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八十六章 命運之始

　　經過壹番毫無營養的日常拌嘴過後，武德方面略勝壹籌的威廉，靠著對拉胯女神翻車黑歷史的冷嘲熱諷，不出所料地獲得了勝利。
　　然而即便威廉在鬥嘴方面拔得頭籌，氣得拉胯女神鉆回去不再吭聲，但在另壹個方面卻又輸得壹塌糊塗——
　　自己好像真的跟真神無緣了。
　　在細細琢磨了壹下拉胯女神的話後，雖然被其中幸災樂禍的味道弄得萬分不爽，可威廉依舊只能承認，她說的東西貌似還真有些道理。
　　僅僅是把月神從身體裏踢出去時，順帶沾上的那麽壹丁點兒氣息，都能讓她得到深淵本源的承認，被動成為受到深淵意識認可的魔神。
　　那麽到了自己準備成神的時候，發生的情況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是自己真的試圖朝“真神”那邊兒努力的話，深淵意識不會當場蹦出來搶人吧？
　　壹想到這種前途無亮的未來，威廉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撓頭。
　　雖然無論魔神還是真神，都能獲得理論上永無止境的壽命，而且魔神因為神職的原因，戰鬥方面的能力往往還要強出壹線，但無盡深淵的環境實在是爛透了，當真是要啥啥沒有，自己可沒有在硫酸海裏泡澡的興趣。
　　哎……該怎麽說呢？看著月神倒黴的時候倒是挺有意思，不過這事兒要是輪到自己身上的話，還真是有那麽壹丟丟難受，最好還想想辦法解決壹下……
　　擡頭看了眼遠處還在自閉的月神後，威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伸手點開系統面板翻找了起來，隨即盯著某項能力的說明，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話說……如果只是陣營問題的話，那貌似還有得救？
　　……
　　【教義精通（神）：長年累月的宣講行為……大幅增加對教義的體悟速度，大幅增加宣講教義時的可信度……】
　　【新增：作為……聽過妳的宣講後，背叛自身陣營的概率都會小幅增加，且聽過妳的宣講次數越多，其背叛自身陣營的概率便會越高。
　　此概率將在聽過妳六百六十六次宣講後，達至極限狀態，出現該特殊狀態的智慧生物，背叛自身陣營的概率將永續恒定為66.6％，並無法被任何能力解除】
　　概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六的話，貌似還不是很穩當啊……
　　研究完神階【教義精通】的說明後，犯難的威廉不由得皺了皺眉。
　　除開成功率不壹定是百分之百以外，這個能力能不能對自己使用還是個問題，而且想要達到最高的成功幾率，還必須多次宣講教義才行。
　　光明教廷的教義自己並不陌生，那玩意全寫在羊皮紙上的話，厚度連牛津大辭典都望塵莫及，壹次宣講下來就得好幾天。
　　就算自己不眠不休壹直念叨，估摸著也得花上個三五年才能把概率疊滿，而自己哪有那麽多功夫天天……唔，等等！
　　想到這裏時，威廉緊鎖的眉頭微微壹挑，隨即再看了幾遍【教義精通（神）】的能力說明。
　　貌似……這能力不僅沒指定是什麽教會的教義，連具體的長度也沒有給出限制，雖然只要是個真神教會，就沒有壹家的教義是能在壹天之內念完的，但……
　　教義什麽的可以改啊！
　　自己可是堂堂命運教會的教皇……前教皇，而拉胯女神就在自己兜裏揣著，想要改教義那不就是壹句話的事兒麽？
　　……
　　發現了這個能力似乎有空子可鉆，威廉不由得大喜過望，立刻把手伸進口袋裏，狠搓了拉胯女神幾把。
　　“快點兒！別裝死了，趕緊出來幫個忙？”
　　此時的拉胯女神雖然還在憋氣，但感應到威廉“喜上眉梢”的精神狀態好，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飄了出來。
