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0章 大結局
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by 廢鐵行者
2023-3-10 21:38
小芹不但沒有墜崖而死,還剝下了克林格的白大褂,遊回了懸崖邊的核潛艇。經郁博士檢查,白大褂內兜裏的三十二管藥劑裏面,其中壹管是黑天使的解藥。
“原來小芹妳割斷繩索不光是為了減輕重量,也是為了從克林格手裏拿到解藥嗎?”
在暴風雨吹襲的驚濤駭浪中,只憑人力,遊泳追上了克林格的氣墊艇,這是什麽樣的意誌力?這是什麽樣的外星體質!?
小芹死而復生讓我的體內重新註滿了希望,再加上郁博士給我註射了解藥,於是我徹底擺脫了黑天使的毒素,除了額前的那壹綹白發,沒有留下其他後遺癥。
當我們問起克林格的下場時,小芹歪頭裝傻道:“誰知道呢?可能是被大白鯊吃掉了吧?”
大家面面相覷,都覺得所謂的“大白鯊”可能就是小芹自己。
“班長妳真下流!無恥!以為我死了就去勾引葉麟同學!”
小芹對重新披上衣服的班長投去了審判的目光。
“我、我不是……”班長無地自容,只能連連對小芹說抱歉,不過因為我重獲新生,她覺得那點羞恥也不要緊了。
郁博士給小芹檢查肩部的傷勢,小芹趴在跟我並排的壹張病床上,笑得陽光燦爛,就如同潛艇外面雨後的天氣。
艾米和小芹壹起開著班長的玩笑,這三個女孩經過生死考驗之後心中再無芥蒂,彼此之間變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逼兔外形的小茵這時出現在大家面前,宣布核潛艇主電腦裏面的黑聖嬰已經煙消雲散,在世界上不留壹絲壹毫的痕跡。
大家誇獎小茵能幹,小茵卻說:“這不是我的功勞,我也是剛剛才明白是怎麽壹回事,她讓我轉達的事情,現在我可以跟妳們說了。”
聽了小茵的解釋,我們才明白消滅黑聖嬰的最大功臣竟然是虛擬班長。
聖誕節當日,她在帝王大廈打敗黑聖嬰的時候,探知到黑聖嬰在不久以前用自己的分身侵入了壹艘核潛艇,壹旦面臨最壞的情況,不排除對人類發動核打擊。於是虛擬班長用自己的主體追蹤黑聖嬰,也進入了核潛艇主電腦,而留在帝王大廈的那個只是自己的分身(所以才壹直少言寡語,也沒有回應小茵要求協助的請求)。
在完全隔絕外網的情況下,虛擬班長和黑聖嬰在核潛艇裏邊做著艱苦卓絕的鬥爭,同時還要讓黑聖嬰認為。跟隨自己進入核潛艇的只是虛擬班長的分身,因此麻痹大意。
昨天莊妮之所以能成功接近魚雷發射管,其實是因為壹路上都有虛擬班長的暗中幫助,就連出現“潛艇斷崖”的計算預警,讓潛艇恰好在天使島附近上浮到50米左右的深度,也是虛擬班長偽造了數據。
也就是說,自從小茵接入內網之後,虛擬班長就壹直在和小茵並肩戰鬥,但是黑聖嬰占據了這裏的主場優勢,有好幾次都險些被他翻盤。
然而虛擬班長沒能親口告訴我們這些,這是因為黑聖嬰在被徹底消滅之前,使用最後的力量汙染了虛擬班長的人格,讓她的人格出現了陰暗面。虛擬班長認為長此以往,她有可能會被陰暗面所俘獲,出於沒有肉身的嫉妒心理,不知會對大家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於是在事實上吞掉了黑聖嬰,已經可以向至高人工智能進化的現在,虛擬班長主動放棄了這壹切,將壹半以上的關鍵性數據都轉給了小茵,要求小茵據此創造壹個舒哲活著的永久幻境,並放入核潛艇主電腦中的程序黑箱。虛擬班長將在這個黑箱中沈睡入夢,從此再也不過問真實世界的事情。
我們當然對於這個結果嗟嘆不已。
三天後,莊妮等傷員的情況已經穩定,我們和所有船員都轉移到了壹艘普通遠洋船上。雖然海面上風平浪靜,但是海底有許多中國和美國的潛艇如臨大敵。
“只有壹種情況我會醒來!”
已經完全控制了臺風級潛艇的虛擬班長,用類似鯨魚壹般的宏大音量向外廣播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洗耳恭聽。
“和我壹起在幻境中掙紮過的葉麟,還有幫助我保護過葉麟的方信,以及我的姐妹小茵……即使是超級大國,妳們也不準找他們的麻煩!”
“我會關閉核潛艇裏面的所有生命維持系統,從此真正成為深海之下的幽靈!如果妳們敢傷害我珍視的人,我就要將潛水艇裏面的這顆核彈發射出去!”
沒有人敢冒核彈發射的危險,只能眼睜睜看著虛擬班長控制著鈦合金外殼的臺風級核潛艇,無聲無息地潛入海底。使用因果計算程序操作船上的電腦,虛擬班長能夠操作核潛艇穿越沒有任何人類敢於穿越的深淵亂流,任何其他潛艇去跟蹤她只有死路壹條。
更不要提,依靠因果計算程序她可以未蔔先知,先發制敵。如果她願意,她甚至可以通過互聯網直接入侵無數的地面核設施,讓任何國家也承擔不起那樣的後果。
我目視著深海之下的虛擬班長離開,心中感慨萬千。
逼兔的身體被小茵留在了空無壹人的核潛艇裏,當作維護核潛艇的內部修理道具,小茵將自己的本體上傳回網絡,只是把自己的語言硬件系統從逼兔身體裏拆了下來。
目力所及,海空壹碧。我由衷感謝多虧了虛擬班長的努力大家才能得救,而她最後的選擇更是讓我和艾米免於淪為大國試驗品的命運。
女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從身後傳來,我正有些不知所措,手中所持握的,小茵的語言硬件系統卻突然出了聲。
“葉麟,我剛才大面積接入網絡的時候,無意間收到了大家發給妳的許多短信、郵件信息,我挑選了其中最有趣的幾條,要看看嗎?”
小茵的語言部件有壹個很小的液晶屏幕,我低頭去看,發現第壹條信息是宮彩彩發來的。
“葉麟同學,我聽說妳已經安全了,太好了!自從父母強迫我跟他們去海上遊輪散心以後,我突然變得非常想見葉麟同學!我的心像是被炭火燒著了壹樣!我真是壹個不知廉恥的壞孩子……可是,妳回到冬山市以後,能給我打電話嗎?”
我不禁目瞪口呆,心想:宮彩彩恐怕是因為在海上吸入了大量愛情魔藥,之前又接觸過我的信息素,所以對我的好感增加了嗎?
再壹查看,液晶屏上還有熊瑤月、蘇巧,甚至何菱的信息,標題都很曖昧,不禁讓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難道妳們也去了海邊嗎!別再給我添亂了!難道現在還不夠亂嗎!?
我才不會開什麽空前絕後的大後宮呢!
【全書完】
番外 獵槍與惡狼
序章【000】
大家好,我叫葉麟,最近我比較煩,因為我兒子在外地嫖娼被抓了108次,卻毫無悔改之心……
“餵餵餵小芹妳什麽時候換了我的發言稿!誰有兒子啊!另外妳別把詐騙短信的內容當真好不好!”
壹個貓形生物從我面前急速逃走之後,我終於可以安靜下來向妳們講述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了。
說實在的,有壹部430萬字的作品專門講述了我是如何堅持做鐵血孤狼,遠離兒女私情以及幼稚的機器人玩具,最後終於成功拯救世界——這樣的我還需要其他故事嗎?
“當然需要啦!”
貓形生物不知何時又跳了回來,鬼鬼祟祟地半躲在書櫃後面,表情仿佛是害怕我用發言稿團成紙團打過去。
“阿麟妳不知道呀?自從咱們的故事結束以後,有許多沒得到我授權的家夥胡寫亂寫,有的給咱們改了名字,有的給咱們改了性格,最、最過分的是,竟然還有人讓妳跟壞心眼的女二號結……”
我擺了擺手,但是小芹誤認為我在扔紙團,她發出“嗚”的壹聲驚呼,快速把頭藏到書櫃後面去了。
其實不止小芹說的那些,有壹些更過分的同人創作,直接把我們寫成了H小說的主角,而且還是NTR綠帽文居多!
窩窩窩窩窩窩窩勒個大槽!!本人哪壹點像是綠帽文主角了!?我可是身高體壯正面硬肛的斯巴達體型,連男的都能肛!我跟綠帽文常見的弱雞男主角有哪壹點相同了!
妳們這些寫綠帽H文的,凡是寫小芹被NTR的,我今晚就派玫瑰三傑去找妳們!凡是寫舒莎被NTR的,她自己就會拿著雙管獵槍給自己報仇!凡是寫艾米被NTR的,我會親自把妳的睪丸踢到胃裏面去!
其他女孩也會有相應的懲罰,跑不了的。
什麽?妳寫的是舒哲被NTR?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怎麽在乎他……
不過他姐姐在乎他!不光是真實的班長,就連輪回夢境裏的虛擬班長都在乎他!妳就等著被雙管獵槍和核彈先後爆菊吧!!
嗯哼,情緒有點失控,我總結壹下:
鑒於樹欲靜而風不止,本尊不露面就有各種冒牌貨招搖撞騙,我決定不定期的把小茵創作的10000萬字小黃文……
不是,人工智能小茵記錄的輪回夢境太過荒淫,可能導致無知少年看了以後擼管致死,而且每壹篇發生的背景都是人類毀滅之後,累不累啊!
現在我準備陸續放出的,是經我審查之後的,小茵的其他作品。
相比於那430萬字的“正傳”,這些屬於外傳,卻不能理解成小茵或者任何人的瞎編亂造,這些是小茵從我腦海深處讀取出來的,總體來說至少有90%的真實成分。
之所以這些“真實的故事”沒有進入正傳,全都怪時臣、世界、發改委、體制、天災入侵、局座又上了艦娘……或者單純就好像是86版《西遊記》因為資金緊缺,原定的30集只拍了25集。
由於這些故事屬於本該進入但沒有進入的故事,所以任何兩個故事之間都不會有明顯的因果關系,每個故事都自成系統,可以當做單元劇或者劇場版來看。
當然,小茵的惡趣味妳們是知道的,如果她對“真實”進行了壹定的過度加工,以至於跟正傳產生了矛盾,那麽最後還是以正傳為準——比如她經常描寫我壹見到美女的鼻孔擴張,這顯然不符合事實嘛!
好了,廢話就到這裏,讓我們先來看看第壹篇外傳的標題《舒莎的決意:獵槍與惡狼》……
“抗議!曖昧到爆炸的標題!而且為什麽第壹篇外傳的女主角不是我!”
小芹跳過來咬我的手,想要把我手中的稿件撕掉,我不得不分出壹只手來按住她的頭。
“這是讀者投票的結果,總共798票班長得了377票,占比47%將近壹半啊!妳這個第二名只有113票,所以等下次吧!啊啊啊啊啊妳真咬啊!!!!”
【001】
大家好!我是旁白,跟正傳不壹樣的是,以後我會時不時的突然插入!因為這畢竟是小茵從葉麟腦海裏整理出來的回憶錄故事,有壹些葉麟不在現場的事情也能夠得到轉述。
什麽?妳們對此感到不習慣?沒關系!插著插著就習慣了嘛!
在很久很久以前,初二(3)班還沒有去翠松山旅遊,瀕臨滅絕的珍稀藍閃蝶也沒有被某個不開眼的SB吃掉……
“滾!”
葉麟兇神惡煞地揮起金屬球棒,將四四方方的旁白君壹棒打傻,二棒削飛,變成了天際的流星。
“好討厭的感覺~~~~”即使是被pai飛,旁白君仍然很負責地以第三人稱描述了自己被pai飛的過程,直到葉麟拿起了他落在地上的主持話筒。
嗯哼,試壹下音,東南西北周吳鄭王德國骨科多難興邦……看來沒問題了。
我是葉麟,壹葉障目的葉,鳳凰麒麟的麟,請不要吐槽壹葉障目是因為眼睛小,而麒為雄性,麟為雌性,我身為男人不應該用“麟”字……
餵餵餵,古人還用“喜得麟兒”來祝賀別人生了兒子呢!所以我老爸給我取的名字沒錯!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就像“中國隊大勝日本隊”和“中國隊大敗日本隊”都代表中國戰勝了小日本壹樣,不管我叫“葉麒”還是“葉麟”,都是如假包換的男人!
現在正在放暑假。
等到暑假結束我們就會升入3年級,初二(3)班也會變成初三(3)班,即將面臨初中升高中的中考。
雖說中考不像高考,始終像達摩克利斯之劍壹樣懸於妳的頭頂,或者像穿風衣的露陰癖變態壹樣在妳屁股後面緊追不舍,給妳好討厭的感覺,但始終都會給人壓力。
於是在這個即將升入初三的時候,暑期活動成了同學們發泄壓力的重要渠道,比如小芹和我曾經去文化公園約會(以秘密女友的身份),熊瑤月曾經受艾米雇傭假扮成喜羊羊偷窺我們約會,班長帶領大家去翠松山野遊也提上了日程表。
近來我受到了來自各方面的幹擾,運動量有所減少,在網上看到施瓦辛格州長停止鍛煉以後肌肉松弛的慘狀以後,我決心以此為戒,堅持鍛煉,做壹匹合格的鐵血孤狼。
冬山湖因為修建十大景點而終日飄塵,為了不去那裏吃灰,我把每天例行的跑步活動安排在了大寧江邊。
當傍晚斜陽將天邊彩霞染紅的時候,我壹身運動裝,正好跑到了大寧江的橋墩下面,不遠處有壹位民間藝術家正在朗聲唱到:“啊~~這個人就是娘~啊~這個人就是娘……”
我老爸那輩人應該很容易聽出這是歌手閻維文的《母親》,但是聽到我耳朵裏,我第壹時間想到的卻是舒哲,因為舒哲的確很娘嘛!
“哼,今天沒有在江橋底下挨揍啊,就算妳挨揍我也懶得救妳了。”
舒哲行事不密,戴著假發用偽娘音跟網友聊天被姐姐發現,害得我也被班長罵了壹頓,弄得我和班長之間的關系有點緊張。
不過我不在乎,魯迅說過: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傳言原名周迅……不是,原名周樹人的魯迅,他的弟弟周作人沒能守住民族立場娶了壹個日本老婆,於是魯迅壹邊冷笑著說:“我愚蠢的弟弟啊……”壹邊用寫輪眼凝視自己的剛從浴室裏出來的日本弟妹,不惜以兄弟不睦為代價,踐行了“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偉大抱負。
“誒?隔著壹排柳樹壹直沒望江那邊看,大寧江的水都到哪裏去了!?”
在江邊小賣部買了壹瓶脈動之後,我喝著飲料短暫休息,卻發現大寧江迎來了數年壹次的枯水期,平時輕松可以讓我沒頂的江水退去大半,靠近江岸的地方只剩下泥沙混合的河床,人們可以不用坐船,徒步走到江心島。
“好多牡蠣啊!爸爸妳快來,這邊也有!”
大寧江枯水期我不是第壹次見到,前幾年這樣的時候,我和老爸也到河床上去撿過牡蠣,和江裏的魚不壹樣,由於牡蠣移動速度慢,大部分都被留在了堤岸到江心島之間的幹涸河床上,只能束手就擒,壹下午能撿壹網兜,是壹項滿有趣的娛樂活動。
傍晚的大寧江河床上,至少有兩個加強排的市民在彎腰撿牡蠣,不知道內情的外國人遠遠望去,恐怕會以為勤勞的中國人民在種水稻。
這時壹陣小風吹過,在堤岸上不覺得怎樣,但是河床那邊無遮無擋,許多人都被風沙迷了眼睛,還有幾個淑女值為負、也在撿牡蠣的女孩被風吹起了裙子,我不小心看到了其中壹抹鮮紅而判定有人正好是本命年。
風力除了掀起裙子還能吹動長發,我意外地發現班長舒莎也站在河床上,而且她今天穿了可愛的藍白色……校服。
對,是校服,不是其他什麽東西,因為班長是個煞風景的校服派,所以二十八中的藍白相間校服是她最常穿的服飾。
偉大的總設計師曾經說過:“堅持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壹百年不變。”對此我不是很有信心,但是天朝的藍白樣式運動款校服估計能再戰500年,就像11區的藍白胖次壹樣時尚最時尚,屹立於世界民族之巔,誰不服就糊他壹臉。
就像小芹提醒我的那樣,男女生的校服在腰身剪裁上略有區別,而且在上臂處有壹條橫杠的顏色不壹樣,男生是跟底色壹樣的藍色,女生則是紅色。
據說貓頭鷹教導主任參與了校服的設計,這樣設計的妙處是男女生湊在壹起,離著老遠就能發現。但是這個更年期大媽卻不知道動漫界有壹句古話:自古紅藍出CP.就算只是上臂處小的不能再小的紅藍兩色,也埋下了大家對《禁止男女生親密接觸100條》反逆的種子。
江風驟起,吹皺壹池春水。此時大寧江裏沒有水,班長也沒有穿裙子,不過在風力的作用下,並不為凸顯身材而設計的校服緊緊裹在了班長的肌膚上,吐露出了她隱藏起來的動人起伏和青春曲線,配合壹頭飄逸的烏黑長發,讓班長看上去如同是某個明星故意穿上校服,在拍攝針對學生的廣告。
前面說過,因為舒哲,我和班長最近有點關系緊張,所以我在看見班長之後猶豫了壹秒,不知道是應該上前打個招呼,還是趕快離開。
可惜,即便是班長單手遮住額頭來阻擋風沙,她還是透過纖長手指的間隙,用山鷹般的銳目捕捉到了我的存在,而且原本就稍有不滿的嘴角,更加不滿地緊緊抿起,好像看見我就應該有這樣的條件反射似的。
“誒?班長妳怎麽也有閑心來撿牡蠣啊?要親手收集食材嗎?”
既然已經被地方發現,我身為斯巴達勇士也沒有逃走的道理,於是我邁起大步,運動鞋踩在幹枯的河床上,大咧咧朝班長走去,並且故意很大聲地跟她打招呼。
班長沈默了幾秒鐘沒吭聲,仿佛是不認識我壹樣低頭不語,下意識地整理被風稍微吹亂的長發,其實應該是在用超人的視力搜索500米範圍內有沒有我倆的熟人,等到她確認了這壹點以後,才哼了壹聲。
“就算是收集食材也不會做給妳吃……妳有見到我弟弟嗎?”
不給吃就算了,而且三句話不離弟弟,果然是個弟控。
“切,我又不喜歡吃牡蠣,妳給我做燉牛肉還差不多……”我話說到壹半,低頭看見班長的校服上衣口袋裏似乎裝了什麽,鼓鼓囊囊的。
只有右邊的口袋裏有東西,而左邊沒有,這對於強迫癥晚期,喜歡把東西平均分配的班長來說極其罕見,我不由得懷疑她羞於讓我看見自己也在撿牡蠣,於是看見我靠近,光速把牡蠣藏在了口袋裏。
但是大寧江的牡蠣平均都有小鼠標那麽大,班長口袋的隆起頂多只能放下壹只牡蠣,而且把濕乎乎的牡蠣直接放進上衣口袋(就算隔著塑料袋)也不符合班長的潔癖,這讓我對她到底藏了什麽深感興趣。
“誰答應給妳做燉牛肉了?”終於把頭發理順的班長正色道,“我弟弟都不見了哪有心情餵妳?”
餵餵餵,別壹副我是野生動物,或者流浪狗的語氣好不好!雖然我外號是鐵血孤狼,到底還是人型生物好吧!妳以為只要餵我燉牛肉,我就會搖著尾巴“汪汪”地叫並且舔妳大腿嗎?
至於舒哲的去向,我倒不太擔心他的安全,他做偽娘賺錢的癮頭正濃,說不定跟那個網名叫“香菜餡包子”視頻聊天對象線下約會去了,當然我不能跟班長直說,要不然班長該從閨房的床底下翻出大狙,將我點射爆頭,然後把狼頭掛起來當裝飾物了。
什麽?妳們問已經爆頭了還怎麽做裝飾物?笨蛋縫起來啊!人妻莎的家事技能是點滿的,縫個狼頭不在話下!
【002】
“舒哲又不是小學生,放暑假他不呆在家裏也很正常吧?”我無視江風吹拂,兩手插兜,故意裝得很酷的樣子。
有多酷呢?大概就是旁人見了我,應該會認為我對面前的高挑長發女孩完全不在意,更沒有絲毫討好她的意思,頂多就是問路者和報攤老大爺之間的關系。
“我……我是出門來找小哲的,他壹天都不見人影我很擔心。”班長咬了咬嘴唇,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我傾訴道,“聽說大寧江有許多人在撿牡蠣,我就來看看小哲在不在,結果發現維尼在這裏,被河床上的玻璃碎片劃傷了腳腕也不走,我剛才好不容易把她勸走了……”
看了看腳底下跟牡蠣同在的玻璃碎片(主要是綠色的啤酒瓶碎片),我能夠想象外號“維尼”的女漢子熊瑤月重傷不下火線,提著兩袋牡蠣歡呼回城的盛景。
搞不好維尼要和艾米壹起拿牡蠣們做黑暗料理,請彭透斯壹幹保鏢吃到生活不能自理吧……我甩了甩頭,把那可怕的景象置之腦後。
“班長,除了維尼以外,妳還擔心有別的同學在這裏撿牡蠣紮傷腳,所以當起了義務巡查員嗎?”
我似笑非笑,對於暑假期間也不忘履行班長責任的舒莎拋去了壹個值得玩味的眼神。
“有什麽可笑的!”
被我猜中心事,今天格外敏感的班長有點生氣了。
“妳也有責任當義務巡查員吧!別忘了妳答應我當了男體委,作為班級幹部的壹員,暑假期間就可以對可能受傷的同學坐視不理了嗎?”
“誒——”我拉著長聲以表示自己的驚詫,“維尼可是女體委,她不但不當義務巡查員還帶頭撿牡蠣起反面典型作用,憑什麽我這個男體委就非起模範作用不可呢?還是班長妳壹個人在這裏巡查感到很寂寞,想讓我這樣高大威猛的男士陪陪妳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班長的臉“騰”地壹下就紅了,好在她及時轉身,力度之大把長發甩成了45度角,快速隱藏起了自己的表情。
“誰稀罕妳陪?我只不過是提醒妳履行體委的責任罷了。已經很晚了,沒事就早點回家,別讓伯父惦記。”
我望向班長快步走開的堅毅背影,以及背影上方正在逐漸沈落的夕陽,沒來由地想到了唐代陳子昂的那首“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懷古之情油然而生。
嗯……其實不是沒來由想到的,是因為今天老爸在飯桌上正好吟誦過這壹句,他正在為某日本AV女星引退而情緒低落,寫了壹篇9000字的長貼發在1024論壇以資紀念。
突然想到,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舒莎不可能永遠當初二(3)班的班長,她總有壹天也要引退的……當然班長若知道我拿她跟AV女星相提並論肯定要暴走,不過情同此理,到班長引退之時,愛戴她的同學恐怕也難免感傷。
想到這裏,我從後面趕了上去。
“那啥……我老爸今天跟曹導演出去談事情,不跟我壹起吃晚飯,所以我在這裏陪妳壹會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對於我的好意,班長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連離開的腳步都沒有壹點點減慢,只是以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我如果能養狗就不要妳陪了……”
風有點大,我不確定班長說的究竟是不是這句話,我緊走幾步並且開玩笑道:“今天的風兒格外喧囂啊!”
班長對此沒有反應,從來不看動漫的她不明白這種動漫梗也情有可原,畢竟她可是能把“路飛想當上海賊王”斷句成“路飛想當——上海賊王”的等級。
班長長著壹雙大長腿,穿的又是校服褲不是裙子不擔心走光,所以步速很快,幸好我穿的是抓地力很強的運動鞋,沒用多長時間就追上了她。
見我不請自來,班長壹副“我是在草原上自由奔跑的小馬,妳這個印第安野小子別想來馴服我”的復雜表情。
當然,壹個表情恐怕包含不了那麽多意思,大部分都是我腦補的。
隨著紅日西沈,光線變暗,河床上撿牡蠣的閑人少了壹些,蚊蟲卻多了起來,在耳邊嗡嗡嗡的很煩人。
我伸手捏死壹只試圖在我耳邊著陸的蚊子,撚出了壹手血,不知道它上次光顧了哪個倒黴蛋。作為陰陽散手第32代傳人,捏死吸飽了血、動作遲緩的蚊子並非難事。
班長有【獵人光環】能夠讓貓狗敬而遠之不假,可惜對蚊子無效,照樣會成為吸血的目標(我是蚊子的話,看見班長白白嫩嫩的肯定也想吸)。
“嘿,捉到了!”
壹只非洲黑斑硬殼蚊(通過木材走私進入冬山市的)試圖去叮班長的脖子,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三根手指捏住,動彈不得但是沒有立即死掉。
班長原本在想什麽事情,我突然動手把她嚇了壹跳,我手指的最後停留位置在她的脖項附近,距離她精致的下巴只有壹厘米,看起來我倒像是要托起她的下巴,做出高衙內調戲民女那樣的動作似的。
“妳……妳想幹什麽?”
班長又驚又疑地停住了腳步,我在她臉上捕捉到了少見的手足無措。
“哢嚓!”
非洲黑斑硬殼蚊生命力很頑強,我手指用足了力道才將它捏死。發現我其實是在充當滅蚊使者以後,班長松了壹口氣。
“之所以每年夏天都有這種蚊子出現,都要怪冬山市的前任市長。”班長評價道,“他不走程序,非法引進了許多非洲木材去建設旅遊區,結果木材裏邊藏著蟲卵,孵化以後就在冬山市紮了根……”
“就是因為做了好多這類事情,所以才會被撤職嘛!小道消息說他被發配到非洲挖礦了……”
為了顯示手段,我又捏死了班長肩膀處的壹只蚊子,不過有壹只飛近班長臀部的蚊子讓我猶豫了壹下,在我下手之前它就又飛遠了。
可能是由於和曹公公呆在壹起時間太久受到了汙染,我心中的壹部分感覺有點可惜:剛才明明有個很好的借口的……
隨著幾句閑聊,班長和我壹前壹後稍微錯開,已經踩著幹涸的河床走到了江心島,以前這可是需要兩元錢船費才能到達的地方。
補充壹下,是我小時候的兩元錢船費,每人兩元錢湊齊壹船人,小木舟主人就蕩起雙槳緩緩啟動駛向對岸,現在不知道漲到多少錢了。
江心島上沒有任何建築,其實就是壹個在漲水期會被完全淹沒的大沙灘,班長並沒有等我,自顧自地走到江心島最高的壹處沙堆上,雙手遮額四外觀望,從她失望的表情我可以知道,她並沒有找到自己的弟弟。
“別找了,舒哲既然關了手機肯定就不希望別人打擾他,妳不值得為了他憂心忡忡的。”
“……為什麽?為什麽小哲不希望我找到他?”
關心則亂,班長提出了壹個我認為很幼稚的問題,我兩手壹攤,道:
“舒哲又不是需要換尿布的嬰幼兒,像他這種年紀需要壹些隱私空間很正常。”
見班長愁眉不展,壹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我幹脆提醒道:
“也許是交了女朋友呢?以舒哲那種愛慕虛榮的性格,至少也要帶女朋友去看3D電影,不可能領她來這麽屌絲地撿牡蠣吧!”
“是……是這樣嗎?”班長似乎恍然大悟,又有些悵然若失。
“他才只有13歲,早戀可不好,既耽誤學習又……”話到壹半班長停下了,壹雙黑瞳望向天空仿佛在尋求答案,希望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回答自己的疑惑。
遠處的天空有些烏雲,搞不好壹會就得下雨,跟我想法壹樣的遊人又散去了壹些,江心島連我和班長在內只剩下十幾個人了。
我大概能理解班長矛盾的心理:弟弟跟女孩子出去約會固然屬於早戀,但是總比他穿女裝跟人視頻聊天要強,不過舒莎作為姐姐恐怕還沒有做好弟弟某壹天把女朋友帶回家的心理準備。
“回去吧,”我說,“為了避免過壹會挨澆,現在就應該往回走,還可以去小飯店吃點東西,順便避雨。”
沿著大寧江跑了40多分鐘,我確實有點肚子餓了。
班長從沙堆上走下來,無意識地踢開了腳邊的壹塊小石頭,顯得有點灰心喪氣。
“我想在沙灘上坐壹會,妳先回去吧。”
只是聽說弟弟可能談了女朋友,導致姐姐的關心變成了煩人的騷擾,舒莎露出了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的表情,孤零零地面向夕陽坐在了沙灘上。
餵,感到寂寞想要人陪就說出來嘛!妳再這麽不坦率,呆會我手裏還剩壹半的脈動就不給妳喝了!
【003】
“誒?按理說有彩霞代表晴天,為什麽遠處還有那麽重的積雨雲?”
“小王,別操心了,妳又不是天氣預報員。快走吧,該吃飯了。”
擔心下雨又到了晚飯時間,撿牡蠣的人又撤了壹波,最後留在江心島上的只有三五個熊孩子,估計很快也會被父母喊回家去。
我和班長並排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在這風雨欲來之際,成了其他人眼裏的異類。
俗話說最美不過夕陽紅,在自然意義上這句話是絕對正確的,晚霞夕照不但染紅了天邊,還把壹切面向它的物體染成了金色——仿佛要立即融化飛騰而去的金色。
班長的面孔在夕陽照耀下優美得如同古希臘雕塑,典雅高貴又暗含了壹絲悲劇美,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仿佛是印在金幣上的,即將繼承王位的公主。
不過這位公主患有很嚴重的強迫癥,由於長發過腰,她坐下以後為了避免發梢沾上沙子,不得不把長發攏在身前……但是無論是攏在左邊還是右邊都會造成不對稱,於是班長糾結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把長發攏在了左邊,也就是靠近我的位置。
因為上衣右邊口袋裏面裝著什麽東西,所以勉強讓頭發和口袋裏的東西左右對稱了嗎?這點小事情都要糾結半天,班長妳以後還打不打算當刑警了?
“哈,如果抓到的犯人是單數,班長妳不會把中間的犯人劈成兩半兒吧?”
班長知道我是在嘲諷她對於左右對稱的執著追求,表情沒有什麽明顯變化的回答道:
“我不可能那麽暴力,對稱而已……頂多我把最胖的犯人放在中間好了。”
放在中間當對稱軸是嗎!歸根結底班長妳還是不對稱就不舒服斯基啊!
【不負責任的腦內劇場】
新婚之夜,班長把每件脫掉的衣服都疊成四方塊兒,整整齊齊地碼在壹起,瞇起壹只眼睛從側面觀察許久,確保誤差不超過5微米之後,才不情不願地去履行妻子的義務。
“等等,別這麽粗暴,我既然願意結婚就不會跑掉了。但是我不在床的正中間,必須向左挪20厘米……”
只顧自己的20厘米真是太自私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20厘米需要照顧啊!對稱對稱對稱啪的時候也要對稱!給我乖乖躺好,我保證妳的身體在整個過程中都很對稱還不行嗎!?
