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哦，我撒謊的。

　　淩晨三點鐘的時候，在溫哥華的C區，某街上的壹家餐廳，外面的招牌上用英文和意大利語兩種語言書寫，已經顯示了這家餐廳老板的身份，是意大利人了。
　　果然，這裏提供著號稱很正宗的意大利匹薩餅，還有意大利面，並且有外賣服務。
　　此刻淩晨三點，整條街道上都很安靜，只有路燈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這條街道是位於壹條主幹道的岔路上，並不算太繁華，街邊還有停著汽車……
　　這棟餐廳的主體建築是壹棟三層的樓房，餐廳位於第壹層，而樓上則是餐廳主人的居所。
　　“味道的確不錯。”我壹手拿著壹塊剛剛從烤箱裏拿出來的匹薩餅，仔細咬了壹口，散發著濃郁香味的芝士味道充斥在口鼻裏。
　　我贊了壹句，然後拉開窗簾，看了壹眼樓下的街道。
　　“放心，先生，夫人。我們沒有惡意。”我笑了笑：“所以妳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妳們的……哦，我們也不是劫匪，我們深夜來到這裏，只是想請妳們幫壹個忙而已。”
　　坐在房間中間壹張略微有些破舊的老式沙發上，壹對白人男女互相擁著，女人的身子有些瑟瑟發抖。那個男人還算鎮定，緊緊的擁著自己的妻子。
　　他們的臉部輪廓帶著很明顯的地中海人的特色，都是標準的西西裏人，尤其是這個男人，高鼻梁，綠色眼珠。然後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看著我：“妳們到底要什麽？”
　　他在害怕，而且眼睛時不時的掃過房間裏的其他的我的幾個兄弟。並且很明顯的，在極力壓抑著心裏的怒氣。
　　我很能理解他。畢竟，三更半夜的，被壹幫拿著武器的人闖進自己的家裏，把自己和妻子從床上拖了起來，是個人都會暴走的。
　　我隨手把手裏的匹薩盒遞給了西羅：“妳嘗嘗，味道真的不錯。”隨即我擦了擦手，從口袋裏拿出了壹張紙條，上面是抄寫下來的電話號碼。
　　“這是壹個電話，最近有人用這個電話打給妳們，就在最近，這個電話的主人，在妳們這裏應該是定了很多外賣的食品。”我站在老板的面前：“我要的不多，只要求妳回憶壹下，然後把這件事情的每個細節都告訴哦。他們每天定多少食物，送到哪裏，還有其他的……反正只要妳能想起來的，無論細節大小，請全部告訴我。”
　　老板稍微鎮定了壹下，他看了壹眼桌上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壹下：“很抱歉……我記不得這個號碼……不不，我不是想騙妳，只是我這裏每天會接到很多訂餐電話，每天都有五六十個，我不可能把每個號碼都記下來的……我需要查壹下我的帳目……畢竟我不是電腦。”
　　“可以。”我攤開手：“請便。”
　　老板松開了他的妻子，然後指了指房間裏的壹個抽屜：“我的帳目就在那個抽屜裏……”
　　他站了起來走過去，我示意石頭他們不用阻攔。
　　“等等。”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桌子的時候，我笑了壹下，道：“我有必要提醒妳壹下，如果妳想摸藏在桌子地下的槍，那麽我就不能遵守我剛才的保證了……我不想傷害妳，但是也請妳合作，我們只是想請妳幫個忙而已。”
　　這個老板的臉色壹下變得慘白，他吃驚的看了我壹眼。
　　我笑了：“這個城市裏的意大利人不多，而且我聽說很多意大利小餐廳都是和黑手黨家族有關系的……我很尊重妳們意大利人，所以我不想惹麻煩。”