　　“幹嘛？妳又想搞什麽鬼？”
　　“沒什麽，這回就是想問問妳，妳那個命運教會有教義嗎？”
　　命運教會？
　　聽到威廉的話後，拉胯女神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
　　“沒有！不是都跟妳說過了嗎？我壓根兒都沒建立過什麽命運教會！
　　奧法大陸被知識教會剿滅的那個命運教會裏面，雖然也有命運女神的雕像，但他們弄出來的那東西根本就不是我，與其說信仰我這個命運女神，倒不如說他們信仰的是命運神職本身，真要是嚴格來講的話，他們甚至屬於偷我神職的小偷！”
　　威廉聞言挑了挑眉道：
　　“所以妳當初封我當命運教會的教皇，實際上純是扯淡的唄？”
　　“……”
　　“這……倒也不能說全是扯淡……”
　　沒想到威廉居然在這兒等著自己，拉胯女神錯愕地眨了眨眼後，悄悄把擋在自己臉前的命運之力調得濃了壹點兒。
　　“雖然命運教會什麽的確實是沒有過，但我這個命運女神好歹是真貨……嗯……所以妳這個命運教皇也不能算純扯淡，最起碼理論上來講，妳這個身份還是沒毛病的……”
　　“行吧，算妳過關。”
　　斜睨了滿臉心虛的拉胯女神壹眼後，威廉撇嘴道：
　　“雖然我已經被妳撤了，但作為命運教會的前教皇，也是唯壹的壹任教皇，我能不能修改命運教會的教義？”
　　啥？(⊙_⊙)？妳要幹什麽？
　　被威廉的話弄得壹楞，拉胯女神眨了眨眼後，滿臉不解地反問道：
　　“命運教會不是就妳壹個人嗎？這種空殼子教會妳還……咳咳咳，我的意思是，咱們命運教會的人員比較精簡，教徽啦、教袍啦、禱告語啦、宣講教義前的祈神儀式什麽的都還沒定下來，妳改它的教義幹什麽？
　　唔……等等！難道妳終於想通了，準備在奧法大陸上幫我傳教了？”
　　好家夥，妳想得還挺美！
　　就妳這要啥啥沒有，給的加護只能用來留遺言的破教會，我吃飽了撐得才給妳幹教皇！
　　……
　　看著旁邊滿眼激動之色的拉胯女神，威廉鄙夷地撇了撇嘴後，看在自己還有求於她的份上，沒有直接掀她的老底，而是開口提議道：
　　“教袍什麽的無所謂，暫定我穿的這身吧，或者直接普通常服就行；教徽的話先用妳那個骰子好了；至於禱告語的話最好簡單點兒，別整那些花裏胡哨的。
　　什麽將世界從蒙昧和野蠻中救贖的智慧之火，什麽刺破黑暗照亮來路的聖潔之光啥的，不僅聽著尬得要死，而且壹大嘟嚕前綴還難背的要命……”
　　飛龍騎臉地嘲諷了壹把光明教廷和知識教會後，威廉當著拉胯女神的面，壹臉不容拒絕地道：
　　“要我說的話，直接壹句命運在上就完事兒了，妳有意見沒有？”
　　“……”
　　“其實我覺得，禱告時合適的前綴語，能夠讓旁邊聽到的人，對該教會和真神有壹個初步的了解，算是壹種比較簡單的自我介紹……”
　　小聲提出了自己對禱告語的看法後，拉胯女神壹邊偷瞄著威廉的表情，壹邊小心翼翼地道：
　　“而且哈，如果其他真神的前綴聽著都那麽氣派，到了我這兒如果什麽都不加的話，是不是聽起來多少有點兒寒……”
　　“嗯？”
　　“寒……喊著省事兒也是很重要的……”
　　從威廉瞇起的眼睛裏，看出了某種威脅的意味後，拉胯女神只得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順便偷偷在心裏抹了壹把辛酸淚。
　　慘啊！
　　明明是掛著自己名字的教會，卻連禱告語都不能自己決定，還要天天被無良教皇各種威脅欺淩……從古到今這麽多真神，恐怕再沒有誰能比自己還慘了……嗚嗚嗚……
　　“那行，既然妳這個命運女神沒意見，那命運教會的教徽和禱語啥的，就這麽定了吧！”
　　看著拉胯女神這麽識時務，威廉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看在她這麽配合的份兒上，大發善心地開口提議道：
　　“要不，教義留給妳自己選？嗯……不過字數不能太多，太多了念起來麻煩，還是盡量簡短壹點好……”