在某人腦洞大開想入非非的時候,班長雙手摟住膝蓋,以很少女的姿勢陷入了沈默,她望向遠方的眼神是如此清澈,不由得讓我升起了些許罪惡感。
“要喝飲料嗎?”我舉起喝剩壹半的脈動在班長眼前晃了晃,班長的嘴唇翕動了壹下,應該是有些口渴,但是考慮了幾秒鐘之後搖了搖頭,拒絕了我的好意。
切,不就是害怕跟我間接接吻嗎!在教室裏妳非要拔我白頭發的那壹次,咱們倆明明已經直接接吻過了好不好!當時旁觀到事故現場的宮彩彩還壹直害怕我殺她滅口呢!
哼,妳不喝飲料我就自己喝!但是當我把脈動瓶口湊到唇邊的時候,忽然想起某壹次維尼膀胱告急,試圖拿脈動瓶子釋放壓力的事情……
這麽壹想,我看著瓶子裏的液體感覺怪怪的,再加上我剛喝過半瓶並不口渴,於是便又把瓶蓋擰了回去。
晚霞和夕陽真的很美,江心島的東側幹涸得只剩下河床,但是西側仍然有江水,此時江面上反射著夕陽灑下的金色鱗片,微風拂動,波光閃閃,比蠟筆小新的動感光波不知道優美到哪裏去了。
“其實小哲在七八歲的時候跟爸爸壹起撿過牡蠣,”班長望著江水幽幽說道,“但是他稍微長大壹點就不願意來了,我到這裏來找他真是太蠢了……”
“人各有誌,該放手時就放手。”我說,“就算是弟弟妳也不能陪他壹輩子……”
班長突然向我轉過頭來,質問的目光讓我懷疑自己幹了什麽虧心事。
“血肉親情,說放手就能放手嗎?妳說得輕松,要是換成艾米行蹤不明,妳這個做哥哥的能不擔心?”
班長的這個比喻讓我“噗噗”的笑了出來。
“舒哲怎麽能跟艾米比!雖然艾米各種任性各種大小姐脾氣,但是至少她不坑我啊!”
好吧,也許在玩英雄聯盟的時候艾米很坑,某些時候她也很不守妹妹的本分,但總歸是在乎我的,並非是跟我的感情太淡薄,反而過分強烈了。
舒哲則是專註坑姐100年,我嚴重懷疑如果遇上天災人禍世界大亂,這白眼狼會眼睛都不眨的把姐姐賣給某個軍閥換取榮華富貴。
為了防止那種事情發生,我覺得應該先下手為強,把舒哲打扮成他姐姐的樣子捆起來送給軍閥,換取我和班長遠走高飛的路費。
“小哲……小哲怎麽不能跟艾米比了?”
聽見我厚此薄彼,班長有點不高興,“小哲確實不像艾米黏妳那樣黏我,但我可是從小就照顧他的姐姐……”
“正因為妳從小就照顧他,所以我才說他是白眼狼呢!”壹談起舒哲來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妳對舒哲好管用嗎?舒哲哪裏感恩,哪裏對妳好了?切,我看還沒有我對妳好呢!”
啊,有點說錯話了,雖然拿我和舒哲對比,肯定是我對班長比較好,但是此情此景之下突然說出“我對妳好”,顯得過於曖昧了。
“……”
在我這麽說之後,班長也明顯尷尬癥發作,沈默了半天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由於夕陽晚照原本就映紅了她的臉,所以我也無從得知她到底是感到高興還是感到煩惱。
“哢啦啦!”
南邊很遠的地方有閃電撕裂天空,正是大寧江上遊的方向,看來的確是下雨了,但是只有局部地區,我和班長很幸運的不在降雨範圍內。
正前方有美麗夕陽,左側可以望見飄忽閃電,大自然的奇景齊聚壹堂,吸引了我和班長很多註意力,以至於江心島上所有人全部走光,我們倆也沒動地方。
“快上岸!漲水了!再不上岸就回不去了!!”
直到江邊有心焦的父母呼喚自己的熊孩子,我和班長才發現事態的嚴重性——由於大寧江上遊降雨,幹枯的河床重新被江水添滿,雖然深度只沒過腳踝,但是想要回去就只能趟水了!
“快!”我拉住班長的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指了指已經被江水阻隔的堤岸,“想要回去只能趁現在!到我背上來,我背妳過去!”
我的想法很單純:想要趟水上岸勢必弄濕鞋子和褲腳,與其兩人都被弄濕,不如只弄濕我的——班長在體育課受傷的時候我曾經抱過她,並不算重,趁著江水尚淺,我可以毫無壓力的背她過去。
然而班長卻覺得當著江岸上那麽多人,她被男生背過去有點羞恥Play的意味,所以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非要自己走過去,扯皮的時間有點長,我不耐煩了。
“餵,妳怎麽不知道輕重緩急呀!河床上面有許多碎玻璃片,現在江水淹了過去不知道玻璃片在哪裏,妳被劃傷了腳怎麽辦?”
“但是……但是妳也壹樣有可能被劃傷腳啊!”
“我穿的是運動鞋運動襪,防護比妳好!”我大聲道,“而且我是斯巴達,就算受傷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妳……妳遲遲不肯讓我背,難道是比較喜歡公主抱嗎!?”
大概是我不該說最後壹句話,我提到“公主抱”這3個字之後,班長更加不好意思,死活不讓我接觸,連手都不讓我拉了。就在我們倆磨磨蹭蹭的時候,江水變得有齊腰深了,已經錯過了上岸的最佳時機。
“我靠,都怪班長妳當斷不斷,現在咱們倆被困住了吧!”
從剛才開始就肚子咕咕叫的我,語氣變得不太淡定。
“不過這江水說漲就漲,難道上遊不光是下雨,還有小水壩塌了?”
無論如何,我和班長就這麽被困住了,岸邊壹些看熱鬧的人和我們大眼瞪小眼。
“謔,這對小年輕光顧著談戀愛,困在江心島回不來了吧!”
說話的可能是FFF團團員。
“水還會不會繼續漲了?如果他們倆不會遊泳,豈不是會被活活淹死?”
“別逗了,現在是枯水期!就算上遊的水壩全塌了也淹不掉整個江心島!總能留巴掌大的地方讓他們倆抱在壹塊吧……”
班長壹下子承受了那麽多人的視線,成為眾人焦點,原本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現在又被別人調侃,整張臉都漲紅了,恨不得直接跳進江裏模仿屈原。
“別沖動,”我在後面叫住她,“妳水性壹般,我更是完全的旱鴨子,遊泳回去是下下策,妳出了危險我都沒法救妳!”
“那怎麽辦?”班長著急道,“難道就等著水壹點點漲上來,咱們能立足的地方越來越少,直到……”
“直到抱在壹起”這句話班長沒說出來,其實她是心緒紛亂才會亂了方寸。在我的記憶當中,江心島在枯水期的時候,頂多只會被沒過壹半。
“咱們倆什麽也不用幹,在江心島上再看壹會夕陽,水就應該退掉了。如果水不退的話,我可以隨時給艾米打電話,讓她用直升飛機來接咱們都行!”
【004】
被困江心島,我和班長重新坐回去看夕陽,不過心情就和剛才不壹樣了。
我肚子裏沒食餓得心慌,非洲黑斑硬殼蚊和本地弱逼蚊卻普天同慶,覺得我和班長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血源寶庫。
“想得美!我沒飯吃還要拿自己餵妳!?”
出手如電地捏死三只蚊子以後,由於腹內饑餓,我漸漸失了準頭。班長看在眼裏,臉上顯出愧疚的表情。
方才沒有漲水的時候,我曾經提出要壹起去吃晚飯,班長食欲不振沒有答應,結果現在想去吃也吃不成了。
“咕咕咕!”
肚子發出抗議聲的卻不是我,而是坐在我右邊的班長,看來壹番折騰以後她也餓了,不過我手頭除了半瓶脈動以外什麽都沒有。
“葉麟……妳實在肚子餓的話,要不要吃點這個?”
班長面色微紅,扭扭捏捏地把手伸進上衣右側的衣袋。
誒?衣袋裏裝著什麽,終於要真相大白了嗎?難不成真的是牡蠣?話說壹兩只牡蠣雖然聊勝於無,但是想在荒無人煙的江心島上烹飪,只能使用鉆木取火的原始方式啊!
提到野外求生火烤牡蠣,我就想起老爸前些日子在玩壹款NDS遊戲叫《迷失蔚藍》,主要講的是壹男壹女遇上空難被困在無人島上的故事,聽起來貌似會發生不少曖昧情節的樣子,其實根本就是個逛地圖撿垃圾的遊戲。最值得吐槽的地方之壹,就是男主可以隨便在海灘上撿到牡蠣,但是他自己不會烹飪,如果無法及時找到女主,那麽男主就會揣著壹兜生牡蠣活活餓死!
我擦什麽鬼設定!生吃也不至於餓死吧!寧願餓死也不自己下廚房,男主妳到底是有多大男子主義啊!
我就不壹樣了,雖然廚藝上不了臺面,曾經炒個雞蛋都能用力過猛把鍋底鏟漏,但那主要是因為鍋該換了的緣故。牡蠣什麽的只要能找到柴火,還是能夠烤熟的。
然而正當我尋思著該去哪裏撿柴火的時候,班長從衣袋裏掏出來的,小心翼翼用手掌托著的卻是壹把……壹把狗糧!!
我整個人都迷失蔚藍了。
“餵餵餵班長妳開什麽玩笑!咱們是人怎麽能吃狗糧?而且妳不養狗,隨身攜帶狗糧是幾個意思?”
班長拿狗糧出來本來就心知不妥,但是在我壹通搶白之後她忿忿道:“正是因為我家不能養狗,所以我才隨身攜帶狗糧,遇上可愛的小狗才能餵它們啊!”
哦,和戀童癖隨身攜帶糖果是壹個道理,不過班長妳的獵人光環不要緊嗎?除了奧巴馬以外哪怕是藏獒也不敢隨便接近妳吧?
身為鐵血孤狼卻吃狗糧,這對我的狼格無疑是壹種侮辱,更別提狗糧是班長提供的了,如果我吃了她的狗糧,說不定會產生“被養了”的感覺,被馴化成警犬什麽的。
但是人類最重要的是壹日三餐,“壹日”到底是什麽暫且不談,三餐缺壹頓可是餓得不饒人,我天人交戰了壹會,苦著臉問班長:“狗糧能吃嗎?”
“能吃。”班長斬釘截鐵還有點興致勃勃地說,“這是我在超市寵物區買的最高級的狗糧,為了以防萬壹我還自己吃過,味道還不錯……”
以防什麽萬壹?以防可愛的小狗吃了以後鬧肚子嗎!妳身為黑長直美少女二十八中校花,卻偷偷躲在角落裏壹臉享受地吃狗糧!二十八中的臉都被妳丟盡了好不好!趕快向那些落選校花的女同學道歉啊!
提起自己吃過狗糧,班長自豪了壹會,漸漸也發現這不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於是聲音低了下去。
“總之……總之現在江水不退咱們就吃不到晚飯,吃狗糧總比什麽都沒有好,妳要吃嗎?”
白凈的手掌托著咖啡色的狗糧,誠意滿滿地遞到了我面前。
“咕咕咕咕……”
這次換成我肚子叫了,聲音比班長足足大了20分貝。
算了,我連婦炎潔都喝了,狗糧貓糧什麽的吃了又不會死,總比餓得前心貼後心好受!
想到這裏,我從班長手中抓了壹把,直接塞進嘴裏嚼了起來,套用貝爺的壹句話就是:“嘎嘣脆雞肉味,卡路裏是牛肉的三倍”。
班長見我壹副狼吞虎咽的模樣,微微笑了出來,她把剩下的狗糧壹粒壹粒地往自己嘴裏送,吃狗糧也吃得這麽優雅,想壹想也沒誰了。
說實話,狗糧不難吃,但是很幹,吃完了應該馬上喝水。幸好我手裏拿著脈動,於是咽下狗糧之後我仰脖喝了壹大口,以三倍速把卡路裏送了下去。
班長那邊雖然吃得慢,但沒水喝終究很幹,她之前拒絕過跟我喝壹瓶飲料,現在不好意思再朝我要,結果在連吃了幾粒狗糧之後,發出了“唔唔”的呻吟聲,貌似是被噎住了。
見班長捂住喉嚨說不出話,臉色發白,我不忍心讓班長死於狗糧,便將剩下四分之壹的脈動遞了過去。
“喝不喝都隨妳,不過妳要是噎得昏過去的話,別怪我對妳做人工呼吸喔!”
聽我這麽說,班長的眼睛驚恐地睜大了,人工呼吸不光要嘴對嘴,還要按壓胸部,江心島現在屬於無人監督的荒島,孤男寡女又摸又親的,下壹步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兩害相權取其輕,班長略微想了壹下,從我手中接過飲料瓶,但是沒有立即對嘴喝。
她強忍被狗糧噎住的痛苦,掏出隨身攜帶的面巾紙將瓶口仔細擦了壹遍,然後才鼓足勇氣,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
“呼,得救了。”
喉嚨的幹澀感迎刃而解,班長露出了舒適甚至夢幻的表情,簡直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產生了“狗糧+脈動”的黑暗料理靈感,打算有朝壹日做給我吃之類的。
當著我用面巾紙擦瓶口,這明顯是壹個傷害男性自尊心的行為,偏偏班長能夠做得那麽自然,簡直就是要故意做給我看,跟我劃清界限用的。
“我們還沒那麽親密,妳不知道這壹點可不行。”
班長打算表達,但沒有說出來的想必就是這句話。
對於班長這種表面功夫我並不是特別在意,畢竟親嘴都親過了(雖然是意外),連直接接吻都有過,妳拼命避免間接接吻又有什麽意義啊!
班長是壹個比較大方的人,但是某種程度上又很斤斤計較。比如她喝了我遞給他的飲料,明明只剩下1/4可以壹下子喝光,她偏偏要再給我剩下1/8,仿佛只有這樣才符合禮儀以及對稱美學。
然而她剛剛把瓶子遞還給我,就發現了壹個很重要的問題,以至於神情緊張,形於顏色。
她喝飲料之前雖然擦了瓶口,但是喝飲料之後忘了擦!
班長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我直接可以從她那惶急的表情中讀到她的心理活動。
怎麽辦?再把飲料要回來嗎?前後擦瓶口兩次是不是太傷人了?還是說我直接把飲料拿回來壹口喝光?但是這種野蠻女友的風格顯然與我不符……
什麽也不做顯然也是壹種選擇,但放任自己櫻唇碰觸過的瓶口被我玷汙,隱約表達了另壹種意味,那就是:我不能親妳,但是妳可以親我……
這邊的我緊攥著飲料瓶,並沒有急於進行間接接吻,說實話我挺喜歡欣賞班長左右為難的樣子的。
嘿嘿嘿這回妳明白鐵血孤狼並不容易被馴服成警犬了吧!妳求我啊,妳求我說不定我會把飲料瓶還給妳的!
“葉……葉麟……”
班長伸出左手,做出想要拿東西的動作,但是還沒想好具體該怎麽說。
然而此時風向變了,順著從背後襲來的江風,我隱約聽見了壹個熟悉而且充滿怨恨的聲音。
“明明是我先的,不管是擁抱也好,接吻也好,還是先喜歡上葉麟同學也好……”
我靠哪來的白學家?而且居然提到了我的名字?嚇死爹了啊!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麽青梅竹馬身邊總會出現壞心眼的女二號呢?明明小時候我和葉麟同學是那麽相親相愛……”
相親相愛妳妹啊!明明是妳慘無人道地虐待我吧!我的靈魂和肉體都遭到了深切的打擊,以至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小正太長殘變成百分百惡人臉了啊!從前大媽大嬸見了我就給糖吃,如今見了我就藏手機藏錢包藏孩子啊!
班長也察覺有異,和我同時回頭,於是我們就看到了壹幅恐怖的超自然景象——
我擦擦擦擦小芹哭著從江對岸跑過來了啊!不是遊過來而是直接在水面上跑過來啊!鐵掌水上漂啊!我知道妳遊泳技術好但那也不可能直接踩著水面跑吧!非人類啊!趕快把鳴人的查克拉還回去啊!!
【005】
小芹的輕功水上漂大概持續了3秒,然後就“噗通”壹聲落到江水裏去了。
雖然只有3秒,但是在我(也許還有班長)看來,已經足夠驚悚,堪比《貓和老鼠》裏面湯姆傑瑞“踩空氣”的神跡。總覺得小芹只要不往自己腳下看,就不會掉進水裏,可能會全程跑在水面上,讓慢騰騰的耶穌自愧不如。
【無責任腦內劇場】
六翼墮天使路西法(雙手捂臉):“怎麽會這樣?無論是立於上帝身側也好,還是創造物質世界也好,明明是我先的,為什麽耶穌那家夥能奪走我的壹切榮光?為什麽!?”
耶穌:“別廢話當妳的撒旦去吧!沒看見老子也在心煩嗎?我賴以成名的水上行走被人類寫輪眼了!先是薩滿,再是死亡騎士,現在連女初中生都會了!爛大街了啊我去!”
小芹泳技高超,她落水之後繼續以極高速向江心島又來,聲勢迅猛如同得了狂躁癥的鯊魚。
“小……小芹把衣服全弄濕了,這樣她上岸以後就會感冒的!”
班長都要被鯊魚吃掉了還有空擔心別人,另外我極度懷疑小芹遊泳速度這麽快,跟身體呈流線型(換言之就是胸小阻力小)有很大關系。
為了不讓小芹和班長起爭執,我當機立斷地從坐姿起身,打算擋在他倆中間,並且順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想要給剛上岸的小芹擋風。
然而小芹看到我上半身只剩下被黑背心緊箍的健碩肌肉,淚水從眼角噴出的初速度增加了3m3/秒。
“嗚嗚嗚陰險狡詐的女二號,居然想跟葉麟同學在這裏‘江衣庫’!肯定是不要臉地蹭來蹭去蹭來蹭去,把葉麟同學的背心都蹭成黑色了!”
“江衣庫”是什麽鬼!江心島上的優衣庫嗎?另外我的背心原本就是黑色的!就算班長用壹頭黑發在其他顏色的背心上蹭來蹭去蹭來蹭去,也不可能掉色把我的背心完全染黑啊!再說只有貓和狗才會跟主人那麽做吧!別讓我升起“美女犬”之類的糟糕聯想啊!
為了阻止小芹說出更離譜的話,我快速走上前,把外衣披在了渾身濕漉漉的小芹身上,以防她被風吹到著涼。
“冷靜下來,我和班長只是過來撿牡蠣,結果江水突漲被困住了而已。妳別亂講話,不然我就不讓妳當我的秘密女友了!”
目前“花心大蘿蔔”計劃進展到了比較尷尬的階段,任阿姨懷了我老爸的孩子,如果他們兩個因此結婚,那麽我和小芹就會成為義兄妹。
這件事小芹不知道,班長卻知道,因為她偶然聽到了任阿姨和我老爸的對話。我把外衣披在小芹身上,更多的是因為在“關心妹妹”,而不是出於“秘密男友”的身份。
“真……真的?”得到我的外衣之後小芹的情緒冷靜了壹些,她激動甚至有些貪婪地把我的外衣在身上捂緊,哆哆嗦嗦地問:“牡蠣呢?”
“誒?”
小芹倔強地向我伸出壹只手,眼神執著,短發上滴滴答答落下水珠。
“妳知道我愛吃水產所以才來撿牡蠣嗎?那應該送給我壹部分吧?全送給我,我烹飪好了咱倆壹塊吃也好啊!”
“那個……”我苦惱地撓了撓頭,“其實我還沒來得及撿牡蠣就漲水了。”
“胡說!”小芹氣憤地做出要用小拳頭敲打我胸口的動作,“肯定撿牡蠣是假,約會是真!老實交代!妳是到班長身上撿牡蠣去了吧!”
“妳才是胡說八道好吧!”我鼻子都氣歪了,“班長身上沒有牡蠣只有狗糧啊!妳見過約會吃狗糧的嗎!本來正常人也不會到爛泥床這邊來約會吧!”
“好哇還分吃狗糧!”小芹身上的妒火幾乎可以立即把濕衣服烤幹,“只要能和葉麟同學約會,我才不在乎去哪還有吃什麽!別說是狗糧,就算是米田共我也會興高采烈地和葉麟同學分享的!”
分享妳妹!妳把把繁體的“糞”拆成“米田共”我就不認識了!誰要和妳壹塊吃屎啊!我對這個連吃屎也能賣萌的世界絕望了!
幸好方才風向有點改變,我們說話的聲音也較小,這才不至於讓小芹的荒唐話被班長聽見,不過再後面的話班長就能聽見了。
“啊!甲蟲!超級大的甲蟲!救命啊!!”
披上我外衣的小芹情緒剛剛有所穩定,便把非洲黑斑硬殼蚊錯當成了她最害怕的黑色甲蟲,沒頭沒腦地往我的懷裏鉆,我只好壹邊來者不拒,壹邊揮手趕走那只蚊子。
“堂堂鐵掌水上漂難道還怕蚊子嗎?”我說,“這不是甲蟲,只是非洲黑斑硬殼蚊而已,因為前任市長走私木材定居在冬山市的,妳忘了?”
“騙……騙人!”小芹把濕乎乎的臉緊貼在我胸膛上,好像是把我的背心當了毛巾,壹副防止空襲的避難姿勢,“蚊子哪有這麽大!壹定是甲蟲!要不然就是蚊子和甲蟲通婚生下的甲蟲蚊!”
“甲蟲蚊是什麽鬼!別假冒達爾文隨便發現新物種啊!”
“不、不是甲蟲蚊就是蚊甲蟲,要不然就是蚊蟲甲!”
“還蚊蟲乙呢!看清楚點這只是大壹點、硬壹點的蚊子而已!妳武功那麽高居然怕壹只蚊子,被妳打趴下的刑部五虎在哭泣啊!”
班長向來樂於幫助同學,她見小芹害怕非洲黑斑硬殼蚊怕得要死,便走過來揮手把幾只盤旋的吸血鬼趕走了。
非洲黑斑硬殼蚊在市區裏並不常見,它們的主要棲息地是大寧江等水體周圍,以及野草茂盛的地方,要是冬山市到處都飛著這玩意,小芹不是被活活嚇死,就是早已習慣,分得清它們和甲蟲的區別了。
“班……阿嚏!”
小芹戀戀不舍地把臉從我胸口上擡起來,剛想跟走近的班長說話,不料卻打了壹個打噴嚏,隨後身體哆嗦起來。
“妳看妳,穿著衣服遊泳過江,結果感冒了吧?我馬上送妳回家休息!”
“沒、我沒感冒,”小芹嘴硬道,“我只是被甲蟲嚇的!而且剛才女二號假裝幫我趕蟲子,其實是趁機吸走了我身邊的靈氣,吸走了足有200CC呢!”
“用CC計量的靈氣是液體嗎!能夠將靈氣液化差不多已經要應劫飛升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拐彎抹角地罵班長是狐貍精,狐貍精也不該吸妳的靈氣,吸我的才對吧!”
班長正在有點尷尬地拍掉自己校服褲上的沙子,聽我說起“狐貍精”三個字,幹咳了壹聲提醒我註意措辭。
“阿嚏!阿嚏!”連打了兩個噴嚏之後,小芹臉色泛紅地發愁道,“不光是靈氣,連流水制空圈和AT力場都被破壞了!好兇暴的吸力!”
別隨便引用《史上最強弟子兼壹》和《EVA》裏面的防禦技能啊!沒看見從來不看動漫的班長壹臉懵逼的表情嗎?而且別用吸力兇暴來形容女同學!
正當我擔心小芹的感冒會加重的時候,江水又上漲了壹些,有壹個劃小木船的胡茬大叔慢悠悠地停靠在了江心島岸邊。
“年輕人,要乘船回去嗎?三個人只要20元喔!”
20元?我明明記得小時候每人只需要2元的。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20元也算公道,總比呆在這裏繼續吹風好。
好勸歹勸再加使用暴力,我把小芹拎上了船,並且為了防止陡生異變,從江心島到堤岸這短短的30米距離,我小心謹慎地坐在小芹和班長中間,起到緩沖隔離帶的作用。
我不會遊泳,小芹要是胡鬧把船弄翻了就有好戲看了。
此時夕陽已經沈落到只在地平線上剩下四分之壹個圓盤,卻把晚霞和江面映得更紅,目力所及的天地簡直成了壹副瑰麗的油畫。
江岸邊的眾人(有壹部分是情侶)專註於欣賞晚霞夕照,沒有在意我和兩女壹船……不,是我和兩女壹夫,不是,是我和兩女壹船夫橫渡江面的過程。
小芹搶著坐在船頭,嘟著嘴用兩只眼睛向班長發射敵意,不過由於我擋在中間,沒有多少敵意射線打在班長身上。
班長很謙讓地坐在船尾,拄著下巴遠望夕陽,有點寂寞地獨自欣賞落日美景,跟之前相比越發沈默了。
劃船的胡茬大叔仿佛看明白了什麽,低聲跟我說道:“小夥子,過江的話壹艘船就夠了,貪心不足的話,會坐上好船的喲!”
妳妹!出租車師傅止不住地跟我聊八卦也就罷了,妳壹個劃船的也要向出租車看齊嗎!出租車動輒30公裏,妳這只有30米啊!相差1000倍好吧!
另外妳是在諷刺我腳踏兩只船嗎?比喻真是通俗易懂啊!可是“好船”明明是動漫梗好不好?指的是《日在校園》的人渣誠被女友殺掉的柴刀結局吧!妳壹個胡茬大叔為什麽會知道動漫梗啊!難道每天沒生意的時候就用手機看動漫嗎!別費心了!我是斯巴達體格又會陰陽散手,人渣誠的戰鬥力怎麽能跟我相比?我絕對不會被女友柴刀掉的!
誒?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貌似我這邊女方的戰力高了壹點點……
【006】
小芹穿著濕衣服極易感冒加重,為避免夜長夢多,我打了輛出租車把小芹送回家,讓她趕緊洗個熱水澡休息壹下。
班長的家在另壹個方向,而且她出來時騎了自行車,現在還要把自行車騎回家去,所以婉拒了跟我們坐同壹輛出租車的邀請。
“妳是小芹的青梅竹馬,又是體委,於公於私都應該把小芹安全送回家。趕快回去吧,我還要去找壹找小哲,不跟妳們壹起了。”
班長跨上天藍色自行車,拖著飄逸的長發起源了,我有點明白班長為什麽在暑假還要穿校服了——穿裙子騎自行車會走光啊!
任阿姨正好在家,不過心情貌似不太好,我把小芹送進門之後沒有多做停留,囑咐她休養身體以免趕不上幾日後的班級集體野遊。
媽媽在場,小芹也沒有過多地挽留我,而且盡管有些舍不得,還是怕我著涼把外衣還給了我(之前貪婪地嗅了幾口),答應這幾天會好好在家休養。
處理好小芹這邊的事情之後,我打算去隨便吃個晚飯,安慰我早已暴動的肚皮,因為老爸去和曹導演談事情去了,所以就算我回家也沒人陪,於是我轉轉折折來到愛心寵物醫院附近,想找小丁或趙大夫壹起吃。
結果壹只藏獒咬住了鄰居的吉娃娃,嘴還給卡住了,狀況十分慘烈。趙大夫和小丁為了拯救吉娃娃和藏獒弄得滿身是血,我在旁邊也幫不上忙,肚子又餓得難受,只好先告辭了。
鄭重聲明:雖然愛心寵物醫院就在班長家附近,但我不是特地來找班長的!這只是偶然!絕對偶然!
另外我壹直拿著班長對嘴喝過飲料的瓶子,只是我不願意浪費打算把1/8的脈動喝完罷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雖然對某些人來說,班長對嘴喝過水的瓶子他們能舔壹年,但我不壹樣!這世界上不是只有變態的妳們要相信我!(雖然我家的成人用品店主要顧客都是變態)
拿著脈動瓶子漫無目的地找小餐館,擡頭看見了壹家牌子蠻大的新開張的“克林頓犬業”,處於高樓林立之間的這家公司不知道是做什麽的,但我總覺得艾米的寵物奧巴馬可能是這裏的股東。
“到底喝不喝這瓶子裏的水呢?不喝或者擦壹擦瓶口再喝,反而顯示我對班長太在意了,喝的話,又有變態的嫌疑……”
我下意識地擰開了脈動的瓶子,為了不再讓這600毫升的容量困擾我,我直接把瓶蓋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
“啊,變態!!”
並非是我在用舌頭“噗嚕噗嚕”地舔脈動瓶口,然後被戴紅領巾的社會主義優秀接班人抓了現行,而是我發現視線前方的自行車棚入口處,有壹個形跡可疑的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前進。
為什麽說他是變態呢?因為他偏胖的體型和走路的姿勢我都相當熟悉,再加上他手裏拿著的扳手,妥妥就是欲圖偷竊班長的自行車座未果,慌不擇路被卡車撞倒住院,臨終遺願是來世變成舒莎的自行車座的左雄啊!
餵餵餵妳出院了啊!剛出院就故態復萌,這樣屢教不改真的應該親手把妳打壹頓啊!班長的自行車座就真的那麽有誘惑力嗎?要知道班長騎自行車的時候從來不穿裙子,美少女的股間和車座並沒有特別親密的接觸……即使這樣也對車座魂牽夢繞嗎?不弄到手不肯罷休嗎!
開始滴答雨點了,考慮到大寧江上遊剛下過雨,西城區這邊下雨也並不奇怪,雨點很小,對我來說並無阻礙反增清爽。
眾所周知,人的肛門是沒有視覺功能的,何況左雄又穿著褲子,所以我從後面跟蹤了他十幾步,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
自行車棚並不大,此時也沒有什麽人,只有壹個戴眼鏡的老大爺剛推著車走出去,左雄喘息著溜進來,註意力完全集中在壹輛天藍色女士自行車上面,那毫無疑問就是班長的座駕,在左雄的眼裏比任何金銀財寶都貴重。
雖然我拿著班長對嘴喝過的飲料瓶,但仍然覺得左雄這種程度的戀物癖實在過分,至少我不給別人添麻煩,偷走少女車座則是另壹回事,應該讓警察叔叔抓起來,以盜竊罪+猥褻罪兩罪並罰。
“住手!妳再往前壹步我就削死妳!”
我不想看到左雄把鼻子貼到自行車座上面猛嗅的那壹幕,於是提前大喝出來,把左雄嚇了壹大跳,扳手差點沒掉地下。
“葉……葉麟?妳是來跟我搶自行車座的嗎?”
左雄匆忙回頭,急切間脫口而出的卻是這句話。老爸曾經說過:屎殼郎覺得任何靠近的人都想跟它搶屎吃……不,這句話用在這裏不恰當,班長的車座沒有那麽不堪,反而說不定是酸酸甜甜草莓味的……總之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淫者見淫,在左雄腦子裏自行車座估計和少女裸照是同壹等級的。
“誰特麽跟妳搶自行車座啊!”我壹邊罵壹邊熟練地擺出流氓姿態,“給我離舒莎的車座遠點!我數三個數,妳再不走我就揍妳!”
