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四百九十五章 “……”

　　好家夥……妳來得可是真巧。
　　看著猛然間雙眼暴突，開始不受控制地瘋狂幹嘔，仿佛要把肺子都倒出來壹樣的知識之神，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隨即從腳邊撿起壹瓶麥酒，撬開瓶蓋遞了過去。
　　“這……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叼著酒瓶噸噸噸壹通牛飲，隨即哇地壹下吐了個幹凈後，總算清理掉面包殘屑的“教皇安”壹邊大力嗆咳著，壹邊心有余悸地道：
　　“就這麽壹點兒留在牙縫裏的殘屑，居然快把我的靈魂都點著了！連銀環魔神的劇毒，都不可能這麽快攻破我靈魂的防禦！”
　　“因為這不是毒素，而是食物啊。
　　除了極度惡心的味道之外，對妳的靈魂和身體是無害的，甚至還有不小的好處，當然不會觸發妳靈魂的防禦。”
　　壹塊黑面包意外收拾了兩個討人厭的家夥，獲得了雙倍愉悅的威廉不由得心情大好，笑呵呵地開口詢問道：
　　“話說妳不是被全知之神把身體占了麽？怎麽現在又冒出來了？
　　另外妳可別忘了，過去妳幾次差點坑死我，咱們之間的仇可不是壹般的大，妳這麽降臨就不怕被我弄死嗎？”
　　“自然是不怕的。”
　　歪頭吐掉了嘴裏的殘酒後，知識之神重新恢復了過往那副處變不驚的討厭模樣，神情和藹地微微壹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全知之神希望除掉妳這個奧法之主，我想要奪回被他占據的身體，那麽在他被解決掉之前，我們就是最可靠的戰友，另外……”
　　看了眼壹臉不置可否的威廉後，被綁在避雷針上的知識之神不以為意地笑道：
　　“雖然妳可能並不會承認，但實際上我們骨子裏是同壹種人，貪婪、執拗、追求完美、理智永遠比情緒走得更快，做出重大抉擇之前壹定要反復抉擇不斷權衡。
　　像妳我這樣的人，只要能讓事情的發展和走向，朝著自己更希望出現的結果前進，便完全可以與自己曾經的敵人合作，甚至不介意對其笑臉相迎……”
　　“拉倒吧！”
　　打斷了知識之神的話後，威廉滿眼鄙夷地撇了撇嘴，隨即伸手指了指知識之神，壹臉篤定地道：
　　“妳，貪婪、執拗、冷漠、苛求完美、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說完對知識之神的評價後，威廉仰脖灌了壹口麥酒，豎起大拇指朝自己比了比。
　　“我，有追求、立場堅定、理智冷靜、總是努力爭取做到盡善盡美、懂得變通不死板……懂？”
　　壹言不發地聽完了威廉的話後，知識之神忍不住沈默了壹會兒，繼而帶著壹臉“妳居然是這麽看自己”的震撼表情，神情驚異地反問道：
　　“所以……妳真的認為這兩者有區別？”
　　“有，而且區別大得很。”
　　……
　　雖然自忖勉強算個好人，但由於坑爹的爛事兒也沒少幹，所以威廉壹直都擠不上道德高地，只能羨慕地看著別人在上面隨地大小便。
　　這次碰見道德水平比自己低得多的知識之神，難得擁有了壹次理直氣壯地批判別人的機會，心下暗爽的威廉立刻抓住機會，絞盡腦汁地組織了壹下語言後，板著臉義正辭嚴地指責道：
　　“我和妳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我比妳更有底線！不會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而做事是否有底線，就是貪婪和有追求、冷漠和冷靜、以及不擇手段和懂得變通之間的分界線！”
　　“……”
　　看著面前壹臉嚴肅地指責自己的威廉，知識之神不由得沈默了壹會兒，隨即開口道：
　　“所以妳的良心和底線……就是和壹群女人不清不楚？甚至還搞大了月神的肚子？”
　　“……”
　　“妳說，有沒有這麽壹種可能，其實妳並不是比我更有底線，而是因為我更傾向於追求力量和知識，而妳則主要是好色？”
　　“……”
　　我看妳踏馬就是準備來騙吃騙喝的！
　　把手伸進空間戒指裏掏摸了兩下，抓出了兩塊編號在“七”以上的地獄烈焰系列黑面包後，威廉咬著牙道：
　　“妳確定？”
　　“……”
　　盯著威廉手裏紅的紅黃的黃的黑面包看了壹會兒，估量了壹下把這倆玩意咽下去會有什麽後果之後，知識之神的理智立刻再次占據了上風。
