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傾城

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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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春天是壹年中最美好的季節,欣欣向榮的景象在莘莘校園裏看得格外明顯,告別了潞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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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此生總有未了願

香色傾城 by 常書欣

2021-12-7 22:08

  “喲,二弟,咋拉這是?”
  要進探視宋教授的單勇看到雷大鵬苦大仇深的樣子,停下來了,笑著問,壹般這種稱呼的時候都是心情頗好,否則不是叫“雷二”,就是叫“傻雷。”
  臥室人多,左教授壹來,居然有留學生認識這位人物,不知道是名聲所致,還是左熙穎的風華傾人,都在裏面圍著不知道說什麽。
  單勇沒湊那熱鬧,壹問,得,雷哥生氣了,扭頭不理他,自顧自到了後陽臺上,扮著壹副臨欄憑眺的郁悶樣子,可把單勇給逗樂了,跟著上來,撫著肩,語重心長地道:“哥知道妳值班了,心裏不爽,得,接下來算我的,我值班,妳玩去吧。”
  “不是這事。”雷大鵬不悅地道。
  “那是什麽事,還能把二弟氣成這樣?”單勇大驚失色道,壹換笑容,又凜然問:“被老婆打了?”
  “不是。”雷大鵬更生氣了,生怕單勇又取笑他幹不過章蕓,影響他聲譽,壹指裏屋道:“那酸貨居然罵我,讓我滾。”
  “哦,那簡單,那天摁著揍他壹頓。”單勇道。
  這下子雷大鵬有人支持了,氣消了點,不過難題來了,又道著:“他老婆也罵我。”
  “哦!?”嚇了單勇壹跳,知道雷哥怕是放雷語了。腦筋壹轉安慰著雷大鵬道:“這個動手就不方便了,這樣,我想個轍……咱們那天把酸貨扣起來,扣上壹個月,沒人跟翠花XXOO,她不得內分秘失調,對不對?”
  “哎,這個辦法好。”雷大鵬瞬時被這古怪精靈的辦法逗樂了,單勇安慰著,要進去時,不料雷大鵬想起另壹件事來,拽著單勇凜然道著:“蛋哥,有件事我得請教妳。”
  “說。”單勇道,葷素不忌了。
  “這麽回事,妳說我現在有女朋友了,但是我心裏又喜歡上了壹個,妳說我該怎麽辦?”雷大鵬正色問,問得單勇好不愕然,連這家夥心裏都是花的,他想了想教唆著:“腳踏兩只船,槍挑兩個妞,那是需要有實際經驗以及心理承受能力的。”
  “那我沒經驗,不問妳嗎?”雷大鵬道。
  “這個我倒是有點經驗,這樣說吧,我告訴妳。”單勇看看無人註意,拉著雷大鵬,倚著窗小聲道著:“首先妳得在思想上破除壹夫壹妻制的束縛,大丈夫男子漢,誰不想多幾個漂亮妞,對吧?”
  “對呀,我正是這樣想的。”雷大鵬樂了。
  “次之,妳得有牛逼的偽裝,絕對不能讓女友發現問題,如果發現,妳就慘了。”單勇又道。
  “對呀,我正是這樣做的,以前幹的事,什麽都不告訴章蕓。”雷大鵬道,似乎修煉得已經頗有成效。
  “再次,妳得強悍自己的神經,不能有負罪感,愛情是以責任為宗旨的,而奸情是以歡愉為目的,兩件事妳別搞混了,絕對不能沖突。”單勇道,這恐怕也是他的心得。
  這下子雷大鵬更樂了,直指自己道著:“那我神經還不夠強悍呀?”
