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祭品

　　“這不是我怕不怕他們的問題！”我向艾米強調，“咱們倆是同母異父的親生兄妹啊！妳懂得這其中的含義嗎！”
　　“我怎麽不懂？”艾米不屑地揚了揚驕傲的小臉，“親生兄妹的唯壹缺點，就是會生出不太健康的孩子來吧？只做愛，不弄出孩子來，不就沒關系了？”
　　“有關系！誰說沒關系！”我被艾米的謬論氣得都快哮喘病發作了，“就算妳認為人類的法律不值得遵守，可兄妹結合這種事，從根本上……就是違背基因法則的！會讓後代越來越弱，甚至導致人類滅亡啊！”
　　我盡量把後果說得嚴重壹些。
　　“哼，傳宗接代本來就是天朝的落後思想，妳怎麽知道妳的孩子壹定會愛妳？不過，如果哥哥這麽看重後代的話，以後就讓維尼給咱們倆代孕吧！”
　　“虧妳想得出來！妳生物不及格吧！”我怒道，“不管是誰代孕，只要使用我的精子和妳的卵子，壹樣會生出來有缺陷的孩子來呀！”
　　“妳的學習就很好嗎？”艾米不服氣地反問，“我只是用‘代孕’來形容壹下，又沒說要全部遵守細節……妳直接用維尼的卵子不就行了？”
　　“那豈不是成了我跟維尼的孩子了！”
　　“對呀！”艾米壹副“妳終於懂了”的表情，“反正維尼是我的忠仆，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我簡直要被艾米的離譜計劃氣得失去語言能力，然而她還有讓我更加吐血的提議。
　　“如果妳能說服維尼的話，也可以省去人工授精那個步驟，妳們兩個直接上床就好……”
　　“反正維尼對我很忠心，妳和她上床我不在乎，就當成是我養的兩只寵物在交配好了！”
　　有沒有搞錯！我是妳哥哥啊！要把哥哥和哥哥的同學當寵物養嗎！還要交配出孩子來叫妳媽媽？
　　艾米單手托著下巴，似乎經過壹番深思熟慮。
　　“維尼現在雖然沒心沒肺地跟著我混，但是萬壹將來她喜歡上男人，有很大的幾率離我而去的！倒不如讓她投入哥哥的懷抱好了！”
　　“反正妳們兩個不是也關系不錯嘛！”
　　只是為了控制維尼，就打算威逼利誘她給我生孩子嗎？妳那麽喜歡她，幹脆去跟她百合啊！
　　“怎麽樣？哥哥，我的安排天衣無縫吧？”艾米邀功壹般甜笑道，“以後實在無聊的時候，妳也可以叫上維尼，跟我壹起在床上三人行……”
　　尼瑪玩3P嗎？此時很可能正在網吧鏖戰LOL的熊瑤月，會不會因為艾米壹直在背後議論她，而連打噴嚏啊！
　　“當然咯，哥哥妳可別打‘壹王二後’的算盤——”艾米以高人壹等的氣勢提醒道，“無論什麽時候，主人都是我！即使是在床上也壹樣！妳們兩個是負責服侍我，伺候我的！”
　　“反正像我這種上流人士，擁有壹男壹女兩個床伴，很正常吧！”
　　夠了啊！若無其事地討論這麽下流的事，真不知道該訓斥妳還是該佩服妳啊！
　　“這樣壹來，哥哥就可以如願以償地，跟維尼壹起舔我的腳了！多麽完美，多麽牢不可破的三人關系啊！”
　　而且三個人還會有壹個共同的孩子對不對？妳的小腦袋瓜想得真美啊！這是妳從艾淑喬那裏學到的“禦人術”吧？為了讓自己不用承受背叛，進而讓自己不會寂寞，非要用肉體關系把三個人捆在壹塊嗎！
　　為情所傷的老爸，曾經有壹段時間瘋狂鉆研佛經，想解除自己所受的“愛別離”之苦。
　　艾米顯然是害怕分離，害怕到了壹定程度啊！小小年紀，就經歷了祖父之死，還有自己壹度傾慕的狙擊手瓦夏之死。而且這兩個人，壹個是艾淑喬借她之手親自毒死的（最悲哀的是本人還不知道），另壹個在最後時刻，把槍口對準了年方六歲的小主人，那的確是不可忽視的童年陰影。
　　所愛的人隨時會死，隨時會背叛，想必艾米壹直被這樣的不安全感所折磨吧？按佛教的說法，這是她的“心魔”啊！
　　不過就算有再多的心魔，也不能成為妳要和哥哥做愛的理由吧！
　　“艾米，退壹萬步講，妳今年才12歲，還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吧？”
　　“那幾歲的時候可以？13歲嗎？”
　　“妳……”
　　艾米的語氣，活像是在詢問，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得到某種獎勵似的。
　　仿佛是跟聖誕老人商定：只要我今年表現好，做個乖孩子，明年就讓哥哥和我做愛好不好？
　　會答應妳這種請求的聖誕老人，本身就應該被丟入垃圾填埋場啊！
　　“聽彭透斯說，妳和咱們的媽媽，關系相當不好……”
　　艾米終於暫時轉換了話題，雖然這個話題也是我不喜歡聽的。
　　“何止不好？我和她勢不兩立！”
　　憤怒地對著懸吊在天花板上的沙袋，打了壹拳，因為下意識地使用了陰陽散手的發勁，導致氣血翻湧，眼前壹黑，差點沒坐到地上。