　　“我承認，妳確實要比我更有底線，所以現在能繼續談怎麽合作了嗎？”
　　“妳先說，我看看具體情況，再決定到底是合作還是送妳上路！”
　　“……”
　　雖然眼前這個人類，確實是這個世界裏最大的變數，但實在是有點兒……跟他合作真的能戰勝全知之神，進而度過終末嗎？
　　有些後悔降臨的知識之神沈默了壹會兒，隨即面色頗為復雜地開口道：
　　“另壹個我，也就是來自不知道多少個世界前的知識之神，他現在已經暫時陷入了沈睡之中，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找妳麻煩了。”
　　嗯？好消息啊！
　　聽完知識之神的話後，威廉不由得眼睛壹瞇，隨即本能地打起了趁虛而入的主意。
　　麻煩的全知之神正在沈睡，那也就意味著現在掌控身體的是知識之神，手段和十四階的全知之神差得不可以道裏計，而且剛剛奪回身體的他肯定也虛弱的厲害。
　　以自己現在的水平，只要戰鬥不拖得太久，絕對有把握跟任何十三階真神戰平，如果再拉上黑夜女士之類的十三階幫手助拳，說不定能趁機把這兩個家夥……
　　“別想了，在他復蘇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妳面前的。”
　　毫不費力地看穿了威廉的想法，避雷針上的知識之神搖了搖頭，壹臉淡定地道：
　　“我雖然希望和妳聯手對抗全知之神，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會信任妳。
　　就像我更希望妳們兩個能同歸於盡壹樣，如果有機會把我和全知之神壹網打盡的話，妳想必也是不會放過的。”
　　“……”
　　嘖……警惕性還挺高！
　　準備壹箭雙雕的箭還沒等射出去，其中壹只雕就馱著另壹只跑出了八百裏開外，連根雕毛都沒給剩下，說威廉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然而威廉的失望還沒有持續兩分鐘，就被知識老頭這個雕毛吐露的消息狠狠地驚了壹下。
　　……
　　“什麽？”
　　下意識地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後，威廉壹臉難以置信地道：
　　“妳再說壹遍，全知之神到底是為什麽沈睡的？！”
　　“因為試圖制造十四階真神時消耗過大。”
　　知識之神壹臉平靜地解釋道：
　　“差不多在妳前往地下世界前後，他似乎察覺到了某些變化，仿佛被什麽無比緊迫的事情在身後追趕似的，壹下子變得焦躁了起來。
　　然而妳實在是太特殊了，他既沒把握在奧法大陸裏戰勝妳，也沒把握從妳手裏奪回狂亂之書，便只能另辟蹊徑，試圖在現在這些真神之中找出幾位，強行將其推上十四階，看看能不能聯合起來解決掉妳。”
　　十四階……而且還是幾位？
　　聽到這裏時，威廉頓時不由得倒吸壹口冷氣。
　　十四階真神的水平到底什麽樣，自己可是親眼見過的，當初只有巔峰期壹半實力的遠古海神，便能夠毫不費力地按著整個無盡深淵打。
　　如果不被本源神器偷襲的話，以全盛期遠古海神的水平，打三大魔神就跟打小雞崽兒壹樣，當真是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甚至怕是連臉都不用露，直接就能把整個無盡深淵泡成澤國，從上到下淹得雞犬不留。
　　而另壹個十四階就更不用說了，哪怕並沒有得到命運神職，重新晉升為十四階，又差點被自己狂飆撞死，壹身實力可以說十不存壹，但全知之神仍舊能夠反復秒殺黑夜女士，把十三點九九九階的她欺負得跟什麽似的。
　　這種水平的對手別說幾個了，哪怕只來壹個都特麽受不了啊！
　　“所以……他都試圖幫誰晉升到十四階？”
　　面對威廉略顯忐忑的詢問，知識之神相當坦然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
　　“……”
　　“那他成功了嗎？”
　　“這個也不清楚。”
　　“……”
　　“那妳都知道什麽？”
　　“就這些，我知道的情報已經全都告訴妳了。”
　　“……”
　　所以除了全知之神準備幫人晉升十四階外，妳全部都兩眼壹抹黑？那妳特麽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看著面前壹臉坦然的知識之神，威廉頓時恨得牙癢癢的。