左雄是二十八中的初三學生會成員,身胖體虛,戰鬥力極弱,膽子也很小,如果不是對自行車座的邪欲過於強烈,再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付諸行動。
“不,不公平……”左雄用眼角的余光盯著馬上就要得手的自行車座,“明明是我先……明明是我先喜歡上莎莎的自行車座的!”
我擦今天是什麽日子,全民白學家了啊我去!另外早說過別叫班長“莎莎”!那是班長父母的專用昵稱,我都沒叫過!
“1、2、3!”我快速數完了三個數,然後把右拳攥緊(左手裏仍然拿著飲料瓶),威脅道:“時間到了,妳選吧,是被我揍壹頓還是讓警察來抓妳?”
“不、不行!在莎莎當警察之前我絕對不進警局!”變態的左雄似乎還惦記著什麽“女警捕獲遊戲”,所以有著幾年內不能被警察捉住的奇怪堅持,只見他粗氣直喘,壹個野豬沖鋒從我左側跑了過去,這壹次沒有把扳手留下給我做紀念品。
不黑不吹,左雄這次逃跑的速度比上次快,可見即使是變態事業也能熟能生巧。不過如果我想攔他,還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畢竟實力不在壹個水平線上。
我沒攔他主要有三個原因。
第壹,我左手正好拿著沒瓶蓋的脈動,裏面還有沒喝完的飲料,動作幅度大就會灑出來,怪可惜的。
第二,左雄是玫瑰三傑中“紅玫瑰”的網戀男友,想收拾左雄不用我自己動手,只要通過小芹聯系壹下紅玫瑰,左雄就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三,也是比較難以啟齒的壹點,我是坐地鐵從小芹家回來的,上班族不放暑假,這個時段車上有點擠,尤其是上下車的時候,這導致我的身體出現了某些異常。
什麽異常呢?就是每走壹步都會疼,然後疼痛加劇,邁的步子越來越小了。
啊?沒聽明白?妳是女生嗎聽不明白?簡言之就是我帶拉鎖的運動褲夾到毛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總之現在我走路內八字,真正的“牽壹發而動全身”,剛才要是我真的動手揍左雄,說不定自己先疼死啊!
啊……這酸爽,根本就是完全動不了了好嗎!妳們別笑,《勇者闖魔城》裏面有先例,X毛處理不好可是會死的!
【007】
考慮到左雄敢在這裏偷自行車,說明這個時段的自行車棚裏很少有人,說不定是我解決X毛危機的絕佳時刻。
按道理說我本該把礙事的飲料瓶放在地上,奈何我已經到了壹動也不能動的窘境,左雄在時我還能強充好漢,左雄壹走就再也挺不住了。
“我擦咧,這種事不應該出現在我身上啊!我為了打架方便向來是剃短發,其他方面也壹切從簡,今天怎麽有壹種幹腸寸斷的痛感啊!不至於吧!”
妳們別笑,毛的問題從來不能等閑視之,包括央視畢姥爺在內,栽在毛問題上面的人不計其數。臺灣李敖蹲監獄的時候,壹個獄友看著李敖的毛大衣說:“毛真好!毛真好!毛真好!”結果臺灣當局立即把這人加判了10年。
“不行了,感覺我再走幾步,小雞雞就被卷成螺旋丸了!今天見了鬼了,哪來的太平軍長毛?在我的地盤應該壹律留短發知道嗎!”
“啊,車棚外面雨越來越大了,我正好在這裏避雨,順便把我的二當家撥亂反正……應該不會有人來吧?就算有人接近,看見我長得這麽兇惡,應該也不會進來吧?”
拉開拉鏈,我呲牙咧嘴地打算光速平叛,沒想到從褲襠裏拉出來的卻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別誤會小雞雞當然是屬於自己的,但這根又黑又長的……頭發絕對是來錯了地方,這是女人的頭發吧!
“哇靠,有50厘米長!”
如果有人看見我低頭盯著胯下發出如此感嘆,可能會覺得我是變態+妄想狂,但那根頭發實際上不止50厘米,回憶起在地鐵上並沒有哪個長發女生敢於靠近我,我嚴重懷疑這跟幾乎切斷我小雞雞的頭發是屬於班長的。
“因為在江心島的時候靠在壹起看夕陽,所以有壹根頭發掉進我衣服裏,最後陰差陽錯纏到了黑炎龍上面嗎?”
如果妳是男人,那麽把黑色長發纏上去,威勢夠足的話,是可以Cosplay邪王炎殺黑龍波的,當然酷與痛苦同在,《幽遊白書》中首次使用邪王炎殺黑龍波的飛影幾乎賠上壹只手,妳也要事先把小雞雞做好備份。
“啊啊啊啊班長的頭發切割力也太強了,妳不用帶任何武器就能劫機吧?只要用壹根頭發勒住機長的脖子就行了……”
“快,改變航線飛向意大利托斯卡納省比薩斜塔!不把它扶正每天晚上我都睡不著覺!”
說起來“發交”是壹種變態的高級玩法,曹公公對此有比較深刻的研究,當然我家賣的H漫畫中也有提及。不過我鄭重聲明:我此時此刻完全沒有享受的意思,疼得都要掉下來了知道嗎!
“飯抹淚……”
終於解除痛苦的我長出壹口氣,甚至用極不標準的發音說出了英文的“終於”,然而……
“葉麟妳幹什麽呢!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下體!”
我差點心臟病發作,壹回頭,正看見班長撐著雨傘走到了自行車棚入口。
不是出來接舒哲,就是強迫癥發作,想來看看車棚裏的自行車有沒有被淋濕。因為回過壹趟家,所以沒有繼續穿粘上沙粒的運動褲校服,而是穿著比較清麗的夏裝白襯衫和藍色過膝裙,腳下是壹雙露著腳趾的素雅涼鞋。
早不來晚不來,幹嘛總在我露出下體的時候來?我這惡人臉明明告訴大家生人勿進了,偏偏對妳無效嗎?上次我在江橋橋墩下面小便已經被妳看過壹次了,結果這回還是不放過我嗎!上次沒看夠是嗎!
嫌棄,如同看著廚余垃圾壹般的嫌棄眼神,這是班長經過短暫的驚愕階段,冷靜下來以後的主要表情。
“這附近明明有洗手間,就算外面下雨妳又憋不住了,也不能在自行車棚裏……”
班長誤會我這次也是因為尿急了。
“餵,班長我只是隨地小便過壹次就被妳抓住了,我有前科我承認,但這次不壹樣啊!這次說起來罪魁禍首是妳才對!”
不甘心被歸類為沒公德心的隨地小便者,我急於澄清事實。
“為什麽我是罪魁禍首!?”雨傘下面的班長瞪大了眼睛,“我也沒說家裏的洗手間不能借給妳用,妳找不到附近的洗手間總能找到我家吧?”
有心把事情跟班長說清楚,但是手中的那根長發已經被風吹走,而且頭發纏雞雞肯定不是紅線纏手指之類的浪漫事項,這麽丟臉的事說出來會影響我斯巴達的光輝形象,對於平息班長的情緒也未必有幫助。
“原來……原來妳……”
班長不知為什麽突然聲音顫抖起來,以至於連雨傘都不能保持完全垂直於地面,她壹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頗為不解,直到我發現自己仍然拿著幾乎空掉的脈動瓶子,而不怒自威的黑炎龍正好對著瓶口。
我擦擦擦擦擦這個情景被班長看到,她肯定以為我憋不住尿想使用飲料瓶!用脈動瓶子解決小便是很著名的段子,初二(3)班裏面有曹公公那樣的賤人,班長不可能沒聽過!
而且還是班長對嘴喝過的飲料瓶!為了間接接吻而用嘴唇去接觸瓶口就已經夠變態了,現在用這玩意來接觸,豈不是變態中的極品,應該推出去槍斃100遍!?
脈動瓶子裏面還剩下1/8的飲料,班長對這個余量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這不可能有那麽巧是另外壹個瓶子,肯定是在江心島的本尊。
“妳……要這麽使用這個瓶子,還特地來到我們家樓下!?”
班長誤會我要用黑炎龍侵犯飲料瓶,尤其是她對嘴喝過的飲料瓶,不禁又羞又怒,凝起秀眉對我怒目而視。
“妳這麽做難道會有什麽快感可言嗎!?”
怎麽可能會有快感啊!班長妳剛才差點用頭發閹掉我妳知不知道啊!另外我再變態也不可能把脈動瓶想象成妳的嘴吧!
還有,不要以為是脈動瓶口就插得進去啊!這個口徑對舒哲和維尼夠用,不代表就對我夠用!
誒?把維尼也扯進來有點奇怪的樣子……
對了,比起澄清誤會,趕快把收了黑炎龍神通是正事,不然在女班長面前暴露這麽久實在是太失禮了——估計是我把這次和上次在江橋下撒夜尿那次弄混了,以為沒尿完不能收回去,說起來上次我尿完以後還喪心病狂地抖了兩下……
“班長妳先別說話,不是妳想象的那樣,等我先弄完……”
我著手扶鳥還巢,班長卻不明白此弄非彼弄,大驚道:“妳要我看著妳弄完?”
正當我和班長闔家歡樂……不是,是誤會連連的時候,壹個熟悉的聲音從側面傳了過來。
“誒,姐姐妳們幹什麽呢?”
【008】
舒哲發現我們的時候,我恰好來得及把黑炎龍塞回去。
古人雲:國之利器不可以輕易示人。何況讓班長和舒哲共同參觀我也撈不到什麽好處,又不是什麽“奇物共欣賞,姐弟相與析”,徒增變態之名罷了。
幾乎失蹤了壹整天,也讓班長擔心了壹整天的舒哲,穿著挺騷包的價格不菲的襯衫和長褲,手裏打著壹把花傘,不知他原本就品味如此,還是從某個女性那裏借來的。
“葉麟哥,姐姐,妳們在自行車棚裏面幹什麽呢?吵架了?”
舒哲壹副很關心我們進展的語氣,看來他仍然沒有忘記要撮合我和班長的打算,按照這白眼狼的計劃,如果我和他姐姐在壹起,他能得到包括我的保護在內的諸多好處。
對於舒哲的小算盤我壹直保持警惕,以免墜入他的圈套,要知道貪心是受騙的第壹大原因,常言道:淡泊明誌,無欲則剛。如果有古文不太好的同學可以聽我解釋壹下,淡泊明誌的意思是只有吃得淡些才會明白自己究竟喜歡吃什麽,而無欲則剛(肛)的意思是:如果妳對女性沒有欲望,那妳就會對菊花有欲望……
“我和葉麟沒發生什麽,咱們回家吧——小哲妳吃晚飯了嗎?”
由於剛剛發生了那樣的誤會,班長不太想理睬我。
“吃了點零食,但是沒吃飽。”舒哲回答道,“姐姐咱們在樓下飯店吃點好不好?正好可以帶上葉麟哥……”
“我已經準備好晚飯的材料了,”班長打斷了弟弟的話,“家裏做的比外面衛生,跟我回去吃吧。”
“那……那好吧。”舒哲有點失望地低著頭朝班長那邊走過去了,從雨傘防水布上面滑下來的雨水落在他小皮鞋的附近。
“等……等等!”遭到冷落的我忍不住道,“怎麽只問他不問我?我也沒吃飯啊!”
鄭重聲明:我也不是特別想吃班長做的飯,只是不太願意壹個人吃晚飯而已,如果班長向我示弱,說“人家肚子餓了”之類的話,我請他們姐弟倆去檔次高點的飯店搓壹頓也未嘗不可。
班長白我了壹眼:“小哲是我弟弟,妳也是我弟弟嗎?我憑什麽非要請妳來我家吃飯?”
“我……我總是妳同班同學吧?現在餓得前心貼後心了,妳不是很有同情心嗎?多添壹副碗筷很麻煩嗎?”
班長下意識地微昂起頭,眉宇之間顯示出明顯的猶豫,但是她最終緊抿起嘴唇下定了決心,撐著雨傘亭亭玉立的她,仿佛是“天鵝湖”裏面即將引頸高歌的芭蕾舞演員。
“我確實答應過妳,只要贏了籃球比賽就同意妳在暑假期間來我家蹭飯……但前提是要提前壹天打電話預約!妳昨天沒有預約,所以今天也沒妳的飯!”
誒?班長不提這事我都沒想起來,可能是我在籃球比賽那天得了感冒,把自己給燒糊塗了……另外把班長當成抱枕抱了壹晚,應該已經抵消了暑假蹭飯的福利,沒想到班長還會主動提蹭飯的事。
“誒?這麽說,我現在預約的話,明天就可以來蹭飯?”
秉持著不蹭到飯不罷休的原則,我立即掏出褲兜裏的手機,要當面打電話給班長。
明明距離不過5米,卻要通過電話交談,有人可能要懷疑我是吃飽了撐的(其實都餓死了),但班長就是這麽死心眼,電話預約就是電話預約,定下的規矩不嚴格遵守就沒意義了。
“明天不行,”班長在我撥出電話之前阻止了我,“明天我有壹個公益鮮血活動要去參加,妳等以後吧。”說完就領著弟弟要往家走。
還真是小心眼啊,不就是(誤以為)我要用妳對嘴喝過的脈動瓶子小便嗎?別說其實不是這麽回事,就算是真的,人有三急也沒辦法,換成維尼的話應該不至於這麽斤斤計較,頂多為了公平,拿我對嘴喝過的脈動瓶子也“來壹發”呢。
“好餓呀……”在班長逐漸走遠的時候,我故意自言自語試圖激發班長的同情心。
班長的腳步停了壹下,瀑布般的長發隨之搖曳,她語氣冷淡地說道:“妳有飲料瓶不是就夠了嗎?”
飲料瓶就夠了是幾個意思啊!飲料瓶又不能當飯吃!還是說我可以把飲料瓶賣給左雄那樣的戀物癖變態,換成錢來下館子啊!不可能了!雖然沒有被我的黑炎龍真正碰到,但是相距只有幾厘米,分子擴散應該已經把瓶口汙染了!這個脈動瓶子已經失去了舔壹萬年的價值了!
“啪嗒啪嗒”,雨水打在姐弟倆的雨傘上,發出介於清脆和柔軟之間的聲音,顯得四外更為幽靜寂寞,我見班長打定了主意不想引狼入室,看來今天是蹭不上飯了。
結果班長也沒有完全不管我,她跟舒哲耳語了兩句,讓舒哲把自己的小花傘別在自行車棚入口處的鐵欄桿上,然後高冷地瞟了我壹眼,示意我可以用那把傘回家,這才跟弟弟同打壹把傘離開了。
餵餵餵,班長妳說句話能死啊!幹嘛像諜戰片壹樣跟我使眼色?另外我根本不想要舒哲的傘好嗎!堂堂斯巴達打著壹把女裏女氣的小花傘,會被人笑話的!會被認為是從女朋友那裏借來的!如果這是班長妳的傘也就罷了,問題是這是舒哲的傘!我不想被當成舒哲的男朋友啊!!
無論如何,最終餓得肚子難受的我還是撐著這把小花傘去了街邊的快餐店,拜我的兇狠長相所賜,沒有人把小花傘當成是我朝女朋友借的,倒是普遍認為我剛搶劫過某位女士,現在拿著她錢包裏面的錢出來大吃大喝。
什麽?妳問我為什麽知道?我從他們恐懼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另外還有壹個穿老頭衫的熱心市民,鬼鬼祟祟地從餐館溜出去尋找受害者,估計是壹找到受害者就會打電話報警。
至於集祝福與詛咒為壹體的脈動瓶子,我隨手扔進了垃圾箱,以免夜長夢多,再搞出什麽事來。
回家以後已經晚上8點半了,我發現老爸還沒回來,據說HHH同好會的會長打算研發壹種3H制式的手機,遠遠把美帝國主義發明的3G制式拋在後面,於是就讓老爸和曹導演先開個小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雖然字母表當中H排在G的後面,但是美帝國主義不按照會長的常理出牌,居然在3G後面推出了4G,讓3H制式胎死腹中(反正我也不理解3H制式有什麽優勢,難道是自動成為HHH同好會會員,看A片比較快?)。
正當我窮極無聊地幫老爸維護歡樂谷網店,回答壹個女同誌關於雙頭龍器具維護問題的時候,意外地接到了宮彩彩的電話。
“葉、葉麟同學,我是宮、宮宮宮宮宮彩彩……”
極其緊張,可見對宮彩彩來說,給男同學打電話也是壹項不次於懸崖蹦極的挑戰。
“明、明明明天天我想跟班長壹起到中央廣場獻血,妳、妳能陪我們壹起去嗎?”
“獻血?”
什麽都怕,願望是變成貝殼的宮彩彩,居然主動要參加獻血活動,實在是令人驚訝。
“班、班長打電話問我關於暑假野遊的意見,無意說了她明天要去獻血的事,我、我覺得自己也應該勇敢壹點,陪班長壹起去……”
我嚴重懷疑宮彩彩是受了科學幸福教的蠱惑,所以最近才什麽事情都想“勇敢壹點”,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仍然是畏畏縮縮怕前怕後,光有班長陪同還不夠,想加上我壹個。
“除了班長和妳還有誰?”
說實話我興致不太高,雖說班長和宮彩彩去獻血是真正為了獻愛心,不是為了拍下自己獻血的證據發在微博或朋友圈裏,但我總覺得她們有跟風之嫌。
她們跟風也就罷了,最大的問題是我跟兩個女孩去獻血,如果我自己不獻血,就顯得我不夠斯巴達,很沒面子。
那麽我為什麽不想獻血呢?在狂戰士模式下可以化身嗜血野獸,也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傷的我,為什麽偏偏會被獻血200CC難住呢?
全都要怪任小芹。
【009】
所謂中央廣場,就是冬山市中央步行街上面的壹個最大的廣場,廣場上面有不少仿歐式建築,廣場上平常有餵鴿子的、畫畫寫生的、滑旱冰的、扮成唐僧師徒跟遊客拍照的……包括獻血在內的公益活動也經常選址在這裏。
跟宮彩彩約定的時間是早上九點,我五點半就起了床,吃了早飯做了例行鍛煉,然後跟老爸打了招呼說我上午要出門。
“好啊,年輕人正該多在外面走走,零用錢不夠的話去老地方拿。”正在電話備貨的老爸很支持我出門,這壹瞬間讓我有了自己在正常家庭的錯覺,但是老爸很快又沖著電話喊道:“跟妳說過了我不要羊眼圈,對,換成久戰濕巾也比羊眼圈強……”
我之所以答應宮彩彩陪她們兩個去獻血,並不是見色起意,頂多是萬壹她們獻血之後身體虛弱,我作為壹個斯巴達可以搬運她們回家——斯巴達不生產美少女,我們只是美少女的搬運工。
當然,班長身體健康,體育成績優秀,她獻血200CC應該不會有問題,可宮彩彩來獻血只是受了科學幸福教的蠱惑壹時沖動,保不齊會暈針暈血或者幹脆石化。要知道女孩石化是壹種從有機質過渡到無機質的神秘行為,就算班長能搬得動有機宮彩彩,對無機宮彩彩恐怕也力有不逮,這時就是本斯巴達上陣的時候了。
通過地鐵來到了步行街,距離中央廣場只有100米的直線距離了,我雙手插兜,邊熟悉周圍的環境邊往目的地走。
這是鐵血孤狼的習慣之壹,自從童年被小霸王痛毆過,我每到壹個地方都要先觀察四周的環境,策劃好進攻路線、撤退路線,以及有哪些可以充當道具的武器、有哪些可以利用的地形,並思考自己該怎樣占據優勢,同時防止敵人占到好處。
“壹段時間不來,步行街又熱鬧了許多啊,真打算把冬山市變成旅遊城市?”
自從前任市長大力發展旅遊業,而現任市長蕭規曹隨之後,冬山市建設了冬山湖十景之類的面子工程,並且花了不少錢搞百度競價,讓冬山市在“旅遊”關鍵字上排名前三,成功騙來了許多遊客,坑了不少錢。
隨著外地遊客甚至是外國遊客在步行街上出現,這裏變得更加魚龍混雜。據我所知,至少有兩個以青少年為主的盜竊團夥在這裏活動,而且為了不起爭執還分了單雙號,單數日子盜竊團夥A偷錢包,雙數日子盜竊團夥B偷錢包,兩不幹擾其樂融融。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考慮,班長和宮彩彩兩個女孩子在中央廣場還是有點危險系數的,萬壹被什麽不良少年團夥纏上,班長壹個人倒是能夠全身而退,可是加上宮彩彩這個拖後腿的就麻煩了,有我陪同能鎮得住場子。
為自己今天的職責找好定位以後,我把白襯衫的扣子解開了。
昨天的運動褲、運動鞋仍然穿在身上,包括黑色緊身背心都沒換,與之不同的是外套借給小芹披之後弄得很濕,所以今天在黑背心外面套了壹件白襯衫。
把白襯衫扣子解開散在兩側,然後雙手插在褲兜裏,肩膀高聳,壹臉生人勿進的表情……這是我常用的警告姿態,加上我這張臉效果拔群,壹般情況下不良少年見到我這個樣子就不敢靠近。
當然,我這麽做讓我自己也很像不良少年,不過沒辦法,想鎮住群狼就得把自己變成頭狼,想抵抗惡勢力,有的時候就得比惡勢力更惡。
不知不覺我就進入狀態了。
作為曾經扮演過金陵惡少的演員,我穿街而過,嘴角帶著千般不屑,步伐沈穩,仿佛壹切盡在掌中。
《水滸傳》裏面高衙內逛廟會碰上林沖老婆之前,恐怕也是這般模樣,只不過我看著比高衙內更兇更壞而已。
將自己切換到流氓模式20秒之後,我發現壹個貌似盜竊團夥A的小混混遠遠見到我,很快咧著嘴跑掉了,還向同夥喊著“不好了葉麟那個打架不要命的家夥過來了”。
我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盡管我大魔頭壹樣的目光會讓步行街上的女性擔心自己的貞操而退步三舍,但至少小混混們不敢靠近了。
就在我轉過壹個街角,馬上就能看到中央廣場的仿歐式大教堂的時候……
“咣!”壹個身材高挑穿白紗裙的女學生和我撞了滿懷,我渾身上下散發的流氓氣息竟然沒嚇得她坐地不起,她反而下意識地朝我的襠部來了壹下膝擊!
“我擦擦擦不帶這麽玩的呀……”
我沒有準備,雙手捂著襠部疼得蹲下了。
這處街角比較背光,至少相對於廣場上的強烈陽光這裏要灰暗許多,我在轉彎的時候被陽光晃了下眼睛,再加上雙手插兜來不及反應,尤其是沒想到居然有女學生見到我不跑,這才著了道。
“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就……”
壹頭黑長直發的女學生匆忙向我鞠躬道歉,果然是班長(她還沒認出我),剛才就應該想到了。
難道是我在流氓姿態下散發的邪惡氣息觸發了班長的應激反應?出於不對惡勢力妥協的女警精神,所以先下手為強嗎?為什麽這麽倒黴啊!我切換成流氓姿態是為了保護妳和宮彩彩啊!
稍後班長就發現中了她撩陰腿的人是我,頓時表情就變了。
“原來是妳?我收回剛才的道歉。”
餵餵餵我還沒說原諒妳呢,妳就把道歉也收回去了啊!妳就這麽看不得流氓姿態下的我嗎!流氓就活該挨揍嗎!我要是被妳踢得不能生育了妳負責啊!!
“把襯衫的扣子系上!歪歪扭扭的像什麽話!”
班長不願意看我捂著襠部叫疼的醜態,把頭轉了過去。她穿著昨晚雨天穿過的白紗裙,腳下也仍然是那雙露腳趾的涼鞋,在陽光下肌膚白得耀眼。
並沒有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或許已經是從宮彩彩那邊知道了我會來。
幸好班長的近身格鬥術跟小芹不是壹個級別的,我蛋疼了大概兩分鐘終於可以直起腰來了。
“我說班長妳太小心眼了,昨天在車棚裏……算了,宮彩彩呢?”
白紗連衣裙沒有地方來裝隨身物品,班長為了裝鑰匙、手機、狗糧之類的東西背了壹個女士小包,這是她在跟大家壹起看電影的時候背過的,此時在她的裸肩附近很是顯眼,因為她壹會把小包放在左肩壹會又放在右肩,怎麽放都不習慣。
這套無袖連衣裙和女士小包應該都是班長的母親幫她買的,搭在壹起很合襯,多了份清麗脫俗的美感,少了份嚴肅認真的幹練。
可惜裏外不壹,內核仍然是幹練的女警,感到威脅靠近,下意識地就給我來了個下三路暴擊。
“宮彩彩等壹會她小姑會開車送她來,我騎自行車先到了,就隨便走左。”
班長壹邊說壹邊背靠墻壁(但是沒挨上)站在了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裏,她不像艾米壹樣會對過強的陽光過敏,總覺得她平時不會特別躲避陽光的。
“妳騎自行車來的?沒坐地鐵?”
班長出了名地喜歡環保出行,能騎自行車就騎自行車,但是穿裙子騎自行車難道不怕走光嗎?
“只要在騎車的時候用小夾子夾住裙邊就行了。”班長好像讀到了我心裏的想法,輕易解答了我的疑惑,我想起來班長確實有準備四個小夾子,曾經靠它們確保穿裙子騎自行車不會走光。
班長說著又往陰影裏縮了縮,她的行為很像是艾米,難道今天的陽光真的那麽強烈?
我掏出褲兜裏的黃風怪手機看了看時間:“宮彩彩該來了吧?咱們要不要到廣場上顯眼的地方去等?”
壹抹慌張掠過班長的臉,她緊抿嘴唇猶豫了壹下,說:“好,妳走前面。”
舒莎作為壹班之長,在各種運動會、報告會都會站在前列,讓壹幹忠犬唯其馬首是瞻,從來沒有絲毫膽怯,今天扭扭捏捏的樣子相當異常。
我遲疑地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回頭看班長有沒有跟上來,結果發現班長雙手拿著女士小包擋在兩腿之間,動作很羞澀地跟著我緩慢移動。
啊!我明白了!問題出在白紗裙上!
在陰天下看不出來,但是白紗裙在陽光下有點透,尤其是在今天這種強烈陽光的照射下,離得比較近的話,我可以看見班長內衣的顏色!
不常穿這套白紗裙的班長顯然也是首次發現這壹點,這才盡量不站在陽光下面,拼命想往陰影處躲。
現在她見我回頭盯著她看,盡力維持班長尊嚴的壹張臉飛速漲紅,又羞又氣道:“把頭扭開,不準看我!”
【010】
陽光將白紗裙雕琢成了牛奶的顏色,明暗有致,在近距離加上腦補,可以隱約看見班長青春胴體的輪廓,讓人神思恍惚,甚至連內衣的顏色也能夠略知壹二。
班長的文胸是淺顏色的,也許和白紗裙壹樣是白色,反正從外面看不到什麽顏色的痕跡。其實根據曹公公的大數據調查,初二(3)班女生中間穿白色文胸的較多,對此我並不意外。
(某壹次曹公公談起女生的文胸裏面有壹些像乳膏壹樣的白色物體,根據經驗分析他說那是防抖膠,兼具防摩擦和按摩作用,胸部越大的女生就越需要那個。)
現在我假設班長的文胸是白色的,裏面有沒有防抖膠我也不得而知,但是班長內褲的顏色我不需要假設,既然班長在用女士小包擋著,說明只要仔細看、認真看、努力看就能看見。
特別聲明:為了防止和諧之力的幹擾,以後在多數場合我會稱內褲為“胖次”,要知道和諧之力至高至偉,是整個世界存在的基石,想要與和諧之力共生,妳就要明白什麽是胖次歐派工口阿黑顏皮納斯魏吉娜……
書回正題,雖然班長有用女士小包遮擋,但是小包的面積畢竟有限,在白紗裙緊貼大腿外緣的地方,胖次調皮地顯露出了冰山壹角,看上去是藍色或者藍白兩色的。
而且是三角形的短款胖次,不是長款胖次甚至安全褲。作為歡樂谷成人用品店的少店主,我可以對妳們實力科普:短款胖次和長款胖次的主要區別就是布片用料多少,最直觀的區別就是是否露出肚臍,也有人說短款胖次是穿給男朋友看的,長款胖次是保暖或者肚子疼的時候穿的。
當然了,班長選擇短款的三角形密部遮羞衣片(這麽描述似乎很色情),不見得是知道我要來,所以特地穿給我看的(事實上正常情況下我也不應該看到),更多地要從強迫癥的方面去考慮。
在班長的邏輯裏,事物不但要左右對稱,還要內外呼應,既然她穿了媽媽買的白紗裙,那麽就該背上媽媽買的女士小包,配上夏裝涼鞋……在壹套清爽搭配中間加上安全褲什麽的就不成體統了。
我嚴重懷疑,假若給班長戴上壹頂護士帽,強迫她不能摘下來,那麽用不了多久,她就會主動要求給她全套護士裝穿,否則就會坐立不安,吃不香睡不實。
“班長,妳前面倒是擋住了,但是後面不怕給人看嗎?”
看見班長生怕走光,用小包擋在身前走路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心裏偷笑,不知不覺就問了出來。
班長有些心不在焉,小聲回答道:“後面是白色的……不是!”
不小心自己交代了胖次的部分式樣,班長急忙否認但是已經於事無補,她仿佛被我輕薄了壹樣看著我,但是又不好發作。
“夏天到了,各種顏色的裝備都要準備齊全啊,我家的店裏有,要不要送妳幾套?”
我仍然沒有系上襯衫紐扣,保持著“半流氓姿態”的同時,說出來的話也有點輕佻,畢竟我是很容易入戲的演員嘛。
班長的警告眼神幾乎要具象化成壹只小刺猬:“妳家裏做什麽生意是家長的事,但也不能張口閉口要送這種東西!送女同學這種東西難道不是變態嗎?”
那個……對不起,我已經是變態了,從舒哲那裏得來的妳的胖次,我已經陰差陽錯地送給小芹了。
這時廣場上的壹群鴿子轟然而起,原本正在享受遊人免費食物的它們,被壹個胡亂奔跑的熊孩子嚇得飛了起來。
“撲棱撲棱”,數十只鴿子的羽翼擦過我的眉角發梢,還有班長的。班長的獵人光環對她最近喜歡的貓狗效果拔群,對鳥類卻效果壹般,有壹只鴿子不知是曬昏了頭還是受到了獵人光環的影響,居然飛到班長的裙子裏面去了。
“呀啊啊啊啊!!”
我打賭班長只有見到黑老鼠的時候才會發出如此驚叫,裙角被鴿子掀起,原本就壹直擔心走光的班長方寸大亂,有心去趕鴿子,兩只手又拿著小包擔負著遮擋任務……諸多因素累積之下,她慌忙無措地倒退了四、五步,於是觸感美好的後背貼到我懷裏來了。
“唔!”