　　啊這……教義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可以讓我這個女神自己來定的嗎？
　　見到威廉居然還有這麽“當人”的時候，知道該稍微尊重壹下身為真神的自己，拉胯女神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神情有些感動地道：
　　“沒想到妳還挺……”
　　“幹脆就壹個字兒吧！”
　　威廉先是兩手壹拍，隨即再次滿臉不容拒絕地道：
　　“決定了，妳教會的教義壹個字總結下就行了，我宣講起來也省事兒……快點兒想奧！等決定好教義選哪個字兒之後趕緊告訴我，我還等著用呢！”
　　“……”
　　妳妳妳妳……妳這個人真是……不帶這麽欺負神的啊！
　　聽完威廉的要求後，拉胯女神氣得嘴唇直哆嗦，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教義除了在講述真神的權能和教會的歷史以外，對外是介紹真神和教會的名片！對內是要求信徒遵守並奉行的準則！
　　妳個混蛋！誰家真神的教義只有壹個字？連我的命運神職，都得用兩個字才能寫完的好嗎？就壹個字也能算教義？虧妳個混賬想得出來！
　　……
　　而這回大概是真氣得狠了，拉胯女神雖然心裏有壹萬個老槽想吐，但話到嘴邊時卻又不知道講哪個，壹口氣全都堵在了“門口”，憋了好半天壹個字都沒吐出來。
　　面對威廉這個不講理的滾刀肉教皇，吵吵不過，打打不贏，鬧狠了還會被吐口水，真要是把他惹惱了，搞不好連自己都要被扔進茅坑，當真是讓神無所適從。
　　而拉胯女神努力了好半天，還是沒能找到宣泄自己情感，但又不會被威廉制裁的言論，氣得用力跺了幾下腳後，學著威廉平時的模樣，上半身微微往後壹仰……
　　“呵……忒！”
　　上身跟著往後壹仰，避開了拉胯女神吐來的口水後，威廉壹臉淡定地搖頭拒絕道：
　　“不行，倆字兒太長了。別看只多出了壹個字，但連著念六百多遍的話就會多出好幾分鐘，在戰鬥的時候沒準就念不完了，妳還是在這倆字裏選壹個吧！”
　　“忒！忒忒忒！”
　　“好的，我知道了。”
　　身形快速地閃動兩下後，威廉先是朝氣急敗壞的拉胯女神比了個“OK”的手勢，隨即神情古井無波地開口總結道：
　　“既然妳這個命運女神都親口發了話，那從現在開始，命運教會的教義就是‘忒’了，至於宣講教義之前的祈神儀式……”
　　說到這裏時，威廉稍微停頓了壹下，隨即左腳向前踏地，然後擡起手臂往前方用力壹指。
　　“忒！”
　　“……”
　　“為了省事兒壹點兒，那些扭來扭去的辣眼姿勢就算了，宣講命運教會教義的流程，暫時就定這個吧，妳有意見沒？”
　　“……”
　　“妳……妳妳妳……隨妳的便！”
　　從威廉的眼神中，看出來這句話又是通知而不是詢問後，氣得不行的拉胯女神尖叫了壹聲，再也不想見到面前這個坑神的家夥，直接壹頭鉆回了威廉的口袋裏。
　　“反正……要是別人問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沒事兒，妳認不認無所謂，只要狗系統承認就行了。
　　把拉胯女神糊弄過去後，威廉想了想後，開口“自言自語”道：
　　“在拉……命運女神的指導下，身為初代命運教皇的我，已經為命運教會選好了教袍和神徽，定下了禱告語跟祈神儀式，教義也剛剛由女神親口頒下，壹切條件都已經湊齊，我宣布，偉大的命運教會今天成立了！”
　　【……】
　　“嗯？妳倒是給點兒動靜啊！”
　　【……】
　　似乎和正在威廉口袋裏痛哭的拉胯女神壹樣，被威廉三分鐘創立了壹家真神教會的壯舉震驚了，狗系統足足沈默了好壹會兒後，方才給出了相應的系統提示。
　　【經過了數輪緊張激烈的協商，妳成功與命運女神達成了共識，並在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默許下，為命運教會選了好神徽，並強行補完了命運教會的教義。
