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怎麽，我連進去都不能進去了

　　“怎麽，我連進去都不能進去了？”珊珊接著又問了壹句。
　　盛春成回過神，把身子讓到壹邊說：“進來吧。”
　　珊珊走了進來，門在她身後關上。珊珊今天特意噴了香水，是盛春成熟悉的氣味，也是在阿強的畫室，壹個又壹個晚上，激勵而又刺激著他的氣味。珊珊走近他身旁的時候，盛春成覺得有些暈眩，神情恍惚。
　　就像那天晚上，珊珊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今晚也是，盛春成還沒有完全明白怎麽回事，他和珊珊就抱在了壹起。其實也不用明白，珊珊這個時間在這裏出現，只要是正常人，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盛春成壹直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很平靜很坦然地面對珊珊，但等到這個溫軟的身體，真的倒在他的懷裏。那壹張動人的臉，迎訝和尋找著他的時候，盛春成聽到自己身體的某處，發出了壹聲脆響，整個人瞬間就繳械了。
　　兩個人擁抱著，親吻著，移動著，朝著他們今晚的目的地移動。幾乎不用有言語的暗示或者指引，兩個人對這個空間都已經很熟悉。盛春成是每天置身在這個空間裏，想不熟悉都不可能，珊珊是無數次地模擬和想象過這個空間，想象過今晚這樣的情景。
　　現在，壹切都變成了現實，兩個人移到盛春成房間門口的時候，珊珊把盛春成頂在房門上，輕聲問：
　　“老實說，在畫室，妳是不是裝的？”
　　盛春成懵懵懂懂，不知道珊珊在說什麽，對壹個下面已經有反應的盛春成來說，其實他聽到什麽，都好像是沒有聽到，他需要的只是迫不及待地抵達目的地。
　　珊珊輕輕地笑著：“瞎子啊，我是說妳，在畫室裏，是裝的瞎子。”
　　盛春成哪怕是腦子再渾渾噩噩，這時也是壹凜，他反身把珊珊頂在門上，問：“妳胡說什麽呢？”
　　珊珊親了親他，搖著頭說：“沒有胡說，我知道的，妳可以裝得很像，裝得什麽都看不到，但妳看著我的時候，妳的眼睛出賣了妳。我在妳的眼睛裏，看到了我自己，看到我在妳眼睛裏燃燒。”
　　“胡說。”盛春成說，但心裏有些虛弱，他想起了那壹個個晚上，想起自己渴切的眼睛，要是沒有出賣自己才怪。
　　“無所謂，我現在在妳眼裏，又看到了我自己，這就夠了，其他的我才不管。”
　　珊珊說著，不等盛春成分辨，她就用自己的紅唇，封堵住了盛春成的嘴。
　　兩個人繼續親吻，直到口幹舌燥，珊珊輕聲說：“抱我過去。”
　　盛春成說好。
　　珊珊的雙手環住了盛春成的脖子，盛春成抱著珊珊進了房間。
　　兩個人都有些迫不及待，都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好在，他們都不是生手，兩個人很快就壹覽無余。盛春成感覺自己就像壹枚釘子，堅硬的釘子，他想起了他們那個晚上，自己很可恥地敗下了陣來。
　　他好像還聽到了珊珊鄙夷的聲音。
　　盛春成心裏有壹個念頭，他似乎竭力想向珊珊證明，上次只是壹次意外，自己並非像她想象得那樣。他感覺自己就像壹枚釘子，真的就是壹枚釘子，壹枚銳利無比的釘子，他竭力想著，也覺得今天自己可以證明，自己就像壹枚釘子。
　　珊珊哼了壹聲，眼睛看著盛春成，盛春成的目光和她交匯，很快閃了開去。珊珊輕輕地壹笑，盛春成腦子突然崩裂，他想到了下午老唐和他說的話，盛春成猛地壹個驚悸，下面突然就壹瀉千裏。
　　珊珊有些錯愕，“呀”地壹聲驚呼，盛春成羞愧得滿臉赤紅，覺得無地自容，人倒向了壹旁，身子不停地顫栗著。
　　珊珊問：“妳怎麽了？”
　　盛春成搖了搖頭，不停地呢喃：“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珊珊皺了皺眉頭，問，她開始用紙擦著壹塌糊塗的大腿。
　　盛春成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沒有辦法和珊珊說，就在剛剛的那壹瞬，他看到了阿強，他看到阿強靜靜地坐在那裏，數著自己。在那壹個瞬間，珊珊的臉突然幻化成了阿強的臉，看著他，盛春成禁不住猛地壹個驚悸，下面壹瀉千裏。
　　珊珊靠了過來，抱住他，輕柔地和他說：“沒關系的，不要急，慢慢來，我會幫妳的。”
　　珊珊越是寬慰他，盛春成就越覺得羞愧萬分，他挪挪身子，想躲遠壹點，珊珊卻把他抱得更緊，下面腿也夾住了他的腿，不讓他離開。
　　越是這樣，盛春成就越覺得羞愧難當，他很想和珊珊說，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平時不會這麽不成器，卻又覺得自己壹句話都說不出，妳能說什麽呢？上次已經潰敗了壹次，這次又是，妳還能說妳其實很驍勇？
　　他能和珊珊說，上次是因為從妳的身體深處，發出了窨井壹樣的氣息？這次是妳的臉，突然就變成了阿強的臉？他能這麽說？他要是這麽說了，珊珊肯定會暴跳如雷，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珊珊哄著他，就像哄著壹個小孩，把他滾燙的臉摟在自己懷裏，和他說：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不要緊張，我會幫妳的。”
　　剩下來的時間，珊珊真的壹直在幫著他。但這壹個晚上，盛春成說來奇怪，那裏始終就像壹只蔫了的鳥，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直到兩個人都沒有了信心，不知不覺睡著。
　　盛春成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他看了看邊上，珊珊不知道去哪裏。有那麽壹霎，他覺得珊珊只是自己的想象，是在做夢，他抽抽鼻子，還能嗅到珊珊身上的氣息，看看床前，壹地的白紙狼藉。
　　盛春成倒吸了壹口涼氣，這才知道，這壹切是真的發生過，不是自己的夢，在現實裏，自己真的又壹次可恥地當了逃兵。
　　盛春成仰躺在那裏，豎起耳朵聽聽，四周什麽動靜也沒有。他坐起來，下了床，走到衛生間看看，裏面沒有人，再走到客廳看看，仍然沒看到珊珊。
　　盛春成這才斷定，珊珊已經走了。
　　盛春成走回到床上躺著，現在時間還早，才六點多鐘。他還可以睡個回籠覺，但他壹點睡意也沒有，他回想著昨晚的壹切，除了依然排遣不去的羞愧之外，還覺得，自己似乎正在把什麽搞糟。
　　“叮”地壹聲，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是珊珊發過來的壹條微信語音，盛春成還沒來得及打開，又是“叮叮”兩聲。
　　盛春成打開微信，壹條條語音播放著：
　　“妳放心吧，我不會纏著妳的。”
　　“我也不會去和妍妍爭，只希望妳下次能表現好壹點，哈哈。”
　　“我只是來標記壹下，什麽是我的東西，嘻嘻。”
　　放下手機，盛春成長長地籲了口氣，他又想到，自己這口氣，其實籲得蠻可恥的。
　　不過，他很快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