  “這不就得了,妳已經條件具備,找去吧。不過讓章蕓揍妳時候別喊疼啊。”單勇笑著道,這算是把雷大鵬教唆的自信又重回來了,整整衣領,擺著POSS,自我感覺蠻好,這樣子看得單勇好奇了,好奇地問著:“告訴哥,誰呀,哥給妳參考參考。”
  “嘿嘿,王華婷,黨花妞。”雷大鵬呲笑道。
  “妳身上那根鞭再長,也是鞭長莫及,她在美國。”單勇也呲笑著。
  “不不,她回來了。”
  “胡說,我怎麽不知道。”
  “真的,就在裏面,看宋教授來了。”
  “¥%×÷*()”
  單勇眼睛壹楞,喉嚨像給卡住了。這傻雷得瑟成這樣,肯定不是假話,只不過這消息來的這麽突然,倒把他震驚了,眨巴眼睛,想進去,又沒敢進,教唆雷大鵬還成,可放到自己身上,總覺得對王華婷還有那麽愧疚似的,人走的都沒去送,這消息斷了快兩年了,乍聽之下,讓單勇壹下子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
  雷大鵬可得意了,有了蛋哥的鼓勵和理論支持,得瑟得就要去臥室,這下單勇急了,壹把揪著,餵餵餵……又把雷大鵬拖回來,拖到窗口,繼續教唆道:“二弟,哥還沒說完,再補充次次之,也是最重要的壹點。”
  “什麽?”雷大鵬道。
  “最重要的壹點就是,對於有正式女友的人,特別是像妳這號,女友又特別強悍的人,必須對愛情忠貞不渝,必須對女友守身如玉,其他都是浮雲,娶個媳婦過日子才是正道,對不?”單勇道,歪理又變成正理了,把雷大鵬聽暈了,摸著腦袋,找不著北了,咧咧道:“和妳剛才說的,怎麽不是壹碼事?”
  “哥的意思是妳要幹,幹點鞭長能及的事,找她自尋煩惱,還不如花幾百塊錢找個妞泄火呢,對不。”單勇輕聲道,他知道雷大鵬這腦子壹根筋,怕不敢還真去再找王華婷表白去,當然,心裏也有那麽點小算盤,雷大鵬被單勇煽得暈頭轉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單勇轉移著話題道著:“來來來,別談女人了,多沒勁,哥把妳留這兒,是想讓妳感染點宋教授的高風亮節,妳凈想些風花雪月的事……枉費了哥的壹番苦心,昨晚到現在,宋教授怎麽樣了?”
  這話說得好堂皇,話題轉向也對頭,說到這事,雷大鵬暫時忘了心事,小聲地道著,來了幾拔人,都是誰誰誰,反正也屁事不頂,就早上清醒壹會兒,喊疼,用了兩針嗎啡,剩下時間就昏迷著,就清醒時候也說不成壹句話,這都壹個月沒怎麽進食了,全靠營養液維持著,家屬都在考慮停藥了,只是誰也不敢下這個決心。
  得,不管是說者還是聽者,都傷心了,人到這份上,死都成壹種奢侈了,再說他們仨怎麽吵起來了,雷大鵬卻是道著司慕賢壹直守著給老頭念什麽離騷,他就說了句,惹得人生氣了。至於為什麽念,單勇想像得出,無非想讓宋教授在熟悉的事裏安詳地閉眼,可這個時候,念段離騷也不至於能止疼清醒或者讓人含笑而逝吧?
  聽著,他吸著涼氣,嘴呲成了壹個奇怪的形狀,似乎在斟酌什麽事的可行性,拍拍腦袋,似乎在什麽地看過,壹下子沒想起來。隨後雷大鵬的眼睛,蛋哥像像魔癥壹樣,在宋教授的小書房裏來回踱步,摸摸這兒,翻翻那兒,司慕賢的想法雖好,但路子似乎不對,他在尋找這位高人的生活軌跡,不過看得他心挖涼不已,書,全是書,要不就是裝訂好手抄的手稿,那張用了不知道幾十年的書桌,漆色斑駁,椅子扶手上摸得逞亮,他坐到那個位置,閉著眼,在試圖的思想觸角去觸摸這位老人的生活軌跡。
  他在想,如果壹天累了、困了,會有壹種什麽樣的休閑方式呢?