為了表示不服強權,我沒有改變雙手插兜的姿勢,所以當班長的後背貼過來時,我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讓結實的胸膛給班長做了緩沖——班長似乎對我的體力蠻有信心的,並沒有考慮萬壹我站不穩該怎麽辦。
由於班長產生了位移,誤入桃源深處的鴿子君“撲棱撲棱”地朝另壹個方向飛走了,只把裙邊掀到了膝蓋的高度,沒有造成更大範圍的走光。
“呼……”班長長籲了壹口氣,驚魂未定的她躲在我身邊,借助我高大身材的陰影來避免陽光穿透白紗裙。
“餵,是彩彩求我跟她壹起穿裙子我才穿的,另外沒有袖子,抽血也比較方便……”
好像是為了特意辯白什麽似的,使勁強調她今天穿裙子跟我沒關系。
但是從剛才班長發出尖叫,並且靠在我身上開始,中央廣場上的人恐怕沒有幾個會認為她跟我沒關系,我還聽見盜竊團夥B的某成員跟同夥議論道:“就憑葉麟那張臉,居然能騙來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餵餵餵,妳們哪只眼睛看到我騙班長了?而且今天是明明是單號,應該由盜竊團夥A出手,妳們盜竊團夥B湊什麽熱鬧!和諧社會,就算是盜竊也要遵守單雙號啊!
“真是郁悶,為什麽乖乖女總是喜歡小混混呢?”
某個大概是哲學專業畢業的眼鏡宅男自言自語,我覺得他的眼鏡該換了,因為我既不是真正的小混混,班長也絕對算不上傳統意義上的乖乖女。
以班長的聽力,眾人的議論自然壹點都不差地落到了她耳朵裏,她有心反駁但又知道那樣只會起反作用,郁悶得壹臉生無可戀,只好拿我出氣:
“妳,好不容易長那麽大個子,把影子距離我近壹點!”
什麽叫“把影子距離妳近壹點”?不能直接讓我離妳近壹點嗎?難道妳想表達妳需要的只是我的影子,並不需要我嗎?拿我當遮陽傘啊!
這時宮彩彩的小姑開車送她來了,由於附近不好停車,所以停在了廣場邊緣,宮彩彩壹個人急急忙忙地下了車就朝我們跑來了。
“對對對不起我來晚了,路上堵車——啊嗚!”
穿著帶花邊的鵝黃色可愛連衣裙,頭上戴著貝殼發飾,擁有1/16少數民族血統的天然卷白富美宮彩彩慘叫壹聲,被腳下不存在的石頭絆了壹跤,也就是所謂的平地摔。
從身高上來論,如果我和班長是幼兒園大班的,那麽小芹就是中班的,宮彩彩只能算是小班的。
偏偏這個小班小朋友擁有最大尺寸的歐派,造成嚴重的重心前移,難免容易在移動時失衡,動不動就向前摔倒,幸好有歐派做緩沖。
“小心!”
見宮彩彩有危險,班長頓時忘記了困擾自己的走光問題,她疾步向前雙手扶住了宮彩彩的腋下,在阻止女同學五體投地的同時,也讓對方的歐派更顯突出了。
我在壹旁呆了壹呆,才開口問道:“宮彩彩,妳聽說過防抖膠嗎?”
【011】
“什麽防抖膠?”
班長明顯是沒有聽說過防抖膠為何物,要麽是她孤陋寡聞,要麽是這東西在國內根本不流行。
“葉麟同學說的是放……放豆角?”
最應該配備防抖膠的宮彩彩也沒聽說過這個詞,看來我的知識的確超前了。
“對、對不起!”宮彩彩因為給我和班長添了麻煩而習慣性道歉,“小姑因為事情很忙是抽空送我來的,她答應我父母要盡快送我回去,所以我不能在這裏呆太長時間……真對不起,我到哪裏都拖後腿,要是我從來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說什麽傻話!”班長用手掌按壓宮彩彩的脊背讓她挺直身體站立,並且朝遠處車裏的宮彩彩小姑揮了揮手,表示名為宮彩彩的貨物己經準確無誤地收到了。
我看見宮彩彩的小姑壹邊在駕駛室裏接電話壹邊朝我們揮手致意,估計以班長的視力能看得更清楚。
把宮彩彩交給班長暫時照看,宮彩彩的小姑貌似非常放心,當時我還不知道,宮彩彩因為擔心父母責備,所以並沒有說除了班長以外還約了我這個男生。
為什麽不說?難道就相當於我約了艾米,她幾乎壹定會牽著奧巴馬到場壹樣嗎?不用特地說明還約了奧巴馬是嗎!
宮彩彩的時間安排有點緊,我們沒有多做耽擱,直接走向了廣場西側的移動采血車,大客車外形的采血車上面寫著“奉獻愛心、無償獻血”的宣傳口號,還畫著兩個有點詭異的血細胞卡通圖,總覺得繪畫者跟小芹是壹個流派的。
正趕上前壹個獻血的人從車裏走出來,他看見我領著兩個女學生往這邊走,臉色壹變,搞不好誤認為我是專門把小姑娘賣到山溝裏的人販子,後來見班長和宮彩彩並沒有向他求救的意思,這才悻悻地離開了。
在車裏負責抽血的是壹個虎背熊腰的女護士,壹雙虎目,兩道劍眉,笑容豪爽勝過梁山好漢,我覺得相比於粉色護士裝,她更適合穿全身鎖子甲或者金牛座黃金聖衣。
“妳們誰先來?”
我把護士的問話腦補成“妳們誰先來送死?”,班長大義凜然地跨前壹步道:“從我開始好了。”
冬山市屬於二線城市,很多方面都不夠規範,比如移動釆血就不經常查身份證,有些時候只靠目測對方是否成年。
金牛座護土性子急脾氣暴,她見我身材高大臉型成熟似乎已經18歲了,而班長的身高也算跟我相配,應該跟我同歲,就沒有細查。
這麽壹想,班長來這裏獻血根本就是碰運氣,要不然昨天晚上她就是需要壹個托詞來拒絕我蹭飯的請求。
“為了不給我做飯,寧願隱瞞年齡去獻血,有妳這麽懶的人妻嗎!?”
當然我只是在心裏嘀咕,並沒有說出來,另外宮彩彩應該是聽說班長要去獻血,沒有仔細想就為了增加勇氣而跟來了,根本沒去思考未滿18歲不能獻血的事情。
壹般來說,采血的流程是這樣:可愛的護士小姐先詢問壹下妳有沒有什麽病史,如果被僵屍咬過、被狼人咬過、被吸血鬼咬過,或者腹有異形、菊花潰爛,那就很遺憾地不能獻血了。
如果壹切健康,那麽會先抽壹點點血檢查壹下血樣,沒啥大問題就會詢問妳獻200毫升還是400毫升,妳說個數她就給妳抽血,抽血完畢後送妳壹個無償獻血的小冊子,上面有網址,N天後可以登錄那個網址查看妳的血液是否合格,有沒有被收容。
在年齡方面混過去以後,壹身白紗裙的班長坐在了背靠車窗的塑料藍色醫療椅上,這個場景不知為何讓我聯想到了H漫中經常出現的“婦科檢查椅”,我趕快甩甩腦袋把妄想丟開,這時班長和護士經過簡單的交談,進入了驗血的環節。
“小姑娘妳的血顏色很不錯啊,平時很註意運動和飲食?剛才那個人的血明顯血稠……”
由於車體可以阻擋陽光,所以進入車內的班長放松了許多,不再擔心白紗裙會被強烈陽光照得透出內衣顏色,她把右臂在衛生桌上伸平,很配合地讓護士抽了血樣。我聽見宮彩彩在我背後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那當然不是因為宮彩彩是隱藏很深的吸血鬼,而是因為她見到抽血的場面馬上害怕了,開始以固定頻率渾身顫抖。
“護士,我獻200CC,不過能不能換壹條手臂抽血?”
班長右臂上挨了壹針做血樣檢查,她為了追求對稱,希望左臂也能留下壹個針孔。
護士誤以為班長是單純覺得胳膊疼,想換壹條胳膊,於是嘟嘟囔囔地起身跟班長交換了座位——由於兩個座位都背靠車窗,衛生桌又比較窄,不換座位,班長把左臂放上去姿勢會非常別扭。
“我對自己紮針的技術可是非常自信的,妳根本沒必要怕疼……”
班長尷尬地笑了壹下,交換座位後把左臂在衛生桌上伸平,護士剛要紮針,班長卻又認真比對著右臂上針孔的位置,匆忙糾正道:“再往11點方向移動3毫米,拜托了!”
護士的表情當時就囧得跟李逵壹樣啊!班長妳是在獻血還是在指揮集團軍作戰啊!難怪護士壹邊照班長的要求修正位置,壹邊吐槽道:“姑娘,強迫癥我也見過不少了,這是病,得治。”
由於護士按照對稱的原則來紮針,班長在針頭刺入白皙皮膚的時候產生了愉悅和滿足感,甚至面頰微紅。壹般來說,當別人用針插入妳還壹臉享受的表情,說明妳是個潛在的受虐狂,簡稱M,不過班長的愉悅另有原因,主要是強迫癥晚期罷了。
“原、原來不是要挨壹針,而是要挨兩針嗎?”
獻血車空間有限,我們三人再加上李(逵)護士就容不得別人進來了,宮彩彩因為隨身物品放在小姑車裏所以兩手空空,無所憑依的她從後面捏著我的白衫衫衣角,還以為我沒發現。
“有什麽好怕的?”我充好漢道,“讓妳獻血又不是獻身,班長不就獻得很順利嗎?”
“我、我怎麽能和班長比……”
雖然接受科學幸福教的洗腦以後強自鼓起勇氣,但宮彩彩的膽小是根深蒂固,與生命同在,甚至死了以後也是膽小鬼的。
“不,不行了,已經不行了!”
看見班長的血液從手臂上通過導管流入收集瓶,宮彩彩的喘息急促起來,眼光濕潤,睫毛顫抖,櫻唇泛白,流露出極度的恐懼。
“哦啊……”
我還沒來得及勸導宮彩彩,她便兩眼壹翻,像是被丟到岸上的魚壹樣昏倒了,我急忙摟住她柔軟的腰以免她摔到地上。
“彩彩!?”
此時班長剛剛完成了抽血,從護士那裏得到了獻血紀念品小餅幹,正準備收入女士小包當中。
見宮彩彩昏倒,班長下意識地想要過來救援,卻因為剛剛獻過血身體發虛,把已經打開的女式小包碰翻在了地上,頓時裏邊的雜物灑了壹地,班長的手機甚至埋在了狗糧當中。
彩彩妳行不行啊!就算妳不敢獻血,也不至於嚇得昏過去吧!妳知不知道由於妳長得矮還長著壹張娃娃臉,護士根本就不會認為妳已經年滿18歲,就算妳想要獻血也不會得到準許的!
班長這時終於收拾好了包內物品,走過來代替我扶住宮彩彩,宮彩彩雖然像離開水的魚壹樣閉著眼睛大口呼吸,總歸沒有生命危險,過了壹會終於轉醒,只不過呆呆地圓睜雙目進入了自我封閉狀態。
“還有沒有人獻血了?”護士拖著長聲把目光轉向了我。
班長同樣也把目光朝我丟了過來,仿佛我跟她同來就有義務壹起獻血壹樣,她挨了兩針我就得也挨兩針。
聯想起小芹當年對我的迫害,我看著護士的針頭遊移不定,李護士有些不耐煩了,大聲說道:
“麻利點!讓妳獻血又不是獻身!”
【012】
說起來,我堂堂斯巴達連徐少館主掏出來的刀子都不怕,為什麽會抵觸醫用針頭呢?
壹切都要從小時候,我和小霸王壹起住在大雜院說起。
我以前提過,小霸王施加在我身上的惡行罄竹難書,光是把在河邊釣魚的我踢下河,就有七、八次之多。
其中有壹次,我事先看了在電視臺播放的《封神榜》,於是壹時腦殘,故意把魚鉤用鐵錘敲直,模仿姜太公用直鉤在河邊釣魚。
結果我沒能釣出來周文王,卻把無惡不作的小霸王給釣出來了,他(她)當時跟我壹樣穿著背心短褲,除了皮膚比較白以外看不出有什麽女孩的特征,連顏值都跟我在伯仲之間(別忘了我小時候是人見人愛小正太)。
“這是我家的河,誰讓妳在這釣魚了!”
如同往常壹樣蠻不講理,小霸王壞笑著跑過來想把我踢下河,我學聰明了壹些,把魚竿往她的方向用力壹丟,大喊壹聲,“吃我的打神鞭!”,然後轉身就往家跑。
可惜小霸王不是普通妖怪,多半在斜月三星洞修煉過,道行太深,打神鞭居然奈何不了她,反被她奮起右足,猛力壹踢,連鉤帶竿從後面直直向我飛來。
現在想起來,那是傳承自任阿姨的斷骨飛踢!(超)平胸蘿莉版的斷骨飛踢!!
還好我跑得比較快,沒有被魚竿給打到,然而被我魔改過的直鉤脫離了釣魚線的束縛,“嗖”的壹聲從我的肩膀處擦過,把我擦破了皮。
當時我心裏怕得要命,生怕被小霸王給追上,按照慣例騎在身下痛打壹頓,以至於風聲鶴唳,誤以為釣魚針(鉤)刺進了我的胳膊內部。
要知道在小孩子中間是有很多不靠譜的傳言的,比如“咽掉口香糖會死”、“吃了西瓜籽會在肚子裏發芽”、“壹旦有針鉆進體內,就會順著血管進入心臟翹辮子”。
由於老爸的博學多識,我對前兩種說法嗤之以鼻,但是最後壹種說法聽起來非常有道理,放到現在也符合血液循環學、流體力學、解刨學、紅學、白學……總而言之我找不到那根其實沒進入我身體的針,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認為釣魚針遲早會進入心臟,讓我壹命嗚呼。
整整半個月我都被長針入體的錯覺所折磨,使用了包括吸鐵石、自創氣功等手段,把自己胳膊上的疑似入口都摳爛了,最後老爸帶我去醫院照X光,才確定我身體裏沒什麽異物,純屬心病需要心藥醫。
經歷了這麽壹段童年陰影中的童年陰影,我對長型針狀物刺入手臂是有本能抵觸的,倒不是怕疼,而是擔心長針會斷在肉裏找不到。
此時此刻班長和李(逵)護士同時攛掇我獻血,我如果退縮會顯得跟宮彩彩壹樣怯場,說出自己未滿18歲更會讓班長瞧不起我,所以只好硬著頭皮上。
“切,獻就獻,不用客氣抽400CC出去吧!”
我大咧咧地壹屁股坐在靠椅上,將久經鍛煉的右臂放了上去,高高隆起的肱二頭肌散發著男性的尊嚴。
“別聽他的,200CC,不能再多了。”
明明是班長擠兌我獻血,卻又不想讓我獻過量——我的血妳憑什麽做主啊!我高興做成血豆腐吃都是我自己的事好不好!
“放松點,”李護士粗暴地在我肘關節內側拍了兩下,“妳故意顯擺什麽肌肉啊?妳這麽緊張針紮不進去,血樣都弄不出來的。”
“誰、誰緊張啦!”我言不由衷地盯著針頭,“我原本就是肌肉男,妳紮不進去就是技術不行……”
“什麽?妳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我的紮針技術是醫院裏最好的!”
李護士勃然變色,緊緊攥住我的手腕,抹了點酒精就使勁往肉裏紮。
糟糕。
我對針類物品稍有抵觸不假,但還沒有到特別敏感的程度,連恐高癥的優先級都沒到,壹般情況下只要足夠放松,抽個血還是沒問題的。今天壞就壞在班長在旁邊圍觀,護士又特別粗暴,導致我的緊張心理雪上加霜。
“誒誒誒誒這麽紮對嗎?血管跳開了臥槽!”
“怎麽不對?是妳故意搗亂!妳是來獻血的還是來參加健美比賽的?”
“我本來就沒準備獻血……啊啊啊啊啊那是筋不是血管!妳要把我紮殘廢了啊!!”
宮彩彩剛剛從石化中解除,卻又看見我在抽血時發出殺豬壹樣的慘叫,嚇得立即二次昏倒了。別說是宮彩彩,就連采血車外面的壹對大學生情侶,聽見我的斯巴達戰吼之後也打了退堂鼓。
“是不是護士的技術不行啊,咱們還是換個時間獻血吧……”
李護士聽在耳朵裏,越發暴躁,她越暴躁我就越緊張,終於“啪”的壹聲,針斷了。
啊啊啊啊啊惡夢重現了啊!千萬別斷在肉裏!千萬別斷在肉裏!
由於李護士野蠻施工+我肌肉緊繃+針頭本身不是為斯巴達打造的,針頭居然在大家的註視下活活斷掉了,李護士多半也是第壹次遇見這種情況,壹雙眼睛睜得跟美國國獸北美野牛壹樣大。
“針呢?針哪去了?”我急於確定針頭沒有斷在我的血管裏,往地下看了壹圈,看到針頭斷在腳下,才松了壹口氣。
片刻之後李護士鎮靜下來,郁悶道:“妳這種綠巨人體質還真少見,算了妳的血我們不要了,還不夠針頭錢。”
餵餵餵誰是綠巨人體質啊!妳知不知道綠巨人雖然能打,但是在中國的人氣堪憂因為這三個字有另外的含義啊!被戴了很多、很多、很多頂綠帽子才能憤怒變身成“綠巨人”,這樣的變身過程就算再能打我也不要啊!
“妳……”班長的眼神與其說是失望,更多是包含了震驚和無奈,“妳不願意獻血就直說好了,幹嘛故意把彩彩又給嚇暈過去?”
誰是故意的啊!明明是護士太粗暴才引起了我的防衛反應的!換成是妳穿護士服軟言軟語地給我抽血,說不定我反而沒事!血液會順利地嘩嘩往外流的!另外彩彩壹嚇就暈,以後怎麽在這殘酷的世界活下去啊!如果換成是她從小被小霸王欺負,早就“很抱歉竟然來到這個世界上”,現在已經轉世成貝殼,成了某家餐桌上的雪絨絲蒸扇貝吧!
這次獻血未能成功,我訕訕地跟班長、宮彩彩壹起下了采血車,不過我心裏不服,覺得斯巴達無懼死亡,更不該怕抽血,下次任何人抽我的血我都不應該抵觸,本來就沒什麽的嘛,我以前也不是沒有驗過血,總歸是這次太緊張了!
結果這次抽血不成的事情不知怎的傳了出去,甚至傳到了混混的圈子裏,當然也傳到了徐少館主的小弟,鴨舌帽唐江的耳朵裏。
“廢話!葉麟他因為搞基得了艾滋病,有艾滋病當然不敢獻血了!”
於是乎,其後有壹段時間,附近道上混的家夥見了我都客客氣氣的,就算是十好幾個人也不願意主動跟我動手,生怕跟我打架擦破了皮,被傳染上艾滋病,流言越傳越離譜,怎麽說的都有。
“聽說葉麟他特別喜歡肛人,什麽正面肛、側面肛、艾滋肛、梅毒肛……無所不精!他打架不用武器,喜歡空手跟我們拼命,其實是壹種哲學の摔♂跤,千萬別被他打暈了拖走啊!!”
【013】
從采血車下來的前幾分鐘裏,我仍然沈浸在抽血失敗的挫敗感中,擡眼盯著天邊的絮雲,而班長扶著今生今世恐怕再也不敢獻血的宮彩彩走在後面。
“哈哈,打到了!”
中央廣場上向來都有不少玩滑輪鞋的,我並沒有特別在意,沒想到其中有壹個人在我面前用了壹個高難度的U字型回旋,然後趁著跟我身體交錯的壹瞬間,竟然伸出手刀打了我的頭!
我擦擦擦擦虎落平陽被犬欺啊!護士看不起我就罷了,我的頭豈是妳這種街頭小子能隨便打的?就算妳打得不算重,接近於拍了我壹下也不行!我跟妳又不熟!
由於心情不好,我也沒有仔細思量,條件反射地伸出雙手,從後面抓住了想要滑走的那家夥的肩膀。
“敢打我!?妳們老大沒教育過妳嗎?”
然而雙手剛壹接觸對方,我就感到了壹種異樣的觸感——這家夥是女的!雖然聲音很野頭發也比較短,但這是個年輕女孩!
她滑輪鞋玩得相當熟練,速度很快以至於我看不清她的樣子,但當我抓住她肩膀的布料以後,我能在布料掀起變形的時候看見她光滑後背上的小麥色皮膚,以及和原本雪色皮膚之間的分割線日曬痕。
“熊瑤月……維尼!?”
“嗤啦——”
“啊呀呀呀呀!!”“梆”“噗通!”
維尼滑旱冰速度太快慣性太大,我雖然把住了她的肩膀但沒能讓她徹底停下來,壹陣慘叫過後,我手上只剩下了她的衣服!春光大泄的維尼失去平衡跌到草叢裏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維尼妳有病啊非得對我突然襲擊!正常地跟我打個招呼不行嗎!這下子不就變成我當著班長、宮彩彩以及全體圍觀群眾的面非禮妳了嗎!雖然妳跌進草叢的速度很快沒看清妳漏了多少肉,但是根據我手中這件迎風招展的裙子來判斷,妳現在至少是純內衣狀態吧!
作為靜不下來的元氣少女,維尼非常熱愛各種街頭運動,比如說籃球、滑輪鞋之類的,之前她誤認為我是同性戀的時候,曾經跟我透露過女生胸部在運動中會帶來諸多不便,晃來晃去她倒不十分在意,容易出汗她忍不了,於是為了避免出汗常常幹脆就內部真空上陣,頂多在櫻桃上貼兩個創可貼以防凸點……
佛祖安拉上帝太上老君保佑,今天維尼千萬不要是創可貼,千萬不要是創可貼!妳們誰顯靈我信誰!!
“餵餵餵葉麟妳怎麽回事啊!幹嘛壹言不合就脫人家衣服!!”
維尼蹲坐在半人高的草叢裏,露出頭部和光溜溜的肩膀,以壹種很氣憤的目光望著我,她的雙手交疊在胸前遮羞,隔著草叢看不真切,但憑她這個動作,我就知道她現在八成只剩壹條胖次了。
天氣熱也不能這麽穿啊!穿成這樣還敢溜旱冰?妳以為自己是閃電俠、快銀,速度快別人就看不見妳走光了嗎?雖然理論上說閃電俠隨地小便也不會被人發現,但不要把神速力花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啊!雖然理論上說快銀全程裸奔也不會被人發現,但裸奔的快銀就不是快銀了,頂多叫“快淫”啊!快淫的爸爸萬磁王在墻角哭泣啊!
電光火石之間,我和維尼現場表演了“衣服留下,人沒了”的魔術,班長和宮彩彩先後反應過來了。
“快把衣服還回去!”班長尖聲大叫,“怎麽能讓女孩子在公共場合赤身裸體!”
誒?班長妳的鷹眼看到了比我更多的內容嗎?維尼她現在到底是壹種什麽樣的狀態?全光著!?穿裙子滑旱冰同時內部完全真空?沒想到維尼居然有這樣的愛好!認識了妳這麽多年,沒想到妳是這樣的熊!
“我……我是不是在做夢?剛才有壹個巧克力色的物體飛到草叢裏去了……”
宮彩彩仍然沒有完全從血液四濺的恐懼中清醒過來,另外她是高度近視,就算戴上了隱形眼鏡也無法跟班長的目力相比。
“快把衣服還我!然後請我吃烤串賠罪!”
草叢中的維尼倒沒有顯得特別驚慌失措,仿佛只是跟哥們打鬧的時候被推進了臭水溝,完全沒有古代女子被人看到身體汙了清白,要死要活非嫁給我不可那種情況。
講道理講科學,現代女性的社會地位越來越高,早已不是牛郎那樣的臭流氓可以輕易得逞的好時代了……何況維尼到底是不是完全光著,我也搞不清楚,半藏在草叢中的她相當於量子力學上的難題,可稱之為“薛定諤的熊”。
稍微定了定神之後,我慶幸地註意到自己手上拿的衣服其實不是裙子,而是壹條很像裙子的大T恤。如果不是裙子的話,維尼連胖次都不穿的幾率微乎其微,但也不能大意。
“我要走過去了,妳該捂好的地方都捂好了啊!”
我壹邊發出警告,壹邊拎著維尼的衣服走了過去,少女的T恤衫上散發著青春汗水的氣息,代表了野性而沖動的雌性荷爾蒙。
“快快快別廢話!已經有蟲子在咬我屁股了知道嗎!”
幸虧我的這張惡人臉讓別人不敢靠近,不然絕對會有更多好奇的小夥伴過來圍觀,那樣維尼就更尷尬了(其實並沒有?)。
距離草叢還有幾米的時候,我作勢要把T恤衫朝維尼扔過去,維尼卻滿臉不高興地嚷道:“扔過來我就有手穿嗎?是妳給我脫下去的,妳給我親手套回來!”
沒奈何,我雙手撐開大T恤,照著維尼的頭上套去——妳都不在手我在乎什麽?
維尼盡量縮攏身子,老老實實地讓我把她套住,微微翹起的活力短發在壹瞬間被T恤領口撫平,但下壹秒就恢復了常態。
在整個過程中我盡量別開目光,但還是難以避免地掃到了維尼的膚色明暗交界之處,她胸口附近留下了運動文胸的日曬痕,但此時明顯沒有穿什麽運動文胸。
“行了行了,穿到這裏我自己就能穿了!妳摸哪兒啊!”
把T恤衫囫圇套到她的腰部以後,維尼自力更生把兩條胳膊掙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地恢復了自由行動力。
“好了,復活了!”
從草叢中站起來的維尼拍了拍長度搭到大腿上的T恤衫,我這才發現她在T恤衫下面穿著緊身的深黑色運動短褲,並沒有做什麽危險的街頭露出遊戲。
“等等,維尼,妳腿受傷了!”
維尼蹦出草叢用腳底的滑輪接觸地面,完美地保持了平衡,急不可耐地準備去廣場另壹端尋找自己的輪滑小夥伴們,繼續和地面摩擦摩擦我最時尚了。
“沒事兒,貼個創可貼就好了,妳們忙,我先走了!”
又是創可貼!不管是傷口還是乳首妳壹律用創可貼來對付嗎!妳這樣子還怎麽讓青春少年們面對創可貼!另外妳不需要我請妳吃烤串賠罪了嗎!
維尼無視小腿上被植物劃出來的正在滲血的傷口,對我們揮著手滑遠了,班長見官彩彩對血液非常敏感,眼看著就要第三次昏倒,就放棄了阻攔維尼的念頭。
之前提到過,我身體上的傷口容易愈合,這跟小時候經常被小霸王毆打,以至於適者生存有直接關系。然而相比於我,維尼的傷愈速度更加不科學,甚至有時讓我懷疑她是擁有再生因子的超能力者。
維尼滑走以後,宮彩彩被急著赴家庭約會的小姑接走了,班長因為騎了自行車,沒有讓宮彩彩的小姑送自己。
大家都走了以後只剩下我和班長倆人感到很尷尬,我倆並排走向自行車棚,卻沒有任何相互交談,似乎只是單純順路……可班長要騎自行車,我要坐地鐵,沒法走到壹起去。
就這麽寂寞無話的走到自行車棚前面,班長打開女式小包開始找鑰匙,似乎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
然而班長在包包裏翻了壹會兒,眉間微皺,動作從慢到快,語氣也漸漸焦躁起來。
“怎麽回事,不見了?明明裝在包包裏的……”
“車鑰匙丟了?”我在後面奇怪道,“妳的小包在獻血車裏面打翻過壹次,多半是落在那裏了,現在回去找還來得及。”
“不是車鑰匙,”班長發愁的打斷了我的話,“是我穿裙子騎自行車時預防走光的小夾子……不行我得回去找!”
然而天不遂人願,仿佛是故意為了開班長的玩笑壹樣,廣場中央的獻血車完成了今天的指標,呼嚕嚕地排著廢氣開走了,班長只靠兩條腿絕對追不上。
“真是!”班長緊抿著嘴唇,左足的涼鞋在地上狠跺了壹腳,之後她似乎覺得不對稱,停了半晌,又用右足的涼鞋跺了壹腳。
“只好去小超市裏再買幾個夾子了……”
“何必多此壹舉啊!”我在旁邊看著班長著急的樣子,滿臉不屑地雙手抱於胸前,自告奮勇道,“妳不就是害怕走光嗎?妳坐後座,我騎車帶著妳回家不就行了?”
【014】
上午10點,經過短暫的爭論,班長坐上了自行車後座,由不怕走光的我騎車送她回家。
班長對於我的提議曾經十分猶豫,因為這個提議同時違反了《自行車交通安全規則》、《禁止男女生親密接觸100條》,以及班長內心深處的某種堅持。
但是我提醒班長:她未滿18歲就出來獻血已經違反了規則,既然今天已經這麽任性,幹脆就任性到底。更重要的是,她獻血之後身體虛弱,自己騎自行車反而對交通安全更加有害。
“有些道理,我今天的確考慮不周……”
班長左思右想,心中矛盾重重,最後仿佛是為了勸說自己壹樣嘀咕道:“家裏明明還有許多小夾子,現在臨時去買也是屬於浪費。自行車帶人雖然不好,但我從前也帶過小哲,只是他稍微長大了點就不願意讓我帶了……”
愛慕虛榮!舒哲如果妳姐姐不是騎自行車而是開寶馬,妳肯定樂呵呵的讓姐姐帶吧!妳果然是這種寧願在寶馬裏哭,不在自行車上笑的偽娘!
雖然勉強同意了讓我騎車,班長卻掏出手機,用手機地圖為我規劃了壹條行人很少的小路,出發點肯定是盡量不要影響到別人,以及和我在同壹輛自行車上的情景避免被熟人看見。
“真是夠了啊!”我推著自行車抱怨道,“別人開汽車用手機導航,我騎個自行車也要用手機導航?妳的手機有語音提示功能嗎?如果沒有的話,妳負責在後座上提醒我‘向左拐向右拐’是嗎?”
“我又不是人工智能導航機器人。”班長難得的吐了壹句槽,她見我們來到的這條小路暫時沒有行人通過,便揮手示意我可以把自行車騎起來了。
說實話我之前沒有想到,現在雙手把著車把,意識到這輛天藍色的淑女自行車很快就要被我壓在胯下,心裏不知為什麽有點小興奮。
哎嘿嘿嘿嘿嘿!舒哲瞧不起自行車,這輛自行車應該是除了班長以外沒人騎過,長久以來只和班長的股間三角區接觸過的自行車座……今天就要被我玷汙了!喝同壹瓶飲料算是間接接吻,這……算是間接什麽?
我靠,我肯定是被曹公公附身了!今天我的思想怎麽這麽變態?壹定是因為我身邊的變態太多,昨天左雄出現來偷自行車座也對我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我穩了穩心神,跨坐到班長身上……不是,是跨坐到班長的自行車上,坐上了似乎還留有班長觸感的柔軟車座。
“我要騎了哦!班長妳上來的時候可要坐穩點!”
