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盛春成看著蘭姐

　　盛春成看著蘭姐，心裏在想，好吧，不是要把話說說清楚嗎，那就來說說清楚，說清楚怕什麽，妳都不怕，我還怕？
　　盛春成冷冷地說：“我是因為這個嗎？妳自己忘了，妳還說了什麽？”
　　“我還說了什麽？”蘭姐奇怪了，她說：“沒有啊，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再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盛春成問，“妳還真是選擇性遺忘，妳忘了妳還說過，只有我才知道怎麽滿足妳，而且安全，妳可不想因為亂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對，我沒忘，我說過這話，怎麽了？”蘭姐問，“我這是誇妳啊，說妳體貼，有錯嗎？”
　　“妳想過我的感受嗎？”盛春成看著蘭姐問。
　　“妳的感受？不是，我這話有錯嗎？”
　　“妳這話讓我想到的是，妳找我，不過是因為我知道怎麽能讓妳快樂又安全，並不是因為妳說的其他的原因，這讓我怎麽想？我感覺自己，不過是壹只鴨，壹只為妳量身定做的鴨！”盛春成提高了語氣叫道。
　　蘭姐楞在了那裏，過了壹會，她“嗨！”地壹聲：“原來是因為這個，真是該死！”
　　蘭姐手伸過來，握住了盛春成的手，真誠地和他說：
　　“小盛，怪我不會說話好嗎，我當時說這話，真的是想誇妳，沒有其他的意思。我是想說，我有妳這麽壹個寶了，怎麽還會看得上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除了這個，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妳當時要是和我說了，我當時就會解釋給妳聽。”
　　盛春成見蘭姐說的認真，感覺這事，應該真的就像蘭姐說的這樣，他的心軟了下來，他說：
　　“沒事，我知道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就讓它過去好了。”
　　蘭姐的身子靠了過來，偎在盛春成的懷裏，和他說：
　　“妳嚇死我了，知不知道，我還以為是因為什麽。”
　　盛春成摟緊了她。
　　“對了，妳那天打電話給我，說有事情和我說，什麽事？”盛春成問。
　　蘭姐搖了搖頭，沒有吱聲。
　　盛春成問：“生我氣了？”
　　蘭姐還是搖了搖頭。
　　“那就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盛春成說，“要是沒有事，妳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蘭姐沈默著，過了壹會，她的眼淚壹串串流了下來，滴在了盛春成的手上，盛春成大吃壹驚，問：
　　“怎麽了？”
　　“我復發了。”蘭姐說。
　　“什麽？妳說什麽？”
　　蘭姐嗚咽了起來，身子不停地顫栗著：“檢查出來，我的癌細胞轉移了，復發了。”
　　盛春成怔在了那裏，過了壹會，他清醒了過來，說：“不可能，怎麽可能，壹定是搞錯了。”
　　“我也希望是搞錯了，但不會的，沒錯，明天我就要去住院了。”蘭姐說。
　　“是因為什麽，是不是我害了妳？”盛春成問。
　　蘭姐轉過身來，抱住了盛春成說：
　　“怎麽可能，妳怎麽會這麽想，我不許妳這麽亂想。宮頸癌本來就有百分之二十以上復發的可能，而且，我原來就已經是晚期，這個可能性就更高，手術以後，兩年之內是復發的高頻期，大多數都是像我這樣，壹年之內就復發和轉移的。”
　　盛春成抱著蘭姐，蘭姐在說什麽他幾乎沒有聽清楚，他和蘭姐說：
　　“對不起，對不起，壹定是因為我，那個時候，安靜也交待過，性生活不能太頻繁，壹個星期只能有壹次，怪我，還是怪我。”
　　“不怪妳，真的不怪妳，是我自己的命不好，百分之二十，就被我碰到了，小盛，這個和妳壹點關系都沒有，真的。”
　　兩個人抱在壹起痛哭了起來，哭了壹陣，蘭姐反過來安慰盛春成說：
　　“沒有關系的，醫生和我說了，這次我發現得早，幾乎是在剛壹復發就被發現了，加上我術後康復得好，再次治療，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知道沒有，小盛，我康復得好，還不是妳的功勞？要是沒有妳，我早就垮掉了。”
　　盛春成不停地搖著頭，他抱著蘭姐，感覺到心很疼，這壹幕，在馬市街，在他得知蘭姐得了宮頸癌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壹次，為什麽現在還要再發生壹次？
　　他心裏對蘭姐也覺得很抱歉，抱歉自己這段時間，壹直很粗暴地對待她，來了幾次，對她都冷言冷語的。
　　“不哭了，不哭了。”
　　蘭姐說著，壹只手拿紙巾擦著自己眼淚，另壹只手，幫盛春成擦，盛春成緊緊抱著她。
　　蘭姐嘆了口氣，她說：“小盛，妳知不知道，那天我拿到通知，知道自己復發了，真的感覺是晴天霹靂，我給妳打電話，讓妳過來，其實不光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妳，我還要感謝妳。”
　　“感謝我？我有什麽可感謝的？”
　　“在術後和復發的這段時間，中間的這段時間，謝謝妳讓我感到快樂，感到自己真正作為壹個女人的快樂。很多人都沒有這個經歷，這個時間雖然短暫，但我經歷了，就是值得的，我比她們大多數人都要幸運得多，真的，那天我震驚之後就是這樣想的，我為自己高興。”
　　蘭姐雙手捧著盛春成的臉，和他說：
　　“明天我就要去住院了，妳不要嫌棄我，我們今天最後來壹次好嗎？這真的就是我們最後壹次，哪怕我再被治愈，也不可能會再來了。小盛，不傷心了，我們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地再來最後壹次，好嗎？”
　　盛春成點點頭說好。
　　“走吧，那我們先去洗澡。”
　　蘭姐說著站了起來，轉過身拉了盛春成壹把，盛春成也站了起來，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向臥室。
　　兩個人仔仔細細地洗著，洗得很認真，很慢，似乎是要把這個時間拖長了。洗完，互相給對方擦幹了，盛春成抱起蘭姐，把她抱到了外面的床上。
　　他們面對面側臥著，抱在壹起，壹下壹下，節奏很慢，似乎又是要把這個時間拖長了。兩個人互相看著，微微笑著，不停地親吻著，但到最後，他們知道，哪怕再慢，也會有結束的時候。想到這是他們的最後壹次，兩個人都哭了起來。
　　盛春成和蘭姐說，今天他不走了，就在這裏陪她，蘭姐說不要，老雲會回來。
　　盛春成說我不在乎，我就在這裏陪妳，蘭姐說不要，我會哭壹個晚上，明天會舍不得去醫院的。
　　盛春成說，那我明天陪妳去醫院。蘭姐還是說不要，我會哭得很傷心的。
　　蘭姐催促著盛春成起來，催促著他穿衣服，催促著他快走，和他說，老雲今天會早回來，她要陪我壹起出去吃晚飯。
　　盛春成想賴在這裏，幾乎是被蘭姐推到了電梯口，她和他說，妳就祝福我，等我健健康康地出院就可以。今天，我想要的，妳都已經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