　　我走了過去，老板的身子有些僵硬，我順手在桌子下摸索了壹陣子，從下面摸出了壹把手槍，槍就卡在了桌子下面的壹個凹槽裏。
　　“很隱秘的藏槍位置。”我笑了笑，拿起來看了壹眼，隨口道：“妳和阿貝托尼先生有關系麽？”
　　阿貝托尼是溫哥華的壹個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頭目，不過整個溫哥華，意大利人的勢力並不強大。阿貝托尼也只是壹個二三流的人物而已。
　　“我……我的堂兄是阿貝托尼先生的教子。”老板有些沮喪。
　　我笑了，典型的意大利家族＋宗教關系的黑幫模式。
　　“聽著，我只是需要幫助，我和阿貝托尼先生沒有矛盾，今天來到這裏也只是壹個巧合。”我看著他：“我只是要知道那個電話號碼的壹切情況，僅此而已。”
　　“妳是誰，妳代表哪個組織？”老板又問了壹句很愚蠢的話：“我不會把我的賬本給妳看的！除非妳殺了我。”
　　“白癡。”我低聲罵了壹句，拿著手裏的槍，對著他，苦笑道：“難道妳是聾子麽？妳是阿貝托尼的人也好，或者妳是意大利黑幫的人也好。這些和我沒關系！我今晚來這裏，不是找妳們意大利人的麻煩！我只是單純的把妳當作壹個餐館的老板，而恰好，我的壹些對手，這幾天在妳這裏訂了壹批食物。我需要的是通過妳這裏，找到我的那些對手的地址！妳明白了麽？意大利人？哼，阿貝托尼那個家夥見了我，都要客客氣氣的！妳這裏的什麽賬本，我沒有任何興趣！只要妳告訴我關於那個電話號碼的壹切，我會立刻從這裏消失，而今晚的發生的壹起，妳就可以當作是壹個夢。等妳天亮醒來之後，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真的？”這個老板看著我，滿臉疑惑。
　　我沒耐心和他廢話了，拿起槍指著他的頭。
　　“XX大街，六號B－4。”老板飛快的報出了壹個地址，然後似乎怕我不信，解釋道：“他們已經連續三天從我這裏訂了食品，每次都是訂了十六人份的。這是壹筆大生意，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前三天他們都在我這裏訂的餐，但是今天晚上就沒有訂了。”
　　“謝謝！”我立刻收起了槍，看了其他人壹眼：“快！我們走！”
　　離開之前，我看著這個有些死腦筋的老板，笑道：“今晚我沒見過妳們，妳們也沒見過我們。我想妳也不希望惹麻煩的吧。”
　　我隨手從口袋裏扔出壹張鈔票，笑道：“順便說壹句，妳們的匹薩餅真的不錯。”
　　……
　　壹路沖到街道後面，我催促西羅發動汽車，西羅還有些緊張和茫然：“怎麽了？現在知道了那些家夥的藏身地點了，我們不要好好的謀劃壹下再行動麽？”
　　我嘆了口氣，沒說話。倒是石頭先開口：“那個老板說的很清楚了，對方前三天都在他這裏訂餐了，可是今晚就沒有訂……這說明，他們很可能已經換地方了！所以我們現在要立刻趕過去……至於能不能逮住他們，都要看運氣了。”
　　西羅這才醒悟過來，趕緊發動汽車踩下油門。
　　三十分鐘之後，我們來到了那個地址，這裏是壹片很老的城區，周圍都是老式建築，露著磚面的墻壁，大多數建築都只有三四層那麽高，房屋灰矮，街道狹窄，就連晚上的路燈都有些保養不力，很多路燈都不亮，有的則是不停的閃爍，還發出滋滋的聲音。
　　“就是這裏，在四樓。”
　　我們盡量降低了車速，這樣汽車的聲音也比較小，緩緩的開到了壹棟建築旁。正好對面有條箱子，我讓西羅把車開了進去。後面的另外壹輛車也跟著進來了。
　　“留下兩個兄弟在下面守著車。”我看了西羅壹眼：“西羅，妳留下。”
　　“為什麽？”西羅有些失望：“我和妳壹起上去！”