如果曹公公在場,肯定讓我把上面的句式修改成“班長我要騎了哦,上來以後自己別亂動,我壹個人動就行……”
利用壹、兩秒鐘熟悉了班長自行車的尺寸,我慢速騎行,數秒鐘之後感到有壹份重量加在了自行車後座上。
“妳上來了?小路的路況不是太好,前面可能會有顛簸,妳抓牢壹點。”
“抓……抓什麽?”
我壹楞,偷眼瞄向後座的班長,只見她側身而坐,脊背筆直,姿態端莊,烏黑長發與白色紗裙隨風飄揚,雙手握住車座上所剩無幾的狹小空間,顯得很不穩當。
“抓什麽?班長妳不是騎車帶過舒哲嗎?”我皺眉苦笑道,“摟住騎車人的腰不就行了?”
“可是……”
班長開口欲言,但是柏油路上的壹塊小石子幹擾了行車路線(另外我騎自行車技術也不咋樣),弄得車把歪了壹歪,班長為了保持平衡,下意識伸出雙手摟住了我的腹部。
啊,丹田莫名其妙的熱起來了……
既然已經伸手摟住了,再縮手回去更顯尷尬,於是班長決定維持現狀,很默契的和我誰也不開口討論這件事,好像我騎這輛自行車已經騎了很多回,而她每次都在我的後座上壹樣。
又是壹段時間的沈默,班長和我單獨在壹起的時候總是很難找到話題,不是在因為無聊的事情吵架,就是在討論貓、狗或者叫做阿貓阿狗的其他同學。
自行車悠悠輪轉,周圍的景物不斷變換,純潔的陽光灑在我們兩人的臉上,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靜謐之中。
正當氣氛越來越微妙,甚至越來越浪漫的時候,班長用很不安的語調打破了這種氛圍。
“該向左轉了,註意安全。”
我勒個去!自動導航女聲終於出現了!班長妳家的自行車挺高級啊!不過妳把句式改成“嘟,前方路口左轉,請註意安全”才比較敬業吧!
我依言左轉,在離心力的作用下,我感到班長纖長的五指更深地嵌入到了我的肌肉當中。
捎帶壹提,雖然班長壹直囑咐我把白襯衫的扣子系上,但是我沒聽她的話,所以班長摟住我,手指直接接觸的就是我緊貼肌肉的黑背心。
中國古代認為女性是太陰之屬,因此她們的體溫會比男性較低,我的親身體驗證明這種說法有幾分道理,但男性體溫較高,很可能只是因為男性摸了女性,所以自己熱起來了。
我去不小心破解了古代玄學啊!果然中國古人在歷史書上看上去壹個個道貌岸然的,其實都是臭流氓!我聽說鄭板橋那夥人就寫過壹本東莞(揚州)****,裏面還介紹了好多嫖偽娘的心得體會!
現在班長的手指按壓在我的八塊腹肌上,原因不明的讓我全身都燥熱起來,於是我下意識的腹部用力,把腹肌變得堅硬以降低敏感度。
“妳怎麽變硬……”
班長家裏沒有什麽肌肉男,所以對我的腹肌會變硬這件事深感詫異,不過她到底是沒有把“妳怎麽變硬了”這句話說完整。
其實作為壹名資深斯巴達,我對肌肉的操控力遠超班長想象,我甚至可以隨著鼓點讓八塊腹肌當中的六塊分別跳動,班長也會明白因她而興奮起來的車西不止壹個。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控制腹肌對班長的小手“嘿嘿嘿”,搞不好班長沖冠壹怒,會用九陰白骨爪把我的腸子掏出來,然後用腸子把我吊在樹上勒死,以儆效尤。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我騎車帶著班長拐過壹個彎角,意外發現有三個人背對我們擋在路中間,把原來就不寬敞的小路堵得嚴嚴實實。從他們的服裝判斷,年齡比我大不到哪去,其中那個最胖最高的家夥明顯是老大,他極其蠻橫地對我們看不見的某個人吼道:
“撞了我高老大就想走?哪那麽便宜!趕快帶我上醫院看病!不花個萬八千的……”
Duang!!
我之前說過我的自行車技術比較水,好久不騎自行車帶人,班長的手指又讓我分心,導致我壹個沒剎住,自行車前輪直直地懟到了高老大的屁股上,好懸沒用自行車給他爆菊。
“臥槽!妳不想活了!”高老大面目扭曲地轉過頭來,“趕快給我跪下道歉,然後賠錢!”
這家夥的身高不次於我,體重更是我的1.5倍,但是當他看清我的臉之後,明顯壹楞。
“他媽的,竟敢長得比我還兇……不過妳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沒壹個是我的對手!”
班長還來不及發聲,高老大就瞄到了她的臉並且發出了猥瑣貪婪的笑容。
“妳車上帶的是妳女朋友?挺漂亮的嘛!讓她陪哥幾個看場電影,這事就了,怎麽樣?”
“好啊!”我仿佛得了便宜壹樣笑著回答,班長在後座聽得十分驚悚,不由得低聲問我:“妳說什麽?”
我也很低聲地回答道:“班長妳總是勸我不要打架,我不這樣說,難道還要揍他們壹頓嗎?”
班長的臉沈下來了,雙目中盡是鄙視的目光,似乎對我戲弄她十分不滿。
“那好吧,”我改口道,“只要妳不阻止我,我就揍他們壹頓!”
“商量啥呢?”不知情的高老大以及兩個矮小跟班催促道,“跟女朋友告完別了嗎?”
我活動了壹下肩膀當作打架前的熱身,獰笑道:
“我倒沒什麽,但是妳們今天出門之前,跟爸爸媽媽說過妳很愛他們嗎?”
【015】
“靠,為什麽要對爸媽說愛他們?”站在高老大左邊的壹號小弟嚷道,“他們連我的零用錢都不給夠,有什麽資格做爸媽!?”
我不禁無語,心想如果以這個標準來評判的話,艾淑喬能當上感動中美好媽媽。
“不好!她跑了!”
這三個人擋在面前,高老大又高又壯,剛開始我只能看見他們後面有壹輛顏色火紅的摩托車,想來方才他們就是攔住這輛摩托車在訛錢,結果被我騎著自行車險些爆菊。
趁著高老大轉移了目標,火紅摩托車上戴頭盔的小騎士掉轉車頭,在馬達的轟鳴聲之中壹溜煙逃得無影無蹤。
“妳們的穿著品味真差!姐以後會來收拾妳們的!”
摩托車騎士拋下來的是壹個驕傲而稍顯稚嫩的女聲,她自稱“姐”,但是無論看身材還是聽聲音,年齡都絕對比我小,恐怕是小學五、六年級生。
我勒個去!小學生就騎著摩托車出來瞎逛,就算高老大沒有把妳攔下來,我也應該把妳攔下來教育妳交通安全啊!估計妳父母也是光給錢不管教的貨!
“跑就跑了吧!”高老大對壹臉倒黴相的小弟揮了揮手,“那小丫頭雖然住別墅但是不見得隨身帶著很多錢,特別定制的摩托車也不好處理,而且壹天總想著錢太俗了,還是這邊的MM更有女人味……”
高老大說著咧開嘴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向班長邪笑,班長不禁打了個冷戰——主要是出於厭惡而不是恐懼。
“還是盡量別動手,”班長離開自行車後座上的同時向我耳語,吐氣如蘭令我差點沒聽清她在說什麽,“妳拖延他們壹會,我暗中打電話報警。”
我壹向奉行“能動手就別比比”的黃金法則,所以對班長的提議頗不以為然。
班長的性格是從來不向惡勢力(比如我)低頭的,今天她表現得較為克制,說不定跟她穿了不常穿的白紗裙有關,就像他弟弟穿了蕾絲胖次導致行為女性化壹樣,人是會受到身上服裝暗示的動物。
如果班長像平常壹樣穿了校服長褲和運動鞋,她完全可以騎著自行車或者徒步奔跑把這3個人甩開,可惜穿了白紗裙之後那麽做會令自己嚴重走光,只能作為下下之選。
我突然意識到淑女和女漢子之間有時只差壹條連衣裙,不想辜負這個夏天的MM趕快登錄歡樂谷網店,網址是HTTP……啊不對,我們家的連衣裙都是半透明甚至全透明的,班長穿壹條在陽光下有點透的白紗裙都不好意思,我拿我們家的存貨給她穿,她能當場用獵槍崩了我。
“嗯哼,妳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把自行車停靠在路旁的電線桿上,壹邊活動關節壹邊問對面三個混混。
“妳還能是誰?”高老大右邊的二號小弟笑道,“難不成妳叫葉良辰,有壹百種方式讓我們在冬山市待不下去?”
壹語既出,引得三人哄笑不止,我不禁無語,心想這幾個人真是不認識我,我瞅他們也面生,難道是新近搬家到冬山市的嗎?不過他們還真是誤打誤撞至少猜對了我的姓,我雖然不叫葉良辰,妹妹也不叫葉美景,但我若是動用艾米那方面的關系,還真有辦法讓妳們這幾個家夥待不下去。
另外別人不說,就這個自稱“高老大”的家夥,妳比我還高比我還壯,幹什麽不行,年紀輕輕就在這裏碰瓷!妳對得起辛苦開創這條致富道路的革命老前輩嗎?
“哼,難道妳們沒聽說過我葉麟……”
“哈哈哈哈哈!!老大他還真這麽說了!”
這個年齡段的小混混因為我打架不要命,輕易都不願意惹我,我本想說出鐵血孤狼葉麟的名號,這幾個人但凡聽說過壹點應該也不會自找麻煩。見鬼的是他們似乎真是剛從外地搬來的,不但沒聽說過我,還因為“葉麟”很像是把“葉良辰”念到壹半,引起了笑場,兩個小弟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心頭火起,心想等會有妳們哭的時候。
“妳就是高老大?沒來冬山市幾天吧?”我雙手插兜,明確表示不把對方放在眼裏,“妳這麽肥偏要站在馬路中間,車不撞妳撞誰?妳以為我想撞妳?是妳的屁股吸力太強堪比黑洞,發出了引力波,我才控制不住自行車撞上去的!”
果然我說完這句話三人都不笑了,其實高老大只是壯並不肥,說他的屁股吸力強更有嘲笑他的基佬(還是0)的意思,他自然叔可忍嬸不可忍。
“呵,早聽說過冬山市藏龍臥虎,妳能泡到這麽漂亮的馬子應該也不是善茬……想動手嗎?”
高老大瞇著眼睛,胖大的身體越前半步,氣質跟LOL裏面的亡靈戰神塞恩似的。
“哪裏哪裏,”我仍然是似笑非笑,“冬山市民風淳厚,跟哥譚市齊名,這是壹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國二線城市,只不過對楞頭青不太友好。”
“我也用不著別人對我友好。”高老大攥著拳頭就向我走了過來,我也準備好了對他臉上來壹腳,但是他卻被自己的小弟給勸住了。
“老大,用不著您親自動手!我們倆就能收拾他!”
“對!殺雞焉用牛刀?”
在高老大的默許之下,小弟壹號、小弟二號從左右向我包抄而來,我估計他們身上帶著水果刀之類的兇器,但是此時以二敵壹,又想在老大面前顯擺,就沒有掏出來,想要空手對付我。
我不禁失笑,心想看妳們兩人的體格、站姿就知道虛的可以,鴨舌帽唐江都能把妳們打趴下,何況於我?
於是我暗運腿勁,雙手仍然插在褲兜裏,這時班長在後面低聲道:“葉麟,妳……妳怎麽還是要打?再拖延壹會我就有機會報警了!”
“廢話!”進入戰鬥狀態的我不耐煩道,“他們欺人太甚,不教訓壹頓不行,還是說……班長大人您芳心寂寞,想跟他們去看電影?”
“妳……”我沒工夫回頭去看班長的表情,總之她不再打擾我了。
“看我踹死妳!”見我和班長說話,壹號小弟以為我走神了是可趁之機,於是歪歪斜斜地壹腳踢過來,可惜對於見識過徐少館主變態流跆拳道的我來說,真是不夠看,不夠看,不夠看,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給我趴下!”我在腦中回憶徐少館主的腿法,將自己的右腿往上壹劈又往下壹掛,正好砸在壹號小弟的膝蓋上,他立即發出殺豬壹樣的慘叫,真的乖乖趴下動彈不得了。
講真,我的腿短是相對的,畢竟個子擺在那裏,就算沒有班長那樣的黃金比例,腿也不可能比郭敬明短的。
我壹招制敵,高老大的眉毛稍微向上挑起,二號小弟則方寸大亂,正當他不知自己該進還是該退的時候,我壹個掃堂腿將他絆倒在地,讓他跟同夥趴成了壹對。
暴力是會讓人上癮的,我在跟人打架的時候內心十分愉悅,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估計現在我已經兩眼泛紅,嘴角的邪笑也真正匹配惡狼。
“哼,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給我把頭沖右面趴著!妳們趴的不對稱,我馬子該不高興了!”
我狂性入體,壹連踢了已經趴在地上的二號小弟好幾腳,並且入戲太深,角色扮演成冬山市知名地頭蛇,同時也把班長代入了地頭蛇女票的地位。
班長肯定不贊同我這麽做,不過我沒時間去看她的表情,到底她會因為我暴力鬥毆而深感失望,還是會因為我幫她出了氣而內心暗爽呢?
“自己站起來!”
兩個小弟不到壹分鐘就被人打趴下,高老大面上無光,他陰沈著臉發出命令,兩個小弟哎呦哎呦地爬起來,躲到老大後面去了。
“老大,這家夥腿法好厲害!”
“是啊是啊,我估計他學過跆拳道!您等會可得重點提防他的腿!”
跆拳道妳妹啊!我學的是陰陽散手好不好,我只不過借用了徐少館主幾招而已!對付妳們這倆弱逼還行,對付強手我根本就不敢用!
好死不死的,高老大跨步向前,目光狠毒道:“我今天就來領教領教妳的腿法……”
【016】
小弟不頂用,高老大想跟我來壹場“巔峰對決”,我自然不會回絕,倒不如說這正合我意——我向來不喜歡前戲。
我抽空回頭看了壹眼班長,本來還打算報警的她見我打都打了,現在報警會把我壹塊帶到警局問話,於是壹臉累感不愛的表情。
強敵在前,我也沒時間跟班長客氣,倒是把白襯衫脫了下來丟給班長——不系扣的襯衫穿在身上影響動作,還是穿裏面的黑色緊身背心方便。
班長嘆了口氣,接住襯衫沒讓它掉到地上,又煩惱又糾結地把襯衫的褶皺撫平,整齊對折,好像是壹個熟練的服裝店理貨員。
“小子肌肉不錯,看樣子能當我的對手!”
我只穿著黑背心更顯健身成果,高老大貌似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但是壹轉眼他就雙眉倒豎突然出手,以壹條熊臂由上而下向我砸來。
“小心!”
班長面色驚慌,大聲提醒我註意,好像我會著了高老大的道兒似的。
笑話!和顏悅色、相談甚歡的下壹秒就突然動手,這是小混混早已用濫的伎倆,我又怎麽會上當?(其實蝙蝠俠系列當中的小醜,很多時候也只不過是靠同樣的突然性殺人,毫無技術含量,如果不是編輯給他開掛,早已死了幾百萬次了。)
我可不壹樣,李小龍說過“不要去想,要去感覺”,再出乎意料的攻擊也要擾動氣流、發出聲音、帶動分子斥力、基本力、原力、神速力……對於練家子來說,除非妳和敵人的速度差距相當於東方不敗和童百熊,或者閃電俠和快銀之間那麽大,不然“突然襲擊”基本毫無意義,會被突然襲擊打死的也不是什麽高手——東邪西毒南帝北丐,有誰是被突然襲擊打死的?
“彭!”
我伸出右手,將手掌和腕關節彎成壹個曲面,用這個曲面弧度嚴絲合縫地接下了高老大的攻擊!
“咦?”高老大誤認為我的本事主要在腿上,覺得我很可能躲過他的攻擊之後用腿反擊,沒想到我單手接下了他的重擊,而且招式跟普通人很不壹樣。
廢話,妳以為人人都會化勁嗎?
雖然我的陰陽散手並不熟練,但我感覺著高老大的攻勢,最大程度地將他的蠻勁誤導、彌散、化於無形,這原本能把普通人打趴下的壹砸,卻猶如泥牛入海,轉瞬間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
“啪!”
電光火石,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際,我趁高老大壹擊無效重心不穩的機會,腳步輕移,閃到他右側的空當,揮起左手就給了他壹記耳光!
“還想不想看電影了!?”
高老大被我打楞了,我見他沒有調整姿勢,索性劈劈啪啪,左手接連打了他三次。
“還碰不碰瓷了?還說不說混賬話了?還敢不敢這麽目中無人了!?”
三掌打完,我向後跳開,以防高老大立即反擊。
他卻沒有反擊,只是壹張臉火辣辣的,黑裏透紅,紅裏透黑,臉上肌肉亂跳,好像裏面的筋和血管都暴亂了正在打砸搶。
場面壹下子靜了下來,高老大的兩個小弟見老大吃癟,驚奇之余噤若寒蟬,生怕惹老大不高興,班長見我占了上風還有余力戲弄對方,當然是松了壹口氣,不過她仍然不支持我使用暴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老大丟了臉面惱羞成怒,狂性大發再次向我襲來,他這次對我的實力有了更清醒的認識,我也不敢托大,沈下心來認真應對。
拳、腳、拳、腳、拳、腳!
高老大是街頭打架的路數,也就是跟我學陰陽散手之前壹樣,他的身體素質不次於我,如果我還是跟以前壹樣的打法,恐怕要吃虧,可惜如今的我專治壹條道走到黑的蠻力派,沒有經過系統技擊訓練的人在我眼裏破綻不要太多。
經過多次壹起打……不,是拳腳對抗之後,我和高老大都耗費了體力,暫時休整相持著誰也沒有主動進攻,小路上方才被我們激起的塵煙漸漸落地。
“老大加油!就快把他打趴下了!”
高老大的小弟齊聲歡呼,他們覺得這壹段打鬥平分秋色,說明高老大已經熟悉了我的套路,把我戰翻當上CEO贏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指日可待了。
然而高老大對小弟的歡呼沒反應,他心裏知道不是那麽回事,雖然第二輪我們貌似半斤八兩,但是光靠蠻力的他體力消耗十分嚴重,站在我面前呼哧帶喘,而我靠陰陽散手的巧勁見招拆招,耗費的體力恐怕還不及他的三分之壹,只是額頭見了點汗。
“呼……妳之前好像說……好像說妳叫葉麟?”
“不錯,如果妳們是冬山市本地的,應該會聽說過我。”
倒不是說我知名度很高哈,只是我喜歡跟人打架,所以這個年齡段喜歡跟人打架的難免都聽過我打架不要命的惡名。
“我記住了……呼……這裏太窄,要不然今天點到為止,改天咱們換個寬敞點的地方再約如何?”
高老大估計是自忖繼續打下去還得吃虧,於是想用緩兵之計,至少別在小弟面前栽壹個大跟頭。
“別答應他!”
班長猛然出聲,她的本意肯定是不希望我在沒她監督的情況下跟人約架,惹出更大的麻煩來,不過高老大可能誤會了,他陰狠地往班長那邊掃了壹眼。
我笑道:“聽見了沒有,我馬子想親眼看見我把妳們揍趴下,不然她在太妹圈裏也沒面子啊!”
班長被我氣得仿佛讓空氣給噎住了,想要否認又覺得不是場合,那表情簡直可愛。
“妳們這對狗男女……我非撕了妳們不可!”
高老大使了個戰爭咆哮,硬著頭皮向我沖了過來,我正準備打他的臉,冷不防他卻身子壹轉,朝班長的方向沖去了。
混蛋!打不過東方不敗就去襲擊楊蓮亭,有妳這麽無恥的嗎?——這特麽什麽破比喻!
我急忙追過去救護班長,在這種距離班長雖然算不上手無縛雞之力,但她擅長的遠程攻擊基本派不上用場。
然而班長比我想象的冷靜,她蹙起眉頭想了0.1秒,然後隨手將我的白襯衫扔了出去,準確無比地罩在了高老大的頭上,高老大目力受限,動作為之壹滯。
想必襯衫上我汗水的芳香也有壹定的迷魂作用,高老大搞不清楚狀況長達0.5秒,在短兵相接的時候這已經足夠分出勝負了。
“噗!”
我從後面趕上高老大,側面壹腳踢在他的腹部,讓他重重倒地,同時拽住我的白襯衫,從他的大腦袋上扯了回來,整個動作壹氣呵成。當我單手將襯衫披在右肩,落在班長面前之時,姿勢自然的像是剛從公車上下來準備撩妹的。
上戰場果然不能帶女人,放在以往,我的戰鬥風格完全是斯巴達式的,就算是學了陰陽散手也不應該如此輕佻,含有顯擺的成分。我以為打倒高老大就了解了戰鬥,卻忽略了他那兩個在我眼裏的沒用小弟。
“他們兩個人打老大,咱們也上!”
明明是高老大打不過我就想打女人的主意,在他們嘴裏卻成了我和班長以眾欺寡,我冷笑壹聲半轉過頭,悚然發現這兩個家夥都掏出了蝴蝶刀。
而且高老大的抗打擊能力很強,挨了我這麽多下,居然還能站起來!
我靠這是幹嘛?考驗我的反應能力嗎?妳們非要逼我在班長面前開啟狂戰士模式?不要吧!那樣恥度也太大了!!
【017】
在班長面前開狂戰士模式恥度過大,即便對面有三個敵人對我沖來,我也猶豫了壹秒。
高老大站了起來,嚎叫著空門大開,硬拼著要受我重擊,也要用胳膊肘子呼我壹臉。
兩個小弟則拿著地攤上買的劣質蝴蝶刀,張牙舞爪的向我包抄過來,刀刃雖薄,卻也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亮,透出幾分危險的感覺。
面對目前狀況的最好辦法是拉開距離,制造縱深,各個擊破,然而我若閃躲,就會讓班長處於危險之地,這可不是斯巴達的風格。
“來,老子就跟妳們正面剛!”
我雙足壹跺,擺了個不動如山的架勢,然後暴喝壹聲左掌擊出,這壹擊不求傷敵,雖然用上了陰陽散手的技巧,卻是虛招。
果然,高老大見我出掌攻來,硬挺起胸膛要受我這壹掌,但是我的手掌剛剛接觸他的胸膛,就劃開勁道向左偏移,將他整個人帶著收不住步伐,噔噔噔從我左側跌開,重重地撞在石墻上震下許多塵土。
媽的,手腕發麻,高老大這家夥其實很能打,只不過他向來的對手太弱,所以才在我面前打的這麽不成章法。
讓高老大和墻壁親密接觸之後,我騰出手來對付兩個拿著蝴蝶刀的無膽匪類。常言道,壹寸長壹寸強,壹寸短壹寸險。對方拿著危險的短東西,我這邊就應該上點生猛的長家夥。
什麽東西長呢?我的腿當然是選擇之壹,不過我右肩上搭的白襯衫顯然更好。
“孽畜,著法寶吧!”
我暗運臂力,猛然間將襯衫平平掃出,破空之聲堪比長鞭。
“啊!”“我去!”
帶紐扣的襯衫掄起來之後殺傷力不低,高老大的兩個小弟被我狠狠用襯衫抽了臉,其中壹個傷到了眼角,當即疼得蝴蝶刀脫手,沒出息的直接蹲在地上,壹副眼眶紅紅的需要爹媽來安慰的樣子。
另壹個小弟只是被掃中了下巴,他之前已經被我打過,現在屬於驚弓之鳥,襯衫的白影還沒有掃到他面前,他便嚇得手腕壹抖,蝴蝶刀……特麽的把蝴蝶刀向我丟過來了!
妳奶奶個腿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妳以為叫“蝴蝶刀”就應該像蝴蝶壹樣自由飛翔嗎?妳以為自己是小李飛刀啊!
說實話,這壹手飛行道具使得不怎麽樣,在飛行道具專精的班長面前屬於班門弄斧,班長要是隨身帶把刀緊急的時候丟出去,才真是“小莎飛刀”的水平。
但是我揮動襯衫已經把招式使老,體勢調整不過來,分不出手把蝴蝶刀擊落,移步躲開更是不行,班長就在我身後啊!
電光火石之際來不及思考太多,我蠻吼壹聲,丟掉右手中影響速度的白襯衫,將右手急速回撤。
“嚓!”
之前我就計算過,於半空中將這把刀抓住是來不及的(盡管速度比較慢),我右手回撤,采取的是硬生生用臂膀外側去撞刀身的做法,類似於肘擊,只不過對象不是人而是壹把刀。
隨著壹聲令人牙酸的輕響,我成功用手肘彈飛了蝴蝶刀,令它橫向飛出撞在電線桿上,劣質的刀刃瞬間卷曲,頹然落地。但是我的手肘下部也被蝴蝶刀割出了5厘米的鮮紅傷口,好在看著挺嚇人,但傷口不深。
“葉麟!”班長關心的聲音從我身後湧出,我還沈浸在戰鬥的喜悅當中,根本對自己的傷口不屑壹顧,望空獰笑道:“掛這點彩不算什麽,看我把他們都打死!”
高老大被我用陰陽散手調戲得七葷八素,兩個小弟更是早已嚇破了膽,他們見我受傷後面目如同惡神,突然變聰明起來,壹個個再也不說壹句廢話,非常有默契地撒腿就跑,估計我大喊請他們吃切糕他們都不肯留下。
“餵!剛才的囂張到哪兒去了?站住!再打三百回合啊!看我不狠狠收拾妳們這些癟犢子……”
我打紅了眼,想從後面追上去,對他們施以“除草機之刑”或者別的還在專利技術保護期的自創刑法,但是班長從後邊把我受傷的胳膊抱住了。
“別追了,妳受傷了!”
“我靠這點傷也算傷?我又不是女人……”
“妳……妳要把我壹個人留在這嗎?”
班長的這句話讓我冷靜了下來,但從她黑色夜空壹樣的雙眸當中看不出什麽對自己安全的恐懼,她明顯是為了不讓我去追人才故意這麽說的。
見對方已經跑遠,我解除了戰鬥姿態,開始調整呼吸,站在我身邊的班長應該既能嗅到我汗水的味道,又能嗅到血的味道。
“妳受傷了。”班長又重復了壹遍,她的左手緊緊握住我的右手腕,好像壹松手我就會逃掉似的。
“傷痕是男子漢的勛章啊!這種小傷我受過百十來遍了,根本不算什麽!”
其實我的確是受過十幾次刀傷,但是沒有壹百次那麽多,正在我使勁吹牛的時候,手肘處的傷口滲出了滴滴鮮血,掉落在地上和塵土混為壹體。
糟糕。
每次我和(男)人打架獲勝之後就會很想小便,從生物學上分析,這是壹種雄性以戰鬥方式爭奪配偶的原始反應,還有點欲望倒錯的成分在內。
現在的我倒不是特別想去廁所,但是……和上次在江橋下壹樣,妳們應該懂的。
我身體的血液流速加快,令傷口的出血速度也加快了。
班長只顧關心我的傷口,沒有註意到我身體其他部分的變化,她就近觀察了我的傷口之後心疼地說:“妳幹嘛非要用手肘去擊落飛刀?我並不是在妳正後方,妳直接躲開也我也不會受傷的。”
我當然知道班長說得有理,但當時的我不能去賭這種可能,而且換個角度去想,我受傷了讓班長照顧我,總比班長受傷了我來照顧班長容易得多。
“別動,我包裏有創可貼。”
班長暫時松開了我的手腕,她的語氣簡直像是囑咐幼兒園小朋友,在自己的女士小包裏找了壹會以後,她拿出了兩個防水創可貼,但是在我傷口處比量了幾下,她就意識到長度不夠。
“根本不用包紮,壹會血液幹掉就把傷口封住了!”
我很驕傲的介紹我的斯巴達傷愈法,但是班長仍然先後撕開了那兩個創可貼。
沒有把創可貼粘到我的傷口上,倒是用創可貼的粘性清理了我傷口附近的灰塵。
我去這跟手機貼膜差不多啊,班長妳啥時候開展了這種副業啊?妳家是祖傳的獵戶不是祖傳貼膜業務吧!
創可貼完成歷史使命之後,班長本想將它們扔在垃圾桶裏,但是目力所及的地方偏偏沒有,班長皺了皺眉,只好暫時將它們丟在了地上,等待稍後處理。
然後……班長低頭看著自己的白紗裙,確認清潔度很高之後,沒有過多猶豫,咬牙使力,開始“刺啦啦”地把裙邊撕破了!
餵!班長妳幹嘛啊!難道要撕破白紗裙來給我做繃帶嗎?誰要把女人的裙子綁在手臂上啊!住手!過膝裙都要變成超短裙了!
啊……可能是有我妄想的成分加入,就算班長狠心撕下了壹大條裙邊,也就是讓過膝裙變成及膝裙,露出更多閃耀白光的絕對領域罷了,離超短裙還有壹定距離。
“不能總讓傷口滲血,把手臂擡起來壹點。”班長準備好以後用溫柔的語調命令我,她手中的繃帶在陽光下白得仿佛要融化壹般。
真的有點透,壹想起隔著這層白紗我曾經看到過什麽,我身上的血液流動更加不受控制了。
班長沒有察覺我的異樣,專心為我綁紮傷口,很明顯是專門研究過創傷緊急處理以及在她弟弟身上親身實踐過的,在她的壹雙巧手之下,我的傷口很快被層層白紗所覆蓋,適度的壓迫使得血液不再隨便滲出。
好嘛,即使是這時,班長還是不忘在包紮完畢之後將白紗條打成壹個嚴肅又可愛的蝴蝶結——對稱度120%。
然而我的思緒卻因此模糊了,身上的血液發熱發燙,像壹匹脫韁的野馬想尋找壹個出口,不巧的是傷口已經被包紮起來了。
從白紗裙上扯下來的繃帶還散發著班長的體香,她的裙子變得更短,而且在陽光照耀下變得更薄,此時在無人的小路上,可作見證的只有靠在電線桿上的天藍色自行車。
“舒莎……”
我突然血往上沖,捉住班長的裸肩,將她推到電線桿右側的石墻上,完成了壹次比較粗暴的壁咚。
“誒?”
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亂了方寸的班長明顯也不知道。
唯壹的共同點,就是我們倆的臉都很紅……
【018】
我並不常叫班長的本名舒莎,舒莎也很少從我這聽見“班長”以外的稱呼。
稱呼改變+霸道壁咚,心理素質非常好的班長在這陣勢下顯然亂了陣腳,她仿佛即將膏於狼吻的獵物,用憂慮而又慌亂的眼神仰視著我。
自從內衣大盜肆虐東山市以來,班長是組織其他女生學習過女子防身術的,今天獻血之前她膝擊我的要害就是明證,但此時此刻她沒有任何對我使用防身術的跡象,或者說相比於身體,她的心才是更需要防禦的?