  當壹伸腿,踢到壹樣硬硬的盒子時,他好奇地彎下腰,看到了壹個樂器盒子,在雷大鵬驚愕的眼光中,他笑著把盒子拿出來,打開,壹架古色古香的二胡,他又看了看磨得鋥亮的椅子,他坐下了,蹺著二郎腿,剛好,這應該是壹個經常性的自娛自樂方式,否則椅子不會磨得這麽深。
  “老宋愛玩的是這個,走。”單勇拿著二胡,和雷大鵬出了小書房,和宋普談上了,果不其然,宋普連連點頭,父親確實對民樂頗有造詣,特別是二胡。不過她有點奇怪,怎麽剛收拾起的東西都被拔拉出來了。
  剛要進時,臥室裏那壹拔留學生卻是已經黯然退出來了,左南下告著別,送著人,偏偏這時候,單勇和傻乎乎的雷大鵬站壹起,還呲笑,顯得那叫壹個另類,都以壹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直到送走人,都沒人搭理他們,王華婷是最後出來的,在門壹剎那,她停下來,想說什麽,單勇壹瞬間做了壹個連他也奇怪的動作,扭著臉扮作不識,進臥室了,搞得王華婷好不郁悶,本來準備走的,卻又把同來的同學打發走,自己留下來,還叫了壹位高大英俊的帥哥,留下來陪她,她倒好,感著雷大鵬噓長問短了。
  單勇像個另類拿著二胡奔進病室,眾人都詫異地看著他,他壹把揪著司慕賢道著:“拉這個,宋教授最愛這個,拉段他喜歡聽的。那什麽,二泉映月。”
  “那難度多大?我就拉個擡花轎還成。”司慕賢苦臉了。劉翠雲提異議了,不過左南下拍著額頭恍然大悟道了:“對對,這辦法對路,老宋最喜歡拉個調調……他的二泉映月能拉到國標水平。”
  “那好啊,賢弟,妳湊合拉唄。”雷大鵬也上來了,司慕賢這可難住了,不敢接手了,左南下笑了笑,回頭看了看和王華婷站在壹塊的女兒,左熙穎思忖了片刻,笑著道:“我來吧。”
  啊!?司慕賢和翠雲,再加上雷二,看得有點楞,沒看出來。單勇拿著二胡卻是稍有尷尬,遞到了她的手裏,左熙穎微笑著問:“妳確定管用?”
  “不確定,不過是他喜歡的事,我想不會沒什麽感覺。”單勇瞥眼,看到了清矍的老人,在被子的覆蓋下,已經看不出還有多少生機,他怔了怔,又點頭道:“如果他能聽到,那他就能想到還有人在關心他。”
  這點恐怕是最重要的,說得這麽深沈,連左熙穎也覺得單勇此時像換了壹個人壹樣。
  這也許是件興之所至的徒勞之事,行將就木之際,就仙樂菲菲又能挽留得住什麽?不過在場的人,都不覺得這是件荒唐的事,對於床上這位無欲無求的老人,或許也只有這誌趣高潔的精神享受才是他的最愛。
  調著音,左熙穎嫻熟地拉了幾個試調,動作輕柔,當她擺到架勢,蹺著二郎腿,修長的手指撫著琴弦,壹聲悠揚的曲聲響起時,滿屋皆靜。
  輕柔的曲聲像夏日的清泉淙淙流過每個人的心田,讓眾人在凝眸中思緒萬千,這樂聲,委婉得像傾訴、婉轉的像哀鳴、輕柔得像風,細膩得像雨,像會滲到每個人的骨子裏,讓聽者陶醉在樂聲中。
  拉胡的左熙穎像壹位從水墨國畫中走出來的,不施粉黛、卻有著動人心魄的魅力古典仕女,她的身後就是飄雪的窗外,雪景、二胡、美人,悠揚的調子,肅殺的天氣和清麗的美人,像兩種不和諧的美,卻又是如此和諧地融為壹體。看了好大壹會,單勇沒發現自己什麽時候已經癡了,癡癡地看著師姐的陶醉在樂聲中的樣子,時而平和、時而蹙眉、時而微轉,那表情隨著樂聲在細微的變化,就像她也成了樂曲中的壹個音符。
  最動人的那壹個音符。拔動了在場每壹個人的心。
  “動了……動了……”聽不懂音樂的雷大鵬最清醒,他看到了宋誠揚的腮邊微動,緊張而狂喜地蹲到床邊,握著老人的手,象發現新大陸壹樣喜著:“動了動了……他要說話,快快,左老左老妳來……”
  這下人群噪動了,左南下興喜若狂地趨到床前,握著老友的手,那嘴唇果真在微微翕合著,他慈祥地笑著大聲喊著:“老宋,妳聽到了嗎?”