　　我沒理會他，看了石頭壹眼：“妳的人留下壹個，和西羅壹起看著車。我們隨時準備撤退。還有……大家把手裏的武器準備壹下。”
　　另外壹輛車上的人也都鉆進了我們的車裏，大家對了壹下時間，然後在我的嚴令之下，西羅才有些郁悶的答應了留下。
　　“分成兩路，壹路從後面，石頭帶隊。蠍子，妳帶著八個人，和我從正面沖進去……”頓了壹下，我緩緩道：“不用猶豫，做的盡量幹凈壹些！”
　　……
　　急促的腳步聲在老式的樓梯上傳來，我們壹行十個人飛快的順著樓梯往上。這種盤旋式的樓梯有壹個好處，就是跑起來很快。
　　壹口氣沖到了四露，面前是壹閃木板門，裏面微微的透出了壹點昏黃的燈光。
　　“沖！”我做了壹個手勢，我身後立刻走上壹個人，上去就是壹腳踹在了門板上。
　　砰！
　　整個門板被踹倒了下去，我立刻領頭沖了進去，我的雙手拿著槍，搶先進去的三個人立刻很自覺的組成了壹個三角形裝的小組。
　　但是我們卻失望了。
　　門後面是壹個偌大的房間，但卻是空蕩蕩的，天花板上壹只吊燈在輕輕的搖動，昏黃的燈光壹閃壹閃的。
　　這時候窗戶那裏石頭的人也從外面翻了進來，他們的動作很幹練，前面的人落地就立刻占據了有利地形掩護後面的人……可惜這壹切都白費了！
　　房間裏很亂，地上有很多拋棄的雜物和垃圾，我還看見墻角有壹堆匹薩餅的包裝盒，甚至房間裏還傳來了壹股餿味……
　　我們迅速的查了壹下這個地方，裏面還有壹個房間，比外面要幹凈壹點，地上扔了很多塑料布，還有雜物。
　　見鬼……我甚至還看見了壹個避孕套。
　　“他們已經走了。”石頭悶悶的說了壹句。
　　我喘了口氣，壹拳砸在了墻壁上。走到桌子前面，看著桌上還有壹塊啃了壹半的匹薩餅，此外還有壹些飲用的礦泉水瓶。
　　“好了，我們只慢了壹步，不過還有機會找到他們的。”石頭過來安慰了我壹句。
　　“沒事。”我勉強笑了壹下：“他們肯定是換了地方藏身了。這些越南人倒是很狡猾。”
　　石頭壹揮手，吩咐其他人道：“仔細檢查壹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五分鐘之後我們離開。”
　　很快的……
　　“石頭，我們找到了這個。”壹個漢子笑著走了過來，他手裏的槍口上挑著壹個金燦燦的東西。
　　這是壹塊金表。
　　“我在裏面的廁所裏看到的，可能是有人丟在這裏忘記拿走了。”這個漢子笑道：“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吧。”
　　我拿起來看了壹眼……嗯，勞力士。這種表大約價值兩三萬美元吧，也不算太貴重。不過讓我註意到的是，這塊表的背面刻著幾個字，似乎是用刀尖劃出來的。
　　而且表身很舊了，非常舊，看上去好像是很老的東西。
　　我順手遞給了石頭，他拿過來看了壹眼，尤其是表後面的劃出來的那幾道，他笑了：“嗯，這個東西有年頭了。後面劃的這幾下，是越南文字，意思是‘戰利品’。”
　　我勉強笑了壹下，還沒等我說什麽，就聽見我腰間的壹個對講機忽然閃了。
　　“餵？”我拿起來：“西羅麽？怎麽了？”
　　西羅的聲音很興奮：“小五，有人來了！他們剛剛進樓梯，好像是上去了……可能是越南人！兩個人！”
　　我頓時精神壹震！臉上露出笑容，看著石頭：“有人上來了，是兩個越南人，他們回來了！”
　　不用我吩咐，石頭立刻打了個手勢，飛快的做出了幾個命令，然後低聲道：“抓活的麽？”
　　得到了我的肯定，所有人迅速的動作起來。有人先是把倒在地上的門板扶了起來壓在門框上，分出三個人到了門外，躲在了外面的走廊背面。我和石頭兩人就站在了門的兩側。其他人各自在房間裏找了地方。