兩人面對著面,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甚至對方的心跳,誰也沒有先開口,班長開始把目光移向她暫且丟棄在地面上的創可貼,想要把它們扔回垃圾桶裏。
前側撕掉了壹大條的白紗裙也讓班長感到不適,我猜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把裙子後側也撕掉壹大條,然後把我沒受傷的左臂也綁上繃帶,這樣才能撫平不對稱的世界對她帶來的傷害。
“我……”口幹舌燥的我張口欲言,但是僅僅壹個單字就讓班長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好像我壹旦把這句話說完整,她的人生軌跡就會遭受極大變動,從此身不由己似的。
“該、該回家了……”
班長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在我面前做出班長的威嚴,好讓我的行為看上去只是壹個惡作劇。
“再陪我壹會。”
任性的要求脫口而出,“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某個糖尿病晚期的家夥說過這麽壹句名言,意思是說男人無論外表多麽成熟,其實仍然保有了“男孩”的內核,他做的事情無論多麽虛偽、世俗、冷酷、不合理,究其根本都是在滿足自己內心中那個從來都沒長大的小男孩。
過於哲學了是吧?當然這句話也可以這麽理解——男人在嬰幼兒時期所註目的女性部位,和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時期,基本是壹樣壹樣的啊!
“快到中午了,陽光會越來越強,天氣也……”
班長的這句話起到了反作用,她的本意是趕快讓我放她回家,但是她不由自主地提到了陽光強烈和裙子透光之間的辯證關系,讓本來就血脈賁張的我想入非非。
神奇女俠曾經說過:“公主不應該是騎士們戴在盔甲外面,用來彰示他們英勇的勛章。”當然戴安娜作為亞馬遜人的公主有資格這麽說,她可以隨便壹拳把超人以外的絕大多數騎士打到地球同溫層去。相比之下,像班長這樣的“公主”還是需要騎士守護的,哪怕她並非手無縛雞之力,哪怕她很多時候比騎士還要英勇。
我灼灼的目光讓班長臉上的紅暈更甚,她雙手在腹部交叉,每壹只手的手掌托住另壹只手的手肘,擺出壹個似乎並不在意,又似乎在保護自己的姿勢,並且把臉側向扭開了。
黑色的發絲自然滑動,在班長的裸肩上似舍還留,無聲撥動我的心弦。
“妳受傷了,趕快回家靜養,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我在做什麽事?”
並不是明知故問,其實我很想知道答案,更想聽班長親口說出答案。
“舒莎,我們在做什麽事?”
看著班長的眼神被我逼得無處躲藏,我心中升起壹股征服的快感,好像是被獵人追殺已久的惡狼,迫於形勢不得不和獵人壹起對付壹群豺狗,獲勝以後作為主力帶著滿身傷痕向獵人顯擺邀功。
“妳被曬暈頭了!”班長開始呵斥我,但是她的語氣無力,我能看見她潔白勃頸處的微微顫動。
“別叫我舒莎,叫我班長!”
班長的話讓我想起那句“別叫我大王,叫我女王大人”,我微微笑道:“暑假期間妳也不肯放下班長職責嗎?活得真是累啊……”
“用不著妳管!”被我吐槽以後班長轉回目光回瞪著我,兇巴巴而又暗含委屈的表情著實有趣。
這時天空上有壹架飛機飛過,產生了比較大的噪音,原本在調戲良家少女的我被分散了註意力略微擡頭。
“誒?想跑?”
把班長壁咚在石墻上後,我很用心地將雙手支在墻上,形成困住班長的牢籠,以她的身高,不低頭鉆出去就沒法逃跑。
然而趁著我擡頭去看飛機這個機會,班長居然舍棄自尊,鬼鬼祟祟地低下頭打算從我的腋下鉆出去了!
因為我是傷員,所以盡管不滿也不能對我訴諸暴力,才退而求其次嗎?班長大人妳就這麽不願意被我壁咚?難道妳是聽見了“鉆出來吧,給妳自由”的謎之聲呼喚了嗎?
大概妳們知道,我是壹個很別扭的,尤其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班長淚眼朦朧地雙手合十求我:“少俠放過小女子好不好?”我自然會撒手行個方便,但是班長她居然想趁我不註意逃掉!?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壁咚這麽嚴肅的事情怎能變為捉迷藏?好,妳要躲,我偏不讓妳躲!
由於合力打敗豺狗之後獵人仍然不信任惡狼,所以惡狼很生氣地亮出了利齒。
嗯……用人類的語言來描述,就是我循著班長躲閃的方位,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當班長意識到我想幹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唔!”
我的嘴唇捕獲了班長的嘴唇,班長滿眼都是驚恐,發出如同哀鳴又如同輕嘆的細微呻吟,這進壹步激發了我的狼性,我被身體內的火熱躁動所驅使,繼續蠻橫地進攻,靠壹個深吻把想要逃跑的班長重新按到了墻上。
“呃嗯……”
表情非常慌亂,臉色如熟透了的櫻桃的班長想要說什麽,但是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同時讓我感到那兩片柔滑的藝術品在我口邊蠕動。
大腦中有什麽開關被打開了,我更貪婪地索取,更狂野地征服,直到班長的後背緊貼墻壁退無可退,直到班長的雙唇完全染上我的熱度,直到班長張開至極限的眼簾開始微微降下,長長的睫毛和烏黑發絲壹起微微抖動著。
班長被我強吻了。
雖然不是第壹次嘴唇接觸,但上壹次明明只是拔白頭發的誤打誤撞,某種程度上還是班長主動(笑),這壹次我終於挽回了我的男子漢尊嚴。
不能說今天發生的這壹切都是我早有預謀的,這更像是雜亂因素疊加在壹起的結果,比較俗的說法是命運的安排,而且我最後吻上去,報復班長想要逃走的成分更多。
然而班長的反應比我想象中大得多,由於嘴被堵住無法說話,她的眼睛裏貫穿始終都在向我控訴“妳要幹什麽!?”,但我視而不見,專心體會惡狼撕咬獵人的快感——用人類的語言來說就是享受少女濕潤的櫻唇。
終於班長銳利的黑眸開始朦朧起來,罩上了壹層水霧,而那層水霧又逐漸凝成淚滴。
餵餵餵別哭啊!我確實沖動了點但是有那麽讓妳討厭嗎?就算妳沒有淚流滿面,那強忍住不讓眼淚流出來的樣子也足夠讓人心碎了!
剛剛為我包紮傷口的手,猛然推向我的胸前,將我從她的身邊推開,班長奮力掙脫了我的強吻以及我用雙手做出來的牢籠,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小路的另壹邊快步走開,不再讓我看她臉上的表情。
“……班長,妳自行車不要了嗎?”
經我提醒,班長才木然轉回身來,從電線桿旁推走了自己的自行車,但是全過程她的表情都是冰凍的,包括緊咬的嘴唇,以及在眼眶中顫抖的淚珠。
她選擇了跟之前不同的回家方向,擺明了是不想再讓我騎車送她了。
“那個……妳穿裙子沒法騎自行車,還是壹起回家好嗎?”
我的身體和大腦稍微冷靜下來,帶著歉意向班長提議,但是班長看上去並不肯輕易原諒我。
“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哈?”
“妳只不過是出於壹時的熱血沖動,沒能及時躲開我也有錯……總之這是意外,以後不要再提了。”
又是意外!上次拔白頭發是意外還說得通,這次這麽明顯怎麽也不能用意外來解釋吧!班長妳能不能面對現實啊!
“餵!”我郁悶地雙手插兜,從後面看著班長孤單的背影叫道,“要說有錯也都是我的錯,班長妳有什麽想法直說出來啊!幹嘛直接發脾氣走掉了?妳真不在乎騎車走光?”
“我……”班長猶豫了壹秒,“我會打壹輛出租車回家,妳不要跟來了,我最近不想見妳。”
班長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不好死皮賴臉地送班長回家以及去蹭飯什麽的,只好滿心惆悵地望著班長漸行漸遠,直到壹頭黑長直發以及天藍色的自行車變成路徑盡頭的小小像素。
接下來,我斜靠在石墻上回憶剛才的過程,想知道是哪個步驟做錯了,然而打架獲勝之後產生的異物膨脹感仍然在困擾著我,甚至由於得不到發泄而變本加厲。
啊……糟糕!難道強吻班長的時候兩人貼得太近,班長發現我的下半身處於明顯的亢奮狀態,所以認為我只是精蟲上腦而已,如果她再不走就有被我強X的危險嗎!
臥槽根本從頭到尾都搞錯了啊!我是因為贏了跟男性的角鬥才被喚起了原始反應的!才不是看到妳撕破了裙子就淫興大發的!
那個,班長應該不會到處傳揚,讓我成為跟村霸劉黑狗、奸商許未央、叛徒汪富貴並列的“強奸犯葉麟”吧?我不要加入歪瓜裂棗三巨頭啊!!
【019】
“老大,我仔細查了查,原來葉麟這家夥是個惹不起的狠貨色啊!”
高老大和小弟被葉麟暴揍的隔天,三人在壹家KTV的包間裏邊碰頭了。
“怎麽,葉麟真是冬山市的地頭蛇?”
高老大黑著臉坐在有些磨舊的粉皮沙發上,臉上貼著好幾塊藥用膠布,在他面前的茶幾桌上擺滿了吃剩下的幹果皮,還有壹把水果刀大咧咧地插在鹽水菠蘿上,好像那就是葉麟的人頭。
在兩側圍坐的自然就是他也受傷不輕的兩個小弟,世界OL系統對他們的識別id分別是“小弟甲”和“小弟乙”,小弟甲曾經被葉麟踢過好幾腳,頭上纏著繃帶的他,正在滔滔不絕地向老大介紹葉麟的背景。
“這家夥自稱鐵血孤狼,無幫無派,但是圈子裏誰都不願意惹他,因為他打起架來不要命,堪稱瘋狗,被咬壹口得了狂犬病不值當的。”
“嗯,他在哪個學校上學?”
“二十八中,師資力量壹般的公立中學,學校裏出過的最有名的人就是歪瓜劣棗三巨頭,專門在影視劇裏面演壞蛋,分別是漢奸王富貴,村霸劉黑……”
“夠了,”高老大將手壹揮,“揀要緊的說!”
“要緊的……”小弟撓頭想了想,不小心碰到了傷處,嗚喲了半天才道:“有傳言說姓葉的是二十八中的校園老大,但是他在二十八中壹個小弟都沒有,反倒是在私立中學親子學園有5個小弟號稱刑部五虎,天天叫囂著拿刀砍人,要不然咱們先把這幾個人收拾了?”
高老大想了想之後哼道:“那沒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私立學校裏面公子哥多,打起架來,肯定不如公立學校的敢拼命,收拾這樣幾個小弟有什麽用?倒是今天和他在壹起的那個長發女生……”
“我知道我知道!”小弟乙在旁邊急忙發聲,他左耳受了傷包紮得嚴嚴實實,儼然就是黑貓警長裏面的壹只耳。
“那個女生我查出來了,她叫舒莎,是葉麟的同學,好像還是他們班的班長!”
說到這裏小弟乙也像小弟甲壹樣撓起了頭,納悶道:“不過情報沒有顯示出兩人是男女朋友關系,舒莎在學校裏是模範學生,並沒有跟混混交往的傳言……”
“呸!”高老大朝KTV包間的地板上啐了壹口,“什麽模範學生?往我頭上甩襯衫甩的那麽熟練,不知道暗地裏跟姓葉的混了多久,打了多少次架了!沒聽葉麟說她是小太妹們的頭目嗎?”
“大概……大概是吧。”小弟甲和小弟乙連連點頭,其實葉麟雖然把班長和小太妹聯系了起來,卻並沒說過班長是小太妹的頭目。
不過舒莎從小學開始就擔任班長,領袖光環幾乎和獵人光環同在,如果因為因緣際會命運捉弄混成了不良少女,恐怕也是領導人、大姐頭那樣的存在,而且還會定下許多規矩,膽敢違反就軍法伺候。
【跨越旁白君視角的腦內劇場】
“啊啊啊饒命啊!請不要懲罰我兔子跳100下,我會死掉的!我不是故意把咱們幫派的消息泄露給玫瑰組大姐頭小芹同學的!”
宮彩彩泫然欲泣地蹲在地上,身上的薄衫已經完全被汗水濡濕,在她對面的是手持美工刀,嘴角帶著施虐的微笑,眼神猶如惡鬼的莊妮。
“犯了錯還敢頂嘴,快跳!”莊妮將美工刀憑空壹割,宮彩彩立即嚇得閉上了眼睛。
“咱們的首席打手熊瑤月前幾天被人撬走了,妳又害得我們丟了中央大街那塊地盤,不懲罰妳怎麽行?”
宮彩彩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又向前跳了兩下,面紅耳赤,瞳孔潰散,仿佛已經到了小動物壹命嗚呼的邊緣。
看著宮彩彩停下來喘息,因為臉上的紅暈而更顯嬌美,莊妮掩口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舒莎大姐頭雖然因為宮彩彩走漏了消息而感到痛心,卻只打算罰宮彩彩兔子跳10下,是莊妮擅自改成100下的。
“才12下就動不了了,剩下的88下怎麽辦?”莊妮懷著惡意提醒宮彩彩,她的語調和身體都越來越興奮,以至於被黑絲襪緊緊包裹的細瘦雙腿微顫起來。
“我,我不行了,嗚嗚嗚我是壹個連扇貝都當不好的笨蛋!話說我到底是什麽時候變成不良少女的啊!”
宮彩彩悲鳴著伏地痛哭,莊妮適時收起美工刀,將自己的手向宮彩彩的後肩上搭去。
“來,別哭了,我作為咱們組織的行刑官也不是完全沒血沒淚的……我會跟大姐頭說妳已經跳完了100下,妳要做的就是好好把自己洗幹凈,跟我壹起在床上休息壹會而已……”
旁白君(揮起球棍將Q版葉麟打飛):這是我的視角,我的主場,誰讓妳的腦內劇場亂入的!妳根本就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好嗎?這邊壞蛋們在想壞主意妳卻要插壹段百合床戲,妳懂不懂什麽叫氣氛啊!
Q版葉麟變成天邊的星星之後,高老大繼續說道:
“輸給葉麟也就罷了,他的拳路很邪乎,應該是練過武術……我最氣不過的就是還被他馬子給打了!這女人竟敢用襯衫抽我的臉!”
實際上舒莎並沒有用襯衫抽高老大的臉,反而是葉麟用襯衫抽了他兩個小弟的臉,不過此時兩個小弟都知道高老大正在生氣,誰都不敢糾正他。
高老大越說越氣,他從茶幾上拿了壹粒花生,扔進嘴裏嚼了壹下卻發現是壞的,於是氣上加氣,狠狠的攥起了拳頭。
“不行,我壹定得報復葉麟!舒莎這個假裝成模範生的綠茶婊也得知道我的厲害!”
“老大,老大息怒!”小弟乙見高老大動了真怒,有可能壹腳踢翻茶幾桌,連忙從旁勸道:“其實沒必要非揪著葉麟不放,有傳言說他亂搞男女關系已經得了艾滋,昨天我丟出的飛刀也是塗了劇毒的,他沒兩天蹦噠了!”
高老大壓根不信葉麟得了艾滋的傳言,他體壯如熊,要是連壹個免疫力失調的艾滋病人都打不過就更丟人了,不過小弟乙的說法讓他很好奇。
“劇毒?妳那把蝴蝶刀塗了什麽劇毒?”
“醬、醬油啊!”小弟乙獻寶壹樣說道,“我聽出租車廣播裏面說醬油喝多了能死人,所以昨天吃面的時候就把蝴蝶刀泡在醬油瓶裏淬毒……”
“毒妳媽X啊!”
高老大壹個耳光把小弟乙扇到地上去了,“那點醬油能毒死人嗎?我倒黴就倒黴在妳們的智商上面了!”
小弟乙很委屈的在地上不敢起來,小弟甲猶豫了壹下,開口道:
“老大您也別太沖動,這事兒最好從長計議,我聽說在青姿學園上學的壹個美國偶像歌星是葉麟的遠房表妹,身家背景很了不得,手底下有錢又有人。事情搞大了的話,說不定咱們吃不了兜著走啊!”
高老大目光閃爍,眉頭高皺,壹時也舉棋不定,正在這時,KTV包間的房門突然被壹個顏值極高的少年推開了。
“誒?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實在抱歉啊!”
少年壹邊鞠躬道歉壹邊快速關門後退,但是高老大已經註意到了對方和舒莎的相似之處。
“給我站住!”
【020】
雖然不像維尼的傷愈速度那麽逆天,但是我右臂上的刀傷隔天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老爸見我胳膊上纏著繃帶,自然問我是怎麽回事,我謊稱去獻血結果被野蠻護士紮偏了,這瞎話也有部分真實性在裏面,只不過再次質疑了李(逵)護士的紮針技巧,被她知道了壹定會暴跳如雷。
傷口止住了血開始結疤,用班長的白紗長裙做成的繃帶就用處不大了,我把它從右臂上解了下來,但是沒有隨隨便便丟棄,覺得那樣似乎對不起班長的壹番心意。
於是在最終決定怎麽處理它之前,我先把它放進了自己臥室床下的紙盒箱裏,這麽做之後數個小時我才想起,紙盒箱裏仿佛是有我家網店賣不出去的缺頁版H漫,《**警花特輯》之類的還擺在最上面。
所以說千萬不能讓班長發現我床底下的秘密啊!我把妳的裙子殘片藏起來只是暫時沒想好要怎麽處理,不是要和H漫壹起做施法材料的!
關於自己熱血上頭,強吻了班長這件事我也在檢討,班長說最近不想再見到我,顯然是很生我的氣,我的確過於魯莽了。
今天老爸又不在家,估計不是去找曹導演就是去找任阿姨了,到了晚飯時間,我自力更生的煮了壹包泡面,正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
“餵,這裏是歡樂谷成人用品……”
我把慣常的問候語說了壹半,才發現從電話那邊傳來了小芹的聲音。
“葉麟同學,阿麟,大大大事不好了!”小芹興奮得數次改變對我的稱呼,“葉叔叔,妳爸爸到我家來,好像是在談給咱們倆安排婚禮的事,妳說我結婚那天穿什麽顏色的婚紗好呢?”
誒?老爸他果然跑到任阿姨那邊去了!不過他不可能是去聊我和小芹的婚事,倒是有可能去聊自己和任阿姨的婚事吧!反正不是連求婚的鉆戒都買了嗎?
“阿麟,妳倒是說句話啊!父母都這麽主動咱們也不能沒有表示吧?要不然咱們加緊制造小小麟,到了結婚的時候給父母壹個驚喜……”
驚喜妳妹!奉子成婚很有面子嗎?妳才14歲就想懷同學的孩子,假若成真,任阿姨不是感到驚喜而是直接氣死吧!氣死之前還要給我來壹句斷骨飛踢,然後小小麟就連爸爸也沒有了!
我嚴詞拒絕了小芹的提議,並且從她的嗓音中聽出她的感冒還沒有好,囑咐她安心養病,不然過些日子的集體野遊就沒法參加了。
“好,好的,”小芹仿佛很喜歡我命令她的霸道口吻,“我會遵從阿麟的吩咐,給他當壹個健康美麗的新娘的……啊媽媽叫我先掛電話了!”
我哭笑不得地結束了通話,但是剛把電話撂下,嘀鈴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餵,還有什麽事嗎?”我以為是小芹沒有把話說完,然而電話那端傳來了稚嫩、驕傲,又仿佛帶著幾許天生韻律的蘿莉音。
“死男仆,妳的手機為什麽不開?這個電話為什麽剛才打不通?妳還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裏嗎?”
“餵餵餵,艾米,妳講不講道理啊?”我撇嘴道,“我昨天晚上用黃風怪手機給老爸的手機充電,所以現在它沒電了,至於客廳的這個電話……它也是歡樂谷的客服電話,有時會占線很正常。”
艾米用她那可愛而又不講道理的聲音“咦~~~”了很長時間,又說道:
“我知道妳那山寨手機能給其他手機充電,但是根據弗洛伊德的學說,妳用來給其他女生的手機充電,比如維尼啊、宮奶牛啊……說明妳潛意識裏面想占有她們,但是妳給妳老爸的手機充電是怎麽回事?難道說妳和彭透斯混得久了也產生了基佬傾向?”
“誰有基佬傾向啊!”我鼻子都氣歪了,“就算我變成基佬也不可能把目標放在我老爸身上吧!”
話雖如此,我壹想到小靈通經常在班上小範圍傳閱的《子承父液》等父子BL本,就冷汗直流,不寒而栗。
“妳真不是基佬嗎?”艾米的口氣當中仍然滿是懷疑,“妳不是基佬的話,前些日子為什麽拒絕跟本小姐做愛?”
“我去艾米妳能不能委婉壹點兒?說成上床也好啊!不然這本書也快被封了!”
“啊,什麽叫被封了?”
“那個……沒事兒了,總之先不要說妳才12歲,咱們倆可是同父異母的親生兄妹……”
“是同母異父,”艾米立即尖聲糾正我的口誤,“和同父異母不壹樣,所以不要緊的。”
“哪門子不壹樣啊!根本沒差別好吧!妳天天把哥哥當做男仆使喚也就罷了,我會盡量滿足妳的要求,但是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知道嗎!”
聽出我的態度十分堅決,艾米為了緩解氣氛哼起了壹點走調的歌曲,然後才仿佛若無其事的說:
“那麽如果我的要求裏邊不涉及做愛,我說什麽哥哥也會答應咯?”
即使是在私人場合艾米也很少叫我哥哥,她現在肯這麽叫我當然心裏美滋滋的,於是就讓她盡管提要求。
“什麽要求都可以提是嗎?那麽從今天開始,哥哥妳不用再當我的男仆了!”
“誒?”我滿心疑惑,“不用當妳的男仆是什麽意思?難道說從此以後妳在公開場合也肯叫我哥哥?”
“切,”我幾乎能隔著電話看到艾米那“想的美”的表情,“誰會當著很多人承認自己有這麽低級的哥哥啊……從今往後妳不要當我的男仆,直接給我當奴隸吧!”
“奴隸?”我空歡喜壹場,仿佛挨了當頭壹棒,“艾米妳可是美國人啊!美國白人開口說讓有色人種當奴隸,這可是政治不正確的話,尤其妳還是出過唱片的歌星,屬於公眾人物……萬壹這句話曝光了美國民眾不會放過妳的!贏得南北戰爭解放奴隸的林肯總統也不會放過妳的!”
艾米哼了壹聲:“得了吧,南北戰爭才不是為了解放奴隸,林肯他自己家就有奴隸……而且我又不是要奴役很多人,只需要哥哥妳給我當奴隸就行了……剛才妳不是說除了做愛以外,什麽要求都答應我嗎?”
“這個……”我啞口無言,剛才我的確表達過這種意思,壹想到給艾米當男仆和當奴隸也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頂多就是換了個稱呼,如果僅僅換個稱呼就能讓艾米打消逆推我的想法,這犧牲也算是值得的。
“好吧,奴隸就奴隸吧,”我大方道,“不過妳這個小奴隸主可不能太恣意妄為了,我們天朝有壹句老歌是這麽寫的——翻身奴隸把歌唱,打倒土豪和列強……”
好吧,可能原歌詞不是這樣,不過反正艾米是外國人,我就欺負她不懂了。
“嘿嘿,”艾米發出了不太符合她蘿莉身份的奸笑,“也就是說從今以後,哥哥妳就是我的性奴隸了……”
“妳媽!別若無其事的把‘性’字加上去好嗎?把親哥哥當作性奴隸妳到底是有多重口啊!”
“我不管,”艾米蠻橫起來,“反正哥哥妳剛才答應了!奴隸就要負起奴隸的責任來,主人命令妳不穿衣服陪床妳就要不穿衣服陪床!”
所以根本就是沒有放棄對我的逆推啊!妳就那麽想報復艾淑喬嗎?因為咱們兩個都被艾淑喬傷害過,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脫光衣服抱在壹起互相慰藉?
“不行,我們中國人是很有骨氣的,中國國歌裏面就唱道——起來不願意做奴隸的人們——所以我決定不做妳的奴隸了!”
“什麽嘛!住大房子開好車,每天都能吃到法式餐點,還有偶像歌星的腳可以舔,做本小姐的奴隸有什麽不好的?”
“怎麽不好?如果妳在市面上看到壹本書叫做《哥哥是我的奴隸》,妳會認為裏面寫的是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內容嗎?另外每天吃法式餐點我壓力很大,萬壹哪天我吃膩了露出了厭倦的表情,說不定自尊心過強的法式大廚就去自殺了!”
雖然我嚴詞拒絕但是艾米仍然不肯放棄,甚至威脅說我不馬上去青姿學園貴賓樓找她的話,她就裸體站在陽臺上任人膜拜參觀。
“妳敢!而且誰敢看妳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來!”我正煩惱要怎麽處理的時候,聽見電話那邊有人走近艾米。
“小姐,跟艾淑喬女士通話的時間到了。”
“滾開,004妳給我滾開!我正在和我的性奴隸對話呢!”
“小姐,我是005不是004,而且您剛才說什麽?”
後面就是艾米尖叫著被拉走的聲音,有004和005看守,艾米應該沒機會到陽臺上去開裸展了,我稍稍松了壹口氣。
結果剛把電話掛上,鈴聲以比之前更響的節秦了起來,急促的甚至都要把電話聽筒彈到半空。
“餵?”我在心裏猜測這次到底是誰,做好了是小芹或者艾米再次打過來的準備,然而從聽筒裏面傳出來的卻是壹個慌亂無比的男聲。
“葉麟哥!救我啊,我惹上大事了!妳要是再不來我就……啊啊啊啊!”
【021】
“哈?妳還能有什麽大事?”
我並沒有很重視舒哲的電話求救,因為他特別喜歡大驚小怪來引起註意,說不定只是受到了什麽街邊小流氓的騷擾,想讓我替他出頭而已。
“麻煩大了!葉麟哥都怪妳……”
“小子敢偷偷打電話?不想活了妳!”
“啪!”
“呀!別打我的臉!”
電話那邊傳來陌生人責罵、舒哲被扇耳光、電話落地等聲音,很快電話掛斷了,那個號碼再打過去也沒人接。
我這才把這件事重視起來,扇舒哲耳光的說是陌生人,但我也不是全然沒有印象,無論怎麽聽都很像是和我起過沖突的高老大。
“怎麽搞的?昨天我剛和他打完架,今天他就抓住了舒哲?那樣的話,他豈不是有了可以威脅我和班長的人質?”
放下電話之後我感到大事不妙,說實話高老大拿舒哲威脅我效果不大,就算他說“葉麟妳再不賠禮道歉我就把舒哲爆菊”,我也頂多壹邊挖鼻孔壹邊回答:“願意爆就爆吧,不過別忘了他是我家網店的繩模,妳得付出臺費……”
但我不在乎舒哲這個白眼狼,班長可拿她弟弟當心肝寶貝,高老大抓住了舒哲當人質,威脅起班長來肯定效果拔群,壹威脅壹個準兒。
我趕緊給班長打手機試圖聯系她,但是連響了七、八聲班長也不接,最後還給我掛掉了。
餵餵餵班長妳幹嘛這麽死心眼?我強吻了妳是我不對,但今天給妳打電話也不是為了把妳約出來先O後X啊!妳再不接我電話,妳弟弟就要被人先O後X啊了!
不管我用自己的手機還是歡樂谷的客服電話打過去,班長壹概不接,我萬般無奈給班長發了壹條短信。
“舒哲可能落到高老大手裏了,咱倆需要趕快碰個頭商量怎麽解決。”
然而短信也如泥牛入海,久久沒有回應,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連忙穿戴整齊,出了家門。
行色匆匆地走在西城區的夜路上,我突然想到,按常理我應該報警,而且我手機裏邊正好有馬警官的電話號碼。
但是馬警官想要抓我入獄已經走火入魔,只要我主動給他打電話,他壹定會欣喜若狂地問:“終於肯自首了嗎?看妳認罪態度好,我就爭取只判妳個無期徒刑吧!”
通過昨天的交手,我判定高老大是比較莽撞的人,做事欠缺深思熟慮,也不會考慮什麽嚴重後果,如果警察到現場刺激到他,未必是壹件好事……最重要的是我不確定班長現在有沒有在現場。
舒哲在跟我通話的時候,我聽見電話裏邊有類似KTV的音樂背景音,舒哲平時很喜歡跟同學在KTV過個生日開個趴體什麽的,所以他在暑假期間出現在KTV並不奇怪。
冬山市的KTV不少,但是上檔次的少,能入舒哲法眼的更少,刑星曾經告訴我,他在楓之紅KTV見過舒哲兩次,但是沒能鼓起勇氣上前去搭訕……
搭訕妳妹啊!妳們刑部五虎因為給嚇尿嚇暈的偽娘洗過澡,所以性取向已經完全扭曲了嗎?別壹副屌絲仰望女神的語氣好不好!
楓之紅是壹家在冬山市頗有資歷的KTV,歷年來重新裝修N次,很能跟得上時代。當初籃球隊的兄弟被打,我和郭松濤隊長到處找人報仇,也曾經到楓之紅KTV門口來堵過人,但是沒進去過。
從現有情報分析,舒哲從楓之紅KTV打來電話的可能性最大,於是我壹邊打車向楓之紅移動,壹邊電話通知刑星,讓刑部五虎把其他上檔次的KTV都查壹遍,看看有沒有舒哲的蹤跡。
“舒……舒哲?”刑星壹聽我提起舒哲就壹副花癡的語氣,“葉大哥您放心!我們壹定幫您把舒哲妹妹……不是,舒哲弟弟給找回來!”
不多時出租車就來到了楓之紅KTV門口,我下車觀望了壹下,正想進去,結果壹個流裏流氣的非主流少年跟我撞了滿懷。
“葉,葉麟!?”
對方臉色大變,貌似是認識我,不過我對他沒有什麽印象了。
“葉、葉大哥,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啊!”
非主流少年連連擺手撇清自己,我知道這裏面有問題,就故意保持沈默,怒目而視,他估計是聽過我在道兒上野蠻殘忍的惡名,所以很快就不打自招了。
“那個……您是在找您小舅子吧?我剛才看到高老大把您小舅子帶到後山去了,從那條小路穿過去就是……您別打我,我是趙日天的小弟,跟高老大不是壹夥啊!”
非主流少年的這段坦白槽點頗多,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良少年們通通認為舒哲是我的小舅子呢?難道舒哲為了吃得開主動宣揚我是他姐夫?
趙日天是什麽鬼暫且不談,高老大把舒哲帶到後山去了?我勒個去楓之紅的後山可是冬山是聞名遐邇的野炮聖地啊!妳們把偽娘帶到後山意欲何為?
我舍了非主流,穿過小路朝後山前進。聽說從前在後山頂上有座土地廟,不過在破四舊運動中己經成功被搗毀,當年我爺爺來看熱鬧結果被碎石砸破了頭,雖然因此智商大跌遭到了學霸基友的嫌棄,卻也因禍得福遇見了在當護士的奶奶,而他智商爆表的基友至今還在酒泉衛星發射基地當單身狗。
話題扯遠了,在這座跟我有因緣關系的土地山(雖然已經沒有土地廟)上,由於拆廟時打死了人所以老人們人認為不吉利,晚上還會鬧鬼,其實怪聲都是不信邪的年輕男女躲在草叢裏發出來的。
不知這塊沒人照看的土地時常被什麽液體澆灌,居然“爺就任性”地長出了麥穗、玉米等莊稼,而且長勢驚人,更好地掩護了其下鬼鬼祟祟的男女好漢。
“哈哈哈,妳果然壹個人來了,葉麟有沒有躲在附近?我可事先跟妳說過,要是在今天見到葉麟或者別的什麽人,我就把妳弟弟的鼻子耳朵割下來!”