　　沙袋在我的拳擊下發出沈悶的響聲，艾米感受到了我的恨意，眉頭跟著跳了壹跳。
　　“只因為媽媽拋棄了妳，所以就恨她嗎？”
　　不，更多的是因為她對老爸造成的傷害，以及她對妳造成的傷害，但我不能跟妳說。
　　“何苦反抗媽媽呢？媽媽是很厲害的大人，現在和她鬧翻，是沒有勝算的。”
　　“……”
　　“不如現在假裝和她和好，然後等到她老了動不了的時候，咱們倆再去打她好了！”
　　虐待病床上的老人嗎？即使對方是艾淑喬也有點過分吧！壹邊準備接受她的遺產，壹邊對她拳打腳踢，助她升天……雖然解恨，但那樣做的我們，臉上的表情也壹定是邪惡扭曲的吧！
　　更不要提，“假裝”和艾淑喬和好，在多年間又會付出多少代價呢！說不定不知不覺中，就被艾淑喬同化，認同她那壹套世界觀了！
　　“艾米，不要說了，我和妳媽媽的事，沒有回旋余地的！”
　　頗為苦惱地嘆了壹口氣以後，艾米把壹直盯著我的目光移開了。
　　“其實哥哥心裏，也是有點恨我的吧？”
　　“誒？”
　　“如果沒有我的話，媽媽就不會拋棄妳了……”
　　“餵，因果關系反了啊！是她先拋棄我，才有的妳啊！”
　　“……不管怎麽說，還是會對我有壹種奇怪的感覺，所以才不肯和我在壹起吧？”
　　艾米的眼睛裏，逐漸出現了壹種極端寂寞的神情。
　　“別胡思亂想！我完全不恨妳！而且咱們兩個是兄妹！是兄妹關系！”
　　“我不聽！我不要聽！”
　　艾米捂住耳朵，歇斯底裏地大喊道：
　　“暴力女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不用再提醒我！”
　　“哥哥壹定是恨我！因為恨媽媽，所以對我也心懷恨意！我……我明白了！”
　　艾米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壹種讓人害怕的恍然大悟。
　　“壹定是打算，在某個緊要關頭，狠狠地背叛我吧！”
　　“妳胡說什麽啊！”我簡直哭笑不得，“如果我打算背叛妳，在步行街上那壹次，我就不會舍命去救妳啊！”
　　但是情緒劇烈波動的艾米，仿佛已經聽不進我的話了。
　　“與其……與其被玩弄感情，我寧願被玩弄肉體！”
　　“所以……”她胸膛起伏地擡頭望向我，嘴角帶著壹抹癡狂的決意，“如果哥哥心裏的恨，必須發泄出來的話，就盡情使用我的肉體好了！”
　　“這樣妳的心情就能平復了吧？想想看，占有我的肉體，也算是成功地報復了媽媽啊！”
　　上自己的妹妹來報復媽媽嗎？就算艾淑喬本身就是個變態，這種報復方法也太變態了吧！
　　“然後，和我壹起，暫時跟媽媽講和，等著她衰老、變弱吧……”
　　艾米用壹種接近哀傷的語調請求道，仿佛她已經看到了我螳臂當車，輕易被艾淑喬的鋼鐵車輪狠狠碾過。
　　不對勁！剛開始艾米還是因為和小芹鬥氣，現在為什麽變得如此嚴肅，變得想要緩和兄長和母親的鬥爭，甚至不惜拿自己當作祭品？
　　所以事實是，自從知道我倆的關系以後，就壹直在心裏思索嗎？和小芹爭風吃醋只是導火索，真正的目的，是勸說我向艾淑喬暫時低頭，以免我被親生母親毫不留情地幹掉嗎？
　　12年來，艾米應該是見慣了母親的手段，雖然討厭自己的生活被牢牢控制，但對於母親的實力，還是沒有絲毫懷疑吧？
　　“哥哥堅持和母親作對，壹定會死掉”，並不困難就在心裏得出了這個結論，所以壹直試圖改變這個結果嗎？
　　艾米向我走近了壹步，盡管像是即將踏入祭壇的犧牲品，卻在臉上洋溢著別樣的幸福，以及神聖的使命感。
　　“哥哥，為了我，和媽媽暫時講和吧！”
　　急切而焦灼的聲音。
　　“時間對我們有利！只要我們堅持下去，她早晚會死的！”
　　“我知道這對哥哥來說很勉強，但是只要哥哥答應我這個請求，我會補償妳的！”
　　“妳……妳每天都可以上我，背著媽媽上我！對媽媽的所有不滿，都發泄到我身上來吧！”
　　聽見這麽粗俗的話從妹妹嘴裏說出來，我並沒有發火，反倒感覺心中很痛。
　　艾米完全不相信我和媽媽作對，能得到什麽好結果，她這是在極力挽救我的生命。
　　因為害怕失去我，以至於如此失態嗎？
　　我向艾米伸出壹只手，但其中並不包含任何肉體的需求。
　　“傻丫頭，即使真的需要我在艾淑喬面前忍辱負重，也不會傷害妳尋求補償的，我答應妳，不會輕易死掉，好嗎？”
　　艾米抽了抽鼻子，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咽了回去。
　　“沒用的，除非妳現在就用我的手機跟媽媽通話，說妳不再和她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