　　壹分鐘之後，外面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隱隱的還聽見了有人壹邊走壹邊低聲交談的聲音。讓我放心的是，他們說的的確是越南話。
　　我看了石頭壹眼，他的嘴角露出了壹絲微笑。
　　……
　　砰！
　　門板轟然倒了下來。大概是外面的兩個越南人準備開門，結果門板早就被我們踹垮了，他們在外面輕輕壹推，就轟然倒下。
　　隨著兩個越南人驚呼壹聲，他們的反應還算不滿，其中壹個已經從腰間拔出了槍了，但是立刻的，後面藏在走廊外的兩個兄弟已經從後面身手勒住了他們的脖子，我和石頭已經沖了出來，壹人壹拳先放倒了兩人，把他們的槍也踢飛了。
　　兩個越南人被我們拖進了房間裏，立刻有人把房門重新關上。他們開始的時候似乎還想反抗，可是進來壹看，滿屋子都我們的人，頓時兩人臉上露出了驚恐和絕望的表情。
　　“妳會說越南話麽？”我看了石頭壹眼，他笑了笑：“我們這裏大多數人都會說。”
　　“好！”我揮手讓人把這兩個越南人帶過來，把他們按在了地上。我拉過壹把椅子，坐在他們的面前。
　　“問問他們，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石頭立刻用越南話問了他們壹遍。
　　兩個越南人猶豫了壹下，卻都是閉著嘴巴不說話。我上去壹人壹個耳光扇了過去，把兩個人半邊臉都打腫了。
　　我發現兩人都是壹臉絕望。但是左邊的那個則是壹副認命的樣子，眼睛只是死死的看著地面。而另外的那個，絕望之中還帶著幾分惶恐，眼神似乎還有些躲閃。
　　我心裏壹動：“告訴他們，我要問他們的問題，只要願意老實說的，我可以不殺人。”
　　石頭幫我翻譯了。而兩個人的表情又有了些不同。其中壹個嘴角露出壹絲冷笑，另外壹個眼神裏更多了些躲閃的東西。
　　“妳，妳笑什麽？”我語氣很冷。
　　我每說壹句，石頭就在我身邊幫我翻譯成越南話。
　　這次這個人沒有繼續沈默了，他嘴角流著血，咬字也有些含糊不清，可能是剛才挨了我壹個耳光的時候，咬傷了舌頭。
　　“他說……既然被我們抓住了，肯定是死路壹條的，所以他不信妳的話，他說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妳隨時可以動手。”
　　石頭緩緩的翻譯給我聽。
　　“哦……”我聽了之後，輕描淡寫的應了壹聲，然後我忽然就站林起來，飛快的走到了這個家夥的身後，壹手抓住他的頭發，另外壹手拔出了匕首，然後順勢就在他的脖子上壹抹……
　　撲！！
　　帶著內壓，鮮血立刻就噴了出來！我這壹刀抹得很深！他的喉嚨壹下就被我割斷了。人垂死的時候，自然是會掙紮的，但是他早就被我抓住了頭發按住了，身子徒勞的扭動了幾下，口中發出了“咯咯”的聲音，但是喉嚨被割斷了，連壹聲完整的慘呼都發不出來。
　　鮮血噴在了面前的地上，頓時鮮紅壹片，我的手臂上，刀鋒上也滿是鮮血，就在跪在他旁邊的另外壹個越南人，在他垂死掙紮的時候，半邊臉上也被濺了不少血珠。
　　石頭似乎楞了壹下，房間裏的其他人似乎也楞了壹下。
　　他們大概沒有想到我做事居然這麽幹脆，這麽狠！居然壹言不合，說動手就動手，說殺人就殺人！連壹點余地都沒有留。
　　屍體重重趴在地上，鮮血緩緩的流淌，身子屋子還在顫抖。我知道這是自然的神經反應，只是旁邊剩下的那個越南人，滿臉都是絕望和驚恐。
　　我擡腿，匕首在鞋底擦了壹下，看著石頭：“妳告訴這個家夥，是他要求我殺他的，我只是滿足他的要求而已。至於這個家夥，妳問問，他是不是也想請求我殺了他。”
　　石頭古怪的看了我壹眼，照著我的話翻譯了。
　　果然，剩下的這個越南人聽了全身都發抖了，臉色瞬間煞白，足足沈默了幾秒鐘，然後猛然的尖叫起來！