高老大的聲音令我壹驚,視線被幾十米遠處的壹輛白色舊面包車所阻擋,我心知班長八成是來了,為了不刺激到高老大並且摸清對方有多少人,我找了塊巖石躲在後面,視角剛好可以看清面包車右側發生的事情。
“放了我弟弟,他跟這件事沒關系!”
班長的語氣很激動,但是我能聽出其內隱含的恐懼,顯然就像我的小弟弟是我的命門壹樣,班長的弟弟也是她的命門……總感覺有點暗示班長也是偽娘的意思,雖說連美國隊長都成了九頭蛇的臥底了,宣稱班長是偽娘應該也能得到壹定的轟動效應……
冷靜!別胡思亂想!班長可是在小芹家洗過澡並且被小芹看過裸體的!有無數證據證明班長不是偽娘,就像有無數證據證明美隊不是九頭蛇的臥底……總之美隊不是偽娘而班長也不是九頭蛇的臥底!
【022】
魯樹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雜草叢生的後山也沒有路,但是到山上尋求刺激的男女多了,尤其是停在山腳下的汽車多了,就硬生生開辟出數條通往山頂的雜草倒伏的土路。
循聲而來躲在巖石後面的我,視線順著蜿蜒的土路終結在白色舊面包車上面,而在面包車的側面,正是被高老大等人控制住的舒哲,以及站在他們對面,為弟弟操碎了心的班長舒莎。
“把我弟弟還回來!不然我不會放過妳們的!”
今晚的班長又恢復成了萬年校服派,穿著二十八中單調而尺寸偏大的藍白色運動校服,不過班長身材高挑,即使是校服穿在身上也能顯出青春曲線和英姿颯爽,那壹頭黑色長發更是增添了無垢百合+黑郁金香般剛柔並濟的美感。
白天下過雨,現在的天氣穿校服倒也不熱,不過我有點好奇班長把自己的白紗裙怎樣處理了,是因為撕壞了裙邊而直接丟棄了,還是因為容易喚起她想忘記的回憶,所以束之高閣了呢?
“姐姐,救我啊!妳和葉麟哥光顧著自己痛快,結果連累我了吧!”
“閉嘴!輪到妳說話了嗎?”
高老大和兩個小弟站成壹行,左邊(也就是離我比較近的壹邊)是高高壯壯,咧開壹張嘴露出歪歪斜斜牙齒惡笑的高老大,右邊是從兩側控制住舒哲的小弟甲和小弟乙。
高老大這夥人每人都貼著膠布、纏著繃帶,可見昨天被我打傷的地方還沒好(廢話他們又不是維尼),再加上挨過耳光臉部微腫的舒哲,整個壹個傷兵軍團。
“直接沖過去突襲高老大讓他跪倒,然後對小弟甲來壹個過肩摔,再用眼神打倒小弟乙,最後把嚇尿的舒哲救回來……”
我在腦中盤算著攻擊的順序,高老大雖然體力強大實力不弱,但是他受傷未愈,只要我足夠突然,戰略完全可行。
前提是敵方只有三個人,如果他們還有其他隱藏起來的同夥,那麽我輕舉妄動的後果就不光是我自己的安全,還有可能危及到班長和她弟弟的安全。
當然了,如果舒哲在混亂中讓對方把耳朵割下來壹只什麽的,我是不太心疼的,反正耳朵也不是什麽重要物件,梵高缺了壹只耳朵能活,沒道理舒哲缺了耳朵就活不了。
另外為了班長的強迫癥考慮,舒哲應該主動把自己的另壹只耳朵也割掉來滿足對稱美感,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換頭手術都提上日程了,耳朵什麽的不用在意,有機會移植壹對貓耳給舒哲不就行了嗎?(歡樂谷貓耳偽娘特價優惠切勿錯過!)
為了確保萬無壹失,我在巖石後面屏住呼吸不暴露蹤跡,瞇起眼睛觀察附近的草叢,以找出可能的潛伏者。
“嘿嘿嘿,”高老大歪著頭乜斜著眼睛盯著班長,似乎想透過班長的校服看到裏面的內在,“舒莎,沒想到妳真的是壹個人過來了啊?看來妳真的是很在意妳的弟弟啊?不過妳弟弟可真沒骨氣,我只是看他長得像妳,拉進包間裏盤問了幾句,他就把妳和葉麟的事全供出來了,真是給了我不少方便啊!”
舒哲聽高老大這麽說,稍微有點慚愧地低下了頭,但是很快又擡起頭來辯解道:“我、我沒辦法啊!本以為說出葉麟哥是我姐夫他們就會嚇跑了,哪想到適得其反……”
“小哲妳……妳胡說什麽!?”班長壹臉錯愕,“我和葉麟哪有什麽……”
“行了行了,別當著明白人說瞎話了。”高老大不耐煩道,“姓葉的騎著自行車帶妳把我給撞了,妳們還夫唱婦隨地用卑鄙手段贏了我們,明顯是熟門熟路,恐怕不光是打架有默契,在床上也有默契吧……”
“壹派胡言!”班長羞憤不已地在身側攥緊了兩只拳頭,“我跟葉麟只是普通同學而已!”
從後面按住舒哲壹條胳膊的小弟甲嬉笑道:“解鎖了很多姿勢的普通同學嗎?這種同學我們也想當啊!”
“好了,今天讓妳來不是爭論這些的。”高老大收斂起笑容,臉上顯出了深沈的惡意,“我搬來冬山市之前也是響當當的壹號人物,結果剛來冬山市不久就栽在妳和葉麟手裏,這話好說不好聽……在道兒上混最重要的就是臉面,不從妳和葉麟這裏把臉面找回來,我就沒法混了。”
班長警惕地沈默了壹會:“妳想怎樣?妳怎樣才肯把小哲還給我?要我道歉,賠償妳醫藥費嗎?”
“道歉?醫藥費?”高老大仿佛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壹樣,不過他沒有笑出聲,只是張開大嘴做出類似大笑的樣子,這詭異的姿態在傍晚的後山陰影中更顯猙獰。
“還裝什麽好學生啊?”高老大收攏目光盯著班長道,“妳跟著葉麟混了這麽久,不懂道兒上的規矩嗎?被別人踩了,最直接的找回面子的方法就是踩回來,條件不允許的話弄對方的馬子也可以……對了,冬山市這邊壹般怎麽叫?葉麟向別人介紹妳的時候,是說妳是他馬子還是他的圈子?”
“妳、妳們……”班長壹連聽到兩個對女性侮辱性的稱呼,再加上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境,以至於思維產生了片刻遲鈍,“我才不是葉麟的……我只是他的班長而已!”
“哎呀姐姐妳別傲嬌了,趕緊把我救回去是正事……啊!”
舒哲愁眉苦臉地插嘴,被小弟乙敲了壹拳頭之後老實了,真解氣。
高老大嗤笑壹聲:“怎麽,妳和葉麟喜歡玩什麽好學生和小混混的角色扮演遊戲嗎?城裏人可真會玩啊!難道妳還想告訴我,妳跟了葉麟這麽久還沒有跟他搞過?”
“確實還沒圓房,不過……”
舒哲好死不死地又插嘴,然後又挨了壹拳之後老實了。
高老大眉頭壹皺仿佛是在思考,片刻之後他眉頭舒展,嘴角的惡笑卻更濃烈了。
“哈,我倒也見過在道上混的偏偏喜歡玩純愛這壹口,妳現在還是處女?”
“妳們……”班長氣得開始發抖了。
高老大向小弟使了個眼色,立即就有壹把蝴蝶刀搭在了舒哲的耳朵上緣。
“回答我!不然切妳弟弟另壹只耳朵的時候就晚了!”
班長的黑瞳裏立即露出深淵壹般的恐懼神色,她急切道:“住手!總之……總之我和葉麟之間是清白的!妳把我弟弟放了我們再談!”
“那麽妳默認自己是雛兒了?”高老大躍躍欲試地擡起雙臂開始活動伸展,“那敢情好,本來只是想侮辱壹下葉麟的馬子,但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麽我可占了大便宜,不管之前丟了多少面子都找回來了……”
高老大的潛臺詞聽得我怒發沖冠,我這時已經確認四周沒有埋伏,準備沖出去了,但搭在舒哲耳朵上的蝴蝶刀讓我有些猶豫——就算我開無雙把這三個人再次打趴下,舒哲有什麽閃失班長也不會原諒我的。
“妳們……”並不知道我在附近,認為自己孤立無援的班長強自保持鎮靜,並睜大雙目祭起了正義魔人的氣場,“妳們現在正在做違法的事情知道嗎?冬山市有許多嫉惡如仇的警察,妳們壹個都逃不掉的!”
“逃不掉又怎樣?”高老大聳了聳肩,“人生在世就是要念頭通達,有仇必報,只要爽過就好,哪怕爽過就死也值得……”
高老大特別強調“爽”字,並且用猥瑣的目光在班長身上來回逡巡,班長知道今晚壹味退讓只能得到淒慘的下場了。
“我未來的誌願是當刑警,但是……我會為了我弟弟殺人的!”
班長的聲調陡然升高,如同平地上的閃電令不法之徒心生畏懼,她身體微傾變成壹個蓄勢待發的姿態,深邃瞳孔中的恐懼轉變成了吞噬壹切的驚濤駭浪,班長是如此專註,以至於額前劉海產生了不對稱的偏離,她也毫不在意。
“唰!”
兩枚競賽用飛鏢從班長的校服長袖裏分別滑出,被班長熟練迅捷地握在纖纖玉手當中,飛鏢的長針反射著點點殘陽,似乎代表著即將入夜前最後壹絲光芒。
“飛鏢上有毒!不想死就躲開!”
不光是高老大等人,班長這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連我都嚇呆了,聯想到班長的媽媽似乎在上海的壹個疾病研究所工作,那麽班長能弄到有毒化學品似乎也不是特別奇怪。
“嗖——”
說班長的飛鏢超過音速肯定是誇張,但是那出手的速度在我眼裏已經堪比武俠影視劇,超過唐門直逼小李飛刀,事先沒有準備的話,換成是我也躲不過去。
然而舒哲這敗家玩意聽說飛鏢上有毒,立即嚇得尖叫高呼:“姐姐妳幹什麽呢!別射中我啊!”
班長的凝神飛鏢本來是例無虛發的,然而她弟弟這壹叫讓她手腕微抖出現了偏差,用蝴蝶刀威脅舒哲的小弟乙被毒鏢射中立即身體軟癱下去,但是瞄準高老大肩膀的毒鏢卻射偏了,牢牢釘在了高老大身後樹幹上,飛鏢尾部的翎毛兀自顫抖不止。
“呼,說是毒鏢,原來是麻醉劑嗎?”
高老大確認了壹下昏倒的小弟乙的情況,心有余悸地朝班長轉過頭來。
“葉麟能看上的女人果然不簡單,差點著了妳的道兒,多虧妳這個沒用的弟弟了!”
【023】
木桶理論:木桶能夠裝多少水,是由組成木桶的最短的那塊板子決定的。
如果班長和舒哲是壹個戰鬥小組,那麽他們完美地證明了木桶理論。明明班長用塗了麻醉劑的飛鏢搞突然襲擊,就連我都會被打得措手不及,結果因為舒哲拖後腿,姐弟倆就要被我先O後X了。
糾、糾正壹下,我剛才這麽說只是因為剛才用我當了假想敵,並不代表我潛意識裏頭想把他們姐弟倆先O後X什麽的,我雖然是歡樂谷成人用品店的少店主,但並不是變態。
不過班長哭著求我放過她什麽的那樣的場景,要是能夠見識壹次就太美妙了,因為從前我無論怎麽擺出流氓姿態,班長也壹身正氣不受我威脅,實在是讓我很沒面子。
但是受《古惑仔》之類的黑道影視劇影響未必是什麽好事,在我父母那壹輩“流氓”是十足的貶義詞,今時今日卻變得中性甚至褒義,比如“流氓大佬”、“聯合國五大流氓”以及各種以“流氓”開頭的網絡小說……似乎從某個時間點開始社會開始尊敬流氓了。
高老大壹夥人就是實實在在的流氓,他們做的事情壹點也不值得尊敬。
“舒莎,別想再搞小動作了!不想妳弟弟缺胳膊少腿就趕快投降!”
小弟乙被麻醉飛鏢射中而昏倒,但是高老大和小弟甲還站著,只不過橫在舒哲頸間的蝴蝶刀換了壹個人拿而已。
“別、別跟我大哥玩花樣,不然我把妳弟弟弄死啊!”
舒莎方才那射速幾乎突破音障的飛鏢讓小弟甲心有余悸,他把蝴蝶刀的刀鋒緊緊壓上舒哲的頸部皮膚,讓舒哲緊張的不敢呼吸。
“不、不怪我啊!是我姐姐擅自出手的,幾位大哥還是先把我放了,我姐姐會好好賠償妳們的……”
按道理說我該從巖石後面沖出去了,但是蝴蝶刀距離舒哲的脖子太近,萬壹我貿然沖出嚇得小弟甲手壹滑送舒哲歸西,班長就該痛不欲生生無可戀,就算我把自己賠給她也不會開心了。
“賠償……妳說的這句還算人話,妳姐姐是應該好好賠償我們!”
高老大伸出多毛的手掌,掌心向上朝班長勾了勾手指。
“把衣服脫了,自己走過來!”
“妳……說什麽?”班長因為其中壹支飛鏢失手正在懊悔不已,聽到高老大的話,她眼中的神色更為震驚。
“我說讓妳把衣服脫了!妳穿這麽厚,壹定藏了不少武器吧?”
班長猶豫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藍白條紋校服,“沒、沒有其他武器了,我只帶了兩支飛鏢。”
“騙鬼嗎?”高老大喝道,“妳昨天已經見過我們哥仨,既然敢壹個人來肯定是做好了對付我們三個人的準備,只帶兩支飛鏢那第三個人怎麽辦?”
“我……我知道了。”
班長咬了咬嘴唇,將袖口展開,兩臂沿著褲線伸平,只聽“劈劈啪啪”壹陣響動,從袖管裏依次掉出1、2、3、4、5、6、7、8、9……總共10支飛鏢!
我勒個去班長妳怎麽把那麽多飛鏢藏在袖管裏的!不科學啊!是哆啦A夢給妳的四次元袖管吧!為了救舒哲妳帶了整整壹打飛鏢啊!家裏的練習飛鏢全拿來了是不是?
10支飛鏢自由落體到地面上,全都針尖入地,尾翎朝上,顫抖不止,高老大臉色微變,小弟甲則嚇得直咧嘴。
“哼,妳這女人挺野啊!我原本就不該小看妳……把其他的武器也丟了!”
“已、已經沒有了!”班長為了證明這壹點,把雙臂擡起又放下,動作自然流暢,不像在袖管裏還藏著其他東西的樣子。
“混蛋當我們是白癡嗎!”高老大露出壹嘴歪牙,“妳能在袖管裏藏飛鏢,就不能在大腿上綁飛刀了嗎?把衣服全脫了然後自己走過來!”
“妳們……!!”驚恐和恨意在班長的黑瞳裏先後掠過,她像是壹個被繳了械的西部快槍手,空擺著準備拔槍的姿勢,卻沒有任何能夠能打得出的子彈。
誒?把手伸向腰部了啊!那裏什麽也沒有啊!難道真的在大腿上綁了飛刀然後用校服褲子遮蓋起來了嗎?但是班長穿的不是裙子,從大腿綁紮帶上取下飛刀並不方便,除非飛刀的刀柄非常接近褲子上緣……
誒誒誒那不就是相當於把飛刀插在了胖次的側面嗎!而且根據班長的強迫癥,飛刀壹定是雙份也就是胖次兩側壹邊壹個!我去到底是帶刀鞘的飛刀還是不帶刀鞘的飛刀啊!刀刃太鋒利了會劃傷自己的!而且為了快速出刀,妳在拔刀的瞬間胖次就會被割斷,妳在幹掉敵人的同時也把胖次幹掉了啊!
“別做夢了,放在平時說不定妳有機會,但是現在妳怕傷到妳弟弟,根本就沒有準頭!”
高老大很容易就看破了班長的要害,他朝自己仍然站著的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甲立即心領神會地把蝴蝶刀比量到了舒哲眼睛的位置。
“想賭壹把的話妳就動手!不過妳可要做好讓弟弟瞎壹只眼睛的準備!”
“……”
“姐、姐姐妳別亂來!我可不想當瞎子啊!啊啊啊刀離得太近了!別傷害我,我會幫妳們說服姐姐的!”
舒哲何等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高老大想對班長做什麽,但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完全沒有為姐姐考慮,簡直是廢物敗類。
我覺得舒哲這種家夥被廢掉壹只眼睛說不定是個很好的教訓,妳看復仇者聯盟裏面神盾局的老大尼克·弗瑞不也是獨眼龍嗎?舒哲妳變成了舒克·弗瑞之類的存在以後也可以召集壹支隊伍當老大,將精肛狼、智豬俠、綠舉人、雞眼之類的貨色納入麾下,平時作威作福,手下叛變了還可以化身RBQ安撫壹下什麽的……
“我……我投降了。”班長本來還有壹搏之力,但是弟弟的反向嘴炮讓她心亂如麻,實在無法再次凝聚起方才射出飛鏢的專註。
微風吹動班長的漆黑長發,雙眼中寫滿失望的堅毅少女舉起了雙手,動作緩慢而猶豫,頗惹人愛憐。
“我走過去了,妳們把我弟弟放了。”
班長說著就向前邁動腳步,但高老大立即喝止:
“別過來!誰知道妳是不是帶著武器過來拼命的?先把衣服脫了!”
“可我真的沒武器了……”班長睜大眼睛做出壹副天真無辜的模樣,仍然腳下不停,我挺佩服班長在這種時候還能飆演技的。未來誌願是刑警的她,的確是做好了跟最兇殘的匪徒周旋的心理準備。
“停步!再走壹步就把妳弟弟的眼睛剜出來!”
見小弟甲拿著蝴蝶刀在舒哲眼前比劃,班長無奈只好停步,高老大雙目瞇起,再次威脅道:
“衣服……外衣、內衣、鞋子,都脫掉!怕冷的話這裏有面包車!”
餵餵餵根本不是怕冷不怕冷的問題吧?沒有武器的班長上了妳的面包車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嘿嘿嘿嘿老大您真有情趣,”小弟甲嬉笑道,“後山這裏雖然號稱野炮聖地,但是在山腳下就玩野外露出的也挺少見……”
“妳懂什麽?”高老大道,“這可不光是情趣問題,她不脫光我不放心……”
話說到壹半高老大意識到應該緊盯著班長的動作,於是急忙把目光轉回班長那邊,扯著脖子吼道:
“別耍手段!原地脫光!妳做任何其他動作我就廢了妳弟弟!”
班長面露難色陷入了思考,高老大向地上啐了壹口,繼續跟小弟之前的談話:
“跟這種女人打交道可不能大意,我還見過把武器藏在X裏的呢!”
“不是吧?”小弟甲壹臉懵逼的表情,“老大那放不進去吧?”
“蠢貨,妳以為衛生棉條是怎麽放進去的?”
這兩人當著班長討論這麽齷齪的話題,實在是令我汗顏,雖然我也聽老爸講過,在越戰時期壹些越南女人故意在私處藏入刀片然後去勾引美國大兵,美國大兵精蟲上腦脫褲子就來,然後就喜聞樂見的屌爆了……
蝴蝶刀距離自己的眼球不過寸許,舒哲嚇得渾身哆嗦,帶著哭腔向姐姐懇求道:
“那個,沒辦法了,實在不行姐姐妳就先脫了吧,我會閉上眼睛不看的……”
混蛋有妳這麽沒用的弟弟嗎!就算艾米被綁架了都不會像妳這樣完全不敢反抗!小弟甲沒啥本事拿刀的手也不穩,妳咬他壹口也好啊!只要妳稍微制造壹點混亂班長胖次裏的飛刀就能出手,我也可以沖出去暴扁兩人好不好?
呃……好像默認班長的備用武器是貼肉皮插在胖次兩側的飛刀了,其實未必有那種東西,可能只是我單純的幻想也說不定。
總之不能再繼續讓班長受委屈了!就算輕舉妄動會讓舒哲受傷我也顧不得了,我現在就要沖出去!
就算相貌兇惡長得像流氓,但不代表我壹定要做流氓的事情!當流氓是壹種褒義詞的時候,值得應該是有實力當流氓,卻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流氓的強者風度吧!
【024】
在舒哲越來越嫻熟的賣姐技巧之下,班長臉色慘白,進退維谷。憑她的體育課成績,只要發力狂奔就可以靠腳下的運動鞋逃離險境,但是她又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弟弟拋下。
“別磨磨蹭蹭的!妳再不脫光衣服證明自己沒武器,妳弟弟就要掛彩了啊!”
對方如此喪心病狂,弟弟又是如此的不給力,班長這次算是被逼入了絕境。山腳處的光線原本就被樹影遮蔽,此時隨著太陽西沈,四周變得更為昏暗。
班長的臉龐在暗色的雕琢下如同悲哀的古希臘大理石雕像,那短短的幾秒鐘思考對於她來說,恐怕比幾十年都要漫長。
風停了,班長的長發像是被墜上了壹層鉛,再也沒有絲毫飄動,她的眼神向前方望著自己被挾持的弟弟,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
“小賤人,沒時間跟妳廢話了!我數三個數,3,2……”
班長的右手緊緊捏著校服褲的側面,讓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崩潰,但是在她從不向惡勢力屈服的深黑色瞳孔中,已經隱隱約約地泛起了淚光。
我就在這個時間點從巖石後面走了出來。
有人可能會疑惑,我為什麽要走出來暴露自己,而不是沖出來突然襲擊。說到底這是個距離問題。
雖然我的腿並不短,但是從我藏身的地方跑到舒哲那裏,至少也要四、五秒,中間還隔著高老大,突然襲擊救下舒哲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我現在現身,主要是不忍心看著班長再受人欺辱,委屈得都要掉眼淚了……另外我剛才已經給刑部五虎發了短信,只要我在這裏拖延壹點時間這裏就會變成我的主場,高老大他們是逃不掉的。
“葉……葉麟?”
班長對於我的突然現身深感意外,本已山窮水盡的她雙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甚至激動得雙手合攏捂住了下半張臉,我不知道她那麽做是不是為了隱藏自己並不常見的表情。
高老大眉頭壹皺,小弟甲更是受驚不淺,心有余悸地用沒拿蝴蝶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頭部纏著的繃帶。
“姓葉的,妳來了多久了?”
高老大雖然沒有做好和我見面的準備,但此時此刻因為手裏有人質,所以並沒有過分驚慌。
“剛到,”我並不想敵人問什麽就實話實說,“離著3公裏就能聞到妳身上的臭味,然後就找過來了。”
高老大倒是沒有被我激怒,他嘿然壹笑,道:“妳要是晚來5分鐘,妳馬子就會自己脫光衣服躺在草地上,全身上下都被我玩個遍了!”
“做夢吧妳!”我活動著指關節做打架前的預熱,“班長雖然不像我壹樣學過武術,但是對付妳這種精蟲上腦的家夥,女子防身術就夠用了!我都在她那吃過虧呢!”
我並沒有說假話,昨天在中央廣場碰頭的時候,班長和我在小巷裏偶遇,誤認我是流氓給我來了那麽壹下,到現在我都有點蛋疼。
高老大不知內情,按照他自己的邏輯理所當然道:“那是妳心太軟,要不然以妳的身手,這女人能到現在她還是處?”
餵餵餵,誰告訴妳我是在強推班長的時候吃了女子防身術的虧啊!之前當著班長說了那麽多汙言穢語,妳還想怎樣?我現在不回頭也知道班長在我後面氣的直哆嗦!
“葉麟哥,葉麟哥救我啊!我的脖子剛才好像被刀割破了,我要是死了……”
舒哲忙不叠地向我求救,由於他實在太弱,高老大他們都沒有把他綁起來,只是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跪在草地上,再加上那把蝴蝶刀,頗有恐怖基地要處決人質的架勢。
“把舒哲放了!”我非常熟練地在自己的兇惡面孔上罩上了壹層烏雲,“要不然我這邊能調用大陸警察、香港黑社會,還有美國資本家,哪壹種都能讓妳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沒說謊,在警察方面,我只要給馬警官打個電話說要自首,他就能光速出現在這裏,任阿姨也給女警們做過搏擊術教官教官,任老爺子更是警察局長的座上賓。
香港黑社會自然就是小芹的父親了,突然想到任阿姨跟警察跟黑社會都有關系,當真是黑白通吃,警匪壹家……不是,總之挺奇妙的。
“老大,葉麟跟美國資本家真有點關系,要不咱們……”
我和艾淑喬的關系並不為人所知,不過高老大的小弟貌似是做了點調查,知道我和來自美國的蘿莉偶像艾米過從甚密。
“別聽他吹牛逼!”高老大哼道,“遠水解不了近渴,人質就在我手裏,他要是不想讓弟弟受傷……誒誒葉麟妳怎麽敢直接走過來?”
廢話!妳從什麽時候開始產生了我跟舒莎壹樣寵這個“弟弟”的錯覺?妳們有本事就下刀把舒哲戳死啊!
“混蛋,割他壹只耳朵下來!”
高老大氣急敗壞地向小弟甲下命令,但是小弟甲顯然沒有高老大看得開,沒有過把癮就死的覺悟,蝴蝶刀在半空顫顫巍巍,竟然割不下去。
“看到了嗎?”我對身後沈默不語的班長說,“混混圈裏面除了少數亡命之徒以外,大部分都是狐假虎威的無膽匪類,其實他們根本不敢下手。”
班長並沒有回答我,重新揚起的微風送過來的是班長緊張的呼吸聲。我腳步不停,繼續向敵人的方向前進。
“廢物!”高老大氣急敗壞地怒吼壹聲,沖過去把小弟甲推開,同時把蝴蝶刀搶到自己手裏,眼看就要親自割下舒哲的耳朵下酒。
“啊啊啊救我!救我啊!”
剛老大那兇神惡煞的表情嚇的舒哲幾乎立刻暈厥,他尖叫的聲音劃破天際直沖雲霄,驚起了樹頂上棲息的十多只烏鴉。
群鴉驚起,樹葉散落,在混亂的局面當中我快速跑向高老大,打算壹腳踢飛他手中的兇器,只是我們中間還隔著四五步的距離,時間未必來趕趟。
“刷!”“刷!”
千鈞壹發之際,班長出手了!
重新振作起來的黑長直美少女從地下撿起了兩枚飛鏢,以迅若風雷的速度和無比穩定的精準度射向高老大拿刀的右手。
“啊!”
縱然高老大手背多毛起到了壹定緩沖作用,仍然被這兩枚飛鏢紮得痛徹心扉,尖針上殘余的麻醉劑效力讓他不由自主的松開了蝴蝶刀。
蝴蝶刀自由落體,舒哲驚叫著滾到壹邊躲閃,我恰在此時跑到高老大身前,壹個上勾拳將高老大打得騰空而起,咬破嘴唇產生的血沫,以及滾落塵埃的數顆牙齒應該能讓他得到壹點教訓了。
“我操妳……”
高老大極其抗揍,受了這壹記重擊竟然沒有倒下,我擡起左腿壹腳踹在他的心口,沒有讓他把那句臟話說完。
“老大,趕快上車!”
我和班長的註意力都在高老大身上的時候,小弟甲卻偷偷摸摸地坐上了面包車的駕駛位,手把著方向盤喊高老大上車,想要將功補過。
高老大昨天的傷勢未愈,再說原本也不是我的對手,他陰沈著臉向地上吐出壹枚血糊糊的牙齒,跳上面包車拉上車門,撇下仍然昏迷的小弟乙,壹溜煙地逃走了。
我長舒壹口氣,幸虧這裏地形復雜,要不然他們上了面包車之後是可以開車來撞我們的,那樣可就被動了。
眼前的危機已經解除,我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塵土,轉回身打算去安慰班長,這時舒哲卻扶著壹根樹幹勉強站起來,對我和班長這兩個費盡心力營救他的人埋怨道:
“妳、妳們太冒失了!我差點就被人割掉耳朵了好嗎?少了壹只耳朵的話,我穿什麽衣服都不好看了……”
臥槽妳的良心都被奧巴馬吃了吧?要不是妳太沒用,妳姐姐的第壹輪飛鏢就能解決問題,妳把妳姐姐害的差點被流氓侮辱,居然還惦記自己穿衣服好不好看?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改了方向徑直走向舒哲,壹個響亮的巴掌就把他扇到地上去了!
“啊!”舒哲發出慘叫,表情驚訝得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逶迤在地上,捂著被打腫的臉向上看著我。
“妳竟然……我姐姐都沒有這麽打過我!”
單獨和我在壹起的時候,舒哲是比較怕我的,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有自己的姐姐撐腰,我們三人之中似乎有壹種相生相克的動物棋關系,我作為某些人口中的“莎管嚴”,不應該有膽子當著舒莎打她的弟弟。
然而今天有所不同,在經過了剛才的事情,尤其是舒哲親口勸班長脫衣服之後,班長的眼神散發著壹種萬念俱灰的無力感,她並沒有像往常壹樣無原則地維護她的弟弟,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時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由遠及近,貌似數量還不少。
“怎麽回事?”班長有些驚弓之鳥地擡起眼睛望著我,那眼神中竟然有希冀我保護她的求助神色。
“沒什麽,”我聳聳肩,“是我剛才叫的蝦兵蟹將們過來了……別怕,已經沒事了。”
【025】
“葉大哥我們來晚了!是哪個不長眼的找咱的別扭?不砍死他們簡直對不起我們刑部五虎的名頭!”
刑星等人行動起來就喜歡壹窩蜂,他們總共開來了3輛轎車和6輛面包車,除了他們自己還裝來了不少表兄弟、狐朋狗友之類的幫手,戰鬥力怎樣先不說,聲勢倒挺嚇人的。
高老大的小弟乙被班長的麻醉針弄暈,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我高聲喊話讓他們把小弟乙捆起來帶走聽候發落,見有俘虜可以抓刑部五虎興奮不已,頓時把小弟乙捆成了粽子扔進了最後壹輛面包車。
他們明明是援軍,但可以刻意流露出來的“流氓”氣氛讓班長下意識地感到不安,經過了方才的驚嚇以後,班長貌似不想看到任何流氓或者假扮流氓的人,她有壹種拼命想用我的身體把自己遮掩起來的趨勢,仿佛她是赤身裸體壹樣。
心有余悸嗎?我暗想,高老大的威脅還歷歷在目,這對班長來說恐怕是噩夢般的壹晚,就算是班長也會後怕吧?
“葉老大,您今天……”
刑星自認帶來了很多兄弟很是有面子,他笑嘻嘻地向我走過來,我急忙向他壹擺手,道:“晚些再閑聊,這裏不安全,對方去而復返的可能性很大,妳們先護送舒哲回家!”