  然後把耳朵湊在宋教授的嘴邊,壹下子笑著,對眾人說:“他說拉得好,是熙穎,他聽出來了。”
  左熙穎眉睫壹動,喜極而泣,那調子變得壹下子昂揚了,走調了。
  沒有發現,左南下壹高興,又大聲附耳說著:“妳沒忘吧,熙穎還是妳去廈門時候教她的,那時候她才上小學……睜開眼看看,有好多妳的學生,他們等著陪妳說話呢。”
  說罷,左南下讓開了,那張清矍的臉上,眼窩深陷的地方,好久,才勉力地睜開了壹條縫,壹圈人,興喜而又悲傷地圍著,女兒宋普和丈夫站到了床邊了,期待地看著。父親的臉上不再是被疼痛扭曲的表情,而是欣慰地、平和地笑容,他睜開眼,艱難地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又黯然地閉上了眼。
  “爸,爸……咱們回家了,妳高興嗎,妳說句話呀……”宋普抽泣著,倚著丈夫,壹言失聲。
  僅僅是驚鴻壹現,左南下興喜過後,又是懊喪不已,勸著兩位親屬。左熙穎的二胡未停,樂聲到了尾聲,壹聲悠長的收尾,隨著兩顆淚滴打落在二胡座上,她側頭,悄無聲息地抹去了。
  單勇壹直沒有動,壹直就那樣癡癡地看著,如果能換回曾經那張笑厴的話,不管多大的代價他壹定在所不惜。他在想,如果床上躺著是自己,在聽到這樣的曲聲,怕是也會於願無悔。他在想……他想得很多,壹種清晰感覺油然而生,是惋惜。
  家屬好容易安定下來了,王華婷幫忙扶著這位,探視所見,卻是讓她感觸良多,不過最奇怪的是居然見到捉馬鄉支教的隊伍,聽說是單勇組織更讓他愕然不已,許是這人變性子了?不過她又壹次看到了單勇那種癡迷的眼神,讓她心裏微微地不悅,盡管聽翠雲說了,這家夥吃了閉門羹,根本沒追上師姐,還是讓她微微有點不悅。
  安慰下了家屬,再回這個臥室病房時,粗通醫道的左南下號著脈,沒有什麽驚喜,不過那熟悉的樂聲確實起了點作用,讓宋教授清醒了片刻,他感激似地回頭看著單勇道:“謝謝啊,單勇,我這老朋友了,倒把這茬忘了,妳這想法對路,要是在彌留之際能聽到點自己熟悉的樂音,或者幹點喜歡的事……嘖,可還要幹什麽呢?”
  說著,搖著頭,放下了病人的腕子,已經氣若遊絲,可不知老宋還有什麽牽掛未了,左南下招著手,在眾人愕然的眼光中,只把單勇叫出來了,雷大鵬也不把自個當外人,追著湊上來了,左南下狐疑地問著:“我問妳個事啊,妳說,人到彌留之際,他最想幹的是什麽?今天這想法不錯,難得這麽平和,以前要清醒了睜開眼,不是喊著要死,就嚷別人。”
  “幹什麽呢?”單勇撫著下頜,想著,回頭征詢雷大鵬道:“妳說。”
  “要我,妳就給我找個妞,扶我起來,來最後壹次。”雷大鵬凜然道,左南下氣得直接壹巴掌,雷大鵬呵呵笑了,不過這事對單勇仿佛有觸動似的,他問著:“宋教授的愛人……”
  “都去快二十年了,妳們別想歪了,他在這個上面可比我強,沒什麽非議,快四十才娶妻,娶得是他老家鄉下的壹位女人,跟上她沒享壹天福,改革開放剛開始,工資剛落實不久,人就沒了。也是重病。”左南下道。
  雷大鵬撓著腮,想說句什麽,被單勇推進壹邊了,八成又得發句“窮得牛逼”的感概之類了。他問著左南下道著:“是不是我們把他想得太過深奧,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了,其實他就是壹位病危的老人,要去掉頭上那些別人加給他的光環,您說他會想什麽?應該從普通人的角度去看。”
  咦?這倒是壹個忽視的盲點,左南下蹙蹙眉,撫掌道著:“對呀,只有這個時候,才是真正了無牽掛,毫無羈絆的時候,不管偉人還是普通,不管大人還小人,壹切都是平等的。”
  “所以,我覺得方式得換換,我們不要把他當成壹位桃李滿天下的教授看,當成壹位普通的老人;也不要懷著壹種景仰的心態去看,而是要平和,他就是壹位普通人,他應該有普通人的欲求,或者是懷舊,或者是憫子,或者是什麽更簡單的需求……那外孫真回不來?”單勇輕聲問,左南下伸手制止了,小聲解釋著,從生下就在外地,國外上的學,現在在國外都安家了,早成壹位徹頭徹尾的香蕉人了,別說外公,爸媽都不見得親。