　　他的聲音嘶啞變型得不像樣，就好像殺雞壹樣，帶著顫音。雖然我聽不懂他的話，但是那種語無倫次的樣子，卻是不會錯的。
　　他怕了！
　　我冷笑了壹下。
　　對了，這才對嘛！
　　我就不信他們越南人壹個個都是視死如歸的好漢！
　　他們也不過就是黑幫而已，妳以為他們都是革命烈士啊！！
　　“他說，他怕死，他不想死。”石頭有些鄙意的看了這個家夥壹眼。
　　我扯了扯嘴角：“好了，怕死就好。如果他不怕死，我們反而難辦了。”
　　我蹲了下來，就這麽盯著他的眼睛：“妳知道我們是誰麽？”
　　“……知道。”越南人的回答還是石頭幫我翻譯的：“妳們是大圈。”
　　我滿意的點點頭：“那麽，這個地方，妳們的人這些天都是藏在這裏的？”
　　說話的時候，我的手故意的，有意無意的在那句屍體的腦袋上扒拉了壹下，讓屍體的臉孔正對著這個家夥。
　　他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了，很快的就壹五壹十的交待了出來。
　　原來越南人大約有二十個人都是躲在這裏的……除了這裏之外，越南人還有四五個藏身的地方，每個地方最少都有二三十人藏著，最多有五六十個。基本上，越南幫裏的最精銳的打手和槍手，就是這麽近兩百多人了。
　　難怪，我們最近怎麽都找不到越南人，原來大多數人都是這麽藏著的。而其他的那些普通的小弟，街上的混混，都是暫時遣散回家了。這些天外面亂，那些人也不敢在外面晃。
　　而且，越南人很狡猾，他們在壹個地方最多待上三四天，就會換壹個藏身處。這樣可以大大降低被發現可能性。
　　至於他們藏身的地方……根據這個家夥的交待，其實都是越南人自己的建築公司當初弄的壹些半調子工程，和壹些廢棄的樓盤或者工地。畢竟越南人在前幾年插手房地產行業撈錢，倒是有不少這樣的地方可以藏身。
　　這個回答讓我心裏隱隱的有些嘆息。
　　這個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是啊，我既然知道跑去越南人的建築公司查他們的電話，可是只要我查壹些越南人這幾年做過的那些生意的記錄，他們負責做過的那些建築樓盤，大概就能找到不少蛛絲馬跡了！
　　躲在廢棄的樓盤和老的建築裏……還有什麽比這種地方更安全的呢？
　　就在我們今天找到這個地方之前，躲在這裏的二十多人已經換地方了。他們這次換到了位於溫哥華市區稍微遠了壹點的壹個海產食品加工廠的倉庫裏。不用我怎麽逼問，這個家夥自己就說了出來。
　　至於這兩個倒黴鬼怎麽會回來的，這倒是真的和我們剛才揀到的那塊金表有關系了。
　　那塊金表是躲在這裏的越南人的壹個頭目的，他們轉移的時候走得匆忙，結果就不小心把這塊表丟了。
　　這個東西價值不斐，那個頭目有些心疼，就派了這兩個手下回來幫他找，結果……
　　我仔細盤問了他幾遍，很多細節反復的問了，確認他沒有說謊。不過就在我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看見他的眼神裏閃過壹絲光芒，我笑了。
　　重新蹲了下來，拔出匕首，刀鋒輕輕挑了壹下他的下巴，緩緩道：“妳說的，我很滿意……妳很老實。但是，妳告訴我的這些消息，對我來說價值太低了，還不足以買回妳的命。除非妳有更有價值的情報，否則的話，我不能繞過妳的性命。”
　　石頭面無表情的把我的這番話說了出來，這個越南人的身子再次顫抖起來。
　　他猶豫了幾秒鐘，我卻故意壹轉手腕，刀鋒輕輕的刺破了他下巴上的肌膚，頓時流出了鮮血。
　　這個家夥膽都已經嚇破了，壹看見自己流血，頓時尖叫了起來。我上去兩個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
