹聲聲輕輕的喘息和呻吟，而那聲音似乎越來越激動，越來越興奮……
　　時間長達了兩個小時……老實說，這麽近距離的幾乎是現場觀摩壹次A片壹樣的表演，真的給了我壹種前所未有的刺激！
　　這是壹種純粹的，從感觀上刺激人的生理欲望……從這裏的環境，壹些的細微營造出來的冷硬，神秘的氣息，加上之前的宗教色彩的儀式，然後是這種場面……
　　坦率說，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有些被這樣的場面感染……
　　長達兩個多小時，所有和女孩交媾之後的男人紛紛離去，最後那個女人……身體上滿是各種淫糜的體液，看上去極其骯臟，但是卻帶著某種很難用言語描述的原始的欲望……
　　最後在旁人的攙扶之下，那個女人勉強站了起來，她已經站都站不穩了……金色面具的男人，拿出了壹件黑色的長袍遞給了她，親手幫她穿上……然後眾人發出了壹陣歡呼……
　　忽然之間，我明白了公主的那句“妳會喜歡”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盡管我還站在壹旁，但是我已經感覺到很多目光朝著我投了過來。投來這些目光的，大多都是在場的那些穿著黑袍的女士……
　　我能感覺到這些目光之中，飽含了很多復雜的味道：饑渴，挑逗，欲望……
　　我很清楚，如果我繼續待下去，恐怕等會兒，我喝了血酒之後，就要輪到我上場了……
　　只要我不反抗，繼續參與這個“遊戲”，那麽過壹會兒，我同時和這裏的所有女人壹起做愛……當然，也包括了公主在內……
　　我現在的腦子有些亂了，或許是在這種場面之下，人難免會收到幾分欲望的挑逗，同時各種奇怪復雜的念頭紛紛湧進了我的腦子裏。
　　黑袍……白袍……
　　忽然，我心裏壹動……我操！
　　公主殿下穿的是黑袍……那麽也就是說，她也是從白袍的新人升級過來的……
　　靠，白袍如何升級成黑袍，我可是剛才親眼看得真真切切了。
　　瞬間，我心裏的欲望壹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壹種吃了蒼蠅壹樣的惡心！
　　就在這時候，金色的杯子已經傳遞到了第二個白袍女孩的面前……
　　這個女孩有著壹頭金色的長發，不過壹看就是染出來的，她有些畏縮的在後退，不停的後退，似乎有些不願意參加這種儀式，而身邊的同伴則在輕輕的安慰她。
　　忽然之間，這個女孩發出了壹聲尖叫，壹把推開了面前舉著金杯的男人，撒腿朝著壹旁的門逃竄了出去……可是她剛跑出幾步，就被人群之中的男人捉住了，隨即女孩發出了尖叫，口齒不清的大聲用英語說著什麽：“我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這樣……”
　　那些扭住她的男人並沒有對她動粗，所有人都在用很低沈的語氣在她身邊說著什麽，但是女孩的掙紮越來越用力，最後她居然哭了出來……
　　而我卻心裏生出了壹種奇怪的感覺……因為這個女孩的聲音，我聽上去是那麽熟悉！！
　　我忽然就從臺子旁跳了下去，飛快的擠開身邊的人，沖到了他們的身邊，我隨手就把那幾個男人拉開，然後壹把奪過女孩的手臂。女孩還在顫聲哭泣：“我不知道妳們是……我不要做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我是被人帶來的……我不要，別碰我……”
　　我越聽越怒，忍不住壹把抓住了她臉上的面具用力掀了起來……
　　壹片眾人的驚呼聲，夾雜著還是斥責的聲音，大概是這裏嚴禁人掀起面具暴露真實面目吧！
　　可是我卻顧不得這麽許多了！我看著面前這個哭泣的女孩，我楞住了！
　　隨後我陡然咆哮起來：“妳怎麽在這裏！妳這個小混蛋！誰讓妳做這種事情！誰讓妳到這種地方來的！妳……妳簡直！！自甘墮落！！下賤！！愚蠢！！妳……”
　　我怒極，壹個耳光就甩了過去，女孩痛叫了壹聲，滾在地上……
　　女孩捂著臉，頭發亂亂的披散下來，但是卻已經露出了本來面目……
　　是的，盡管頭發染成了金色，盡管她畫了濃濃的眼影，盡管她臉上充滿了恐懼，但是這張臉龐，我卻是無比的熟悉！
　　朵朵！
　　倪朵朵！
　　歡哥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