其實我不覺得高老大他們在冬山市有多大勢力,不過不給刑星點事兒幹,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肯定要開班長的玩笑,而班長現在處於敏感狀態需要的可不是葷段子。
舒哲本來被我打了壹個耳光很不高興,也不願意跟刑部五虎壹起走,但是他見我面罩寒霜而姐姐也破天荒地沒有庇護他,再加上確實有點擔心高老大去而復返,於是就坐上了刑星的寶馬5系。
“我被綁架了還沒吃晚飯哩,葉麟哥他們會請我吃飯吧?”
舒哲捂著腮幫子往副駕駛位壹坐,無視開車的張叔轉頭向我問道,仿佛要為了剛才挨打找回壹點面子。
“當、當然會請舒哲弟弟妳吃大餐啦!”刑星搓著雙手壹副諂媚的樣子湊了過去,“今晚好好給妳壓驚,妳想吃什麽盡管提!”
舒哲看著滿臉麻子的刑星有些疑惑,其實他不但被高老大綁架過也被刑星綁架過,只不過當時是被蒙住眼睛的,後來他被嚇尿了刑部五虎還幫他洗過澡,只不過他全程昏迷,不知道自己被人看光了還順帶扭曲了對方的性取向。
“舒哲弟弟妳喜歡中餐還是西餐?我知道有中央大街上開了壹家新的俄式西餐館,別有壹番風味呢!”
除了刑星以外,邢二虎、邢三虎也來獻殷勤,眾星捧月的感覺令舒哲找回了壹部分自信,他極其輕微地哼了壹聲關上了車門,代表今天晚上會跟這些人混不理我了。
“小哲他……”班長雖然對舒哲今晚的表現很失望,但畢竟只有這壹個弟弟,見舒哲要跟刑部五虎走,不免擔心。
“沒事,”我保證道,“刑星這些人就是些尋找刺激的富二代,並不是什麽真正的流氓地痞,他們這麽多人壹定能把舒哲安全送回家的。”
聽我這麽說班長才點了點頭,我覺得氣氛有點古怪,班長明顯不想參與之後的滿漢全席或者西式大餐,只希望我壹個人留下來陪她。
刑星雖然不太聰明但也不傻,他看出我壹時半會脫不開身,便招呼兄弟們速度撤退,並且在車子啟動前壯起膽子來對我喊了壹句:
“葉大哥您自己小心點,別做對不起嫂子的事啊!”
我去妳的思想怎麽那麽齷齪?而且妳們怎麽那麽賤?自從被小芹胖揍過壹次以後就認她當嫂子了?要按這麽論,籃球隊的郭松濤隊長、鄰班的李存壯都能揍妳們,難道他們也是妳的嫂子!?
9輛汽車從山腳下開走以後班長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現在已經接近晚上9點,光線越來越暗,我建議班長不要在這裏過於久留。
“那個……就算高老大不回來,晚上這裏還是會有不少人經過的,咱們換個地方呆吧?”
仿佛為了證明我的話似的,有壹個猥瑣大叔摟著壹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從小路上經過,那個女子還好奇地望了這邊壹眼。
“這山上好多蚊子,妳得加錢啊!”
班長冰雪聰明,就算她事先不知道這裏是冬山市著名的野炮聖地,這兩人的對話也讓能她明白個八九不離十,於是她定了定神對我說:“咱們走吧,我不想再來這種地方了。”
順著小路回到華燈初上的城市,班長默默走在我身側,這距離明顯違反了《禁止男女生親密接觸100條》,我也註意到了班長的異常之處。
班長沒有把山腳下那些散落的飛鏢收拾起來啊!換成是往常肯定要擔心傷到小朋友或者花花草草的!是太過疲勞忘記了,還是對那個地方深惡痛絕認為不會有天真的小朋友出沒呢?
讓我吃驚的還在後面,默然無語跟我壓了半天馬路之後,在經過壹間臨街麥當勞的時候,班長通過透明玻璃看到裏面稀稀拉拉的食客,眨了眨眼睛道:“我有點餓了。”
誒?讓我請妳吃飯嗎?妳弟弟去吃滿漢全席了,只讓我請妳吃麥當勞就滿足了?即便如此也不像平常的妳啊!妳不總是特別擔心跟我在壹起的時候被熟人見到,所以就算是逼不得已共同進餐也是挑不臨街的飯店嗎?
懷著驚訝而又好奇的心情,我推開麥當勞的玻璃門,盡量紳士地讓班長先行進入,班長走進去以後並不著急點餐,而是徑直找了壹個角落裏的兩人座,木然坐在那裏,表情若有所思。
“誒?人不多妳用不著現在就去占座的……”我站在大堂裏向她喊道,“妳想吃什麽?”
班長楞了壹下,好像剛剛想起來自己是進來吃飯的,她虛弱地朝我擺了擺手,我估計那是“隨便”的意思,就點了壹份巨無霸套餐和壹份吉士漢堡套餐,飲料選的是美汁源陽光橙。
排隊和點餐大概花了5分鐘左右,等我端著兩人的晚餐到角落裏去找班長的時候,發現班長已經疲憊地趴在桌子上貌似睡著了。
“誒?妳累了也應該先吃飯吧?”我盡量把食物托盤放在不幹擾班長睡覺的剩余桌面上,班長的身體抖了壹下,看來是知道我回來了。
對我來說打架之後累脫力是很常見的事情,不過對於班長來說,今天心累的程度遠遠大於身累,雖然身體餓了但是沒有吃東西的心情也不難理解。
為了緩解班長的緊張情緒,我把飲料蓋取下來擠上番茄醬,拿了壹根薯條蘸了蘸以後丟進嘴裏嚼了起來,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讓班長聽見。
“餵餵,炸的還可以,就算不想吃東西也先喝點飲料吧?”
地震了。
不,是趴在桌子上的班長突然全身發出了劇烈的顫抖,帶的整個桌子都在震動,幾乎讓桌上的兩瓶飲料翻倒。
看著班長的身體蜷縮在校服裏面,從腳底到指尖,每壹寸嬌嫩皮膚、每壹根烏黑細發都在抖個不停,我手拿薯條不禁默然無語。
害怕了是嗎?因為自己可能遭到的厄運而感到後怕了?畢竟只是14歲的初中生少女,無論平時如何強勢如何自立,經過今晚這麽危險的事情,完全不後怕才不正常吧?
劇烈的震顫經過了3、4分鐘方才減弱,但是沒有完全停止,只是改成了每隔30秒抖壹次這樣的頻率。
那啥,雖然這比喻肯定不合適,但是班長妳跟我們家網店賣的壹種七檔變頻可調的按摩棒有相似之處誒……
“別胡思亂想了,本來沒那麽嚴重的,誰讓妳不接我電話……”
我想“安慰”班長壹下,哪知道班長聽我這麽說,震動陡然間又加強了,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聽見了低泣的聲音。
餵餵餵妳別是哭了吧?我可不擅長處理這種情況啊!從剛才開始妳就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目光,等會妳要是哇的壹聲哭出來,大家就該誤會是我把妳弄哭的了!
“那個……別激動,”我笨拙地在旁邊勸道,“高老大那種家夥不足為懼,妳要是不解氣,明天我再帶人狠狠收拾他壹頓!”
然而班長不愧是班長,她情緒失控前後不超過10分鐘,便通過壹系列震動把不安感都驅出了體外,要我說她這自我調節方式挺奇葩的,我真是第壹次見識到。
從班長動搖的心緒中發出來的地震最終停止,她從雙臂間慢慢擡起了微紅的眼睛,表情疲乏但恢復了些許精神,不確定剛才是否真的哭過。
“謝謝,多虧有妳……要不然的話……”
我不失時機地把壹根蘸過番茄醬的薯條遞了過去,“憋說話,先吃東西。”
或許班長今天真的是太累、太受驚嚇了,面對我遞過去的薯條,她的雙手鋪在桌上不方便擡起來,於是竟然直接張口咬住了那根薯條!
“誒?”
望著班長這極其罕見的調皮舉動,以及她混合著松懈而又安心的美顏,我就像是班長第壹次餵貓成功那樣呆掉了。
【026】
餵食班長的確是件有益身心的娛樂活動,可惜的是她只從我手中叼走了薯條便不再扮演家養寵物了,很快整肅精神變回了野外求生的獵人。
咀嚼咀嚼……
班長出門之前沒有吃晚飯,在對峙中消耗也很大,所以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她吃吉士漢堡的時候算不上狼吞虎咽,但絕對屬於被咬壹下會很疼的那種程度。
“熱量1316千卡,碳水化合物33.1克,蛋白質15.6克,脂肪13.2克……”
班長吃完了漢堡之後用餐巾紙擦幹凈嘴角,開始低聲念出漢堡包裝紙上面的營養熱量表。
誒?在計算自己剛才吸收了多少熱量?不經常出來吃快餐的原因還包含擔心變胖嗎?我聽說大喇叭也是個美女胚子,但是由於根本不節食所以胖成球了,班長雖然不歧視胖子,似乎也比較在意體重的樣子。
“鈉772毫克,鈣139毫克……”
“我靠班長妳別念了,就算剛才受了驚嚇也不能變成復讀機啊?”
我壹邊吐槽,壹邊抽空把自己的巨無霸漢堡給幹掉了,男子漢就應該風卷殘雲。
“呃……”班長所有所思地答應了壹聲,然後開始把漢堡包裝紙從正中折疊,壹次,兩次、三次……
“餵餵,班長妳在試驗壹張紙最多能對折9次的傳言嗎?為什麽突然在快餐店裏來了興趣啊?”
盡管我提出了質疑,班長還是把包裝紙折成方方正正的壹個小方塊,才把它放在食物托盤的中心。
班長不說話,我也找不到新的話題可以說,於是兩個人面對面地喝飲料,動作同步的同時氣氛也有點尷尬。
“聽說王胖子的女仆咖啡店生意很好,最近還在招人?”
“別提了,王胖子為了競爭不擇手段,連長得好看壹點的男人都想招……”
鄰桌壹對小情侶的對話吸引了我和班長的註意力,班長發現小情侶對坐著喝飲料的姿勢跟我倆如出壹轍,立即敏感地把目光移開了,表情更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壹樣。
班長去聽鄰座的話題,多半是因為他們談論的內容有“偽娘去咖啡店當女仆”事項,這讓她不由得開始擔心舒哲的未來。相對於偽娘什麽的,我更關心班長的校服裏面是不是真的藏有其他武器——如果胖次飛刀真的存在,那麽她現在坐著豈不是很危險容易紮到自己?
鑒於班長基本不看動漫可能不懂什麽是胖次,我開口問道:“班長,妳的內褲……”
不不不,幸虧“內褲”兩字剛出口我就嘴咬住了,所以最後發出的只是模糊不清的音節。
“薩摩?”班長嘴裏叼著飲料管,所以吐字同樣不太清楚,她眨著眼睛表示剛才沒聽清我說話。
“嗯嗯,”我趕緊清了清嗓子,改口道,“妳今天消耗了不少體力,要不然多吃點?我再要兩個香芋派怎麽樣?”
我隨口壹提,沒想到班長眼睛裏表現出了超乎以往的興致,好像她在壹瞬間大喇叭附體,明白了美食的真諦似的。
“不,還是不要了,體重會增加的……”班長考慮了幾秒鐘之後搖了搖頭,我見她苦惱的樣子明顯是在做內心鬥爭,壹個白衣服的莎莎小天使站在班長的左肩上,另壹個黑衣服的莎莎小惡魔站在右肩上,對於到底該不該繼續進食爭論不已。
“妳只買自己的香芋派就好了,”班長咬了咬牙之後仿佛下了重大決定,但是在我將要離座的時候突然又匆忙補充道:“再幫我要壹個吉士漢堡……可以吧?”
誒?班長妳今天略能吃啊!兩個吉士漢堡接近成年男子的飯量了吧?不過考慮到班長今晚體力消耗過大,又是正在發育的年紀,吃這些也不算過分啦……
我很有紳士風度,沒有因為班長突然增加的飯量而說風涼話,留下紅著臉等待的班長,去櫃臺加了壹份香芋派和壹份吉士漢堡回來。
把食物托盤放在桌上的時候,我看見班長的眼睛裏發出了獵人鎖定獵物般的專註目光,看來大喇叭“化悲憤為食欲”的本事被班長運用成“化緊張為食欲”了。
不過班長畢竟還是女性中為數不多的理性派,她掂了掂吉士漢堡之後,後悔道:“就算我在長身體,2個漢堡的熱量總值也超過2000大卡,這可是成人每天的攝取總值啊……”
“別信那個,”我說,“成長期的青少年需要的能量比成人多,吃得比成人多也不奇怪,我每天吃得就比我爸多。”
班長左思右想始終沒有下嘴,好像她吃或者不吃手裏的漢堡,會讓世界線產生極大的變化,許多人的命運會因此改變似的。
“喏,葉麟妳幫我吃壹半吧?”
班長剛才念過,壹個吉士漢堡的熱量是1316千卡(大卡),所以如果她吃壹個半,熱量就是1316+1316/2=1974大卡,正好小於2000。
女性肚子餓可又想減肥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我總覺得班長這樣做有點掩耳盜鈴,偶爾多吃壹點不至於立刻發胖,再說班長的脂肪都很善解人意地聚集到需要它們的地方去了,許多人可是會為了班長的這種脂肪分布去動手術的喔!
我沒來得及拒絕,班長就把吉士漢堡從正中間掰成兩半,壹半自己留著,另壹半裹上包裝紙遞給了我,用的恰好是之前被疊成小四方塊漢堡包裝紙,倒是物盡其用。
“好吧好吧,我替妳吃了,反正我不減肥。”
我接過半個漢堡,像豬八戒品人參果壹樣往嘴裏塞,這是班長掰開的漢堡又不是咬過的,不會存在什麽間接接吻的可能。
吃到壹半我才反應過來,雖然漢堡是掰開的,但包裝紙是前面班長用過的,吃上壹個漢堡的時候班長的嘴唇難免會碰到包裝紙上,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因此碰到班長的體液什麽的也說不定。
班長也是百密壹疏沒有想到這壹點,此時此刻她專註於吃自己的半份漢堡,她端端正正的吃東西姿勢配合眼神裏單純的小女生快樂,挺違和但也挺可愛的。
中途我去了壹趟洗手間,黃風怪手機恰好在這時響了起來。
“餵?刑星?妳們在哪裏吃東西呢?”
我並不是很關心他們有沒有帶舒哲去吃滿漢全席,不過刑部五虎可是五個人,再加上他們的狐朋狗友,萬壹酒後亂性把舒哲給20P了,我不好向班長交代。
“大哥……葉大哥,我對不起您啊!”刑星壹上來就是哭腔,聽得我寒毛直豎。
“餵餵,妳們真的幹了啊!舒哲只有壹個人,就算身上的洞都用上……”
“大哥您說啥呢?”刑星壹楞,“舒哲沒事,是我結義弟兄邢二虎被人給抓走了啊!”
“哈,抓邢二虎幹嘛?他又不是偽娘……”我壹時半會沒有從舒哲思維當中繞出來。
“葉大哥您怎麽滿腦子偽娘啊——”刑星有點急了,“是邢二虎那輛車發現了高老大的蹤跡,想要立功就單獨去追,結果反而被對方給抓了!”
“妳們……”我簡直無語,刑部五虎壹個個都自不量力,難道聽說高老大受了傷就以為壹個人能抓住他?結果被人反殺了吧!幸虧我們手裏有高老大的壹個小弟,估計高老大不敢對邢二虎太過造次。
“葉大哥,高老大跟我通電話說打算交換人質,您看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當然是馬上交換了!”我說,“難不成還把高老大的小弟留在咱這裏下崽?”
“那倒是……二虎他在敵人那裏肯定也不好受,不過高老大說交換人質這件事只跟您約時間地點,您看……”
“約!有什麽不敢約的!”我喝道,“凡事總得有始有終,趁這個機會把這件事了解了!”
【027】
清晨,冷風吹襲,我站在停建工地的空場上,等待和高老大決壹勝負。
昨晚我把班長送回家之後下了壹場雨,雨還未停之時高老大就主動聯系我,讓我帶著他的小弟去換我的小弟。
原本借著交換人質,我建議和高老大各退壹步把這事了了,高老大卻說交換人質是壹碼事,跟我之間的仇怨是另壹碼事,想要徹底了結,必須跟我壹對壹再打壹次。
誒?咱們之前難道不是壹對壹嗎?反而是我壹對多好吧!難道妳認為是我和班長攜手把妳打敗的不成?
高老大不自量力地要跟我重賽,還特地找了冬山市著名黑道人士趙日天做第三方鑒證人,地點約在停建工地,也算是我比較熟悉的打架場所了。
趙日天這家夥號稱“著名黑道”,但我從來沒見過他,唯壹壹次耳聞還是在楓之紅KTV見壹個非主流少年稱自己是趙日天的小弟,不清楚到底是何方神聖。
刑星戰鬥力不行但消息還算比較靈通,我問他趙日天是誰,他告訴我說,趙日天和親兄弟張滅地是從偏遠山區來冬山市搬磚的,後來打服了壹群找茬的非主流少年,就當了他們的老大。趙日天雖然沒上過學但聽過不少評書,挺能講歪道理,年歲又比較大,所以最近許多混混掐架都讓趙日天充當鑒證人或者和解人。
“我擦,趙日天這名字是胡亂取的吧?他姓趙,親兄弟為什麽姓張啊!就算有隔壁老張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只是搬磚就叫趙日天和張滅地,天地都容不下妳們了工頭得有多叼?工頭不是叫曹宇宙吧!”
按下吐槽不提,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壹大早就武裝停當,穿著便於活動的緊身黑背心、軍用迷彩褲、越野靴來到了停建工地。
由於衣服洗得不勤,我在學校裏曾經穿過壹次這種組合,結果威懾力+25%,嚇得低年級學生自動規避到50米之外,維尼倒是挺喜歡我這套衣服甚至想借過去自己穿,因為我的尺碼比維尼大,和女生穿壹條褲子又說出去不好聽,所以沒借。
“葉大哥,看二虎的樣子他們壹直沒給飯吃,真不是東西!不如我們壹擁而上……”
我擺擺手,“不用,妳先帶二虎回去休養休養,這邊的事解決了我自然會去找妳們。”
有點出乎意料,交換人質進行得很順利,高老大沒在這件事情上耍手段,甚至交換人質的時候他都壹直坐在面包車裏,沒向車外面瞅壹眼。
“快到時間了。”停建工地中間的空場比學校操場還大,趙日天以很有個性的站姿戳在中間靠邊的位置,他看著腕上的菠蘿牌手表,滿滿的裁判模樣。
還別說,趙日天不愧是山裏出來搬磚的體格,他年齡20歲出頭,由於長年幹體力勞動顯得比實際年齡更老壹些,不過肌肉真是夠結實,戰鬥力恐怕不低,只不過因為馴服了壹批非主流少年,所以自己也梳了壹個非主流的雞冠發型,顯得Low了不少。
“壹對壹,不管輸贏,恩怨就此了結,事後醫藥費自理,都聽清楚了嗎?小弟全都退場!這次約架只有葉麟跟高老大的事,其他人不許插手,圍觀也不行!”
趙日天中氣十足,看了他的氣勢我不禁好奇他兄弟張滅地是何等風采,不過我聽說張滅地在工地搬磚工頭不給假。
“等等!”刑星在我身後叫道,“妳作為裁判直呼我葉大哥的名諱,卻叫對方‘老大’,這說明妳和高老大之間有見不得人的骯臟交易!我們不能退場!”
趙日天壹楞,隨後解釋道:“高老大不是什麽尊稱,其實他姓高名老大,身份證上就是這麽寫的。”
臥槽他父母取名字可真隨意啊!幸虧他姓高還排行老大,要是姓田又排行老二,那名字可就悲劇了!
這時壹直關閉的面包車門從裏面拉開,露出了高老大被陰影遮蔽的身影,剛才高老大的小弟甲負責與我們交換人質,放回邢二虎帶走了小弟乙,然後就打了壹輛出租車離開了,連壹個給高老大助威的人都沒留。
“妳們!”趙日天對刑星等刑部五虎喊道,“高老大遠來是客,他在冬山市沒多大勢力,妳們有什麽怕的?都給我趙日天壹個面子,小弟們全撤,只留葉麟和高老大壹對壹!”
趙日天雖然梳著壹個非主流發型,但語氣裏有壹種來自鄉村的樸實感染力,於是刑星和我對了個眼色,道:“葉大哥您小心,我們在外面守著,要是有人敢過來搗亂就幹死丫的!”
我咧嘴壹笑道:“悠著點,可是有條子盯著咱們的,事情弄大了不好收場。”
我所謂的“條子”指的當然是走火入魔想逮捕我的馬警官,不過刑星卻以為我做過什麽殺人越貨的大案要案,簡直智障地越發佩服我了。
“有我趙日天在誰敢搗亂?”趙日天壹拍胸脯,胸前的肌肉嘭嘭作響,還落下來不少塵土——仔細壹看裏面還有紅色的磚渣。
刑星等人呼呼啦啦地走了,小弟退場,大哥上陣。其實我挺贊同讓領導人壹對壹對砍來解決國際爭端的,弱逼安培晉三要是敢跟前克克勃特工普京大帝PK壹下,日俄的北方四島問題就輕易解決了——另外今後的國家主席可能會兼職武林盟主。
眾人撤去,停建工地裏只剩下我、趙日天,以及面包車裏的高老大。我們選擇的戰鬥場地地勢較高,泥土上沒什麽昨晚夜雨的積水,不過清晨壹陣陣小風吹過,上半身只穿著背心的我還挺冷的。
“怎麽有點像跟小霸王約架的那個早晨了?高老大他怎麽還賴在車裏不下來?總不可能他也跳出來說其實自己的女的,跟我找茬是因為喜歡我什麽的……”
壹陣惡寒,我抖擻精神忘記剛才的胡思亂想,這時高老大終於從面包車裏踏出壹條腿,帶著濁重的呼吸聲慢慢起身,在晨光中露出了他的猙獰面孔。
“葉麟……妳讓我在小弟面前丟盡了臉,我今天非弄死妳不可!”
“呼!”
高老大的奔跑速度陡然提升了壹倍,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砂鍋大的拳頭就轟向了我的左眼。
“妳妹……”
我下意識地用陰陽散手中的化勁去擋,沒想到他出拳的力道之大,竟然沒能完全將勁道化開,反而讓我挫傷了左手手腕!
“去死吧姓葉的!”
我急忙後躍,躲開了高老大襲向我腰部的壹腳,就憑他出腳帶起的風聲,我就判定要是挨上這下,多半要後半生天天躺床上喝匯源腎寶不可。
“怎麽回事?妳數碼寶貝超進化了!?”
我滿是懷疑地跟他拉開距離,然後我就發現了高老大身上的詭異之處。
他臉上的傷口在淌血,嘴角也在向外淌血,昨天我對他用友情破顏拳的時候他都沒有傷得這麽重,難道他跟我打架之後又和別人打架了?為什麽跟別人打過架以後戰鬥力反而有明顯提升?戰鬥種族賽亞人倒是越打越強,不過高老大妳壹個臭流氓不帶追加這種不科學的設定的啊!
“啪啪啪啪!”
當裁判的趙日天突然鼓起了掌,壹臉被感動的智障表情。
“好!男人就該對自己狠!沒想到為了打敗宿敵,高老大妳竟然磕了藥!從香港那邊走私過來的類興奮劑禁藥我早有耳聞,沒想到居然能親眼見到有人用……”
啥?興奮劑?高老大妳磕了興奮劑才變厲害的?妳為了打敗我不要命了?
另外從香港那邊走私過來的是什麽鬼?不會是走的小芹她爸爸霍振邦的渠道吧?霍堂主妳跟妳女兒壹塊坑我好意思嗎!!
【028】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磕了藥的高老大面目猙獰地向我殺來,雙拳上青筋暴起,肌肉在類興奮劑禁藥的催動下超負荷運轉,每壹拳每壹腳都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除了實體攻擊以外,興奮劑還讓高老大擁有了精神攻擊能力,具體來說,就是他口鼻流血、瀕臨崩壞的肉體傷害了我的視覺,進壹步傷害了我純潔的心靈。
特麽的,我總算是明白高老大說過的那句“過把癮就死”人生哲學了,合著他真不怕死啊!
俗話說: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我雖然也是人稱打架不要命的種子選手,畢竟還不至於為了打贏對方吃禁藥。
“精彩!精彩!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跟宿敵分個勝負,這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趙日天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作為裁判的立場,在壹邊拼命拍巴掌,無形中成了高老大的拉拉隊。
“嘭!”“蹬蹬蹬蹬!”
高老大如同殺神附體,把我逼得節節後退,我因為高老大的第壹擊左腕挫傷,陰陽散手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不,不對,就算是滿狀態的陰陽散手,對付磕了藥的高老大也力有不逮——古語有雲“壹力降十會”,高老大原本就比我高比我壯,他現在有了興奮劑Buff,我功力未到家的陰陽散手已經不夠班了。
局面壹時間成了惡狼鬥巨熊,雖然惡狼速度上占優勢,巨熊也壹早負傷流血,但是流血使他狂性大發,瘋狂揮舞著熊爪,好幾次令惡狼險象環生。
“該死,這什麽興奮劑效果這麽強,堅持時間還這麽久……歡樂谷要是引進了這種產品豈不是銷量要超過偉哥?”
我左躲右閃疲於應付,拖延時間等著高老大自己倒下恐怕不現實,目前這種情況,想要獲勝唯壹的機會是開啟狂戰士模式了!
結果我剛在心裏默念“維京勇士北風造”,趙日天便高喊道:“葉麟妳快還手啊!別辜負了宿敵的壹片心意!青春就是要不留悔恨!”
悔恨妳麻痹啊!我剛要變身就被妳破壞氣氛了啊!妳知不知道狂戰士模式是需要自我催眠才能進入的,妳腦袋頂上的紅色公雞頭本來就分散我的精力,這麽壹出聲更糟糕了!
啪啪啪啪又是壹陣亂打,高老大後勁很足,我和他偶爾幾次身體接觸,感覺他的力道沒有絲毫消退,反倒是我的手腕挫傷有加重的趨勢。
慘了,由於現場有趙日天這個逗比,我沒法進入狂戰士模式,左手挫傷又不能完美施展陰陽散手,難道……難道我就要敗了嗎?
此時此刻我心潮起伏,許多英雄豪傑的光輝形象在我腦中掠過,他們之中有堵搶眼的黃繼光、炸碉堡的董存瑞、做好事從不留名只照相的雷鋒、團戰可以輸但是提莫必須死的提莫……
不對!我舉得這些例子都是死於非命的!我得找正面典型,壹般情況下動漫主人公打不過敵人的時候,只要在心中呼喚愛與正義,女神雅典娜之類的貨色就會賜予他們不科學的爆發力和續航力,從而狗血的反敗為勝!
可惜我長相太兇惡,並不適合邪惡與正義的戰士,另外雅典娜跟我不熟,看《聖鬥士》的時候我也不怎麽喜歡她,仔細想想,可能是因為她小時候欺負星矢的畫面跟小霸王欺負我有點類似吧。
“唔!”
我在躲避攻擊的時候不小心被腳下的石子絆了壹跤,我立即調整身體重心試圖恢復平衡,但仍然免不了半跪於地,把巨大的破綻留給了殺紅眼的高老大。
“喝!”
高老大見到機會立即下了重手,雙拳抱在壹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向我砸來,目標正是我暴露出來的後腦。
時間仿佛停止了,那壹瞬間我的目光只能看見腳上的塑膠底越野靴,靴子表面上的每壹條紋路、每壹個泥點都看得無比清晰,仿佛它們對我含有極大的意義似的。
來不及了……我非受重傷不可,可為什麽心中沒有害怕和恐慌,反而感到壹些寂寞呢?
是因為高老大還有趙日天給他助威,卻沒有人站在我這邊嗎?刑部五虎退到了停建工地外面,二十八中的同學們都不知道我來打架了……
等等,昨晚舒哲跟刑星他們壹起吃的晚飯,說不定會聽說邢二虎被扣留,以及我今天要和高老大單獨決鬥的事……舒哲沒有告訴班長嗎?
唉,想什麽呢,班長從來不支持我用暴力解決問題,就算她知道我來打架也不可能來給我助威的,另外我贏過高老大好幾次了,她也沒想過我會輸吧?
真不甘心,我聽說被打到後腦後果會很嚴重,有很大幾率變成二傻子見人就叫革革,士可殺不可辱,我實在不想遭到那樣的命運啊!
但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縱然我想得再多,也改變不了高老大的拳頭向下砸來的事實。
混蛋,再見了理智世界,我明明有好多事想要做的,明明有好多人……
“呯!”
我的危機因為壹聲槍響而得到改變,雖然只是眼角的余光,但是我隱約看見壹顆紡錘形的子彈從極遠處呼嘯而來,穿過清晨陰冷的空氣摩擦出熱量,然後毫不留情地轟掉了高老大的小半個耳垂!
“啊!”
高老大慘叫壹聲,攻擊動作因此變形,而我抓住機會壹躍而起,壹個升龍拳把高老大從地上打飛!
“唔啊啊啊……嘎嘎嘎嘎……”
高老大受到重擊,引發了興奮劑的副作用,他呲牙咧嘴地倒在地上嗚哇亂叫,接下來又口吐白沫,眼看只剩下半口氣了。
戰鬥意外急促地結束,我心下茫然,無暇享受勝利的喜悅,而是擡頭望向子彈射來的方向。
在非常、非常遠的地方,似乎有壹個纖長秀美的黑影跳下了房檐,很快隱沒消失,不知所蹤。
難不成……是班長得知我今天要和高老大決鬥,不放心我所以偷拿出了家裏的獵槍,在我陷入險情的時候進行了遠距離狙擊?
不是吧!班長妳還不是警察,在城市裏隨便開槍是違法行為!就算我今天出來決鬥是因妳們姐弟而起,也沒義務為了我冒這麽大風險吧!
停建工地建材堆積,我沒有找到可以作為證據的子彈,當天的冬山市本地新聞裏播報有居民聽到槍擊聲,但也有人說只不過是汽車爆胎或者超音速飛機飛過。
那壹槍沒有把高老大傷得怎樣,倒是他因為磕了興奮劑差點沒翹辮子,趙日天作證說兩人公平決鬥勝負已分,這件事就此了結,以後我再也沒有在冬山市見過高老大,想來是知難而退去別的城市混了。
我更在意那天看到的子彈是不是我的幻覺。
旁敲側擊地問舒哲,但是舒哲說他當天在睡懶覺,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出門,而且舒莎早起出去買菜也很正常。
直接觀察班長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仍然表現得像壹個普通的初中女生,會和朋友們聊女生們的事情,衣服啊節食啊什麽的,並不像是會有凜然扣動扳機的決心。
“班長……”
雖然之後我有想過要當面問班長是不是她開的槍,但是每當我想要開口的時候,舒莎臉上總是現出“妳別問,我也不會說”的恬然表情,所以真相就永遠留在心中了。
所以……
獵槍為了惡狼而扣動,但卻沒有打中惡狼嗎?
《獵槍與惡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