　　這貨現在幹的事兒，就相當於告訴自己電梯裏有人準備放屁了，但屁臭不臭，誰放的，以及什麽時候放統統壹概不知，最要命的是這個電梯自己還出不去！
　　那知道這些有什麽用？最後不還是要被熏個正著嗎？
　　“能夠提醒妳小心多出來的十四階真神，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看著威廉無語的表情，知識之神不由得頗為愉悅地翹了翹嘴角，隨即微笑著解釋道：
　　“最了解自己的人只有自己，他就是另壹個世界的我，自然知道我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所以在挑好人選之前，他便已經付出巨大的代價，強行封閉了我對外界的感知，等到壹切都完成後才把我的意識放了出來。
　　而且他甚至猜到了我會讀取留在自己大腦裏的記憶碎片，直接下重手毀掉了我們三分之壹的大腦，導致我根本無從得知這段時間的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解釋完了自己壹問三不知的緣由後，知識之神笑瞇瞇地繼續道：
　　“不過就像他能猜到我會怎麽做壹樣，作為另壹個他，我也能大致猜到壹點他的想法，所以有些不壹定準確的猜測，妳有興趣聽壹聽嗎？”
　　“……”
　　這不廢話嗎？我能沒興趣麽？就算是猜測也比壹問三不知好啊！
　　“說！”
　　“那好。”
　　看著面前神色不善的威廉，交流中大占上風的知識之神笑了笑道：
　　“我是個相當謹慎的人，並且極度討厭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出現，而眼下的他並沒有獲得命運神職，沒能成為完整的十四階真神，自身的實力還不足以壓制十四階真神的反抗。
　　所以為了避免出現自己掌控不了的極端情況，他多半不會第壹次就幫助好幾位真神晉升十四階，而只會從實力較弱，或者相對來說比較好控制的真神中選擇壹位，先看看情況再說……”
　　說到這裏時，看到神色若有所悟的威廉，知識之神不由得再次笑了笑，開口提醒道：
　　“當然，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這只是我的猜測，並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他壹定會這麽做。
　　而且他也多半能考慮到，我壹定會試圖猜測並推斷他的行為，那麽他也有可能特意和平時反著來，並借此為妳設下額外的陷阱。
　　所以做決定時還請盡量小心些，不要這麽輕易的就被另壹個我解決了，畢竟如果沒了妳，只剩我自己對抗他的話，那我可就有的頭疼了。”
　　“……”
　　雖然妳囑咐的內容沒毛病，但配上妳那張風輕雲淡的老臉，聽著怎麽就這麽討人厭呢？
　　看著對面言笑晏晏的知識老頭，威廉略微不爽地撇了撇嘴，隨即眼帶深意地道：
　　“還有呢？有沒有別的情報要說了？”
　　“情報肯定是還有的。”
　　看了看威廉手裏壹左壹右抓著的兩條黑面包，知識之神笑吟吟地道：
　　“因為以我對妳的了解，不管我們到底是不是盟友，只要我告訴妳已經沒有其它消息了，那兩條要命的東西下壹秒就會被塞進我的嘴裏。
　　然而我因為長期遭到全知之神的壓制，現在的靈魂強度很弱，已經受不了太粗暴的折磨了，所以為了少吃些苦頭，我肯定要留壹條情報最後再講。
　　呵呵，這只是壹個病弱老頭子的小小私心，想必妳壹定能夠理解的吧？”
　　我理解尼瑪！
　　看著笑瞇瞇地望著自己，擺出壹副“我已經吃定了妳”模樣的知識之神，威廉不由得冷笑了壹聲，隨即立刻雙眼圓瞪，發動戰技【叵心刑訊】大聲喝問道：
　　“說！妳到底還有沒有情報了！”
　　聽到威廉聲色俱厲的喝問，知識之神不由得挑眉輕笑，如果只是嗓門大壹些，就能讓自己老實交代的話，那可就太……
　　“沒有了，我其實很擔心妳不是他對手，所以知道的情報已經全部都告訴妳了。”
　　？！！
　　從完全無法抵禦的巨大精神沖擊中緩過來後，聽著自己嘴巴裏漏出去的實話，看著手持兩條刑具獰笑走來的威廉，毛骨悚然的知識之神不由得猛地打了個哆嗦，滿眼驚懼地扭動著身子道：
　　“等！等等！我還可以……唔！唔唔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