  這他媽叫什麽事嗎?聽得單勇直咧嘴,左南下拉著小夥,小聲道著:“有辦法就幫幫,盡心而已,我可是離家已久,實在想不出還能幹點什麽。”
  單勇點點頭,想了想,在小客廳來回踱了幾步,等似乎想到了擡頭時,卻發現壹幹人都瞧著他,都從臥室出來了,他也不忌諱,壹招手喊雷大鵬:“過來。”
  雷大鵬湊上來,就聽他安排著:“妳,把潞州妳吃過的美味,列個單,我看看。”壹聽這話,雷大鵬領命,馬上找著紙筆畫上了。單勇壹指司慕賢壹對道:“妳倆,過來。”
  兩人壹上來,單勇當廳訓著:“別讓我再看到妳哭哭啼啼的啊。”
  後音礙於人多沒說,不過司慕賢理解了,點點頭。
  “左老,把宋教授老伴照片給我壹張。”單勇又道。
  “妳要這幹什麽?那可是遺照。”左南下楞了下。
  “這時候還怕什麽遺照,他想見的,沒準還就是這人。”單勇道。左南下撇了嘴,點頭了,喊著宋普,雖有詫異,不過沒異議。
  安排著任務,單勇再看時,卻看到了壹直俏立未言的王華婷,還相隨著壹位很白凈的書生帥哥,他壹招手:“妳倆,過來。”
  “啊?妳叫我?”王華婷楞了,咬著下嘴唇,示威的樣子。
  “不過來,我過去不行呀。”單勇笑著站到了王華婷面前,直道著:“要想幫點忙,我就跟妳說,要不想,那請便。”
  “妳說吧。”王華婷道,她知道單勇沒有摻假個人感情的成分,醒來的宋教授,還真讓她很驚喜加意外。
  “這樣……給妳壹張照片,妳照著照片找個模樣差不多點的人,二十來歲的樣子,懂法語最好……就那樣。”單勇指指書房裏墻上的全家福,王華婷壹下子明白了,剜著單勇道著:“妳讓我找個人扮宋教授外孫,妳不騙人嗎?”
  “他老眼昏花,又看不出來,沒事。”單勇道。王華婷壹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指著單勇,那話卻是憋不出來了,這麽餿加損的主意都想得出來,單勇卻是拔拉過她的手指問著:“想幫幫,不幫拉倒,妳以為我真找不上啊。”
  “妳……”王華婷被單勇的態度氣得有踹人的沖動,不過司慕賢眼睛可亮了亮,直湊上來道著:“這辦法似乎對路啊,要能見壹面親外孫,可比什麽靈丹妙藥都有效。”
  “就是啊,支書,要真能找上,試試看。”劉翠雲也道,王華婷沒治了,回頭看看那位同學,那同學壹攤手:“我不太像啊,要不,咱們把人都聚起來,找找看。”
  “那試試吧,不過穿幫了別怪我啊。”王華婷道,老大不情願了。
  這壹拔安排完,單勇伸著脖子往臥室瞧瞧,左熙穎正給宋教授掖掖被子,擡頭時,看到了他,她想微笑來著,不料和臉上悲戚的表情差異太大,成了壹個尷尬而不自然的笑容,卻不料單勇倒是自然得很,痞痞地笑著,壹勾手指頭:“妳也過來。”
  左熙穎不悅了,想不理會,卻是壓不住這份火氣,蹬蹬走了門口,氣憤地道著:“妳指揮我,妳有資格麽?”
  好傲,好生氣,卻不料單勇臉色壹嚴肅,左熙穎以為他生氣了,卻不料他的表情又從嚴肅變得玩味了,笑著道:“沒資格指揮,不過有責任關心……中午休息會,看妳眼睛裏都有紅血絲了,沒睡好吧。”
  壹句聽得左熙穎下意識地掩飾著,卻不料單勇輕輕壹言,不待她再耍小脾氣。笑笑轉身走了,那分外的豁達和灑脫,甚至讓左熙穎相信,他真的放棄了,所以才能以這樣豁達的態度對對待自己。
  不過越是這樣,反而越讓她豁達不起來了,反而有壹種莫名的生氣和惱怒,盡管她壹直在心裏強調這個人的缺點,不過在相見,仍然壹如既往,無法保持自己壹貫的平和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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