　　此時此刻，由妳壹手創建的命運教會成立，而身為其創立者及唯壹成員的妳，將自動獲得命運教會初代教皇的身份】
　　【妳獲得了特殊身份“教皇（命運）”，在通過虔誠的祈禱，與命運女神溝通過後，可祈求她賜下神之選民獨有的特殊加護】
　　呵呵，祈求什麽的就算了，鄙人生來膝蓋就硬，別管是活神死神還是拉胯女神，總之我威某人找真神要加護的時候，從來都是站著要的！
　　不屑地瞥了眼用詞低聲下氣的狗系統後，超額完成了既定目標的威廉昂起頭，誌得意滿地關掉了系統面板。
　　而他剛準備念兩遍拉胯教會的教義，試試這個特技能否對自己生效時，眼角卻瞥見了遠處還在自閉的月神。
　　“……”
　　新能力可不能隨便在自己身上……咳，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月神變成復蘇魔神的事兒怨不了自己，但給她提供了“種子”的自己，終究還是有那麽壹丟丟連帶責任的。
　　而且看在大家並肩作戰了好幾次的情誼上，道德水平極高的自己，理所當然地應該對她出手相幫！為曾經的炸藥包排憂解難！
　　抱著壹份不摻半點惡念的善心，快步走到壹無所知的月神身前後，威廉先是用僅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悄咪咪地念叨了壹句命運在上，隨即左腳猛然前踏，手臂筆直地探向前方，朝仍在自閉的月神用力壹指。
　　“忒！忒！忒！”
　　【妳對復蘇魔神LV111宣講了命運教會的教義，在特技“教義精通（神）”的加持下，妳宣講教義時的可信度將會大幅提高，對方背叛自身陣營的可能性則會小幅提升，此概率當前為0.1％】
　　【妳對復蘇魔神……當前為0.2％】
　　【妳……0.3％】
　　……
　　這該死的混蛋！沒見人家正傷心呢嗎？
　　在壹連串的退退退聲中，被吵得難受的月神壹臉恙怒地擡起頭，兇巴巴地望向了面前正“跳大神”的威廉。
　　“妳幹什麽？吵死人了啊！”
　　“我這是在幫妳。”
　　面對月神不識好人心的埋怨，壹向大度的威廉不以為意地微微壹笑，隨即在“忒忒忒”的間歇中開口解釋道：
　　“我有壹門非常特殊的能力，可以永久性地改變壹個人的陣營，所以……”
　　“呸！”
　　沒等威廉把話說完，月神便眉頭壹挑，沒好氣地瞪著他道：
　　“少糊弄人了！要是真有這麽厲害的能力，妳只要天天朝別人壹邊喊壹邊比劃，不就能壹統……等等！妳身上為什麽沒亮？”
　　盯著威廉看了好壹會兒，都沒能從他身上見到“謊言的閃光”後，月神的呼吸猛地壹滯，隨即滿臉不可思議地道：
　　“這……居然真有這種能力？這也太……不！等壹下！如果妳真的能夠永久改變壹個人陣營的話，那……那我不就……”
　　“那妳的問題就有救了。”
　　點點頭認可了月神的判斷後，威廉壹臉核善地道：
　　“雖然不是百分百成功，但概率絕對超過六成，所以只要妳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擺脫魔神的身份……所以，我能繼續了嗎？”
　　聽到威廉的話後，月神忙不叠地連連點頭，乖巧地抱著腿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並壹臉激動地看著威廉在面前比比劃劃，期待著找回自己原本身份的那壹刻。
　　而她的運氣似乎也還算不錯，等被威廉“忒”了四百多次，把概率疊到接近五成的時候，月神的身軀微微顫了顫，居然真的在兩人無比期待的目光中，出現了無比奇特的變化。
　　……
　　【受到了妳的特技“教義精通（神）”的影響，復蘇魔神LV111徹底背叛了自身的陣營，從“精靈”永久性地轉變為了“惡魔”】
　　“……”
　　“這……咱們對能力效果的理解方面，似乎稍微出了點兒問題，不過倒也不全都是壞消息……”
　　看著面前失去了尖耳朵，頭上卻鼓起了兩個小小尖角的月神，威廉先是有些尷尬地咧了咧嘴，隨即頂著她那幾欲噴火的眼神，訕笑著小聲安慰道：
　　“起碼……這回妳徹底是本地人了……”