　　“說！說！我說！”他快瘋了，瘋狂的大叫起來。
　　隨即，他說出了壹條讓我們很驚訝的情報……壹條非常有用的情報！
　　……
　　在溫哥華的越南幫，最大的頭目姓阮，叫做阮阿傑。人稱阮先生。
　　他還有壹個弟弟，叫做阮文傑，是溫哥華越南幫的三號人物。
　　這壹對兄弟，在道上人稱“大阮”和“小阮”。
　　而這個家夥，則對我說出了壹個關於“小阮”的消息。
　　小阮原本這些天也人間蒸發躲起來了。可是，這種當老大當習慣的人，難免有些習氣和嗜好。這種地老鼠壹樣的日子過久了，自然會有些憋不住的。
　　小阮有壹個情婦——這不奇怪。黑道老大別說有壹個情婦了，就算有十個八個都是很尋常的。可是偏偏這個情婦是小阮最近幾個月前剛剛弄上手的，正在打的火熱的時候。
　　這些日子天天躲藏起來，不沾女色，對於這種習慣了酒色生活的老大級別的人來說，自然是忍得很辛苦的。
　　更重要的是，小阮最近似乎悄悄回去了壹趟，專門去見了那個情婦。原本他們躲藏起來是大阮的命令，可是畢竟小阮是大阮的弟弟，他背著自己的哥哥偷偷跑回家去，別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說他什麽。
　　可問題就在於，小阮跑回去之後，就不願意出來了，幹脆就不和大部隊躲在壹起，而是只帶著兩個貼身保鏢，就壹直躲在了情婦家裏不換地方了。
　　原因是：他的這個情婦，懷了他的種！
　　大阮小阮，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女人大把大把的，可是大概是這些年壞事做得太多了，偏偏壹個兒女都沒生出來。這次壹個情婦懷了小阮的種，縱然是在這種局勢緊張的時候，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幹脆就住在情婦家裏不走了。
　　原本這也沒什麽。因為他住在情婦家裏其實也算安全，外人也查不到他有多少個情婦。他若是只躲起來不出門，我們倒是也找不到他。
　　可偏偏問題就在於……
　　我面前的這個越南人……小阮的那個情婦，是他的妹妹。
　　這個意外得來的情報，壹下就讓我們興奮起來了！
　　石頭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道：“靠，這個小阮，倒是壹個情種！嘿嘿！好！好！”
　　他看了我壹眼：“怎麽樣？現在知道了越南人的壹個藏身地點，還知道了他們的三號人物的下落，我們下面怎麽做？是先幹掉他們的三號人物，還是先去端了他們的那個藏身地點？”
　　我仔細想了想，忽然心裏壹動，想出了壹個極為有趣的點子。
　　“不急，不急。”我看著石頭：“我忽然想起了壹個很好玩的點子……”
　　我站了起來，看了壹眼跪在地上的這個家夥，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哼，為了自己活命，連自己的妹妹都能往外賣的家夥。
　　“餵，妳知道不知道，妳告訴了我這個消息，那麽妳的妹妹和妳們的小阮大哥，都會死的！嗯？”我問他。
　　這個越南人垂著頭，沒有說話，但是身子在發抖。
　　“殺了他。”我淡淡的說了壹句。
　　石頭立刻拔出了槍，拉了壹下槍栓。越南人似乎明白了我們要幹什麽，大聲的哀嚎起來。
　　“他說什麽？”我問石頭。
　　“他說，妳答應過他不殺他的。”石頭撇撇嘴巴。
　　“哦，妳告訴他……”我淡淡道：“我撒謊的。如果他覺得冤，盡可以去找閻王爺投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