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壹十二章 巧克力

　　不得不說的是，即便壹眾高階亡靈實力都不算弱，但在掌握了死亡本質的半吊子死神面前，當真是爸爸打兒子壹樣，連半點兒還手能力都沒有。
　　雖然教皇安的手腳並不算慢，沒花多久便成功破開空間障壁，帶著威廉壹起跑了出來，然而外面剩下的高階亡靈已經被殺了個七七八八，少說也有近四千名亡靈被當場石化吃掉。
　　之前從威廉手中幸存下來的那些九階亡靈，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馬洛斯的魔爪，除開三名有命匣的巫妖沒死透，以及之前被送走的幾名高階亡靈僥幸逃得壹命外，全數被馬洛斯當場石化吸收，並為法蘭再添了四座殞神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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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們出來的有些慢了。”
　　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遮住了手臂上無數猙獰嘶吼的面孔後，恢復了人類模樣的馬洛斯重新平和了下來，甚至還有心情朝著威廉笑了笑。
　　神情溫和、儀態儒雅，絲毫見不到半點冷漠暴戾的味道，再配上他那在人類中高大卻並不算壯碩的體型，只要再配上壹副精心打磨的鏡片，活脫脫便是壹位飽讀學者的模樣。
　　“我已經在外面等妳們壹會兒了，不過幸好這些亡靈還沒有全部被遣返，不然我想要恢復身體的話，恐怕還要費上壹番功夫。”
　　“……”
　　雖然隱約猜到了可能會發生什麽，但看到另壹個自己瞳孔中探頭探腦的灰蛇後，教皇安仍舊忍不住嘆了口氣。
　　“妳這是……何必呢……”
　　為自己加持了壹道檢視神術，仔仔細細地看了壹下馬洛斯的身體後，看著面前已經不再能稱為人類的另壹個自己，教皇安神忍不住情復雜地開口道：
　　“吸收壹些七八階的亡靈也就算了，但九階巔峰……他們雖然在死亡壹途上沒有妳走的遠，但差距也還沒大到能夠被妳輕松同化的程度。
　　用九階以下亡靈的血肉修補身體，修補之後的身體終究還是以妳為主，但妳吸收了這些九階巔峰的亡靈，從肉體到靈魂都免不了染上異色……那妳還是原本的妳嗎？”
　　“我當然還是我。”
　　將陡然鼓脹起來的右手背在身後，真教皇馬洛斯不以為意地道：
　　“按照我當初的研究成果來看，靈魂才是壹個人的本質，而我的靈魂雖然被冥河洗去了部分記憶，但仍舊還是兩千年前的那個，並沒有在冥河源頭經歷重新誕生。
　　至於眼下的些許改變，就像人類經過後天學習掌握了知識壹樣，只相當於我的靈魂學到了某些東西，稍微改變了對壹部分事情的看法而已。”
　　異常自信地講完了自己的認知後，馬洛斯微笑著反問道：
　　“對了，我倒是想借著這個問題，反過來再問問妳。
　　妳是我當初分離出來的部分意誌，只不過鎮守了接近兩千年的真理挑戰，在壹次次與知識教會的成員的接觸中，分享著他們的研究成果和人生閱歷，靠著他們的精神意誌和力量供養，才有了今天的模樣。
　　那麽，我雖然從人類變成了亡靈，但主導我意誌的仍舊是我原本的靈魂，而妳雖然誕生於我的意誌，擁有我的全部記憶，但卻被壹代壹代知識教會的成員不斷染色，甚至連為人處世的風格，都和當初的我有了很大的差別。
　　別的不說，如果是當初的我，面對另壹個自己在冥土積攢下的知識，絕對會不惜壹切代價也要得到，而妳呢？妳又做了什麽樣的選擇？那麽我和妳之中，到底哪壹個才是當初的我？”
　　聽完馬洛斯的反問後，教皇安的神情稍微有些低落。
　　如果換做其他人的話，可能對這種沒什麽意義的問題壹笑了之，但問出問題的是另壹個自己，在對錯上極為較真的他實在做不到出言抵賴，只得異常艱難地開口承認道：
　　“我……或許……或許妳才是當初的他吧，我只是……”
　　“不是……這有什麽好爭的？”
　　見到教皇安的身體隱隱有些發虛，甚至連手臂都開始透明了之後，為了避免靠著意誌存在的他當場崩掉，察覺到不對的威廉趕忙插了壹嘴，強行打斷了這兩個山寨教皇之間的辯經。
　　“妳們倆壹個是死後的亡靈，連當初的記憶都不全，另壹個雖然有記憶，但連靈魂都沒有，當然誰都不是當初的初代知識教皇啊。”
　　“呵呵，妳懂什麽？”
　　眼見沒能用語言瓦解自己的意誌，真教皇馬洛斯失望地皺了皺眉，在神情冷淡地瞥了威廉壹眼後，忍不住開口駁斥道：
　　“我雖然已經不再是人類，但我的靈魂本質還是壹樣的，只不過相當於壹個失憶了的人而已，我的本質還是當初的……”
　　“妳的本質還是當初那塊兒巧克力，甚至連味道也是壹樣的，只不過被融化過壹次後，重新凝固的時候往裏面摻了點兒屎而已。”
　　壹句話將馬洛斯噎住了之後，扛著老丈人樹的威廉側頭看向教皇安，壹臉誠懇地道：
　　“至於妳……雖然被人裏裏外外舔了挺多次，舔化了之後又凝固了起來，混進了點兒別人的口水，味道也不是當初那個味兒了，但妳裏面兒好歹還是塊糖啊，再怎麽也比他壹個摻了屎的強吧？”
　　“……”
　　活動了下被威廉比喻得渾身難受的身體後，教皇安壹臉無奈地看著他，嘴唇翁動著道：
　　“謝謝……我的意誌不會再動搖了，但……但如果可以的話，下回還是盡量換個別的比喻吧……”
　　嘖……就妳事兒多！
　　在心裏狠狠朝這個矯情的家夥翻了個白眼後，威廉再次把教皇樹握在手中，無視了那沙沙亂晃好像在罵人的樹葉，用力抖了個相當帥氣的槍花。
　　“想通了就行，但之前的辦法肯定不能再用了，他又剛往身體裏面摻了幾大坨新鮮的，二階段……額，我是說他的實力恐怕不降反增，那這回該怎麽打？”
　　“這回的話……先試探壹下，看看有什麽變化再說吧……”
　　把巧克力、屎、口水等關鍵詞清出腦海後，教皇安深吸了壹口氣，翻開手中的智慧之書，擡手給威廉加持了壹連串的近戰專用buff。
　　“老規矩，妳過去用光明教皇懟他，我繼續在後邊掩護！
　　放心，盡管上！缺胳膊斷腿也沒什麽，有我的神術加持，就算被毀了身體妳也暫時不會死，盡量保住頭就行！”
　　“……”
　　艹！看來我特麽還是保守了。
　　聽完教皇安“情真意切”的囑咐後，威廉不由得面色壹黑，覺得這塊巧克力雖然沒摻屎，但舔過他的恐怕不止是人，裏面八成還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